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还珠之永安派派后花园

还珠之永安派派后花园第17部分阅读

    。

    大概是这样脸红的模样取乐了乾隆,乾隆难得的露出了今天的第一个笑容:“你刚刚哼的那个歌怎么会的?”

    永安笑了笑:“我也不知道,不知怎么的就会了,大概是以前在哪里听过吧。”

    乾隆道:“这首歌是你娘最喜欢哼的歌,我记得你们几个小时候最调皮的是和敬,总是吵着闹着不睡觉,但是你额娘一哼这首歌她就乖乖睡了,你们几个在你们额娘面前最听话了。”

    乾隆憋了这么多年,想到自己和孝贤的最后一个女儿如今也长大也要出嫁了,也许是今天的气氛太低沉,也许永安和他有着共同的羁绊,乾隆忍不住就开始讲述他和孝贤少年时的那些事情,从新婚在潜邸到登基在皇宫,中间那么多年发生那么多事,足够他回忆很久了。今天忽然就有了欲望在永安面前诉说出来,也许心底是觉得两人有着同样怀念的人。

    永安静静的笑着,不说话,安静的听着乾隆的讲述。

    乾隆讲了许久,永安也听了很久,将心里的那些话说出来,就感觉整个人轻松了不少。乾隆欣慰的瞧着永安,幽幽的闭上眼睛:“你刚刚哼的那个歌,再哼一次给我听听?”

    永安轻声的哼唱起来,或许是乾隆闭上眼睛的那一刻,永安才真的觉得这个九五至尊,她的皇阿玛,其实也是有软弱的时候的。

    乾隆就在那阵歌声中沉沉睡去。

    乾隆恍惚做了个漫长的梦,梦到他和和孝贤在潜邸的那段日子,举案齐眉,添香好不快活。

    梦醒睁眼的时候瞧见自己身上搭了件衣裳,而永安则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乾隆的心一下子就柔软下来,这是他和孝贤的最后一个女儿,他自然是希望她能够得到天下最好的东西最好的人,和珅对永安好也就罢了,若是敢有什么对不起永安的,便是肱骨之臣他也能给折了。

    永安醒来的时候已是傍晚,乾隆拿着本话本看的起劲,看到永安醒来才放下话本,带着她一起回坤宁宫。皇后自然是知道他们去了哪儿的,她很聪明的没有问,只是今晚准备的菜品,多了一道长寿面。

    乾隆为皇后越来越贤惠感到欣慰的同时又觉得有些对不起永安,她的生辰,怕他一辈子都不可能说出让她那天快乐的话。

    他不说,永安却也不怨,笑着谢过皇后,含着泪吃完了那碗面。

    皇后摸着她的脸擦了擦:“好好的一张脸,现在可变成了花猫了。”

    永安扯了扯嘴角。

    “都要出嫁都是大人了,怎么还这么爱哭鼻子,小心额驸嫌弃你啊。”皇后打趣道。

    永安果不其然红了脸。

    永安三月末成婚,婚期越近,乾隆越不舍,听闻皇后此言,眼一瞪眉一竖:“谁敢嫌弃我女儿?”

    皇后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

    随着永安的婚期越来越近,皇后的肚子越来越大,乾隆往坤宁宫的次数越来越多,特殊的时期,太后也就随他去了。孩子即将出生,皇后其实也很高兴皇上能够时常在她身边,但是仍旧尽了自己的职责强调了几次“后宫要雨露均沾,请皇上多去其他宫里走动走动”,奈何乾隆当做耳边风,每日下朝了第一个地点还是坤宁宫,皇后说了几次,见乾隆依然我行我素便也罢了。

    永安现在倒是体会到了兰馨她们出嫁前那段患得患失时不时傻笑的心情了,和敬教她的东西也都差不多,渐渐的也就不进宫来了。太后皇后体谅她,也没有要她每天陪在身边了,只是每天的例行请安。因得永安现在还能够坐在自己的小屋子里做着刺绣。

    女子出嫁本是要新嫁娘自己绣被面枕套许多的绣活的,但是永安出自皇家,那些自然是有人帮着准备的,但是自己仍旧要绣个香囊,新婚夜送给额驸。

    她的刺绣本也是不错的,奈何总想绣个最好的,绣了一个有一个的都不满意,绣好的香囊都能够堆一大堆了。

    等待的时间漫长,但是这样忙碌的准备着婚礼的日子却像是一眨眼就过去了似的。

    转眼,就到了三月末。

    ☆、成亲(上)

