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世纪末的爱情

第二部 杨坚篇 第六章 把酒谈秘

    第六章把酒谈秘

    关于我和刘晴的事儿,何极和梁欢很快就知道了。那天我和刘晴外出办事,碰巧路过何极单位大楼。也许是一种炫耀感占据我的身心,我鬼使神差般地带着刘晴上了楼。何极见了我俩,态度极为热情,暧昧的热情。他先招呼我俩坐下,就忙不迭地端茶倒水。我起身劝他不要忙活,我们坐一会就走。

    趁刘晴上卫生间的间歇,何极低声问我,那儿的?刚勾搭上的?

    我也问他,怎么样?模样还行吧?他笑着说,面试过关!

    刘晴回来后,见屋子里人多,便有些窘迫,何极随意问了她几句话,倒惹得她满脸绯红,前言不搭后语。我只好替她解围,说我们还有事,先走一步。何极也不强留,送我俩下楼。

    何极刚说再见,我就忍不住下意识地拉刘晴的手。本来动作幅度较小,但刘晴却夸张似的躲闪了一下。我看着何极脸上浮现出一股坏笑,心里想,他一定在说,真是欲盖弥彰之嫌啊。

    当天晚上,何极就约我吃烤肉,并且说已经叫上了梁欢。当下我心里隐隐道,不好,这是要逼供。但实际上潜意识里还是希望有个机会倾吐宣泄一下最近的桃花运,恳请两位给我预判形势出谋划策。

    我和何极有一个习惯,当我俩在一起吃饭的时候,有时显得比较健忘和淡漠,经常忘记约上梁欢,仿佛美英两国首脑密谈不屑于让小国参加一般。总是菜过五味酒过三巡后,才彼此对视了一下,仿佛想起了什么似的,意识到此时应该叫上盟国小兄弟,连忙夸张地说,对不起,又忘了叫梁欢。要不给他打手机?如果大家头脑还算清醒,往往另一个人会说,算了吧。人家马上就要结婚了,我们何必打扰他呢?别搞得夫妻不合,倒成了我们的罪过。如果已经舌头发板,就会忙不迭地给梁欢拨电话,梁欢,快来吧!我和何极在一起,就差你一人了。梁欢并不是傻瓜,他总是说,真不够意思,你们俩在一起又不叫上我,总是到了快结帐的时候才想起我。我又不是自动提款机,不去!但这次,何极终于想起叫上梁欢。这一举动已经充分证实了既然召开联合国全体成员会议,必然有重大事项要讨论和宣布。我踌躇着,心想,该对他们倾吐多少真相呢?

    但晚上几杯酒下肚,我就忍不住将事情向他们全部交代了。出乎我的意料,两人中没有一人对我表示惊讶和庆祝。相反,何极却淡漠地说,出身不太好吧?柴禾妞?下一句几乎就是帮主你的品位太差了。于是,我也冷冷地回应,柴禾妞怎么了?瞧不起人?你爸爸小时候还是农村穷孩子呢?现在不也成了高干?

    何极没有生气,只是说,你一定要冷静。我绝不是嫌贫爱富的主儿,你想想我俩日常交往中我什么时候嫌弃过你?(我狠狠瞪了他一眼,表示不欣赏他的幽默)我的意思是说,你想过将来吗?

    我梗着脖子说,将来怎么了?我们的将来无限美好浪漫,我要和她相亲相爱直到永远。

    这时,梁欢却冷不丁地插了一句,旁边再簇拥着几个农村亲戚陪伴左右?

    我愣了一下,你什么意思?

    梁欢坦率地说,我和何极的意见一致。你如果打定主意和她在一起,你就必须明白这样一个道理,你不仅仅娶了她,也不仅仅担负起对她一人的责任,她的身后还有她的父母兄弟亲朋好友。我爸爸也是农村的,老家的亲戚算是通情达理的,除了节假日偶尔成群结队来岛城旅游一下外带拿走一些本地土特产和旧衣服鞋帽外,没有什么太出格的事。但我妈一想起,还是满脸的委屈和一嘴的抱怨,只恨当年为什么猪油蒙了心听我姥姥的话找了个家在农村的军人。

    我一边听,一边想,接着说,我承认你们讲的有道理。但如果我仅仅是因为她的出身和家世,就放弃我对她的感觉,将自己的感情扼杀在萌芽状态?这样做是不是太过于世故?以后会不会陷入无穷无尽的后悔之中?

