书名:卿卿难为(反穿书)

分卷阅读122

    头,万一发起热来……”

    江楚烟打断了他,问道:“能不能撑过一天?”

    那人迟疑了片刻,依旧不敢把话说死, 只能道:“若是情况好,大约可以。”

    能撑到h长公主回府就可以。

    江楚烟知道这些人不敢揽责任的心思,就淡漠地点了点头, 指了指前头替江泌看诊的几个医官,道:“这几个人恐怕晚些阿娘也要问询,先带走。”

    秋实应了一声,就要上前。

    绀香却已经笑盈盈地看住了她,道:“不劳烦姑姑。”

    秋实睁大了眼。

    绀香却像是没有看到她的错愕似的,向跟着江楚烟出来的丫鬟婆子们招了招手。

    秋实道:“小姐……”

    江楚烟冷冷地看了她一眼,道:“姑姑忙了一夜,恐怕也要想想阿娘回来之后如何交差。我却无暇在这里陪着姑姑,毕竟这里头成了这个样子,万一阿娘回来之后有话要问,我总要有些话说。”

    她在长公主府里一向超然。

    秋实总是见她沉静自持又端庄守礼的模样,从来没有见过她这样冷淡睥睨,却又充满了攻击性的一面。

    她呆住了。

    江楚烟心中冷笑。

    老实人心里总有些让人难以预料的狡黠,发生这样的事,秋实第一反应是把她拉下水,就是看定了她对这府里的事一向态度疏淡,不多言多语,觉得她是个不扎手的面团,想踩她浮上岸来。

    有个主子在前头顶缸,她这个奴婢担的责任也小些。

    说不定心里还觉得,横竖她是主子,又不会真的吃什么亏,搭这一把手只是随手为之,行善积德呢!

    她转回身去,没有再看秋实,漠声吩咐道:“把上院封起来,从此刻开始,府中一个人也不许随意走动。”

    江楚烟从前在鹤庭言出法随、一呼百应,自从进了京,反而处处低调起来,只当自己是个寻常贵女似的起居,生活十分的平淡,连绀香都开始怀念过去那段有事可忙的日子了,更不要说旁的侍女。

    这时候听到她有了吩咐,不由得纷纷地屈膝应“是”。

    秋实不由得目瞪口呆,好像重新把江楚烟认识了一遍似的。

    她的心思没有人在乎。

    江楚烟看着底下的人连同府医一道将江竟挪到担架上,搬到了抱厦里,又开窖取出冰来,把江泌的遗体团团封住,才在房门上落了锁。

    倒座房里散不去的血腥味太过浓郁,即使封了冰,又锁了门,院子里依旧充斥着这股令人作呕的气味。

    绀香扶着江楚烟的手臂,柔声道:“这里交给她们就是了。小姐可要回房去歇一歇?”

    江楚烟不着痕迹地抚了抚颈,微微颔首。

    谢石还在知心院里没有离开。

    他负手站在半开的北窗边,在同什么人低声说着话,少女进门的脚步声一响,他就回过头去,敏锐地注意到了她轻凝的眉宇。

    窗外的黑椋卫得到主君的示意,隐没进夜色里。

    谢石向少女招了招手。

    江楚烟走过来,他就舒开了手臂,握着她的腰将人揽进了怀里。

    淡淡的血腥气传进他鼻子里。

    他声音微紧,问道:“你受伤了?”

    江楚烟摇了摇头,看着他微微折起的眉锋,抬手轻轻地抚了抚,道:“不是我。”

    低声把发生在上院的事说了一遍。

    谢石听到她没有受伤,面色微微一松,旋又因为她说的话而重新陷入沉思。

    江楚烟轻声道:“哥哥在担心什么?”

    她仰着头,一双眼澄净地注视着他,谢石心头微动,在她颊上捏了捏,忽然低低笑了一声,道:“不管那个江泌怎么想,阿楚就是我唯一的女主角。”

    江楚烟不意他想的是江泌临死前那句呓语,脸上不由得一红。

    谢石的目光却幽远起来。

    他沉声道:“皇帝无论如何偏爱太子,都不会将大位交给无法延续子嗣的继承人。太医署汇集天下国手,想必验得出闻人御体内的药效,如果东宫没有宫人生育,那他这一生就只有江泌腹中这一个孩子。”

    “江泌一死,他已经注定做不成太子。”

    “皇帝有四个皇子在生,三皇子闻人和只比闻人御小一岁,如今正在六部观政。四皇子十五岁,也到了出内书房的年龄。八皇子十一岁,听闻生得玉雪可爱,正是皇帝如今的心头肉,连生/母孙氏都因此得封九嫔之首的昭仪。”

    “这三人生得都很像皇帝,相比之下,闻人御的相貌反而是最不与皇帝相似的一个。”

    谢石眼中生出一缕讥诮笑意,却感受到怀中的娇/躯蓦然一震。

    他低下头去。

    江楚烟被他三言两语,倏忽勾起当日心中的异样,忽然喃喃地道:“原来如此。”

    这猜测太过骇人听闻,她忍不住地微微颤抖,身后环过她腰/肢的手臂却拢紧了,稳稳地将她支撑住。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