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立挺看着前面的玉净子和玉柱子两人,这两人妖里妖气,那玉柱子与吴良儒依在一起,加上玉柱子穿上一身女气的素衣,倒是如同一个女子般,那个玉净子也差不多,粉脂气稍淡一点儿,但是眉角之间全都是狡猾之色,不时打量一下众人。
花如月提了长剑,施施走来,看到程立挺,关心道:“程师侄,怎么没有看到你巴山派的几位长辈,我却听说巴山派这一次高手尽出,除了向老前辈,其他的高手可是来了不少?”现下花如月却是表现的如同程立挺的长辈一般了,程立挺也知道自己的师叔多半要娶这位花师叔了,他眉眼高低还是看得出来,便回道:“弟子听闻几位师叔伯都是独来的,在巴山派中,几位师叔伯们向来走不到一路。”花如月“哎”了一声道:“那不是危险,要不要去接的。”程立挺心中腹诽,心道:“要是黄小蓉师叔看到了,却不知是什么块面。”当下低头道:“弟子不知,几位师叔伯向来都是独来独往的。”花如月叹道:“大概巴山派都是艺高人胆大之辈罢。”
此时从另一边走出来人,穿了青布衣,头上戴了英雄巾,好似打虎英雄一般,三人都扛着长刀,正是近年来声名大起的黄河金刀方老爷子的三位子侄,这三位近年为江湖立下了大功,便是一派掌门人,见到了这三人,也要客气的拱个手,方家三兄弟被胡一达称为江湖后起之秀,自然也没有人敢去拂他们面脸面。
当下一群年青人物便在一起拉帮结派起来,现下也开始分起圈子来了,巴山派的刘氏兄弟,黄得功等人和方家三兄弟都是至交,当下打成了一片,少年人总在在一起有话的,等到长辈不在一边,便开口那家的女儿长得好看,那位侠女和那派掌门传出了诽闻,那家公子发了大财之类。
花如月则去了另一边的院中,她自然不能与一干小辈在一起,另一边他的妹妹花如镜、吴星儿、甚至是师父方慧青都在,而胡一达也带着罗白支、薜穿石等人接待,另一边来的大人物还有铁手会的长老、华山剑派的几位前辈、少林弟子中的出众者等等,都在共商大计。
程立挺却是不去管这些事情,他看了看这些后辈,就武功而言,也许只有刘泽清、刘泽明、黄得功、刘正一等人可以入他的眼,现下长辈们商量长辈的事情,他要做的,便是磨快了自己的剑,好好砍人就行了。
程立挺现下想的便是将自己的武功练好了以后,练到当年自己师父的水平,然后将段德义、张百年等两湖绿林人事杀个精光,当年他在雪枫楼上发誓要杀光两湖绿林人事,杀光他们妻女老母,这些年,他多多少少也杀了不少的绿从人物,特别两湖许多强人,都死在程立挺的手下,程立挺曾伙同一干侠少将在两湖绿林乱杀一气,最后一阵子张百年曾织一群绿林人物来杀程立挺,却让程立挺跑了掉,程立挺心中一天也没有忘记当年自己师父一剑破天的情景,他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自己师父那么好的人,就要横死在小人心中,而且这个小人今天也还活得好好的,程立挺不知道别的,但是他恨的人如果活得开开心心,程立挺自己便非常不开心,便要想着法子让段德义等人不得好死,让他们后悔。
程立挺正在四下寻找可以说话的人,便看到角落里坐着一个汉子,这汉子抱着一把大刀,看样子也是个后辈,却不知是那一位人物的弟子子侄,只是这人坐着,嘴巴里咬一根草,看着天,谁也不理,程立挺一见之下,心生好感,仿佛自己和他天生便有一些好感,程立挺因为醉意于报仇,一则不与后辈相交,二则许多人和程立挺略知一二后,便要拿出劝说的口气说:“看淡些,放下仇恨”之类的话,程立挺一听这话,自然便要与说这话的人大声争吵,言道不杀光害了自己师父人的满门不罢休,于是反倒说不到一处,这样反倒得罪了不少人,这样一来,程立挺交的朋友也不多,程立挺看得出来,这个人肯定杀过不少人,要不然也不会有血腥味,这人看人的眼光如同一头猪一般。