    粱欢摇摇头,如果你不放弃她,以后才会陷入无穷无尽的后悔之中。我现在才知道,找对象就得门当户对。这句话是放之四海皆准的真理。

    我有些犹豫,心下暗暗想,也许有道理,毕竟还要考虑现实问题。人生不仅仅是爱情,还有面包。

    正沉吟间,只听得何极问,已经到了如胶似漆难以分离的地步了?

    我慌忙说,不至于不至于,人家还不知道同意不同意呢?说不定我又是剃头挑子一头热。

    何极有些不耐烦地说,你总是习惯这样错误地分析形势,在应该出击的时候踌躇,在应该缩头的时候却跃跃欲试。例如柳无痕。

    我不愿她旧事重提,影响我的判断,就将刘晴和我在一起若即若离的古怪表现讲给他俩听。

    何极听了只皱眉,她是不是变态?还是感情受过伤害?怎么女人都这样,既想当婊子又要立贞洁牌坊?咱俩真是难兄难弟。也许,他想起了章秋伊。

    粱欢却语气坚定地说,我明告诉你,凭我多年来的经验来判断,你危险了,你正在慢慢吞食她给你下的诱饵,你现在面临两个选择。一是义无返顾地被她钩中,让锋利的鱼钩挑穿你脆弱的心脏,鲜血点滴飞溅;二是抹抹嘴咋咋滋味全身而退,让最后一小段鱼食当成你永远的记忆,不要轻易戳破它浅浅包裹下的鱼钩。

    我干笑着,没有这样严重吧?

    粱欢喝着酒,慢慢说,每个人在恋爱的时候,自以为是和盲目乐观充斥着他的头脑,影响了他的判断力和正常思维。他根本不相信前面有刀山火海有暗礁险滩,即使有,也认为可以轻易克服。别人的一切劝告,在你听来都是逆耳忠言,甚至认为别人是因为嫉妒你的好命而在恶意作祟。即使我们的话也不例外。

    何极笑着说,粱欢,你怎么如此感慨?是不是有感而发?

    粱欢接着说,任何事情都是经历过才会了解。杨坚,我也不多说了。你自己看着办吧。反正丑话我们已经说在前面了,你一意孤行最后弄得不可收拾,我们可不帮你!

    我不禁冷笑道,你总是这样,生怕承担责任。事情还没有发生,就将自己推卸个干干净净。

    粱欢倒没有生气,只是反复说喝酒喝酒。举杯潇洒地干了,又给自己满上一杯。

    何极也在一旁说,反正我俩好话说尽,形势也分析地透彻,你就是一条胡同走到黑,我们也没办法。是福不是祸是祸挡不住,权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我低下头,默默地想,你们不是我,怎能了解一个在水中欲溺死的人的感受?其实不必是人的胳膊,哪怕是类似于胳膊的毒蛇,也要伸手去抓的。

    忽然听得粱欢叫嚣着,自由生活结束了,结束了……于是,我惊愕地发现粱欢的脸不知不觉间,已经喝得涨红,心想,丫你什么意思?不是给我出主意想办法吗?怎么你开始喧宾夺主?

    只听得何极正色训斥道,粱欢你怎么了?别演戏了。但粱欢不是在演戏。他没有受过专业训练,又怎能将一个脸色绯红目光迷离言语含糊的醉人演绎得如此惟妙惟肖呢?

