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大型的金丝楠木棺,着实吓了我一跳。()金丝楠木是上上等的棺材料子,几千年以来,棺材的大小都取决于木料的大小。这棺材的个头巨大,看样子实际用来做棺材的楠木原木要更大,这东西可能比等身的白银还要值钱。
到底是什么样的墓主人会用这么奢华的棺材呢,我一时陷入迷思,竟没反应过来,这么大口金丝楠木棺材完整的摆在眼前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仿佛有魔力般,我们也忘了恐惧,金丝楠木棺一下子占据了我们所有视线,巴彼得也忍不住啧啧称奇。
巴彼得吸吸鼻子正要摸过去,我立马拉住他衣角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
巴彼得神情不屑,没想到他一时把佳灵向我掷了过来,便瞪着眼睛执意要去捣鼓那金丝楠木棺,我吃惊地一把接过佳灵,佳灵呼吸一乱,身体不禁一颤。我胸腔顿时就燃起了一股无名业火,恨声道:“小心机关!你想害死大家,拉我们下地狱吗?”
其实我本想说在中国死者为大,打扰亡灵是要受阻咒的,可转念一想,这不是把自己也骂进去了吗。于是便缓和了语气,干瞪着巴彼得这个惹祸精恨得牙痒痒。
巴彼得顿了顿,轻笑道:“难道你害怕这里有声音传感器机关?”
我强忍住怒火,干笑道:“不要觉得这样很幽默,如果你想含笑酒泉的话。”
巴彼得轻咳两声,算是轻了轻喉咙,压低声音说:“呵呵,得承认,我对中国木乃伊很感兴趣,难道你不想看看里面有什么吗?”
我暗暗摸着佳灵的脉,恨声道:“先生,你忘了我们正在逃亡吗?”
巴彼得冷眼一扫,神色收敛不少,说道:“年轻人,所谓危机就是转机,我们是在逃亡,但也不能因此大意而放过眼下的每一个细节啊!”
我咽了口唾沫,忽然觉得一阵恶心,沉声叹道:“是啊,你竟甘愿牺牲仅能支撑3小时的光源去冒生命危险,真是魄力逼人啊!”巴彼得这个德国佬前后的态度变化如此之大,真叫人难以消除戒心,想想一路过来,都是受着他的指引才来到这里的,莫非他对这里早已了如执掌,正一步步引我入套。()这种想法在我脑中一闪而过,旋即又否定了,可能性太小了,他为什么要引我来这里呢,动机是什么,不明确。再说,我来这里是因为偶然因素,跟他无关,德国佬要带我进来,直接暴力就能解决就行何必大费周张呢。我又看了看佳灵,她脸色开始泛红,样子就像即将燃尽的蜡烛,发生这样的分歧,真让人举棋不定啊。
不过话又说回来,我们老三老四的张扬了这么久,古墓还是安静异常,太非比寻常了,我甚至感觉里头不蹦出个僵尸来就混身不自在。但其实这个世上有没有传说中的僵尸种子我也不知道,毕竟没亲眼见过,只在一些盗墓大杂烩里头解过眼馋。
从长期接受的现代化主义思想和我经历的考古堪探的那些经验来看,人死后就如同报废的枪械一样,没什么区别。
巴彼得板着脸拍拍我的肩膀,又恢复不苟言笑的神色,说道:“人类在永恒的斗争中不断强大。”
我真想朝他竖中指。
这个时候佳灵有了反应,柔弱的身子轻轻震了震,我感觉自己脸上闪过一片烟红,尽管是在古墓里头,这样的肢体接触亦过于暖昧了。
佳灵废劲的说:“萝卜头,你们在吵什么呢?”佳灵的声音轻得就像猫在呼唤,我突然有种阴侧侧的感觉。
巴彼得没答话,干笑着看着我。我也不知道哪来的横气,一时恶向胆边生,决心去看看那金丝楠木棺的蹊跷。我把佳灵靠在玄关玉墙上,佳灵身子蜷成一团,我尽量关怀倍至,柔声说:“等下不管发生什么情况,都不要睁开眼睛,就算有什么东西碰你,你也要当不知道。”
佳灵一听,冷汗就出来了,发抖着问:“萝卜头,你别吓唬我,这里会有什么东西碰我?”我看佳灵这么反应便直想抽自己嘴刀子,实在没注意场合说话。我也来不及思考太多,我们环境本来不乐观,或许把最糟的情况提前讲出来,等真正面临的时候可以有心理防备和应对策施。
我白了她一眼,轻声说:“不要不信邪,等下就知道了,现在快把眼睛闭上。”
佳灵听我说得这么邪,瞟了眼巴彼得,那家伙并没有什么惶恐的样子,便轻声问:“你总得告诉我,到底有什么东西?”
