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皇如月微笑道,“小二你想如何解决?打架就不好了,太伤和气。”
弃儿也怒道,“为了那么一丁点钱,用得着这样咄咄逼人么?这样算是做生意的人么?”
皇如月浅浅一笑,“娘子,你别生气,为这么小的事生气,划不来。”
店小二拍拍手掌,“我也知道这位公子很难打,不过今日不留下一点东西,是走不出这大门的。”
弃儿怒极而笑,“你这人,怎么说都说不通,到最后还是非打不可,这还不是欺负我们不是本地人么?”
店小二大言不惭地承认,“是又怎样,你们有钱付,就是我大爷,没钱付我就是你大爷!”
靠,弃儿怒道,刚刚打跑一只猫,又来了一个认大爷的,他才没有皇如月的风度,一味地说好话,骂她也就算了,还敢骂她男人,不打他满地找牙,她不叫柳弃儿。
“相公,这次,你站一边喝茶去。”弃儿怒道。
“娘子……”
她眼睛一瞪,“别罗嗦,听我的!”
皇如月无奈地笑了笑,只好退到一边,他抱歉地对店小二说,“点到为止即可,千万不要太认真。”
店小二眼睛也一瞪,“废话,既然打了当然不能点到为止,你们,到楼下的空地,不能在茶馆上打,若是打破了任何东西,你们谁赔得起?”
弃儿轻哼一声,脚尖一点,很漂亮地跃到了空地上。
那几位大汉似乎也不是省油的灯,一个个从二楼跳下来,气不喘,脸不变。
皇如月好心地提醒小二,“若是打伤了你家保镖,那要怎样赔?”
店小二睨了他一眼,觉得皇如月说的是世纪大笑话,这几个保镖可是他家掌柜重金从江湖请来的江湖大盗,杀人不眨眼,下手也狠,那些所谓江湖人士都败在他们手下,这个娇柔滴滴的小娘子会是他们对手?哼。
他抱着胸,不屑地说,“不用赔,你们倒下了,这餐饭就可以免了。”
皇如月苦笑,这是什么理论?
这个江南城的人性格暴戾,果然是真的,那班官员竟然敢说这里的人性格纯朴,他怎么看都不像纯朴啊。
皇如月又道,“要不,你在这盯着他们打,我回去拿银子,一来一回,应该是差不多了。”
他们说话间,弃儿已经和那几个大汉打起来了。
小二根本就没打算让他们走,这馆里的规定是铁定下来的,吃霸王餐者,横着走!
皇如月也没坚持,他只知道弃儿会一点武功,并且武功也不弱,可是她从来没有在他面前施展过,所以他颇为好奇地认真观察起来。
看了一会,楼梯噔噔地响起来,一大群人冲了上楼。
“就是他,就是这个人打伤我们家公子的。”一个人指着皇如月的背影喊道。
皇如月充耳不闻,看得出神。
店小二却是耳听八方,他转过头,很快就认出了这群人是虎家的家丁,于是赔着笑脸道,“这位爷,是不是要喝茶?请坐请坐。”
领头的胸部全是黑乎乎地胸毛,他一脚踢开店小二,恶狠狠地说,“喝你的鸟茶,快滚开,别阻碍大爷做事。”
店小二没愣防地被他这样一踢,滚到了地上,并且撞到了一张桌子的脚,“砰”地一声,惊动了正出神看人打架的皇如月。
皇如月被打扰了,所以很不快地转过头,这一看,愣了一下,好多人啊,一两银子罢了,用得着找那么多人来打他们?
他十分不快地轻咳一声,温文儒雅地问道,“各位,找在下有何事?”
领头的说,“我是虎头,是不是你打伤了我家公子?”
皇如月疑惑地打量了他们,确定自己真的没有见过他们,然后才慢吞吞地回答,“这位虎头,你认错人了吧?”
他长得这么帅,也有跟他相似的人?郁闷,都怪这衣服太大众化了,回头,他要穿得亮丽一点。
虎头一拳打在墙上,墙顿时震动了一下,“我家虎少,还说不是你?你这个小白脸丑八怪,我一眼就认得你,快来给我打几拳受死。”
小白脸丑八怪?
