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安王数条过错。宇文致明知道如此,却丝毫不怕,甚至还觉得闹的不够大。
户部尚书与南安王当街吵闹的同时,三辆板车悄悄地从人群稀少处离去。
西城门下的茶摊上,纪辰悠哉地饮茶,听到身后有板车经过,听轮子压地的声音很是沉重,想来运送的东西不轻。纪辰将手中的茶杯放回桌上,城门下的一些人忽然有了动作,只见一辆马车忽然从巷子中出现,紧跟着板车往城外走。
运货人将身后又马车跟着,相互示意,带着人走向僻静之地,拔刀冲向马车。只见马车帘子掀起,车内坐着的俨然是太子身边的幕僚。
“在下奉太子的命令,检查今日的货。”幕僚说着,将“太子手谕”递给领头的。
领头的确认手谕上是太子的印章,带着这位幕僚先生一起躲在林子里,等着制兵所把武器运出来。
稍等了一个时辰,果然有人马运送武器经过这条路,领头人正要将东西换上,却被幕僚制止。
“杜衡先生,我们听命的是太子,你别欺人太甚!”
幕僚杜衡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指着制兵所的武器箱和领头人带着的武器箱说道:“都打开。”
领头人和负责运送武器的将士并未听命,有些为难。
杜衡又说:“手谕你们也看了,太子今日命在下前来的意思,在下需得和各位说清楚了。”
看着区区幕僚便是趾高气昂的模样,确实是太子会带着的人,领头之人将“手谕”交给领兵士官,两人确定后,一起打开了箱子。
杜衡在两个箱子里都拿了一把,打量了一眼,将假兵器丢给了领头之人,骂道:“太子命我前来,就是为了这件事,别说是上场大战的,大街上随便拉个人都知道,这些武器成色太差。你们从中克扣了多少,别以为太子殿下不知道,若是事情败露了,有你们好果子吃。”
杜衡剜了领头人一眼,小心地将制兵所的武器放回了箱子,随后挥了挥手,看着领头人一脸吃瘪的,将两边武器调换。
见杜衡上了马车往城里走,领头人实在咽不下这口气,骂道:“不过就是个文弱书生,狐假虎威,呸!”
马车进城后,转进巷子,从暗处回宫。但只是马车往宫城方向走,车上的人早就不见踪影。
纪辰坐在别院中,算好了时间,倒了一杯热茶放在桌上,像是知道杜衡回来。
“回禀公子,东西放进去了!”杜衡双手作揖,冲着纪辰一拜,先前趾高气昂的模样不见。
纪辰颔首,将热茶推给他,缓声道:“给你的东西也准备好了,此行一路保重。”
杜衡感慨,抱拳跪地一拜,“草民替全家老小多谢公子!”他为太子所用,全然是因为他的家人在太子手里,虽知太子无能,但为了家人,他不得不听命于太子。
但现下南安王救出了他的家人,纪公子又给了他之后的生计费用,此生他再不会踏进京城半步。
纪辰点了点头,立即命人护送杜家人离去。
此时确实是奇怪的,阿致不会无缘无故插手六部的事,适逢年末,他才会涉足户部,就是要引起太子的注意,故意让太子对他使绊子。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南安王这里,最后一批武器也能安全运出京城。
他算到今日太子若要偷梁换柱,一定会走西门。阿致每次派人跟,总是在西南一角跟丢,而南门来往百姓太多,太子若想事成,定不会打草惊蛇,所以走西门的几率更大。
他又命杜衡以视察为由,偷偷将阿致的匕首放进了制兵所的箱子,如此算是做了记号。
——
不过是户部尚书要弹劾南安王,结果早朝时弹劾南安王的折子一下多了好几本,这是户部尚书自己都没想到的,有些不明白地看着四周。
这些大人是在为他鸣不平?可怎么看着并不像。
宇文盛命禄公公将奏折送到宇文致面前,让他看看,今日必须给个解释。
但宇文致看了两眼奏折,不着急解释,而是将自己的奏折放在了其他大人的奏折之上,“启禀父皇,不妨想看看儿臣的奏折。”
宇文盛一皱眉,冲禄公公招了招手,拿起南安王的奏折,越看神色越差,目光行至最后,勃然大怒,将奏折拍在案上,大斥:“来人,去看看兵部左侍郎家的地窖!”
闻言,宇文虹心中咯噔了一下,担忧地看了一眼左侍郎,但立即收回了眼神。
派出去的侍卫没多久便回来,并抬回来了数个铁箱,铁箱上的标记正是制兵所的无疑。
左侍郎柯大人眼看着败露,立即找借口道:“皇上,制兵所前几日漏雨,下官担心武器受潮生锈,这才暂时放在府中,没想到让王爷误会了,是下官的错。”
纪念下一个新生(大结局)
宇文致笑了笑,问道:“按大人这么说,这箱子一出制兵所直接进了大人府中?”
柯大人立即颔首,不敢耽搁,“是,下官不敢假借他人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