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飚回到团部向陈天涛汇报了长江药铺的事情,心情不佳的陈天涛也再懒得去过问,向杜大成交代了几句就离开了团部。
本来路过军部大楼的时候想上去看看,千万别被唐生智给强占了,可心里惦记着白鸽,也就打消了念头,径直回了家。刚到门口,就见隔壁的阿伯笑着打招呼:“回来了陈长官,您那个妹子啊,听我老伴说很会持家,说给她买衣服买鞋子,总是挑便宜的,要不是我老伴说怕碍了你的身份,她还真就省到家了,就那,也只买了一双鞋子。”
陈天涛笑着谢了阿伯一声推门进去了,白鸽正和梁雅诗在院子里摘菜聊天呢,见陈天涛回来了,白鸽放下手中的菜,站起身来,可望着陈天涛半天也没说出一句话,她有些为难了,到底是叫他陈长官呢还是喊他老爷呢?正纠结,陈天涛谐谑地望着着她先开口了:“怎么?半天没见面就不认识我了?我说白鸽妹子,不会是被梁小姐给你说我什么坏话了吧?”
白鸽红着脸摇了摇头,有些拘谨的她现在不知道该是何种身份出现在陈天涛的面前,陈天涛不让她伺候,也不让做这府里的下人,这下让她作难了,只能呆呆地站在原地,两只手不停搓捏自己的衣角。
陈天涛知道遭过大罪的白鸽一下子还适应不了新的生活,也就不再捉弄她了,转身望着看热闹的梁雅诗:“我说梁大小姐,你也太不把我这王府的老爷放在眼里了吧,看老爷回来了,还不赶紧上来请安伺候着?”
“白鸽想伺候你,你不要,干嘛让我伺候?我一不是你的下人,二不是你的老婆,伺候你也不合适,你说对不?”梁雅诗继续摘她的菜,没再搭理陈天涛,可一提到老婆二字,不免脸稍稍有些泛红。
陈天涛走过去蹲在梁雅诗跟前,看着她的脸:“你想当我的下人我还不要呢,你以为是个人就能当我的下人吗?姥姥,就凭你肩不能挑,手不能提,你瞧瞧摘的几根菜,烂叶子还都在上面,喂猪啊?就这你说能做我府上的丫鬟吗?”
梁雅诗瞅了一眼自己摘的菜,刚才顾着看了白鸽的笑话没留意,果然一片烂菜叶子没有摘掉,脸一红把摘好的菜又扔回了没摘的菜堆里:“你摘的干净,你来摘,让我看看!”
陈天涛瞪了面红耳赤的梁雅诗一眼:“这本来就是你们女人干的活,我有自己要做的事情,还是你来吧!”说着就要朝屋子走去。(本章节由网网友上传)
“站住,不准走,摘完菜再走!”梁雅诗嘟起嘴,双手插在腰上瞪着陈天涛,一脸的娇怒,白鸽见状急忙跑了上来:“不用了,还是我来摘吧,梁小姐您陪陈长官去说话吧,我一个人就行。”
陈天涛笑着看了一眼白鸽,又不无得意地对着气鼓鼓的梁雅诗眨了一下眼:“还是白鸽好!那像某些人,唉,没救了!”
望着陈天涛的那得意劲,梁雅诗气就不打一处来:“你这算什么,真把白鸽当下人看吗?怪不得你把她送到你家里来,原来就是想让她伺候你啊?”
陈天涛笑了:“白鸽现在可是我的妹妹,怎么能是下人呢?你也看到了,这个家就我和她两个人,我又忙,你说妹妹不在家做做饭啥的,我们吃啥呀?”
听陈天涛这样说,白鸽心里一阵温暖,她感,帮他把这个家打理好,让他回来的时候有口热腾腾的饭吃。
“你就美吧,也就白鸽是个老实人,换了我,看我伺候你!”自从跟萧蔷耗上后,梁雅诗发觉自己的性格也在变了,变得不像过去那样直来直去,不再温婉,甚至变得都没有一点女人样,每次见到陈天涛,总想在他跟前使小性子,可不知为什么心里就是对他积淀不起一丝的恨来,反而更让自己有些想粘着他。
“对,你不说我还忘了,你是客人,鸽子,一会儿要是你没啥事,就让梁小姐赶紧走吧,人家可是报社的大忙人,咱们可别耽误了她的大事儿!”陈天涛暗笑一声头也不回地钻进了屋子里。
梁雅诗气的一跺脚:“陈天涛你个混蛋,那有你这样的?”白鸽有些不忍,上前悄声安慰她:“梁小姐,你比我认识陈长官时间要长,应该知道他的为人,他不是那种小气的人!”
回过神来的梁雅诗一想没错,差点气昏了头上了这混蛋的当,转而冲着屋子里的陈天涛嗲声嗲气地说道:“我想好了,这王府也蛮大的,空房子也多,赶明儿个我就把自己的东西搬过来,白鸽妹妹,你一会儿帮我收拾一间吧!”
