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衮衣地相之拾臂罗汉

第48章

    甬城都督府大堂。

    傅国栋端坐在那,端起茶杯又放下,起身走两步,又回到椅子前,再抬眼看着门外,很是不安。

    终于,一个人影从远处走来,傅国栋立即迎上去,他根本不需要看清楚,就知道那肯定是裘谷波,因为如今能自由进出都督府的,只有裘谷波。

    傅国栋问:“裘副官,怎么样了?”

    裘谷波并未想过自己的官会升这么快,前几天还是个警卫排排长,现在就变成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裘副官。

    裘谷波立正站好,刚要敬礼,手就被傅国栋握住。

    傅国栋迫切地问:“援兵的事情怎么样了?”

    裘谷波道:“大帅,我已经按照唐安蜀的指示,分别给武汉、上海、重庆三地的武汉日报、申报以及时兆日报都发了电报,也把刊登广告的钱汇过去了,我想几天之内应该就有消息。”

    傅国栋疑惑:“不是请援兵吗?为何要给这三个地方的报馆发电报打广告?难道是找募兵?”

    “不,不是。”裘谷波摇头,“大帅,援兵只有一个人。”

    傅国栋瞪圆双眼:“什么?一个人?”

    裘谷波道:“对。”

    傅国栋看着裘谷波脸上认真的表情,知道他没开玩笑,于是道:“一个人算什么援兵!?你和唐安蜀到底在想什么?”

    裘谷波没有回答,只是看着焦急不安的傅国栋。

    傅国栋又问:“裘副官,你信唐安蜀?”

    “如果没有他,我无法独自查清楚整件事的来龙去脉,也就无法在最后关头算准孙三对您的算计,而孙三眼看事败也没有任何过激举动,相反让唐安蜀使用他的电台,这说明他需要唐安蜀,他信得过唐安蜀。”裘谷波说话间,傅国栋已经转身朝着大堂内走去。

    裘谷波跟在傅国栋身后道:“既然孙三都信得过他,我们为什么不信呢?”

    傅国栋停下来:“就是因为孙三信他,我才不信,孙三这狗日的算计老子!”

    “大帅!”裘谷波站定,严肃地说,“传尸风这种病,如果真的被当做武器,那就不是什么破釜沉舟,而是自取灭亡,我认为孙大帅的决定没错,所以,眼下事已至此,不信唐安蜀也得信。”

    傅国栋要说什么的时候,裘谷波接着道:“再者,我认为眼下最重要的事情还是城防,我已经让堑壕的人去检查了,探子也都派出去了,五日内,我会将新的城防图放在大帅的桌上。”

    傅国栋声音放低:“我不是信不过你,我是实在信不过唐安蜀,你和他见过几面?说过几句话?就这么信他?万一他被孙三收买了怎么办?”

    裘谷波微微皱眉:“大帅,我信他,是因为他不轻易信人,如果您不信他,就等于不信我,要不我脱下军装回去当我的捕探,或者您干脆把我拖出去毙了。”

    傅国栋指着裘谷波:“你……”

    裘谷波挺胸抬头站在那,纹丝不动,也不再说什么。

    傅国栋摇头,走回大堂自己的太师椅上,寻思了半天才朝着外面依然站着的裘谷波喊道:“你杵那干嘛呀?脑袋昂那么高,都快把天捅破了,你求雨呢?进来!”

    裘谷波忍住笑,戴上帽子疾步走进。

    傅国栋叹气道:“陈伯忠手下的兵就算临时训练,也不成气候,就算他从洋人那买了重武器,要攻破甬城的城墙,也不是件易事,我最怕的是他身边的地相,唐安蜀的师父胡深,听说此人会分身术,会法术。”

    裘谷波笑道:“大帅多虑了,如果他会法术,唐安蜀早就提醒我们了。”

    傅国栋又道:“还有,之前盐孙说那个什么,怪狗的事情,是另外一支堑壕小队干的,有他们的消息了吗?”

