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淩『亂』的鬢發,在風中狂舞,無力卻又張揚。
領口被挑開,寒冷的風灌入其中,仿佛這才令我清醒。眼前那勾魂攝魄的桃花眼,已不是風流,而是一個陌生的男人
即使那雙眼眸,有多像他,可他畢竟不是他!那陌生的臉,陌生的墨絲,陌生的笑,陌生的令我心酸
倘若風流還在,是不是,一定會比他的眼睛還『迷』人?如果他還在,那一張月華的容顏,是否比這俊秀小生要美麗?如果他還在,是否不是用劍頂著我,而是用他溫暖的懷抱,把我包裹進去???
從他的身上,我多少能感觸到風流的影子。
一點點的韻味,一點點的氣息,一點點屬於他的影子,在我腦海中作祟。多想將他,看成是風流
隻因那桃花眼煽動時,和他的樣子太過相似,令我無法克製的想啟唇。想對他說些什麼,到了舌根,都蜷卷了進去
罷了,艾青青,這墓碑下,埋葬的才是你的男人!不要被一雙眼睛誤導,不要再為了他七魂少六魄
即使我的心多麼的催促我恢複正常,伸手把他的劍給推開,再將這虛偽的土匪趕下華貴的皇陵可私心中,我還是,想把他看成風流,多看那麼一眼
“美人兒,我求財,求『色』,不求命。你是不是該把你握緊的拳頭,溫柔地鬆開?”這輕佻的“美人兒”從他嘴中傳出時,我猛地抬起眼眸
“你叫我什麼?”
“美人兒”
粗嘎難聽的嗓音,卻喚出別有風味的“美人兒”,讓我想起樹林中初遇,他對我的調侃和稱呼
“你再叫一遍!”
“美人兒,你長的美貌妖媚,難道不叫美人,還叫醜人兒?”男人皺了皺眉,對我不苟同。劍挑了挑,伸腿勾住軒轅小寶的褲子,“小胖,我對你娘親和這墓地下的寶物有興趣,對你沒胃口。乖,下山去喊一喊,說有刺客大駕光臨了”
“大膽,不要叫朕小胖!”
“小胖”
“你你你不準碰我娘親,無敵”
見小胖球球又要用那絕招,男人修長的腿一挑,頓時破解了開,“烽火輪——,可愛的小胖,真舍不得殺你。”
我盯著男人的舉動,一直沉默著。
聽他說話的口吻,看著他的笑,感覺這一刻,陌大的熟悉感,“球球,聽娘的話,自己先下去。”
“可娘親,球球沒有爹爹了,不能再沒有你”
聽罷,我眼一酸,別過頭去,瞥向那墓碑淡定道:“球球隻剩下娘了,所以我不會有事。乖乖下去,別連你也一起被劫持。”
“恩”
“乖一點啊!”
“娘親也不要有事!”軒轅小寶扁了扁嘴,眼淚在眼圈轉動,卻沒有流下來。咬著厚嘴唇,硬憋回了淚,快步地奔了下去喊人。
“好了嗎?”我斜睨向他,淡淡地詢問。
“好了,美人兒”
“那麼,我可以問一問,你知道我是誰了嗎?你知道你擅闖的是什麼地方了嗎?”一個江湖霸王,就算再如何,也不過是山寨,我倒不信,他有膽量闖入皇陵,劫持將軍兼皇太後的——我
“美人兒,你這個問題,問的好可愛。我向來劫人,不劫窩,上到皇親貴族,下到豬狗雞鴨。真可憐,你犯到我手了,耽誤了我盜寶。”男人的劍抵在我頸邊,卻無意傷我,看他的眼神,似乎想尋找什麼
看我的時候,好象很灼熱。可我和他對視時,他又視線調離。好似很神秘,很複雜,如霧,如風一般飄渺
看著他兩個同伴過來,他隻有將我挾持走
“看樣,你隻有跟著我了!”
我也好奇,我為何要任一個陌生人,把我綁架了?我滿身的勁,為何卻在他麵前,化成了棉一般?
仿佛,總從他身上,尋找風流的影子。哪怕,一個動作,一個眼神,還有一句話。看樣,我是真的中毒太深了。可我,真的好想他
“能不能讓我『摸』『摸』你的頭發?”我忽然提出這奇怪的問題
他微蹙了蹙眉,捋過一綹發絲。我深呼吸半響,才撫上他發絲,狠向下一扯。原來,不是假的
“最毒『婦』人心,確實。”男人悶哼一聲,伸手撈起我,像稀少人煙的茅屋去
“你若真愛我的頭發,割幾根給你,千萬,不要用扯的!”男人薄唇一吹,幾根發絲斷入我手心
拖著幾根發絲,感覺從輕盈變沉甸,我就這般呆呆地任他俘虜鬼使神差地,不知反抗為何物?
我也幻想,眼前的是不是風流?
依他的聰明,或許,他還沒死,騙過了所有人。
即使,明知這像做夢,可我還不放棄最後一絲希冀。我看他那般輕鬆對付球球,這般看我的灼熱眼神越來越懷疑,他並不陌生
球球的絕技,是他爹教的。也隻有他,才不必反映,一次破除,而他——做到了
這般灼熱的眼神,放電的桃花眼,隻有風流才有。而恰恰,他也有
那般輕佻的口吻,那句“美人兒”,竟和風流有九成相似
哎,如此多的相似。真可惜,頭發是真的黑『色』,而不是銀白的。那麼,我還在期待什麼?或許,是貪婪這氣息吧!
“你真的不是他嗎?”我看著他,喃喃自語。
“好象,我又多想了”
從風流走過,我一直很敏感。一陣風襲來,帶著他的體香,我都會忍不住打開窗,一聞就聞很久
“美人兒,你好神叨!”
“我也覺得”
“我給你個選擇,是被劫財,還是被劫『色』?”
聽罷,我抿起唇,反唇相譏,“我也給你個選擇,你選生,還是死?”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我其實,很是想劫『色』,誰教你長的太奪我心魄。但是,我還不想死。”他扯動一抹笑,將我推出懷中,用銀晃晃的劍對準我,戲謔命令道:“脫衣服!”
“哦?”
“美人兒,脫衣服!”他的笑帶了絲可惡,讓我猜不透,“寬衣解帶,再簡單不過,乖乖的照我說的話做!”
“又或者,你在等我親自替你撥下來?”
我邊解開腰帶,拋向一邊,邊低喃,“哎,你和他真的好像”
“美人兒,外衣!”
我邊撥開外衣,令其像絲綢般脫落到腳邊,邊替起眼皮,端倪著眼前的他。臭風流,當初也在樹下,讓我脫過衣服來成全紅蓮。
“你是他派給我的嗎?”
