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位子上微笑做出各种感恩状接收众同事的问候,我的心里真是惭愧万分。说起来这全拜司徒昭所赐,说什么贺澜得了急性阑尾炎,所以请了几天假,还是以我家长的名义。又给我家打电话说我有急事出差,这回又是以领导的身份,他怎么无所不能啊,不过难得他如此细心想得到这些,虽然我是以万劫不复的心思跟他走的。想起他那张坚毅淡定的脸,还有他为我做的一切,真的似心中有底,无所惧怕。
老远就看我们的韩美女一脸微笑若有所思的向我飘来,挑着眉质问我道“你就招了吧,这几天干嘛去了?”
我心想演戏要演全套的,本人一向是实力派选手,在演技圈子里也是有一定地位的,被人怀疑也要从容如旧,“你这丫头怎么这么没有同情心,姐姐我一病如山到,历尽磨难排除万苦还不是为了能够早日回归到我神圣的岗位上,为了国家为了人民继续鞠躬尽瘁为全人类做出我的贡献,其实我还虚弱着呢,我这是轻伤不下火线精神可嘉值得表扬,我容易吗我?”
“行了行了,赶紧给我闭了吧,哪那么多废话,我可真佩服你,明明是编瞎话都这么理直气壮,简直气壮山河了,你还伟大呢,这是对伟大的最大亵渎,在我面前还装什么呀,那天酒会我都看见了,司徒昭拽着你走的,然后你就好几天没回来,说吧,你到底上哪逍遥去了?”
韩端一脸得意,我见再也瞒不住了,便问:“还有谁看见了?”
“那天看见你们的人倒是不多,不过估计到今天,整个报社应该没有不知道的了!”
我心里直冒冷汗,想起刚刚那群人还好笑问候我的身体,谁知他们心里到底在想什么,以这帮人精的情商想出一万种可能我都不会惊讶。”
“对了,你和司徒昭到底怎么回事啊,不是项徵吗,怎么又和司徒昭……”
“唉,一言难尽啊,这个以后再和你说,你就记着姐姐我是个命运多舛的人!”
“德行,被那样两个要才有才要貌有貌要钱有钱要权有权的男人争你还苦命你,换成别的的女人还不得乐疯了,你好意思说我都不好意思听了,思想到底有多远,你就给我滚多远吧。”
听起来韩端的话倒是在理,可是如果能够选择我真的不想这样,无论那个人贫富贵贱,爱就是爱了,我只是有每一个女人都有的唯一愿望:愿得一人心,白头不相离。老天错爱,如果给了我双份的厚爱,其实我真的无力承担。
“行了,说我就到此为止吧,说说你是怎么回事,那天你和徐亮在一起鬼鬼祟祟的干什么呢?”
果然一说到这个她马上脸色大变,慌乱的瞧着我。
“什么叫鬼鬼祟祟,你嘴里就吐不出象牙。”
“那你说叫什么呀,偷偷摸摸?”
“滚,我们那是光明正大的,不就是天晚了他送我回家吗,什么不可告人的呀,我又不是你,至于这么大惊小怪的吗?”韩端飞给我一个大白眼。
“得了,我早看出来你们俩之间有猫腻了,还藏着掖着什么呀,这两人明明不是一个版的却时常能看见在一起‘讨论工作’,亲密程度不亚于任何黄金搭档,我早就看在眼里记在心上了。”
“贺澜,周编叫你呢,速度!”
“哎,马上来。”宋璟招呼我,不知周觉冕又有什么事,总感觉找我肯定没有好事!
我敲门进去的时候周觉冕正在马不停蹄的审稿,见我来了淡淡的说了句“坐”。
“周编您找我?”我还得毕恭毕敬。
“听说你前一段身体不适,现在怎么样好些了吗?”说话间目光在我脸上顿了一下,只这一点差点吓得我魂飞魄散,外面全都传的飞飞扬扬的了,何况是这只老狐狸,明明知道我肯定不是生病还在这跟我装蒜,“劳您惦记现在好多了,可以正常工作了。”
“那就好,”目光中全是不信任,“上头下来任务了,我们社要创办一个新品牌,进攻杂志市场,就是从现有的《s城晨报》的团队中裂变出一个新团队,创造出一本高端经济类定位的杂志,本人不才被任命为新杂志的主编,并且抽调一批记者,所以也包括你,贺澜。”
“那《s城晨报》的经济版怎么办?”