    于是,我起了同情之心,关切地问,粱欢你怎么了?是不是结婚有什么困难?经济方面我们还可以帮忙,但如果涉及到生理问题,我们就不好插手了。即使你不在乎也不行。粱欢并没有听到我话中的深意,倒是何极听得真切,在桌下暗暗踢了我一脚。

    梁欢开始旁若无人地诉说他的烦恼与哀愁,其实都是围绕定亲、结婚发生的一些乱七八糟的烦心事。

    我的女朋友不,未婚妻,在我人生的最低潮时认识的,当然实事求是讲,到现在我也没有达到高氵朝。低潮一直延续到现在,似乎没有止跌的架式,还将一路下滑。当时她没有嫌弃我,我觉得这是她最可宝贵的地方,也是我最为珍贵的回忆。她是有些小聪明的,例如:在置办结婚物品时候,就显得特别有主见和谋略。对于买冰箱,她显了与众不同的思维。现在正流行橱窗式冰箱,我觉得不错,但她断然绝然地告诉我,这是绝地行不通的。她有三个哥哥,每个哥哥都有一个儿子。以后三个孩子免不了经常性地光顾我们的家。如果将水果、饮料放在如此一览无余的位置,势必将吃光、拿光、赔光。但在安热水器时,她又表现出无厘头般的固执和不理性。我认为,太阳能热水器能安全,又环保,自作主张安装。她却严词拒绝,并推出她妈为挡箭牌,说老人家认为岛城经常阴天下雾,阳光明媚的日子不多,安太阳能不太靠谱。可我已缴了钱,就不愿意改变初衷。于是,我俩不互相让,事情就陷入僵局。

    当时,我爸正忙着帮我装修新房。老人家知道这件事情后,觉得自己应该有面子解决这件事情。于是,就大包大揽地说,小事一桩,我给亲家打个电话解释一下不就行了。凭借我的判断,认为事情挺悬乎,但又不便拂他的面子,就静观其变。我父亲在电话里好话说遍,甚至越到后来语气里开始有奴颜婢膝丧权辱国的味道。譬如他说,这东西到底好不好用,只有用过才知道。新房先按上,如果确实不好用,立刻找人将它拆掉,再换别的。东西实在退不了,就按在我家使。当时,我想,老爸你气糊涂了,咱家住在一楼,你在七楼顶上按个太阳能,这得接多长的管子?等水到咱家还能有热乎气吗?但她妈还是毫不松口,像祥林嫂说春天里的狼一般,反反复复念叨,不行不行就是不行。我闺女说了,就是不喜欢太阳能的,不管它性能有多好使用多方便多么节约电。有时候不喜欢一样东西是不需要理由的。结婚是大事,尤其对女孩更是如此。我们作父母的,总得让闺女满意才是。如果安太阳能的,我们就不嫁。

    我爸听到这句最后通谍,终于泄了气,泄气之后又开始鼓气,这回是被气的。我叫嚣道,不用理她们,看最后谁能熬过谁。我爸看了我一眼,疑惑地问,你很有把握吗?我突然有些脸红,心想,老头子是不是想得歪了?但嘴上不敢问,只是说,静观其变。在余下的日子里,我们冷战了数日,彼此都不理会对方。随着婚期一天天逼近,她终于忍不住给我打了手机。她听到我的声音后,就开始哭。我静静地等,心里想,她是可怜的,因为她只剩下“哭”这最后一招;但她又是幸运的,因为最简单的往往最有效,它能淋湿男人泥土般的心。我努力不说话,耳朵里除了她的哭声,还听到连续响了五声提示音。但她还是哭,我忍不住终于开了口,你已经整整哭了五分钟。我的手机可是神州行的卡,每分钟六毛钱。也就是,已经哭掉了三块钱了。她是个过日子的人,一听就急了,狠狠地说,你为什么不早提醒我?我要你过来见我,立即来。热水器这种小事,我懒得管了。

    我们听得都笑了,接下来梁欢又开始讲述他和“潘越云”(本来她是有真实姓名的,但鉴于今后她出场次数不多、并且有可能被起诉名誉侵权等多重考虑,还是用外号代替比较安全)的故事。之前,他只是浮光掠影地说过,这次酒后吐真言,情节变得详尽而放肆。

    我和“潘越云”因为买房子而认识的。其实她的服务态度很差,如果单纯作为一个顾客,我也可能向她的经理投诉她。她身材甚高,有一米六七八左右的样子,五官比较粗放,身上穿得的是制服,大概不是为她量体定做的,紧绷绷地拘紧在她的身上,使原本就有些过于丰满的体态更加曲线必露。不知为什么,看到她时候,我就觉得特别兴奋,一种很久就不曾光顾我的感觉重新回到了身上。那是对女人发自内心深处的冲动,在我未婚妻那里现在已经得不到了。

    于是,我大摇大摆地走了过去,挑衅般的眼神只射她的前胸(因为她比较高我也比较害羞不敢过于抬头只好装作看摆在她面前的楼书)。等了片刻,她没有热情地招呼我。我只好抬头问,我想买房子,你能介绍一下户型吗?