    成婚是人生中的一件大事,公主成婚更是一件大事,而固伦公主成婚就不仅仅只是一小户人的大事,而是整个皇家整个朝堂的大事了。

    固伦公主的婚事也许比不上上次三位公主的盛大,但是也相差无几。

    内务府是和珅自己在管着的,虽是按照固伦公主的定例但是所置办的东西都是最好的,永安得了皇上额宠爱,在宫中人缘也不错,出了皇上皇后和老佛爷这三尊大佛额外从自己的小金库里支了不少的东西出来,兰馨一干出嫁了的都给添了不少,宫里的嫔妃宫外的诰命夫人也都巴巴的赶来巴结。

    人人都能够看得出来,上次三位和硕公主加起来也就比这多一些,但是要是正经算起来,这位固伦公主的可比任何一位公主的都要多得多!

    天还未亮,永安就被连翘给唤醒了,让她坐在梳妆台前和五六个宫女开始有条不絮的为她梳妆打扮。

    平日里嗜睡的皇后今日也起得早,没一会儿便也过来了,坐在一边看着宫女们为永安梳妆,万分娇羞的神色可不像似了当初自己出嫁的时候么,那是虽是作为侧室不能八抬大轿从正门入,但是也仍旧是被精心打扮了的,那股子欣喜娇羞又紧张的模样可和永安现在差不了几分。

    她也应该是有个女儿的,但是女儿早夭,后来又来了永安这个听话贴心的孩子,早早的将对女儿的那份子喜欢倾注在了永安身上,此时看到她出嫁不仅仅对自己那时候的怀念,也有些自己的女儿终于嫁的良人的感慨吧。

    皇后起身,亲自为永安带上凤冠。

    “皇额娘?”永安看着镜中模糊的两个人影。

    皇后欣慰笑道:“这一出嫁,以后再见皇额娘就不是这么容易了……永安以后出家为人凄,记得一定要好好帮助额驸管好内院,好好和额驸一起生几个好孩子。”

    “皇额娘……”出嫁以后即将和相处了这么久的家人分开,以后生活的地方也许就迥然不同了,本来就有些感触的永安被皇后这一番真挚的话语打动,忍不住就红了眼眶。

    皇后赶忙哄着:“这孩子,这大喜的日子,怎么能哭呢,以后就真的是大人,为人凄还要当娘的人呢,怎么就这么喜欢哭鼻子呢。”说着说着自己的眼睛也红了。

    永安小心的擦着眼角,尽量不然泪水流下来免得花了妆。

    皇后别过脸去:“得了得了,时间差不多了,去拜别老佛爷和皇上吧。”

    宫里与老佛爷亲近的不带一点功利性的怕也只有晴儿和永安两个了,晴儿早就出嫁了,常在老佛爷身边的就只有永安一个了。

    永安穿着大红的嫁衣叩首拜别老佛爷,老佛爷擦了擦眼泪感叹自己是真的老了,又多嘱咐了几句永安以后一定要记得常常进宫来。

    每一句话里都带着浓浓的不舍,老佛爷说了一会儿,亲自将一个红彤彤圆润润的苹果递给永安,让永安好好的握着:“这苹果代表着平平安安,好好拿着,这辈子就福顺安康了。”言罢,推了推永安道,“去见见你皇阿玛吧。”

    乾隆却并没有再乾清宫也没有再养心殿,吴书来早在慈宁宫等着,见永安除了慈宁宫亲自将她引到乾隆所在——长春宫。

    乾隆坐在上次和永安一起的那个地方,手畔放着一方红艳艳的帕子。见永安来了愣了愣神,恍惚笑道:“真是和你额娘一个模样似的。”

    乾隆招了招手,永安朝着他走进,乾隆温和的看了永安许久,直到吴书来催促吉时快到了,乾隆才闭了闭眼,再睁眼又是笑意满满,将那方红色的盖头为永安盖上:“这方盖头是你额娘当年和我成亲的时候的那方,今儿皇阿玛亲自为你盖上,就当是你皇额娘看着一样。”语毕自己再永安未曾看到的地方红了眼睛。

    那一瞬,这个天子忽然像是苍老了好几岁。

    乾隆看不到盖头下的永安的脸色,只觉得她的身子微微有些颤抖,笑了笑,牵着她的手慢慢走着:“要是永琏或者永琮还在,就该是他们背你出嫁了,但是……永璋最大,便由永安送你吧。”

    “皇阿玛……”永安颤抖着的声音从盖头下传来。

    乾隆偏了偏头:“怎么了?”

