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半响,唐生智才说道:“唐某此次前来,还有一件事想跟陈团长商量商量。”
陈天涛与杜大成对望一眼,才笑问道:“请唐长官明言,不知何事?”
“是这样的,你也知道,我现在身兼武汉国民党中央政治委员会委员、武汉国民政府委员、第四集团军总司令,办公的地方实在是太小了,所以这次来是想跟陈老弟商量商量,把原来吴佩孚的讨贼总部也就是第七军军部让给我。”唐生智看着陈天涛说道:“我不是嫌弃我现有的驻地寒酸,实在是办起事来太过不便,当然,你放心,我会为骑兵团选一处更为妥当的驻地。”
陈天涛一听,心中暗骂道:“让你妹呀!你这是想用手中的人马和权力来强压我就范的吧?我陈天涛可不吃你这一套!”于是故意面带难色地说道:“很对不起呀唐长官,我们李长官临走时特意交代过卑职,虽然他入赣支援作战,但军部依然还留在武汉,所以我要是私自把军部驻地大楼让给您,那不等于私自把第七军也让给您了吗?您想我哪有那么大的权力呀?再说了,如果这事被其它集团军知道了,他们会怎么想您呢?不明就里的政客,肯定会大做文章的,到时您可就百口莫辩了!当然,如果是我可以做主的,我很乐意让给唐长官。”
唐生智没想到陈天涛如此奸猾,不但不买自己的帐,明显还语带威胁,如果要真强行征用,他一定会在其他集团军司令面前尽力诋毁自己,不由心中一阵恼恨,暗暗咬牙,一定要找个借口,收拾了他才成。
见事情谈不拢,唐生智的目的算是只达到了一半,也算不虚此行,于是也没心思再和陈天涛蘑菇了,说了句再考虑考虑的话,带着副官就离开了骑兵团。
送走了唐生智,杜大成有些担忧地说道:“天涛,我看唐生智这次来骑兵团的真正目的恐怕就是觊觎军部大楼吧?这次没有答应他,我估计他也不会轻易罢休的,我们不得不防啊!”
“怕什么?”陈天涛看了一眼杜大成道:“我敢保证,他唐某人还不敢明目仗胆的来抢,不过要防备他来阴的。”
杜大成和唐飚点了点头,以唐生智的个性,玩手段还真是驾车就熟,不由都有些担忧。
过了一会儿,陈天涛突然对唐飚说道:“这样,你从侦察营里挑选一部分机灵的弟兄,让他们监视唐生智部的所有动态,随时报告给我。”
唐飚点了点头道:“我这就去安排。”
刚起身要走,就见警卫营副营长高占走了进来,他拉唐飚坐下,对陈天涛说道:“刚才唐生智带来的警卫人员,有一个行迹有些可疑,他故意凑到唐连长看管的库房,往里看,被看守的士兵喝问,他说找茅房,不知是有意无意?”
“肯定是有意的了,谁家的茅房还要兵看守的?”唐飚看着陈天涛说道:“恐怕他们在打仓库的主意!”
陈天涛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杜大成担心地说道:“骑兵团现在刚刚分兵,团部也没有多少人,新兵才开始训练,战斗力基本为零,如果真要是有人打仓库的主意,动起手来,恐怕难以自保啊!”
高占提议道:“要不暂时把三镇的兵先调回来,等新兵训练结束了,再让他们回去?”
“这不行。”陈天涛摇了摇头说道:“他们有各自的使命,不能轻易调动,除非有大的行动才可以考虑。”陈天涛顿了顿,说道:“我估计唐生智即使打仓库的主意,也不会很快动手,一来他才离开骑兵团,二来,他也要合计合计如何善后,暂时还是安全的,这几天唐飚你增派人手看护好仓库,也盯紧唐生智各部的动静,我再寻思寻思,想个一劳永逸之法。”
杜大成见只能先如此,于是说道:“既然这样,大家就各自忙自己的吧,我要抓紧把新兵训练方案做出来。”唐飚点了点头,和高占起身出了团部。
等各自都散了,陈天涛一个人在自己的房间寻思如何处理罚没的财物,一边随意拿过桌上的卷宗袋翻看,就见邓希恒走时移送来的在阿四赌坊罚没的房契、地契文书齐整地放在里面,他拿起一张药房的房契文书,盯着沉思了一会儿,拿起房契地契就走了出去。
唐飚和高占骑在马上,一路都在暗自嘀咕,不知道团座到底突然带他们要去哪儿,去干什么,问他也不说,只好默声跟在他的身后一路行去。
几人很快到了一处繁华地,陈天涛率先下了马,跟在后面的唐飚和高占也从战马上下来,朝前一看,就见在街面一处稍大的店铺前,站立着四个荷枪卫兵,只不过店铺的门是封着的,路过的人虽然好奇,但也不敢停留和打探。
其中一个卫兵看到陈天涛来了,赶紧跑上前行了一个军礼,其余三人也更加打起精神,警惕地观望着四周。陈天涛径直走到店铺前驻足观望,只见店门口悬挂着一方用魏碑书写的“长江药铺”牌匾,一股浓浓的中药特有的味道便漂到了鼻孔,不由揉了揉。
“这两天有没有什么情况?”陈天涛一边朝店铺左右打量,一边问看守卫兵道:“没有人来闹事吧?”
刚才迎上前的卫兵答道:“没有什么情况,就是有好多原来一直在这里看病拿药的病人,时不时打听这儿什么时候才能重开,有些病人的药都用完了,看他们似乎都很着急!”
陈天涛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吩咐卫兵把店铺门打开走了进去,只见店铺分成里外两间,外面一间靠墙矗立着一面柜墙,柜子上密密麻麻整齐划一地排列着许多小抽屉,每个抽屉上都注明了一味中药名,除此之外,在另一边,还有诊脉和切药、磨药等的用具。而后面一间,放有一包包的估计是药材之类的东西,也有生活炊具和用来煎药的砂锅,仓库和生活味道更为浓郁一些,估计偶尔前来看病的重病号,也可以在这里临时休息一下。
唐飚和高占见团座仔细打量着药铺里里外外,不知道他想干什么,虽然知道这里现在已经成为骑兵团的财产了,可总不会要自己开药铺吧?
刚找了个位子坐了下来,就听药铺外传来一阵吵嚷声,陈天涛微皱眉头,起身走出药铺,就见一个年逾半百的老者和卫兵在理论,老者看似想进到药铺里来卫兵不让,所以老人情绪有些况,就把药铺查封了,害的街坊四邻受苦了!”
老人没想到陈天涛如此坦诚,不由有些放松了些,叫过看守的卫兵交待道:“等一会儿唐飚把两位老郎中接回来了,就暂时安排在这里住下,给他们弄点吃的,让他把这里一切都安排好后,回团部向我汇报。”
通过药铺这件事,陈天涛的心情有些沉重,别处房产他也不想去看了,起身与高占回团部去了。</br>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