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几乎就是默然的接受了这件事情,好似这事跟他全然没有关系样。
十八岁,他拿到了国外家大学的录取通知书,毅然决然的决定出国留学,在他出国的这年,母亲生了场病,有次,他在病房门外看到她躺在床上咳嗽,他很想过去安慰下她的。
可是母亲多年来的冷漠和严厉早已让他无法跟她多靠近步,他就呆呆的站在门外,直到她咳嗽完了他才转身离开。
他出了国,他慢慢学会了套自己的人际关系相处模式,也学会了如何用外表来伪装自己,他开始在外面创业,他是这么迫切的需要证明自己,他可以强大,他可以什么都做到最好。
期间母亲给他打过电话,希望他能回去帮她,可是他却拒绝了,他觉得现在就挺好,他在国外有资源有人脉,他根本不需要回去。至于白氏集团那时候他也根本不上心,更别谈去争取过来了,他觉得用自己双手创造出来的才是真正属于自己的。
直到那天他接到母亲病重的消息,这才从国外匆匆赶回来,那已经是在他离开家十年之后了。
母亲是积劳成疾,他赶回家的时候她已经快不行了。
他原本以为这些年母亲对他冷漠多少是因为父亲的事情而厌恶他,直到回国之后他才知道原来母亲还是爱他的,这些年她在白氏拼命,只是为了要给他争取席之地,她为他拿到了%的股份,还为他在白氏集团内部培养了效忠于他的团队。
听到舅舅跟他说起这些他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他觉得很心酸,很难过,因为这些都不是他想要的,他不过是希望她能多关爱他点而已,财富,名利,他自己完全可以凭借自己的双手得到,他并不需要她为他拼命。
他直在她病床前照顾她,直到她离开这个世界,在这以前,他们之间的关系依然没有什么变化,或许是因为这么多年来,早就习惯了这么冷漠的相处方式,不过呢,他也并没有因此而感到遗憾。
母亲走了之后他也不想浪费母亲的片苦心,将公司转移到国内,接受她留给他的切。
而父亲也将他外面的女人和他们的孩子接了回来,为此,他也并没有多大的感触。
他和白振峰之间名义上是父子,实际上并没有多少感情,从小到大他从来没有参与过他的教育,更没有参与过他的成长,在他看来这个人不过就是个有着跟自己最亲血缘关系的陌生人,而对于他将谁接到白家他都并不在意。
有时候他让他和他们起吃饭他也没有拒绝,作为白氏集团的大股东,哪怕纯粹靠着利益上的关系,他也不能跟他闹得太僵,跟自己的合作伙伴吃顿饭,他并没有觉得有什么。
甚至有时候他们要出去郊游,他也充当他们的司机,在外人看来他们是家人和和美美,可在他看来不过就是纯粹维系段利益关系而已。
在遇到程卿卿之前他的人生可以说是枯燥无味的,因为母亲从小给他灌输的观念,他已经习惯了不管是事业还是内心都要让自己变成最强大的人,而这过程可以说是艰辛又无趣的。
直到遇到了程卿卿,他才发现了人生中不样的美好。
第次见面是在白家,慧苒跟她介绍:“这位是我大哥。”
她略带局促又恭敬的冲他问好:“白大哥好。”
她有着头长发,穿着件没有任何修饰的白裙子,她看上去是那般青涩,就连跟他打招呼面上也会泛着红晕。
当时他已经是个成熟男人了,他的口味也应该是偏稳重成熟的,可是没想到这个姑娘却让他眼前亮,他甚至清晰的体会到了那种心脏猛然跳动的感觉。
他觉得这世上有种人,她不是最漂亮的,也不是最有气质的,可是不偏不倚,她正好就长成了你所喜欢的样子。
程卿卿大概就是这样。
不过那个时候他也没有打什么心思,只是单纯的觉得这个小姑娘对胃口,却也并没有什么行动,喜欢个人并不是定要占她为己有,而且那时候的程卿卿也已经喜欢了别人,看到她那么开心他当然不会存心去破坏。
