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藏宝窟
凤娟望一眼恭恭敬敬跟在刀辈七子说:“旗,要不买三件吧,反正上面有价钱。”
金旗腿一软差点摔倒,心想这还不等于送?上面标的价格也能算数?比如白玉观音一座,人民币八百五十二元。看看,还五十二元,这可是1953的价!
见金旗没出声,刀字辈七子一个劲点头,凤娟快乐地朝左排奔去,原来早先来时她就相中好几中玉雕呢。
第一件,应该说是一套。两只大犀角杯,血棕黄角体上浅雕着一树梅花,上下各有一只欢叫鸣唱的喜鹊,雕工细到梅花瓣上几点晨露都一清二楚。金旗识货,这是名贵的非洲犀角,加上逸人刀功,今日价格不会弱于五百万。因为他记得2006年北京保利春拍过一只清康熙尤侃制梅纹犀角杯,价格为242万元。相比这一对,242万元的粗糙简单的多,而且不成双,其中差距不是一点点。
第二件又是连套的,两艘送子船之间首尾有链环系着。送子船是用红珊瑚所雕制,尺长瘦瘦的船体上除了鳥篷、梢公,居然还船里船外,或坐、或蹲、或躺、或趴,姿态各异的十八名男童,后船上恰好是十八名女童。个个天真可爱、灿烂笑容,难怪凤娟会看上。红珊瑚是海洋生物珊瑚虫骨骼形成,有红、粉红、白、蓝之分,红色为最佳,透着喜庆。白色最次,使人联想凄惨白骨。红珊瑚小件见多,做成尺长舟船的大件,由于材料限止是很难得的。要论价值不及犀角,可是珍贵程度却一点不弱。标签上价格是2800元,1968年价。
巧的是这两件作品均出自魏双刀之手。他雕件特色就是喜欢成双。见大尊夫人连选两件自己作品,双刀无法形容,半天才返过神来。冲过去两个人费力搬开神斩割下的石壁,里面黑洞洞的。好哉外洞有拖线灯,而且是二百瓦的四盏。四人提出灯走在前,其他人跟在后,鱼贯而入。
阿里巴巴闯进宝窟时怎样,在场人(除了金旗,他早看过)的表情、动作没有一丝一毫差别,人都有贪婪之心,面对宝物时不可能免俗!
接下来金旗觉得没什么意思了,财宝是人家的,自己一个外人掺在里面算啥?和魏心刀打个招呼想离开,再享受生活。其实变强不一定投入修真门,一旦入门禁忌很多。小弟给大哥一颗培元神丹,当然一次只能服四分之一,和大嫂共享,一年两次服用。不是小弟乱侃,大哥大嫂自身实力不翻倍算我输一千万!”
培元神丹!一时车子里安静下来,谁都明白一颗神丹的份量和价值,香山逸人门所作所为在前,换取的代价已经很难用钱计算,现在说送就送了。隔了一阵龙饮水才沉声说:“兄弟,没说的,听你的!”此后车里沉闷起来,一直到长城饭店门口谁都没说话。
临下车金旗翻腕取出一颗表面金灿灿,散发着幽幽清香,鸽卵大小的圆丹递给龙饮水说:“要用小玉瓶封存,别随意取出观看,小心走味。关于丹的事大哥就别对外人说了,小弟不是小气,实在没几颗。明天我们就该回河市了,以后常联系。希望大哥、大嫂有机会来河市玩玩。再见。”
龙饮水还在发愣,如玉双手接过丹丸,双眸泪光闪闪,低低说:“谢谢兄弟。”
金旗拉着凤娟下车,随即向水清儿挥手告别,刚想离去,龙饮水“嗵”地推开车门,蓦地上前抱住金旗,人走到一起,言心梅又演了场背夫夺财的闹剧,这个女人真是不简单。想到她的不简单自然想到绑架文昌的事,想到文昌心里又是好一阵烦恼。他快步朝歺厅走去,等凤儿用过晚歺再携她同去。有她在,自己什么都不怕,什么也不在乎!
半夜三更也没法准备什么礼物,就手在饭店礼品部买了个大花篮和凤娟直奔崇一医院。
面色苍白,双颊如削,这场飞来横祸使张帅脱了形。见盼望以久的客人终于到了,张帅还想硬撑起身子,旁边一位中年妇人赶紧上前扶住。金旗放下花篮握住张帅手连声说:“大哥别急,躺着慢慢说。”
唏嘘一阵,张帅让陪伴的妇人带凤娟去休息室坐坐,意思很明显他要单独和金旗说话。两位女士走后,张帅依着枕头对坐在床边的金旗叹道:“两世为人,两世为人呀!金兄弟,想不到河市一别险险人鬼两途,要不是兄弟一眼金洞察秋毫,张帅死了也没处审冤。”
“大哥,刚才女的是大嫂?”金旗问。
“前大嫂,发妻。好人呀。尽管我负她,出事后她第一个赶来,日夜侍候就是不和我搭一句话,心里还恨呢。”听得出张帅很感慨。
“能不恨吗?好好的家为一个女人就立马拆了,大哥,在这上兄弟忍不住说你不是。”金旗表情很认真,随手拿过苹果削了起来。
张帅悔恨交加连连叹气说:“兄弟说得好,大哥瞎了眼真是白活四十年。当年言心梅也不知施了什么魔咒使我言听计从,狠心抛弃娘俩跟她过了。没多久我就发现言心梅很有心计,硬把她叔塞到如意金楼来当副总经理,平时资金走账她非得过问,真有点架空我的架子。我痛骂她一通,表面收敛些,实际心怀忿怒加紧阴谋。半年前我离家多年的兄弟突然回来,这下苍蝇见了屎很快粘上了。我总以为一个亲兄弟,一个亲老婆,人世间张帅两个最亲近的人,就算贪财总不会害我吧?可是……”
“言心梅很毒,什么事都能干出来。”金旗把绑架文昌的事说了一遍,叹道:“为了一口气她胆敢犯法、勾结黑社会,还有什么不敢的?这女人很变态!当时怕大哥新婚燕尔说了也听不进去才没说,总以为她会吸取教训,不料更加变本加厉。”
听说绑架,张帅愣了很久才说:“劣根性,她父亲就干过绑架。”
金旗又说:“这次到北京发现阴谋后很为难,主要是怕大哥还会受她。这才暗中请人报案,也不主动来看大哥。心想如果大哥病好仍然和言心梅住在一起,小弟也就再也不管了,这事已经尽心,大哥一味孤行也没法可想。还好,大哥到底是明白人。来,我两兄弟把这苹果分了。”
张帅接过苹果啃了一口:“兄弟,大哥一直忍不住想问你是怎么知道毒女人的毒计的?”
