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虎贲民兵

第九章 山雨欲来风满楼

    钱炳德单看外表绝对是标准的青年知识分子形象。一丝不苟的头发和笔挺的中山装不仅没让他显得老气横秋,反倒更衬托出他英气勃发的气质。

    方欢和钱炳德心有灵犀一点通似笑了起来,暧昧的气氛像泄漏的瓦斯一样弥漫在空气中,搞得其他在场的三个人一头雾水。

    才叔说:“原来你们认识?”

    钱炳德笑道:“何止认识,小方还以为我要爆他菊花。”凳子和肥腚同时发出“喔~~~~”的荡漾声音。暧昧的瓦斯就快引爆了一般。

    才叔毕竟是五十多岁的人了,显然不能接受朋友间这样的开场白。他们那个年代的人年轻的时候谈恋爱,拉个小手都被界定为耍流氓行径,亲个小嘴基本上算是实质性意义上的夫妻关系了。

    “小方,咱们村可不兴玩这个……”才叔满头是汗。

    方欢露出胳膊上的瘦不拉几的肱二头肌说:“才叔,您觉得我像那种人吗?”

    凳子和肥腚又异口同声:“像……”说着不由地贴墙而站。

    钱炳德乐不可支地说:“开玩笑啊,我和小方是在来阖州的火车上认识的,彼此相见恨晚呐。”

    才叔这才长舒一口气:“钱老师你莫开这样的玩笑,我们以前当兵的时候就常听说兄弟连队有个小伙子好这口,他们连的人晚上睡觉都恨不得拿卫生纸把肛门塞了……”

    钱炳德听了只当是笑话,示意不要让教室里的孩子们听到。

    村小条件简陋,五个人站在破旗杆下聊了聊。原来,钱炳德是前几天刚来薛家村来支教的。要说他那天在火车上,神不知鬼不觉摸了女乘务员的工作证,完全是一场误会。

    那名女乘务员的工作证确实是他捡到的,方欢自作聪明认为他没去洗手间不可能捡到工作证,纯粹是看多了。贼要偷的东西肯定是乘客的钱包手机,吃饱了撑的偷工作证,难不成是暗恋女乘务员?暗恋女乘务员可以做个偷心贼嘛。

    钱炳德当时看到方欢福尔摩斯上身似地作出一番自以为很符合逻辑推理的判断,心里就觉得这个小伙子呆萌呆萌且傻b得可爱,于是也就顺水推舟地开玩笑说自己除了教书外,还有些探囊取物的爱好。至于他手指上的老茧,纯粹是多年讲坛耕耘,写粉笔字导致的。

    事实上,钱炳德纯粹就是个老师。一个高尚的、纯粹的、脱离低级趣味的老师。

    钱老师说他下了火车后还挺后悔的,还没来得及和方欢道别,没来得及解释这个玩笑。这个世界上有些人错过身就是一辈子,他还以为以后再没机会见面了。

    但世界就是这么小。

    “以后,这村小后的操场就是咱们民兵保卫队的训练基地了。”方欢意气风发地指着后面那片长满野草的操场。

    钱老师说:“肯定欢迎啊,不过这事恐怕我做不了主。”

    肥腚是在村小烧饭的,因为他圆圆胖胖的长得很像薛贵,所以村里的长舌妇造谣说他是薛书记的私生子。肥腚他妈为这个没少和他爸吵架,闹得不可开交,最后弄到村里协调解决。为了安抚,村委会研究决定帮忙协调,给肥腚在村小弄了个烧饭的活干,也算是专业对口就业,新西方烹饪学校那几年的学费也算是没白交。

    可这好像更加坐实了肥腚是薛书记私生子的谣言,就为这,薛书记没少骂村委会的那帮饭桶。结果下面一个个推卸责任,虽然是大家研究出来的方案,最后拍板的可是你薛书记啊。

    一把手也不好当啊。

    肥腚也算是村小编制内人员,所以一些情况还是了解的:“这事得经过杜立飞的同意才行。”

    方欢问:“杜立飞是谁?村里的最高长官不是薛书记吗,他同意不就行了。”

    才叔忙拍着脑袋:“我都把这茬给忘了,虽然薛书记是名誉上的校长,但具体事务还是由村小承包人决定的,杜立飞就是承包人。毕竟钱是人家出的,村小这块地也是他的。”

    “不是九年制义务教育吗?学校还搞承包,又不是种地。”显然,方欢对村里的情况还是很陌生的。

    才叔叹了口气:“咱们这个穷山沟沟还谈什么九年制义务教育,能有所学校就不错了。杜立飞他爹是县里教育局局长,父子两在县里混得风生水起。杜立飞因为他老子的面子接些县里的工程土建之类的生意过活。”

