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未婚夫
在与慕熙泽分手第四天时,安若心决定去买一台电脑,找一份工作,并寻一个好家,卖掉别墅,赚一笔大钱。
提到钱时,她猛然间想到自己那替拍广告的费用,从抽屉里翻出收据,拿着它转了三辆公车终于到达了目的地,商业集中地f大厦,她顺着地址走进大厦,到达前台,看到一个大大的l。
l集团?
她拿着收据去问前台小姐,“小姐,我是来领这个的,请问在哪里才能……”
前台小姐抬头看她一眼,从桌上翻来翻去翻出一张照片,推了推鼻上眼镜,点点头,指着照片,“是没错了。”
安若心用眼角瞄了一眼照片,是自己拍广告时的靓照。
这什么小气公司,这么点儿酬劳也要照片认证,多了岂不是要指纹认证?
“请问我要在哪里去领……”
滴滴滴滴滴,前台小姐迅速按着电话,一脸慎重模样,安若心被彻底无视了。
“冷总,您要等的那位小姐来了。”
“嗯,送她到我这里。”
冷总……不会是那位冷面男吧……
“小姐,请跟我来。”前台小姐笑容可掬,在前引着路,穿过洁净的走廊和一个个工作室,最终,立定到一间房门前,雕漆黑色门略显厚重,门前没有多余的字,只有一个符号“l”。
绝对崇拜。
打开门,前台眼镜美女伸出手示意,“安小姐,请进。”
她点点头,走了进去,刚跨进屋,门就卡一声关上,接着,是反锁的声音。
“等等!”她一扭头,伸手去开门,果然被反锁了,回头去看,屋里空无一人,清一色黑色装饰,黑色的桌椅,暗色的墙壁,厚重的黑色窗帘在窗边悬挂,就连桌上那古典的花瓶,也是黑色的奇异形状。
这房间的主人,嗜黑,喜暗。
她眼前,彷佛刻画出一个人的模样,眨眨眼,哦,不是刻画,是那人站在了自己面前,滴着水的黑发,暗紫色的衬衣,剪贴合身的黑色长裤,修长白皙的手指游弋在敞开的衣扣里,胸襟前那白色扣下是接近令人窒息的完美弧度,鼻间,充斥着男人的气息和刚沐浴过清新的味道。
“冷……以寒……”
他神鬼不知忽然冒出来又忽然靠近让她轻微一吓,倒退两步,脚跟抵到门旁,冷以寒望了她一眼,继续扣着扣子,“找我?”
“不是。”她摇着头,“来拿……东西。”
“哦?”他终于扣完了衣扣,双手撑在门上,垂眼望着她,俊美的颜上带着慵懒,闲散的望着她,勾起一抹冷笑,“我以为你来感谢我。”
她轻微呼吸着,“我并不知道你在这里。”
嘴角一弯,一只手搁到她的肩上,明显感到她浑身一颤,“听说你被绑架了。”
她沉默。
“看来,他再一次成功的救了你。”
这句话,明显的让安若心敲响了警钟,抬眼怔怔看着他,他的语气,让她心中的怀疑,更上一层。
现在来说,与慕熙泽之间有最大芥蒂的——不正是面前的人吗?
他对上她的眼神,收回手,冷笑一声,退回到沙发旁,“来拿什么?”
她递上手中的纸条,冷以寒看都未看,丢到垃圾桶里。
“喂!”她高声一喊,看到自己的钱证被丢了,脸色因不满红了大半。
他走到桌前,撕下支票,递到她面前,“收下。”
未填数字,安若心不明所以。
“听说你为了一千万,就卖给他七天”,他眯紧眸,嘴角噙着冷酷的笑,薄唇缓缓动着,眼见带着近乎轻蔑的期待。
“随你填……买你七天……”
他一脸轻蔑,眸中带着不屑,安若心登时肺部积满怒气,如同饱涨的气球将要爆破,心里充满怒气,接过支票,定定的望着他。
揉窝搓捏,将支票揉成一团,举起,瞄准,啪!砸到他的脸上——
他本就沉暗的脸色更加黑了。
他黑眸中撺出火星,“安若心,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冷以寒,你刚才的行为,已经构成对我的骚扰;你刚才的话,更是对我的人格侮辱,我随时都可以去告你;你所谓的敬酒和罚酒,不好意思,我安若心什么酒都不吃,没兴趣!”