程立挺笑着走上道:“我叫程立挺,你叫什么名字。”那个汉子看了一眼程立挺,眼睛也不直着看,道:“我叫李狗剩,是李夫人的奴才,我算是巴山派的,你是那派的人。”程立挺大喜道:“我也是巴山派的,不过我师父死了,现下也是个游魂……”
两人越说越到一起去了,不多时,两人便熟悉的亲如兄弟一般,原来狗剩正是追随解雨到了这里,胡一达见到了解雨,当即将解雨留在自己身边,于是狗剩便打发出来,和一群侠少混在一起,狗剩坐在这院子里,像个过客,他也不关心什么魔教什么的,在狗剩心中,他是李群山的奴才,虽然李群山不想要奴才,不过狗剩以奴才自居,万万不肯承认自己是弟子,狗剩关心的也是解雨和李群山等人的安危,至于其他的,他才不想管。
听到程立挺唠叨说了一会,听了程立挺的事会,狗剩叫道:“我要是你,早就上杀上门去,将那个什么段德义一家杀光了,我还偏不杀那个段德义,让段德义好好看一看他的下场,然后每年都去看望那孤苦无依的段德义,谁敢对他好,便杀了谁,他对谁好,你便杀了谁,这样,才算是为你师父报了大仇嘛,这样才好玩嘛。”程立挺大喜道:“真是好汉子,我就是这样想的,可是武林同道们都说这样有违侠义道,不是我们正道中人应当做的事情。”狗剩骂道:“放屁呢,这些侠义道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要是他们的亲人死了你看他们又个样子,肯定不是这一套说法了,侠义道做事,就是先做事,然后找道理,把敢反对自己的话的人杀了,然后告诉别人自己说的是侠义道就行了,你莫要听他们的屁话,放手去做,才是一个真真正正的汉子。”程立挺听到此处,心头突然开郎起来,道:“对,就是这样,我为什么要别人都赞同,只要这件事情能做到,就没有什么可以疑虑的。”想到这样,程立挺立时打算花钱打听段德义的家人在何处,江湖上有专门卖消息的人,程立挺便是想买点儿消息,然后再采取行动。
狗剩却是一把拉住了,叫道:“你真的想做,却是拉上一帮人,大家打家劫舍,你杀人,他们得财,做了以后皆大欢喜,我看他们就不错。”手指着院中玉柱子、玉净子吴良儒等人,程立挺知道这几个也喜欢行侠仗义,更喜欢一边发财一边行侠仗义,狗剩又道:“你最好能证明段德义和魔教有勾结,最好能证明他为魔教隐藏了大笔金银,这样的话这些正道侠少一定侠气迸发,争先除害,说不定一些老一辈的人也会不顾吃相来帮忙的,不过我估计这里的面油水只叫得动这些年青的。”程立挺看看道:“我现在觉得他们也是有用的人了。”狗剩道:“你要先做事,再找道理为自己辩护,这叫物质决定意识。”程立挺叫道:“这是谁的话。”狗剩道:“我家大爷便是你们的大师伯李群山,是他说的。”
方家三兄弟和一群侠少在一起私语,不让这边的听到,程立挺道:“不知道他们却是想干什么?”狗剩支起耳朵,仔细听了一下道:“他们说这里本地有一家信白莲教的富户,可能是魔教妖人,现下那个方老二已经打听好了,说那家大户没有什么背景,正叫上一群人前去除魔卫道呢,只是那家护院还是有几个的,有些担心,所以要叫上一些人。”程立挺道:“想不到你的内功到了这个地步了,真是了不起。”狗剩道:“他们为什么不叫你?”程立挺道:“我对这些事情不是很感兴趣,我只想杀那些绿林中人。”狗剩又支起耳朵道:“他们在说你呢,那个方家老大说你的武功不错,在一群人中是个硬手,正想叫上你,但是好像又担心要给你分钱。”程立挺道:“我是不想去的,我正想同你讨教一下武功,这些事情我却是不放在心上的。”狗剩道:“将来你找两湖绿林人的麻烦,肯定要叫上同伴,现在就是团结一切可以团结力量的机会,至少将来你要保证他们不站在你的对立面。”程立挺道:“那好,他们要是开口,我便要让他们欠下一个人情。”
方世明看了两眼,他们这群侠少,什么玉净子、玉柱子等人武功也都还是过得去,但是那家大户也是本地的富实人家,家中有亲族较多,若是去抢些财物受了伤事小,害了自己打下的名头可就不好办了,现下已然查清楚,对方虽然有钱,但是子侄也没有做官的,也没有什么后台,而且据说这家人还信过白莲教,正是超极大肥羊,怎么能放过,只是担心人手不够,想到当时追杀谭正坤时程立挺杀人无数,也是一个硬手,心中又不想让别人看到自己抢钱钱娘们,所以有些迟疑。
