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送山姆出门，泰莎望着他们走向门口，山姆还是忧心忡忡的样子。「我不晓得该怎么安慰海伦。」他咕哝着。「本来我正打算向她求婚，不料却……」
「按照我的办法做。」列德告诉他。「把她放在你的膝盖上，好好地哄一会儿，这是最起码的安慰。」
他关上大门，回到泰莎的身边坐下，温柔地拂开她脸上的发丝。「妳还好吗？现在一切都结束了，真正地结束了。」
泰莎抬眼看他。「你不必把我当成瓷器一样的小心翼翼的。」她微笑着说。「结局虽令人惊讶，却没有到承受不了的地步。」她告诉列德。
「我并不想逼妳下判断，宝贝，不过我对自己的判断没有什么信心，无论怎么做，我都会怀疑的。」
「那么，如果我要你把她移送法办呢？」
列德的眼睛闪动着。「妳的意见便是我的意见。」
他自己也忍不住惊奇。从前的他是绝不接受任何人的意见，今天却整个的改变了。因为泰莎是他的一部份，他乐于为她改变。
「你盯着我干嘛？想揍我一顿吗？」泰莎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问。
列德笑嘻嘻地回答：「我是有此打算，只是不晓得下不下得了手。不过，光是这么想想也满惬意的。」他揽住泰莎的肩膀。「现在，山姆和那个女孩可以松口气了。妳真的原谅她了吗？」
「不！我没有原谅她，我的修养并没有那么好。不过，」她摇摇头。「我想她也受够了，让事情就此结束吧，山姆会好好照顾她的，我现在只想赶快将这件事拋开。此外，如果你真的将海伦移送法办，山姆也会伤心的。」
列德叹了一口气，深深地凝视着泰莎。「如果妳能对一个外人那么仁慈，为什么不能对我仁慈一点？为什么不肯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不在乎花多少时间，只要求一次真正的机会。」他屏住气，等待泰莎的回答。
泰莎平视着他。她知道他说的这番话是认真的，但是列德难道不明白，正因为海伦是外人，所以才可以不关痛痒，而他是她最亲近的人，这种背弃才真正令人痛心？
这便是爱，泰莎痛苦地想。爱不仅是原谅对方，还包括再给对方一次机会。列德在不知道她的无辜之前便回心转意，重新伸出援手。而她呢，要不要再给他一次机会？
她痛苦地闭上眼睛，其实她心里已经原谅列德好几次了，但每当受创的感觉又回来时，她便又将一切原谅都拋诸脑后。，
看来她是别无选择了，谁叫她爱上这个男人呢？如果失去了列德，她怀疑自己是否还活得下去。
她沉默了好一会儿，列德在一旁紧张地等待着，嘴唇紧紧抿成一直线，他的手上已经没有牌了，唯一叫得出的牌是他深爱着泰莎，这也是他取胜的唯一根据。「泰莎，我已经辞掉工作了。」他突然说。
泰莎吃了一惊，脸色立刻变白了。「但是……但是你告诉我不必担心你的工作！」
「的确不必担心，因为我已经没有工作可担心了。我在星期一就签了辞呈，等这次事件一结束便生效。我和卡特先生订下的条件，」他小心翼翼地说。「便是交换妳。现在盗款事件已经水落石出了，我也得开始另外找工作。不过，我最感兴趣的还是带着妳回牧场去，养一大堆牛羊和孩子。」
泰莎一颗心狂乱地跳着，她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你在向我求婚吗？」她屏住气问。
「我想是吧，我打算做妳的孩子们的父亲，而且希望他们个个合法。」他突然语气一转。「妳愿意原谅我吗？」他又恢复了原来的焦急。
泰莎激动地站起来，兴奋的情绪使她无法安稳地坐着。「从来就没有什么好原谅的。」她又急又快地说：「我对你的爱使我可以原谅你任何事，不过并不包括离开我在内。」她顿了一下。「这也就是说，我已经原谅你了。」
列德的眼睛立刻闪亮起来，整张脸变得容光焕发。「真的吗，泰莎？妳什么时候原谅我的？在妳对我拳打脚踢之后吗？」
「在我把你踢下床之后。」泰莎笑着说。
「哇，蜜糖，妳现在讲话愈来愈粗野了，如果还有什么地方是我中意去的，那便是和妳上床。不过，如果妳已经原谅我了，那还有什么问题？」
「我正在考虑是要闭着眼睛嫁给你呢，还是缓一缓，等确定了你爱我之后再嫁给你。」她一本正经地说。
列德从椅子上跳起来，宽阔的肩膀一下便遮住泰莎的光线。「妳有把握做好一个牧场的女主人吗？」
突然，从前的泰莎又回来了，她对列德眨眨眼，装模做样地说：「那当然啦，有什么了不起的？」
