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玉俊难以相信那赵一成便是柳云飞。看着高卉凝兀自摇头,自己也跟着摇头。但心想既然高卉凝心中觉得那赵一成像柳云飞,肯定是有相像之处,本想跟高朋天汇报一声。又想到如果那人真的是柳云飞,院中数人肯定不会善罢甘休,难免又要一阵厮杀。而如果众人齐心协力,将那柳云飞除掉,未免要伤了高卉凝之心,甚至,若是那柳云飞真的是柳玉蝶的父亲,自己恐怕又会伤了那柳玉蝶之心。因此环顾四周之下,没有敢出言声张。
丹玉俊心中暗暗思考,若此人真的是柳云飞,他为何要冒这么大的危险来到此地?他有什么目地?猜想不透。
高卉凝表情凝重,不敢再呆在原地,就此离开。高朋天眼看着光慈方丈,清泉道长,陈世光等人,领着队伍一一离开了临安城,心中稍稍安心。
天色渐渐昏暗,高朋天对岳天言道:“师叔,你也先回去吧。莫不要那狗官气头正盛,因此连累了你天绝门。”岳天看着高朋天骂道:“老夫会害怕你连累我?真是越来越浑了。我天绝门与你云遮帮自创建以来,便被拴在了一条线上。一荣俱荣,一耻俱耻。今日你救了那史弥远,虽然不甚光荣,但也是为了帮中子弟。师叔我并不怪你,此刻你居然说出怕连累我的话来,当真该骂。”高朋天见岳天发怒,连忙言道:“徒侄糊涂。”一句话过,高朋天忽然感觉胸中烦闷,头晕目眩,脚下一个踉跄险些栽倒。
岳天连忙将高朋天扶住,见他气色不顺,问道:“怎么了?朋天。”高朋天先是稳了稳身体,略略提气,却发现,气走颤中穴时,竟然感觉无比疼痛。不敢再运功。
高朋天苦涩的笑了一声,言道:“可能是刚刚受了赵一成三掌,现在颤中穴处走不了气来。”岳天言道:“怎么会这样?若是受了内伤,不可能走不过气。”高朋天言道:“可能是被他强力封住了血脉,我调息一下便好了。”岳天则连忙言道:“你将衣服掀开,我看看。”高朋天眼见到众弟子便在眼前,怎拉的下面子。岳天则不管这些,伸手将高朋天衣服掀开,只见到高朋天胸口处三个血掌印,众人无不大惊失色。
“断指掌印?柳云飞!”高朋天与岳天两人几乎同时开口言道。掌印显示,出掌之人并无右手小指,无名指和中指,断指掌正是柳云飞杀人的惯用伎俩。
丹玉俊见到高朋天胸口处的血手印,目瞪口呆。赵一成竟然真的便是柳云飞。丹玉俊当即走到高朋天身前跪下,言道:“师傅,徒儿该死。”高朋天见丹玉俊忽然跪下,不知所谓何事,言道:“什么事情?玉俊,你先站起来再说。”丹玉俊不敢站起,言道:“一开始师姐便发现了那赵一成的身份,将之告诉了我。可是我担心大家对付柳云飞,会伤了师姐的心,因此将之隐瞒了下来。”
岳天听之怒极,一脚将丹玉俊踢倒在地,骂道:“糊涂小二,不知道轻重缓急。”高朋天脸色已经变得铁青,骂丹玉俊道:“孽徒。你难道不知那柳云飞作恶多端,竟然当着天下英雄的面,将这么好的一个抓住他的机会浪费掉。”说话之间,气愤不已,运力不济,喉头一甜,一口鲜血又再喷了出来。
高卉灵本来见到岳天一脚将丹玉俊踢倒之时,已经无比震惊,此时又见到高朋天一口鲜血喷出,直吓得花容失色。连忙走前将高朋天扶住。
岳天出手点住高朋天心口处的几个穴位,言道:“朋天你千万不要再运内力,我怀疑那柳云飞的内力有毒,一旦你运功疗伤,毒气立刻会散满全身。小灵,先扶你爹爹回去休息。”高卉灵连忙答应,扶着高朋天回去。