方世经道:“大哥,我们这边人手也足够了,叫上玉净子、玉明子、吴良儒他们,这个程立挺也不知到时会不会犯横,还是不要叫了。”方世经看了看身边的几个人,叫道:“这几个,还是不够。”
不想一边突然传来声音道:“除魔卫道之事怎么可以少了我们巴山派。”便看到一个青色脸的汉子走来,正是刘泽清,后面还跟着张仁令、韩卫华两位巴山派的弟子,原来三人早已听到了他们说的话了。
方氏三兄弟齐齐大喜道:“有巴山派几位师兄相助,何愁大事不成。”一边的玉净子、玉柱子也面带上欢喜之色,刘泽清正色道:“前辈们都是极忙的,今天所做只是一件小事,就不用麻烦众位长辈了。”方氏三兄弟齐道:“正是这个道理。”
狗剩虽然也算混进了武林人群中,却不受这群人待见,他只当自己是解雨的奴才,是以跟着解雨,将这些人的话听到后,狗剩一一转告诉了程立挺,程立挺听说刘泽清要私下出去,也不打算去问,便也不打算去管,这个刘泽清,他也是一向不愿意相处的,既然对方不来烦自己,也就不想去管他们了。
狗剩却道:“我们去看一看罢,反正闲在这里无事,你看,又有几个人加入了,都是什么江湖侠少。”程立挺看了一眼道:“那是华山派的胡学传、小白龙吴子兴他们,他们也要和他们一起行动么?我当年就看出他们这群人是一伙的。”狗剩道:“走,我们也跟上去看一看,反正呆在这里也没有什么意思,整天见不到夫人。”程立挺道:“好罢,我们便看一看他们要做什么,两人起了身,跟上了众人。
“轰”的一声,朱红的包铜皮大门被打开了,露出了门后警戒的众人,众家人身后站着一黄衣老员外,看来就是众侠少此行的大肥羊了。
方世明大叫道:“好一个魔教妖人,竟然为祸乡里,现下你一家恶贯满盈,正是伏法之时了。”后面涌现了一群江湖侠少,个个面带恨色,高叫道:“除恶务尽。”手执兵器,正要除魔卫道,便涌杀进来。
这一家人也是不吃素的,太原本地近于北边,这里民风悍勇,自然也备有兵器,当下许多伙计家人便抄起木棍,甚至有个别的家丁披上了军用的盔甲,这些人常年在边关行商,当然不是好相与的。
当中的老者正是这本地大户,这大户叫道:“大家上啊,这伙外乡人想抢我家,将他们打走。”张仁令一声大叫道:“你这老头,竟然投靠白莲教妖人,正是死有余辜。”一支袖箭出,那个老头的嘴正张开,一句:“杀一个贼人五十两”还没有叫完,那袖箭便射入了老头的嘴中,那个老头仰面倒下了,血溅在后面的墙壁上,红了一片,张仁令笑道:“叫你嚣张,你的家财妻女,尽是我正道中人的。”
这些家丁没有如同想的那般惊走,反倒高叫一声:“范老爷死啦,外乡人杀死了范老爷……”张仁令叫道:“只诛首恶,众者无罪。”不想这些人只认得“外乡人”是来犯之人,一个个前仆后继,张仁令惊叫道:“你们为何不退,你们还不像狗一般退下么?”一般情况下,主家死了,仆人们不是四下而散,便是一起抢夺钱财,这种事情侠少们都比较有经验,不想今天遇到一伙敢拼命的,一时让众侠少有一些想不通,但是张仁令看到这些人冲上来,也顾不上想这么多,叫道:“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硬要进来,莫怪我了。”说话间,使出巴山派的剑术,砍翻了几个,将人头提在手中,大笑道:“汝等若白菜一般。”
侠少们冲杀入人群,杀人放火,程立挺和狗剩两人便坐在院墙上看热闹,程立挺道:“我看这一家人也不是什么魔教妖人,只是有一些钱罢了,看到菩萨就跪,那里知道在家中放了一尊明王像呢,说不定他还以为那明王像是那位菩萨。”狗剩道:“他到底是不是魔教妖人,却不是重要的,物质决定意识嘛,先做后说,将他们一家杀光了,到时难道找不出一两个证据出来么?”