冷以寒充满火意的眼睛像被什么点亮了,一脸审视的望着她,半靠在桌旁,直直的盯着她。
她豪情壮语完毕,被他盯的浑身发毛。
此刻,她只想夺门而出,保持自己的不屑和骄傲的气势,可是,门是上锁的,她绝对打不开,所以,她只能强装傲然的与他对视。
十秒过去了,他突然笑了,安若心浑身一除了期待便是嗜血。
“因为,我也想要你。”
他离开桌沿,朝着安若心逼近,“安小姐,魅力不小呢。”
安若心一直待在门边,见他靠近却无路可退,只好四处寻找逃路,左脚刚迈出,他已以疾风之速站到她身旁,夺取她的手提包,拿出手机,关机,身后自己的势力范围内,眼角带着挑衅,“做我的情人,怎么样?”
“不可能。”
“那,就在这里待着,永远也别想出去。”
“你说什么?”她不可置信睁大眼,继续摆弄房门,眼望着自己的手机和包包,卑鄙,把通信工具拿走防止报警,“你这是犯罪。”
“那又怎样?”他耸耸肩,“二十分钟后会有专机飞过来,把你绑走,也不会有人知道。”
安若心眼一横,快步奔跑到窗旁,朝下一看,妈呀,三十几层,跳下去粉身碎骨。
“怎样?”他颇有自信的笑了,“选择在这里,留在我身边,还是到吉普赛,巴西,荷兰,葡萄牙……”
这男人有够卑鄙!
她趴在窗边想了一会儿,扭回头,“留在你身边是吗?”
他眼角带着笑,“答应了?”
“好。”她伸出手,挡住他上前,“我答应考虑,这是我最大的退步。”
他沉吟着,“好。”
安若心呼一口气,去拿自己的包和手机,他没有阻拦。
拿到东西,冷以寒拿出钥匙,旋开门把,打开门,站到门前,一副冷魅绅士模样,“安小姐,请。”
她抱着东西走到门前,逃为上策。
经过他身旁时,她的肩膀猛的被人抓住,她恶狠狠回头,“干什么?”
“就算你不答应,我也有办法”,他冷哼一声,“有个人的名字,不知道你还能不能想起……”
“安愠年。”
安若心显然一骇,睁圆双眼,眼神瞬间变得无措,“你,你怎么会知道……”
“当然知道了”,他抚着下巴,“你——不是差点成了我冷以寒的人吗?”
她心一惊,紧握住手指,“你到底想做什么?”
事实难道真的有这么巧,五年前的要嫁去的冷家,自己要嫁的男人,正是他!
“不是说了吗?我的目标——是慕熙泽。”他沉沉说着,“失去你,他会有多痛苦,我很期待。”
“呵呵”,冰冷的笑声响在耳边,“五年前的婚约——我,同,意,了。”
声毕,她睁着惊恐的眸,被推出门外,身后,传来关门声,伴随着那令她彻寒的笑,如此,绝望。
安若心一早起来,做了许多噩梦,支离破碎的画面,令人难以招架的窒息,漩涡,黑暗,连环套,纷乱的情绪一瞬间充斥在脑中,理也理不清。
她努力回想着这些日子发生的所有事,最终,只得得出三个字。
慕熙泽。
她的耳边彷佛又听到他的磁石一般的诱人的声音,那一脸骄傲无谓看不出几分真心的笑,却充满温暖的叫自己,宝贝。
她犹豫着盯着手中的电话,迟疑半天,把它丢到了一旁,重重呼了一口气。
那天的相见,是他特意来见自己吗?
你真的,有这么喜欢我吗?
