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放逐者
人类相比地球上其他生命的最大优势，不是我们巨大的脑容量，而是我们对于一切未知的一种难以扼制的热情，我们犯过许多错误，有些甚至是以生命为代价；但同时，我们也不断突破着自己的极限，克服心中根深蒂固的恐惧感。不是因为我们有多么的智能，而是每一次愚蠢的、不计后果的尝试，让人类逐步成长为了这颗星球上的统治物种：第一次拾起山火过后燃烧着的树枝，第一次制作出尖锐的石矛掷向凶猛的巨兽，第一次走出洞穴搭建出简陋的住所……
而我们，十位初涉这陌生星球的人类，走出可能是这颗星球表面最安全的地方，前往一百五十公里外的陌生区域，头顶着有意识的漫天屏障，隔离着足以致命的辐射脉冲，寻找干涸河道上的钽结晶块。是愚蠢，或是勇敢，还是我们的热情，此时，都不重要了。
“都放下武器！如果你们还想活着回去的话，快照我说的话做！”
我们本以为自己要对抗的仅仅是这颗星球而已。三小时前的我们怎么也想不到情势竟会如此急转直下……
穿戴整齐的第二次出船探险即将开始，简让技术人员把便携反重力场发生器装在了防护服上，以应对外界无氧超重的恶劣环境，大家都站在密闭舱里等待减压，确实显得有些拥挤。
除了开始一道的我的探险队员外，罗伯特还亲自带领了一只由四人组成的突击队。简亲自挑选的这四位战士，都是饱经战争考验的特种部队成员，参与过多次的武装登船突击战。其中，年龄最大的队长乔·鲍尔上尉，在蒲公英号之前，还在多艘超级母舰上服过役，本来已经晋升中校的乔因为一次严重的违纪事件被降职为上尉，简看重他丰富的经验，将他调到了自己的战舰上。而柯米特·罗瑟尔，蒋林，塔拉·坎贝尔也都是受训中的指挥官。
“威尔，你习惯用什么武器？”
“可能的话，我宁愿不用……但这种情况下，一把t50步枪就可以了。”
t50步枪是上世纪共和国在泛欧帝国t40步枪基础上修改而来的陆军主战武器，碳纤维的枪身，可以让使用者一次性携带更多的弹药；不过，其缺陷也很明显，在战争日益残酷的今天，很多人都诟病t50的杀伤力并不够大。
“鼎鼎大名的沃尔伯格博士也会使用武器吗？”
塔拉一边检查武器，一边拿我开起了玩笑。
“坎贝尔中尉，你有所不知，威尔也曾在共和国陆军服过役。”
“那你以前是在哪里驻军的？”
“哈瑞德鲁斯基地……”
“那你肯定知道西博亚城……”
“中尉！请专心检查你的装备！”
“是！鲍尔上尉！”
鲍尔上尉可能知道我不愿谈起西博亚城的事，主动帮我解了围。
在狭小的空间里，大家都感觉很不自在，更何况我们中间还放置了两台运输车，大家几乎都是肩并肩相互挤在了减压舱里。
我看了看刚拿到的枪，小心地端起枪托，试着瞄准了一下，只希望自己还没有忘记如何使用这把武器。听着其他人熟练的拆装枪械的咔嚓声，我忍不住又瞥了一眼旁边的鲍尔上尉，不禁意识到自己八成是帮不上什么忙的了。
“鲍尔上尉，待会，你和蒋林，四位平民乘一辆车；其他的人和我一起，这样重一些的装备都可以放我这。”
“是，长官！”
听着可能有四十多岁的鲍尔上尉叫一个二十八岁的人为长官，连我都觉得很不适应，我真的不感想象乔是怎么坚持下来的。
随着信号灯的亮起，舱门慢慢降下，我们合力先把两辆运输车推出了内舱；等到罗伯特一完成对战舰外部的肉眼观察，他就通过内部通讯系统跟简通报了外部船体的受损情况。两分钟后，我们也完成了对装备的最后一次检查，便陆续上车向着目的地出发了。
运输车看起来的确是简陋了一点，不过使用氢核电池的运输车搭载有工业用反重力场发生器，加上可以伸长扩展的后方甲板，一辆运输车一趟就可以运输差不多整整五十吨的货物，自动调节的减重系统会调用反重力场覆盖所需运载货物，让单单一辆运输车得以运输以往可能需要数十辆重型卡车才能运输的货物。而喷气动力引擎又可以让运输车在任何地形上都可以如履平地，高速行进。