    永安道:“皇阿玛要保重龙体,女儿在宫外日日为皇阿玛祈福呢。”

    乾隆哈哈大笑:“那皇阿玛可得长命百岁了。”言语间已经出了长春宫,没有乾隆的旨意,谁都不敢随意进出长春宫,永璋就在宫外候着。

    乾隆牵着永安来到永璋身边,永璋在永安身前蹲下笑道:“永安妹妹,今儿个由三哥送你出嫁,可不要像和嘉一样舍不得哭鼻子啊。”

    永安被永璋这话逗得一笑。

    永璋闻声笑道:“上来吧,永安。”

    永安朝着乾隆的方向叩了三个响头:“儿臣谢谢皇阿玛的悉心教导,女儿不孝以后不能承欢膝下,皇阿玛……女儿……”

    乾隆赶紧将永安扶起来:“这是什么话,你是我的女儿我照顾你是天经地义的……赶紧别哭了,以后想皇阿玛的时候常常进宫来,今儿大喜的日子,欢欢喜喜的出嫁才是。”

    永安模糊的点了点头,趴上永璋的背。永璋以前身体不好,但是后来经过调养越来越好了,人开朗了不少,人也已经不是最初的那般瘦弱无骨了。永安觉得永璋的背并不是那么的宽大,但是却很让她安心。

    永璋朝乾隆告了一罪便背着永安上花轿了。

    乾隆并没有跟着,站在长春宫宫门口静静的看着永安永璋的身影渐渐消失。许久,扶着宫门,才长长的吐出一口气,回头望着“长春宫”的牌匾,不知道在想什么。

    永璋背着永安,一步一步走得十分稳当。

    “那天我背着和嘉的时候,和嘉也跟你一样,趴在我背上想哭不敢哭。哭了怕我们担心,但是眼泪又憋不住。”永璋缓缓道,“大概出嫁的新娘子和你们想的都是一样的吧,都不舍得离开家。”

    永安并没有说话。永璋也不在意,继续道:“前几日皇阿玛将我们几个兄弟召到一起,问我们谁背永安出嫁。我当仁不让的站出来了。”

    “为什么?”永安疑惑了。

    永璋笑道:“我说我是所有阿哥当中最大的一个了,还有一个原因,我没说,我想皇阿玛肯定是知道的。”

    “什么?”永安更加疑惑了。

    “永安,我很感激你,和嘉都告诉我了,要不是你那天带着皇阿玛来看我,我怕早就不在了。我现在越来越好,皇阿玛也越来越重视我,但是我始终记得,当初是你将皇阿玛引到我身边的。”

    “……那只是小事而已。”永安道,“而且不也是应该的么,你是皇阿玛的儿子,父子两哪有隔夜的仇,你们和好本来也就是应该的。”

    永璋摇头低声道:“我也不怕你告诉皇阿玛了,皇阿玛对喜欢的人是推心置腹的,但是对我这个令他失望的儿子是恨不得推得越远越好,因为你,皇阿玛才重新注意到这个被他舍弃了的儿子。若是没有你,我……”

    “呵……永璋轻笑,“说你善良,我信,但是若说你单纯的连宫里的那些事情一点都不懂,我是绝对不信的。永安,你很聪明,天生就是个公主……永安,我很喜欢你,也很庆幸,你认我这个哥哥。”

    永安却不知道该如何接口了。

    “瞧我……”永璋懊恼道,“永安,你的好大家都记着的,大家也都关心你的未来,我私下里帮你查过了,和珅是个不错的男人,聪明,有胆色,有担当。上天都厚爱你,你绝对会幸福的。”

    “谢谢你,”永安轻声道,或许他是真的感激,也许又是存着和和珅拉近关系的目的,他的祝福是真心实意的,永安也是真心实意的道谢,“三哥。”

    永璋笑了笑,便没再说话,敲锣打鼓的声音越来越近了。

    喜娘眉开眼笑的甩着帕子尖声说着吉祥话,有宫女太监不停的发着喜糖。

    永璋放下她:“到了。”

    连翘扶着永安道:“公主,请上轿。”