直到那天,在白家的薰衣草花园中,她捡起他丢掉的木雕由衷的赞叹,“你真是个天才。”
他从小就很喜欢雕刻,雕刻可以让他忘掉很多东西,也能让他从中找到乐趣,因为是自己喜欢的事情,他觉得雕刻是这世界上最有意义的事,可是包括他母亲在内的人都对这件事并不看好,母亲说这是玩物丧志,就连与他最相合的蒋冀州也觉得他这是在浪费时间。
所有人都看不到雕刻对他的意义,也从来没有赞叹过他,只觉得他这么做完全没有意义。
而只有她,只有她个人赞叹他,肯定他,只有她个人觉得他雕刻的东西是有价值的,就在那刻,他突然觉得她们之间的距离那么近,直以来他都是独身人在负隅顽抗,可此刻,有人在他身边为他喊了句“加油”,即便她还没有真正走进他的世界,可是他世界的大门却已经为她敞开,他随时都看得到她。
从那天开始他有了疯狂的想将她占为己有的想法,他开始从各种途径了解她,寻找各种机会接近她,他跳进河中帮她捞起项链,她过意不去为他熬了姜汤,她大概不知道,长这么大,第次有人专门为他熬姜汤,哪怕只是为了答谢。
她看他房间太冷清了,为他出主意,陪他去选东西,帮他装点房间,她让他体会到了从未体会过的温暖,就在那短短的几天中,他对她越陷越深,他发疯的妒忌着她心里喜欢着别的男人,他甚至开始找机会,想要破坏掉她跟那个人之间的关系。
而他终于找到机会,他发现了白浩轩背叛她的事实,他明明知道让她看到这种事情会让她伤心欲绝,可他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自私,亲手将白浩轩对她的背叛撕开给她看。
后来事情的发展远远出乎了他的意料,他甚至做梦都没有想过事情会进展得这么顺利,她把第次给了他,他们很快结婚。
他当然也知道她跟他结婚并不是因为真正的喜欢他,只是想利用他报复白浩轩而已,可是他却并不介意,她愿意给他机会让他爱她对他来说就已经足够了。
结婚之后她直在躲避着他,他当然也是清楚的,不过他也没有当成回事,她躲着他,那他就主动靠近她,他相信总有天他会用自己的努力慢慢帮她将伤口愈合,等她彻底忘掉过去的那天,那便是他们新生活的开始,他直为了这天的到来而不断努力着。
那天她告诉他她怀孕了,这个消息对他来说简直就是莫大的惊喜,那刻,他觉得老天爷这么多年来终于对他仁慈了回,他连着好几晚高兴得睡不着觉,更让他高兴的是,她终于答应跟他回家养胎。
他觉得这是个很好的机会,他可以趁着这个时候好好照顾她生产,他会迎接小生命的诞生,即便她不爱他,可是有孩子作为纽带,他们的感情也会融洽很多。
可是噩耗接踵而至,首先是她父亲病重,其次是她的朋友出事,她被人利用,开始疏远他,怀疑他,甚至憎恨他。
当她用着怀疑的口气质问他她父亲的事情是否是他手所为之时,他觉得整个天空都仿若坍塌下来,他是她的丈夫,是跟她最亲密的人,可是他却点也不得她的信任,她甚至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他。
她的怀疑就像柄柄刀子,刀接刀捅在他的心脏上,他痛不堪言。
他们的孩子出生了,这本应该是高兴的事情,可是她却因为憎恨他连带孩子也并憎恨,那段时间他如坠地狱,她的每句话,每个眼神都让他痛苦不堪,更让他意想不到的是,她竟然对他下毒。
他彻底绝望了,甚至想过了百了,就这样被她毒死,他是真的没想到她完全看不到他所作的努力,为了离开他,不惜对他下毒手,他觉得自己变得像个傻瓜样,他厢情愿的为她付出了那么多,他希望有天她能消除对他的误会,可是他却没有想到她对他冷漠成这个样子,她根本就不想给他机会,自从那刻起他才能明白,原来她真的对他从没有丝毫的爱。