“这个不劳你操心
,过几天连我也操不上心了!”我听出周觉冕话中也有一丝不舍,也许比我更多,毕竟在这里他几乎度过了整个青春,这是他曾经热血奋斗过的地方。
“上面已经决定了吗,如果决定了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一切服从安排就是了。”
“贺澜我知道你舍不得,我也如此,但是你知道我们都无力选择的,并且谁说这一次对我们就不是一个新的契机,做报纸做这么多年了,换到杂志不能说就不是一个新的挑战,我们还年轻,需要挑战和突破。”
“嗯,我知道,你放心无论在哪,我都会认真做自己的。”
“好,你明白最好。”
他的话说的诚恳又有道理,我没有理由不信服,再说就是我自己也是这么想的,既来之则安之,这才是我的人生态度。
接下来的几天我忙着做善后工作,听说这次社里是和一个大企业合作的,以入股的形式支撑杂志的日常开支,所以以后我们也会有新的办公场所的。再环视四周,竟有如此的不舍,处处写满我的奋斗史,欢笑与泪水全部洒在了这里。
抬起头继续收拾我的东西,一会还有最后的两篇稿子要上交,带新来的实习生约访,一切照常,因为生活只能向前。社里的人都在揣测我们的新东家到底是谁,讨论来讨论去总之在s市有些名望的都被提名了,反正总逃不出周年庆酒会上来的嘉宾,现在想起来社里还真是老谋深算蓄谋已久了。那一次只是个平台一个展示和沟通的机会罢了,难怪如此用心,只说他们的良苦用心没有白费。
既然如此连城也是极有可能的,我想象不到司徒昭再次成为我老板的样子,毕竟今时不同往日,虽然可以经常见到他,但是我也不想因此耽误到工作。如果是的话司徒昭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呢,在岐山别墅的时候就见他经常往回打电话,好像有什么大事似地,难道就是这件事?抓起电话干脆问个明白,瞬间又放下了,算了他如果想告诉我早就说了,既然他没有说我也不问,一切顺其自然吧!
大会议室里寂静如钟,新杂志《经济先驱》的所有成员已经坐定,包括社长和主编,大人物们个个气定神闲安静自若,很显然他们早知道这一切的来龙去脉,因为这当中的每一步都是他们亲身参与出来的,而我们这些小记者全都屏气凝神,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自己老板的人选,我的心中更是有不同于他人的小算盘。恼人的等待让人迷乱,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心跟着紧张起来仿佛有什么压在上面。何苦做的如此保密,是谍战片看多了吗,说起来这么大的事就只有高层知道,报社里人多口杂的竟也没人探听得一二,真是记者堆里的莫大玩笑!
十点一刻会议室的红木大门被隆重打开,社长带头鼓掌欢迎,那个大人物的身影缓缓向我们走来,众人心中的石头终于落地,时不时的有人眼带笑意的看我,见我回望又匆匆撇过头去,让人心中不爽又无可奈何!那人进门的时候我的心脏差点从口中一跃而出,勉强屏住了呼吸差点出声的尖叫,却挡不住如一阵寒风袭来,此刻我的脸色应该如冻僵般惨白吧!
“我们欢迎盛世华章的合作代表项徵先生。”社长满脸笑容与人家握手。
我本就落座在离主座最远处,又坐在第二排,相信他应该不会看见我,我又尽量把头低下,心里琢磨着世界上怎么有这么巧的事情,偏偏巧事又都不偏不倚全落在了我的头上,这万分之一的中奖概率我是应该庆幸还是哀其不幸?