    永璋扬了扬眉:“去吧,我一会儿还去你的府上喝你的喜酒呢。”

    永安轻轻行了一礼,紧紧的握着苹果上了轿子。

    坐在轿上,此时的心情却和当时第一次进京有些相似了,同样的带着点忐忑不安,抱着对未来的隐隐期待。

    入目是鲜艳的喜色。同嫁衣一样的喜色,身上的凤冠霞帔同朝服一样不轻,穿朝服总有些无奈,但是此时分管霞帔,即使有些重量,但是完全是心甘情愿满心欢喜。

    轿中就只她一个人,她能够听到外面喧闹的声音,她想那些声音都是想他们道贺的,也许都每个人都笑逐颜开的说着恭喜。

    她看不见和珅的模样,但是似乎能够想象得到,他应该穿着礼服胸前戴着朵硕大的红花骑在高头大马上朝着行人们拱手相谢。

    她也看不到天上是不是有最亮的两颗星星注视着她,但是她握着苹果在心中默念:额娘,连叔叔,永安现在过得很好,真的很好,有那么多人的宠爱,现在终于又嫁个了个好人家,会组成一个幸福的家庭,你们在天之灵,也可以安息了。

    ☆、成亲(下)

    永安感到轿子轻巧的停了下来,外面也有一瞬的寂静。

    “请新郎叩轿门迎新娘下轿!”喜娘高亢的声音在这一瞬的寂静中十分的明显。

    侍从呈上弓箭,和珅笑了笑,左手开弓右手一把拿起那三支箭,弓箭被抡成一个满月,双眼微眯,盯着轿门。

    “刷”的一声,三支箭齐刷刷的被射入轿门,露在外面的箭翎不停的颤抖,当真是箭无虚发入木三分。

    人群这次倒是真的都安静了下来。

    永安紧张的握紧了苹果。

    “好!”兆惠率先鼓起掌来,“我见识过不少的箭术,今日一见,才深觉百步穿杨也不过如此了。”其他人回过神来,跟着拍手,一连串的叫好。

    轿中的永安轿外的和珅皆同时舒了口气。

    喜娘掀开轿帘,和敬走过去将手递到永安身前笑道:“永安,今儿姐姐送你出嫁。”

    永安谨遵着嘱咐,新娘子不开口说话,将手递给和敬。

    和敬牵着她一步一步的下轿。

    和珅觉得喉咙有些干渴,自己朝思暮念的人现在穿着大红的嫁衣一步一步的朝着他走过来,这是真的美梦成真了!

    和珅的双脚像是被黏在了地上似的,动也动不了,他听着喜娘说着吉祥话,看到永安在和敬的搀扶下跨马鞍过火盆。以后她就真的是他的妻子,他可以光明正大的牵她的手,她还能为他生儿育女!光是想一想,心脏就跳动的不能自己!

    和敬引着永安走到和珅跟前,朝着面红耳赤的和珅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将永安的手交给喜娘。

    和珅一双眼睛几乎就黏在了永安身上,别人说什么他就做什么。

    “请新郎拿起喜秤挑起喜帕,从此称心如意。”喜娘道。

    捧着喜秤的喜娘向前走了一步,和珅咽了咽口水,左手拿起喜秤,慢慢踱步到床边,想了想,又在永安身边坐下。他单手拿着二三十斤的武器都从来没抖过,而此时握着喜秤的手却不停的在颤抖。

    身边的这个人就是自己挂念了这么久的人,和珅早已失了官场上的冷静。现在永安明明白白的坐在他的身边,但是他却忽然有些患得患失的了,大概就是“近乡情怯”吧。

    喜娘心下暗笑,这位前途无量的和大人,据说从来都是冷静无比的,但是此时却像个毛头小子一样,傻呆呆的。

    “请新郎拿起喜秤挑起喜帕,从此称心如意。”喜娘又道了一遍,提醒着懵懵懂懂的和大人。

    和珅怔了怔,像是下了一个极大的决定一样,转头看着盖着喜帕的永安,一双眼睛眨也不眨。

    像是怕惊了盖头下的佳人,和珅小心翼翼的挑开喜帕,露出一张美丽的容颜,双目中是毫不掩饰的惊艳,和珅忍不住痴了。

    永安皮肤细腻,平日里也都是不描眉擦粉的,但是今日薄粉敷面,更显得肤如凝脂白璧无瑕,一双杨柳细眉被细细的描绘,更觉精致。还有那双眼睛……

    那双眼睛里的东西从来都没有变过,还如当初在山野之中见到的那般清澈见底。皇宫里的那些事情完全没有污染到她!

