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的含义时,却见谢照衡已经掀起了帘布,急道:
“倘若东尧王知道了你曾经出卖过他,他又如何能全新信任于你?”
谢照衡此时已经掀开帘布一角,忽然顿在原地,并未转过身来,只淡淡回应道:
“师兄不妨将我的过往如实告知东尧王,看看他会信我,还是会信你。”
说着,脚下没有丝毫停顿地便离开了营帐。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与谢照衡所设想的别无二致。
楚禾从楚明依处得到一封秘密名单之后,便将它交给了赫子兰,由他带领着一支精锐部队连夜在青都城中拿人,将声势造得极大。
第二天宵禁之后,城门大开,一批打算逃离青都的暗桩还未出东尧边界,便让东尧军一举扣押。
赵郁接连得到属下来报的折损名单,彻夜未眠,第二天一早便向天子递上奏折,希望将雎砚关的管辖权交至楚贞带领的楚家军镇守。
谁都知道,他上书天子只不过是走一个过场而已,真正具有效力的太后懿旨在数日之后才一层一层颁布下去。
接到朝廷明发诏令之后,楚贞与楚禾密探了一个多时辰,这才奉旨带领楚家军前往雎砚关述职。
让楚家军镇守雎砚关,实则是楚禾的安排。
她很清楚,倘若楚家继续卷进玉京的漩涡之中,要么妥协成为赵家的党羽,要么就放下一切远离权力中心。这样一来,就算赵家想用姻亲的关系挟制楚家,恐怕也不够手长。
雎砚关看似偏僻,但距离青都和孟家驻守的仪安城都不算远,呈三足鼎立之势,但凡有任何一方遭到不测,也可以及时引援。
楚贞率军离开后不过半日后,王军便也踏上了归程。
楚禾跟着赫绍煊一起将赫元祯及几位重臣一起送出胶北行宫。
仅半月不见,赫元祯的下颌便蓄起了青茬。他双眼红肿凹陷,目光呆滞,身形愈发清减,就连原本合身的腰带也松松垮垮地套在他身上,一副潦倒的模样。
饶是这样,在行饯别礼的时候,他的一双眸子仍然穿过人群,牢牢锁在楚禾身上,眼中尽是伤痛。
就算没有只言片语,单看他的眼眸,有心人便已经能够察觉到天子对于楚禾怀揣着极为不同的心思。
楚禾感觉到他的目光过于炽烈,于是便全程低着头,时不时还往赫绍煊身后藏一藏,尽可能地避开他的视线。
赫绍煊自然也察觉到了这不同寻常的气氛,于是便主动上前一步,朝赫元祯躬身道:
“此去千里之遥,望陛下珍重。”
赫元祯将目光从楚禾身上收回,略略点了点头算作回应,一转身便拂袖而去。
浩浩荡荡的王军终于正式踏上了归途,结束了漫长的东巡,东尧人总算得到了片刻喘息的机会。
回到久违的朱雀宫之后,楚禾还来不及歇息,便盘膝坐到桌案前,拿出一张纸来写写画画着。
赫绍煊走到她身边,凑过去一看,看着她写下的几个“工”、“农”、“商”、“军”四个大字,挑眉问道:
“楚禾,你是想跟谢相抢事做了么?北朝书院初试还未结束报名,要不然本王去替你报上?”
楚禾分毫也没意识到他话里有什么别的奇怪情绪,不假思索地抬头问了一句:
“真的可以么?”
赫绍煊一滞,撑着桌案慢慢俯下身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的脸蛋,半是威胁地说道:
“楚禾,你知不知道后宫不得干政?”
楚禾眨巴了眨巴眼睛,模样乖顺地点头道:
“知道。”
只见赫绍煊一拧眉道:
“知道还敢干政?忘了你来东尧是做什么的了?”
楚禾沉默了片刻,放下手中的笔,抬起头认真答道:
“为赫家开枝散叶,责无旁贷。”
作者有话要说: 楚禾:不干政能做什么,只好生孩子了。来吧——(张开手)
第六十九章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来惹~
“看来你倒是也没忘了自己的本分?”
楚禾认认真真地点头:
“楚禾时时刻刻都记着的。”
接着她话音一转, 语气柔柔地说道:
“只不过现在还用不着我开枝散叶的时候, 尽快辅佐王上治理好东尧才是最要紧的。连丞相都同意女官可入仕了, 我一个东尧王后随便说两句,王上就随便听两句,也算不得干政吧?”
赫绍煊方才收敛绷紧的面容忽而舒展开来, 一抹笑容噙在他的唇角,却又被他强行抑制下去, 脸上露出一种似笑非笑的古怪表情。
楚禾却不禁愣怔这看了半晌, 没舍得挪开眼睛。
经过半个多月的调养, 赫绍煊那张瘦削苍白的脸颊终于被她养得红润了不少,他露笑的时候, 楚禾甚至觉得他的脸比从前圆润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