“很高兴能与大家见面,众所周知《s城晨报》是我市第一大报,影响力和口碑在圈子里都是首屈一指的,而我们盛世华章近几年的业务也逐渐扩展到文化领域,一直在筹划自己的报刊类项目,现在有机会和贵社合作我们不胜荣幸,希望强强联合后得出1+1大于2的效果,期待我们的共同努力,能迎来更加美好的明天!”
台下掌声雷动,我也机械的跟着拍手,确实项徵这番话虽然不长却切中主题,点名利益言简意赅,最重要的是有振奋人心的效果,项徵点头微笑致意,举手投足间风度尽显,惹得众女记者如回春的少女,让人不忍目视。他的目光始终没有向我投来稍微让我松了一口气,二十分钟的见面会对我来说无比冗长,终于结束时心中似有一股清泉涌过轻松极了。
之后的记者招待会我料定没我们小人物什么事儿了,一个箭步溜到人群里,准备赶紧识相的消失呢,却不想那个熟悉的声音还是响起,“贺澜!”
此刻听起来却如五味来袭,然后定定神深呼了一口气,“项徵,这么巧啊?”表情落落大方以掩饰内心的慌张。
低眉浅笑那人宛在水中央,他的风雅不减于古人的想象,众人簇拥中的他神态没有一丝乖张,充满了蹁跹的态度。
“不是巧合吧,我们以后要一起工作了。”他的手远远的向我伸来,众目睽睽之下他的笑容如此闪耀,有一种不可抗拒的力量。
他的手心温暖绵柔却自带一种恰到好处的力度,使人既不难受又不能轻易挣脱。“贺澜,我们一起去参加记者招待会吧?”
这里不都是记者吗,还用招待?答案是一定的,来之前我就在正厅里看见不少行里的熟人,社里这次是高调大干,能不如此兴师动众吗,几乎将s市所有大小媒体都请来了,让好事传出门可是我们媒体人的共同目标。
“项先生,一会的招待会有社长和主编管出席,我只是个小到不能再小的角色了,恐怕身份不太适合吧?”确实也是这个道理,况且我又恐引事端不想露面。
“哪一个报刊杂志的主力成员不是记者呢,难道招待会这样重要的场合不需要有记者代表吗?”
我差点忘了项徵这个人是最会穿着西装打着领带文质彬彬的耍无赖的,看他笑眯眯的样子其实大部分人都被他的亲和外表蒙蔽了。
“如果要代表的话那我就更不敢去了,首席和骨干前辈们都在那边呢,算起来我是最晚来报社的人资历尚浅,要是做记者代表实在是愧不敢当啊!”我真想用白眼翻他。
“我们《经济先驱》的创刊风格就是新锐活力,我们的团队给人的感觉当然也是这样年轻有活力的,要让人有一种向上的上升潜力的感觉,如果我没看错的话这一点上贺小姐恐怕是最适合的人选了吧?”
我错了,其实我是想用白眼翻死他,那最后的眼神欠扁极了,好像在说“怎么,你还有话说吗?”
“呵呵,既然项先生这么说,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吧,为了我们的《经济先驱》愿意效劳!”踩着我八厘米的高跟鞋从容的跺到项徵身侧,他绅士的抬起胳膊,我微笑着挽上去,嘴角上扬着质问他,“你想做什么?”
“去开记者招待会啊!”
我差点气晕了,他明知我说的不是这个。
“你是说入股《经济先驱》吧,不就是为了在文化产业有立足之地吗,你不应该不知道顺带影响一下舆论,这对我们有好处的,况且这东西做好了只赚不赔的,我们是生意人,这个道理还不能充分吗?”
“那就祝您招财进宝日进斗金吧!”
“当然,难道你不相信我的实力吗?”