皇如月的脸顿时抽搐起来,这两个词何时可以这样连着起来用的?何况,哪有人笨得会把自己递过去给仇人打几拳送死?除非那人的脑袋被墙撞坏了。
皇如月忍不住嘲笑起来。
“砰!”
又是一拳,天花板上的木屑纷纷坠落,那店小二刚刚还气焰逼人,此时吓得躲到了墙角,他家的保镖正跟弃儿打得水深火热,哪里还顾得上他的生死?
咦,他家掌柜呢?发生这么大的事,他老母的竟然躲起来?呜呜,现在打工真是不容易啊,又要装凶扮恶,又要装孙子,太辛苦了,呜呜!
皇如月想起来了,那个猫公子,就是姓虎的,呀,真是性格不纯朴,竟然真的回去班马过来了。
“受死吧。”毛绒绒的黑拳呼地一声迎面而来。
皇如月头一侧,扇子在前面一挡,顺道把拳推开了。
虎头戾笑道,“难怪可以一下子把那几个小子打得面肿口青,原来真的可以打两下。”
皇如月轻笑,“何止可以打两下,还可以打好多下呢。”
说着,他身形一闪,只见两道影子在纠缠起来,其他人根本看不到本人,在他们眼前,只有一道蓝影和另一道黑影打得不可开交,就算他们想帮忙以多欺少也没办法。
皇如月讶异了,没想到这个粗鲁大汉武功竟然如此之高,那个猫公子也能请到此等人物做保镖,他真有点好奇姓虎的在江南城是做什么的了。
又是“砰”地一声,两人分了开来。
皇如月向后退了几步,然后稳住了脚步,笑意淡然地望着虎头,虎头只觉得胸口一阵闷腥,然后一丝血迹从他嘴角渗了出来。
“老大!”那群跟班担忧起来。
虎头一抹嘴角的血,眦着黄黄的牙刷道,“果然好武功,虎头佩服,我输了,可是这事也不能这样了解,受人钱财,就要办事,请阁下多多见谅!”
皇如月十分赞赏地微笑,这汉子虽然看起来很彪悍粗鲁,不过很讲江湖道义,他拱了拱手道,“虎头大哥也是一条汉子,在下佩服佩服。”
一顿,然后又道,“你说要怎样解决些事呢?你家公子横行霸道,当众调戏良家妇女,这事你不可能不知道的吧?”
虎头脸上闪过一抹羞愧,他说,“虎头知道,可是听人办事,没办法不忠心于主子,只是虎头很敬重阁下的气度,还请阁下说出解决的道儿。”
皇如月淡淡地说,“我也很敬重虎头大哥黑白分明的性格,其实,虎家也未必是你的长久之地,不如投靠我如何?”
虎头一双眼睛打量皇如月,只觉得面前这位公子虽然穿着简朴,可是浑身隐隐散发着一股贵气之息,他一抱拳,“虎头虽然不知道公子是什么人,不过也看得出公子不是普通人,能跟随公子是虎头的福气,不过目前,一定要解决了眼前事。”
皇如月爽朗地哈哈一笑,“果然够直爽,我喜欢,好,咱们就空手相搏,若是我输了,我会亲自上门向你家公子道歉,若是你输了,就跟了我,如何?”
虎头也豪爽地一击掌,“一言为定!”
“老大!”有人却不同意了,出来提醒虎头,“这可不行,你是老爷的忠心保镖,少了你,这虎府的安危谁来负责?还有公子的仇也不能这么轻易了了,起码要让这个小白脸断一只腿或者少一只手——”
“住嘴!”虎头怒目一瞪,“我是老大,我说了算,你们退开一边。”
皇如月看这个虎头越看越喜欢,他的武功不弱,出手虽然狠,却不毒,知道什么是点到即止,最重要的是,人不可貌相,看起来是很粗鲁,实则是很细心,一眼就看出他非富则贵的出身。
他目前身边最缺的就是这种人才,冷若烟虽然武功高,可惜对自己并不忠心,这个人刚才只是试探自己的武功,所以才有意输了。
现在为了他自己,也为了他家老爷,肯定会全力以赴的,若是他武功高强,那么他身边就会多了一个最得力的心腹了。
“公子,请!”虎头一拱拳道。
“请!”皇如月微笑,手中的扇早已被他扔到了一边。
弃儿拍了拍手,呼了呼气,恨恨地用脚踢了踢倒在自己脚下的那位保安,咬牙切齿地说,“看你得瑟,竟敢教训老娘?敢欺负我男人?”