罗伯特估计到达一百五十公里外的目的地，现在空载的情况下只需要两个多小时就能到达；所以我们中途尽可能不做不必要的停留，以期能尽快完成任务。
因为鲍尔上尉正驾驶着第一辆运输车在前面开路，罗伯特驾驶的紧跟在其后，而车上的其他人大多已经一整天没有休息了，每个人都显得有点困顿疲乏。只是军人的身份，让他们都尽可能地通过聊天让自己保持着清醒的状态；上路没多久，他们就把话题带到了我身上。
“沃尔伯格博士，你在远景号上，到底是做什么研究的啊？”
“呃？我吗？”
“对啊！你们科学家都在远景号上做什么呢？”
“我是负责远景号上的‘生物舱’项目的。‘生物舱’，简单说，就是一种通过基因数据，重组细胞、组织，甚至重组完整生物体的科技。”
“是吗？真有这种技术？那是不是可以克隆人类啊？”
“其实，我们的这种技术不能算是克隆，这是很多人的误解……”
“那是……”
“克隆是要有一定的基因模板的复制，而我们这个可以修改基因密码，完全通过调整数据，设计新物种，就算是从来没有出现过的生物，我们也可以制造出来。”
“恩……我还是不明白……”
“你们怎么不让沃尔伯格博士好好休息？问了，你们能明白吗？”
“没关系的，罗伯特。我们这种技术的专业称呼是生物设计，量子计算机可以调用数据库中的基因组合，计算生命体的各项生理参数，再通过我们的培植舱一点点组合生命体。打个比方，克隆是你照着别人的画拷贝一份一模一样的，而生物设计则是你通过前人已有的素材，重新组合创造新的画作。不过我们这里的使用，主要也是在复制其他已有生物上。远景号上空间有限，而且没人知道我们的旅程会有多远，保存生物样本，以备克隆之需，是不现实的，因此我们才想到了这项技术。”
“那你的意思是，远景号上存储着所有的生物物种？”
“人类有历史记录以来所知道的每一种物种，成千上万的基因编码序列以二进制数据的形式保存在远景号的系统主机里。一旦发现新的地球，我们就可以开始着手播撒生命的种子……”
“这么厉害？像我们，说是战舰被征召了，就随着我们的舰长跑到了这么远的地方。现在，平时都没有什么刺况，我们现在可是在未知的敌方地区！”
“长官！小心……”
随着前面的运输车紧急刹车，罗伯特一分心，没有及时踩下刹车，运输车轻轻地磕在了领头运输车的尾部。塔拉没有抓稳，一下子从敞开的运输车座位上甩了出去。罗伯特很慌张地冲下了车，跑到了塔拉身边，其他的人也跟着下了车。
“塔拉！塔拉！醒醒！你没事吧？回答我！”
“罗伯特……你别急，让我先看看！”
“还好！防护服没有破裂，塔拉，能听到我的话吗？你能动吗？”
“没……没事！我……我没有……什么……什么大碍……扶我起来……”
塔拉在大家的帮助下，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我仔细观察了一下，也看出她的伤可能并不重，反重力发生器可能自动调节了所受到的冲击力，调整了力场方向，缓解了她受到的撞击；除了明显可以看到的头部清淤外，并没有其他的明显组织外伤，但我仍然提出要给她立刻做一个全身扫描。尽管我告诉了他塔拉没有什么大碍，但罗伯特却仍是一脸的不快，眉头紧锁，紧咬着下唇，一看到鲍尔上尉走过来，就一把拽住了他的衣领，将他顶在了运输车的车门上。
“你到底在干什么！你想害死大家吗？”
“长官？长官？你勒得太紧了！快住手！”
“长官！”
“罗伯特！你在干什么？”
我怕罗伯特已经失控，赶忙喊住了他。蒋林和柯米特也一人一边，紧紧地抓住了罗伯特的双臂，不让罗伯特拔出腰间的配枪。
“罗伯特，你冷静一点，塔拉没什么大碍的。”
“是啊！长官，你没必要为属下这么担心。”