“信。”这个字是我从牙缝里咬出来的。
第二天一大早我捧着头版头条,看着我和项徵并肩微笑大幅照片的报纸,只是欲哭无泪,报道的内容是在《s城晨报》报社和盛世华章的合作下《经济先驱》隆重成立,为什么刊出来的照片却是这个,如果不看文字还以为是娱乐版的花边绯闻呢?这张照片传出去还不知要惹出多少麻烦呢,本来就够乱的了。
然后我就安静的坐在位置上接了一个上午的电话,无非是亲朋好友们,其中基本分为两派,一是认为我上报了还占了那么大的篇幅觉得是件光宗耀祖的事顺带着跟着我沾沾光见人就说“看今天的报纸了吗头版上的那是我的谁谁谁”的,还有的是了解我和项徵过去的打来电话询问情况,其中包括我爸妈他们真诚的劝告我离他远点,毕竟他曾经给我带去过那样惨痛的伤害。
电话又响了,心想该来的终于来了,一看来电显示“霍禹来电是否接听?”,又不是他,伸手按了绿键也确实好久没有看到霍禹了。
“霍禹!”
“贺澜,这是怎么回事啊,项徵他怎么回来了呀,他接近你又有什么阴谋,你可千万别心软呢,他是不是早回来了,你怎么不告诉我?”
我对着电话默默无语,这是霍禹关键时刻永远如一缕暖风吹上来温暖了我的心头,我这话筒不知该如何安慰他。
“没有,霍禹我没事,这就是个商业上的普通合作,我是被临时抓去当壮丁凑数的,我一个最小字辈的记者平时和大老板也米有什么接触的,不管老板是谁我还是干我那累死人的活儿,他想什么我管不着反正我的想法早告诉听了,你放心你姐姐我怕过什么呀,别说是一项徵了,就是一金刚……呃,你别说要真是金刚我还确实有点怕!”
“哈哈……行了,都什么时候了还贫呢?”
“呵呵……对了,最近工作忙吗?”我赶紧转移话题。
“忙,都要忙死我了,一直也脱不开身去看你,这样吧我批准你有空来看我了,多带点吃的,没事千万别嫌多,我不怕撑着。”
“滚,该干嘛干嘛去,没事我挂了。”
“别呀,贺澜你太没有同情心了吧,这段日子我连续接了六个大手术,人道要摊吧了好不容易解脱了就先给你打电话,你还这样对我简直没人性啊?”
“好了好了,我错了还不行吗,改天去看你,我再请你吃一顿然后你买单啊!”
“行,一言为定,难得贺大小姐赏脸,鲍鱼燕翅我也认了。”
霍禹这小子我也有日子没见了,不好好敲他一顿都对不起我那肚子,两年时间就已经升到了部门主任,想想小时候鼻涕巴拉的淘气样儿还真难以联系到一块,可是这背后的艰辛也许只有他自己知道。上次去看他正巧他刚刚从手术室出来,连续做20多小时手术后坐都坐不住的样子实在让人心疼,我以为他会自己吃进去一锅的米饭,可是那次竟是久久的连白粥都喝不下去。因为病人虽然连续抢救了那么久却依然是以死亡告终,那条生命还如此年轻就这么永远消失在我们面前了。那天使我陪着霍禹在外面坐了一夜,默默无语对阶到天明。无论是身体上的还是精神上的医生所承担的历练都是我们常人无法想象的,而霍禹则是坚强当中的强者。
电话再一次响起,我瞟了一眼,该来的还是来了。
“嗯,是我。”
“贺澜,我看了今天的报纸。”
“嗯,你才看到啊,我等了你一个上午了,怎么想说什么就说吧?”听到他的声音反倒变得轻松了,倒有一种喝出去的势头,反而先声夺人了。
“当然有啊,这照片是谁拍的真的真烂,把你拍的不够漂亮!”
我笑了一下,原来相互之间的信任让人如此的舒服和宽慰,并且就是如此的简单,“哎呀,你就原谅他吧,不是他技术不行而是我的神韵浑然天成太难捕捉了。”
“天哪,给你个杆你还真往上爬呀,怎么有你这种人啊?”
“少见多怪吧你就,总之你要相信我,也要相信你自己,好吗?”
“嗯,我就勉为其难的给你一次机会吧,不过要记住不行的话千万别逞能,难搞的事留给我就好了,我不想你为难。”
“嗯,我知道了。”心中一片豁亮,仿佛再不害怕什么。我当然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既然他这么说我心里当然高兴,可我知道这件事还是我自己出面处理才好,有机会一定要向司徒伯伯坦白了,免得夜长梦多!