那几个保安骨头也硬,被打得倒下了,也硬是不求饶一声。
弃儿等了许久也没人举白旗,唉,接下来该咋样,她打赢了,这顿钱就免了,可以走了吧?
等得有点不耐烦,为何皇如月不鼓掌,为何没人迎接她?一点胜利的待遇都没有,靠!
弃儿忍不住,一跃跃上了二楼,一楼的掌柜躲在柜台后面苦瓜着脸,今天真不是黄道吉日,来了两个吃霸王餐的,还惹来了虎少的狗腿子来闹事。
损失好惨重啊!
二楼打得不可开交,一群人围殴着两个人,咦,那位bh哥是哪位?干嘛会跟她相公一起被围殴?
弃儿一看就知道那班二打六不是她家相公的对手,找了一张没有毁掉的椅子,跷起二郎腿,看起热闹来。
某人在她身边死命地打起寒颤来,弃儿低头一看,不禁幸灾乐祸起来,“小二哥,这里有风景看吗?怎么形,虎家人多势众,这小娘子只有两个人,输面大多了,他不能得罪虎家的人,得罪了不但自己的工作会丢了,小命还会不保,他才没那么笨。
一股气流逼得弃儿闭上了双眸,等到那股气流平静以后,她睁开双眸,只见地上躺的是打她男人的人,不由得兴奋地跳起来。
她奔了过去,抱着皇如月的手臂,“相公,好厉害,太崇拜你了。”
皇如月微微一笑,低头看了看她,只见弃儿完好无损,眼底闪过一抹奇异的光芒,然后才抬起头对虎头说,“谢虎头大哥帮忙了。”
虎头笑道,“虎头说话算话,既然输了给你,当然就按咱们约定地那样,跟随公子你了。”
皇如月欣慰地笑了。
弃儿看得郁闷,根本不知道她在下面拼命地那个时间段里面,这上面发生了什么事?
那些又是什么人,为何要来欺负她家相公?难道是师傅的人来探听虚实?这样想着,她的心情不禁沉了下来,难道她的一举一动,师傅都派人监视?
幸好这是古代,没有所谓的监听器,追踪器还有视频影像这种先进的高科技东西,不然早就穿帮了。
弃儿表面上是答应了柳上人效忠于她,事实上她从来没有想过要出卖皇如月,相反,她已经在努力想办法为他化解这次劫难了。
因此,她的一举一动,绝对不能露出端倪来。
只听得bh大哥沉声道,“老爷要我做的事我已经办了,咱们技不如人,没有办法,你们回去告诉老爷,虎头这么多年来为他也做了许多事,算起来什么恩都报清了,现在我要追随这位黄公子,不会再回去了。”
“老大,你想背叛老爷?”有人怯怯地质问。
“背叛?”虎头眉头一皱,又露出凶狠的眼神来。
那班狗腿子一看他的表情,都不敢再说下去了。
虎头冷酷地说,“我虎头做事对得起天地良心,老爷这么多年的所作所为做下人的也不置予评,你们好自为之,还不快滚?!”
他们一听,松了一口气,连滚带爬地下了楼。
“这位是……?”弃儿疑惑地看着这位凶神恶煞的虎头。
皇如月浅笑了一下,“这位虎头大哥,从今天开始是我黄家的贵客,这位是我娘子。”
虎头一抱拳,“主母。”
主母?弃儿被大大地雷了一下,忒是特别的称呼,她干笑,“你好,虎头。”
虎头笑了笑,道,“公子,咱们还是离开这是非之地吧,我离开了虎府,你又打伤了虎公子,以他们的性格是绝对不会放过咱们的。”
弃儿低头踢了踢店小二,“这个烂摊子怎么办?”