他因为中毒昏迷了好几天,再醒来她却疯了,那时候他才知道她也是被人利用,他几乎就在第时间原谅了她,舅舅舅妈劝他离婚,劝他离开这个给他带来不幸的女人,可是他却舍不得。
他怎么舍得离开她呢?这个唯让他感受到温暖的女人,这个唯让他心动的女人,他怎么舍得?他知道她只是时间迷路了,等她有天从迷宫中走出来之后就能接受他的。
那时候的她时不时就会变得歇斯底里,每个人看到她都感觉害怕,每个人都不敢靠近她,可是唯独他觉得她像个小孩子样,他觉得那只是她在顽皮,在给他耍小性子而已。
生活很累,很疲惫,可是每次看到她他又燃起了希望。
他知道的,她有天会醒过来的,他等着她对他说声,白延霆我不恨你了,哪怕需要他等辈子的时间他也愿意。
可是在这切终究还是没有到来的那天,因为上天再次让他见识到了它的残忍。
她自杀了,在医院抢救无效之后死亡。
他记得那天,当医生告诉他她已经彻底离开之后他就像是发了疯样将医院的东西砸得粉碎,他告诉她们,如果她们不能将她救活,他会将医院把火烧掉,可纵是如此,他们依然告诉他,她已经死了,救不活了。
痛到已经感觉不到痛是什么感觉呢?那大概是无法用语言形容的。
他在她的病床前坐了天夜,他紧紧握着她的手,点点感受着她的身体僵硬下来,他句话都没有说,就这般无声的望着她。
她死了,再也不会醒过来了,他也再也听不到她说原谅他的话了,她的身体会慢慢腐烂,而他也再也看不到这张让他魂牵梦萦的脸了。
他用了自己的整个生命去爱她,而她却这样死了,她死,也将他的命块儿带走了。
再从她的病房中出来他的内心非常平静,他将小雅和小景带到蒋家,有蒋家人照顾,小景和小雅定能够平安长大的。
当天从蒋家回来之后他就带着她的尸体消失了,他抱着她来到她跳河自杀的地方,他温柔的遍遍抚摸着她的脸,对她说了许多话。
然后,他用皮带将她绑在他的身上,再抱着他毅然决然的跳到湖中。
这个傻姑娘,他怕她到了那边会被人骗,他不在她身边那怎么行?
他怎么舍得她个人孤孤单单的离开?有他陪着,别人才不会欺负她。
而且,他是多么迫切的想要听到她说她不再恨他的话,他也是多么迫切的想知道她是否爱上了他,不管她到了哪里,他都要追过去问问的。
“白延霆!!!白延霆!!!”
被拉长的呼唤声由远及近,声接声钻入他的耳中,他慢慢睁开眼,却见面前是张放大的脸,乍然看到,他下意识往后缩了缩,待看清了这人是谁,他才松了口气,不过仔细看去,他却发现了不对劲。
“蒋冀州?”面前这个人是蒋冀州没错,可是他看上去却年轻了许多。
蒋冀州见他醒过来才松了口气,“吓我跳,我还以为你睡死过去了。”
白延霆倒是没理会他的话,而是左右看了看,此刻的他正躺在草地上,不远处的围墙上爬满了蔷薇花,那墙根下面还绑了个葡萄架,他认得这里是舅舅家的后院,只是
他猛地从草地上跳起来,急切的向四周看去,“卿卿呢?卿卿去哪儿了?!”他分明记得他抱着卿卿起跳到湖中的。
蒋冀州见他那失魂落魄的模样撇了撇嘴,“什么卿卿?你梦游啊?!”蒋冀州只以为他还没从梦中醒过神来,并没有当成回事,拍了拍他的肩膀,“进来吃饭了,姑妈都已经过来了。”
姑妈?他外婆家就只有舅舅和他妈妈两兄妹,蒋冀州的姑妈那自然就是
白延霆觉得这切都难以置信,他急忙跟着蒋冀州进去,但见客厅里正坐着几个人,这几人他都认识,他的舅舅舅妈还有他的妈妈
她剪着头短发,身上穿着身干练的职业套装,此刻正和舅舅和舅妈说笑,看到他进来,她先皱了皱眉头,“你那是什么模样?怎么慌慌张张的?快去洗手吃饭了。”
怎么会这样?他在做梦么?他妈妈明明已经死了差不多十年了,怎么又出现在这里?