“别怕……”
我不忍讪笑,几乎能想象出电话对面的他此时的窘态,我知道他只是想说“别怕,无论什么时候我都会在你身边。”吧,后半句却凝噎在喉咙怎么也提不出来。这样的男子可以为你冲锋陷阵无所畏惧,却偏偏为说出一句话而神伤。
“我不怕,你自己要注意休息,再那么拼命工作我可不饶你,你现在可是我的人了。”他的意思我也懂,是不让我再什么事情都往自己肩上扛,曾经他为此伤过,而如今我已完全相信他,得一人如此,我复何求?
“呵呵,你这是什么女人啊,我当初怎么会看上你?”
约了司徒昭一起吃午饭,他吃东西一向挑剔,本来要去s市以菜式精致著称的天府食阁的,可要去那个地方开车最快也要一个小时的,来回两个小时我可耗不起,下午还要查资料呢。就说在对面餐厅解决算了,大人物满口的不耐烦,我就当没听见硬是当他答应了。
餐厅门口,司徒昭的银色奔驰终于亮丽出现,走下车的人一脸黑黝黝,我做出满脸惊讶惶恐状拉住他的额胳膊,“怎么了,至于吃不着牛排就气成这样吗?“
司徒昭眉头一转,果然面露凶色目光愤愤的,我低头偷笑,当然知道他不是因为那个而愤懑,挑剔是挑剔却也连我做的焦饭也吃过了,自然不会小气成这样。还不是此人下车一抬眼就看见餐厅对面也就是我的新工作单位就在盛世大厦,s市随便拉出来都知道这里就是盛世华章的公司总部。他生气什么我当然知道还故意气他,难怪他脸色那么难看恨不得吃了我呢!
“走了,吃饭了。”我拉着他就往餐厅里面走,那人难得大度不和我计较,只幽深的看了一眼一条马路之外的盛世大厦,然后不再回头的由着我拉进屋子。
他还是吃的那么少,让体格明显小他一圈却比他吃得还多的我不得不自惭形秽,“怎么吃这么少,再吃一点吧,你这样搞得我都不好意思吃了?”
“你还有不好意思的时候啊,不好意思也没见你少吃啊?”
“还不是因为你吃的少,又叫了这么多菜,我是怕浪费吗,‘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农民伯伯种地打粮多不容易啊,全叫你们这些败家子败坏了,多亏有我,吃饱了也得继续努力,我容易吗我?”
“你哪那么多废话,无理也能辩出三分。”
“那你再吃一点啊,工作那么累还每天虐待自己不正常吃饭,好不容易吃一次正餐还只吃那么点,别想瞒我,你忘了我以前是干什么的了吗?”以前我在的时候还会想办法强行让他吃饭,可现在不知他的助理还有没有像我这么不怕死的?