列德的反应是立刻扑过去，扛起泰莎便往卧房里走，一切争辩还是留到床上再解决吧。
他们并肩躺在床上，泰莎像花朵盛开一般为他展现自己，他们互相拥吻着，彷佛永远不厌倦这么亲密。
泰莎还是不停地玩弄他的胸毛，嘴巴也没有停过。「我想在田纳西举行婚礼。」她这会儿凑到列德的脸上去，咬咬他的下巴。「在老家的那座教堂里，茜茜姨妈也要来。你可以请你父亲担任主婚人吗？」
「我不介意请谁当主婚人。」
泰莎像做梦一样的说：「我要带你参观农庄，格林堡的春天和夏天最迷人了，我们可以看到道路两旁古老的商店，还有美丽的公园，以及——」
列德伸手遮住她的嘴巴。「泰莎，亲爱的，通通依妳。我不介意在任何地点结婚，也不介意当着多少亲友面前，我甚至不介意从田纳西徒步走回我的老家去。只要妳喜欢，通通依妳，这样总可以吧？」
泰莎愉快地笑了起来，列德知道她是闹着玩的，他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只好气恼地再倒回床上去，任她天南地北的胡扯。
泰莎又有新点子了，她正兴奋地说个不停，列德翻身而起，将她压在下面。「看妳这张嘴有没有停下来的时候？」他低头重重地吻住她。
一抹笑靥绽开在泰莎的脸上，在她的嘴还没有被堵住之前，只来得及再说一句话。「噢？如果你不喜欢，那我换点事做也成——」
月光淡淡地照在这张大床上，光可鉴人的榉木地板也闪闪生光。这是一张长方型的古老大床，泰莎抱着膝盖坐在床头。他们那天上午便结婚了，茜茜姨妈感动得不停擦拭眼泪，她知道泰莎现在是真正的离家了。
新居设在列德的老家德州边境上，这件事又令姨妈哭泣不已，直到列德的父亲——老汤姆过去安慰她时，才止住了她的哭声。
「欢迎妳随时来玩，」他对茜茜姨妈说。「我很乐意招待妳。」他的老粗本色使听的人一阵温暖。
他们去了许多城市度蜜月，玩到最后一站的时候，泰莎的体力已经不行了。她几乎一坐下来便会睡着，最后，当他们终于回到牧场老家的时候，她也是睡眼惺忪地走进屋子的。老汤姆笑容满面地站在门口迎接她。
「我们有一间私人浴室。」列德在卧房里打开另一扇门，向泰莎介绍。「妳饿了吗？还是妳想先洗个澡，上床休息一下？」
泰莎伸了一个懒腰。「我何不先洗个澡，再吃点东西，然后上床睡觉？听起来多好！」
「好极了。」列德的目光停在那张大床上。「床似乎太长了一点。」他说道。
「可怜的宝贝，你累了吗？」泰莎同情地问。
「不累。」
「饿了吗？」
「是的。」
显然她的男人此较关心他的胃。泰莎慢慢解下拉链，脱下胸罩，一面对他说：「你何不和我一起洗个澡？」她若无其事地说。「这样比较节省时间。」
列德的眼睛瞇了起来，他的手立刻按在衬衫钮扣上面。「我希望妳不是真的累坏了，亲爱的，否则我们恐怕还有好一会儿才能吃晚饭。事实上，我们说不定吃的是早餐。」
「你可以带我去吃宵夜呀。」她边说边脱下剩余的衣服。
「一言为定。」列德打量着她说。
现在她真的饿了，而且也真到了吃宵夜的时候，他们在床上缠绵得太久了。「我早就向往这一天了，打从我和妳第一次做嗳开始。」他低沉的声音令人陶醉，泰莎闭着眼睛享受他的爱抚和亲吻。「那天晚上，妳睡着以后，我拥抱着妳想着在这张床上做嗳的情景。我想从那一刻开始，我便幻想要娶妳了。」
泰莎把脸埋进他的胸前。「结果符合你的想象吗？」她娇羞地问。
列德大笑起来。「比像想中更好。」
「好到你想再来一次的地步吗？」
「这是我所听过最愚蠢的问题。」
「不过话要讲在前面，为了保持体力，你得先喂饱我。」泰莎提出条件。
「没问题，白太太，我们去吃点东西。」说完，他下床穿上短裤，泰莎也爬起来套上睡袍。虽然月光并不明亮，但他还是可以清楚地看见泰莎诱人的嘴唇，光泽的秀发，以及动人的肌肤。她看来完全像一个恋爱中的女人，充满了难以抗拒的魅力。
「我真庆幸妳是我的妻子。」他情不自禁地说。
「我也一样。」泰莎挽住他的手。那场可怕的梦魇已经过去了，经过那次盗款事件，他们两人都改变了许多。现在他们之间没有籓篱，只有共同携手的未来。她怎能不信任这个男人呢？握在他手里的不仅是她的幸福生活，同时也是她一生一世的爱。
【全书完】
【漪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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