等等!
他发现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他的舅舅舅妈好像比他上次见到的年轻许多,而且蒋冀州看上去也不像是三四十岁的样子,反而像个二十出头的少年。
蒋婉婷见他没动便又厉声道:“让你去洗手你没有听到么?还愣着做什么?”
白延霆从惊愕中回过神来,愣愣的点点头,转身往洗手间走去,走到洗手间的镜子面前,望着镜子里那稚气的张脸,白延霆更是脸不敢置信,他小心翼翼的伸手摸上自己的脸颊,指尖触感温润细腻,他又在脸上捏了把,立刻传来阵酸酸的疼痛。
这切都在告诉他,这并不是梦!
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这应该是在他十八岁那年,在他要出国之前,他和她母亲起到舅舅家聚会。
为什么?他明明记得他抱着卿卿沉到了湖底,那死亡之前窒息的痛苦他依然记得清清楚楚,他分明已经死了的,怎么醒来却来到了二十年前了?
莫非,他重生了?
重生到了他十八岁那年,在他人生的悲剧还没有开始的时候,他还年轻,卿卿也还年幼,他们都还好好的活着,而那几个人也还没有回到白家。
也不知道在卫生间里呆了多久,直到门上响起敲门声他才收回思绪。
“白延霆,洗个手怎么洗了这么会儿,快点出来我要上厕所。”
白延霆将门打开,蒋冀州毫不客气的直接将他往外拉,然后闪身进去将门关上。
白延霆愣愣的走到客厅坐下,时间还有些恍惚,眼前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过匪夷所思了。
“国外不同于国内,你出去之后不要无法无天的知道么?”
相同的话在二十年前他母亲也说过次,看样子这切并不是他做梦,他是真的重生了。
他沉默片刻,“我改变主意了,我不想出国。”
蒋婉婷端茶的动作顿,凝眉向他看过去,“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这么任性?你以为你是小孩子么?”
白延霆目光定定的望着她,那稚气未脱的脸上却长了双老练又深沉的双眼,“我之前的确想要出国,可是我现在改变主意了。”
他不能让他前世的悲剧再发生,他不能让那几个人回到白家,在前世里,他迫切的想要证明自己,所以对白氏集团并不上心,可是这世里,他却想要抓住本应该属于他的切,他要断了那几个人的后路,剪掉他们的利爪,他要让他们对他再也构不成威胁。
更重要的是,那个他深爱过的,让他到死都带着遗憾的人在这里,前世里他们相见的时间太晚,他爱上她的时候她的心里已经装了别人,那么这世里,如果她们提前见面,她是否会有更大的机会爱上他呢?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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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婉婷眯眼望着他,他总觉得面前这个人看上去有点陌生,虽然她这个儿子平时看着也略显深沉,可毕竟是个少年,少年该有的朝气蓬勃他也是有的,可面前这个人却给她种老气横秋之感,像是经过了许多,早已看透了人世沧桑。
她收回神来,“你是否已经认真考虑好了?”
“是的。”他几乎是想也不想的就答道,“我要留在国内,我想要帮你。”
蒋婉婷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端起茶喝了口,“只是你之前不是直坚持要出国么?怎么又突然改变主意了?”
他从容不迫,“国内毕竟有亲朋好友在,也比在国外高,在外国要数十年才能做到的事情,或许在国外不出五年就能做到,更何况你不是直希望我快点成长,成为你最得力的助手么?我留在国内不是更好?更何况,我跟你样的,并不希望属于我的东西被人夺走。”
蒋婉婷静静的凝望了他许久,目光中多了抹笑,“好。”
在蒋家吃了饭,白延霆便先告辞了,蒋婉婷见他要走,忙问道:“你这么早回家做什么?你现在高考完了,也没什么事,可以在舅舅家多玩几天。”
白延霆却道:“我并不打算回去,我还要去别的地方处理点事情。”
“你”
蒋婉婷待要叫住他,他却已经起身离去了,蒋夫人见状便劝道:“他都那么大的孩子,你也别将他管得那么紧了,你瞧你们现在生疏成什么样子了?你那么严格,孩子会怕你的!”