侠少们一边放火,一边杀人,程立挺便看到吴子兴杀了几个女子后,用剑押住一个管家样的人叫道:“你家老爷的银窖在哪里?”那管家硬气回道:“死也不说。”吴子兴怒道:“竟敢嘴硬。”一剑砍掉了这管事的右手,血水乱飞之间,又一脚将其断肢踢了开去,然后用脚踩住这管事的,叫道:“你若不说,我慢慢杀你,你若说了,给你一个痛快。”那个管事的向吴子兴的脸上“呸”的吐了一口,吴子兴怒之下一剑直插,这管事的弹动几下,便再也不动了。
便看到玉净子冲到了后面,不多时他大叫道:“在这里了,就在这里了。”一群侠少们便冲向了中堂,程立挺与狗剩两人也跟了上去,便看到堂中的玉净子移开了一面墙,露出了一条通道。现下许多大户人家都是将银锭熔化后藏于家中,这家也不例外。
侠少们一哄而入,再也没有兴趣除魔卫道了。
程立挺道:“我听说方家三兄弟这一路上做了不少这样的事情,他们当真是比牲口还不如。”狗剩道:“我们回去吧,接下来说他们还要做更多恶的事情。”便看到玉柱子将这家的仆女的后领拿在手中,将头拿住,按在水池中,正在淹死这小女孩,其他的江湖侠少们,也各自要么在搜寻财物,要么在杀人放火,个个忙得不可开交。
胡一达对解雨道:“是不是李群山那狗才做了什么对不住你的事情,师妹你且同我讲来。”本来胡一达已然是武林中的领袖人物,本时和别人说话自然都是端着架子的,不过对于解雨却是亲和的很,如同一个笑眯眯的掌柜。
解雨道:“师哥很好,只不过是我想出来走一走,散一散心。”胡一达笑道:“那好,过两天我陪你看看太原十景,这里的十景也是很好看的。”解雨道:“师兄你自已忙你自己的事情罢,我虽然出不了什么力,可是帮着救助一下人也是可以的,我小时学过的医理,跟着师父行过一段时间的医,想必也是能帮得上忙的。”胡一达笑道:“好、好。”解雨转身便向堂外而去,胡一达看到解雨一出去,脸的亲和的神色便不见了,向后喊道:“泽明”你出来罢?”