    你大致喜欢什么样的?她终于懒洋洋地答腔。

    我抬起头,很专注地瞪了她一眼。突然发现她的眼神变了,仿佛油落到了火星上。她的笑也随即挤到了脸上,但她的笑并不好看,破坏了整张脸的协调性,还不如始终哭丧着脸更合适。

    我反问,你喜欢什么样的?她笑着说,又不是给我买的,我怎么敢乱说?

    我笑着说,给你买又怎样?

    她说,见第一面就送大礼?你的代价是不是太高?

    我肉麻地回答,有些东西是无价之宝,可遇而不可求。

    她似乎有一点点感动,脸微微红了,以为我在说她。于是,就指了一个户型让我看,南北通透,二室一厅,尤其是厅难得开在南面,只剩一楼了,还送院子。之前,已经有个客户都看好了,下午就来交定金。你可得抓紧点。反正我们的房子也不愁卖。

    我点点头,不错不错。但我身上没带钱,得回去取。

    她失望地叱了一声,早料到这句台词了。能不能来点新鲜的?有没有续集?

    我坚定地说,有,一定有,只要妹妹你耐心地等待,想买房子的人一定回到你的身边来。

    包括你吗?不管是真情流露,还是矫情泛滥,她突然用白多黑少的眼睛瞪我,一副含情脉脉的样子。

    我迎接她的目光探照,口中只是说,如果我真的回来怎么办?

    她胜券在握一般地说,那我就请你吃饭,但前提是你买下房子。

    我回敬她说,你等待着,会有一份惊喜降临的,对你我双方都是。说完,我扭头就走了。

    其实,这个楼盘的房子,我暗中早已考察过多次。我有一种预感,在今后的十几年里,房价会大幅上涨。尤其是个楼盘还靠近好几个小学和初中,有投资潜力。又是一楼,实在不行当网点房出租也行,或者我教学和住宿两用。

    我回家拿了银行卡,又搜了搜口袋,还有一百二十三元八毛四分零钱。想了想,觉得自己还缺一个包,总显得手无用武之地。于是,先找一个地摊存折买了个山寨包,就急匆匆赶回售楼处。

    幸喜她还在,正满脸不耐烦地招呼着一个顾客。我走了过去,轻咳了一声。她看见了我,不耐烦很快烟消云散,高声对我说,你稍等。这人马上就完了。

    我微笑着说,我不着急,我要看着他慢慢完。后一句口气有些咬牙切齿。

    那顾客是个外地人,看着我们两人,大概觉得寡不敌众,心中又压根儿没有想买的意思,就摇摇头,无奈地走了。

    于是,我顺理成章凑了过去。她笑着说,这么快就回来了?还买了个包。

    我郑重辟谣,这包早就有了,方才来的时候就拿着。不过没有夹在胳膊里,而是左手拎着,背在身后。可能你没有留意。

    她还是大度地笑,又半真半假地说,瞧这款式,这皮的亮度,得上千吧?!

    我镇定地说,差不多,差不多,日元日元。你再给我讲讲方才你推荐的那个户型?我连忙岔开话题。

    于是,她又背书般地给我介绍起来。说实在的,她到底说了些什么,我压根儿也没留意,只是在暗暗观察她。其实,她长得并不漂亮,但不知为什么,就是让我心动,她五官中的细微缺陷也成了独特的美,譬如她过大的眼,过厚的嘴唇,甚至鼻子上散布着的十几粒如炒糊了芝麻般的雀斑。我终于深刻理解了王八看绿豆的深刻涵义了。