蒋婉婷却叹了口气,“我不对他严格点,若是以后我不在了,他又拿什么去跟那些人斗?”
蒋夫人急忙呸了几声,“瞎说什么啊?你哪能那么容易就不在?”
蒋婉婷却对她笑了笑,没说话。
白延霆从蒋家出来之后便打了个车,不管怎么说,他都要去跟这世的卿卿问声好。
他现在十八岁,那么他的卿卿现在应该还在上小学年级,他记得卿卿上的小学应该叫星星小学,所以他上了车之后便让司机直接开到了那里。
蒋家吃晚饭吃得早,白延霆来到星星小学的时候正好遇到她们放学。
程卿卿小朋友和白慧苒小朋友杨欣小朋友手挽手从校门口出来,在回家之前她们会先去学校外面的小卖部买点小零食,程卿卿买了袋跳跳糖根果丹皮,几人边吃着零食,边高高兴兴的往十字路口的方向走去。
杨欣和她们不同路,在十字路口告别了。程卿卿和白慧苒住的家离这边不远,再走十几分钟就到了,所以两人也没坐公交车。
冀市的老城街道狭窄又错综复杂,如果对这边不是很熟的人很容易迷路,程卿卿和白慧苒是走惯了的,倒也不怕,不过程卿卿向警惕,在拐过两条街道之后便发现不对劲。
她撞了撞白慧苒,小声在她耳边问:“慧苒,后面有个人直跟着我们,你发现没有?”
白慧苒吓得浑身僵,急忙转头看去,果然发现在距离她们不远的地方跟着个人,她脸惊恐的转过头来,“怎怎么办?这个人会不会是人贩子?”
她们抄的是近道,不像外面那条主街道上人多,程卿卿也是害怕,拉着白慧苒加快了脚步,“那我们快走吧,小心被他抓到了!”
其实从蒋家到星星小学的路上白延霆的心情都有点复杂,说真的,他对程卿卿不是没有恨的,恨她从来没有相信过他,恨她从来不给他机会,恨她对他这么残忍,抛下他个人离开。
可是,当他看到那个扎着两根小辫子,笑得脸阳光灿烂的小女孩之时,他所有的恨都烟消云散了。
学校大门口熙熙攘攘的人出来,可是他还是眼就看到了她,她长了张瓷白的小圆脸,跟他的小雅有六七分相似,只是她的眼睛比小雅的更大更明亮,黑黝黝的双眼睛就像两颗黑葡萄,笑起来的时候水光潋滟,真是看得人颗心都要化了。
本来是打算跟她打个招呼的,可是看到她之后他却有些胆怯,她分明还只有六岁啊,而他却已经是个三十多岁的大叔了,面对这样的小萝莉他应该游刃有余才对,就像他总能轻而易举的搞定他们家小雅样,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即便面对年幼的她,他也没有胆量上前。
只本能的跟着她,看着她小小的身影蹦蹦跳跳的回家,她每笑下他就跟着乐呵下。
其实这边距离程卿卿家已经不远了,所以当她和白慧苒意识到身后有个心怀不轨的大叔之后便打算溜烟跑回去。
可是哪里知道当她们从通往桃花庵那条巷子外面跑过的时候突然从那巷子里跑出条疯狗来。
这疯狗来得太突然,程卿卿和白慧苒当即便吓得大叫声,可是毕竟是小孩子,两人当时也是吓懵了,连要逃走都忘了,就那么吓得浑身发抖,尖声大叫着,却是动不敢动,眼睁睁看着那疯狗靠近。
眼看着那疯狗就要向程卿卿扑过来了,却见不知从什么地方飞来个人影,脚将疯狗踹飞过去,这疯狗想来也是个执拗的,被人这么踹了脚它肯定不爽,打了个滚之后便从地上爬起来,狂吠声就往白延霆身上扑来。
此刻只有十八岁的白延霆还没有二十年后那么强壮,这疯狗扑过来,冲击力稍微大了点,他个没站稳便被撞倒在地上,不过他反应倒也算快,眼看那疯狗就要往他身上咬,他猛挥拳头就往它的眼睛上砸去。
这拳砸得狠,那疯狗当即便连连哀嚎几声,恐怕也是意识到自己打不过这个家伙的,它见好就收,立刻夹着尾巴逃走了。
程卿卿和白慧苒早就被这幕吓懵了,此刻见那疯狗走了,程卿卿才回过神来,她急忙走到白延霆跟前担忧的问道:“你没事吧?”