罗伯特听到塔拉的话，似有所悟，立刻放开了乔，又一把甩开了抓住他的蒋林和柯米特。
“都给我让开！上尉，你说！为什么你突然刹车？”
“史蒂文森少校！这不是上尉的错！”
桑德斯博士听到后面的吵嚷声，也从运输车上走了下来；而鲍尔上尉面对罗伯特依然一言不发。
“少校！前面的路完全被封住了……”
“那上尉为什么不慢慢停下来，也好让我们有足够的时间停下来……”
“不是你想的那样，前面的路是突然被封住的。”
“突然被封住的？怎么回事？”
“你们还是到前面去看看吧！”
“沃尔伯格博士，你不和大家一起去看看吗？”
塔拉见到我仍在整理运输车上的医疗设备，一点也不感到好奇，便从车里的担架床上坐了起来。
“你怎么不去跟他们一起去看看？”
“桑德斯博士不是说了吗？前面的路被封住了，我在找找看，有什么东西能弄开封住路的东西，待会也许用得着……有件事我得问问你，不知道你介不介意……呃……你和罗伯特是怎么回事？”
“我和少校？博士是什么意思？”
“我只是问问而已，但我希望你清楚自己在做什么，毕竟蒲公英号也没有多大。”
“抱歉！我应该不需要再做什么检查了吧？”
“不用了。”
“那我也去前面看看，有什么能帮上忙的。”
我很快就察觉到塔拉和罗伯特之间的关系确实非比寻常，而塔拉也一直主动避开我的问题，让我更加确定罗伯特的确有事瞒着简。但这毕竟是他们的家事，而我和罗伯特也是多年的好友，我也就不便多说什么，只能旁敲侧击，希望他们都能明白我的意思。不过，我最担心的还是简的反应。
记得简十四岁的时候，一次她与朋友们前往曙光国的旅行中，来自泛欧帝国的公主罗莎琳娜·布鲁克不顾是简提前预定了凯西酒店的整个顶层套房，为难酒店经理，抢先入住。这件事当时就让她颇为恼火；回家后，她才告诉我，她为了报复那位公主，她包下了当地所有可以使用的交通工具，雇人将它们跨越整个曙光国国境，开到国家的另一头，而这只是为了把这位公主困在酒店中，哪里也去不了，彻底毁了她的假期而已。因为这家凯西酒店建在翠西亚保护区最高峰的峰顶，来往都需要乘坐小型飞船才能到达其它景区。就这样，整整六天，简切断了当地的交通，只是为了抒发一时的不快……
“这里发生了什么？”
“威尔！你看，这些藤蔓，生长得太快了，都把路给封了起来！”
“那我们最好赶快开一条路出来！”
“你忘了吗？况，认为带上足够的火力，比多带一个人要强得多；所以特意省下了一个座位，放下了装在三个箱子里的便携式离子脉冲炮。因为离子脉冲炮产生的高温足够熔毁钽合金，简就相信他们向地面发射时确实摧毁了部分这种生物的根茎，那它应该也可以在这面“墙”上烧出一个足够大的洞，供我们通过。
“清空场地，开始为缓冲器充能，准备发射！”
“缓冲器工作正常，缓冲器充能完毕，可以发射！”
随着一道刺眼的蓝光从能量槽中喷涌而出，含有大量锇元素的坚固枝干也开始逐渐弯曲变形……
“快上车，我们得离开这里！”
眼看着正不断弯曲变形的藤蔓再也支撑不住上方的重量，上面厚重的叶片已经是摇摇欲坠。我手指着那些枝干上不断坍塌下落的树叶，大声警告所有人。每个人都清楚，一旦这里出现了哪怕一丝的缝隙，来自中子星的强烈脉冲束也足以将任何有机生命体烧成灰烬。
大家都匆忙跑上各自的运输车，塔拉忙着我把整台离子脉冲炮抬上了我们的运输车，连重新拆开放回箱子里的时间也没有，我们就顺着烧融的通道高速向前行驶。但当我回头时，却发现本来是正在坍塌的“天幕”，正被再次从地下长出的藤蔓渐渐支撑住，而我们来的路也被重新封闭了起来。
“你们都没事吧？”
“是的，长官。”
“罗伯特！我们还有多远？”
“离目的地只有不到三分钟的路程了，还好这里是平原地带。”
我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闭着眼睛，抓住这片刻的时间好好休息一下；我觉得自己已经有很久没有好好休息了，那种感觉就像是所有被压抑已久的情绪一下子都得到了舒缓一般。。