皇如月淡淡地说,“回去以后,派人过来收拾就行了。”
三人离开了茶馆,进了一家服装店,三人再出来的时候,就少了那个娇柔滴滴的小娘子,多了一个面如冠玉的俊俏公子。
弃儿十分得瑟,没想到她扮起男装来不逊色于皇如月啊,十分有攻受的潜质。
“公子,你们打算去哪?”虎头看着面前这两个都散发着贵气的人,不禁有点疑惑起他们的真正身份来。
皇如月淡淡地笑了笑,“柳公子,你说去哪才好?”
弃儿抿唇笑,睨了他一眼,才说,“咱们身上一分钱都没有,还能到哪去?若不是虎头大哥身上有钱,恐怕连这身衣裳都买不起呢。”
皇如月失笑,他现在才知道老百姓出门少个钱都不行啊。
看了看天色,皇如月说道,“也罢,反正太阳当头,酷热难当,咱们先驿馆,到了晚上再出来走走,如何?”
弃儿一听,又是欢喜又是忧虑,到了晚上,恐怕就不能二人行了,平妃肯定会千方百计缠着皇如月。
并且,她要找个机会带皇如月离开江南城才行,不能让师傅的计划实现。
“柳公子,在想些什么?”皇如月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弃儿抬眸,只见他眼底尽是关切之意,“刚才有没有受伤?刚刚只顾着自己打架,忘了问你。”
弃儿灿烂一笑,拍了拍胸膛,“我像有事么?”
虎头眼底尽是羡慕之色,“公子夫妇武功高强,虎头佩服之至。”
皇如月哈哈一笑,“虎头大哥,你何需谦逊,在茶馆你没有出全力与我比试,我是知道的。”
虎头惭愧地笑了笑。
三人一边走一边谈天说地,不知不觉很快到了驿馆门口,虎头很讶异,“公子,你是住在此处?”
弃儿浅浅一笑,“虎大哥,你不会是不相信咱们夫妻吧?”
虎头摇头,“当然不是,只是住在这里的人,听说是皇上,难道你——”他脸上顿时惶恐,然后跪在地上称罪,“草民该死,竟然不知道面前之人是当今圣上和娘娘。”
皇如月连忙扶起虎头,“虎头大哥,你快快请起。”
虎头却是跪得很扎实,任皇如月怎么扶都不起来,等他磕了三个响头之后,这才说,“皇上,你不能这样称草民,这会折煞虎头的。”
弃儿哈哈大笑起来,“虎大哥,皇上既然喊你大哥,与你自然不是天子与庶民的关系,皇上是当你亲信一样呢,我真是吃醋了,皇上那么信任你。”
皇如月也点头,“虎大哥,你不会因为朕是皇上,就不会追随朕吧?”
虎头讷讷地抓了抓头,“皇上,你不介意虎头太鲁莽?外表吓人?这会吓到皇上身边的人的。”
皇如月微笑摇头,“朕也不是看外表就定论一个人品性好坏的人,虎头大哥虽然外表看起来鲁莽,却是很细心之人,并且武功虽然高强,却一点都没有因此显摆,所以朕很欣赏你,更希望你留在朕身边辅助朕,如何?”
虎头又是磕头,“皇上这样看得起虎头,虎头自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弃儿嘻嘻笑,“好了,咱们进去吧。”
一进驿馆,本来因为皇上和皇后失踪而乱了方寸的众人顿时失了一口气。
“皇上,你去哪里了,担心死臣妾了。”平妃娇声抱着皇如月的手臂,脸上浮现着担忧的神情。
皇如月不着痕迹地躲开了她的手,淡淡地说,“哦,朕和皇后出去走走,顺便视察一下民情。”
“原来如此,皇上你要是视察民情,也可以带上臣妾啊,臣妾对江南城这一带忒是熟悉。”平妃笑容满脸地说,她很快就看见了默然站在皇如月身后的虎头,不由得问道,“皇上,这是什么人?”