丹玉俊望着高朋天不甘的眼神,又听到岳天说那柳云飞内力有毒,心道自己已经惹了大祸,暗暗自责不已。岳天将众人一一遣散,看着丹玉俊,缓缓言道:“孩子,我知道你的心是好的。可你毕竟年轻,你可知道当年我师兄是怎么死的?”丹玉俊眼神迷离,望着岳天,听他言道:“当年我师兄与那柳云飞比武,便是受了他一掌,中了内伤。师兄后来运功疗伤,内伤却越来越严重,才知道那柳云飞内力含毒。师兄运功之际,便将毒气散置全身,不治身亡。而今日那柳云飞故技重施,你们两个若是早点将那柳云飞身份点破,我们可以抓住他,逼迫他交出毒药。而如今,你们将这机会白白浪费掉。”丹玉俊怎会想到事情变得如此严重?难道这就是柳云飞冒死前来的目地。丹玉俊此时恨不得中掌的是他自己。岳天言道:“我讲这个事情不是想给你施加压力,只是想告诉你,人生的每一步,都很重要。记着你的位置,不要站错队伍。你先回去好好想想吧。”说过之后,岳天转身离去,只剩下丹玉俊瘫软在地上呆呆愣神。
丹玉俊独自坐了半晌,眼见天色已晚,才起身离开。他心中一直担忧高朋天,想起一事,暗道,“既然师傅害怕毒气扩散,小蝶给我的荆棘,正好用于减缓血脉流通,应该有些用处。”当即朝高朋天院子走去。
丹玉俊走到高朋天院子门口,见到郑采儿正在院子里熬药。当即走到跟前,轻声言道:“师娘。”高朋天觉得丹玉俊平日贪玩,对他并不喜欢,郑采儿则截然相反。郑采儿听到声音,回转头来,见到是丹玉俊,言道:“玉俊,今天也累了一天了,怎么不去休息?”丹玉俊听到郑采儿温柔的语气,眼泪簌簌落了下来,哭道:“师娘,徒儿错了。徒儿犯了大错。”郑采儿本来在佛堂吃斋念佛,并未去参加比武大会,因此不知道院外发生了什么情况,此刻忽然见到丹玉俊哭泣,一脸茫然,心知有事情发生,问道:“玉俊,你怎么了?告诉师娘,今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问你师傅,他也不告诉我。”丹玉俊便将事情完完本本的告诉了郑采儿。郑采儿显然极为吃惊,又极为无比的复杂沉重,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一时不忍,落下泪来,连忙转过头去,不敢相望丹玉俊。
丹玉俊借此时机,掏出荆棘,将那根嫩色的荆棘迅速的放入锅中,然后哭泣道:“师娘,徒儿这次怎么也不会原谅自己了。”郑采儿轻轻擦拭自己眼角的泪水,然后走到丹玉俊身边,言道:“傻孩子,这不怪你。你不必自责,你也是为了凝儿。凝儿她,怎么样了?”丹玉俊言道:“师姐她一早就离开了,还不知道师傅受伤的事情。”郑采儿便道:“那就先别告诉她了。今天晚上让她好好休息吧。”丹玉俊点头答应。郑采儿想起一事,又言道:“我见今日小灵神情恍惚,让她回去休息了,看来是受到了惊吓,你去看看她吧。”丹玉俊想到白日发生的事情,自己都觉得头皮发麻,又想到高卉灵白日的状态,也开始担心起来。连忙答应郑采儿,向高卉灵小院走去。
高卉灵房间里一直燃着油灯,丹玉俊走到门前听到高卉灵房间里有轻微的抽泣声,连忙敲响了房门。只听到房间内‘啊’的一声,把丹玉俊吓了一跳。
(战场文学)
</br>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