    永安悄悄的向和珅投去一瞥又赶紧转回去,和珅一直注视着她,这点小动作自然完全落入他眼底。

    喜娘收回喜秤,另一个端着两杯酒的走到两人跟前跪下,呈上两杯酒。

    喜娘道:“请新郎新娘喝合卺酒。”

    和珅永安对视一眼,一人端起了一杯酒,微微转身,对坐着。

    双臂交环,昂头将杯中的酒喝下去,和珅像是一直没有眨眼一样,一动不动的紧盯着永安。永安耳根通红,脸上的红色倒是分不出是胭脂还是脸色了。

    和珅想,这样的酒,便是酒中有鸩毒,他怕也会毫不犹豫的喝下去吧。

    喜娘端着空杯退下,那些端着吉祥寓意瓜果分站两排的喜娘们则上前一步,一边唱着撒帐歌一边朝床帐中的两人撒这些瓜果。

    撒帐东,帘幕深围烛影红,佳气郁葱长不散,画堂日日是春风。

    撒帐西,锦带流苏四角垂,揭开便见姮娥面,输却仙郎捉带枝。

    撒帐南,好合情怀乐且耽,凉月好风庭户爽,双双乡带佩宜男。

    撒帐北,津津一点眉间色,芙蓉帐暖度春宵,月娥苦邀蟾宫客。

    撒帐上,交颈鸳鸯成两两,从今好梦叶维熊,行见珠蠙来入掌。

    撒帐中,一双月里玉芙蓉,恍若今宵遇神女,戏云簇拥下巫峰。

    撒帐下,见说黄金光照社,今宵吉梦便相随,来岁生男定声价。

    撒帐前,沉沉非雾亦非烟,香里金虬相隐快,文箫金遇彩鸾仙。

    撒帐后,夫妇和谐长保守,从来夫唱妇相随,莫作河东狮子吼。

    听得歌中露骨的意思,永安羞得脸色通红低下了头,和珅一双眼睛亮晶晶的,但是耳根也渐渐的红了起来,端坐在床上。但是一看就知道是在强作镇定。

    此时,撒帐歌也已渐渐唱到了尾声,一边唱一边有喜娘来将两人的衣襟打了个结,道:“祝新郎新娘永结同心,早生贵子。”

    几乎是同时,歌声停了下来,喜娘们齐齐拜下:“祝公主额驸永结同心,早生贵子。”

    最后一个喜娘的身影也消失在视线中。屋内没人了,两人都没有开口说话,两人之间的气氛却越来越怪异,空气好像越来越稀薄了。

    最后和珅忍不住轻咳一声:“公主。”

    这一声呼唤像是将生锈的机关重新开启。

    “额……额驸……”永安结结巴巴的道,一双眼睛盯着龙凤花烛盯着脚底地面,看东看西就是不看和珅。

    和珅一本正经的端坐着,悄悄的往永安的身边更挪了一点,两个人紧紧的挨着了。

    那人的呼吸声近在耳畔,温润的气息吐在脸上,永安身子蓦地绷紧。

    和珅眨了眨眼,悄悄的伸出右手握着永安的左手,永安象征性的挣了挣,没有挣脱也就作罢。

    和珅感到她温顺的动作,嘴边的笑容越扩越大,嘴角的弧度都快咧到后脑勺了。

    两个人就这么红着脸握着手坐了一会儿,和珅才忽然想起一件事,永安被折腾了一天了,大概还没吃饭吧?遂温和道:“你饿不饿,要不先吃点东西垫垫胃再就寝?”

    永安点了点头,将笨重的凤冠卸了下来,坐到桌边,看到和珅又盯着她,结结巴巴道:“怎……怎么了?”

    和珅笑:“你今天真好看。”

    永安脸上的红色好不容易落下去,现在又被爬上来了。

    和珅笑眯眯的递给她一双筷子道:“真的,是我这辈子见过的最好看的人。”

    永安接过筷子,筷子上也雕着吉利的龙凤呈祥的花纹,低下头专心致志的吃着。

    “外面有嬷嬷们守着,我不好出去,屋子里都是些投吉利的枣子花生这些,将就着吃吧,要是不够,我就悄悄出去从厨房里拿些来。”和珅道,他吃不吃倒是无所谓,但是永安饿着了他可是会心疼的。

    而且,他就想一直呆在这儿看着永安,离开一刻都不舍得。

    “你以前不是不叫我公主的么。”永安抿了抿唇,声音更蚊子哼哼似的,若是和珅不仔细听根本就听不清楚。

    但是和珅仔细的听到了,眉开眼笑的握着永安的另一只手不肯放:“那以后人前我还是称你为公主,只有我们两人的时候,我就叫你永安如何?”