皇如月淡淡地说,“这是虎头大哥,从今日起,他会负责朕和皇后的安危,回到帝京,朕自然会给他封赏官职,你们不可怠慢了他。”
平妃不解,“可是皇上,他只是一介草民,看样子还很彪悍粗鲁,恐怕不适宜宫中生活啊。”
皇如月淡然说,“是否适宜朕心中有数,平妃你是不是多事了一点?”
平妃哑然,她强笑道,“臣妾只是关切皇上,皇上你别生气。”
弃儿微笑,“皇上的事,他自有分寸,咱们做臣妾的只要听从就行了,平妃你在皇上那么多年,真是一点都不了解皇上的心意。”
平妃笑得更难看了,“皇后若是有点分寸的,就不应该跟着皇上一起抛头露面,有失皇家身份。”
弃儿听了,淡淡一笑,并不搭理平妃的话,只是对皇上说,“皇上,臣妾累了,先回房休息一会,你和虎大哥肯定有许多话要说,臣妾会让小喜子准备书房让你们倾谈。”
皇如月关切地说,“你真的没有受伤吧?”
弃儿微笑,“臣妾没事,只是近日来就是这样,老是觉得很困乏,再加上刚才剧烈运动了一下,现在更累了。”
“我扶你回房。”皇如月扶住她。
平妃的脸色微变,拳头暗中握得很紧,然后又松开了,这一切落入了不动声色的虎头眼中。
弃儿笑道,“不用了,皇上,臣妾也没那么虚弱,小喜子,玉儿呢,让她来扶我就好。”
小喜子苦瓜着脸,不敢望弃儿的眼睛,也不敢望平妃,“娘娘,墨玉她来不了。”
弃儿一愣,不解,“为何来不了?都晌午了,她还不起床?这丫头出一趟宫还水土不服?”
小喜子的脸更苦了,他摇头,“不是没有起床。”是起不了床啊。
皇如月见状,脸色一沉,“小喜子,还不说实话,是不是想脑袋搬家?”
小喜子“扑通”一声跪到了地上,“奴才该死,奴才不敢骗皇后娘娘,皇上和皇后一大早不见了踪影,平妃怪罪下来,杖打了墨玉二十棍,所以……”
弃儿脸色大变,转过身,反手一掴,“平妃,你怎么老是这样,有什么事就拿本宫身边的宫婢出气,有没有把本宫放在眼里?”
平妃抚脸,眼中尽是不可置信,“你敢打我?”
弃儿轻哼了一声,对小喜子说,“带些金创药,咱们去看看墨玉。”
皇如月也皱着眉,“平妃,你这次也小题大做了一点,叫朕如何护你?”
弃儿一边走一边冷道,“她才不用你护,她迟早会找借口也打本宫一顿。”
平妃顿时气结,她幽怨地说,“皇上,你看皇后,在大庭广众之下大臣妾,一点都没有皇后的凤仪……”
皇如月不耐烦地说,“好了,别烦朕了,你们的事自己解决。虎头,跟朕走。”
看着皇上那不耐烦的背景消失在自己眼前,平妃气得直跺脚,而大厅里的人也都悄悄都走了,都不想趟这浑水。
小秋等到平妃平静下来,这才说,“娘娘,皇上带回来那个人奴婢认得他,他虽然在江湖是没有名气,可是他的武功却是不在你我之下,不知道皇上带他回来是何意。”
平妃沉吟了一下,“这次出来,我总觉得很不对劲,大概皇上也感觉到了。”
小秋不解,“这跟带那个人回来有什么关系。”
平妃淡淡地说,“皇上那么聪明,何况他一向不信任我,冷若烟虽然武功高强,毕竟是我的人,这一点他是知道的,所以趁着这次南巡,他要招揽自己的心腹。”
小秋恍然,“原来如此,娘娘,皇上不相信你,你为何还是死心塌地留在他身边?”
平妃眼底闪过一抹苦涩,她淡淡地说,“你不会了解的,小秋,等有一天,你有了心爱的人,就会了解了。”
小秋似懂非懂,“难怪哥哥明知道你不爱他,他也要留在你身边保护你。”
平妃忍不住笑了出来,她说,“从今日开始你要紧紧盯着皇后,我总觉得很不对劲,师傅她如果没死,果然会卷土重来,这次南巡就是他们最好的机会,我担心柳弃儿还跟师傅有联系。”
小秋不解,“娘娘,你可以趁这次机会除掉皇后娘娘,为什么不告诉皇上你的疑虑?”