白延霆却下从地上爬起来,也没去看自己有没有受伤,而是先紧张的将她上上下下看了遍,“你呢?你有没有事?”
程卿卿摇摇头,无意间看到他的手心好像受伤了,她急忙伸出小手将他的手掌拿起来看,可能是刚刚他摔在地上的时候划到了石子,那手心处被划出了条口子,此刻正汨汨的流着血。
程卿卿顿时便拧着小眉头脸紧张道:“在流血怎么办?!”她慌慌张张的从包包中掏出纸巾来按在他的手上,个劲的咕哝道:“怎么办?怎么办?”
她咬着小嘴唇,急得双眼睛通红通红的,那摸样简直别提有多可爱了,白延霆却点也没关心受没受伤,而是笑得双眼睛都眯起来,急忙安慰道:“我没事的,你不要担心了。”
程卿卿小朋友想了想,“要不你去我家吧,我家里有药箱,可以上点药。”像是怕他会拒绝样,她又急忙补充句:“我家离这边不远的。”
白延霆还没来得急回答,白慧苒却将程卿卿拉到边小声冲她道:“卿卿,刚刚就是这个人跟着我们的,你怎么能将他带到你家呢,要是他是坏人怎么办?”
程卿卿小盆友却脸坚定,“慧苒,刚刚是他救了我,要不是他,今天受伤的就是我了,而且还有可能被那条疯狗给咬口呢!”
白慧苒也是为难,想了想,“那随便你吧。”
程卿卿便走过来扶着白延霆的手臂笑道:“走吧,我带你去我家。”
白延霆跟程卿卿初见面的时候这个小姑娘都已经十六岁了,他倒是没想到他的老婆小时候是这么可爱的,真是越看越喜欢,如果她们早就认识的话,他或许早就喜欢上她了吧。
原本白延霆此番只是想跟她打声招呼的,可是现在他却存了个小心思,如果这辈子,跟程卿卿青梅竹马的人是他,伴随着她的青春和成长的人是他,那么她们的之间会不会就有不同的故事呢?
“大哥哥,那边就是我家了。”
程卿卿小朋友的话拉回了白延霆的思绪,顺着手指往她家的方向看过去,目光划过去的时候却眼就看到站在她邻居家门口的那个人,白延霆的目光顿时紧。
白慧苒也看到了那个人,顿时兴奋的大叫声跑过去,“爸爸!”
那人听到呼唤也回过头来,见到白慧苒跑过来他急忙将她接过抱着,温柔的刮了刮她的鼻子,脸宠溺道:“今天去学校乖不乖啊?”
白慧苒点点头,“我每天都很乖的。”
那男人旁边还站了个三十出头的女人,此刻也笑道:“快别跟你爸爸闹了,你爸爸还有事。”
白慧苒却满脸失落,“爸爸就要走了么?可是我才刚刚回来啊!”
文雪儿也怕她闹太久耽误了白振峰的时间,便走过去将白慧苒接过来安慰道:“爸爸过几天就来看我们的。”
白慧苒顿时脸失落,随即又目光殷切的向白振峰看去,“那爸爸定要快点来看我们额。”
白振峰笑着戳了戳她的额头,“行行行!”
说完正要上车,转头却看到不远处站着的那个少年,那少年也正好凝眉向这边看过来,面色有点复杂。
白振峰浑身僵,目光中闪过抹被抓包的慌乱,可随即恢复如常,冷着脸冲他道:“你怎么跑到这里了?!”
白振峰会出现在这里白延霆早就料到了,他收回目光,冲他笑了笑,正要回答,却见程卿卿家门口又走出个人来,见到程卿卿便道:“卿卿,你回来啦?”