“对啊,现在没人管了,不吃饭是经常的事,你担心啊,担心就回来啊,回连城吧,我下午就帮你辞职,你放心一切有我搞定。“
“这是什么跟什么呀,你逻辑怎么混乱到这种地步,跟这有什么关系啊,谁让你给我辞职了,瞎臆想什么呀,我是告诉你按时吃饭,别在那耍赖。
这个人怎么还是这么无赖,连城我是不可能回去的,在那里我们永远是不平等的,况且记者是一个让人干了就上瘾的职业,我做的很开心,并且想一直做下去,少时对这种职责的,甚至眼睛都没有看我一下,可我却觉得他的脸越来越白了。
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也应该是甜的吧,毕竟只是单纯的思念一个人而已,可我的酒入了口腔,却如一股清冽的毒鸠,划破了喉咙,撕裂了五脏,入了九曲回肠,成了漫上心尖的一把铮刀。
离开校园这几年经过历练三杯两盏淡酒并不在话下,但现在下肚的可是酒中极品五粮液啊,一喝就是一大杯,意志再强身体却是不会自欺的,放下杯子手已抖头亦昏。
“哈……好酒量,我真高兴你们都在这,我从来不敢奢望有一天我们三个人会在同一张桌子上吃饭,今天居然做到了,谢谢你们,你们都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我感谢老天让我们相遇,我也希望你们都好,都快乐,不会因为我的缘故而不愉快,甚至动什么干戈,来,干了这杯以后大家都是好朋友。”
我端起酒杯内心平静的迎接下一本苦涩液体的到来,手臂却被一个力量强行按下,举头对上一对乌黑发亮的眸子,里面全是焦虑。
“够了,不要你的胃了吗!”酒杯砸在桌子上溅起了水花,手却是被他拽住动弹不得。
“贺澜,无论你做什么都好,只是请你不要折磨自己。”项徵瞪着微红的双眼,温良如玉的他何曾如此的丧失风度甚至理智,“好吧,我承认我输了,可我不是输给你司徒昭,你不配,我是输给了命运,老天瞎了眼吗一次一次的捉弄我,那还为何让我先遇见她,只是为了捉弄吗妈,哈哈,司徒昭,为什么你可以得到所有的爱,父亲的还有贺澜的,而我从小到大什么也不曾得到,我好不甘心!
愤怒的项徵如一头困龙之兽,白净秀气的脸几乎扭曲着,我不曾想过那个几经令我魂牵梦绕的白色身影会变得如此狰狞。所有的脸庞都渐渐模糊,所有的往事都渐渐远去,原来无论曾经多么亲密至爱的人最终都会逐渐氤氲在彼此的眼中,变得陌生陌生再陌生,最后连陌生人都不如。
“你的命运怎样我管不着,但她的命运早已与我的连接在一起了,她的就是我的,你别想再伤害她,如果你敢我会毫不客气的,老爷子认你做儿子我可没认你做弟弟。”司徒昭严词厉语,眼也不眨的道出这几句话,字字铿锵金石如玉,手一直紧紧的裹着我的,一丝也不肯放松。
“你以为谁稀罕做你弟弟,你还不知道吧有你这样的哥哥是我今生的一大憾事呢,别自以为是了,我之所以选择放弃是因为尊重贺澜的选择与你无关,我再告诉你,贺澜虽然不是我的,但也不一定就是你的,如果你自己不珍惜我不会再放弃。“
“哼,别说的那么动情行吗,你是个什么样的人我还不清楚吗,装的像个情圣一样,自己不觉得恶心吗?“
“住口,你可以说我贪婪狡诈,但那只限于生意场上,你自己又好到哪去?但你不可以亵渎我对贺澜的感情,我和贺澜的事你没有资格评说。“
“够了,都给我住口,求你们了别再说了。”我几乎没有力气说话,内心只有一个期待就是赶快停止这一切,这些不是我一个普通小女子可以承受的,它们一次又一次的挑战着我的极限,再创造着新的极限,我早已不想如此困倦的活着。
“项徵对不起,也许我早该跟你说清楚的,我承认以前喜欢过你,可是现在已经不会了,如果因为我的懦弱而造成你的误会那么我向你道歉。像你这样的男子一定会有好姑娘喜欢的,将来肯定会幸福的。我早已把心给了这个人,很抱歉不能再分给别人了,对不起我做不到,请你原谅!
“……原来是这样的,贺澜,如果我以前的行为对你造成了困扰我现在向你说对不起,希望你幸福,后会有期!”他的目光哀婉而决绝,任谁见了都会心伤不止的。
而他对我说的是“后会有期”不是“再见”,这代表什么,眼见那个熟悉的身影渐行渐远,脑中浮现的四个字却是“后会无期”,这一世我们的缘分已尽了吗,那曾经牵缠在一起的影子终于解开了吗!此时我的身畔围上来一双温暖的手臂,我又差点忘了这是双可以传递给我力量的臂膀,这是个足以让我信任和依靠的男子。我已无力支撑,摊附在他的怀里,让我尽情享受这温暖吧,什么都不管什么也不顾!
“别怕,有我。”
我知道,所以我不怕,以后也不会惧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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