“真的,不能再簡單了。中衣”他用劍撥了撥,箍的微緊的雪白中衣,也被撥落到腳踝邊
隆冬的寒天頭,他叫我脫剩下兜兒和褻褲。“可以了嗎?”我很配合地問。
“很好,我最愛聽話的美人兒。”
“是嗎?如果你是他的話,現在,我或許會饒了你。”聽到遠處傳來的馬蹄響,我雙臂環住胸,勸道:“公子,還是跟我說說,你去皇陵的目的吧!”
“搶劫”
“那你掠我到此的目的呢?”
“為了搶劫”
“那你讓我脫衣裳呢?”
“美人,還是為了搶劫”他用腳勾了勾,將我衣裳全勾了過去。卷了卷塞入懷中,鼓鼓地湊近我,用劍在我臉頰邊動了動。
修長傾軋的身子,貼近我時,我仿佛聽到了‘撲通’‘撲通’的心跳聲,不知是我的,還是他的?
冷風襲過來,他用雙臂包裹住了我,在我耳邊緩緩地啟唇,“美人兒,當頭腦混沌的時候,凍一凍會想的更清楚。”
他唇瓣微勾,將衣裳全給我揣了走,溫熱的唇在我耳邊劃過,帶了絲調侃的意味。“今日太冷了。改日,我會再劫你。”
他嗅了嗅,貪婪不舍地,倒退兩步,桃花眸中精光褶褶。“你真的,好香哈哈哈,後會有期”
我沉醉其中,許久才回過神。可惜,他已逃之夭夭。搶了我的衣裳,讓我半『裸』著身子,在這人煙稀少的地方,吹著冷風,凍的渾身哆嗦
腦海中,回『蕩』他的話——“當頭腦混沌的時候,凍一凍會想的更清楚!”
我狠搖了搖頭,納悶,他為何知,我頭腦混沌?
還有,他口口聲聲說劫『色』。可從他眼神中,我絲毫感覺不出那猥瑣
除了調侃,除了輕佻,除了逗趣,還有一絲似霧似雨又似風的神秘,我實在猜不出這位又是誰?
“風流”
他是你派來的嗎?
為何和你那般的像,卻又不像?
我顫抖著身子,沿原路向回蹦達。心念,我真是瘋了,說好祭完風流,便去施展我的二步計劃。結果,竟眼睜睜被劫持來,還荒唐地被撥了衣裳
“好冷”
我孳孳地歎,一個勁地跑呀跑。被凍的牙齒顫抖,渾身血『液』『亂』撞,似乎真的有一點點舒緩了心底那陣深可不沒的疼痛
“青兒!”落無雙雙靴著地,長腿一跨,順勢拉扯住我,讓我猛地撞入他胸膛中。撐開黑『色』的披風,將我裹了住,替我溫暖哆嗦的身子。
修長的大手在我腰間摩挲生熱,“小兔子,凍壞了吧?”
“好冷,阿嚏——”
“在皇陵中就被挾持了,不知是你笨,還是我們蠢?”又或者說,那人也忒神通廣大了,能躲過森防禁守,來去自如,輾轉消逝
落無雙伸手拖起我手,從嘴中吹著熱氣,“別動!我給你吹吹,別凍出風寒來。”劉海鋪撲打著他眉目,那般的狂放冷峻,給予人強烈的震撼和壓迫
“還冷不冷?”
“冷!”
“我在抱緊點,小家夥,你就被捏碎了!”落無雙將我抱上馬,大披風一裹,我真成了被他揣入懷中的兔子了。“快過來,別著涼了——”他策馬命令,雙臂一壓,將我夾個滿懷,“你若染了風寒,我要去吻誰?”
“無雙,你說人死,能不能複生?”像我一樣,借屍還魂!哎,我又胡思『亂』想了
“他已經死了!”
“不要說的這麼殘酷好不好?”
“小兔子,你給我聽清楚了!他死了,認清這個事實。好好的輔佐小寶做個好皇帝,漂亮地贏那小不正常一把,讓他去做人質,為他報仇!這才是你該做的,其他的,一律想都別想!”落無雙命令起來,口吻很軍事,不容人辯駁。就是長官的命令,下屬必服從
“如果你還想著死,告訴我!”他側過頭,凝視我眼眸,異常冷酷認真地警告,“我的槍,還有一顆槍子,夠串了你和我,多了可以串你七八個!”
“我”
他學著我,將手撫上我額頭,“閉上眼睛,感覺到我的手了嗎?”從額頭滑向眼眸,到鼻梁,為我安神,“當我的手撫下時,再睜開眼睛,你會看到,不一樣的世界”
再睜開眼時,看到的,是古老幽靜的軒轅城。
而我,則是沿著饒有韻味的土坯,嘴角勾起一抹惡魔般可惡的笑。“你會,愛上我的!”
軒轅城古老的土坯,環繞著神秘的光環。暗紅『色』的牆頭,堆砌的壯觀,蜿蜒數千,一望無際。
城外的竹林中,空徹徹地響『蕩』,向來毒蛇出沒。我抿起唇,瞥向那纖瘦鬼祟的身影,不禁嗤笑
還真是打不死的小強,和我有的拚。
青鸞成了我軍下之臣,他早一無所有了,卻還堅持不懈。
我是該豎起大拇指誇誇他,還是該將他千刀萬刮?掙紮出牢籠,便瘋狂的反撲,不惜一切代價的撕咬我
我眯起微紅的雙眸,危險的光芒折『射』過暗紅的城牆仿佛將其穿破,掃除一切障礙,憤怒和怨恨,積聚成災!
握起的拳頭鬆了開,緩緩探入懷中,『摸』出風流生前最愛的那隻白玉簫,凝視那邊那穿著禁衛軍頭領鎧甲,一副似正義凜然,剛正不阿的男子
還真是個禁衛軍統領的模樣,選的假麵皮好,黝黑不帥卻很正派。難怪,連風流都被你騙了去,讓你平白給殺害
玉簫抵上紅唇,我微吹我出一陣白霧,鼓入竹林中
“啊”
一陣驚叫從竹林外傳出,隻聽‘砰’的巨響,他華麗麗倒地——
“有人嗎?”他開始粗喘,甚至悶哼,掙紮著甩開毒蛇,看起來好似很痛苦。我這邊,悄悄蹲下身,悠閑『揉』了『揉』紅唇,令其愈璀璨奪目些。
“來人呀!!!”
我笑了笑,探頭看去,喲,好慘!被蛇咬的滋味如何?我被你咬的時候,可是真正的生不如死
他,玄冰夜,來軒轅已有幾個月了。為了報仇大業,統一天下,他潛入皇宮,憑借手段,熬成禦林軍統領,借機殺了皇帝,暗地竄奪政權,拉攏邊疆大將,偷了兵符,手握南軒轅的半壁江山。
正好借此時機,小皇帝年幼,艾青青一蹶不振,一步步地將這塊肥肉,撕扯成骨頭一口一口吞噬掉
一切都如此順利,仿佛老天爺都幫他。看著艾青青痛不欲生,他笑岔氣過幾多?可誰能告訴他,此刻這些死蛇,是從哪蹦達出來和他作對的?
