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侵把人扶着进了楼里。
家里有两间卧室,他将奕舒送进其中一间,又给她盖上被子。
收手的那一瞬,却看到她白皙的脸颊上,一缕栗色的头发沾在唇角。
眸色微深。
顿了几秒,江侵还是抬起了手。
却在即将落下的一瞬,对上一双突然睁开的眼睛。
大概喝了酒的缘故,那双眼睛总是迷离的。
迷离的,让人忍不住想要……狠狠欺负。
呼吸蓦地加重,片刻之后,江侵别开眼,再没管那缕沾在唇角的头发,一路解开衬衫纽扣,往浴室走去。
一个曾以为永远不会出现的人,时隔八年,以这样一种方式出现在他眼前。
这场久别重逢,打的他措手不及。
更何况,这个人,此时,就在一墙之隔的隔壁。
哪怕是冲了澡,都冲不散心底的汹涌。
这八年,他是恨她的。
可对她,又仅仅,只是恨吗?
江侵不愿去想。
可脑海中,还是不可避免的,浮现了很多东西。
仿佛这些年她与他之间的缩影,被剪辑成无数的电影镜头,一帧一帧循环播放。
让人百感交集。
有些日子没失眠了,此时,盯着窗外洒进来的月光,江侵却没了睡意。
也许是凌晨一点,又也许是两点,或者更晚。
他在浓重的夜色中疲倦的闭上眼。
却又在不久之后的某个瞬间,被惊醒。
江侵睡觉很轻,听到动静的霎时,就睁开了眼。
然后他就看到门口,那道纤细的身影一步一步走过来,最后闭着眼睛,躺在了他的身边,还给自己盖上了被子。
隔着一丁点距离,江侵看着那张近在咫尺的脸,一动不敢动。
八年不见,她长开了,也长大了。
从前的她像朵纯情的小雏菊,如今的她,像朵开的正好的白玫瑰。
在夜里散发着纯洁又含着暧昧的香味。
微微上翘的唇瓣,也如同成熟的樱桃一样饱满。
江侵失了神。
一如当初,一眼就会被勾魂摄魄。
不知过了多久,手臂都开始发麻,在奕舒低低的嘤咛声中,江侵才回神。
下意识的,他就要换个地方。
却在起身的瞬间,被人拉住了手。
那只小小的手钻进他掌心,紧紧的扣住他,她说:“别走。”
江侵愣了一下,才发现,她的嗓音不知何时含了哭腔。
他垂眸。
像是做了噩梦,她在哭。
长睫上挂了一层泪珠。
像是伤心至极。
像是害怕失去什么。
江侵僵了片刻,到底,是没再动。
就这么,维持着一个姿势,直至天快亮,才模模糊糊的睡去。
天光大亮。
有刺眼的光线透过窗帘落在眼皮,有一点刺眼。
奕舒揉了揉眼睛,才缓缓睁开眼睛。
大概是宿醉的原因,脑袋有点痛。
茫然了好半天,思绪才一点一点回潮。
然后,奕舒就看到了空荡荡的天花板。
好像,不太一样。
她又扭头,看到了靛蓝色的窗帘。
哪里不太对。
再扭头……
奕舒眨了眨眼睛,瞳孔骤然放大。
是不太对。
有没有人来跟她讲一下,为什么,此时此刻,她会跟江侵出现在同一张床上……
等等。
他们……
奕舒掀开被子看了一眼。
哦,衣服是在的。
她松了一口气,却又在下一秒,僵住了手臂。
脑海里有零散的片段钻进来。
比如台阶上,她伸手抓住了江侵的裤脚……
比如台阶上,她伸手勾住了江侵的脖子……
至于那几句话……
不过短短几秒钟,奕舒从脸红到了脖子,大早上,就生动演绎了一番虾的烹饪过程。
她把脸缓缓埋进掌心。
几秒后,才把脸抬起来。
眼下的场景,也不算太糟糕。
好在,江侵还没有醒来。
只要她轻轻的,从这里跑出去,就可以当成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大概率,以后他们,不会有什么交集。
想到这,奕舒莫名失落了一下。
但很快,她收敛情绪,掀开被子轻轻下床,把东西简单收拾了一下,最后抓起床头柜上的手机,溜了出去。
因为起的晚,去医院的时候,也比往常晚了些。
奕舒在病床前坐下,拿出粥,莫名心虚:“妈妈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