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银天迎在自己屋里吃完饭。
小翠看看放在一旁的桶子,由于放了一天,那水有些浑浊,她看在眼里,咬咬唇,还是道“少夫人,那泥鳅,您想怎么办”
天迎也顺她目光看过去,一笑,伸手把一条抓起来。
泥鳅从水中出来,表面像糊一层浆糊,触须伸出四五根,不停扭动翻滚。
小翠看那东西在手中挣扎的样子,恶心得直犯干呕,她咧大嘴“少夫人,这玩意您可吃不得”
银天迎笑容更深,却没难为她“我不吃。小翠,你去门外面呆着好了,南靖来之后,提前偷偷敲敲门,提醒我。”
小翠又干呕一下,听见这话,像得了特赦似的,激动得跳起来,三步两步跑到门口,即将关好门时,才想起什么“少夫人,少爷今天会回来”她扒着头问。
“他还不回来,是去找阿紫跳舞还是去听面具美人唱歌”她握着泥鳅,甚至还心情甚好的摸那滑不溜秋的脑袋,“我之前做的那些都是白做的”
可小翠显然没听懂“少夫人在说什么”
天迎看看她,只摇摇头“没事。”
她看着小翠关好门,这才倚在床边,手里泥鳅像是累了,不再挣扎,倒也让她省很多力气。
果然,不多时,门外传来低低敲门声,小翠声音随即响起“少爷”
她坐直身子,抓着那条泥鳅,马上摆好往嘴中送的姿势。
门开了。
南靖身着军装走进来,看见她手拿泥鳅要往嘴里送的样子,皱起眉,一个箭步冲过去,右手扬起,把她手里的东西拍掉“你在干什么”
她脸上不知何时早早蓄满泪水,看见他时,终于忍不住,扑进他怀中“阿靖”
间隙中,她忙里偷闲歪头,看见小翠走出去,把门关好,临走时,还冲她竖个大拇指。
她满脸都是泪水,嘴角却上扬得厉害。
南靖看看怀中人儿,轻轻抱住她,与她一起坐在床头,哄了一会儿,看她哭声减小,这才把她拉开一些距离,眉头紧紧皱着“天迎,到底怎么了”
她鼻子一抽一抽的,哑着声音,断断续续道“老夫人老夫人嫌我生不出孩子,要我活吞活吞泥鳅”
南靖环着她的手臂僵住“你说什么”
天迎低着头,又往火上添一把油“其实我已习惯了,之前老夫人还让我吃用土和草做成的草饼我吃了很久,到最后,连饭都吃不下”
他怔了怔,随后瞳孔猛地一缩“你为什么要吃你明知道,你生不出孩子,是因为”
她吸吸鼻子,泪珠子又滚落下来,她几乎带着哭腔失声开口“我不想因为我,强迫做你不喜欢的事,我不想,因为我,让你做你不愿意的事”
话音未落,他一把把她搂在怀里。
他不说话,只手上用了力气,力气大得想要把她挤碎在他怀中。
半晌,直到她几乎呼吸不畅,他才稍稍松开怀抱,可脸还埋在她脖颈里,静了静,他突然出声“我会对你好,以后,我以后会对你好的。”
她仰头,忍不住弯唇,眨眨眼,视线最后落到床边墙壁上。上面挂了件刺绣,线条流畅,绣法繁复,一看就是花了心力与时间。
那是原身嫁过来时,特意挂在墙上的一副龙凤呈祥。
她那时候,还年轻,还对这场情缘充满向往。
是南靖活生生耗尽一切。
银天迎收回目光,伸手,回抱住南靖。
他这时悔悟。
那副刺绣经过这些年,早已发黄发旧,变不回原先样子;床边的八仙桌满满的坑洼,甚至还有很多大小不一的划痕,不是新婚时,连桌面都能反光的模样。
而他自己真正的妻子,已经死了很久了。
他温热呼吸喷在她颈间,她轻轻拍他后背,一下一下的,像在安慰一个孩子。
他醒悟得太晚,来不及,来不及的。
转日清晨。
南靖又早早离去,天迎睁开眼,第一件事问向系统“快快快,怀了吗”
系统贼贼一笑“想知道吗拿金砖换。”
她不恼,同样开口“想挨打吗用消息换。”
系统qaq
半晌,它才委屈巴巴开口“你这次怀上了。”
天迎真心实意笑出声,一个鲤鱼打挺起身“小系统么么哒”
“”
“谁是小系统啊”
她弯唇,起身,梳洗打扮了会儿,走出门。
系统看她出门,还是控制不住自己好奇心“你去哪”
天迎回应得很快“烟雨舞厅。”
“大清早的,你去那干什么你是不是睡糊涂了,那边晚上才开工呢。”
她步子不停“没糊涂。”她声音顿了顿“我是去辞工作的。”
“恩”系统看看她,“你辞工作干什么,林幻任务还没完成呢啊。”
她把胸前包袱打开,里面那伴随她多时的金属面具露出来“你忘了我前些日子跟南靖说了什么我说去舞厅当舞女都是为他。”她伸手,摸摸面具表面“面具美人要不消失,他能继续回心转意”
“那任务怎么办”
天迎眯眯眼“那任务不着急。”
说话间,她已来到烟雨舞厅,同往常一样,她寻个僻静地方戴好面具,从窗口翻进去。
看见林幻的时候,他还坐在屋子中,屋中窗户大开,经常赖在他怀中的白猫却不见踪影。
她突然想起,最后一次见他时,她跟他说过,不要再同猫接触。
她咬咬唇。
“回来了”
他抬眼,冲她开口。
她点头,顿了顿,终于还是出声“老板,我想了想,决定不做舞女了。”
她的声音很轻,可他还是听得清清楚楚。
他看着她,目光如常,像是她说的话,是一件预料之中的事情。
半晌,他起身,从窗台边拿出一个盒子。盒子上挂着锁,他用脖子上的钥匙把盒子打开,露出满满一盒金砖。
然后他走过来,把盒子递到她眼前“工钱。”
天迎诧异看着满满一盒子砖块,又抬头看看他淡然样子。
“你早准备好了”她顿了顿,忍不住又开口,“你不挽留我毕竟面具美人现在这么火,你”
“你昨日没来。”他打断她。
他的刘海似乎又长了点,微挡住眼,却还从缝隙中漏出光亮,他盯着她“阿紫昨日也没来。”
她手一抖。
“总督夫人,你的目的达到,去意已决,为何还问我这些话”他抓起她的手,把盒子放在她手中,转身就走。
他很生气。
原来,她来他舞厅工作,不是为了远离那男人,是为了重得他的心。
他竟给他喜欢的人做了嫁衣。
《渣男血条-1中[快穿]》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