平妃摇头,“不能打草惊蛇,这对皇上来说太危险了。你快去吧,盯着皇后。”
“是的,娘娘!”
这边,弃儿看着墨玉的屁股上的肉和衣裳粘在一起,血肉模糊状,十分惨痛,弃儿愧疚地说,“都怪我,我不应该这么任性,跟皇上出去跟你说一声,就不会害你被打了。我这个皇后真是当得很没用啊。”
墨玉虚弱地笑了笑,“姐姐,与你无关啊,平妃想整我太容易了。”
弃儿又是气愤又是羞愧,“都怪我,回宫以后我他妈的一定要把大权揽回来,不让她欺负你们。”
墨玉喜悦,“真的姐姐?我不用再被她打了?”
弃儿肯定地点头,“当然,她若是打你一下,我就被她十下,看她还敢不敢不把我这个皇后放在眼里。”
说完,她又说,“你忍着痛,我洒一点金创药下去,你的伤口很痛的。”
墨玉点头,“放心吧,我不怕痛。”
弃儿闻到金创药的味道,突然感到一股恶心,她皱了皱眉头,墨玉问道,“姐姐,怎么了?”
弃儿笑道,“没什么,药都上好了,这几日你别下床了,我安排一个人来照顾你。”
墨玉顿时惶恐,“姐姐,不用了,其实没什么大碍的,我还能下床干活。”
弃儿拍了拍她的背部,站起来,突然一阵天旋地转,她扶住了床,这才稳住了身子,然后强笑道,“让你别下床就别下,我去用午膳了,估计没吃饭,头很晕。”
话刚说完,扑通一声,弃儿倒了下去,晕了过去了。
墨玉转头一看,差点吓破了胆,她一边挣扎着起来,一边喊道,“来人啊,快救皇后!”
小喜子第一个冲了进来,墨玉哭着说,“快,把娘娘扶起来。”
“娘娘怎么了?”小喜子问道。
墨玉哭得很更厉害了,“我,我也不知道啊,姐姐为我上药,然后突然晕过去了。”
小喜子一听,抱起了弃儿,然后苦,娘娘怎么这么重啊,他那么娇弱,根本抱不起,只能抱得动娇小玲珑的墨玉啊。
皇后娘娘晕倒,可是大件啊,幸好早有人通知了皇如月,他进来,正看见小喜子很辛苦地抱起皇后娘娘,结果不力,皇后娘娘很无辜地再次掉到了地上。
把在一旁看得心惊胆颤的墨玉吓得眼球都突了出来。
“滚!”皇如月低声叱道,一把推开了小喜子,毫不费力地抱起了弃儿回到房间。
刚回到房间,随行而来的太医已经跟了进来了。
皇如月沉着命令道,“快,看皇后娘娘为何会晕倒,是不是中毒!”
太医不敢怠慢,用红绳子绑住了弃儿的手腕,很认真地听起脉搏来。
皇如月心急地踱步,平妃也闻风而来,她安抚道,“皇上,别担心,皇后吉人天相,一定不会有事的。”
皇如月淡淡地嗯了一声,坐了下来,她连忙为他端上了热茶水。
过了一会,太医放下了红绳。
皇如月心急地问,“怎样?皇后是不是中毒?中了什么毒?”
太医微笑,一脸的欣喜,“皇上,皇后没有中毒,放心吧。”
平妃打断了太医的话,“那为何皇后会晕倒的?她上次也是昏迷得很突然啊,难道上次的毒还没有清?”
皇如月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也问道,“太医你说吧,皇后她怎么了?”
太医拱腰,“恭喜皇上,皇后她是有喜脉了,皇后因为太饿了,所以才会晕过去的。”
“当真?”皇如月欣喜若狂,弃儿她有了他的孩儿?