他邊甩,邊沉不住氣呼喊,“來人呀——救命呀——”
“該死的!你們走開——”
他陰鷙的眼眸,一如既往的殘暴,用劍將蛇一截兩半!看那血淋淋的場麵不堪入目,我才打了個哈欠,從暗處起身
“統領?”我故作悠閑,一邊打哈欠,一邊漫步,仿佛正晨練。忽然,杏眸瞠大,快步跑上前
“將軍”嘴上謙卑,心中卻嗤之以鼻,怎麼是你?
“你是被毒蛇咬的?”我黝黑的眸底,盡是擔憂神『色』。心底,卻暗呼爽快,活該,咬的就是你!
“屬下沒用”
“竹林中很多蛇的,統領帶兵時,應該小心。怎麼辦,毒血不吸出來,你這條腿就廢了。”我焦急地撕扯開他長褲,凝視那咬痕,心念,咬的還真留情,真該買些大蟒蛇,對他隨時候命
“將軍”
“你忍著點,我幫你吸出來!”話落,我伸手抬起他右腿,毫不猶豫地,吸起他黑『色』的血。嚐到了血腥,一陣作嘔,胃中翻騰的甚
玄冰夜目瞪口呆地盯著我,眼中『迷』『惑』而『迷』茫,仿佛看不懂,我這是幹嘛?“艾青青,你搞什麼鬼?”
他心中思忖著,卻不得其解。在他心中,那女人便是個母狼!花心,詭計多端,心狠手辣,厚顏虛偽
可這個為了屬下,不顧一切,吸毒血的又是誰?溫柔的動作,熱乎的手指,柔軟的紅唇,吸吮的認真
我口中含了一口血,揚起頭,‘噗’地噴出去。嘴角殘餘黑血,身子顫了顫,撕扯下裙擺為他右腿肚包紮了下,“統領,現在有沒有感覺好一點?”
“多謝將軍出手相救,屬下好多了”艾青青,你在玩什麼?
我認真地包紮好,用貝齒咬斷布帛,將剩下的拋入凜冽的寒風中。“你是未來要輔佐小寶的能臣,是軒轅的半壁江山。即使誰死了,你都不能有事,知道嗎?”
我抬起眼眸,輕燦一笑。
恍如架起的一道彩虹橋,刺了他陰鷙森森的眸。臉上掠過一抹驚詫,久久難平複內心的震驚,更無法解讀,我這燦爛的笑
在他的印象中,艾青青,是從來不笑的!即使是笑,也是冷笑,狂笑,自以為是的笑,永遠是和他作對的笑!
而這般燦爛暖人的笑,他從未見過。也是第一次,覺得一個肯為別人犧牲自己的女人,笑起來也這般美
“好了,包紮好了。大男人日後走路要當心,我若不正好經過,統領你呀!”我歎了歎,玩味地替他將掙脫的靴子給穿了上
“將軍,屬下何德何能,豈能讓將軍為我穿靴?”第一次除了宮女,有誰為他穿靴。而且,還是他的死對頭。第一感覺是戒備,而後,卻被冰釋。總覺得,似乎有種陌生的認知,在體內作祟
難道,艾青青也有討喜的一麵?
等等,這算什麼?
他難道是想替某女開脫?
不可能!即使再如何蠱『惑』人心,替他吸毒血,包紮,穿靴子,也不過是個曾令他深惡痛絕,和他作對,不知天高地厚,妄圖女尊天下的惡女
既是惡女,做什麼都該是惡的。他該討厭,該嫌惡,該唾棄,該罵他輕浮,不要臉,賤坯子!隨便對手下如此關懷,難怪,身邊美男成群,桃花泛濫,原來,都是這般勾引來了,真夠有心計
“別用有『色』的眼睛看我!”我忽然淺笑回他,“我也是個女人!”
“哦?”
“拋卻身份,我,也不過是個平凡的女人。不比誰高一級,將心比心罷了!”我斜睨他一眼,悠然起身,腳尖用力一滑,整個身子‘砰’地跌入他懷中
“將軍,你怎麼樣?”
“我、我有點頭暈,可能是吸了點毒血的緣故。沒事”我嘴角溢著黑血,倒入他懷中,身子拚命的顫抖
“將軍”
“真的沒事,別怕”我的眼皮悄悄地閉了上,在他懷中似受傷的小鳥,一直顫抖個不停,博取他的同情。
我咳了咳,黑血咳出嘴角,愈見刺目。我顫抖地摟住他脖子,依存著他,仿佛渴求著他抱抱我,“能不能,抱我回去?”
“將軍!將軍!”
“我好冷,真的好冷”我向他懷中鑽,模樣楚楚可憐,和往日的形象,截然不同。沒有倔強,亦沒有對峙,唯有溫順,唯有依賴。這令玄冰夜,心上似被刺上一刀,如何都舒坦不了
懷中的女人,令他如此痛恨!
甚至,想淩辱,想踐踏,想滿足他征服的心理!而此刻,如此輕如羽翼,楚楚動人,溫柔恬靜的艾青青,卻令他的雙臂,忍不住想抱緊
而沒有,順著本意,狠拋下去,隨其自生自滅。他告訴自己,是為了大局,不殺隻是策劃比殺更過癮的馴服方式
他雙臂一攬,將我打橫抱入懷中,快步折回皇宮,抱到花骨朵的床榻上。榻邊七彩的翡翠竹叮當響動,風舞輕揚
“咳咳”花骨朵清喉咳了咳,“那個誰呀,別裝了!”
我長睫『毛』眨了眨,眯出一條縫,睜開一隻眼,懶懶問道:“他走了?”
“恩,走嘍”
“怎麼樣?”
“他有點擔心你啦!”花骨朵撥了個香蕉,邊吃,邊翹著二郎腿,吊兒鋃鐺地在那和我攀談,絲毫不解毒。原因很簡單,我吸的根本不是毒血!玉簫控製的蛇,是花骨朵提前用『藥』驅使的,咬人,不過有類似中毒的跡象罷了
我『揉』了『揉』眉梢,笑了笑,“我就知道!我的苦肉計,絕不會白用!”
“臭美的勒,是呀,是呀,青青最偉大,青青最聰明,青青是女神。”
明知小東西在那酸我,我還故意高調聲稱,“本來嘛,再過幾日,你看他還不手到擒來?我要為呼赫討個公道,為風流討他一條命!”恰如他了之我的弱點一般,他也有弱點。人一旦有弱點,就不是無敵的
“你怎麼擒哇?”