    裘谷波摇头:“还没有,不过辛秘书已经去打探了,他亲自去的。”

    傅国栋皱眉,一拍额头:“妈的,我现在身边除了你之外,我是谁都信不过。”

    裘谷波把话题岔开:“大帅,我还是得提醒你,不要把希望放在那传尸风上,越是这种时候,就越得记住,那东西不是武器,只会自取灭亡。”

    傅国栋看了裘谷波一眼,默默点头。

    ●

    奉化,县江沿岸某处。

    大批士兵正沿江进行演练,远处的靶场上,士兵也听从着军官的口令对远处的目标进行着射击。

    不过这样的演练却让沿江而住的奉化百姓们充满恐惧,平日内在江边来浆洗衣服的妇女们都不再出门,渔夫也不再出船,所有人都躲在家中,不时从门缝往外看两眼,生怕这所谓的演练在顷刻间就变成了实战,让他们的家园成为战场上的废墟。

    一名警卫站在江岸的那面“奉化新军”的旗帜下面,凝视着江对岸。

    “休息,全体休息!”气喘吁吁的陈伯忠从远处跑来,身后还跟着他自己的副官和警卫排,不过除了陈伯忠之外,所有人都面不改色,毕竟他们只是从司令部官邸跑来而已,撑死也不过三里路。

    跑得呼哧带喘的陈伯忠靠着一颗柳树喘气,抓过侍卫递来的水壶大口喝着。

    副官马啸天叉着腰站在一侧:“司令,您没必要跟着队伍一块儿演练,您还是歇着吧,下面有我盯着呢。”

    陈伯忠拿开水壶:“不行!胡参谋长说了,官兵一视同仁,我身为司令必须身先士卒,这样才能鼓舞士气,而且我们现在是新军,不是以前的那个什么地方保安团。”

    马啸天拍着马屁:“司令,您看看现在弟兄们士气多高啊,都是您领导有方,在您的领导下……”

    “闭嘴!别拍老子马屁!什么我领导,要不是胡参谋长,现在我们都是乌合之众。”陈伯忠还是有自知之明,“地相就是地相,这才多久呀?就把老子的队伍训练得有模有样,老百姓也不再来告状说有兵匪兵痞了,老子里外面子都有了。”

    马啸天依然不放弃拍马屁:“胡参谋长的确厉害,但弟兄们始终还是忠心耿耿地跟着您呐。”

    陈伯忠皱眉:“现在训练新军的方法,听胡参谋长说,和广州的黄埔军校有点像了。”

    马啸天不屑道:“那什么黄埔军校里的生瓜蛋子,都是学生兵,他们懂什么呀?”

    “学生兵?懂什么?”陈伯忠冷笑一声,“陈炯明的粤军号称有十万之众,而黄埔的那些学生兵充其量不过几千人,就是那几千学生兵把陈炯明的所谓精锐打得满地找牙。记住,轻敌是兵家大忌!”

    马啸天赶紧改口:“过去有袁世凯小站练兵,今有司令您奉化练新军。”

    陈伯忠道:“滚滚滚!”

    虽然嘴上说滚,但陈伯忠还是掩饰不住脸上的喜悦。

    就在此时,五匹快马奔来,陈伯忠抬眼望去,发现被夹在其中的竟是荣平野。

    马上的荣平野已经疲惫不堪,但在距树下还有十来米远的地方,他便拉马停住,翻身下马,直接跪在地上,高呼道:“平野愧对司令,难辞其咎,只求一死谢罪。”

    陈伯忠打了个水嗝:“行呀,那你就去死吧。”

    荣平野一愣,没想到自己客气客气,陈伯忠还真让自己去死?