便看到刘泽明悄悄出来,半点儿声息也没有发出,胡一达道:“李群山传出了什么消息么?他和雨儿之间到底怎么了”刘泽明低声道:“李群山丢下了师姑,自己一人游历到了泰安城去了,现下正与武传玉在一起,他与解师姑是在洛阳分的手,不知为何,好像两人闹翻了一般。”胡一达道:“我说武明训将雨儿抢到他的美人阁,李群山上了武亲王的门,后来怎么样了。”刘泽明道:“师姑和唐大小姐关系密切,那唐大小姐喝醋,到没有将师姑怎么样?”胡一达冷笑道:“也好,省得我去找他的麻烦。”
刘泽明正想走,胡一达道:“泽清呢?”刘泽明低声道:“带上一群人去寻一处魔教的窝点去了。”胡一达道:“没出息,你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和这些大派的掌门人拉好关系,其他的事情,都是小事。”刘泽明低声称是,胡一达又道:“现下有张存仁的消息么?他和袁可玉两人有没有什么动向。”刘泽明道:“有人看到他们在泰安城,弟子听说万帮主几次派出人手去暗杀两人,都没有得手,刚才才派人来,要求我们出手相助。”胡一达道:“助个屁,只要他张存仁一天不死,就有翻盘的可能,铁手会内张存仁的亲信可不少,现下虽然不露出来,可是张存仁一呼,却不知有多少,你先不要管,只是虚应着就是,张存仁活着比死了好,他活着一天,万归流就不得不求我,我看万归流还有几天好活,你要团结好万三,最好让他拜入我巴山派的门下。”刘泽明道:“弟子正在努力,只是那张千秋不好收买,我们都已然收买了十多个坛主香主,可是这张千秋却是铁打不动的老狗,您看要不要除去。”胡一达道:“不用了,反正他万归流没有几天好活了,等他死了,那时我们再说万三包庇大盗,再翻出张千秋以往的事情,要是万三不识相,便怪不得我不讲叔叔的情面了。”刘泽明低声称是。胡一达道:“我有意与华山派联姻,现下的人选就是你了,你将那谭明雅杀了罢,反正她家的基业都已然到了手,人也用不着了。”
刘泽明张了张口,想说一些什么?但是却不敢说出口,胡一达道:“那个谭明雅肯定知道他爹是我们巴山派杀的,等她生下了你的孩子,你便将她悄悄死死,省得你一天到晚提防她。”刘泽清低着头道:“师父放心,弟子省得。”
胡一达挥手道:“你下去罢,这一次,是正事,正要一次将魔教打垮,让我巴山派无敌的名声传于天下。”刘泽明再次低头称是,悄悄的转身退下去了,不敢发出半点儿声音。等到刘泽明下去了,屏风后面突然闪现出一人,正是胡一达的另一个弟子黄得功,黄得功这段时间内为胡一达牵线搭桥,也是立下了不少的大功,胡一达也是极为重视的,胡一达问道:“要你做的事情怎么样了?”黄得功低头道:“师父,我看泽明师兄弟是舍不得杀那个谭明雅的,只要那个谭明雅一天不死,许多老东西就不会放弃另立主子的打算,等那谭明雅生下孩子,那时泽明师兄弟与谭明雅之间关系更深,两下之间情意更切,到时说不定泽明师兄弟会背叛我巴山派,一个男人为了自己的妻儿,可是什么都做得出来的。”胡一达冷眼看了下黄得功,道:“你且说如何是好?”黄得功道:“不如让弟子带几个人出手,扮作魔教妖人,现下就将那谭明雅杀了,也免得泽明师兄情意不定。”胡一达手抚桌面,道:“好主意,你便却做罢,只是出了事情,却不要说是为师主使的。”黄得功磕头道:“弟子早有这个觉悟,师父不用担心。”说罢又跪下磕了两个头,便出去了。
胡一达:“嘿”的笑了一声,道:“我的弟子,真的个个都是人才,用他们来灭魔教,相必大事可成。”
晚饭时分,程立挺正在练剑,他却是勤加练习的,他住的院中,这些天他也没有参与正道众侠少的“正义之举”也没有跑去迎接各个武林中正道中人,去看江湖侠女们的姿色,除了和狗剩讨论一下武功,倒也相安无事。