“我”
不待我說完,花骨朵將香蕉皮一拋。修長的雙腿翹的優美藝術,仿佛從山水畫中衝出來的仙子般,那純美又可惡之氣,令人屏息
黑發如瀑布般披散傾垂,紅唇若櫻桃般惹人采摘,尤其剛吃過東西飽滿的弧度和依稀的甜美吸引,明朗朗的吸引。
一雙清澈如潭的大眼睛眯起,笑眯眯地撲到我身邊,笑彎了眉,兩個小酒窩閃閃奪目,搶人眼球。水嫩若仙,如畫如娟的小臉,被清風攜花瓣拂過,簡直『亂』花『迷』人眼,一歲一風華,愈見的不容小覷
“朵朵隻想問你,和不和他睡覺?”
“”
“嘿嘿,會不會?”
“”
“青青哇,朵朵偷偷告訴你哦。”花骨朵附在我耳邊神秘兮兮地嘟噥,“我們真的很討厭他,無法容忍你跟他。如果你要收他,我們集體,離家出走!”
“”
“醜話說前頭,大家都知你心軟,所以,我們決定給你一劑猛『藥』!如果到時,你舍不得了,想收他了,假戲真作,無法割舍了。我們全部,會帶上寶寶離家出走。”花骨朵一本正經地叮嚀,好似成熟有城府般,半響,他又補一句,“不是我說噠,是相爺!”
“不會!”我低頭沉寂半響,才猛地抬起頭回道:“永遠不會!你當我是什麼?情場高手?愛情騙子?收男籮筐?不論好的,壞的,青菜,蘿卜,我都裝心頭?風流的屍骨未寒,我便投入仇敵的懷抱?笑話!”我黑眸流轉,鏗鏘而倔強,“如果到時,我真那般做了,你們,就幹脆把休書,全部砸我臉上,如何?”
“呃”
“這樣的保證,夠不夠?”
“青青,吃個香蕉吧!”花骨朵吐了吐粉舌,心下暗叫糟糕!這是個大地雷,難怪其他人都不肯踩,偏偏他踩響了。啊呀呀,倒黴了,勾起青的傷心事,將來不受寵,沒得侍寢啦。他忙湊過來,像小野貓般摟了摟我,左噌噌,右噌噌
“朵朵啵一個~~~”
“沒空!”
“來嘛,不要生氣啦,香吻一個。啾啾~~~好好啾啾~~~”他紅唇嘟的很高,像兩片豬肉湊過來,狠親我的嘴唇。
我閃了開,見之,‘噗嗤’笑出聲,真是個小活寶,我服了你了。“好了,我不氣了,去告訴他們,我有分寸,不會受傷的!”
我點起腳尖,捏了捏他的小臉,踏出門檻。寒風吹著脊背,有些顫抖。我環住雙肩,心中思忖,時間剩的不多了。
快要過年了,今年,是不是所有人都能陪在我身邊?真的好想,一個也不缺席,便這般快快樂樂過春節,不理凡塵事,隱沒於山林中,從此,將“艾青青”三個字,從典籍自傳,公堂史冊中消除
抖著雙肩推開房門,一陣淡淡的清香撲鼻而入。我猛一抬頭,漆黑的寢宮中,傳來一陣悠揚的簫聲
悠揚的蕭聲,一陣比一陣的熟悉。恍如回到了那一年,青春懵懂時,你倚在樹下,吹出這動聽樂曲。
樂曲飄渺夢幻,一刻比一刻的震動內心。我推開門的手顫抖了,腳步也踉蹌了,呼吸也急促了,長睫一眨也不眨地盯著漆黑的房間
“風流,是你嗎?”
我腳步輕盈,生怕嚇到他,“是不是你回來了?”
房中很黑,沒有燭台,一絲絲的光亮也進不來,我朝蕭聲走去,抿住紅唇不敢呼吸,“別怕,我不會點蠟燭。隻想讓你出來見見我,抱抱我”
我腳下磕磕碰碰地『摸』了過去,忽然抱住一具肉體。『摸』了『摸』,是柔軟的,是熱乎的,而不是透明冰冷的
蕭聲停止了,一切都很詭異
我皺了皺眉,又不信邪地『摸』了『摸』,這分明是肉身,而非陰鬼回魂,“你是”
‘啪’燭火點燃,竹椅轉個了彎,他翹起的右腿收回,將玉簫拿下紅唇,瞥了瞥驚訝的我,唇角勾起邪佞,媚『惑』,富有魔力的笑。
“洛,是你?”我驚愕地愣在當場,不解他為何會吹這首曲子?這首,除了我,風流從不給人吹的曲子
“是我!”低沉微冷,卻耐聽的話音,在前房響起。他是一身淡金『色』的衣衫,領口微捩開,好似在招搖。大冬季的捩個懷,顯然不怕冷,反而是冷汗淋漓。
古銅『色』的肌膚上,因爐火的烘烤,而沁滿細細的汗珠。腰帶是狼皮抽褶的花樣,淡銀『色』和衣衫正疲憊。衣衫不止華貴,而有氣勢,很突顯他的王者風範
一身穿的修長,愈見的魅力無邊。東山再起,身為鷹野王的他,骨子中散發著不同尋常的邪氣和霸氣
嘴角微微勾勒,魅人的弧度,邪佞的氣質,不禁令人尖叫。有俊美絕倫的臉,惡魔般的笑,還有舉手投足間的淡定
一絲絲的野蠻和暴戾,在黑翟石般犀利的眸底醞釀。稍一挑眉,寢宮中的焰火似乎都竄高一節,照的他臉愈光亮
頭發綁起,束金冠,打藍結,額頭一顆寶石扮相宛如異域的王子。令我仔細端倪了好幾眼,才確實這是給我做美味膳食的離洛
自他歸順於我,跟隨於我,這股子光芒一直被埋沒。如今可好,夜半之時,潛入我寢宮,如走平地。
吹起紅燭,恍如惡魔,在燈火闌珊處,惡劣地騙取我的感情看那金燦燦冠,頸上倒掛乾坤的瑪瑙石,一身龍遊舞動的袍子
坐在那,真如尊貴無比的王,囊括藍圖,霸領國土。而我,恰如待侍寢的妃子,戰戰兢兢進來
“青兒,過來!”離洛的長指勾了勾,如撒旦般邪佞變幻
他今晚回來,我總覺得,仿佛有預謀般。打心底的,有很多疑『惑』,問號一個接一個在腦子中盤旋
我緩步走過去,凝視自以為魅力非凡的他。離洛長臂一勾,將我抱坐在他腿上,輕撫著我發絲,低喃,“雖然我不是風流,但本王一樣能抱抱你”
“你都知道了?”