    荣平野立即道:“司令,此事我虽有责任,但从一开始就中了孙三和傅国栋联手所设下的诡计。”

    陈伯忠打断他:“拉远点毙了,挖个深点的坑埋了,填土之后再踩结实了,千万别给扔江里,污了江水,百姓们喝了拉肚子。”

    “司令!司令!”荣平野被两名士兵拉走的时候,在那拼命嘶喊挣扎着。

    “等等!”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众人回头,便看到骑着毛驴,甩着两条空袖的胡深从灌木后慢慢行去,在他前面还有一个牵着毛驴的孩子。

    胡深并未穿军服,反而是一身道家的打扮,加上那红润的面色,就像是一个刚刚下凡的仙人,再看那前方的小孩儿也是道童打扮,背着一个竹篓,其中装着不少稀奇古怪的物件,旁边还插着一个拂尘。

    陈伯忠立即迎上去:“胡参谋长,你怎么来了,不是说今日要闭关吗?”

    陈伯忠与那道童一起搀扶胡深下驴,胡深这才道:“司令,先不要处置荣平野,我有话问他。”

    陈伯忠一挥手,那两名士兵立即拖着荣平野到其跟前。

    荣平野惊讶地看着胡深:“你是八臂罗汉胡深?”

    胡深淡淡道:“正是在下,没想到在这种场合下见到江浙衮衣地相,广目天王荣平野,荣老弟,真是不幸呐。”

    荣平野仔细看着胡深,怎么也看不出这个老人有八十岁高龄,看起来也不过六十岁上下而已,说五十岁也不为过,难道他真的会什么法术?

    而且胡深说话还这么刻薄,什么叫真是不幸呐?

    不过,我也的确不幸,荣平野咬牙想到,先是被胡深的徒弟给打败,结果回到主子这,发现主子身边竟然多了仇敌的师父,等等,不对。

    荣平野想到了什么,立即对陈伯忠道:“司令,此事有诈呀,唐安蜀出现在甬城不是意外,我虽然没有证据,但也能推测出是胡深一手安排!”

    胡深不惊不慌:“安蜀的确是我安排的,孙三给你、铁沛文和傅国栋所设下的套,也是我教他的。”

    荣平野听完,连忙道:“司令,您都听到了,胡深他亲口承认了。”

    陈伯忠一脸平静:“你是个不合格的鱼饵。”

    “鱼饵?”荣平静吃惊地看着陈伯忠,仿佛明白了什么,“司令,这事您也知道?”

    胡深凝视着荣平野:“荣老弟,麻烦你把知道的情报全都写出来,甬城城防部署,傅国栋的详细兵力等等,有劳了。”

    说完,胡深对陈伯忠点头示意,踩着趴在地上那孩子的背,同时在陈伯忠的帮助下,骑上毛驴离开了。

    胡深远去的时候,陈伯忠瞪着荣平野道:“你知道该做什么了?那就抓紧。”

    两名士兵拖着荣平野离开,荣平野挣扎着:“司令,您听我说,不要相信胡深,不要信他呀!”

    等荣平野被拖远了,陈伯忠才低声说了句:“还他妈需要你提醒我?”

    ●

    磔狱乙号监,张定锋在朱印的搀扶下,从山洞中慢慢走出,活动着四肢。

    “铁沛文和黄盼山都死了。”朱印站在一侧,仔细观察着乙号监内活动的其他犯人,“你以后打算怎么办?”

    张定锋扭头看了一眼朱印:“怎么办?”

    说完,张定锋笑了,脸上全是自信的笑容,也没有过去那副狗腿奴才的模样,就像体内重新装进了另外一个人的灵魂一般。

    “按照原计划进行,铁沛文死得好,他应该比荣平野有用,不管怎样,他在死前也帮我瞒过了所有人。”张定锋笑道,“最后的时刻,他还不忘把我转到乙号监来,就说明他临死都很清楚自己扮演的角色是什么,这一步示假隐真,明修栈道暗渡陈仓的棋,咱们最终还是走稳了。”

    朱印走到他身后问:“下一步怎么走?”

    “越狱。”张定锋笑道,“不过离开之前,你得带几个人,和我一起去取一件东西。”

    朱印皱眉:“什么东西?”