不想吃过了晚饭,便看到一向不来往的黄得功探出了头,在小院边上叫喊道:“程师弟、程师弟,我有大事寻你,你在么?”程立挺迎上去,道:“师兄寻我何事?可是我托师兄打听的消息到了。“原来程立挺一直托黄得功打听消息,黄得功在江湖上行走时日多,自然消息灵通,程立挺那一日和狗剩相谈之后,便打定主意,要好好报仇,当然要打听一众绿林人物了,而黄得功却是最佳的人选。
黄得功急切上前,叫道:“程师弟,你托我打听的消息有眉目了,你知不知道,段德义和谭明雅的父亲是有旧的,那谭明雅,说不定就是两湖绿林人物放在我巴山剑派中的棋子,原来我是不知道的,可是我仔细打听了一下,才知道这事情的原委,而且我寻到了人证,证明谭明雅相联合两湖绿林人物,攻上我巴山派,这事千真万确,我现下都还没有来得及告诉知师父,却是第一个通知你了。“程立挺怒道:“果有此事?师兄弟如何知道?”黄得功叫道:“前日你托我打听,我便留上了心,日日小心,今天我在谭明雅的住所外监视,看到他放出一只鸽子,向南方而去,我当时施展轻功,将那鸽子抓在手中,却是拿到了她写给两湖绿林人物段德义的信件,不信你看。”说罢,便递上了纸条,程立挺打开一看,正是女子的手笑,由书道:“段叔叔在上,现已然取得了刘泽明之信任,与段叔叔约定之大事,想必即日可成。”这信还带着女子的香气。
程立挺怒极而道:“小泼妇安敢如此,我们这便向掌门师伯说明。”黄得功道:“不可,不可,你忘了武传玉的事情了,武传玉几次向胡一达说刘氏兄弟的不是,最后还不是被赶了出去,现下虽然认祖归宗,也只是迫于形势,你若是去说,定然落得武传玉一般的下场,武传玉当时的地位可是远远高过于你,现下刘泽明深受信任,你若一说,反倒让师尊怀疑你,我都不敢上前。”程立挺思及武传玉之事,道:“正是如此,可是我们当如何是好,难道让这个祸害留在我们派中么?”黄得功急道:“现下我也不敢寻别人商议,便只能寻到师弟你了,现下为了巴山派的安定团结,只有一法,请你去杀掉谭明雅,要悄悄动手,不要让人知道,扮作魔教妖人,这样,想必事后也无人能查,你想一想,你若是上告于师尊,就算师尊听信了你我的话,除掉了谭明雅,可是以后泽明师兄心中也有悔恨,有会恨师父和师弟,还有我,这样,巴山派的内部便不和,这也许正是段德义一伙人的打算,所以我们只能暗着来,这样既能除掉内奸,也能保住巴山派的团结,更为重要的事,保住我们巴山派的脸面,要是让人知道两湖绿林都将棋子放到我们巴山派内部,我们巴山派脸上还有什么光,师父正道联盟盟主的位子岂不是不稳了。”程立挺听到此处,心中暗道:“还是黄得功想得周全。”便道:“可是刘泽明日日和那个谭明雅在一些,我们如何下手?”黄得功叹道:“吾有一计,晚天下午我约刘泽明出去,便说是商议要事,你趁机潜入他们住的别香苑中,将谭明雅杀死,你的武功较我为高,由你下手,我便放心,我出手的话,可不一定敌得过谭明雅。”程立挺听道黄得功说自己武功高于黄得功,心中自然有一份成就之感,想道:“也是,黄得功虽然人缘好,便是毕竟武功不及我,加上他和刘泽清较熟,由他出面将刘泽明约出去,正好由我下手,到时我还要问一问段德义那狗贼藏身何处,才要杀她。”想到这里,程立挺道:“黄师兄放心,吾定然如计施行。”黄得功叹道:“我巴山派出了内奸,这事情传出去,可真不好听,所以师弟,这件事情你要万万保密,不要让别人知道,唉,为了对付两湖绿林强盗,这也是不得不为之了。”程立挺怒道:“两湖绿林强盗,吾要杀光他们老小上下,师兄且放心去,吾自杀其人,灭其尸,绝不让两湖这群强盗得逞……”
解雨与狗剩在正道的驻地之外,解雨闲来无事,便想着为许多巴山派的弟子们做一些衣裳,当年巴山派还是一伙穷鬼的时候,许多事情都是解雨带着师妹们亲力亲为,只是后来胡一达执掌了巴山派,自然不要解雨她们再动手,可是解雨却落下这个脾气,李群山的许多衣服都是解雨所制。
