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我儿子被衰神附体了

18.第 18 章

    [晋江独发·侵权必究]

    那藤蔓移动的速度极快,仿佛早就有备而来,到了时间点之后忽而就好像活过来了一样,拔节长高了不说,还好像突然有了灵识那般,直朝着楚茨和时宝所在的卧室而去。

    楚茨和时宝是睡在同一个房间的,时宝也就3岁左右,定然不可能自己一个人睡的,和楚茨睡是最正常不过了。

    正是深夜,两母子睡得正香,庭院里的藤蔓到了客厅转角的时候忽而分成了两股,一股朝着楚茨的卧室而去,而另外一股则是朝着皮蛋的方向而去。

    晚上的楚家也是相当热闹,不仅厨房起了一阵雾气多了十几二十只小妖,就连皮蛋那边也有妖找它聊天。

    梵渊在离开了楚家之后并没有离开,而是停留在瓦顶上闭目养神,忽而听见了底下的动静,睁开眼睛笑了笑,果然还是来了。

    看来今晚又是一个不眠之夜。

    “我说祸斗你倒是享福啊,从那里逃出来了不要紧,还找到了一副适合的身体,在这里还有吃有住的,真真可以啊。”一条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的白蛇妖对皮蛋说道。

    “嘻,我哪里是享福了?你没看见我这副身体是多么弱小的么?”皮蛋晚上倒是比早上精神了不少,还能爬起来走几步,嘴里虽然说着嫌弃的话,但却是得意洋洋地,分明非常满意现在在这里的待遇。

    没办法,这世间妖也是分三六九等的,祸斗其实很高级的妖,可是在百年之前的一场战斗里输了给夔,害它百年屈身在夔的淫威之下,不得翻身。

    今天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附身在刚出生的黑狗的身上的机会,它自然是不会放过的。

    就只是这副身体虽然先天不差,但是就是太小了,刚刚被那个臭和尚的玉狗的无边法力给熏了一下,它整只狗都不太好了。

    但是,在楚茨这里怎样不好,都比在黑夔岩那里好,起码这里它是自由的,还有东西吃,有小孩可以逗,有傻可以装。

    这日子!多潇洒啊!做了这么多年孙子它终于解脱了!

    “你家主人还要不要妖啊?我能不能也过来跟你一起做个伴儿?给你做小弟肿么样?”一只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爬过来的乌龟半眯着眼睛问皮蛋,“我虽然难看了一点儿,但素我可是长寿的象征,我猜他们肯定会喜欢我的。”

    “唉,在黑夔岩那个鬼地方真是愈发地难过下去了,今天他又发脾气了,杀了不少妖,幸而我提前了五天开始爬出来,不然在里面我可要被炖了吃了!”乌龟妖说着就恒恒嗤嗤地哭出来了。

    “妈的老鬼你好歹是爬出来了,我是锦鲤,被他圈养了50年,原本身上的锦鲤运全都被他败光了,我身上原本有999片好运鳞片的,现在只剩下一片了,我再找不到一户好人家的话,真的要死了!啊啊啊!”

    “你们都起开!论悲惨你们哪够我悲惨?黑夔岩本来是我的地盘,他把我采了不要紧了,还每隔几年就咬一口,妈的我身上的孢子都在抗议让我去整容,明明我差一年就能修成人身了,现在害我附身一只快死的蝴蝶上过来……嘤嘤嘤——”

    围在皮蛋周遭各色各样丑不拉几都在诉说自己悲惨的经历,吱吱喳喳地,吵得皮蛋脑壳仁疼。

    “我去!你们不要在我这里装可怜,我这里不欢迎你们!你们全都走走走!”皮蛋一听这些妖过来是想逃离那里的,立即赶它们离开。

    开玩笑,楚茨和时宝的注意力只能放在它一只狗身上,别的妖休想染指!

    它骂骂咧咧的,将它们都骂走了,又看到厨房里有好十几只妖在拼命往外搬食材,立即反应过来,赶它们走,“你们都走……?唔唔唔唔……”

    但是不等皮蛋将话说完,它的身上便被捆绑了起来,连同它的脖颈和嘴巴一同勒住,连话都不让它说哪怕一个字。

    企图要将它生生勒死!

    “呜呜呜——救——我——”

    它断断续续地说出一句话,只可惜声音实在是太小了,翻了个白眼,彻底晕了过去。

    而与此同时,楚茨的屋里,那一股从庭院里来的藤蔓在进屋之前非常谨慎地左右张望了好一会儿才慢慢进屋里,在进了屋里的时候,它们昂起头来像是探照灯般视察了一会儿察觉没什么障碍之后才猛地扑向床头的母子二人,企图要将他们扑杀!