    虽然她起劲地在我耳边鼓吹着这户型的种种好处,但我却一个字也没往脑袋里进,只是侧着头,细细欣赏她。心里想,为什么她说的我都没记住,并不是我不专心,是因为她偷了我的心,让我如何专心?又想,也许是因为侧着头的缘故,两个耳朵成倾斜状,将听到的东西全部倒了出来。

    最后,我银行卡一刷,就付了定金。我笑着说,再见。她迟疑了一下,然后说,再……见。我决定给她一个机会,鼓励她说,还有没有要提醒的地方?她说,你指的是哪方面?我见她装糊涂,不禁有些气馁,便说,当然是买房流程,你以为是哪一方面?她也些尴尬,忙说,没有。十天内你来办理按揭手续,我们只与中国银行合作。不然,定金不退还了。这个过程中,如果有不明白的事宜,再咨询吧。当然不一定是非问我不可,你只要电话打到这里,问谁都可以。我的……我们的电话是……我笑了笑,又说,我记住了,再见。

    然后,我扭头向外走去。我努力使自己的脚步变得有节奏,踩着鼓点,每一步都充满诱惑,孕育着希望,寄托着等待,甚至最后放慢了脚步,来迁就观众。但她并没有叫住我。我只好硬着头皮走出了售楼处。

    出了门,我有些怨恨起自己了,干吗不直接了当约她吃饭,反而启发诱导对方,期望她先开口?男人主动些,又有什么关系呢?何况是她最早说要请我先吃饭的。要说引诱,也是她先主动的。突然又觉得自己最后的举动太风骚,简直像个舞男招揽顾客。走了几步,非常的不甘心,决定走回头路,于是想理由,才发现原来刚买的包没有带出来。顿时又有了勇气,觉得这是上天赐予我的机会,不能再白白放弃,否则会遭天谴的。

    我进了店,已见她远远地朝我笑,样子有点妩媚和放纵。我不知道她是否向所有买过和没买过她房子的男人都这样笑过,如果是这样,我宁愿她朝我哭。

    我走到她面前,说,包忘了。她从柜台后拿出,递给我,给你存着呢?放心,丢不了。我说,我丢的不仅是包,还有一个承诺……

    谁对谁的承诺?

    你对我的。

    她微瞪眼睛,我们之间还有承诺?

    我说,你忘了?

    她下意识地说,忘了。然后又辩解,不是忘了,是根本就没有。

    于是我说,仿佛记得有位小姐亲口对我说,如果我买了她的房子,她会请我吃饭……

    对不起,对不起,她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仿佛脸上刻意写满了歉意两字。不过,她接着说,我还没有下班,得劳你再等……她看了看表,说,至少半个小时。

    我说,如果可能,即使一生一世,我也愿意,只要还有希望。我压低了嗓音,不想把这些话让别人与她分享。

    一直等到下班,我们在我家附近找了家比较有情调的饭店,心不在焉地吃着饭,酒不醉人人自醉。席间,她犹豫了一下,突然答非所问,我和你出来吃饭,你不会认为我很随便吧?!

    我心里有些好笑,暗暗道,还用得着问吗?不随便,我找你干吗?嘴上却言不由衷地说,当然不会,我觉得你我之间的见面与相识仿佛冥冥之中,早已经安排好了,譬如说今天我本来并不想买房子,因为我没……我本来想说,没钱,但还是改为没兴致,但不知为什么,当我经过售楼处门口时,突然觉得仿佛有一种神秘的吸引力在牵扯着我,于是我不由自主地走了进去,然后,我的眼前豁然开朗,我看见了你,就像……我的脑海里闪过数个比喻,然后才说,就仿佛张无忌发现了悬崖后面还别有洞天一般,也像陶渊明写的桃源洞口,于是拨开杂草,缩紧身子,奋力钻了进去,原来里面竟有一位美丽的姑娘在朝我盈盈嫣笑。

    桃源洞口?她微微皱了眉头,怎么听着挺别扭的。

    我也觉得说得有些肉麻,容易让人联想起别的东西,便转了话题,总之,我就是觉得咱俩挺投缘,看到你,心中有一种痒痒的感觉,却又无从挠起。真是……

    她听了我的话,也有些最新章节第二部杨坚篇第六章把酒谈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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