“恩”
“風流死的很冤,我要替他報仇!”
“想報仇?那還不簡單!”離洛此次回來,愈是胸有成竹。從懷中掏出一個小竹版,版上繪的嶙峋歪曲的線,各種顏『色』的標注,代表不同的山,地,丘陵還有河流,草地,沼澤甚至火山
“這是什麼?”
“版中的這個紅點,代表他的集會地。他的兵,集在此處。手握兵符,召集千軍萬馬並不是難事。隻要身份不揭穿,以南邦統帥的身份,號令天下,易如反掌”
聽罷,我猛地抬頭,不解地問道:“洛,這麼機密的消息,連我們都沒查到。你是從何查到的?你不是一直在鷹野?”
“本王有內應,不可嗎?”
“什麼內應?”
“天機不可泄『露』!”離洛故作神秘地抿起唇,將竹版向我懷中一揣心念,這些東西,都是某人的功勞,和他無關!他不過是負責,早來幾日,探聽幾日,順便安撫安撫這個受傷的女人罷了
“這消息,確定準確?”
“本王以項上人頭擔保”離洛撥開我劉海,伸開雙臂包裹著我,建議道:“到恰當時機,敲山震虎,引蛇出洞”
“先不急,你還沒告訴我,你為何會吹這首曲子?”
“因為會吹,所以會吹。本王的回答還滿意嗎,我的青兒?”離洛幾日不見,油腔滑調味極重,我聽了,有點耳熟,不禁扯他衣領問,“到底跟誰學的???”
“先先『操』之過急,本王車馬勞頓,還沒洗澡。”離洛鬆了鬆衣領,將那吸引的肌膚,又曬出來顯擺
我斜睨了兩眼,屏了屏呼吸,在他懷中動了動。即使他轉換話題,我還一直不放棄『逼』問,“我記得,你以前不愛玉簫,不會吹的!”
“咳咳”
“是不是”
“是不是什麼?是不是風流教我的?”離洛被『逼』的有點不耐煩,摩挲著我纖細的頸子,像欲扼殺我一般,低沉地回道:“是!是他教我的!他化成厲鬼,還不忍心看你難過,所以托夢教我,來吹給你聽的”
“”
“信不信?”
“”
“你信不信本王?”
“”
“本信正好,不要再問。總之,本王是替他吹給你聽的!”實在忍無可忍,憋了滿腹的話,卻隻能鬆脖領舒緩。
他見我低垂下頭,在他懷中,有陷入悲傷。不禁無奈咳嗽,嘴角緩緩勾起邪佞複雜的笑,抱緊了我,勸道:“別傷心青兒,本王來日給你種一個他出來。”
“什麼?”
話隻說一遍,接著,他又改口,“想不想看魔術表演?本王剛跟一個波絲美人學的西洋魔術,表演給你看?”
“難怪歌說你逍遙的很,果真到處有美人兒。是不是,又鬧出個小蹄子?什麼杜鵑呀,喜鵲呀,烏鴉呀”
“還貓頭鷹呢!”離洛『揉』了『揉』太陽『穴』,將幾根發絲撩過頭頂。那顆藍寶石,在燭火的掩映下愈是絢麗
“真的沒有?”
“沒有,本王何時騙過你?他是赤/『裸』/『裸』的汙蔑!”離洛將雙手騰出來,分別在我眼前翻了翻,叫我看清根本沒有任何東西
那修長的十指微鬆動,嘴中也不知念叨個什麼東西,嘀咕了半響,才倏地,從指尖中夾出一朵花來
“愛妃,本王送你的!”他指撚一朵豔紅鮮花,遞入我手心,“怎麼樣?還想要嗎?”
“你還真變出來了!”
“那是自然,本王對西洋魔術,一學便通。”離洛又翻了翻十指,開始念叨,最後一字我聽清了——“變”!
“花呢?”
他皺了皺,有些暴戾和煩躁。又變了一遍,兩遍,三遍四遍“該死的,失靈了?”汗水從他頰邊滾滾而過,極品美男臉上表情,豐富多采,堪比刨公剛的氣魄,全被火氣壓榨
“花呢?”我好笑地又問一遍,故意戲弄他
“死了!”
“剛變一朵,就枯萎了,那下霜了嗎?”
聽罷,離洛的眸子邪佞嗜血,氣急敗壞地收回雙手,從牙縫中迸出一句,“是!”
“哈哈哈”我抬起頭,從他頭頂摘下一朵花,遞於他眼前,“你不覺得你頭頂比鳳冠還沉嗎?那麼多的花,全變你頭頂了!”
他剛欲摘,我不肯,擋了擋他手,繼續看他惱羞成怒,臉紅脖粗。頭頂戴花,俊美陰柔的模樣,“真是美若西施,氣死楊貴妃呀,洛”
“你”
“別摘,別摘,我愛看!”我撒嬌般『揉』了『揉』他變『色』的臉,將那兩朵也別上他頭頂,“今兒過年不送禮,送禮隻送小紅花。洛,你真美~~~”
“愛妃——”
“真是『迷』死人了!”我擺動他頭頂小紅花,排成一排紅花扇。他寬闊的肩猛地一震,紅花如雨飛出去。一雙大手按住我後腦勺,猛地扣過來,還未等我緩過神,離洛便粗暴地用渴求的雙唇吻住了我
“唔”我攀住他雙肩,任他索吻。唇舌的互動,如貓捉老鼠的遊戲,你進我一分,我退出兩分,便這般糾纏著
趴入他懷中,被他扣的機械動作。隻有鼻尖機靈地嗅出,他身上除了汗味,還有一股子我進門時嗅到的淡香
這陣香、這陣香,為何和風流那麼相似?
他們每個人身上,都有一種淡淡的,令人心曠神怡的香。可每個人,卻又不同。我記得,離洛酷愛的香並非這種
仔細嗅嗅,是沾染了兩種的香,我是越來越疑『惑』,洛肚子有什麼花花腸子?做回王位後,人也變的,更是惡魔了
忽然,有誰一腳將屏風踢開,絲毫不芥蒂地踏入。見我和離洛摟摟抱抱的,出於本能牙齒癢的很
狼王幽綠的眸森冷嗜魂,和離洛四眸相對,猶如電火相衝,八字不和,怎見得一個不順眼呀???
“這是你收的那匹狼?”離洛早有耳聞,是個會噴火,攻擊『性』極強的危險狼王。身高,果真比他們有優勢
狼王嗅了嗅,感覺到了狼的氣息,綠眸一寒,猛地捕捉到他腰間那條太過新鮮的狼皮腰帶,“狼皮!!!”
