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一粒沙尘

4.追寻 上

    你想好要下船了吗?大胡子很郑重的问我,我很坚定的点了点,不管前方如何还是要走的经历了长达半年的海上航行之后,船靠岸了,在一个偏僻的码头,我登陆了,根据阿问的测算我们所在的这个地方就是赤道附近最大的一块陆地。

    机器人阿问,我发现越来越聪明。有时候跟本就不听我的命令,为了防止它乱跑,没办法只好塞进包里背身上。

    看着船上在向我挥手那一群人,我一阵感慨,海上半年多的生活我找到了以前没有过的快乐,认识了很多人,都是一帮生活在社会边缘的人,清贫,一无所有,但却很直爽。

    在下船前大胡子和我讲了很多话,讲得最多的还是劝我和他一哈十八行,他有一种忧虑,这个世道乱了,将会有大的灾祸发生,等避过了这阵再说,当我决定离开时,大胡子没再多说,发足了这半年的工钱,并且告诉我半年后他还会来到这个码头,到时可以来这个地方找。

    我只能说感谢,而哪个我们在暴风雨中救下的红衣女子一直紧紧的跟在大胡子的身后,我笑了,照目前的情况来看,也许我会见证一段风雨飘摇中的爱情也说不定。

    经过大胡了的介绍我跟着几辆往前方大城市运送食品的车当起了搬运工,往城中驶去。

    一路上人越来越多,铺天盖地的都是广告,各种各样,其中最多的是绿色大牌子注明是联盟政府宣的广告:“狗是人类的朋友,请爱护动物”我正在奇怪时,一旁的司机满脸怒气的说道:你娘的!

    城里人养的这些狗崽子日子过得比我们人还好,专人伺候,早晨拉着出去散步,吃好的,我拉的这车就是狗粮,还学着人给它穿衣服。

    切!真是没天理。我在一旁听了也只能悻悻的说

    “爱护动物也挺好的呀?”司机听到我说这话更是火大了,要是不开着车说不定早揍我一顿了,他冷笑着说道:没错,你说得对,我也是动物,还是高等动物呢!

    大货车在弯弯扭扭的路上慢吞吞行驶,我们正在闲聊时,两个穿一身黑西装戴墨镜的大汉档在了路中间,司机一脸惊恐的把车停了下来,小声的和我说

    “兄弟,咱碰上打劫了,自求多福吧!”还没等车停稳,两个大汉来到近前,拉开车门,正在我紧张的时候,他们递过来一张宣传单,说了句

    “这不是在发传单,慢慢看”拉着个脸就让开了,并挥手示意我们开走,

    “明明就是”我也只能在心里嘀咕,开出没多远,司机把发来的传单揉作一团向着车窗外就扔了出去,我在一旁抗议我还没看呢?

    司机大哥满脸不乐意的说道:这还用看,绝对是

    “寻狗启事”我每天都要无聊聊的接好几张,话才刚说完,前方远远的有两个人在堵着左边的车道,正在向出城开过来的车发传单呢!