一边是储香儿,储香儿现下也成了巴山派的前辈,和梁芳一样,都是没有嫁出去的老姑娘,两人不时打趣,狗剩则拖刀在后,做一个小跟班的角色,胡一达看出狗剩武功惊人,大为惊奇,知道是李群山调教出来的高手之后,也不感到惊奇了。
两人行于市井之间,便看到程立挺兴高采列奔将过来,挤开了身边的人,朝狗剩叫道:“狗剩兄弟,我们一起去杀那个卧底在我们巴山派的贱人,狗剩兄弟……”街上人多,他一时没有看到本派两位前辈在前,便来拉狗剩。
储香儿回过头,叫道:“程立挺,你说什么,去杀谁,你且告诉我?”程立挺突然看到储香儿,一脸涨红,叫道:“小师姑,我没有看到你在这里,我们,我们……”狗剩道:“是一条狗呢,程立挺把那条狗想像成他的仇人。”解雨挤过来,道:“立挺,且跟我们一起罢,你也不要老一天到晚穿一身道袍。”储香儿笑道:“正是正是,你又没有出家,穿成这样会娶不到老婆的。”程立挺有些发窘,便道:“没事没事,我便先去了,师叔师伯弟子先去了。”说完钻入了人群,便再也没有看见。
解雨道:“若是李观涛师弟还在,也许他会好一点。”
程立挺回了屋中,来回想了想,现下拉不到狗剩,但是自己的武功也够用了,想必也运不着人多,想到这里,打开床下的一个箱子,中间放着一套白莲教徒所穿的白袍,上面乡了五朵莲花,想道:“我到时便妆成一个金衣使者,将那谭明雅杀了,料想谁也发现不了,也用不了狗剩来帮忙了,人越少越好。”想到这里,便坐下调息,准备去杀谭明雅。
第二天,程立挺果然看到黄得功将刘泽明拉出了别香苑,他又不放心,在院门口转了转,果然没有看到几个人,刘泽清与一众侠少鬼混进了,门口只有两个不会武功的仆人,看到这里,程立挺恨恨道:“天赐良机,正要杀那绿林强盗小泼妇。”回到自己院中,将那一身行头换上,换了一柄临时买来的长剑,推开窗子,跃了出去。
不多时,便到了别香苑门口,两仆见到有穿了魔教衣服的人杀到,顿时发出惊叫之声,程立挺将两人点了穴道,拖到一边的花丛中,仗了长剑,看到院中的主楼边正有一个使女正在浇花,那浇花的使女看到一个穿了魔教教徒衣服的冲入院子,一声惊叫,将手中的水壶一扔,向后逃去了,程立挺怪笑一声,摹仿魔教妖人笑道:“今天正要杀人放火,杀了那刘泽明的老婆。”持剑而入,那使女奔入了阁楼之上,程立挺亦奔上,见那女子拿了一花蓝来打自己,叫道:“小娘皮,且饶你一命,你家主子在何处?”便听到里面纱帐中传来一女子的声音,那女子柔柔道:“壮士且饶我丫鬟一命,你只要杀我,与我使女何干。”程立挺将那使女点了穴道,扔在地上,向里间冲过去,将那纱帐一剑砍断,便见到一个肚子稍大的女子,卧在床边,说不出的柔弱,脸上还带着泪珠,清秀的脸上全是悲色,程立挺本来只想杀人,看到这个情景也不禁呆了一下,这女子,完全不是自己想像中的用姿色迷倒刘泽明的那种人,程立挺看到这女子的样子,顿时起不了杀心。这女子正是谭明雅。
谭明雅幽幽道:“壮士下手罢,我只是个无力的妇人,武功已然被刘泽明废了,现下想反抗也提不起手来。”程立挺一想到自己的师父当年在雪枫楼身化飞灰,怒气一下子再回来了,叫道:“谁叫你私通两湖绿林强盗……”便一剑挥下去。
黄得功与刘泽明两人并行于笔直的林间,北方的杨树又高又大,极是耐寒,和南方两湖的情景又有不同,黄得功与刘泽明两人行到了一亭子中,两人坐下来,看着亭子处的风景,黄得功便找了一些话对刘泽明说,尽说一些自己一路上联络各派所见所闻,一时间两人似是忘记了时间一般。
两人又坐了片刻,黄得功看了看天色,道:“刘师兄,你真是好福气,那谭明雅也国色天姿,端的是好姑娘,你竟然舍得下手,将她的武功废了,养在自己房中,真是舍得下手。”刘泽明叹道:“师父之命,吾怎能抗之,她若留着武功,师父反而猜忌之,说不定反而会命我下手杀了她,我怎么能下这个手,她腹中毕竟有我的孩子,而且她真是一个极好的姑娘。”