我有“心识境”神通,这话能说吗?金旗呵呵一笑,说:“大哥忘了我外号‘一眼金’,凡事认真观察必能看出破绽,你兄弟勾结穷途末路的禅意门本身就透着不平常,加上大哥身体我一清二楚怎样会成植物人?这不,一查就漏底了。我去如意金店看过,那个棺材板面孔一看就是个阴谋诡计专家,我猜言心梅的坏主意有一半是他出的。”还有半句没敢说,因为这叔是假叔,实情是言心梅的老情人,怕说了让人恶心。
张帅又问:“张力你也见过?”
“偶尔撞见。他随小年柏秋闹人场子,正巧我也在。你兄弟人挺阴的,完全和大哥两码人。”
“他确实不是亲兄弟,是我后妈过门时带来的。”
“难怪又笨又蠢,又毒心,我说么,完全不像。”
张帅听了笑起来。两人呵哈乐了一阵,张帅又说:“有件事兄弟必须答应。”
“大哥请说,能办决不推迟。”
“如意金楼这段时间没人好好经营,快垮了。我恐怕一时半回也无能为力,盘算一下这门脸子占着好市口也值一两千万,其他东西凑凑也能换几钱。兄弟,哥说二千万整数如意金楼给你了,在你手里如意金搂一定能重振雄风。行不?”
金旗头皮发麻,连连摇头说:“这事不成,肯定不成!”
“贵了?”
“五千万也不贵,就是不能这么办!大哥,你为兄弟想想,红红火火的金楼一下子姓金别人会怎么想,说难听点和言心梅、你兄弟没啥两样,到头还不是谋了张家产业!吐沫星子也会把兄弟淹死。再说你张帅再住个把星期还不生龙活虎出院,打理个金店还不行?你提不起精神咋不想想老嫂子、想想张帅亲身骨肉,为患难真情也要重头再来。没资金、没货,找兄弟我呀,给你一千万元借款够不够?再给一百颗克拉以上的大钻办一场‘百钻迎春’怎么样?过两天就可以派人到河市问你弟妹拿,各种彩钻一定够大哥吃惊的。我金旗想交得哥们没个不行的!听说过香山逸人门吗?一流雕工!兄弟一句话,从此如意金店就是专供香山逸人门的精品玉器的特许店,咱也挂着牌子唬唬人,怎样?大哥,能干吗?”
连续追问弄得张帅脸都红了,喃喃:“兄弟的意思我真该为老婆、孩子重头再来?”
金旗认真点头:“好女人要好好珍惜,她们给了你我全部,你我也该尽心尽力。”
“好,我干!真像兄弟说得尽心尽力,重头再来。不为别的,也算赎罪!”说得了,怎么有点像倪萍大姐呢?
“爸爸……”就听一声喊,两女人身后钻出个背书包,十一、二岁的男孩飞快地冲进病房,直扑向张帅。
一刹间父子抱成一团,泪水哗哗淌啊,舒畅的淌。嫂子她也忍不住拥上去,一家子……哎,怎么说呢?有痛、有恨、有悔、更有沉甸甸的爱……
金旗拉着凤娟逃似的出了崇一医院,一边走一边仰着头说:“凤儿,你怎么也凑热闹哭得唏嘘不已呢?”
凤儿伸手环着这家伙脖子,拉低,柔指沾着某人眼眶边湿漉漉的泪痕问:“这是什么?”
某人硬撑着:“喔,下雨了?”
这一夜注定不安宁,可不是一般的下雨,绵绵不绝啊,最后还要倾盆瓢泼,弄得可怜的凤儿连连求饶:“哎哟,求旗饶了凤儿吧,凤儿承认看错啦,那决不是泪,是雨,咸咸的雨。旗怎么会流泪,人家大男人嚒。是雨,不是泪……哎哟,不行啦……”
“还说,看你还敢说!”
第二天金旗不想起来,还不让凤娟起来。“从此君王不早朝”今人如此,怎么能责备古人呢。搂着香香软软的身子,容她在臂弯里扭来挣去,还挺享受的。凤娟央求着:“旗,让凤儿起床吧,人家都亲你十个十次了,还不行啊?电话订票说好要送来的,到时人家还在睡觉太羞人啦。求你,再亲十下行了吧?”
十下岂能够,如此香唇值得一生一世,可人家央求了只能放过可爱的老婆。
五分钟后金旗才姗姗来迟,呵呵傻笑着算是打招呼。他先一把拉过魏少平对张帅说:“大哥这下又该叫你帅哥了,红光满脸是不是大嫂昨晚给你什么了。哈哈,帅哥,这是香山逸人门掌门亲传大弟子,技艺天工奖获得者魏少平,也是我金旗看得上的弟兄。今后如意金楼有任何差遣找他就行。这次回河市我带着他,三天就回京,到时钻石让少平带给你,你看行吗?”