白鸽以为梁雅诗是开玩笑的,所以也没在意,笑了笑又去摘地上的菜去了。
陈天涛把头从门里探出来望着梁雅诗好一阵子才问:“你是认真的?”
梁雅诗点了点头,陈天涛一本正经地看着她:“那我告诉你一件事,我这人有夜游症,经常睡到半夜三更的时候,就起来到处乱窜,要是你来这里住,我怕我到时摸到你屋子里去,你可别说是对你有所企图哦,不过这万一要是做出点什么苟且之事,你也得担待着点!”
梁雅诗本来以为陈天涛会明着拒绝,没想到这个坏蛋竟然编出这么一个理由来吓自己:“那我和白鸽妹子睡一屋,到时候你可别断送了人家白鸽的清白哦!”
陈天涛脸一沉:“那怎么成,白鸽要收拾好这么大一个宅子还要洗衣做饭,很累,你就不要再打扰她了,她一个人自己睡,你要来我也不拦阻你,就自己一人睡吧。”
白鸽起初以为陈天涛真的有夜游症,心里不由咯噔一下,可听着听着又不像,她明白,肯定是吓唬梁雅诗的,所以她也不好插话,埋头一心摘菜。
“白鸽,晚上你做什么好吃的?”话刚问完,突然又猛的一拍脑门:“我忘记告诉你了,家里锅碗瓢盆啥都没有,你买菜在那做呀?”
白鸽抬头羞赧地看了陈天涛一眼:“我今天跟隔壁的阿婆上街买了锅碗瓢盆回来,你早晚都在外面对付着吃也不是个事,时间长了对身体不好!今晚我给你做我家乡的家常菜,就不知道是不是合你的口味!”
陈天涛笑叹一声:“只要是你做的,肯定要比外面的可口了,我相信你的手艺。哈,看来还是有个家好啊!”说完似有意又无意地瞟了一眼梁雅诗,梁雅诗一直都看着陈天涛,当陈天涛提到家把目光转向她的时候,心中泛起了一丝夹杂着慌乱的温暖,脸上也绽露出淡淡的羞涩。
好在陈天涛没有再盯着她看,白鸽也忙着摘菜没留意到她的变化,她暗舒一口气,不再和陈天涛斗嘴又过去帮白鸽摘起菜来。
陈天涛回到屋子,还想着上午去长江药铺的事情,现在郎中请了回来,可还是缺一个管事的人,如果打发一个手下的人去,一来还没发现谁有经营药铺的本事,二来军队里就那么点人,谁不认识,这要传出去也不好,把个药铺弄的军不军民不民的,最关键的打发到哪里的人也得是个值得信赖的人才成。
陈天涛一会儿来回踱步,一会儿又止步长久沉思,梁雅诗虽然和白鸽在摘菜聊天,可陈天涛的一举一动她都看的清清楚楚,很明显他是遇到难题了,可这个时候自己也不好去问。
让陈天涛头疼的还不止药铺这一桩事,现在他还在为军营里的那些罚没的钱财发愁,他相信既然冯宝是投靠在唐生智的门下,而且也知道独立骑兵团在武汉人单势孤,现在又分兵,他们一定会铤而走险抢夺这笔钱财的,弄不好也就是这三两天的事儿。
站着也累,陈天涛想躺一会儿,他进入卧室,发现床单已经换成了新的,一想起白鸽早上手足无措差点都要急哭了的神情不由莞尔。他扫视了一眼卧室桌子上那束白色百合花,外围的花瓣都蔫了有些枯黄,看着极为刺眼。他上前把花瓶端起来,刚想送到外面去,视线无意扑捉到花瓶背后的墙壁上有一个几乎跟墙体一般无二的小凹槽。
陈天涛愣了一下,自从吴佩孚把这套宅院送给自己,虽然说住的时间不是很长,可也起码在这房间呆了两三年光景,竟然没有发现这一处异样。他放下手中的花瓶,试着用手去抚摸,与周围的墙体没有什么两样,他又试着往里一摁,就见自己床后面装在墙壁上的屏风缓缓从两面分开,露出一个向下的暗道来。
木然朝窗外望了一眼,白鸽和梁雅诗已经到水井旁洗菜去了,木然迅速闪入暗道,顺着台阶而下,大约走了十来步,就见三十平方左右的暗道了两侧各放着一排木架,一边架子上空空如也,另一边架子上放着几卷像书画一类的卷轴,陈天涛暗想,这肯定是原来这宅院主人藏在这里的东西。
又仔细打量了一番,确定什么也没有了,陈天涛才走了出来,又嗯了一下凹槽,墙壁自动合上了,要不是知道有这机关所在的人,估计很难发现这里还有一间暗室。</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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