“對,是狼皮。”
“你殺了狼!”狼王身子‘咻’一躍,猛地撲過來,將我拎脖頸拋下去,撕扯他那條腰帶,撕咬著離洛,直到用蠻力,弄的他衣衫不整,狼狽揮掌
“本王沒撕你的皮,你倒撕起我的皮來了。”離洛憤怒而起,倆人打成一片,我在一邊,手忙腳『亂』地拉架
這倆人,怎麼這般不對付?
半響,見他們倆不施武功,像倆小蠻孩般打滾地打架,我也懶得理。揀地狼王扔掉的衣裳,踩著屏風出門
“你打我!”
“你敢打我?”
“我咬死你”
“本王給你點顏『色』看看!”倆人在房中一頓摔交,啷,劈啪,一陣比一陣刺耳,鬧的不消停。隻為一條狼皮腰帶,犯了狼王的忌諱,他就用“他的方式”讓你嚐嚐苦頭
“你們兩個——”我閉上眼眸幾秒,實在忍無可忍,大聲斥道:“什麼狼王,什麼大王,全不好用!在我房中打架,都脫光了衣裳,到麵壁堂跪搓衣板去!!!”
“”
“”
“看什麼看,沒見過我凶嗎?再打的話,你們全去跪釘板!”我『揉』了『揉』太陽『穴』,緩和了下口吻,問道:“還打嗎?”
離洛拍了拍衣衫,起身,將靴子提了上。“本王不和一匹狼計較!”
“嗷”
“惟小人和禽獸難養也,本王記得了!”為了不跪搓衣板,離洛忍了這口氣。雖貴為王,卻也聽妻命,為不跪洗衣板,他寧忍氣吞聲之
我長籲一口氣,招了宮女進去,“把寢宮收拾收拾,換個新屏風。他們倆再打,把搓衣板全給他們跪。”
話落,我抱著衣裳向統領府去
半個時辰後,竹林邊。
某邪王衣衫狼狽,肩頸盡是咬痕。站在冽冽寒風中,狠狠踩著腳下積雪,似在泄憤般。滿腔的怒氣,滿眸的陰鷙,滿心的暴戾,仿佛一觸即發的猛龍,不小心便令你屍骨無存
“怎麼了?”遠處,走來一個黑衣男子。戴著銀『色』的麵具,摘下來後,便是正是那日英俊的山寨大王
“你說呢?”
“很好的造型!”男子話中盡是調侃,順手替離洛『揉』了『揉』頭發,讓其愈像被雞叨的,很是滑稽
“你找死嗎?”
“你認為,我還怕死嗎?”男子勾魂的桃花眼眯起,揶揄地拍了拍他肩笑稱,“偉大的鷹野王,給你件東西。”
離洛一見『毛』『毛』蟲,嫌惡地一拍,“惡心!”
“不錯,是挺惡心。我們不怕他,覺得惡心。有人可怕它怕的要命,甚至,會被嚇死。”男子似乎對此頗為了解,嘴角邪魅地堆起,將麵具重新戴了回去,“告訴她,她知道怎麼辦一箭雙雕,一招致命”
“你還走?”
“你舍不得我?”男子的手,輕佻地勾上他下頜,似乎調戲良家『婦』女般的姿態。忽然,離洛的劍尖無情抵上他手指,“別把我當成丹蘇,本王,會怒的!”
“小心,竹林有蛇”
“小心,別真見鬼。”離洛蹙了蹙眉,轉過身將劍向空中一拋,自動別回腰間。為了避免吸引冰嬋,將領口稍微拉上,在雪地上攆過一個,又一個大腳印
我抱著新衣裳,敲開了他的房門。俗話說,苦肉計卸防,美人計催情,苦情計壓軸,而溫情計,是必不可少的良『藥』。
依我的估計,上次他對我改觀,稍一點溫情,他必會怦然心動。這種人,最受不了別人對他好。習慣了壞,虛偽,惡毒,陰險,一旦見真心,絕對會『迷』瞪
我扣響了,他打開門一看,驚了一下
“參見將軍!”
“免禮,我來是私事,不為公事,統領不必拘謹。”我芊芊玉指一撥,熒弱一笑,令他雞皮疙瘩頓起。
“上次你那條衣裳被毒蛇咬壞了,我特地按我夫君的尺寸給你做了一條新的。你穿試試,我的針線不好,趕夜返工,也頂多這程度,不要嫌棄。”話落,我便伸手解開他外衫,替他脫下,換上這件。
顯然,他愣在當場,凝視著我,一直皺眉。表情,很錯綜複雜,愈來愈不懂,我為何不按牌理出牌?對個統領,也這般好?難道,又動『色』心了?
“很合適!”我紅唇動了動,笑如春風,撩他心銜。“愣什麼?不喜歡嗎?”
“不是,謝謝將軍,上次舍命救我,這次又做新衣裳”玄冰夜徹底的懵了,不適應之餘,看著我的手溫柔替他穿衣,又為之『迷』『惑』。
“不用謝,你開心就好!統領總鬱鬱寡歡的,怕心中有什麼傷心事。即使我不知什麼,也不能幫你。可起碼,你不是一個人,還有我!開心,不開心,什麼時候都可以找我,不要獨自忍耐。從第一眼見你開始,我便認定我們會是朋友,是知己。那為知己做什麼,都不為過,你說對嗎?”
“將軍”
“,笑一個,笑了就代表我們能成為知己。”我抬眸,對著他笑眯眯。而他,卻被『逼』地勾起一抹笑,即使,不自然。縱然,很僵硬。可我知,那是他的極限!
此時,四眸相對,笑意浪漫,像少男,少女,羞答答的玫瑰,暗夜中開放。‘砰’房門猛被踢開,有倆人,怒氣衝衝破門而入。
我低眉,『揉』『揉』太陽『穴』,無奈嘟噥,“笨蛋,來早了!”還沒放電呢,當不當,正不正,我這戲還咋唱?
我偷偷『揉』『揉』眉梢,瞥向他們兩個,好似來勢洶洶。見我邊為他穿衣裳,邊笑比櫻花,宛如親密無間的戀人,頓時,鬧的臉『色』極差
接著,不待我反過神,狼王的拳頭已如鐵錘般揮出去。玄冰夜一驚,倒退兩步,還恍惚被震碎了肋骨。
那股的蠻勁,比好內力底子的人都甚,我將眼睛一閉,默哀三秒鍾。狼王,你下手太重了!若錯手殺了他,該如何是好?
“勾引青青的禽獸!”蕭然在一邊,雙臂環胸,好暇以待,好似在等待鷸蚌相爭,得利的漁翁,眉目中冷漠如冰,唇角卻勾起不屑。嗤之以鼻地盯玄冰夜,眼見狼王震碎他肋骨,一邊看熱鬧,還講風涼話
‘啪’狼王狠拍下他肩,拎起他衣領,衝著他的鼻梁,便狠狠打了上去。隻見兩竿鼻血,順著他的拳頭便滑了下來。
玄冰夜那纖瘦,就算武功不錯,也奈何不了這野蠻人。他綠眸一瞪,恍如原始森林暗夜中出現的魔獸,令人無從還擊
那陰險殘暴的眼眸,又需要遮掩。他唯有故作一副無辜者的姿態,求助於我,“將軍,屬下”他捂住肋骨,邊咬牙,邊流冷汗,看樣被打的不輕呀!