黄得功看了看天气,叹道:“蓬莱派一些老家伙还不死心,师父也不好胡乱杀人,唉,可真是难为师父了。”刘泽明沉呤片刻,突然眼角流下一滴泪水,咽声道:“师弟,你是不是派人去杀她了,你我平日虽然交厚,但是也没有这般亲近,你今天突然拉我出来,是不是师父派人突然杀人,怕我在场不好看,所以要你支开我,师父的用心,我却是知道的。”
黄得功突然愣一下,叹道:“师兄,我服了你,师父说武传玉那种人不能振兴巴山派,因为心中的条条框框太多,又说弟子中你最适合当大弟子,我本来还有些不能心服,没有想到你这么快便猜到了。”
刘泽明叹道:“前些日子,师父提到与华山派岳大小姐联姻,提到这件事,当时我心中就有些明了,现下想来,便要你动手罢。”
黄得功突然,便由做师弟的一力承担。”
刘泽明揩了揩泪水,看了看天,道:“她真是个极好的女人,如果能和她一生在一起,那是多么好的日子。”说完叹气不已。
黄得功气急义愤,怒道:“那你还等什么?还不快去救人,我看着都急了,这么好的女人,你怎么可以不珍惜,你快去救她,迟了就是一尸两命。”
刘泽明突然换了脸色,叹道:“好啦,黄师弟,不就是死个女人么?你用得着这么煸情么?搞得我像那个武传玉一般,会为一个女人要死要活,前些日子我看了岳大小姐一眼,真的人天人国色,不比那个谭明雅差,我决定了,死就死吧,我们好好喝一壶茶,等你的手下将她杀了以后,我们再回去。”分分秒秒间便将脸色转换了,如同翻书一般快。
刘泽明又向身后招了一下手,便看到一人跑过过,黄得功一看,正是刘泽明的弟弟刘泽清,刘泽明道:“泽清,事情怎么样了?”刘泽清得意道:“程立挺那个蠢货,已然冲进去了,我将守的人都调开了,就等他把人杀了,然后师兄你回去哭几声就行了,反正你们也没有正式成亲,以后娶岳大小姐也方便。刘泽明笑道:”上阵亲兄弟,打虎父子兵啊,有没有茶叶,我们再等一等,最好让别人发现了我们再回去,还有我让你准备的辣椒面你准备的如何了,等她死了,我怕我哭不出来,让别人说我冷血就不好了。”刘泽清从怀中掏出一个瓶子,笑道:“包准让大哥哭出来。”
后面又奔来几人,正是平日里跟着刘氏兄弟的张仁令,他一挥手,几个仆人便端来热茶,给巴山派几个师兄弟都端了上来,刘泽明笑道:“武当铁观音,这是武当派好东西,今天本来是送给师父的,来,我们先享用一下。”四师兄都坐下来,黄得功脸色有些发黑,事情没有向他想的方向发展。
刘泽明笑着吞了一口茶,笑道:“黄师弟,你就别打那些小心思啦,这巴山派的首席大弟子,怎么说也是我的,再加上我马上成了华山派的快婿,你说我怎么会为一个女人扔下这一切,我们兄弟本来只是落草的小强盗而已,要不是师父提拨,不靠着巴山派,我们能有今天,所以你就别打你的小算盘啦,让我们坐看那女人被杀罢。”黄得功脸色有些发白,笑道:“师兄那里话,师兄肯为了师门牺牲自己的家人,师弟实在佩服得很。”刘泽明笑道:“她那里算是家人,只是一个长得不错的女人罢了,虽然有一点儿可惜,我却是不放在心上的,天下之大,何处不是美人,只有武传玉那个愣货才不知取舍,来,我们就多等一下。”刘泽清也笑道:“哥,我已派了韩卫华在一边守着,刚才说程立挺已然杀了进去,我们还是等韩卫华来给我们报信罢,想必现在差不多了。”刘泽明道:“你急什么,再多等一等,程立挺这小子怎么会听黄师弟的话呢?黄师弟,你能告诉我你是怎么说动程立挺的么?”刘泽清笑道:“黄师弟,你是白忙活啦,哈哈哈……”</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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