    永安点了点头,又往嘴里塞了个大红的枣子。

    她本来就不算饿,只是受不了那样燥热的气氛,听到和珅提议吃点东西便答应了,此时吃了三两个枣子就吃不下去了。但是想到接下来应该发生的事情,恨不得将头埋到碗里去,一下一下划拉着筷子。

    不知道和珅有没有看出她的纠结,反倒是笑眯眯道:“永安,时间不早了,现在就歇下?”

    永安现在不止是脸了,整个身子都红的像熟透了的小虾米,手无足措的答应:“哦……哦……”

    和珅现在倒是镇定了,坐在床沿上,拍拍身边的位置笑眯眯道:“要是睡不着,我们说说话吧,永安,过来坐坐?”

    和珅本就生的俊美,平日里从未笑得这么开怀,今日启唇而笑,被那红艳艳的花烛一照,说不出的惑人,永安被那一笑蛊惑,就直愣愣的走过去坐下。

    和珅j计得逞,笑得更加灿烂了,紧紧握着永安的手不放。

    两人什么都不说,和珅是看着永安就够了,永安是不知道说什么,转头盯着那个龙凤花柱了,倒是觉得身上越来越热。

    和珅也有这种感觉,微微一皱眉却也明了,大概是在合卺酒中参杂了一两味无伤大雅的药。心下又有些叹息,如非如此,以永安害羞的性子,今日的龙凤花烛夜还不知道该怎么过呢。

    烛火摇曳了一下,在墙上映出两个并肩而坐的身影。

    和珅轻声道,声音却是说不出的魅惑人:“公主,花烛要燃尽了,咱们还是歇下吧。”

    永安红着脸点了点头。经过昨天嬷嬷那一番教导,她知道成亲洞房不是这样,但是难道要真的要根据那些“不正经”的小画册里面的做?

    ☆、洞房

    最先开始应该怎么来着?永安悄悄的看着眼和珅。抿了抿唇,心里暗自为自己打气。

    半晌,终于鼓足勇气,正视着和珅。

    和珅忍不住伸手将她散落在耳边的鬓发顺了顺,笑道:“今天还是你第一次正视我呢。”

    就是这一动作这一句话,几乎将永安好不容易凝聚起来的勇气又打散了。幸好和珅的手只在她的脸上停留了一瞬,永安没有勇气仔细去辨别心中那种感受是不是失落,或者是希望那手在脸上多停留一段时间。

    她专心致志的盯着和珅颈间的扣子,好像那颗扣子有多吸引她一样,然后伸手,为他解颈间的盘扣。

    和珅从她伸手便明白了她的意思,心忍不住的狂跳起来,身体也莫名的开始燥热。

    永安板着小脸,专注的还在和他颈间的扣子奋斗,大概是太紧张了,过了这么久竟然连一颗扣子都还没有解开来。和珅闻着她身上飘出来的馨香,心猿意马,忍不住吞了口口水。喉结咕噜一滚便碰到和永安纤细的手指。

    永安猛然收回手,通红着脸左顾右盼,呼吸急促了不少。

    和珅心下无奈,柔声唤道:“永安。”

    “啊……”永安吞吞吐吐的答应。

    和珅粲然一笑,双手捧着她的脸,让她看着自己。看是看了,一眨不眨的盯着看,但是双目却有些无神,和珅心下暗笑,她这明明就是故意的。便也不多说话,倾身咬住她的唇瓣。

    永安震惊的瞪大了眼睛,看着朱红的床柱眨了眨眼。

    唇间气息温热,永安似乎能够闻到和珅他身上那种干净的气息。

    他的唇最开始是贴合在她的唇上,但是却慢慢的不满意了,伸出舌头在她的唇上舔了一舔。永安就觉得有种莫名的战栗感从唇上一瞬间传到了腰上,腰间苏苏麻麻的,整个身子就忍不住瘫软了。

    和珅无声的笑着扶住她,贴在她耳边哑着嗓子问:“你知不知道到底怎么洞房?”