张帅乐呵呵直点头,向魏少平连连道谢。
吓得魏少平躲到金旗身后去了,说:“不用客气,大尊师令,少平十分乐意办到,以后帅大哥的事就是少平的事。”
话没落音就挨魏心刀一脑勺子,骂道:“你也敢和张帅称哥,这不乱了辈份,臭小子。”又溅开一片欢笑。
玉孜在一旁喊着:“我呢?我呢?怎么不介绍我?”
金旗马上一个个给玉孜介绍,听说四周全是北京有头有脸的人物,吓得新疆美女直伸舌头。在听到有十五块玉料马上会运到北京给自己时,高兴的抱着金旗胳膊再嚷:“大哥万岁!大哥万岁!”
大家都估计金旗要走所以赶来送送,不过黄老和魏心刀并非此意,等热闹过后两人把金旗请进内室,黄老有点吞吞吐吐话:“金少,先说声对不起。我把你的事向首长汇报了。首长很有兴趣,坚持要见见你。我觉得事先没向你说明就向首长汇报,是有点……”
魏心刀接上说:“首长决无别的意思,只是想见见面,大尊尽管放心。”
金旗皱着眉峰没出声。黄老惶恐起来,迟疑地说:“首长特邀,车子也在门口等。”
深吸一口气,金旗无奈地说:“哪就去吧,还等什么?”
临出门金旗想到毒龙他们六个放假三天是不是玩疯了?嘱咐凤娟赶紧联系他们,准备订机票回家。
魏少平陪张帅先去如意金店认认门,近期先组织一次香山逸人门二代弟子和田玉雕展,把冷清已久的门脸闹得喜庆起来。这些全是金旗主意,魏心刀当然乐意。逸人门虽说名扬京城,但是还就没一家特约经销店,如此一来,逸人门作品有了专门销售渠道,如意金店树起京门一流玉雕旗织,双赢局面,何乐而不为?
一切妥当金旗临出门时转身对黄老说:“金某很不善于和上层人物交往,而且也不乐意宣扬自己所能,还望黄老下不为例。”说完转身而去。
听到这句话的人心情各有不同。魏少平、张帅、玉孜他们认为是真性情,各人过自个生活,何必屈意奉承。追逐权贵不是我辈意愿,两个字“佩服”。魏心刀等人略略吃惊,本以为荣华富贵谁能免俗,偏偏大尊不吃这一套。首长召见非但没有受宠若惊之态,反而有些厌恶,他以手加额万幸这主意是老黄执意要办,否则大尊发怒,逸人门受罪不起呀!
黄老本想以此为讨好金旗之举,好歹也弄个修真试试。不曾想金旗反映如此冷淡,甚至还有厌恶之意,难道他有倾向?黄老暗暗后悔,这事办得鲁莽了,似乎有点两头不讨好。
总之一石最不好,当如玉想陪凤娟去逛王府井邀请他时,他拒绝了。独自驾车回去,此刻心里最恼怒的是龙三。是他造成如此别扭的关系,连师傅的刻意讨好也被理解为媚俗。如果没有龙三拙劣的表现,金旗会对接下来所发生的事统统别样理解?该死的龙三,不胖揍一通决不解恨!多好的修真机会呀!
去见军委首长的过程很复杂、烦琐,不多叙,保密。
见面后反倒觉得平常,一个和蔼的老人,稍矮,有些许肚腩,喜欢喝茶,而且是河市特产“碧露春”。当然首长能享用的定然是明前嫩尖尖,连一旗一枪都要剔去,金旗这样想着,打量宽敞明亮的办公室。西墙一排落地书橱,排列着许多线装本。宽大的写字台上堆着几叠文本,文房四宝倒也齐全,看样子首长喜欢用毛笔批阅。南窗下是一圈褐色沙发,茶几上一盆水莲清供,大冷的天绽开一朵粉嫩嫩的碗莲很有别样韵味。东边是长玻璃门,通向阳台,室外是中南海成片的银杏……
下面是一段秘书记录在案的谈话。
a问:“什么是修真?”
金答:“不知道。”
a问:“什么?你不是个修真者吗?自己做什么也不知道?”
金答:“我这些究竟算不算修真自己也不清楚,怎么解释。”
a说:“你很自负,对来此有意见?”
金说:“说不清,若可以选择我宁愿不来。”
a说:“你……”
气氛紧张,场面尴尬,a和金没话说,时间十分钟已过……
金说:“首长请别生气,我不是故意隐瞒、或者回避,只是有些事说不清楚。要说我是修真吧,逸人门魏掌门修了一百二十年了仍然在所谓融合初期,算是进了修真门槛。可我仅仅一年半,用他们的话来说已是金丹高手,被捧为华夏前十名之一。其实我真正的实力用修真界一般标准来说已经到达出窍后期境界,说华夏第一也不为过。只是我故意隐藏实力罢了。而取得这些成功只能说一个‘缘’字,毫不费力、毫无知觉、如大梦醒来一般。你们一定了解过我,简单的二十九年生平经历全写下也不满两页,应该无处隐藏!所以您刚才所问我是据实回答,并非故意气您。作为一个后辈很抱歉不该让您生气了,对不起。”
a说:“先不谈生气不生气的事,这个问题我呆会儿找你算账!你自视第一,道理说不上来,拿些具体的来看看,证明你不是吹牛!”
金笑,认为首长说“吹牛”两字该笑。
谈话记录停止了一小时又继续了。
a笑说:“小金同志很神奇嘛,一道金光削了一片石崖,一道青光让整个警卫连消失五分钟,神乎其神啊!说华夏第一不为过,不吹牛。还有瞬息十公里,比先开十分钟的车队早回来,这点让警卫排战士们很佩服。他们说消失哪会儿有点恍恍惚惚,像在梦中。而比汽车还快的速度确实眼睁睁看清的。小金同志是不是还有范围小些的神奇让我这个老头子再吓一跳,或者乐一乐?”