“髒”狼王嫌惡地將他的鼻血,抹上那件他早看不順眼的新衣裳上。什麼東西,真難看!給他穿正好,他都架不起來
看這小樣吧,他一巴掌,能給他拍飛三地。狼王抹了兩把,拎起他衣領,向高一提,‘啪’甩向對麵的牆壁上
我眼又一閉,跟著心哎喲一下
狼王,你真野蠻!
這幸好不是用我身上,不然,我小命真不保。
我一邊慶幸,還一邊可憐他,差不多,該是時候幫忙了吧?我掙紮了一下,隻聽蕭然倚在牆壁上,臂膀環的愈藝術,“畜生的血,當然是髒的!”
“畜生”
“畜生都不如,請別侮辱‘畜生’倆字。”蕭然一隻眼睜,一隻眼閉上,懶懶地盯著事態的發展,火上加油地動嘴
玄冰夜從牆角起來,忍耐,似乎已到了極限。拳頭在不自覺地握緊,甚至嵌入手肉中,懷中的暗器正蠢蠢欲動
“狼王,別打了!”我忙撲過去,將玄冰夜護在身後,“統領一沒得罪你,二沒欠你錢,三沒殺你狼,何必暴力相向?我不是叫你去跪洗衣板,你又來濫殺無辜!!!”
“讓開——”
“快讓開吧,傷你沒關係,晚上沒人侍寢是個問題。你飛了不要緊,別砸到什麼名貴的東西。就算砸不到東西,砸飛滿屋灰也不好。關鍵,別迸我一身血。尤其,我不愛洗,你洗我還不放心,旁人我還不讓洗,青兒,你說你讓不讓?”
“蕭然”
“阿嚏——”蕭然打了個噴嚏,埋怨道:“你看,都你帶的灰。折騰個什麼,男人沒死光,女人就靠邊。”
“用男人的方式,解決他!”狼王額頭的蓮花,閃爍的刺眼
“男人能有什麼方式?”
“拳頭的幹活!”狼王一把將我撈一邊,抓住玄冰夜脖頸,像玩轉木偶般,‘砰’‘桄榔’‘當啷’‘劈啪’‘啷’
一陣一陣的巨響,還伴著奏樂
“別、別砸了花瓶”
“等等,別拋那,那書案挺新的”
“告訴你別砸東西,別砸東西,你看,砸破個蘋果吧。”狼王在那動手,蕭然在這動嘴,簡直無敵了
“蘋果可是好東西,風吹,日曬,雨淋,還得人工澆水。一年四季,馬不停蹄地長。趕上年頭不好,還長不大。長大了多不容易,沒準還有蟲子。”他幹脆咬了一口,又開始跟著玄冰夜滔滔不絕,“就算沒有蟲子,酸了沒人吃,甜了長駐牙,這樣正好的,還被你給壓壞。可惜了,可惜了,你於心何忍?”
“別碰杯子,好好的杯子,值幾文錢呢。沒杯子,你怎麼喝水?怎麼沏茶?怎麼酗酒?再說,杯子碎了,紮你腳怎麼辦?就算不紮你腳,紮我們腳怎麼辦?沒紮到我們腳,宮女打算紮到怎麼辦?你這人,怎麼那麼損?”
“誰損呀?”
“不承認?有錯你就得承認。”蕭然走近前,在他耳邊“好好”給他絮叨絮叨。告訴他,什麼叫“痛苦”!“是男人你就要承認,不是男人你可以不承認。如果你承認你不是男人,我就承認我損。如果你承認是你損,那我承認是你男人”
聽罷,玄冰夜忍無可忍,“停!”
“停頭!”狼王一腳踢過來,打的他遍體鱗傷。而蕭然的話,令他陰鷙的眸,都變的瞳孔縮小世上,怎麼有這般疼僧的人?
我將一對棉塞,從耳中掏出來。見勢,快速奔上前,將玄冰夜扶起來,擔憂地問,“統領,你還好嗎?”
“屬下沒事”才怪!身心,耳朵備受摧殘,他很懷疑他們是故意的!!!
“狼王!”我狠推開那高大的身軀,斥道:“你有完沒完?”
“他”
“還有你蕭然,能不能不羅嗦?不惹我心煩?你們倆一唱一喝的,無非是想我離統領遠點嘛!我告訴你們,不行!”
“青,你蠢啦?”
“對,我蠢了,我蠢了才要你們兩個,讓你們不懂事,還闖禍!”
“你收了這些還不夠,還想收他?姓艾的,你選,要我們,還是要他?”蕭然薄唇動了動,好似很憤怒。
“不用選,根本沒可選『性』!我拜托你們,腦子不要那麼複雜好不好?我和他,不過是知己,一眼認定的知己。我從未想過染指他一分,我也不想失去這份美好。我有朋友不可以嗎?我就不可以有朋友嗎?”
“你選他了,好”蕭然頓了頓,眸底落寞,伸手抓住我的手,“好,你很好,你這厚顏虛偽,放浪形骸,陽奉陰違,喜新厭舊,不知收斂,無法無天,自以為是的花心女人!你就跟他吧,永遠不要來找我們!”
“蕭然”
“你最好別!別自取其辱!”他笑了,瞥向玄冰夜,“你很好,成功把我們都擠下位了,狐狸精!!!”
“蕭然,你”
“走——”狼王拉住我的手,用力向外扯。我腳下生根一樣,“你們打了人,不道歉,還不準我受傷殘局,天下哪有這般道理?”
“你不走?”
“不走!”
“你要他?”
“不是要他,隻是,你們太過分了!”不待我說完,狼王便撲過來,將我按倒,一頓“神咬”。感情投入度百分之百,咬的我脖頸處青紫嶙峋
“狼王——”
“煩你。”狼王起身,幽綠森森的眸,瞪的我『毛』骨悚然,宛如真的一般。額頭的蓮花印,閃著火焰一般,汆動的心驚
我追出去幾步,故作疼痛地扶住門檻,癱軟下身子。蹲在門檻處,低垂著頭,沉默了好久好久
醞釀著,倘若這是真的,那麼,我該如何?淚水,便真的聽從我的話,從眼角滑落,蹲在那顫抖著雙肩,脆弱的模樣,看的玄冰夜心又是一驚
“咳咳”
我忙擦拭眼淚,折回房中,將他扶到床邊。紅著眼圈,故作堅強地叮囑,“統領,你肋骨斷了,我幫你接上。可能有點疼,咬住我的肩吧!”