想到这里,她的唇缓缓勾勒出一抹弧线,是温馨好看的弧度,那是极其甜蜜的笑,她事后通过一切能查的机构去查神秘陌生的男人用过的所有电话号码,有的是空号,有的是早已废弃的号,毫无迹象可寻。
凭着记忆,她再次回到绑架的仓库,一切被收拾的很妥当,不留任何痕迹,置冷设置,放映的屏幕,还有被慕熙泽打坏的微型摄像头,全部拆除。
车牌号码,到警厅再次提供线索时,车主不明,车子现已为废车扔在郊外。
这是她这几天来所能查到的所有东西……
她揉着脑袋,还是她的力量太过薄弱,这些事情对自己来说太难了。她深呼一口气,沉眸思考,既然神秘面具人的目的是慕熙泽,现在,就不要牵扯到他。
对他,有伤害的事,不想做。
既然他叫自己宝贝,那,她便也把他当做心中的宝贝。
她只想快些结束这些事,回到他的身边,见到他的笑脸,听听他的声音,在肆无忌惮的叫他几声食人花……
翻弄着手机,眼中一道亮光闪过,有个人……可以帮她。
机场人流攒动,一个俊朗的男人立在厅中,儒雅的气质得到不少赞叹眼光,微微一笑就能换来许多女士的频频秋波,他脸上看不出焦急的神态,只觉得如此笃定淡然的立在匆匆的人流中,如清流的水,经过他身旁时,总能给人以几分安定,他生平,就带着这温和抚心的气质。
“梓风哥——!”一声清灵的女声从入口处传来,声音有些急促,伴着小跑向温和的男人跑来,“对不起……我来晚了……让……让你等这么久……”
慕梓风望她一眼,左臂缓慢优雅的跨着西装外套,拉起行李箱,“我刚下机,没等多久。”
“走吧。”慕梓风一声随和道,与她并肩走到人群中,成为不少人瞩目的焦点,男人清雅俊秀,女人柔美娇小,男才女貌就是为这样的人创的才对。
二人走出机场,车子已停在门外等候,站在车门旁的是王管家,望见二人一齐从里出来时,神情一怔。
“大少爷。”他点点头,打开车门,又看了一眼安若心,“要回慕宅吗?”
慕梓风想了想,将行李交给他,“王叔,行李交给你了,我晚会回家,替我向爸报平安。”
“是。”
王管家留下车拉着行李朝出口走去,扭头时不忘瞅了安若心一眼。
二少爷第一次被人甩,在家疯狂酗酒,这安小姐怎么就和大少爷走在一起了?确实与二少爷相比,大少爷是更可靠的男人,这安小姐看来是在为自己以后做打算,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上了车,安若心朝他点头道:“梓风哥,不如你先回家休息,明天我再找你。”
“没关系”,他启动车子,透过镜片向她撒着点点温柔笑意,“难得若心主动找我,我怎么能不奉陪。”
她对着他的笑,忽然没那么慌乱了,慕梓风,在她心中如同一颗镇定剂,永远能安抚她的情绪,像是永远的依靠,迷失船只的港湾,想要找寻,靠拢,依偎。
“谢谢梓风哥”,她甜甜一笑,“我们找个地方谈吧。”
慕梓风嗯一声,一直朝前开着,望不见表情,最终停下时,是他们曾经一起待过一天的小木屋。
下了车,二人走进屋子,天色已有些昏暗,慕梓风开了窗户,有些许亮光招进来,靠在窗边,转身望着带着些急切和不安的女人。
本来明天才是预定归期的日子,她那么急切的一个电话打来,尽管那边是凌晨,他也及时赶了回来,因为想到她急切的脸,一贯的担心她做什么傻事。
这丫头如果没个依靠,就会容易做傻事。
“那……是什么事呢?”
慕梓风温和的眼神如清泉掠过安若心,她深呼一口气,“是关于……他的,还有我的事。”
他眼中一抹不自在神情,稍瞬即逝,“吵架了?”
伴随着笑声,也许带着几分无奈,“还是熙泽做错事了,要我当和事老吗?”
安若心郑重的摇头,一抬脸,“有人,要对他不利,利用我——伤害他。”
慕梓风明显一怔,抿了抿唇,“嗯,讲。”
时间在他腕上行走的时针中分分秒秒的过,安若心用了将近一个小时时间,将与慕熙泽从相识,签订契约,到现在相恋的情景一五一十讲了出来,眼中闪着稍稍的恐惧,手紧紧握着裙摆,讲完后,脑前已有了微微细汗。
“虽然不知道是谁,但我只知道,他的目的就是报复慕熙泽。”
慕梓风始终沉默着,屋里已完全黑暗,他从窗边踱步走到她面前,坐下,温和稳定的声音道:“为什么不早对我说?”
他叹了一口气,“你这么难为自己,熙泽也被你蒙在鼓里,这样真的好吗?”