程卿卿急忙向她跑过去,“妈妈!”又冲她指了指白延霆,“刚刚桃花庵那条疯狗又跑来了,我差点被咬到,是这个大哥哥救了我,他还受了伤,妈妈我们快将他请到我家给他弄弄伤口吧,我们家不是有药箱么?”
程妈妈刚刚出来的时候就发现这边的情况有点微妙,可是听到这话却是吃了惊,也没想那么多,急忙冲白延霆道:“倒是谢谢你救了我们家卿卿,你没什么大碍吧?”
白延霆摇摇头,程妈妈便冲他招招手,“那你快进来吧,我帮你消消毒。”
白延霆却是没动,又向白振峰看过去,白振峰却也没再说什么,淡漠的看了他眼便直接坐上车离开了。
白延霆叹口气,眼中划过抹失落,程妈妈将这些看在眼中却没多问,只向他道:“来,快进来,外面热得很。”
程卿卿也道:“大哥哥快进来吧!我妈妈很会包扎的,点都不疼。”
白延霆点点头,跟着程卿卿进了屋,程妈妈又跟文雪儿打了声招呼之后也跟着进屋了,程家的饭向来都是程爸爸做的,他听到声音,边端着菜边走出来问道:“家里来客人了啊?”
程妈妈便冲他解释:“刚刚桃花庵的疯狗跑出来差点咬了卿卿,是这位小帅哥救了她的,他还受了伤。”
程爸爸也是眉头皱,急忙关切道:“伤得重不重?没被那狗咬到吧?”
白延霆摇摇头,“叔叔不用担心,倒是没有咬到的。”
程爸爸这才松了口气。
程卿卿小朋友早就将药箱抱了出来了,此刻急忙递给程妈妈,程妈妈便让白延霆在沙发上坐下,将他手掌上用来止血用的纸巾用镊子点点扯下来,这才发现他伤口好像挺深的。
“天啊,怎么伤得这么深,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白延霆摇摇头,“没关系的,我恢复能力快,你就随便给我上点药就行了。”
程妈妈还是担忧,“真的没关系么?”
白延霆点点头,“真的没关系。”
程妈妈见他这么坚决的也没再坚持,再说他们家的药也不比医院的差。给他消了毒又给他上了药,包了纱布,正好程爸爸将饭菜都端出来,此刻便道:“都过来吃饭吧,饭菜都好了。”
程妈妈给他包好了伤口,也道:“在我家吃了饭再走吧,你救了我们家卿卿,我们也不知道要怎么感谢你。”
白延霆却有点不好意思,“其实我也没做什么。”
程爸爸也没理会他的话,直接将他拉到椅子上坐下,白延霆便也没再客气了。
程妈妈想着刚刚出去看到的情景,待得大家都上桌了便故作闲聊的问道:“对了,我看你面生,你应该不是住这边的吧?”
“不是,我是来找人的。”
“额?找谁?我对这边的人都挺熟的,没准我可以帮你。”
白延霆低垂着头,“我是来找我爸爸的。”
听到他这么说,程妈妈终于肯定了自己刚刚的猜测,程爸爸却并没有看到刚刚门口的幕,这时便问道:“你爸爸?叫什么名字?”
“他叫白振峰,就是刚刚阿姨在门口看到的那个,经常往你们家隔壁跑的那个男人。”
程爸爸听到他这么说也是愣了愣,和程妈妈对望眼,时间也没说话了。
白延霆却突然脸严肃的望着两人,语气中透着恳求,“叔叔阿姨,我可不可以求你们件事?”