我做了个不要说话的手势,说:“闭嘴,僵尸片看的不够多吗?”
我又对巴彼得说:“呵呵,你知道全身在巴西丛林里,或者在鳄鱼池里洗澡是什么感觉吗?”
巴彼得说:“我参与拍摄过类似的纪录片,比你说的更严酷的环境都呆过了,你想表达什么呢?”
我耸耸肩膀,说:“哼,没什么,我开始了解你是什么样的人了。”
巴彼得嘴角扬起一个令人作恶的弧线,我捏捏拳头,继续说:“既然这样,作为一个严谨的德国人,你也看过不少古墓开发的纪录片吧,你能预算出危险程度吗?还有,你得提醒下你,这是在中国的地盘。”
巴彼得非常不耐烦的两手交叉在胸前,轻笑道:“年轻人,很抱歉没跟你讲,我选修过中国的《易经》,也看研究过紫微斗数、奇门遁甲、画符、念咒和观天等中国术数文化,在我们德国,有个中国人办的易经研究中心,易经门派分为术数派和易理派,我在‘易理’上强势的原因,对中国墓葬也不无了解。”
巴彼得看我脸色越来越难看,嚼嚼舌头继续说道:“像这样规格的金丝楠木棺材,我见过的也不下10下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眼前就像蒙了层厚厚的迷雾,口中喃喃道:“易理,术数,你怎么会接触这些,你,你,你是故意把我们引入这里来的吧?你有什么企图?”我连连后退几步。
巴彼得神态自若,粗眉轻扬,淡淡地说道:“不管在中国,还在世界,只有易理能够走进学术界,术数几乎没有学术地位,但在我们那,已经开始用术数运用于商业了,这些似乎都是你们中国人心甘舍弃的封建残渣。所以关于这点,没什么好奇怪的。”
我深吸一口凉气,看着巴彼得边说边走向金丝楠木棺材,问道:“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巴彼得两手按在金丝楠木棺材上,不急不慢很有中国京片腔地说:“猫和老鼠一起玩游戏,怎么少得了互相试探的过程呢?”
巴彼得冷笑一声,仿佛变了个人似的,已经全神贯注地在金丝楠木棺板上捣鼓起来。我暗骂不妙,后脚用力一蹬,身子疾速向巴彼得弹去,可还是晚了一步。
巴彼得对棺材的了解果然不假,就在我抓住巴彼得前一瞬间,他已经找到了那棺材的八宝玲珑锁,拿出百宝盒,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用里面的两个钩子在棺材缝里一勾,喀嚓一声,机关破解,立时那整个棺材盖子往上一弹。
我头皮一麻,整个人都怔住了,巴彼得的整个动作在电光火石之间完成,十分地干净利落,即便是中国的盗墓行家也难以做到如此敏锐干练,就那一专业的翻棺动作,就连我也只在盗墓里头看到过,眼下这番情景,叫我不禁对巴彼得畏惧三分。
我的手就要按住巴彼得的颈脖时立马撤回力道,差点摔倒在地,这时我惊讶地发现棺缘盖上浇灌了厚厚的松汁,也就是说巴彼得碰棺材板之前,整个金丝楠木棺材都是密封的。
而最让我难以理解的不是这些,此时我整个人几乎僵立在那,巴彼得已经打开了棺材盖,但仔细一看,里面却是空的!
怎么是空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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