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老九门]锦瑟

分卷阅读95

    了双眼,生烟悄然将酒杯从他手旁拿过来,去锁进了卧室的门,再度回到他身边,听他均匀平稳的呼吸声,柔声缓缓问道。

    “绍爷……您是不是很喜欢这个孩子?”

    男人保持着以手撑着额头的姿势,并未睁眼醒来,嘴唇挪动了一下,犹如梦呓,无意识道:“是……”

    生烟再轻柔地问:“那您最想要的是女孩,还是男孩?”

    “男孩……”

    “那么……刘松仁将被转移的那条路线,是哪里?”

    “……”

    一片寂静中,空气好似凝结成冰,她的心脏高高悬了几来,几乎要以为前功尽弃,搭上自己多年的成败,不敢喘气发声,握紧了手中的东西,掌心冷汗粘稠,几乎快要窒息,却在下一秒听到了想要的答案。

    生烟深深卸下身上的重担,呼出一口气,却并未放松,以更加温柔的嗓音,喁喁细语道:“您还在梦里,梦中见到了未出生的孩子,您很欢喜……她问你……准备起一个什么样的名字。”

    “您太困了……而我今夜也喝了酒,早早睡了,您一个人想着孩子的名字,熬到了深夜,终于忍不住困意,睡在了这里……”

    “明天醒来之后……您什么都不知道……”

    钱明绍在暗示下,陷入了更深层的睡眠,生烟起身,将自己的杯中也倒了些酒,轻微晃了晃,再倒入洗手池中,杯壁留下一些酒渍痕迹,伪造自己饮酒醉倒的假象,她摆放好了一切的位置,再回到内室,将手中的小剪刀放回了梳妆台的抽屉内,眉眼一松。

    生烟曾经催眠过荣怜,却因被附身的缘故,并未持续太久时间,而她对于在正常情况下催眠钱明绍也无把握,但形式迫在眉睫,为了问出刘松仁的转移路线,她必须下出这一步棋。

    借用酒劲与催眠混合作用,她虽然之前没有试过,但也是无奈之举,若是钱明绍当时清醒,她自无法解释,只得以死护住于先生的联络点。

    还好……事情没有到这不可挽回的一步。

    但她仍要如深履薄,等待观望明天他醒来后的情况,并随时做出应对策略。

    这一夜,注定无眠。

    她睁着双目,无神注视着天花板的灯架,直到东方晕出浅淡的红色,驱散了夜里深沉的浓雾,将夜幕渲染成一片热烈的色彩,一片日出的沉静中,她听见飞鸟脆声鸣叫,佣人晨起忙碌的动静。

    为了避免钱明绍醒后见她苍白的脸色,生烟提前拿粉扑了扑眼底的乌青,再上了一层淡淡胭脂,继续卧在被子里,随机应变。

    钱明绍一向不喜有人打扰,而今日过了时间,管家忧心不已地前来叩门提醒,惊醒了他,迟钝地看了看四周的情况,头疼欲裂,无法回忆昨晚的片段,回到卧室,见生烟闭着双眸,仍在熟睡,遂没有打扰,去浴室冲洗一番,再换了干净衣裳,出门办公。

    房门关上以后,生烟慢悠悠睁开了双眼,潜藏的忧患终于平稳度过,谁也没有怀疑到昨晚看似寻常的一切。

    她安心之后,再无琐碎的困扰,彻底陷入了梦里,直到午后才再度醒来,吩咐佣人收拾了这里的杯具,便一心等待董叔的到来,更尝试寻找绝对安全的办法,将得到的信息传递于他。

    两天之后,钱明绍如期外出的时候,董叔按约来见她。

    他本是裁缝店的人,生烟不必亲自接见,为了寻找理由,她前几日的前戏充足,佣人只知她对于这家店铺极度不满,便按照吩咐,将他带到了客厅。

    董叔递给佣人刚刚制好的新衣,恭谦候在一旁,不敢抬首,生烟坐在沙发上,摆弄着自己圆润饱满的指甲,却不说话,晾了他冗长的时间,才冷冷道:“你们这家店莫非不想开下去了?花样不仅老旧,而且针口也粗糙,尽拿这些破烂货来糊弄我。”

    佣人在一旁不敢吱声,董叔不明白她的用意,却如愿接上了戏,和气道:“真是对不住,这确实是我们的问题,您想要怎么解决,全部按照您的想法来赔偿。”

    “把你们的东西拿走,我也不必按价索赔,只是今后再不会进你们家的店了。”

    生烟说罢,便起身离开,好似当真恃宠而骄,佣人匆匆跟上,管家将一切看在眼里,对董叔道:“那就这样吧,拿着东西尽快离开。”

    桌上是之前他派人送来的几件旗袍,全部叠好摆在了这里,董叔脑中灵光一闪而过,却惶恐道:“小店无意得罪了夫人,还请您在夫人面前多多劝劝,莫要令她心有芥蒂,我们是小本经营,还想在城里讨个生活。”

    他暗中将钱袋递到管家怀里,后者望了他一眼,将钱袋收起,模棱两可道:“在这别馆中,夫人的话就是我等的天命,但看在你们也并非故意的份上,等夫人气消了,一切也就过去了。”

    董叔对管家感激道谢,捧了那几件旗袍出门,生烟在二楼的阳台往下俯瞰,见他身影消失在远处道路的尽头,而无人跟踪,内心舒展,久久置于漩涡中心的危机感终于降下来,到了少数风平浪静的时刻。

    她只管探听传递消息,剩下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