    “噔——”

    然而谁都没有想到的是,原本放在床头上一动不动地玉狗忽而银光大盛,直接将藤蔓探过来的那半截身体都给吞进了肚子里,顺带还护着楚茨母子安然无恙地继续躺床上。

    藤蔓显然没有想到那只毫不起眼的玉狗居然这么厉害,在原地观望了好一会儿,仿佛是知难而退那般,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梵渊在屋顶上看着那截断了一半的藤蔓原地退回的时候,念了一句“阿弥陀佛”,他还真是想知道接下来对方还有什么把戏。

    屋里始终没有动静,楚茨和时宝好像是睡死了那般,外面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他们都不知道。

    直至一刻钟之后,窗外不知从哪个方向飘来了一阵桃花香,香气浮至鼻端刚刚好,极容易让人陷进去。

    陷入另外一个未知却又愉悦的境界里。

    这阵奇特的香气持续了好一会儿之后,几瓣桃花花瓣凭空出现,从窗户的罅隙间滑了进去。

    花瓣进了房间之后,并没有立即靠近床边,而是先看向床头边的那只玉狗,现在看那只玉狗显得非常乖巧,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可是想起刚刚那被吞了大半妖气的藤蔓,她理所当然不会想着这只玉狗好欺负。

    毕竟是那个和尚的东西,再至不济,制服普通的妖还是毫无问题的。

    可是这又怎么样?

    是狗就躲不过爱啃狗骨头的尿性!

    更何况,她并不认为这只是一只小奶狗,内里含了什么乾坤她现在还猜不透,但是总之肯定不简单!

    花瓣在虚空中漂浮了很久很久,一点点增多汇聚,变成了一块猪骨头,玉狗一开始还没有什么反应的,但是那块骨头慢悠悠地飞到玉狗面前,有意无意地引诱着它的时候,它还是敌不过天性对骨头的喜欢,嗷一声扑了上去。

    然而第一次扑过去并不成功,那块骨头似乎知道它的动向那般,往上飞高了一点儿,香气也浓郁了一点儿,愈加地让人沉浸其中。

    “嗷~”

    玉狗不服气,又跟着跳高了一点儿,如此这般,这般如此,一刻钟之后,楚茨的房门开了一条缝了,一块骨头先飞了出来,再而后是那只小玉狗,哼哼唧唧地追着,企图要将骨头给抓进嘴里。

    “实在是……不争气。”梵渊看着下面的场景,浅叹一口气,眼神无奈,“资历还是太浅了。”

    可他也只是感慨了一句,并没有多余的动作,仍然在原地观望着。

    潜意识里,他并不相信楚茨和时宝会被这样的小把戏所迷惑到。

    只是,桃花的香气越来越浓郁,在庭院里形成了一阵又一阵的浓雾,疑似将这里变成了温柔乡,不问世事。

    屋里,桃花花瓣见赶走了那只玉狗之后,注意力又重新回到床上的那两个人身上。

    楚茨和时宝仿佛真的像是被桃花香迷惑了那般,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地,唇畔还有甜甜的笑容。

    桃花妖知道现在是时候了!将花瓣幻化成了一双手,猛地扑到楚茨身上,想要夺她身上的衰神印鉴!

    “滋——”

    然而那双手甫一碰到楚茨脖子上的绳子却像是被烫到那般,赶快缩手,却是已经迟了,睡在床上的楚茨不知何时睁开了双眼,反手就是往那双手上贴了一张符咒,语带笑声,“90后秃头符赏你一张!不用感谢我!”

    “什么?秃头不好?想倒流时光恢复青春?满脸暗疮符再赐你一张!”

    说着又“啪”的一声给那双手贴了一张符咒。

    那双手是花瓣所幻化出来的,碰到符咒之后立即四散开来,且迅速往后退!

    可是她并没有想到的是,那两张符咒居然也跟着四散开来,融在了她的身上。

    桃花妖欲哭无泪:这究竟是什么妖术?!

    “桃花妖,晚上的时候我已经放了你一马,你不知好歹还要来一趟找死,赏你两张符咒已经很好了。”楚茨带着时宝起来,盯着花瓣四散而开的那块地方,冷笑道。

    从寻常人的角度来看,虚空中只是一堆会飞的花瓣而已,可是楚茨和时宝可是有阴阳眼的,一下子就看到那里站着一个虚浮着的透明人影,头上好像还扎了两条小辫子呢。

    真是无敌青春。

    只可惜,过了今晚之后,她这把头发也要秃掉了。

    桃花妖站在那里由始至终都没有作声,也没有现出真身,只是在原地跺了跺脚之后就愤愤地离开了。

    “妈妈咪,肿么我总觉得好像有点儿不太好玩儿了……他们就这样走了?”

    “轰!”

    时宝话音未落,门外忽而起了一阵大火,直烧他们这个房间!