安若心无措的抬头,又无措的摇头,“我只知道,我的靠近正达到面具人的目的,所以,暂时只好先这样。”
他沉吟一会儿,手搁桌上,指动了动,抬起,又停下,“这个人,我尽力帮你查。”
她抬起头,面带感的说着话语。
可是现在,他——是让人安定的哥哥,是她最信任的人,是朋友。
心灵曾经空荡的地方,不知何时早就开始生根发芽,长出了一朵侵占力极强的超震撼食人花。
天已全黑,慕梓风关了木屋的窗户,打开门点点头,朝着安若心道:“回去吧。”
“嗯。”安若心应着,神色凝重,跟随着他的脚步,再次上了车子,响起了疾驰的声音。
从荒凉的树林开到有些繁闹的市区,慕梓风始终抿着唇,薄唇泛着隐隐的暗光,最终,张口说了一句话,“若心,你好像有些变了。”
“嗯。”
她垂着眸,双手摁到车座上,眨着如蒲扇一般的睫毛,脸上带着稍许的柔美,“也许。”
这个改变,是因为谁,不言而明。
二人再次沉默了一路。
安若心一直坚信,慕梓风对自己只有淡淡的眷顾,没有男女情事,可现在,却总觉有丝不同,一股压抑的气氛不明的敏感在心头环绕,她只觉得,待在温和的慕梓风身边,竟然有了莫名的压抑感。
送到家门拐角,安若心笑着,“梓风哥,麻烦你了。”
她脸上漾着美丽的笑,慕梓风转过脸时刹那发呆,点点头,尴尬的推了推眼镜,“我也不想熙泽受到伤害。”
他下了车,绕到她的门前绅士的为她打开车门,安若心从车中走下来,手背在身后,总觉心中放下一块大石,笑的舒心,眼角带着飞扬,耳边响起了他的声音,“若心,有什么事就打电话找我,知道吗?”
她还是点头,“嗯,我知道。”
慕梓风低头望着她,再也看不到以前那羞涩的眼神,迷离红粉色的脸蛋,一脸期待的神情……
他苦笑一声,上了车,疾奔而去,在倒后镜中看到安若心一脸信任的朝自己摆手。
深沉的眼神一动,加快了速度……
安若心站在回家的拐角处,迈起脚步正欲上前走,忽然停住了,一道灼热到不可忽视的目光在她身上狠狠的掠夺,那眼神,分明带着火光,蹦着谁也熄不了的火星子。
“慕……”
她张开的小嘴还未出声,已被人抱紧在怀里,熟悉的胸膛紧实的怀抱,一次次自己寻找的依靠,在这熟悉的地点,第一次相遇的可笑的垃圾堆旁,两个久久思念的人就这样拥在一起。
熙泽……
她在心里叫他的名字,抬头,看到一双快要爆炸出火的黑眸,他一支臂仍然抱着自己,一只手却已钳住了她的下巴,力道狠决,彷佛要把她尖锐脆弱的下巴捏到粉身碎骨。
“安若心。”
他低沉着微哑的嗓音,身上有着浓浓酒精的味道,用一种接近毁灭的眼神鄙视着她,“你果然去找他了,果然是!”
她怔怔望着他,消瘦了,憔悴了,俊美的面上有着不修边幅的痕迹,颌下生出了胡渣,手指仍然保持着力道,痛的她几近眼冒泪花。
“放开我!”她微吸一口气缓解疼痛,一只手推着他的肩膀,“放开我,痛……”
“痛?”他弯起嘴角,跳开一抹嘲笑,“你也知道痛吗?”
她眼中闪着一层薄雾,眼睛红着漾出泪花,面色因他的侵略而变得苍白,如薄丝柔软易碎,“好痛,放开我……”
慕熙泽带着满腔的怒火去发怒,种种的质问和不甘在心头徘徊却无从开始,在看到她从慕梓风车子中走下来时,看到她满脸春风一样的笑容,看到她一脸柔情蜜意的向他招手时,他胸腔中被,又算什么!
她在耍他!