他们有属于自己的孩儿了?皇如月高兴之下,吩咐道,“快,打赏太医。”
“谢皇上。”皇室的子嗣本来就少,唯一的皇子也死了,现在皇后有龙脉,皇上有了传承之人,果帝京之大喜啊,太医忍不住兴高采烈地笑着。
平妃的眼底闪过一抹恨意,她竟然怀了皇上的骨肉?可是她很快笑脸如花地恭喜皇如月,“恭喜皇上,很快又有孩儿了。”
皇如月听到这个消息,心情顿时大好起来,对平妃的脸色更是温柔起来,“是啊,平妃,你是有经验的人,要好好照顾皇后才行。”
平妃温顺地笑道,“这个是自然的,皇上请放心吧。”
弃儿呻吟了一声,终于醒了过来,她抚着肚子,哀怨地说,“饿死我了,快给我准备吃的。”
皇如月本来柔情万分地握着她的手,听了她的话,忍不住啼笑皆非,“娘子,你竟然会饿晕,真是前无古人啊。”
弃儿没想到皇如月竟然会在,只好干笑两声,她还没有说话,平妃已经笑意盈盈地走了过来说,“恭喜皇后了。”
弃儿愕然,恭喜她什么?难道太饿了也值得恭喜一番?她想起平妃打了墨玉的事,不想给她好脸色,于是脸色一沉,“你怎么也在?”
平妃赔着笑脸,“皇后娘娘,你有了身孕,臣妾当然要在这里看着你啊,怀了孕的女人,有许多事情要注意的,臣妾要一一告诉皇后才行的。”
弃儿更愕然了,只觉得平妃说话好深奥,她怎么听都听不明白,不过听不明白也要装明白,摆脸色给平妃看那是一定的了。
正摆得更难看一些,皇如月轻轻地笑了,握着她的手更是紧了一些,“弃儿,你真是糊涂,平妃说的都是真的,你有了朕的孩儿,咱们有了孩儿了。”
什么?弃儿只觉得又是一股旋转,没办法消化皇如月的这希话。什么意思?什么意思?她她她怀孕了?
她艰难地吞了吞口水,“皇上,你是说我怀孕了?”
皇如月喜悦地点头,“是啊,我很太高兴了,这孩儿来得太恰时了。”
弃儿苦笑,来得太不及时才是,她现在连自己的安全都保证不了,连孩子的爹的安全也保证不了,如何保证腹中的那块肉?
平妃微笑道,“皇后,难道你不喜欢有皇上的骨肉?”
她这一说,就像是空气中的炸弹,把皇如月的笑容炸得消失得无影无踪。
手松开了她的手,问道,“你不喜欢朕的孩儿?”
弃儿干笑,这不是很明显的欲加之罪么?她瞪了平妃一眼,说,“谁说的?皇上,我怎么会不高兴,就是因为太高兴了,太突然了,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皇如月又是高兴起来,又握着她的手,开心地地说,“已经准备好饭菜了,都是你最喜欢吃的,快起来吃吧。”
弃儿扭着身子,不肯起床,皇如月不解。
她羞涩地一笑,“臣妾不想走路嘛。”偷偷地看了一眼难看的脸色,忍不住得意,就是要气死你,看你还敢欺负墨玉和挑拨离间,哼!
皇如月哈哈一笑,站起来一把抱起了她,在她耳边低声说,“都快要做娘的人了,还这么娇气,也不怕别人笑。”
弃儿拍打了一下他的胸膛,笑得更是娇媚了。
平妃的眼神黯然,胸中一股酸涩涌了起来,她声音干涩地说,“臣妾就不打扰皇后进食了,这就告退。”
弃儿轻点头。
平妃的目光停在皇如月身上,只见他正温柔地喂弃儿进食,似乎并没有听见平妃的话,平妃更难过了,她头一低,离开了弃儿的房间。
出来了后,她才愤恨地转回头,恨恨地盯着房间,有了皇上的骨肉?哼,能生下来再高兴吧!
可是转过身,她的心更难受了,因为她突然想起了自己的皇儿,与其说她恨柳弃儿夺走了皇上的爱,不如说她更恨自己那么残忍自私,剥夺了皇儿生存的权力。</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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