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诡寝

第八章 肖像

    重现的情景,让赵辉感到无比痛苦,苍白的面容,淡紫色的嘴唇,头上的玻璃,这一切都证明了他已经不是活人。

    那轮皎洁的明月,似乎正在望着赵辉窃窃的笑,笑他如此脆弱,似乎透过它从太阳那里借来的光看到了他从眼角滑向下巴的泪痕。外面刮起了大风,树枝经受不住它的力量,开始摇摆,影子也不情愿的附和起来。

    他们三人的影子被拉得很长,映到了已经死去的吴祖磊的脚边,他仍然低着头,望着地板,似乎是在寻找自己的影子,但这一切都是徒劳的。

    被门挡在外面的风依旧努力想要攻破这扇门吹进里面,破坏里面的宁静。

    确实,里面安静极了,被悲伤的情绪和恐惧的心情交杂着。三个人均匀的呼吸很是不衬托自己身旁的宁静。最里面,从白帐内伸出了一只手,一直仅残留着几片肉的手,在地板上留下了血的污痕,是他,是李元鑫,面目全非的他从里面爬了出来。

    赵辉可以感觉到张雪正在发抖,便握住了她的手,却感觉到一阵冰冷,她的体温,似乎,不正常,她的手越握越紧,赵辉猛的一惊,扭头,却发现根本不是张雪,是她,红衣女孩,那只布娃娃的五官似乎重现,露出得意的笑容,从它眼中发出同样刺眼的红色光芒,逆光,却发现自己正在学校的树林,阴冷的风吹过,伴着树枝的摇摆,像梦中一样,她像烟雾般消失了,带着她的布娃娃。

    身旁环绕着一棵棵的树木,每棵树上,好像都有一种不祥之物,给赵辉一种很不好的感觉。

    “张雪!李小凡!”赵辉叫道:“你们在哪儿?”

    “我在这儿。”身后传来李小凡的声音。

    “我们怎么”赵辉转过身问道。

    李小凡的两只脚并未着地,身子漂浮在半空,脖子上系着一根挂在树上的绳子,随着风的吹动来回摇摆。

    “我在这儿。”张雪的声音。

    转过身,脸色苍白的张雪向他走来,飘渺的声音回荡在空气中:“我在这儿。”

    赵辉转身就跑,渴望跑出这片树林,跑出这片死亡地带。

    在左手向后摆动的时候,却被另一只手抓住了。

    很熟悉的冰冷。

    眼睛睁开,发现只是一场梦,寝室的天花板上不知怎的,竟有一条绳子,难怪会做那样的梦。

    赵辉伸了个懒腰,从床上坐起来,一不留神,撞到了上面的床位。

    在从床上下来的那一刻,他才发现,自己并不在413寝室,而是数字与它相邻的412。

    赵辉退到门边,望了望自己睡的那张床,没有什么异常,这时,余光中看到了一个他乞求看错的物体——张雪。

    不对,应该说是,已经死去的张雪,脖子上有一道深紫色的勒痕。

    赵辉拉开了寝室门冲了出去,在下到三楼的时候碰到了李小凡:“张雪死了。”李小凡的笑脸消失了,变成了惊讶。

    赵辉没有理会他表情的变化,而是直接找到了班主任:“老师,张雪张雪她”“张雪怎么了?”

    “她死了。”赵辉说出了这个事实。

    班主任放下了手中的笔,取下了眼镜:“在哪儿?”

    “寝室,412号寝室。”

    一杯水被班主任碰倒了,沿着桌边流了下去,像玻璃上的血液一样,滴在了地板上。

    “这件事情不要告诉别人,老师会处理的。”

    不久,校外就响起了警笛声,在五号宿舍楼前拉起了警戒线,从上面被抬下来一具被蒙着的尸体,一名警察正在问着赵辉问题,并且记着笔录:“你是怎么发现她的?”

    赵辉把事情原原本本的复述了一遍。

    “你发现她的时候,她就已经断气了?”

    “我没仔细看。”

    “行,过几天应该还会来找你,就这样吧。”

    转身离去。

    望着那辆拉着张雪的车子,赵辉心头突然有一种悲伤的心情。

    “我想要租一间房子,你呢?”赵辉问道。

    “在这里不是挺好的吗?”李小凡很困惑。

    “哪里好?412吗?”赵辉嘲讽的说。

    “你有那笔钱吗?”

    “我打工赚来的钱足够了。”

    “”

    “你就没有觉得奇怪吗?”赵辉问。

    “什么?”

    “张雪的死。”

    “哦。”

    “来一下。”

    图书馆内,赵辉翻出来一份很旧的报纸:

    ‘据记者报道,前些时日的离奇死亡案至今尚未查清是何原因致女孩死亡,据了解,该女孩脖子有一道很明显的勒痕,事发现场除了一粒纽扣外未找到任何有力证据,令警方困惑的是,以前也曾发生过一起类似案件,案发现场找到了一粒同样的纽扣,目前警方正在判断凶手是否为同一人。’

    “怎么了?”李小凡问道。

    “我想我知道那红衣女孩想要干吗了。”

    “真的?”

    “她唱过一首歌,就是我们认识的那晚,她说想要我帮忙,我知道她要我帮什么忙了。”

    过了几天,赵辉就找好了房子,一间两室一厅的小屋。

    里面有着一些简单的家具,沙发、电视、灯、床,以及一副画着一个女人的肖像画:长发,盖住了半张脸,白衣,整洁的穿在身上,身后飘渺的背景像是一把椅子,上面,躺着一个洋娃娃。

    “噔噔噔”

    在赵辉准备睡觉时,传来了敲门声,透过猫眼,他看到了李小凡。

    “怎么了?”赵辉让他进来后问道。

    “我能住在这儿吗?”李小凡问道。

    “宿舍不是好好的吗?”赵辉冷笑道:“那还有一间空房间。”

    灯全都灭了,剩下两人的呼吸声。

    一阵啜泣声惊醒了赵辉,赶紧拿起枕边的手机。

    “你睡了吗,听到没?”短信发给了李小凡。

    不一会儿,一阵水滴声响起,是赵辉的短信铃声。

    猛的一惊,那啜泣声停住了,取而代之的,是轻轻的脚步声。

    赵辉拉过被子蒙在头上,他听见门被推开了,甚至可以感觉到一只手正伸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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