“醒醒——”
我被人从自己的座位上摇醒，左手还紧紧扶着旁边几大箱的设备仪器。一睁开眼，便看到了桑德斯博士，她手里正晃动着手持电脑，一副很兴奋的样子。
“桑德斯博士，我睡了很久吗？”
“你已经睡了半个小时了，大家都在搬运矿石了……”
“那怎么没人叫上我？”
“是少校让我们别叫你，让你好好休息的。不过这不是我叫醒你的原因，我的射线扫描在离这里不远的河滩上找到了一处‘热点’。”
“这里？”
“热点”是我们对一型船载聚变反应堆的称呼，是已经在两百年就淘汰了的飞船动力源。而且，我们所知道的，世界上只有一艘飞船装配有这种反应堆能源，而那是一艘早已失踪的拓荒飞船普罗米修斯号。它也是第一艘实验曲速飞行的远航飞船，是泛欧帝国在同共和国战争最的前因后果，但我仍不明白对于一个本该死了两百年的人来说，她看起来至多也只有四十岁。
“你可能不相信人类能够存活这么长的时间吧！他们也不相信，让我们放弃寻找普罗米修斯号，迫使我们继续为帝国服务！我告诉过他们，我的实验是成功的，我已经可以逆转人类基因的氧化过程，终止人类的正常衰老，他还活着！”
“桑德斯博士！请你冷静一点，慢慢放下那个立方体。”
“你知道吗？从三十年前，我们送出成千上万个探测器；在千辛万苦，终于发现了他们留下的信标后，我们一直在想办法到达这里。魅蓝星，这才是它的名字！”
桑德斯博士越说越败露后，她为什么又要和其他人一起过来。事实上，在所有人都赶来之前，没有人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曼迪大可随时离开，这样的冒险似乎完全没有必要；再说她现在逃走也只能更快地暴露自己的身份，完全无济于事。
“柯米特，塔拉，你们跟我一起，我们离开返回运输车那里；鲍尔上尉，你和蒋林查看了一下四周！”
“是！”
我很不甘心桑德斯博士竟然在我的眼前逃走，在向罗伯特又要了一把枪后，我也跟着他们快步向营地跑去。
一到空地上，我们就看到不远处的地方，有一个身影正在飞快地向一辆运输车跑去。罗伯特边跑变大声地冲着她大喊：“站住！站住！”
眼看她已经跳上了运输车，正在发动引擎；很快地，运输车已经离开了地面，正要掉头逃走。
塔拉突然停了下来，单膝跪地，从肩上取下了她随身携带的狙击枪，拧紧了眉头，一只眼微微眯起，小心地瞄准着前方的目标。
“这里的重力和地球不一样……”
“不用担心，威尔，她那是！”
“我想我没有理解错的话，塔尔塔洛斯组织派到远景号上的两个小队应该是因为意见不和散伙了，梅丽莎确实曾是这个组织的创始人……”
“创始人？我以为你说的是领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我怎么越听越糊涂！”
“等等！如果曼迪没有和梅丽莎合作，那就意味着她并不知道梅丽莎的计划，也就不知道和你们一起到河滩那里会发现普罗米修斯号，这也解释了为什么她会这么愚蠢地跟你们回来……”
“那……你的意思是……”
“那里面还有塔尔塔洛斯小组的人！”
“这样的话……我好像有个点子可以把他们都揪出来！”
罗伯特回到了人群中，扑到曼迪耳边小声说了什么，曼迪表情顿时变得十分愤怒，嘴唇紧紧地抿在了一起，眼睛也瞪得大大的，直愣愣地盯着罗伊。
所有人都观察到了曼迪异样的眼神，又都很好奇地看着罗伊；而罗伯特则猛地从腰间拔出配枪，笔直地对准了罗伊……
“少校！你这是什么意思啊！”
“塔拉，立刻逮捕桑切斯博士！”
“是！”
正当塔拉准备走近罗伊时，蒋林突然拿起手里的步枪，将枪管顶住了罗伯特的后脑勺；鲍尔上尉见状，也立刻拔出了自己的配枪，其他的人都乱作一团，各自都后退了几步。