金说:“刚去靶场上做得只是战斗形态,修真之术不以此为重,是以修身养性为根本,步入天人合一,以求长生,更求永生。”
a说:“听看神乎其神,具体呢?可以具体证实吗?”
金说:“可以。比如养身:首长长期半身麻木,医治无效。若用修真之道就可以解决。”
a说:“黄教官长期给我按摩,输气,好是好些,不是彻底之法。难道小金同志比黄教官厉害?”
金说:“首长不用故意上自己仅仅是顺势而为,说流氓点就是不沾白不沾。和苦苦追求凤娟完全是两码事,所以对于文昌的离去觉得些许遗憾外,没有什么烦恼,甚至暗暗有种解脱的感觉。终于可以和凤娟名正言顺地结婚了,特别是在她有身孕后结婚念头越发强烈。回去就办,先把证领了,有机会再好好补办婚宴。
第二个遗憾是卖给他“魔炎”黑翡的小精灵当时疏忽了,应该留下她好好了解、了解,这孩子身上一定藏有许多秘密。精灵怎么会出现在地球?地球上可能有异样的种族?如果真是来自别的世界,那么这该是何等重大的发现?想想也心惊肉跳!可惜擦肩而过,精灵消失了,现在想来后悔莫及。不过意识中总觉得和小精灵有某种联系,说不定那天又恰好撞上了!很期待这偶遇!
坐一旁的凤娟见自己男人闭眼养神,睡着、睡着脸上露出傻傻的笑容。她惊讶地问:“想什么呢?这么美。”
睁开眼睛,说:“想凤儿呢,明天就把证领了,行吗?”声音说得不小,引来几道戏耍的目光。羞得凤娟涨脸,柔指直接“亲吻”对方腰部软肉:“你,你说什么呢?”
金旗皮厚,干脆一把搂过软软的身子,轻说:“别动,让我抱一会。”凤娟真的不动了,依偎在男人的怀里闭上美眸。她就是那么顺从,那么善解人意,那么惹人爱怜。
有时候失去不是坏事,假如文昌仍在,怎能心安理得地和凤娟登记结婚?在金旗心目中凤娟才是最重要的。
在尧峰山庄仅仅住了两夜,又带着凤娟、喜鹊飞赴阳州。喜鹊也是罗家特邀的贵客,谁叫人家是罗老爷子的关门弟子呢?
尧峰两天金旗忙啊!先暗中和凤娟领了结婚证,从此凤娟耳垂下多了一副漂亮的旗型翡翠耳坠,那可是帝皇绿极品玻璃种,张韵特意为金旗未来老婆设计的。当时共特制五副,意思是凭金旗的风流弄五个老婆还是很可能的。不过当天晚上金旗把五副绿旗耳坠全给了凤娟,并说:“我不敢保证今后不沾其他女人,但是老婆就你一个。”
接着又帮魏少平洗经拓脉,几乎是硬生生提高一个境界,为此浪费了半颗培元丹。当魏少平第二天醒来发现自己居然已是“开光后期”修为时有点就容易多了。”
大家的目光都投向大伟,这对罗大伟来说是个考验。家族重大投资的胜败关系命运,几百号人的生计,压力足够沉重。罗大伟思量再三,说:“二十五个亿,二十五亿是上限,超过这个数字头三、五年很可能亏损。”
金旗暗叹大伟他还不知道今年下半年开始将有一场席卷全球的金融危机风暴,奢侈品消费将下降百分之三十以上,翡翠珠宝一定会受到影响。也就是说现在正是翡翠毛料、成品、包括矿区的价格历史最高位。确切地说二十五亿打个三折,十七到十八亿才是真正上限。若罗氏家族一旦冲动,投下二十五亿,而且是负债十亿,很可能会深陷其中。而趁此时脱手矿业换成现金确实是明智之举,到时价格低谷时重新买回,又有一个百分之三十可赚。想到这里他很为难,反对的理由很难让人相信,弄不好影响彼此感情。而且最终能不能听劝还很难说,今天这种大喜日子坏了新郎官心情实在不是善举。
看大伙在等他发言,犹豫不决地说:“我看是不是这样,少的十亿由我借给大伟,这样大伟就能凑足二十五亿上限资金。但是是否要孤注一掷还应该临场细致对待,特别是金强脱手的真正原因要了解清楚。我还想提醒大家美国的次贷债务正在发生问题,势必影响金融衍生产品的安全,金融衍生产品恰恰是美国各大投资银行赖以生存、发展的基础。试想银行出现危机后果是什么?我在美国有投资,所以了解到这些情况。大伟刚从拉斯维加斯回来,一定也知道次贷这个陌生的问题吧。这样的经济背景我想应该考虑在重大投资的决策之中。”
一番话说得大家一愣一愣的,这还是金旗不敢往深里说。罗大伟不由连连点头,次贷尽管离中国很远,作为一个搞实业的年轻人一经提醒马上意识到这种“蝴蝶效应”很有可能影响到奢侈品市场。大伟想了想说:“大哥说得很有道理,现在是全球经济,美国经济好坏一定会影响世界,涉及中国。上限减少五亿,二十亿为收购金强矿业的上限,否则宁可放手。”
罗老爷子首先鼓掌,引来一片掌声。这掌声为金旗的慷慨支持和善意提醒,同时也为孙子的有容和明智。罗氏的接班人不应该是刚愎自用,执着冲动的粗人,而应该是听得进反对意见,勇于修正的智者。二十亿出战得到家族核心人员的一致同意,对金旗无息借贷的五亿人民币家族也认为必须以同期银行拆借利率支付,否则宁愿不借。对此金旗只能接受,并同意三天后随队去缅甸参加收购洽谈。这一来缅甸之行一举三得:一是关于金强矿业;二是春季公盘;三是冒险俱乐部活动。金旗心想缅甸是否有惊喜等着自己呢?