    永安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皇额娘……让嬷嬷……给我看了……那个……那个……的……”

    “那个?”和珅想了想便明白了,那个是哪个了,但还是不罢休的问道,“那个是哪个?”

    永安支支吾吾:“就是那个……”

    和珅被她羞羞答答的小模样引诱的身上躁动不已,但是还是怕吓到了怀里的人,只得按捺下性子说些不着边际的话,免得她太紧张。

    “唔……我猜猜?”和珅自顾自的说道,“也许是一本书?”

    永安想了想,画册和书倒也相差无几,点了点头。

    和珅手上不停,双目几乎赤红的盯着永安身上的盘扣,声音越发的低沉:“或许书上还有很多画?”

    永安又点了点头,好像半点没有注意到和珅的动作,又或许是注意到了,但是却默许了他的动作。

    和珅低声笑了笑,在她耳边低喃:“也许嬷嬷还给你讲解了那些图画。”

    大红的喜袍终于被解开,和珅暗自松了口气,看到她耳上带着的耳环眼睛一红,又怕吓着永安了,还得装模作样的继续哄着,一边悄悄将手伸到她耳边,描摹着她耳朵的形状:“也许嬷嬷还教了你应该怎么为人凄?”

    和珅细细的抚着她圆润的耳朵,将左耳上的耳环取下,一把抛开,在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攫住她的耳朵,轻轻的吮了吮。

    永安敏感的感到他的舌像一汪水一样润着她的耳朵,但却比水更刺激,忍不住战栗了一下,和珅说的什么都没有听清。

    和珅迅速将她另一边的耳环也除了,终于满足的笑了笑:“永安,我觉得热得紧,你帮我解解扣子如何?”

    永安眨了眨眼,躲开和珅的目光,哆哆嗦嗦的继续先前的动作,和珅怕惊了她简直是僵住了身子,一动不动的任由她摆布。

    “好了……”永安解开最后一颗扣子道。

    和珅咽了咽口水,永安酡红的脸色在烛光下越发显得诱人,还有那双怯生生水汪汪的眼睛,和珅简直想化生为狼。

    和珅环住她的腰,在她耳边亲吻着:“其实有时候我是很害怕的。”和珅道,“我总是害怕你是公主,我配不上你,总想着离你近一点再近一点……”

    永安惊讶的看着他,看到的是和珅专注的眼神。

    “我总在想,要是不是公主就好了。”和珅说,“那我就上门向你提亲,然后将你娶回来,我就做个不大不小的官,够我们生活那就好了。”

    “你是说……要是我不是公主你也会娶我吗?”永安问。

    和珅狠狠的在她唇上咬了一记,颇有些不甘道:“自然是的,要是你就是普通人家的女儿,我娶你哪能这么麻烦呐。”

    永安忽然想起那夜自己一个人内心纠结,忍不住笑了。

    “笑什么?”和珅问。

    永安仔细的打量了和珅一会儿,心里越发的温暖道:“我笑我真幸运。”永安学着和珅吻她一样在他唇上添了一记,继续道:“我何德何能能够遇到你,是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事情了。”

    和珅却不依不挠的缠着她的唇,一遍一遍的磨研,像是品味一杯最香醇的酒一样。

    不知道是不是先前的合卺酒酒劲上来了还是永安真的打算好了,这时候倒是放开了不少,顺着和珅的动作一遍一遍的和他纠缠,情难自己。

    身上的温度越来越热,不同于先前的羞涩,回过神来的时候两人的衣裳松松垮垮的搭在身上,和珅却容不得永安羞涩,反手打下了床帐,抱着她顺势滚进了床里,将她压在身下。

    “看着我。”和珅不容置疑的声音响起。

    永安双手触到他□火热的胸膛,忍不住缩了一缩,却看到了那个自己熟悉的平安符,忍不住拿着看了看,却发现中间一道破开的缝隙,上面有歪七扭八的针脚,而他左胸上却有道不小的伤痕。

    永安皱着眉,轻轻的抚摸,带着哭腔:“你不是说你没在战场上受伤吗?这道伤口,做多才一年左右吧。”

    和珅见瞒不住了,才笑笑,毫不在意道:“早就不痛了,说起这道伤口,还多亏了你的平安符呢,那时候敌军一箭射过来我躲不开,正好就射到了这个平安符上,最后将平安符的绸缎震破了,我也不会刺绣,所以才补的歪歪扭扭的,可难看了。”