他的胸口只能想到这几个字,抬着怒气的眸去望安若心,却又看到她一脸舍不得,他不懂了,停止了对她的咄咄相逼,立在原地沉思几秒,随即转头走了。
安若心听到了脚步的远去,才松了一口气,奔跑着朝家里的阁楼跑去。
迈着沉重的步子向楼上走,二楼的门前,她翻包找钥匙,翻了半天仍然找不到,颓废着叹了一口气,向青青打电话。
“青青,把暖暖送回来吧,我又忘记带钥匙了。”
“嗯?暖暖?”杜青青嘴中唔哝不轻,貌似是在吃东西,“你今天没接她吗?”
咕嘟咕嘟咽水的声音,她咳了两声,声音清亮了,“我去接她的时候老师说已经被人接走了,不是你吗?”
“你说什么!”安若心心口一慌,手紧握着电话怕一个不留神滑落,“我今晚有急事没去接暖暖,老师有没有说她是被谁接走了,什么样的人,暖暖没回家,会不会被坏人绑架了?”
“若心,你别急,你等我马上去找你。”
杜青青语气泛急,电话那旁传来起凳站立的声音,安若心胸口骇怕着,一个妈咪被抓已经是把柄,难道暖暖也要抓去!
“嗯,我在家门口等……”安若心话未说完,黑暗中打起了光亮,一辆光亮的跑车停在楼下,打开车门后,安暖暖像只小动物一样唱着歌叽叽喳喳蹦下来,跳着往楼梯口跑,随后,另一面车门打开,走出一个男人,手中拿着车钥匙,一身休闲装扮,带着一脸魅笑,朝楼上望了一眼,嘴边,脸上永远是那份不可预测的讥诮神情。
安若心眼一敛,对着电话匆匆说了两句,对着楼下的男人质问,语气不善,“你来干什么?谁允许你去接暖暖了?”
他靠在车旁,一脸无谓,晃动着车钥匙,“我只是履行我的诺言,我曾经答应她接送她上学,现在来实现,不行吗?”
安若心语结,安暖暖已经一跳一跳跑到楼梯上,朝着她的坏人爹地甜甜笑着。
“还有,顺便问一句,考虑的如何?”
她沉默不语。
“时间不多了”,冷以寒一声轻哼,“要快点考虑,我的新娘。”
冷以寒一句话如同惊天霹雳击中暖暖的小脑袋,她张着嘴抬脸望向妈咪,一双大眼中写满两个字,震!惊!还有那近乎痴呆的表情也带上了标签,兴!奋!
安若心一咬唇,拉着暖暖进了房,哐一声甩上了门,四周一片沉寂,冷以寒靠在车门上,望着那狭小的屋里亮起了灯,一高一矮的人影穿梭一会儿,刷一下,窗帘被拉上了,他嘴角咧开了一抹不易察觉的笑。
想得到的东西,如果没有到手,果然不会善罢甘休。
这么想着,他修长的身影离开迷离黑色的车身,在昏潢色灯影的照射下,朝着那扇门走去。
安若心没好气帮暖暖唤着衣服,捏着她的脸蛋警告,“暖暖,你怎么可以让陌生人把你接走,妈咪多担心,出了什么事怎么办?”
“可暖暖没出事啊!”暖暖一脸理所当然,“接我的坏人叔叔,坏人叔叔虽然叫坏人叔叔,可是并不是真的坏人叔叔,他今天带我吃了好多好吃的,到海洋馆去看动物,还带我去看了他的马……”
“你这没节制的小孩!”安若心手劲不松,加劲努力捏着她的肥嫩嫩小脸蛋,“我要把你从安家族谱中除名,我要把你塞回肚子去,给你吃的玩的就跟着坏人跑了,让妈咪和青青阿姨担心很开心是不是?”
安暖暖撅起了嘴,沉默了会儿,重重的点了点头,委屈道:“暖暖知道了,暖暖不会再让妈咪担心了。”
安若心这才松了手,看到她的脸蛋一片红肿,自己心里又开始心疼了,无奈之下只好还是蹲下给她揉着弄着,不时吹气向红肿处,扫了一眼仍然还在委屈的暖暖,放缓语气说着,“好吧,下不为例,我不怪你了,以后不准再这样。”
“嗯。”她抬脸就笑,“以后坏人叔叔来接暖暖时,暖暖会让他跟妈咪说一声然后……”
安若心一个气闷,两只手一齐捏上了,安暖暖痛苦嚎叫一声,“妈咪——好痛!”