难题解决罗大伟转身就投入新郎官角色,忙去了。凤娟要看张韵,金旗自然奉陪。喜鹊被罗老拉着去见家族众亲戚,于是就兵分两路。
张韵随娘家亲戚暂住在后面小院中,大伟带金旗、凤娟到院门口就不进去了,说是规矩。当张韵见到金旗时,立即忘情地投入对方怀抱,泪水盈眶,喃喃说:“哥,我还以为你有事不来了呢。”
金旗轻抚香肩,笑道:“哪能呢?这不来了。小心泪水弄花你的新娘妆。”
一旁张唤之早忍不住了,拉着金旗的手说:“金少,你应该算娘家人,今天一定要坐在我们一桌,说定了。”
凤娟早乖巧地搂着张韵送上一只锦盒。张韵打开一看,“呀”地惊呼起来。一枚近十克拉的彩钻为坠,铂金双股细链上缀满星星点点的碎钻。彩钻喷射出蓝、绿、黄多色光焰,璀璨夺目,惊心动魄。相比之下张韵胸前原来佩戴的五克拉粉钻立刻逊色不少,瞬间少了精神。凤娟在她耳畔说:“这可是你旗哥专门为今天这个日子赶出来的啰,韵妹可得佩上,也让你旗哥高兴、高兴。”
张韵一眼瞥见凤娟耳垂上碧绿的旗坠儿,惊喜地问:“嫂子,哥终于亮出旗坠儿了?”
这话问得有意思,作为结婚礼物的旗坠可不是随便送的?也不是随便戴的?送了就认定终身伴侣,戴了还承认为人之妻,所以张韵才会加上“终于”两字。
凤娟羞怯地低头说:“我们前两天去登记了。”
“啊”,张韵惊呼起来,问:“为什么不通知我们,我们也想参加庆贺呀?”
“谁也没说,你还是第一个知道的。你哥说等金氏宝藏博物馆、金冬强知青养老院落成、开业典礼一起办,也算告慰泉下亡父。你可别说出去呀。”凤娟简单解释一番。
张韵认为确实应该选在哪个日子,她笑说:“嫂子,祝贺你和我哥喜结良缘,旗坠儿配你脸型、皮肤,很美,很出彩呢。”
“谢谢韵妹。旗一共给我五副,我原想该不该分赠给另四位,你哥说不。韵妹,你说可信吗?”凤娟笑眯眯地问。
不可信!张韵第一个念头就是不可信。可是不可信又怎么办?放弃很容易吗?扪心自问很不容易。就在刚才自己见到他的一瞬间千般委屈涌上心头,眼泪止不住哗哗。这是为什么?还不是放不下,忘不掉。
凤娟心里明白,在今天大喜日子里可不能弄得新娘子郁郁寡欢的,忙说:“旗坠儿旗说是韵妹亲自设计的,也是他特别喜欢的。他开玩笑说将来生四个男孩,把旗坠儿送四个儿媳,让金家后代都记住韵妹设计的美妙和寓意。你想想他狠不狠心,要人家生四个呢?”
望着凤娟似嗔似怨的俏模样,张韵也“噗呲”一声笑了,笑得明媚、灿烂。一
张唤之正为金旗一一介绍张家亲朋好友,其中有几个还是河市珠宝界的同行。去年年底凤娟代表凤昌珠宝加入河市宝石协会时也宴请过几次,作为凤娟男朋友当然一旁作陪,所以在珠宝界也混了个脸熟,多了不少朋友。今天应邀参加张韵婚礼的客人中就有一位恰好是金旗的人。省珠宝协会副会长徐浩然,六十出头,曾经一百万元赌石起家搏来上亿资产。有关他的赌石故事一串一串的,几天也说不完,人称黄金眼。后来一场豪赌,一亿一千万赌2005年缅甸最大赌石,结果一败涂地,没想到又再次出山……
金旗赶紧上前招呼:“在阳州巧会徐会长有缘啦,有缘!”
省城历史上有名的黄金眼徐浩然和眼下风头正劲的“一眼金”在阳州赌石之乡相遇,会不会?一瞬间张唤之突然有了想法。就在徐、金握手寒暄时,他哈哈一笑,说:“徐老,就凭你俩的威力我省是否成立个赌石协会,定期弄些赌石大赛的,也算一大幸事。还有既然两位在阳州相遇何不切磋、切磋?”
弄事了?金旗暗思,什么协会不协会,这种费力不赚钱的事他向来不感兴趣。切磋赌石技艺更是惹是生非,何必呢?他瞥了兴高采烈的张唤之一眼,不忍说什么,只淡淡一笑。
徐浩然脸色一冷,随即转暖,笑问:“金老弟是不是有兴趣试试眼力?昨日翡翠街上出了块好东西,雾露河左岸美林炯场口的黄砂皮,142公斤,开价120万欧元,看的人多,敢赌的没一个。金老弟敢不敢……”
“徐老意思是你我分别对此石作价,然后解开看个究竟?”貌似随口一问,却有点逼人上路的意思。
“嘿嘿,徐某自然不会扫兴。反正婚宴时间尚早,不妨走几步去看看?”徐浩然老当益壮,还真针尖对麦芒当仁不让。
金旗淡然一笑说:“徐老,请。”
徐浩然随手一摆,说“金兄弟,请。”
张唤之对两人透出的火药味大感吃惊,心中有点悔意,作为婚宴贵宾不管谁输都不太好。但这种赌上加赌的游戏也实在令人振奋,赌了再说!打定主意先两人一步奔出门去。
屋里人倒也不在意,凡是阳州男人都对赌石上瘾,像抽烟似的,越抽越凶。
凤娟拉着金旗的后衣襟轻声说:“快点回来,别弄得徐浩然太难堪。”也只有凤娟知道这事的结果。
阳州翡翠一条街和一年前差不多模样,不同的是街上的人个个红光满面、笑容可掬、一脸喜气。这一年来翡翠成倍的涨势使翡翠街大小老板腰包全鼓足气,要他们不笑也憋不住!