    张定锋举起喝水的那个葫芦:“把凶兽装进葫芦中带给人间。”

    说完,张定锋咧嘴笑了。

    ●

    磔狱议事厅中,孙三与古风、唐安蜀、安息香、乐正贤四人站在一起,看着摆在地上的那几个包裹上了马皮的千机囊。

    安息香解释道:“所有的装备都在千机囊中,外面用马皮包裹,马皮是我用海耗子尾巴上的利刺制成的药水浸泡过的,这样就可以安稳度过传尸风洞穴,等进入下方的海洞后,我们取出马皮,用火油焚烧,就可以避免将传尸风带下去了。”

    孙三蹲下来,看着那古怪的千机囊,表面上看那东西只是一个斜背在身后的皮袋,但其中有无数个暗格暗包,可以装下比目测还要多几倍的各式物件。

    孙三抬眼问:“就你们三个人去行吗?我让伯三昧陪你一起去吧。”

    古风立即拒绝:“大帅,要是我走了,您身边就剩下三昧了,他必须陪着您。”

    孙三皱眉:“可是,只有你们三人去,我不放心,你再挑选五个精兵一起去吧。”

    古风看向一直沉默的乐正贤:“乐正兄弟?”

    乐正贤摇头:“我不能去,如果我去了,谁负责对甬城的联络?谁负责对外取得情报?如今情报是重中之重,我必须得想办法搞清楚陈伯忠的下一步计划是什么,如果要攻城,他会怎么攻?如果要围城,又怎么个围法。”

    孙三看着唐安蜀:“先生,如果你是胡深,你下一步棋会走什么?”

    唐安蜀摇头:“我不会去想,更不敢去想。”

    孙三不解:“为什么?”

    唐安蜀解释道:“我面对的毕竟是我师父,我是他一手教出来的。徒弟不一定知道师父在想什么,可他也许能知道我要做什么,这就是为何他敢将我带入局中的原因之一。在形势所迫的前提下,我如果急于揣摩他的心思,推测他的下一步,就会中了他的圈套。”

    孙三点头:“原来如此,这就是为什么你要请援兵的理由。”

    唐安蜀又道:“徒弟与师父若要是比武,得礼让十招,如果徒弟与师父领军对阵,得礼让十里。而且师父教过我,兵法不能拘泥于书本,纸上谈兵,兵家大忌,再者,兵者诡道,完全依照书本照本宣科,相反找不到战法规律,因为行军打仗原本就没有规则,所以,对付我师父,还是交给我的挚友蔡千青。”

    古风好奇地问:“蔡千青很厉害吗?”

    “他很古怪。”唐安蜀竖起两指挡住自己的左眼,“他左眼看起来和常人无异,但实际上是瞎的,不过他却自称身边永远跟着一只会说人话的狐狸,而那只狐狸其他人看不到,只有他用已经瞎了的那只左眼能看到。”

    古风和孙三都奇怪地对视一眼,安息香在旁边不屑地冷笑,认为唐安蜀又在故弄玄虚。

    唐安蜀笑道:“当然了,这些都是他的一面之词,我也没兴趣知道这到底是不是真的,只知道他很古怪,谁也不知道他脑子里在想什么。再者,在行军布阵方面,他是专家,传言说黄埔军校教练部有个姓李的遍天下的找他,希望让他去当教官。”

    孙三寻思了下,问:“李任潮?”

    “大概是吧。”唐安蜀说罢,拾起地上的一个千机囊,“收拾下,我们该出发了。”

    ●

    奉化新军司令部,指挥所内,军官和侍卫们正在那忙碌着,利用电报和电话指挥着军队进行攻城演练,几名军官围在沙盘前,为了合理调配军队的事情讨论着。

    陈伯忠坐在一侧,皱眉看着,不时接过发来的电报看一眼,然后简单回应两句,便将电文揉成一团扔掉,焦急地扭头去看后堂的方向。

    马啸天在旁边低声道:“司令,您喝口茶,别上火了。”

    陈伯忠皱眉:“老子没上火,就是有点好奇。”

    马啸天恭敬地端着茶杯,一副太监的模样:“您还是喝口茶吧,这茶可是今年的……”

    陈伯忠不耐烦道:“闭嘴!这演习呢,你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你不知道呀?”