“好了伤疤忘了疼,你这不争气的孩子,我要把你的脸捏成费玉清!”
“嗷——妈咪,我错了,别捏了,好痛,痛,呜——”
她干挤着眼,就是不见泪水掉落,安若心只想掩面长叹,教女不严啊,其身不正啊,下梁歪啊,养个女儿就会吃里爬外啊!
正悲愤着,门外鬼敲门一下传来了扣扣两下,安若心胸口一动,扭头回望,“谁?”
这么晚了,大半夜敲这么诡异,像鬼一样。
“暖暖去开门。”暖暖瞅准机会,逃脱她的魔爪朝门奔去,安若心还没来得及阻止门已经被她拉开,门外,站着一个男人,手中夹着半根早已熄灭的香烟,安若心嘴唇动了动,一脸不耐。
比鬼还可怕的男人!
“为了让我的新娘好好考虑清楚,我特意来陪你了。”他不由分说,一只长腿已经跨进门去,再望见屋里仍然一如平常的简陋时,还是不可置否的皱了眉头,走进屋,关上门,上了锁。
安若心望着这自觉的男人一气呵成的动作,站起身,走到他面前,用眼角倪着他,指着门,“出去。”
“为什么?”
他像熟客一样自己拿来备用拖鞋,换上,直朝屋中走去,经由暖暖身旁时揉了揉乖巧的她以示奖励,“乖。”
“嗯——!”暖暖回以一个超级无敌欠扁的笑,安若心一把扯住冷以寒的手臂阻止他再向里去,“冷以寒,我要报警了。”
“私闯民宅?”他哼笑一声,甩下她的手,迈着大步走到屋中,扫视一圈,最终锁定目标,挺直着身体跌在狭小的床铺上,“我倒是无所谓。”
他甩下了拖鞋,横躺在床上,眼角一歪,撇向她,“如果你想引来更多的媒体和报道,如果你想帮助我让慕熙泽更抓狂的话,这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安若心盯着他,满腔怒火,满脸烦躁,走到他面前,抓起他的手臂,用力一捞,他被强硬的拉了起来,“闯进我的屋也就算了,还想霸占我的床,给我下来!”
冷以寒挑着眉望着她握在自己手臂上的手指,细滑润白,指甲润泽丰盈,透过她的指尖,彷佛能传来阵阵暖意,他的臂上一片灼烧。
抬头看了一眼这暴怒的小女人,他长臂一扯,安若心脚下一个踉跄,惊呼一声朝他倒去,冷以寒伸开双臂,嘴角噙着玩味的笑,安若心睁圆着双眼,与此同时,一声扑腾声,她已经趴在他的怀里,并且还是女上男下的姿势。
他双手紧握着她的腰不让她动半分,动着红唇笑问:“你这样的投怀送抱,我可以理解为答应吗?”
“放开我!”她几乎是咬牙切齿的,举起手向下抡去,意料之中的还是被他牢牢的抓住,摇着头,望着她,“我说过,打了我,要负责的。”
“你负的起么?”
安若心喘着粗气望着他,却又对自己的无可奈何感到无比的烦怒,“你这混蛋!”
冷以寒哼一声,松开她的手,将她推开,拍打着身上,好像她是什么脏乱物品一样。
“安小姐,在自己女儿面前,矜持一点比较好。”
女儿!
她忽的睁大眸子,回头望了一眼暖暖,暖暖同时也睁圆着一双眸子,以不可置信的神态望着冷以寒。
他知道了,暖暖是她的女儿!
暖暖是她的女儿的事实,只有三个人知道,青青,慕梓风,还有,神秘人。
她拧着眉头,耳边忽然响起了一句话,那意义不明的电话那头,冰冷的声音曾告诉她,安小姐,也许有一天,我们会见面。
不动声色的凝视冷以寒,同样修长的身形,同样冰寒的气质,只要带上那银质的面具和那冷蓝的眸子,便是完全符合。
“谁告诉你的?”她警戒着心神抬起头,“暖暖是我女儿的事?”
“你忘了吗?”他挑起嘴角,“我是你的未婚夫,我亲爱的岳父大人,我可是见过了。”
安若心悄悄后退一步,扶住身后的桌角,动着嘴角,喉间发出干涩的声音,“他在哪儿?”
