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几日,x城烟雨舞厅红人面具美人,与阿紫,同时消失的消息,传遍全城。
但这些,都与银天迎无关。
她闲散坐在屋中读书,日光刚刚好,她舒展身子,听系统催促的声音“你这几日在干什么孩子也怀了,你是不是得考虑下一步动作”
天迎翻了一页书“不着急,等有人帮我一把。”
她正读到精彩地方,没再理系统的絮絮叨叨,专注看起来。
突然,门一下子被推开,小翠声音瞬间传进来,慌张极了“少夫人,不好了不好了”
她听见声音抬头,有些不爽眯起眼“怎么了”
小翠气喘吁吁跑进来,站在她面前喘气,半响才断断续续道“少爷少爷出事了”
“恩”天迎一下子子合上书,站起身,“快跟我讲讲。”
她声音虽紧迫,眼睛却弯弯笑成一条缝。
过了半天,小翠才将将把话说清楚。
原来,那被泼了硫酸的阿紫活下来,出了城,直接跑到更大的官员那里,告了南靖一状。
她顶着那张被硫酸彻底毁容的脸,哭诉南靖仗着官位权势大,想要背着他夫人偷她,她抵死不从,结果南靖恼羞成怒,往她脸上泼了硫酸。
这下,她为南靖树立了一个,良好的仗势欺人为所欲为形象。
听说上级震怒,当下吩咐下属查证,结果回来的消息虽残缺,但南靖一直和阿紫关系说不清道不明这事实,是很多人承认的。
既然如此,大多数人都认为,这十之八九是事实了。
上级当即下令,整顿作风,停南靖一年的职。
也就是说,从现在开始的一年里,南靖再不是高高在上,手握重权的总督,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平民。
银天迎控制不住的,嘴角越拉越大。
她想到阿紫会伺机报复,没想到这位姑娘这么狠。
停职一年,跟直接卸任有什么区别,一年后,同级该升的升,他空出的人自然有人补,他回去,能干什么,还说不定呢。
阿紫,真是个好队友。这招真毒。
虽说阿紫说的基本不是事实,可只要南靖跟她有牵扯,他便是有苦说不清的结果。
因与他人乱搞,同样是重罪,还是毁坏名声的重罪。
她捂住脸,好不容易控制住表情,这才冲小翠说“南靖呢我们去找他。”
她们二人一起去了前厅。
还未进屋,就听老夫人声音响起“你这个不争气的东西干什么跟那种女人有纠缠”
天迎连忙走进去,果然看到老夫人气得在前厅来回踱着步子,南靖坐在一旁,不说话,其他人愁眉苦脸坐在两侧。
“你喜欢谁不好非得喜欢那种妓女”老夫人越说越气,指着南靖鼻头开口就骂,“混账玩意,南家这么多年的脸,都被你给丢尽了”
“老夫人。”天迎走到南靖旁边,打断她的话,手放在他肩膀上,“您别乱说,阿靖喜欢的是我。”
南靖一怔,刚刚老夫人的话都不能让他动上分毫,现在天迎这一句话,让他突然抬头。
两人目光对视,天迎笑了笑,安慰似拍拍他“现在这种情况,阿靖才是最难受的吧,您还是不要骂他了。”
老夫人气得发抖“你这个下不了蛋的鸡有什么说话的份”
“妈”
南靖出声打断她,皱眉“你说话太难听了。”
他起身,拉起天迎,冷冷瞥老夫人一眼“我的位子是我自己一步一步爬上去的,跟你无关,跟列祖列宗无关。我当上总督,他们该引以为傲,被停了职,他们也不该引以为耻,因为,他们都不如我。”
说完,他看也不看,直接拉天迎走出前厅。
“你你这个混账”
老夫人的怒吼在身后不断响起,南靖却不查,两人一直走到房间,他才垂头,看天迎“想说什么”
天迎眨眨眼,伸手抱住他“我会一直陪着你。”
她能感到她抱着的人一僵,半晌,他的头放在她头顶上,幽幽一叹“到最后,只有你对我好了。”
他的怀抱紧了紧“天迎,我会好好对你的。”
她在他怀中一笑,轻轻开口“好。”
天迎在这个世界,也算体验一把官家落魄,人走茶凉的感觉。
再没人来南家问候,曾经热热闹闹的老宅,如今冷清极了,就连家里下人都走了好几个。
前些日子,老夫人六十大寿,给全城发了请帖,可真正来的,竟就那么几个,白白准备十几张桌子。最后,几个人坐在一张桌子上,老夫人坐在椅子上发愣,最后,长叹一口气。
从那之后,老夫人病倒了。
很严重的病,听小翠说,老夫人只能躺在床上,连手都抬不起来,话也断断续续说不利索。连续请了几个大夫,都说是心病,他们无能为力。
照理说,南家到此,就算彻底落没,老夫人病倒,南靖没了权势,一家人只能安安分分的,呆在这南家老宅中,吃一年的老底。然后一年后,南靖回去,虽说不能官复原职,但毕竟这么多年威望积累,还是可以找个清闲工作,安逸过完这辈子的。
而事情还没结束。
南家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原来那南家三哥不甘心南家就此落魄,拿了家里钱财去开工厂,可他毕竟长在家中呆着,涉世不深,厂子刚刚开起来,就被别人骗了个底朝天。骗子携款逃跑,三哥欠下一屁股债,自己却畏缩,躲到外地。
于是讨债人寻他不成,跑到南家闹事。
南家大多数积蓄都被三哥拿开厂子,如今银两所剩无几,可讨债人逼得紧,最后,只能拿南家老宅抵了债。
离开老宅那天,天下了雾,老夫人被人抬出来,出门时,她费力抬起头,眼睛死死盯着南家那块牌匾,那块牌匾像是她最后一根稻草,她死死盯着,直到愈走愈远,那字被雾气完全遮挡住。
她保持那姿势呆了很久,之后,猛地吐出一口血。
血水散在雾气之中,他们转头看她时,只觉他们被包围在一团血雾中。
出不去,跌了进来,便出不去。
天迎随他们走到半路,又想起什么,跟南靖讲一声,又转身折回去。
她走回老宅,被老夫人当做救命稻草的牌匾,此时已被人卸下来,有人站在门口,看见她想走进来,直接拦下,面露凶光“你干什么”
天迎笑“大爷,我有些女儿家的东西落在里面了,能否通融下,让我进去”
那人手抬起就要揍过去“进什么滚”
眼看着那人巴掌就要落到天迎身上。
突然,他的手,被人拉住。
天迎本来准备忍忍痛硬闯,看到如此,诧异回头看去。
男子身着一身黑色长衫,袖口修剪得贴,衣料边角绣金丝,雾气朦朦胧胧,只能看清他脸的轮廓。
那张脸,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弄玉吹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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