    在两人的身后站着两个西装墨镜男抱着厚厚的一摞传单,司机大哥笑了:“呀!好大的阵仗,发个传单还带保镖。车一闪而过,不过我看清楚了,一对头发花白的老夫妇,佝偻着身子。在之后的日子里我在码头与城市之间往返,我身上没多少钱,只能是以这种方式来找寻,期间我跟很多人打听过这座城市十多年前的暴乱和那场大火,很可惜,没有几个人知道,回到地球我干的是码头扛大包的苦力活,下船进了大城市,我干的还是上下车的搬运工,哎!也许这就是命,一个月后,我找到了一份城里的工作,很轻松,在一个环境优美的别墅小区里替人养狗,每天早晨八点拉着那只一身白毛的畜生出去溜达,中午帮它洗澡,下午迎着落山的太阳接着出去溜,平常没事就搬东西,换个水龙头,灯泡什么的,有时候我真羡慕这些狗东西,什么也不用干,有自己漂亮的狗窝,吃得是罐装的狗粮,还得我来伺候,怎么过得比人还好,我工作的这家主人是一个年轻的女人,长什么样我都没仔细看过,因为除了见面哪天她看了我一眼之外,从来没拿正眼瞅过我一眼,养着一个做饭的老妈子和一个年轻的小保姆,还有就是我这个杂工兼养狗的。这个女人很少说话,每天一两点开着她白色的跑车便出门了,下午六七点回来,有时候晚上会带着那只狗出去很晚才回来。在这期间我也得到了有用的信息,小区守门的一个满脸枯黄的老头回忆起了当年的那场暴乱,曾经是地球上最大的一座城市,在一夜之间变成了火海,到处都是枪声,很多人在大火中找不到方向,活活被烧死。老头说起这些一番唏嘘和感慨,儿了因为是在政府工作,被发起暴乱的反抗联盟的人给枪杀,地球联盟军发射的导弹炸毁成片的建筑引起大火,儿媳和孙子却是死在大火中。老人很茫然的说着这一切,只是不断的重复说着这就是命。听到这我也很茫然,这到底是谁的错,难道真的是命运左右着这一切。我看着这个老人,一瞬间,我感觉他又苍老了许多,我走的时候他透露了一则很重要的信息,这几年不断有很多人在找寻当年大火中幸存下来的人,我并不是唯一的一个,他建议我多去小区附近的广场和公园转转,说不定能打听到更多的事,接下来的几天里我改变溜狗路线,拉着哪只白毛狗在公园里闲逛,慢慢的我发现溜狗也分成了两个阵营,和我一样年纪很轻穿着普通的都是替人溜狗的,走得很急,行色匆匆。而另外一群人全都是胖得圆滚滚,样子和狸猫差不多的中年妇女,一群小孩子正追着狗在草地上尖叫着乱跑,一切都显得很和谐,中年妇女们聚在一起说着些什么。每次当我路过,她们都会用异样的眼神看着我手里牵着的哪只狗,旁若无人的在那议论着:看见没!那只白毛的狗崽子,和哪个狐狸精一样,长得真邪气;就是我都闻见味了,真恶心;你们不知道这个小婊子只是那个人养的其中一个女人,别的地方就不说了,听说他在这个城市就养了三个、最后一个说话的胖女人恶狠狠的往地上吐口水:呸!不要脸的,你们看看!溜狗的这个小子,眼睛老往地上看,看样子也不是什么好货。听到这些明着骂人的话,我一阵苦笑,由狗及人,最后到我都不是好人了。我远远的躲开,拉着狗就回去问做饭的老太太,她和那个守门的老人一样直摇头叹气!说道:哎!世道变了,现在的人都这样,面上一套,装好人,私下里说长道短,我好奇的问道:这家的主人到底是什么人?老太太直摇头叫我别问,旁边的小保姆年纪比我还小,眼睛里放着光从一旁凑过来说道:我听说这家的男主人是政府的一个大官,养着好几个女人,我们这位只是其中一个,老太太呵斥道:别乱说!,小保姆满脸不在乎的说道:这算什么!不就是做人家小三嘛!你看看人家过得这日子,有法比吗?我妈还跟我说了,她帮人做饭的哪片小区,住的全都是这样的女人,都是当官有钱的人养着玩的女人。我没有再听下去,我一下想到了月亮男人的妹妹,她过得还好吗?接下来的时间里我一有空就不停的在到处打转,期望能找到一些线索,可结果依然豪无头绪,一个月很快就过去了,我渐渐的熟悉了这个地方,这么多年下来,这个城市在变,居住在这里的已经不再是本地人,更多的是有钱人,成片的小区住的都是政府官员的家属,虽然之前见过的那群中年妇女嘴上骂小三骂得挺凶,可实际情况,这样的事情真是太普遍了,不会有太多的人去关注这样的事,谁有钱谁有权力这成了大众的瞩目焦点。这一天晚上,这家的男主人终于回来啦,搞了一个小聚会,来了很多人,有几个我还认识,前次溜狗时碰到的那群胖女人其中的几个,衣着光鲜,手里牵着狗,我很奇怪不管在何地,无时无刻溜狗聚会成了这里所有人的一种共同爱好,旁边跟着的男人也和她一样圆滚滚,挺着个大肚子,双方都很热情的打招呼:哟!李秘书!你来了;哎!王经理你这狗真漂亮,一身雪白的毛,没一根杂的,哦!还有嫂夫人,一身白裙子,越来越年轻啦!旁边的男主人挺着个大肚子呵呵大笑道:女人嘛!都爱打扮,胖女人也在一旁搭腔道;我们这一片的人呀!都一致认为,你家夫人是我们这个小区最漂亮的。众人一阵大笑,什么好福气呀!之类的客套话赞美之词不绝于耳,自始至终,一身白裙子的女主人只是在一旁淡淡的笑着,什么话也没说。我住在地下室的小房子里透过窗户看着这一切,整个聚会在一片喧闹声中持续到了半夜,人群才渐渐散开,我昏昏睡去,突然一阵摔东西的碎裂声惊醒了我,伴随一个女人呜咽的哭声,传来了一阵激烈的咒骂声:我整晚整晚的拉着哪条狗去帮你应酬,帮你拉关系,你倒好!过几个月来一次,玩高兴了,天亮了就走,我是不是连那条狗都不如,你说!是不是!;男人的声音懒洋洋的说道:房子是你的,这里的一切都是你的,好吃好住的日子过着,你还要怎样?小声点,别让人听见!吵架还在继续,女人哭着骂道:你不知道我这日子有难熬,周围这些人表面客客气气的,装和善,背地里不知道有多少人在骂我是婊子,狐狸精。吵骂声越来越小,渐渐一片宁静,天亮的时候,我和往常一样拉着狗准备去溜,还没出门,男主人叫住了我,用眼光斜扫了我一眼,阴沉着脸说道:这是你一个月的工资,另外我再多给你一个月,从今天开始,你不用在这干了。我一脸不解的问道:为什么!我哪里做错了。这个家伙背着手,像个汽油桶一样的立在那,看都没看我一眼,说道:没有为什么!你马上滚蛋!来的时候我除了背个包,什么东西也没有,走的时候,我依旧是背着我的包光溜溜的出了门,可还没走多远,便被男主人叫住了,硬要检查我的包,我打开给他看,包里只有一个球,也就是我的机器人阿问!死胖子一脸怀疑的看着我说道:这个机器人是不是你偷别人家的,我一阵哭笑,在有钱人眼里,我连只狗都不如,像垃圾一样被人扫地出门,临到头来,还怀疑我偷东西,我很干脆,打开包说道:这是我自己卖的,要不要我启动确认一下给你看看,他满脸不耐烦的挥挥手示意我走,还在哪不冷不热的说道:土包子一个,还买这玩意,也不知道是不是脑子烧坏了,哎!现在的年轻人,也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而哪个白衣飘飘的女人,也再没出现过,我只记得她看人时哪种冷冷的带着一丝哀怨的眼神,而我,虽然不知道去哪,但新的路程又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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