安愠年,自己的亲爸爸,毫不留情要把她卖给冷家的人,每天对她打骂侮辱的人,现在,竟然又出现打乱自己平静的生活!
他眼角望了一眼暖暖,始终如呆傻一样望着二人,小脸儿苍白无血色,爱怜无助,他眉间蹙紧,终是忍住了心头的话,了了说着,“他拿了聘金,到欧洲安度晚年去了。”
她的手登时握成拳,她的亲生父亲,在时隔五年相见都没有的情况下,毫无预警再次的把她给卖了。
安若心忍住心头的怒气,走到暖暖面前,蹲下身望着她温柔说道:“暖暖乖,去洗澡,妈咪把洗澡水放好了。”
安暖暖乖巧的点点头,转头朝浴室去了,安若心这时才站起身,转过头面向冷以寒,“有什么话,说吧。”
冷以寒嘴角一撇,“好。”
他从怀里拿出一张纸,上面有着指印和签字,纸的最上面,三个黑体大字明显昭彰,协议书。
他递给她,她接过浏览一遍,忽的嘴唇发抖,眼中流露出不可思议的神光,“这是他签的?”
“当然。”他依然坐在床边,一条腿缓缓翘起来,一副看好戏的模样,“他签的,你已经是我冷家的人了……”
“哦不对”,他摇动一根手指,缓缓纠正,“应该说,你是我冷以寒的私有财产了。”
安若心抓起这张破纸哗啦哗啦撕成两半,扔到地上又踩了两脚,“冷先生,我怀疑你得了幻想症,要不是就是精神出了问题,我认识几个心理治疗医生还不错,不如给你介绍怎么样?”
她不屑的神情让他眉头一挑,望着那张被她撕碎的纸,“既然是协议,签了字画了押就是具有法定意义,那张,只是备份,我这里,还有很多。”
他像变魔术一样又拿出一张,丢到她面前,“你可以继续撕,撕多少张,我就有多少张。”
你这浪费国家纸资源的疯子!
安若心盯着他,心口稍稍冷静下来,“法律协议?拐卖人口还差不多,总之,我不答应。大不了,我把他欠你的钱还给你。”
“父债女偿?也行。”
他从床头站起来,走到安若心面前,低头一抿唇,安若心忽觉压抑感倍增,不祥感愈强。
他伸出一跟手指,安若心悄悄放松。
“一百万?”把那间别墅卖掉就成了。
摇头,仍然伸着手指。
“一千万?”她的脸色阴晴不定,这下自己又是一穷二白,挣来的全倒出去了。
继续摇头,唇一动,缓慢优雅着声调,“一,亿。”
唰的一下,安若心小脸儿苍白,“一亿?”十个她再活一百年也挣不了这么多钱!
“你太看轻你自己了”,他哼声一笑,“当初安愠年向我开价两亿呢。”
她紧紧咬着唇,胸口对安愠年是无边无尽的怒。
“我跟他杀了价,杀掉一亿,还不错……”
他自己呵呵笑起来,她一个冷眼飞过去,没见过这么嚣张的买卖人口的。
“根据协议上写的,三天后,就是我们订婚时间了。”
他动了动眉,“为了让我的小新娘没那么意外,提前适应你未来的丈夫,我特意搬来了。”
眼角一瞥,看到刚出浴的小娃娃,招着手,“乖,过来。”
安暖暖跑过去,粉嫩的脸蛋彷佛还飘着氤氲的雾气,草莓沐浴乳的味道散播在安若心与冷以寒之间,安暖暖扑在冷以寒怀中,安若心一个挫败的眼神飘到暖暖身上。
女儿,人品啊,注意你的品行啊!
“叔叔……”安暖暖小声的,“今天晚上能陪暖暖睡吗?”
“当然。”冷以寒捏着她的小脸蛋,努力做出慈父模样,安暖暖一脸兴奋,小脸儿更红。
冷以寒彷佛想起了什么,凝视着怀里的小人儿,道:“乖,叫爹地。”
噗通——噗通——噗通——!
胸口三声巨响,安暖暖呆滞,悄悄用眼角看了妈咪一眼,不吭声。
安若心总算有了一丝安慰,养了你五年,总算知道谁是你亲妈!