    “我帮你补回来。”永安认真的看着和珅道,“我帮你补回来。”微微抬头吻上那道伤口。

    和珅只觉得温暖酥麻的感觉充满了四肢百骸,全身上下每一个地方都在说着舒服舒服舒服的不得了。

    和珅忍不住捧着她绯红的脸细细的吻她的额她的眉她的唇,手中的她就想是他的天下他的珍宝,他最不能放手的……

    永安没有闭眼,专注的看着他,感受着他带给她的温暖,那些舒服炙热而渴望的感受。心里像是有只猛兽,忍不住的要去回应。

    一滴汗珠滴落,落到永安额间。

    永安睁着眼看着头上的和珅。他问:“可以么?”

    永安抱着回抱着他的光裸的背:“为什么不可以?”凑到他耳边,学着他先前吮着她的耳垂一样吮了吮,眷恋道,“我是你的妻。”

    “我们要个女儿好不好?”和珅差一点就忍不住了,却知道初经人事的女子最是痛苦,他不愿意她多痛,只得用他的方法转移她的注意让她好受些。

    永安认真的思考了一下:“为什么不能是儿子?”

    和珅道:“儿子都是臭烘烘的臭小子,一点都不可爱,还是女儿好,像你一样,白嫩嫩水灵灵的,多好。”

    永安窘的别开脸去,喘息道:“我倒是觉得儿子好,像他阿玛一样。”忍不住伸手顺着他的手臂划上来,“英俊潇洒,顶天立地,和他阿玛一样是世间难得的好栋梁。”

    和珅一手撑在她的耳边,沉声笑道:“原来我在你的心里是这样的……嗯?顶天立地?”和珅的吻渐渐下滑,吻过她的唇她的修长的脖颈她圆润的胸前,永安喘着气止住他:“别……”

    和珅不停,吻在她的软滑的腹间:“怎么别……你还记得在买卖街,那块玉佩么,我借了你十两银子,但是我一直没有还。”

    永安都带着哭腔了:“……氧……为什么……”

    和珅哭笑不得,微微抬起她的臀,恼羞成怒的在她臀上拍了一下,喘着气认真道:“我穷的很,那十两银子,怕要还你一辈子了。”

    永安惊讶的看了眼和珅,这算是一辈子在一起么?心中感动,瑟缩了一□子,却往他身上更加贴近了,和珅喘着粗气,故作恶狠狠道:“这次可是你挑拨我的!”

    永安心里知道接下来的事情,颤巍巍的闭上眼睛,和珅吻着她的唇:“别怕……要是疼,就告诉我,可好?”

    永安点了点头。

    得了应允,和珅可不客气了,一点一点的进入到她的身体。

    “嘶……”永安倒吸一口凉气。声音很小,和珅却听到了,咬着牙停下了动作。

    永安微微皱眉,悄悄的眯开眼睛看到和珅涨红了脸停了下来,不停的喘着粗气,心中不忍,学着画册中的一页里的动作,轻轻的蜷起了腿,在他腰臀处轻轻的摩挲着。

    这一动作,和珅像是解了禁令,狠狠的一冲到底。永安忍不住惊呼出声。

    和珅到底记得她是第一次,动作虽然生猛却仍旧照顾着身下的她。两人一起攀向高峰,那一阵战栗的快感传来,两人都忍不住舒服的长叹了一口气。

    永安软下了身子,和珅却食髓知味,仍旧腻歪的缠着永安。

    窗台下的嬷嬷对视一眼,皆放下了心,互相招呼了一声,悄声走了出去。

    其中一个嬷嬷道:“额驸先前推了试婚格格,虽然太医诊断过了说是没问题,但我总是不放心,怕公主以后日子不好过,现在可终于放心了。”

    另一个嬷嬷也道:“是啊,现在可终于能向老佛爷皇后娘娘交差了。”

    先前的嬷嬷道:“我看肯定是额驸对公主情深,咱们的公主可真好命啊!”

    另一个嬷嬷道:“可不是么,这可是大清最尊贵的公主了呢。”

    两人说着闲话渐行渐远,温暖的室内弥漫着浓郁的新婚气息,熊熊燃烧着的红烛“噼啪”一声脆响,流下一滴红泪。

    夜,还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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