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天玄境

第二十九章 凶棺

    整条围绕着通心柱的旋转楼梯,不时会看到地上摊着一块类似纤维黏合成团的东西,当然,是呈现人的形状,那是已经风化多年的尸体,已经几乎纤维化,原来的样子早已分辨不出,布料和尸身已经紧紧搅成一块。

    当然,也有新鲜的,除了死的面目全非和不认识外,出现了几张熟面孔,袜叔认出几个人来,都死得相当凄惨。我感到有点复杂,虽然是他们先背着做事,桶出个大楼子来,但毕竟……

    袜叔盯着其中一个被一箭穿头的尸体,似乎是认出身份,他静静的望着他,那人死前的模样骇人,像是对空嘶哑的表情,袜叔看了他一阵,然后摇头叹气。

    铁链声愈来愈清晰,似乎就在下一个转弯。

    在清晰中,铁链的声音听来,好似不只一条,而且也听到,好像还夹杂着其他的声音,有一种重物磨擦传出的低沉声响,像是挂着什么沉重东西似的,姜一放慢脚步,我们也跟着警惕起来,从踩到陷阱后,我走路都是轻掂着脚,不敢用力,不过幸好,这之后都没在碰到陷阱机关的迹象。

    在走过最后一处弯道后,我们走到了这旋着通心柱楼梯的尽头。

    眼前见到的,是一处圆柱形空间,抬头看去,中央通心柱直直延伸至尽头黑暗中,显然是跟着这巨树盖上去,支撑着整棵巨树。一条条长铁链交错悬挂在这通心柱周围,使这整个空间里,响亮着铁链碰撞的轻脆声。

    这棵巨树不知是否被刻意挖空,记得巨树的外观还有着雕刻,听姜一说,这个地方是块远古地,这些巨树都是上古时期留下来的化石,是谁会在这个地方建造这样的东西。

    放眼看上去。

    墙壁上也理所当然的画着满满的壁画,不过有些已经开始斑驳,而且从上而下,有些许的藤蔓爬在墙上,但整观看去,是古时仙女和神仙的画,有些仙女手持着乐器,飘飘而然,伴随着几尊样子的神像,不断绵延而上,直到消失在尽头中。

    不像之前看到的仙女壁画,充满阴森诡异,这里画着的壁画,让人有种安心感。

    高耸壮丽的山河画,林间走动着几个小人,似乎是仙人,个个气质脱俗,画的栩栩如生,还能看见类似礼佛图的样子,群仙朝诵。

    繁丽,又不失清高。

    整体就是神仙天界的画作,我不太懂古画,但还是被眼前深深震撼住,这偌大的空间,在以前,究竟要花多少年才能完成,仿佛看见媲美敦煌莫高的世外之作。

    然而,袜叔不像我,我是先注意到墙上的壁画,而他是警觉的发现通心柱后的东西。

    绕过通心柱后,我们见到惊人的一幕。

    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东西,“这……这是什么啊?”我道着。

    袜叔横眉,道:“恐怕这就是墓主人吧。”

    一旁的姜一则始终保持着沉默。

    通心柱后,这一处的墙壁,画着八个人并排着,这八个人样貌清风不凡,怕也是仙人的样子,我刚一转弯,探头看见这八人画像,倒是著实吓了一跳,比一般人的大小还要高大些,一样的栩栩如生,然而也注意到这八人眼神所看着的位置,好似都是同一方向。

    顺着这八人的眼神方向看去,刚好是这通心柱后中央的位置。

    袜叔忽然道:“这种葬法也太古怪邪门了吧,从来没见过。”

    我望四周,周围没有躲藏的空间,只有这圆柱型的空间,眼前一口黑深的地洞,硬生生座落在我们眼前,一座巨大的棺椁悬空挂在这洞口中央上,铁链接着洞口边缘,另一头的铁链,则在棺椁八方的位置各牢栓着,就这样静静的,平行悬挂在洞口上,不时发出一声声支撑重物发出的低沉声响。

    “这到底是谁啊,这么大的阵仗。”袜叔说着。我望了姜一一眼,他似乎注意到什么,眼神一直盯着洞口。

    袜叔瞧着姜一,自个也往洞口看去,然后上前弯腰往洞口下探,谁知道,他忽然就随手扔了块东西下去,我一惊,还没说话,袜叔就开了口,道:“深不见底,怕是要下去很难。”

    下去!?开什么完笑?我们是要离开这里,哪还有一直深入下去的道理,而且都还不知道这下面是什么,万一又是一个陷阱可怎么办。

    袜叔盯着洞口下一会后,抬起头看着眼前这悬挂的棺椁,眼睛忽然瞪大,好像发现了什么,急忙后了退,喊道:“这洞底下有风!!”

    什么!?

    “有风!?袜叔你确定没搞错?”我回着。

    袜叔回过头,一脸严肃道:“这时后还开什么完笑,这下头真的有风吹上来!”