    此时,那名道童从后堂走来,恭敬地站在陈伯忠跟前道:“司令,我师父有请。”

    陈伯忠脸色一松,赶紧转身疾步走去。

    马啸天端起茶杯喝着,一脸的不快。

    ●

    陈伯忠急匆匆走进后堂的时候,胡深正站在桌前,看着摆在桌上的那些荣平野写下的供词。

    “司令。”胡深看着桌上的供词,也不回头,“你来看。”

    陈伯忠上前,拿起一张:“这上面写的是甬城的城防部署?荣平野说的都是真的?”

    胡深肯定道:“我把他的供词和冥耳买来的情报对比了,**不离十,是真的。”

    陈伯忠大喜:“那就好了,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胡深喜怒不显:“司令,通过这些情报,说明了几件事,其一,唐安蜀如今不在甬城,人在磔狱,如果我推测得没错,他应该去调查《金陵简》的详细情况了。”

    陈伯忠点头:“还有呢?”

    “其二,荣平野离开后,傅国栋没有任命新的参谋,如果任命了,他的城防部署多少都会有变动,这也是为什么我说唐安蜀不在甬城的理由。”胡深用下巴一点右侧,“其三,夜枭如我所料,依然没有什么大动作。”

    陈伯忠想了想:“这么说,眼下是攻城的最好时机呀?”

    胡深摇头:“司令,要硬攻甬城,至少得具备舰船,你有吗?”

    陈伯忠不屑道:“我要什么舰船呀?我有枪船不就行了吗?”

    胡深道:“甬城一面背海,三面都是面朝丘陵,即便我们围城,他们还有海路,再者,甬城新港全是洋人,傅国栋虽然舰船只有一艘,但洋人那边随时可以从周边调拨可用的军舰前来支援,你打甬城,不仅仅是打傅国栋,也是打洋人,没有舰船,那些枪船如同摆设一般。”

    陈伯忠扔下供词:“既然打不了,说这么多有什么用呀?参谋长,练兵准备攻城,这些话可是当初你说的?现在又改口,到底是什么意思?”

    胡深不慌不忙道:“兵法有云,凡战,所谓攻者,知彼者也。知彼有可破之理,则出兵攻之。法曰,可胜者,攻也。”

    陈伯忠看着胡深,想了半天,问:“参谋长,孙子兵法里没有这个吧?”

    胡深微微皱眉:“我刚才所说,出自《百战奇略》。”

    “噢,对,百战奇略,我知道!”陈伯忠嘴上这么说,但实际上很尴尬,“那下一步到底做什么?”

    胡深道:“此战先避,再和,最后以顺天之名讨伐之。”

    陈伯忠想了半天,还是不明白,问:“怎么个意思?”

    胡深解释道:“如今形势,敌强我弱,围城一战只会耗损我方,应避免正面强攻,避其锐气,这叫先避。之后再找机会议和试探,让傅国栋琢磨不透我们要做什么,然后就是顺应天时了。”

    陈伯忠还是不理解:“顺应天时是什么意思?”

    胡深狡诈一笑:“如果甬城遭遇天灾**,导致内乱,百姓叫苦连天,傅国栋一时又无法平息民怒,我们便可以顺天时而制征讨!”

    陈伯忠虽然还是不懂,但依然叫好:“好计谋!参谋长运筹什么玩意儿之中,决胜于千里之外,比起孔明,有过之而无不及!”

    “是运筹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胡深低头继续看着桌面,“另外,这番话是赞美张良的,不是诸葛亮。”

    陈伯忠尴尬地一笑,看着背对自己的胡深,随后面露不屑,暗骂一句,转身离开。看更多好看的小说!威信公号:hhxs66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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