也不知谁传出音讯,等张唤之三人到“四海绘翠行”时早有闻讯赶来的十几位候在门口,连解玉机也搁在路旁。阳州吃翡翠饭的谁不知黄金眼徐浩然;谁没听过金旗“一眼金”的威名?今天硬碰硬赌石真有点将遇良才的味道!
四海绘翠行老板有一唇漂亮的八字胡,迎着张唤之三人嘻嘻哈哈地表示欢迎。能不欢迎?120万欧元折人民币一千多万元才买142公斤的毛料,算算每公斤价位七万多!这可是毛料,不是明料啊!八字胡能成就这笔生意当然乐陶陶。
142公斤的黄砂皮毛料就摆放在店堂中央的矮木櫈上,呈扁圆型,表面平滑无细裂,外皮隐隐有白色蟒带,并沾有几朵不规则的松花。这些全是好信息!俗话说“有龙则水”,龙即蟒带,水即种地漂亮、上品的意思。一块种地一流的毛料即使色彩差些,价位不会低,白翡的证据明摆着。松花预示着毛料内绿色的存在,很显然从有蟒、有松花、无绺裂这些表现看无疑是块具备很强赌性的赌石。可惜价格同样吓人,万一解跨输得就是一千多万!否则这块赌料也不会留到今天。
徐浩然安静地蹲在赌石前,正进入他特有的赌石状态,不时用强光手电从石的下部照射着,时而皱眉、时而扁嘴,情不自禁的面部表情正说明此刻变化多端的心情。半小时后他站起身来,拍拍双手上若有若无的灰尘走到旁边座位上坐下,什么也没说闭目养神。
金旗反倒显得很随便绕着赌石慢慢转圈子。其实这是为了掩饰,“目识境”早已把这块貌似神奇的赌石看得一清二楚。按一般道理这赌石应该有好的内涵,最起码有绿,冰种以上种地的艳绿、阳绿一类,至少有一掌宽实料。赌石老手都会如此判断,否则120万欧元价格从何而来。可惜事实偏偏相反,典型的绣花枕头一包草,赌料中一片指宽豆种油绿从皮层开始往里渐渐收缩成一线,继而在石肉三公分处消失的无影无踪,仅有的油绿少得实在可怜,全挖出来不够做十块像样玉佩,别说120万欧元,就是120万日元也不值。看了叫人扫兴。
不过这些不仅不能说,还不能表露出来,这是在赌!
更让他为难的是这赌料没法赌。谁会傻乎乎出120万欧元买块只值一万人民币的赌料来证明自己的眼光?若把赌注定为谁输谁出120万欧元也太让徐浩然出血了,而且眼睁睁让瞎眼的八字胡净赚同样让人不舒服。可是事到这份上该怎么收场?有点烦闷。
同样的问题张唤之也在思考,他已经意识到今天这主意有点强人所难,在女儿出嫁之时弄得新朋老友心里不痛快全怪自己一时冲动。事到如今琢磨几遍给他想出个办法,拉过八字胡说:“李老板,今天有两位赌界高手撑场面增色不少啊!我看赌局干脆来个暗标,你去搞个箱子让两位高手各自写上黄砂皮赌料自认为的价格封存起来,然后我们大家再对两位高手下注,到有人真正想买赌石时一切就可以证实,可以兑现。这样做你看行吗?”
八字胡没什么不乐意的,暗标更增添神秘性,加上众人投注自己很可能从中赚到额外利润,所以连连点头转身准备木箱。
徐浩然有些忧虑,昨天还自认可以一赌的毛料今天怎么看怎么不顺眼,敢赌的信心十成去了五成。原本他考虑只要金旗提出异议,自己将个人出资买下赌石解开,当然之前必须和姓金的确定赌注,心中还暗议了100欧元的赌价。这样做也算一石三鸟,一是扬名、二是赚钱、三是解气。一二是为自己,解气是为老友何四海。他托自己多次必须在赌石道上重挫姓金的,否则凤喜金店的损失、他儿子何文豪的屡次受辱、以及姜文苍赌石俱乐部中大输一千多万的闷气实在憋屈得慌。今天刚好撞上机会,可惜此刻自己对赌料突然迷惘起来,失去了以往十拿九稳的信心和把握。对于张唤文的缓兵之计心底不想同意,但是若反对便立马要见正章,自己有把握吗?
金旗开始不明白徐浩然为什么对自己出手过招,现在“心识境”帮他了解旁边一脸犹豫的老人为啥血气方刚?对此他并没什么特别感觉,自己也时常毫无目的的帮朋友出手。让他恼火的是再三挑衅自己的何文豪,包括何家竟然亡我之心仍然强烈,是可忍,孰不可忍!
在张唤之建议下两位赌石高手都写下自报价,也就是该赌石解开后真实的最终价格,胜负将以谁更接近事实为判断。金旗瞥一眼徐浩然的暗标,上面写着:“五百八十万元人民币。徐浩然”。差点喷出来,自己写得是十万元人民币以下,相差距离也太吓人了!如果以金额差距作赌注徐浩然会不会气半死?金旗突然笑了,好像看见开标时的情景。
幸好张唤之作主议了个一万元的赌注,不论谁赢,输者付胜者一万元。这是应应景而已,是张唤之后悔教唆两人赌石后想出来无妨大雅的招术。金旗无所谓,他也不想给省协会副会长难堪,这对自己完全没好处。徐浩然最后关头胆怯了,(这是人老的缘故。六十开外少有必胜信心,即使有百分之一百把握也一样。这倒并非关系赌注大小,就因为老字作怪。所以说年轻就是财富,这话一点不假。)有其豪赌,不如小押一场怡性也罢,对此表示欣然接受。
赌石草草结束,翡翠街的大小老板们都有些失望。不过那只贴了封条的木箱对大家来说很期待,纷纷酝酿着该押谁?或者黄砂皮赌石在两位高手眼里究竟值多少?