    这时,姜一忽然像一阵风样,跑到洞口边缘探着,冲过我旁边时,我感觉到一阵凉意,不知道是不是天杵传出的冰冷。我和袜叔被姜一的举动给吓着,第一次见他如此震惊,抬头对着袜叔喊道:“再踩一次!”

    我和袜叔都用不可思议的样子看着他,再踩一次?什么?

    还没等我们反应,姜一自己站了起来,并往另一处一踩,洞口边的一处地砖下沉,传来一阵机关连锁声,突然,眼前棺椁的一边竟然慢慢开始倾斜,而姜一脚踩的位置,正是铁链连接洞口边的一处,那铁链正从壁里慢慢放长,导致原本平衡的八方铁链,斜了一边下去。

    姜一看着后,脚一收回,那铁链便很快的收回来,棺椁也变回原本平行的样子。

    我和袜叔都不可思议的看着这一幕,这时,我也同时发现到,洞口边缘刚好有八处地砖,感觉和四周的地砖是属不一样的,而这些地砖,不多不少刚刚好八个,不知道跟墙上那八个人的壁画有没有关联。

    袜叔这时喊道:“这玩意是怎么回事?这样斜一边是什么意思,这墓主人该不会是什么大罪人阿?这样犯风水的。”

    我听后,问道:“袜叔你懂风水?”

    袜叔回道:“不完全懂,但这局设,分明是让这棺里的人死后也不得安宁,你说他不是大罪人,那他就是得罪哪个皇族贵人。”

    我点点头,袜叔说的并不无几分道理,这样死后用不同葬法凶死者的,在历史上有很多类似,吕后把戚夫人做成人彘丢进茅厕里,应该也算是一种,只是不知道当时戚夫人是否还是活着。

    袜叔好像还知道些什么,继续道:“只不过,这种的还算仁慈,我听别人说,以前山西那有一座汉代墓,当时他们一队人进去后,里头瓶瓶罐罐的一堆,一开始还以为只是普通的陪葬品,有一个人经过时不小心给打破了,结果这陶罐里面全是死人,而且个个都是成人,那瓶子也不过腰,就这么塞进一个成人,可见一般阿。”我听后不寒而栗,想着,天知道塞他们进罐子里时,人到底死绝了没。

    我忽然感觉一阵晕眩,顿时周遭摇摇晃晃的,我扶住额头,没一会后,晕眩就停止了,难道止痛药的效果没了。

    姜一这时回过头,向我们问道:“有没有绳子。”

    袜叔眼睛睁着大,看着姜一,一脸不明白,我也同是。要绳子作什?姜一向我们比了个下去得手势,我顿时感到心里一阵混乱。

    袜叔道:“意思是真的要下去?”姜一点点头。

    “等一下,这样就下去?有没有根据啊?”我开始语无伦次。

    姜一神情平静,但隐约从眼神中看出一点焦急,他道:“这下头的确有风吹上来,很可能是连着某个洞穴或悬崖。”

    袜叔这时忽然接道:“意思是,有可能下面就是出口。”

    姜一恩答一声,我眼神不断在他们两个身上游走,怎么就自己两人默契起来了。眼角余光瞄了那洞里,幽深不见底,让人心生恐惧,而且眼前这悬棺怪诡异,要是下面是通到什么奇怪的地方。

    “不过我们身上都没有绳子类的东西,你有什么想法吗?”袜叔说着,姜一微微低下头,似乎在思考,不知为何,我总觉得他好像急着想下去这洞里。

    那一冰冷感又出现在颈后,我顺手一摸,手指划过一团湿黏,莫名其妙的回头一望,后头却什么也没有。袜叔发现我突然回头,自己也跟着回头看去,当然也没看见东西。我把手摊在面前一看,指尖上沾着白黏的液体,稠得很。

    看着那东西,我感到极度恶心。赶紧甩掉。

    忽然,一道问题闪过我的脑海。

    我看向袜叔,他正看着我在甩手,我们两个眼神一对,他似乎知道我又有疑问,等着我开口,我默默道:“如果这里就只有这样,那江秃子他们在哪?”

    我似乎一语惊人,袜叔也没想到这问题,仿佛被点醒一样,道:“是啊,那王八蛋去哪了?”并左右探看去。

    方才上来时,一路上的死人也没看见像江秃子的,还是说他还没到楼梯那就全灭了?

    我边想边继续甩着手上那恶心的液体,这恶西东西也太稠了吧,黏的我手还想甩掉都难。赶紧蹲下荼在地上。这时候,那东西又出现在我后颈,我感到烦躁,正准备拨掉,忽然发现,这东西,是从上面滴下来的,因为之前的都很少量,像蜻蜓点水一样无感,这次我明显的感觉到,这白稠的东西,是从上面滴下来的。

    这时,姜一忽然猛然似的抬头,我们也跟着往上看去。

    上面悬挂着无数条铁链,错纵交错着,发出一阵阵碰撞声响,而就在我的上方,一具尸体悬挂在铁链交缠处,尸体的头被开了花,那脑壳里流出的白稠液体,正一滴滴的滴着。</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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