“蒋中尉！放下武器！”
“我很抱歉，上尉！但我不认为你按下扳机的速度会比我打烂少校脑袋的速度快！都放下武器！如果你们还想活着回去的话，快照我说的话做！”
“上尉！放下武器！塔拉，威尔，你们也是，都别轻举妄动！”
“得罪了，少校！”
说着，蒋林一枪托地将罗伯特敲得不省人事，又让塔拉把所有的枪都往远处丢；之后，他和罗伊只是站在一旁，看守着我们，好像在等谁似的。
所有人都显得非常愤怒，只有曼迪，此时却在开怀大笑，但她的笑声却又是如此的毛骨悚然。
“你笑什么！”
“我笑你们竟然还跟着她做事！要知道她可不会关心你们的死活，更何况你们竟然被一个眼神而暴露身份，你觉得你们还有利用价值吗？”
“住嘴！你们小组公然违抗博士的决定，还……”
“你们到底想要什么！”
我实在无法忍受他们的互相嘲笑，我也知道我们这趟旅程已经浪费了太多时间，而远景号需要的材料却都已经装好了车。
“博士！桑德斯博士吩咐过了我们，在任何情况下都不会做有损远景号安全的事，我们并不是要什么，他们才是有所企图！”
“哈哈！我们根本来不及下手，就被你们捷足先登，把远景号弄到这里来了！你们不要被梅丽莎的花言巧语蒙骗了，她才是远景号到这里的罪魁祸首，我们只是想控制这艘船而已！”
“我以为塔尔塔洛斯小组不会招募军队的人！”
塔拉抬起头，质问起了蒋林。
“曙光国国家工程学院，哲学和工程学双博士学位。还有就是，我的原名其实是姜林。”
“你们还在这里干什么？你们不要让我逮到，我发誓一旦……”
“上尉，请你耐心等待，这一切很快就都结束了！”
他们两人似乎都不想伤害任何人，非常合作地回答了我们一些无关紧要的问题，但曼迪却一直不以为然；而我最大的疑惑却是不知道罗伯特到底跟曼迪说了什么，让她立刻即供出了罗伊的身份。
几分钟后，我头顶上的“天幕”下就像刮起了飓风一样，我们在下面可以感受来自天空的令人窒息的强气压，然而奇怪的是，我们却看不到这风的来源处，就好像它是凭空产生的，但感觉却更像是飞船抬升推进器所产生的涡流。
没过多久，一阵紫蓝色的烟雾又从上方飘散而下，弥漫开来，我顿时觉得头重脚轻，站也站不稳了，没用很长的时间，我就渐渐昏睡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就像睡了一场舒服的大觉一般醒来，其他人也都躺在我旁边；我似乎是第一个醒来的，但环顾四周，在我们周围的却是一大群荷枪实弹的士兵。我这才发现我们似乎已经回到了蒲公英号上，不远处停靠的运输车也满载着成吨的钽矿石。
“不要动！”
“你们要干什么！我可是这艘战舰的副舰长！”
显然，罗伯特也醒了过来。
“对不起，亲爱的。我们不明白你们发生了什么事，也不能确定你们的身份……”
“这是什么意思？”
“呃……额……你们是凭空出现在这里的，蒲公英号的货舱。我们不得不怀疑……”
“我们被外星人绑架了？”
塔拉一醒过来便又开起了玩笑。
“曼迪！罗伊！蒋林！他们在吗？”
“我们只发现曼迪和你们一起出现的，但发现时她就已经死了。对了，你提到罗伊，蒋林，那桑德斯博士呢？他们在哪里？”
“什么！等等……你说什么？曼迪……死了？”（断更说明：因为个人原因，无法保证九月份后能达到每周一更的速度，所以会在该月结束前尽快更新完本卷二十章，剩下两卷将在下个寒假重新恢复更新，剩下两卷也都是每卷二十章，总共六十章完结全本；看到该则说明的读者，说明是真正支持在下的读者，我也将一如既往保证剩下六章的质量，能留下一个比较完美的单卷结尾。）2k阅读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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