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吗?救命!”在我俩喊了九百七十二次,喉咙都要喊哑的时候,井口依然平静如初。
“不行啊老六,这没准是口废井,没人来这打水的,咱喊也没用。”
“咳咳,貌似的确如此。”我嗓子早已经喊冒烟了,抄过珍惜了一路的水瓶咚咚的灌了个舒服。
“你那还有啥?咱归置归置,自救吧。”
还有啥,一眼就看完的东西:半瓶水,一块饼干,一把铲子,再无他物。
我回头拍了拍井壁石块,因为年久潮湿的缘故,不少石块都已经松动脱落,我拿铲子在井壁上轻砸了几下,就能铲下很大块泥坯。
“可行,这石块后面的土能砸的动,咱就掏出坑洼来,踩着爬上去。”
老七也是道上人士,比我还明白我的意思。我俩就交替换手的,顺着井壁,每隔半米宽,半米高凿出一个坑洼,再踩着凿好的坑洼向上,再每隔半米凿坑。就这么一左一右的,一上一下的,费了近两个小时时间,终于爬上了地面。
滚在地上,让阳光洒满全身,那种舒适,那种惬意,长这么大从未有过的享受啊。
从地狱爬回了人间,那惊悚恐惧的后怕感又涌上心头,老七害怕的浑身哆嗦,坐在一旁低声啜泣。
呵呵,女人就是女人,遇到事就害怕成这样,你看哥我就没事。哎?说你没事呢,这腿和胳膊抖啥呢?
放松的休息了个把小时,心中的恐惧感终于消散了不少,现在还不是彻底放松的时候,我俩这是从哪钻出来呢还不知道呢。
我站起身,四下打量了一番,我们钻出来的地方是一块小平地,那口井就挖在空地中间,井口早也破败不堪了,除此之外空地上别无他物。空地周围都是密集的山林,再往外的四周就是绵延的高山了。老七站起身,看了看手表,又对着太阳比划了几下,道,“咱现在还在太白山腹地,要比落水洞入口处靠南,靠西。还在通往宝藏的路上。”
“我去!你是怎么知道的?”
“嘿嘿,你啊,要学的东西还多着呢,这定日辨位可是盗墓必不可少的技能。”
“牛,回头你一定要教教我啊!”
“再议再议,能活着回去再说。”老七道,“现在时间不早了,再过两个小时天就黑了,咱必须在天黑前找到落脚的地方才行。”
如我之前所说,到了此处,那份窦家传下来的记录已经彻底作废,我们最终还是在冥冥之中走上了一条完全不同的路。没了笔记做参考,往后的每一步都不知该怎么走。算了,想那么多也没有用,先解决了眼前的活命问题再说。
有了老七定方向,我们继续向着西南方前进。冬天了,树叶已经落尽,没了树叶的遮挡,倒是方便我们在较远处看清前方状况,避免多走冤枉路。
山中天黑的快,没到一个小时,太阳已经坠入了西山头,天色瞬间黯淡了许多。我小时候没少在山里疯,知道山里天色一旦暗下去,到彻底天黑也就几十分钟的事。可我俩此时还在荒郊野外的山林里瞎跑,天黑前如果还找不到落脚地,又没有照明,没有帐篷,这可真得要了亲命了。
“咣。”第三次了吧?对,哥我第三次撞在了老七身上!她又急刹车不给提前通知!
“老七,我郑重的请求你,再停下脚步时候提前通知我一下,我早晚得撞死你身上了!”
“别废话,你看。”老七又忽视了我的请求,伸手向前指给我看。顺着她的指点,透过密林的枝枝杈杈,我竟然看到了一排,房子?
“这是密林里的救星啊!”我激动道,“老天爷开眼,真是盼啥来啥,有救了有救了!”
“荒山野岭的,一下子冒出这么多房子,我觉得不对。”
“可咱现在除了去那儿,还有的选择么?”
“……没。”
“那还犹豫啥,咱加点小心就是了。”
没了装备,我俩一人扯了一个树枝当作武器,向着那排房子处悄声挪去。走近些,借着暮色才发现这里是个荒村,村子不大,仅有一条不过百十米长的主路,道路两旁更是荒草丛生。村子里近一半的房屋已经倒塌,剩下的房屋也都已经没了屋顶,只剩几堵残垣立在荒草丛中。别说人了,这里连只耗子都没有。
我把树枝扔在地上,“好么,刚还担心会有危险,现在我看啊,咱俩才是这里最危险的呢,我担心咱俩随便跺跺脚,这个村子都能被震塌了。本指望有人在,能蹭点饭啥的,现在只能啃草了。”
抱怨归抱怨,山里的夜色越来越重,十几米开外的景色已经开始变得模糊不清,我和老七抓紧时间分头寻找可以容身过夜的地方。这个小荒村应该也有些年头了,从一些房屋残存的骨架能还原出原来的轮廓,茅草顶土坯墙,但更多的东西都掩埋在了土里。我走进一家还未完全倒塌的房屋内,发现屋内别说家具床铺,连房梁都已经腐朽不复存在了,可见这房子的年代有多么久远。转了几个房间,到处都是半人多高的蒿草与土堆,下脚都困难,更别说容身过夜了。
“老六,来这儿吧。”
老七招呼我来到荒村尽头的一家破屋内,和我转的那的几家差不多,也已经破败的只剩墙了,好在四面都还有墙,而且在里面墙角处还有块稍微平坦的地方。
“唉,也就这儿还能呆个人了。”我叹气道。
天色彻底暗了下去,在月亮升上来之前的这段时间,山中黑的伸手不见五指。我摸索着在附近拽了几大把干草铺在墙角,对老七道,“那啥,你躺里面休息,我就挨着你在外面坐着。”
“嗯。”老七低声回道,和衣靠墙躺下了。
我裹了裹领口,挨着老七坐下去,偎着墙,闭上了眼睛,熬过这一夜再说吧。
虽说有墙的遮挡,但这冬夜里的寒风真不是盖的,即使细弱的空气流动,吹在身上都如钢针般刺骨。我使劲闭着眼睛,却也根本无法入睡。挨着老七的腿传来老七瑟瑟发抖的凉意。
“老七,你睡着了么?”我小声问道。
“没,没有……”老七的声音已经冻的发颤。
谁让咱是爷们呢,哥咬牙脱掉外衣,盖在老七身上。
“别,老六,这样你会冻死的。”
“呼,呼,没事,我健壮着呢,这点凉算不得啥……”
老七不说话了,向墙边挪了挪,给我腾了些有干草的地方,我往里挤了挤坐好,睡吧,睡着就不冷了。</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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