突然扬起的爆竹声惊醒三位归途中的男人,张唤之第一个加紧了步伐。
(当天晚上八字胡老板偷偷拆看了两份暗标,触目惊心,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一眼金的十万元简直是份死刑判决书,一千多万元的货在他眼里只值十万元?这不等于枪毙!即使黄金眼的五百多万价格也等于无期徒刑。成本也要六百多万呀!他想不信,但连续三夜噩梦人都瘦了一圈。为此大家还以为他得了糖尿病,都劝他快去检查。一周后终于来了个潮州大佬,价格压到九十五万美元八字胡竟然也脱手了,知道进价的人都觉得奇怪。不过很快都承认八字胡英明伟大,为什么?不见潮州大佬趴在解玉机上嚎啕大哭吗?
人们关心是封闭箱子里的两份暗标。拆开一看结果很明显,一眼金的十万元胜。当天阳州晚报就登了一则故事,题目是。这件事后黄金眼徐浩然正式金盆洗手,从此不言赌石。当然一万元输注托张唤之带给金旗,还附带一句话:“黄金眼再厉害是凡眼怎能比得过一眼金仙眼!”这话实在,张唤之至此深信金旗确实是仙眼。这些全是后话,提前表过。)
罗氏喜宴在阳州状元楼举办,上下三层全挤满了,足足有上百桌场面。罗家在阳州地方很有名望,沿途挤进婚庆车队抢喜糖的人也数不胜数,热闹两字根本不足以形容。
金旗和凤娟晚上十点才回到四季花宾馆,喜鹊这丫头也不知疯到那里去了,整天看着只觉新鲜。
搭乘人力车很快到达金强矿业驻曼德拉办事处,接待人员告知老板不在,请先生们先在办事处旁的风琴宾馆住下,老板回来后会及时联系。无奈只能开房间休息,当然是每人一间。金旗首先拨通凤娟手机,得知她和喜鹊已经安全回家才随便收拾一下出房。他想问问谁愿意出去走走。刚出房就见走廊尽头一个女子正袅袅亭亭走来,粉色低领体恤,紧身牛仔裤,身材波浪起伏没话说。走近一看居然认识,曾在观东选购凤昌房产时遇见介绍过,此女是上海采玉房的二老板平萍。见到她的一刹那金旗就明白罗大伟他们的竞争对手是谁了。
平萍走近金旗开始还皱着眉头,继而眉结打开露出惊讶之色,疑惑地问:“你是……凤昌珠宝的金先生?”得到对方对头肯定后又欣喜地说:“没想到他乡遇故人。金先生是来参加瓦城春季公盘的?”
金旗笑说:“平小姐还记得金某,荣幸、荣幸。”
“看金先生说什么呢?凤娟经理和平萍很熟,我胸前的珠链还是凤昌买的,打八折整整三百万元,很漂亮吧?”
是三十六个大小不同、色彩各异的圆环自然镶连的一条别致环链,一式冰种,有翡翠里最有代表性的七种色彩,是一款典型的翡翠代表作。
“谢谢平小姐作成小店生意。这次是你独自来瓦城?”
“不,和哥哥同来,还有独希堂的祝老板他们。祝老板出去了,哥哥在,金先生小坐片刻?”
金旗跟她进了309室。是个大套间,刚进就听里屋有人问:“是平萍回来了吗?”
“是我。哥,还有客人呢。”
“那位贵客?”随着话声一身便装的平常从卧室出来,一见金旗立即上前握手,说:“稀客呀!想不到会在缅甸会面莫非是缘分?”说实话在观东经房屋管理主任介绍认识时,平常、包括平萍对姓金的根本不屑一顾。采玉房在上海做玉和翡翠生意几十年了,京、津、穗全有分店,资产几十亿,自然不屑于名不见经传的凤昌珠宝。然而等见识凤昌展示的奢侈首饰和收藏级玉雕后才明白采玉堂和人家的差距。渐渐了解两位如花似玉的女经理幕后老板是赌石界新崛起的“一眼金”时,目光所流露得除了羡慕就剩不甘了。决定和独希堂联手巨资收购金强矿业,创造翡翠销售辉煌很重要因素就是深受凤昌珠宝不凡业绩的刺,这一点请金先生相信我们的诚意。今天晚上由平常作东小宴,金先生是否距赏光?”