    才叔嘴里的县是指荷花县,荷花县在整个阖州市算是大县——因为面积最大;同时也是最穷的县——因为偏远。

    一听这情况,方欢明白敢情这回是遇到真正的官二代了。荷花县的教育是出名的落后,学校各种管理不善和乱收费不说,师资力量还很薄弱。就钱炳德一个人,兼语文、数学、英语、体育老师为一身。就一个破村小还搞民办的,可偏偏这一带又没有学校,薛家村村小在此处的地位堪比中国石化,附近的村民也都是没有办法,几个靠近薛家村的寨子也都把孩子送来这里念书。

    本来这个民兵训练场也未必非要放在村小的操场,而且现在就这么几个人,也没什么好训练的。但方欢一听这情况,有心要和这杜立飞作梗,非要占用这里,心里打定了主意,要找这姓杜的谈谈。

    在方欢的极力怂恿下,才叔以薛家村村委会的名义给县城的杜立飞打了个电话。山寨机的效果就是好,非免提的状态下通话声音跟功放似的。方欢在一边也听得真切。对方很直接,每年给个十几二十万的租金就行了。听那口气就是要么别占用爷的不动产,要么乖乖被爷宰。这下把一向和气的才叔都给搞毛了,在电话里跟姓杜的干起嘴仗。最后直爆粗口,听起来就好像两人都很热衷于和对方的女性直系亲属发生点关系。

    才叔脸气得通红,忍住没把自己山寨机摔出去。

    “才叔您也别生气,这事也不是一时半会儿的,等咱们的队伍发展壮大了,这地方是非用不可的!”方欢心想杜立飞既然这么没品,到时候少不得要来硬的。

    要说薛书记听说这事之后也是义愤填膺,但谁叫人家是法人代表呢。况且杜立飞的爹杜琪彦在县教育局长的位置上干了十年了。虽然在政治上已经没有什么大的发展空间,但他在荷花县广有人脉,家产颇丰,寻常人还真得罪不起。

    这个杜立飞,也算是钱老师的东家了,他来薛家村前就先在荷花县见了杜立飞。杜立飞手上的私立学校着实不少,以乡镇中小学居多。不用说,这些学校的申报手续都是从他老子手里办下来的,绝对是一路开绿灯。

    杜立飞是个无利不起早的人,一切向钱看齐。据钱老师说,这次招聘的十多名教师,除了他以外基本上没一个有教师资格证,而且都被分在县里、镇里的学校。而钱老师虽然姓钱,但却没花钱打点一下,就被打发到薛家村来了。整个荷花县的教育现状,被杜家父子俩搞得乌烟瘴气。

    方欢得知这些现状后,后槽牙都磨出血来了。但一想这些现状自己操心也是白搭,标准的“吃地沟油的命,操中南海的心”。虽然在不就的将来自己将成为属性全满的bug角色,但现在还是吊丝一枚不是吗?

    没几天老许就打电话过来了:“小方啊,我朋友今晚就过来了,你准备一下哈。”

    方欢纳闷:“他要投胎来了?没听说这一带谁家媳妇要临盆的啊。”

    老许解释道:“他这次被贬不是投胎,你想一个婴孩出生后三年的时间经历再多磨难他又会有什么感觉,所以这次是他是直接空降。”

    “特种兵?天神下凡?”各种问号在方欢脑门上旋转。

    每次老许说到他这个神仙朋友都是神神叨叨的,这次不知道又在搞什么幺蛾子。估计他这朋友和当年的天蓬元帅一样调戏了某个神仙姐姐,或者偷看仙女洗澡,被贬人间。

    “别整得那么神秘兮兮的,都要来了,你还不告诉我你这朋友到底是何方神圣啊,小心我不干了啊!”方欢对着话筒不耐烦地说。

    老许立马笑逐颜开道:“好好工作嘛,不要闹情绪,告诉你可以嘛。而且给我工作也不会亏待你不是,你的实力在不断提升,别人想都没这机会咧!”老许顿了顿,又奸笑着说:“况且,你也知道我是神仙,任务完成后我会帮你调查下你生身父母是谁,你不是孤儿吗?难道你不想知道这些吗?”

    这对于一个没见过父母的孤儿来说,应该是很有诱惑力的。方欢惊道:“真的吗,那你能不能早点告诉我,我很想知道!”

    老许“嘿嘿”笑着:“自然会告诉你的,早告诉你了,万一你罢工我不是白培养你了。”

    “行,就这么说定了,要不要签个合同,我怕你框我。”方欢松口道。

    “行行行……真麻烦,你是爷,你是老板,行了吧,倒像是我给你打工了!好了,说正经的,现在是时候告诉你我和我朋友的事情了。”</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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