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堂的左右两旁,各有五个近两层楼高的巨大石雕,也都是白石雕成,而且形象一致,都是身披长袍,头罩连衣兜帽,脸上的五官和我们在城外那个废弃的神庙看到的雕塑一样,都是笔直方正,不像中原汉人的形象,和欧美的白种人的形象也略有不同。每个雕像的神情一致,都是眉眼低垂,表情肃穆,双手搭在胸前,握着一柄大剑。给人感觉异常威武,应该是中央女神的守护者。
在大厅天花板的中央,垂下一副灯盏,上面有数十颗蜡烛,无声的燃烧着,大厅左右各有七八根柱子,柱子上面也悬有灯盏,和天花板中央的大灯互相交映,把偌大的大堂照耀得灯火通明。
整个大厅之中,无论是雕像,还是石头长椅,都被擦拭的一尘不染,光可鉴人。说明这个神殿,一定有人定期清扫,只是此刻大堂里一片寂然,完全没有人来过的痕迹。在大堂里面的两个角落里,各有一扇木门,但全都上着大锁,不知道通往何处。
我们一边往里走,一边到处观望,始终没有发现人来过的痕迹。是夜色已深,值守的人去休息了?
“喂!有没有人?”我大声喊了一句,希望有人出来应答。
马叔却赶紧捂住我的嘴巴:“形势未明,对方是敌是友尚未可知,先不要惊动,等弄清状况再说。”
大殿的四壁把我的喊声反射的异常洪亮,但过了半天,仍然不见有人回答。马叔说的话让我也警惕起来,不再高声喊叫。
这个神殿位于苗族群居的深山之中,高台上的女神形象是不是苗族传说中的神灵?我看了看巫师,巫师不停四处打量,似乎也是疑惑不解。
马叔问巫师:“卜先生可认得这是什么神灵?”
巫师摇摇头:“苗族在中国的支系很多,不同支系供奉的神灵也不尽相同。我们这一支供奉的神灵,是上古的蚩尤。至于这里供奉的是什么神灵,我也没有头绪。”
马叔点点头,若有所思地说道:“看着神灵的形象,不像是什么邪神,供奉此神灵的部族估计也不会是不开化的蛮族。”
巫师忧虑地点点头:“但愿如此。”
马叔看出了巫师的忧虑,就问:“卜先生在忧虑什么?”
巫师说道:“此一来本打算弄清楚山中村民失踪的缘由,特别是望河村变成空村之谜。现在看来,似乎和这里并无关系。”
“现在下结论恐怕为时过早。我们来到此处之后,未曾见到一个活人,或许还有希望。”
巫师摇摇头:“望河村虽然不算大,但也有几百口人,如果他们真的来到此地,定然会留下什么痕迹。可现在我们却未曾发现任何活人的痕迹。”
马叔沉吟片刻,似乎也在担心这个问题,他想了一想,对巫师说:“现在我们还未见到任何生人,无论结果如何,现在放弃希望为时过尚早。或许那些村民是在什么隐秘的地方也不一定,我们还是先把情况弄清楚再说。”
巫师点点头,不再言语,但仍然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
外面忽然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听声音应该只有一个人,而且似乎距离此处有段距离,而且正向此处走来。马叔听到声音,立刻拉着我们伏在了石头长椅的间隙中,屏住呼吸,等待来人。
脚步越来越近,很快就走进了神殿之中。我们长起身体,悄悄探出头去,向外观看。一个中年男人,手举着火把,走进了神殿。看此人身上的衣着,似乎是本地的土著苗人,并非我想象中的身披长袍,头戴兜帽,直眉直眼的异邦人的模样。
巫师看到此人,轻咦了一声,似乎有些惊讶,然后站起身来说道:“你是山里的苗人?”
我和马叔都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但听到他的话就意识到对方可能就是望河村的人既然如此,就不会对我们有敌意,所以也跟着站了起来。
来人见到我们很是吃惊,结结巴巴地问:“你们,你们是什么人?”片刻之后,他看清了我们,指着巫师说道:“你是卜先生?”
巫师点点头,走了出去,一边走一边说:“你认得我?这么说,你真是山里的苗人?”
听到对方的话,我们完全放心了下来,既然他认得巫师,对我们肯定也不会有威胁了。我们跟着巫师向那个人迎了过去。
那人见到巫师,很吃惊,但更多的是惊喜:“真是卜先生?你怎么会来到这个地方?”
巫师说道:“我们调查村民失踪的事,来到了这里。你是不是望河村的人?又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那人摇摇头:“我不是望河村的人。至于怎么来到这里的,说来话长。”说道这里,他转身往外面看了看,似乎有所忌惮,然后低声对我们说:“这里不是讲话之所,跟我来。”
巫师跟着他就往外走,我也想跟上去,走出两步却发现马叔并没有动,于是也停下脚步。巫师走出两步,发觉我们没有跟上来,回头看着我们:“走啊?”
马叔不置可否地摇摇头,巫师似乎也明白了什么,对那人说道:“有什么话不能在这里说?”
那人有些焦急地说道:“黑婆偶然会到这里祈祷,被她看到你们就危险了。快跟我离开这里!”
巫师半信半疑地看着他,然后又看看我们,马叔犹豫片刻,终于点了点头。
我们跟着那个人出了神殿,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转来转去,最后把我们带到了一个偏僻街道的石屋中。那人把火把插在墙壁上,让我们在石桌边坐下,叹了口气:“黑婆婆脾气古怪,她见到你们来到这里恐怕会加害你们。”
我问:“那个黑婆婆到是什么人?”
巫师拦住我:“这个一会儿再说。先告诉我,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那人点点头:“我来到这里,也是多亏黑婆婆救了我。大概两年前,我去万丈谷打柴,结果遇到毒蛇,被毒蛇在腿上咬了一口。当时我身上也带有蛇药,自己吃了一些,然后就想到溪边把蛇毒挤出来。可能是蛇药没有效果,我走到河边的时候意识已经模糊,挣扎着挤了挤伤口,但还是没有用。最后我就在河边晕死过去。等我醒来的时候,我就在这里了,是黑婆婆帮我解了蛇毒。但她却不让我回去,也不告诉我原因。后来我们几个人曾经想偷着跑出去,却怎么也找不到出去的路。所以,在这里一呆就是两三年。”</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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