不亢不卑、不紧不慢,相比之下金旗自感逊了一筹。他应下宴请,含笑告辞。说穿了他到现在也不明白平常是真心,还是假意?“心识境”第一次失去效应,因为平常心里想得就是嘴里说的,无波无纹也无任何破绽。
回房路上正巧遇到罗大伟,一起到罗老房里把遇到平常、平萍兄妹的事说了。收购金强矿业的事金旗并不感兴趣,花二十五亿人民币买一个挖掘过许多年的矿区,别说其中翡翠矿脉的含量、品质风险,就是缅甸政治、经济局面混乱所带来的不可知风险同样巨大,再说投入生产的成本资金以及管理方面的劳心费力,对做惯甩手掌柜的金旗来说太可怕了!他宁愿赌石。反正该劝的全说了,五亿人民币的现兑大额支票也交给了大伟,说好晚上见,他准往独自去曼德拉翡翠珠宝交易市场看看。刚到门口罗大伟就追了上来,说:“估计金强方面故意冷落我们,是待价而沽啊。干脆随大哥赌石去,说不定能大捞一笔!呵呵。”
曼德拉交易市场有两万多平方区域,十二条竹木大棚盘龙般塞满整个市场,到处是翡翠毛料、片料、戒面、手镯、花件。据说每天有五、六千人涌进涌出。其中中国商人和旅游者占了百分之六十以上,可见翡翠对国人的引诱力!有人说过若某天中国人全不喜欢佩玉戴翠了,缅甸珠宝业会倒闭百份之九十,紧跟而来的失业、萧条会使缅甸经济遭受沉重打击。国人对翡翠和红篮宝石的偏爱程度以及市场之大着实令人惊讶。最近贵橄榄石又掀起收藏高氵朝,这种由于铁的存在而呈橄榄绿、深绿色,独特油脂光泽,双折射性高的宝石有着忍人寻味的高贵,同样是缅甸盛产宝石之一。
金旗和罗大伟随着人流往左挤,好不容易到毛料区。曼德拉市场属于中低档货,各大坑口自认上品的毛料宁可多出运费也要拖到仰光去卖,价格会高出一成。再说明天春季公盘就要开幕,好东西还不拉去公盘,所以市场毛料区料不多,人也不多。
既然来了,金旗决定挨个大清洗,就从第一个摊档开始。罗大伟早按捺不住,一手放大镜、一手强光手电像个寻宝者在大棚里乱窜。缅甸他常来,所以简单的缅甸也会,再说曼德拉做翡翠生意的有不少中国人,甚至还有远征军的后代,语言交流不成问题。
哎,一块约五公斤的帕敢坑口黑粗砂赌石被他相中,无蟒无松花,却有几斑癣,强光逼射下癣处闪着明亮的绿意。大伟兴趣浓浓,却装得很随便地问:“什么价?”
老缅望着客人背上双肩包,说:“你来旅游老驮着十斤石头不行,挑小的吧。”
也是好意,大伟不耐烦了,追问:“我问你什么价?”
做生意讲究和气生财,老缅不在意说:“昨天一万五美元卖了一块,今天还没开账,便宜些,一万美元拿去。”
“哪你放着慢慢卖吧。”大伟放下石头想走,做生意就得装模作样。
老缅喊住他:“你说什么价?”
“二千。”
“八千。”
“二千五。”
“客人懂不懂市价?二千五想买五公斤帕敢坑口料?开玩笑。五千最低价要就要,不要就算。”老缅中国话说得挺溜。
“毛料隐约有绿意,石料很糙,种地一般,出料最多做些旅游品,我就为买块留念,三千最多,否则我到别处找。”
老缅寻思好久,终于松口:“拿钱来。”
罗大伟点给他三十张百元钞,捧着黑皮料转身寻找金旗,远远就见他撅着屁股在翻捡什么。走近一看一大堆鹅卵石,这种大小如鹅蛋的小毛料全是河里捞出来的,外表就像普通水石一样,但是很有可能剥去石皮里面就是价值几十万的翡翠。不过这种幸运万分之一也不到,所以鹅卵石便宜论堆卖,一千美元一堆,一堆大概有近三十颗石子。金旗正挑得来劲,不一会儿抬头问女摊主:“我从中挑二十颗算一千美元行不?”
嗨,这家伙能说缅语?大伟完全没料到,很诧异!
女老板烫长波浪,正煲手机粥,见客人一副游人打扮,估计也是个“半吊子”,随口应道:“行,捡二十颗一千元,不能多。”
其实金旗早瞄着几堆石子中各有好东西,又不想全买下才想出挑二十颗算一千元的歪点子。女老板满心认为赚了,谁知金旗心里乐开花。
开始还险险上当,他发现石子堆里有不少比冰种更透些,又不像玻璃种的艳亮亮翡料,还以为发现宝,仔细一看才知这是帕敢东北区河滩所产,俗名叫“不倒翁”的葡萄石。这东东外表漂亮,质地全是细砂,用劲揑都能揑出粉末来。叹息一声刚想走,哎,突然发现假货中也有真货,三堆石子中居然有五颗宝贝。特别是最左边一堆中有一颗很漂亮的冰地阳绿正静静地躺在石子下面。哇!一万美元也买不到的好宝贝一千就给,而且还搭十九颗别的。
太过分了吧,老板娘你看中我啦!金旗暗喜,硬憋着笑。还有两颗糯米地紫春,二颗冰地白翡。光这五颗石子擦去石皮没有五万美元想也别想!随手挑了不少垃圾,当然还有葡萄石,堆成一小堆招呼电话打得眉飞色舞的女老板:“就这二十颗,给你一千。”
女老板瞧了一眼,二十颗中起码有八颗是砂质葡萄石,心里直好笑,这些河滩卵石确实是一百颗一千美元进来的,而葡萄石却是捡得,想想这家伙花一千美元却拿了八颗捡货真算倒霉的。她随手拾了一颗真卵石放在客人捡好的石堆上,说:“送你一颗,付钱吧。”
金旗刚点好十张百元美钞,身后传来一阵吵嚷声。
客人走远后女老板弯腰在旁边箩筐里捧出一把葡萄石分别掺在三堆卵石中,对着没合上的手机说:“才钓到一条傻鱼,挑走八粒不倒翁,咯咯。”假如她知道十多万已经被人骗走,会不会猛抽自己嘴巴?
人堆里吵架的是个瘦骨嶙峋的老缅,前两天看走眼吃进一块“软货”,当时开价十万美元,还价九万二,妥了。当时双方贴了封条。两天后瘦老缅不想要了,原因是这块毛料广东大佬看过,连连摇头。瘦老缅就靠转手生意养家糊口,九万多美元的赌料砸在手里真要了他半条命。玉石行有规矩:漫天要价,开高了我不发火;就地还钱,还低了你不翻脸。全凭眼力,买定后不得反悔,否则在玉石界就别混了。瘦老缅本少怕亏压不起,找老板商量,反遭奚落、谩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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