程爸爸忙道:“你是我们家的恩人,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便说吧,我们能做到的定帮你。”
白延霆却微垂了目光,显得为难的样子,“我知道我这么做有点突兀,可是”他又抬头向两人看去,眼中闪着泪花,“我爸爸他很少回家,我从小到大都没见过他几面,我和我妈妈都非常想他,我听说他在这边所以就赶到这边找他了,我本来是想告诉他我高考考了好分数,想让他为我开心下,可是我还来不及说话他就走了,他的行踪直飘忽不定的,我所知道的地点就是这边,所以我想恳求二位能让我暂时住在这里,只要他再来这里,我总能跟他见到面的,也总能让他知道我是多优秀,让他为我高兴的”
越说下去,他的声音越低沉,到了后来,他竟忍不住抽了抽鼻子,看上去是难过到极点了,他却直努力的克制着,这隐忍的模样着实让人心疼。不仅如此,像是怕他们会拒绝,他又急忙加了句:“不过叔叔阿姨可以放心,我不会白吃白住,我会给你们钱,我甚至还可以帮你们干活。”
程爸爸和程妈妈相互看了眼,他们也是为人父母的人,看到孩子这样自然也为他难过,想着人家还救了自己的女儿,这点小忙还是可以帮的,程妈妈便道:“你救了我们家卿卿,我们程家也不是忘恩负义的人,你尽可以在这边住,什么时候完成你的心愿了就什么时候走,也别说什么钱不钱的,阿姨家又不是客栈,不收你的钱。”
白延霆见目的达到了,顿时脸感。
果然,几局下完之后程爸爸便赞叹道:“延霆这孩子象棋倒是下得不错,还能连破我好几招!跟你下棋可比跟外面那些老东西有趣多了,外面那些人随便出几招便弃械投降,赢也赢得没意思。”
程妈妈便笑道:“别玩太晚了,人家孩子困了。”
白延霆自然立刻乖巧的表示,“没关系的阿姨,我不困,我也觉得跟叔叔下棋很有意思,我在学校还没人能赢我呢,没想到叔叔这么厉害。”讨好未来老丈人老丈母什么的,也是他必做的工作。
这话程爸爸听着别提有多舒坦了,越看着孩子越觉得喜欢。
直到临睡前程爸爸还跟程妈妈叨叨句:“这个孩子还真是懂事,简直太讨喜了,只可惜啊”说到此处程爸爸惋惜的摇摇头,“他那个爸爸可真是有这么好的儿子竟然还不喜欢”
程妈妈见他说个没玩,无奈的笑笑,“行了行了,睡吧。”
两人在床上躺下之后程妈妈却越想越不对劲,“我记得雪儿跟我说过,那男人的老婆跟他是利益婚姻,结婚之后两人就很少起住,那男人的老婆和孩子也都不喜欢他,可是那男人的老婆却因为利益的牵扯直不愿意离婚,把那男人折磨得痛苦不堪,当时我还觉着,若是这样的话,这男人倒也可怜,在外面找女人也说得过去,可是看今天这情形,又不太像那回事啊!这孩子能跑到这边来找他爸爸,不像是不喜欢他爸爸的样子啊,而且听他的话,好像他妈妈因为他爸爸在外面找女人的事情也挺痛苦的,你说,会不会是雪儿骗我的啊?”
程爸爸咂咂嘴,“难说。”
可是程妈妈想着文雪儿孤清傲骨的个人也不像是会骗人的样子,“难道说雪儿也被那个男人给骗了?”
程爸爸却摇摇头,“我倒不觉得,你想想看啊,文雪儿搬到这边之前肯定就跟那个男人有牵扯了,就冲今天那孩子对他爸爸的执着,之前肯定也是去找过他爸爸的,文雪儿不会不知道,而且文雪儿搬到这边这么久那孩子才找到这边,想来也是因为这个地方难找,换句话说,为什么她们要搬到这么个难找的地方?难道不是为了躲着什么?”
程妈妈被程爸爸这么提醒,只觉得脊背阵阵发寒,“听你这意思,是文雪儿直在骗我了?”
程爸爸却也不敢判定,“谁说得清楚?”见她还脸纠结的样子又劝道:“行了行了,别人家的事情你管那么多干什么?我们做好我们该做的就行了。”
程妈妈被这个想法给吓到了,时间却睡不着,若文雪儿真是骗她的话,那这个女人的心机也太可怕了。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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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他不知道,他根本没有空去想那个从来没有对他负过责任的父亲,他也不会告诉她,他想的人就是她,准确的说是前世的她,他回到了这里,那么她又去哪里了呢?没有他在她身边,她个人在黄泉路上会不会觉得害怕?
“好了,快去睡觉了,明天还得去上学,不然迟到了老师要?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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