“爹地……”怯怯的,“爹地。”
“爹地爹地爹地爹地……”越叫越大声,不下五十遍,天旋地转的安若心差点儿昏过去,一抬脸,望见冷以寒势在必得的表情,稳了稳脚,总算支撑住没倒下去。
“爹地爹地爹地爹地爹地……”
如同魔咒一样在安若心耳边绕来绕去,她终于忍受不住,冲上前去捂住安暖暖的嘴,恶狠狠的威胁,“闭嘴!”
而暖暖此时半个人就在冷以寒的怀中,她一靠过来,冷以寒顺势一带,左手将她楼道臂弯里,右手抱起暖暖放到腿上,缓缓而无耻的说道:“买一送一,看来我做了次好买卖。”
“喂,放我下来!”安若心不自在挣扎着,盯着对面,暖暖一副陶醉神情,整个脸都埋在冷以寒的怀里,她终是怒了,推开他,打开橱柜拿出枕头和棉被,铺到地上,躺下闷头就睡。
安若心动作呈流线型,一气呵成,暖暖稍微看呆了,冷以寒嘴角一挑,把暖暖放到床头,“睡吗?”
“嗯。”她从鼻子中发出回答,听起来乖巧可爱的很,冷以寒心头一动,像被一只小猫在心头抓了抓,于是跟着她一起躺上床,一支臂让给暖暖,“给你枕。”
“嗯嗯。”
安暖暖完全徜徉在幸福的海洋里,把安若心大大的无视了。
冷以寒一直盯着安暖暖比巴掌还小的脸蛋儿,心头一恍惚,彷佛看到了幼时忆萱吵着要哄她睡觉的情景,也是这么的小,这么的乖巧。
可就在后来一切都变了,即使是面对最疼她的哥哥,她也是那么冷淡的神情,倔强的谁也不理。
除了慕熙泽出现时,她才是一副少女模样,甜甜叫叫他熙泽哥哥。
他的脑袋开始疼起来,以往想起忆萱,他总是会心里难免的气愤和压抑,一股自责在心头盘旋不去,这次,奇迹般的,很平静。
不知道是因为怀中的小东西,还是身后女人来回烦躁的翻身声音。
暖暖睡着了,黑睫浓密如扇,顺从的贴在她陶瓷般的脸蛋上,粉红色的唇微微张着,鼻头不时发出,“嘻……丝……呼……”各种怪异的呼吸声,他动了动臂,暖暖滚到一旁,翻个身继续睡了。
他再扭头,看了看床下的女人,起身,下了床。
安若心察觉到床上的动静,她连忙闭上眼,抱紧被子,装作熟睡的假象。
现在她无法对冷以寒做什么,所以要视情况而改变,明天,她要和梓风哥报告自己心里怀疑的一切……
哗!
身体忽然腾空了,她眉头一皱,冷以寒竟然把她抱起来了。
她嗫嚅着正要睁眼辱骂,你这流氓……
轻轻的,她被搁到了床上,盖好了被子,身边是暖暖的小身躯。
安若心皱着的眉头缓缓松了下去,心头充满疑惑,想睁眼又不想和冷以寒讲话,就干脆闭眼去睡了。
地下窸窸窣窣的声音,听起来像是有人躺下了,然后,又彷佛听到了一声叹气。
安若心心里大大的疑惑,冷以寒——也是会叹气的男人?
她想起他今天对暖暖的态度,不似平常那样冷面无情,又想起他今天种种的作为,不禁偷偷眯开一条缝儿,望向地上的他。
他睁着眼睛,望着墙上的天花板,神情上,竟然又一份落寞。
忽然,他转过头来,她急忙闭上了眼。
接着,听到翻身的声音。
没看到自己在偷看,她在心中庆幸。
可是……
今天的他,和平常的他,不同……
第二天一大清早,安若心早早的醒了,望见冷以寒和暖暖还在睡,就赶紧到浴室里冲了澡换了睡衣,走到衣柜前去找衣服上,躺在地上的人醒了。
“……”
一阵沉默,但她感到身边的温度都在下降,无袖珍珠色睡衣穿在身上本就有些微寒,现在更是觉得有些想发抖了。
她转过脸,回头看,果然,冷以寒醒了,又冷又寒的死命的盯着自己。
他们对视一会儿,安若心发觉自己根本不想和他对话,于是抱着衣服到浴室去换衣服,冷以寒也没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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