看我邊接肋骨,邊將肩送過去。他的眉頭皺的愈緊,“將軍不回去道歉嗎?”
“不能道歉,道歉就是認錯。我不能讓他們,白白的打你一頓”
“屬下沒關係”
“噓!”我紅指抵上他雙唇,眸中卷清風,紅潤的脈脈柔情,“我不準別人傷害你,他們也不行!”
“為什麼?”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我低下頭,細語呢喃,“或許,隻是一種感覺吧!不想讓你孤獨,也不想,讓你受傷。”
見他那般驚訝,我又順水推舟,將懷中『藥』膏擠出幾許,脫掉他衣裳,抹上他光『裸』的受傷肌膚上。“對不起。”
“”
“我隻是,隻是想”將他想象成那時的風流,想著他受傷,我心疼的時候。眼淚便順理成章啪嗒下來,“真的對不起!”
“將軍,你別這樣。”
“我替你疼,我心疼”我自然而然迸出那句話,而後,偷掃向玄冰夜呆掉的表情。邊掉眼淚,邊小心翼翼地怕弄痛他
“屬下鬥膽,問一句,將軍,你對我”
“不知道”
“是喜歡我嗎?”
“我也分不清,所以別問我”要問你,問你,對現在的我,還算滿意嗎?能舍命救你,為你做衣,穿衣。你疼時,為你掉眼淚。為你跟男人翻臉,為你恨不得如何,卻根本便無所求
“統領”我抬起眼皮,撫上他傷口,輕抹了『藥』膏。眼淚在眼圈轉呀轉,如小鹿般,堅強地忍住,卻又心疼地流下。
這個全過程,看入他眼中,震撼的有點啞然。這到底怎麼回事?這個女人是誰?她是真的艾青青嗎?
那個拽的,酷的,虛偽到絕境的女人,也會為他哭?也會為了他,變成淚人兒一般。該死的,他竟然想伸手去替其擦淚
而事實是,鬼使神差地,看著脆弱的幾乎要倒入他懷中的女人,腦海中竟聯想不到那和他作對的女將軍!
“別問我為什麼,我隻想對你好”我縮回手,淚眼汪汪,梨花帶雨的,“我們是知己,我別無所求”
他不語,一直看著我。“不論”我是誰嗎?“我比將軍低一級嗎?”
我雙手捧起他的臉,咬唇掙紮。半響,在他唇角上,落下蜻蜓點水式的吻。轉過身輕喃一句,“好好休息,我會來看你的!”然後,快速離開房間
心跳的好快,像打起雷鼓。胸口那處,像有個小兔,要跳出來一樣。從沒跳過這麼快,呼吸都急促,還有詭異的緒?即使閉上雙眸,還忍不住想起那梨花帶雨的臉
即使催眠自己,說那是他的仇敵,死對頭,要踐踏,要禁臠,要殺的人!可還是忍不住,這種悸動。連做都做過,可這個單純的吻,卻比往常都令他難排斥
艾青青怎麼了?
是先前認識的錯誤?還是轉換立場才這般?為何,在他麵前,不是凶狠,不是倔強,而成了個溫柔體貼的女人?那般的脈脈柔情,那般的俏皮淒楚。可以對他笑眯眯,也可以為他揮灑傷心淚
為什麼會這樣?
他的計劃,不準許有半絲變動。為何此時此刻,他的心跳的這麼快。連按都按不住,掙脫了他的意識
“該死的!”他狠狠將拳頭拍打睡覺榻,滿心的掙紮
“你別來了”他默默呢喃著
“你最好永遠不要來”
不要讓他的情緒,再有一絲絲的波動他斜倚在榻上,閉上眼眸,一直『揉』著發癢的假麵皮
我真的騙人!
不想做個愛情騙子!
比情字傷過的人,不是瘋了,就是死了。我懂,這是一場危險而殘酷的遊戲,他愛上我了,全聽我的,再之後,我預見不到未來
他很不正常,很可恨,我想虐他。可騙他,並不是我的長項
我總真心真意地對待任何愛我的男人,忽然間,變成了他,哎!想象不到,他愛上我後,會是什麼模樣?
會像他娃娃臉一樣,變的單純嗎?會像他這樣年齡的男人一樣,死心塌地待我,對我撒嬌,給我溫柔嗎?
哎,想象不到
倘若,他可以收斂。倘若,他是去人質。倘若,他把風流還給我。或許。我可以饒他,不再騙他。隻可惜,還是要撕裂了彼此,血淋淋的散場
“幹杯!”
我回來時,狼王和蕭然正喝慶功酒,桌邊左一壇子又一壇子,倆人喝的酩酊大醉,東倒西歪的哥倆好
“幹杯”
“幹杯”
“你們倆幹嘛?賣酒呀?”我忙搶過酒壇子,不準他們再糟糕身子,“有個相爺還不夠,你倆還爭第二,第三呀?”
“丫頭,成功了?”
“恩,成功了。”起碼我出門時,見他心『亂』的可以。八成,是對我動了心了。像他那般的人,動心並不難,隻需『摸』準了路子
“我們演的好不好?”倆人趴桌上,醉醺醺地問
“好,好的可以去爭奧斯卡大獎了。你看看,我這脖子上,肩膀上,全是咬痕。我差點被你撕成碎肉!”我翻了翻眼皮,坐下身拍了拍這倆醉鬼
“好,就是好,沒有可是。咬的真,那是演的好。演的不好,他也不咬,他”不等蕭然開始跟我絮叨,我忙伸手捂住他的嘴,堅決不準從他嘴中,再聽到半句話。尤其,是喝醉的時候
“好!”狼王就酷酷的一個字,大手扣住我的腰,將我拉靠在他身邊。猛地抬起頭,一頭卷發呼啦全撲我臉上
他驟然地頂住我腦門,點了點鼻頭,命令道:“吻我!”
“”
“獎品!”不止知道吻,還知道變本加厲了。我掙了掙,卻掙不開他的鐵臂,低頭在他唇上淺啄一下,“吻了。”
“吻嘴!”
“你那是鼻頭”
“嘴——”
“那是嘴!”蕭然也喝高了,指鹿為馬不止,還咬我手指爭取發言權,“說嘴就是嘴,指鹿為馬,可恥!”
“好,我吻還不行嗎?”我忙在他鼻頭上獻吻,不敢怠慢,生怕他趁酒勁野蠻地一把拍飛我。
“我也吻”蕭然也撲過來。
“救命呀——”我被他們撲倒,分不清誰的嘴唇,便向我臉上獻口水。門外,一陣陰風拂過,一抹身影輕盈閃過。在無月的夜晚,詭異跳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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