    “三味真火?”楚茨眉头微皱,脱口而出。

    “三味真火?”时宝听见楚茨低声呢喃了一句,禁不住也跟着说了一句。

    “妈妈咪,三味真火是什么东西?是不是哪吒喷出来的那种?”时宝自然是听着各种神话故事长大的,听见楚茨口中说出的“三味真火”,自然是首先联想到哪吒的三味真火。

    “不算是,这三味真火不纯,哪吒的火的威力可没有那么小。”楚茨淡定地坐在床上,双眸认真地观察着那些缓缓烧进来的火,语气里颇有几分不屑。

    “那对方是恼羞成怒用火攻吗?”时宝一副小大人般地猜测道,他说“恼羞成怒”这个词说得并不标准,逗得楚茨愉悦地笑了几声,捏他的脸蛋,“宝宝,你真可爱。”

    “妈妈咪你正经点儿啦,我们现在快要被火烧死啦,你还笑我~哼。”时宝扭了头,噘着嘴不理会楚茨了。

    “哈哈,宝宝不要不高兴啦,出去的办法还是有的,现在就是要看看这火,究竟能有什么能耐!”楚茨说着目光徒然凌厉起来,朝着门外的三味真火扔出了一道净水符,火势猛然小了起来。

    “妈妈咪,你用的是灵泉水?”时宝可是一点儿都不觉得惊奇,本来水就是火的克星,而且这还是灵泉水,能灭这不纯的三味真火简直是易过点火。

    “对。”楚茨倒是没有心痛这些用出去的灵泉水,只要能灭火,是值得的。

    然而对方这回是铁了心不让她得逞,大火消停了一会儿之后又以燎原的攻势蔓延进来,而且虚空中还出现了声音,“姓楚的,知趣的就将我身上的衰神诅咒给解除掉,不然你的狗只有死路一条!”

    那声音说着在窗外还真出现了一只小黑狗的影子,正被藤蔓高高举起,大火也烧在它身上,让它拼命挣扎,嘴里还可怜地发出“呜呜呜”的声音。

    “妈妈,他居然抓了皮蛋?!”时宝一眼就看出了那是皮蛋的影子,立即急了,一下子就想冲出去救皮蛋。

    “稍安勿躁。”楚茨理所当然是不可能让时宝出去的,抱起了他,反手又放了一张净水咒出去,企图将外面的藤蔓斩断。

    房间里的火势愈发地大了起来,温度也逐渐上升着,两人身上都出了汗,梵渊在屋顶上无声看着,看着那只被烧得可怜的狗,叹了一口气,还真的像一场闹剧,他也不忍心楚茨母子二人在房间里被火熏了,念了一句禁火咒,顺便将那道三味真火给收回到手里。

    明明是一场熊熊大火,转瞬就像是被驯服,完全被收到了梵渊的手里,莫河在那边一下子就没有了原先那股嚣张的气焰。

    这他妈的哪个王八蛋将他的三味真火给偷了?!老子好不容易才从那只蠢狮子里得到的火!

    “咦,妈妈咪火居然灭了!灵泉水真厉害!”时宝在屋里立即拍起了手掌。

    正在拈着一张避火咒打算制造一个结界护住她和时宝的楚茨:“……”所以究竟是哪个多管闲事的王八蛋灭了她的火?

    她明明想着将三味真火收起来加以改造去“害”人的,肿么就被收了?

    “妈妈咪我现在可以出去吗?我尊的好担心皮蛋啊。”时宝见危险都解除了,想起了自己的狗狗。

    “妈妈和你一起出去。”楚茨将符咒收起,牵着儿子的手出门了。

    门外,地上全都是被三味真火烧焦的痕迹,不仅是这样,房屋的墙壁上也有被烧焦的痕迹,明明好好的一堵墙居然变成了现在这样,楚茨看了火冒三丈。

    但是这些还算是是小事,大事便是他们下午正式收养的那只小黑狗小小的身子完全被藤蔓给缠绕住了,里三层外三层地缠绕住了一大团,就连那绿豆大小的眼睛都被缠上了,时宝发现它的时候,身上已经完全没有呼吸了。

    “呜呜呜——妈妈咪我的狗狗!我的皮蛋死了呜呜呜——”时宝捧着皮蛋的尸体嘤嘤嘤地哭得伤心,小黑狗屁股上的衰神印记还鲜红得分明,可是这么一条小生命就真的不在了。

    “妈妈咪是不是不应该给它盖印章?一盖它就倒霉了。”时宝抹了一把眼泪依然十分伤心。

    “宝宝,皮蛋还没死,说不定它还因祸得福呢。”楚茨说着便指了指虚空处的某个地方示意他去看,又提醒了一句,“记得用上阴阳眼哦。”

    时宝呆呆地看了过去,看到地上有一团漆黑的影子,好像漂浮在虚空中那般,他揉了揉眼睛,觉得自己可能没看清楚,又走前面一点儿去查看,居然看到皮蛋的灵魂飘在地上,身上仍然捆着藤蔓。

    不过它的情况好不到哪里去,身上有被烧焦的痕迹,看上去遍体鳞伤,分外可怜。

    “呜呜呜,妈妈咪,皮蛋居然被烧到灵魂出窍了,真是倒霉到家了,它素不素得罪了衰神姐姐?”时宝扔了皮蛋的尸体,转而捧着皮蛋的灵魂哭泣了。

    “大概是的,我们家里的厨房,那些顶级火腿它可是吃了不少,还带着它的好伙伴过来这边偷,真真当我们是死的,给它一点儿教训也是应该的,不然它当每个人都是傻子呢!”楚茨没什么感情地盯着时宝手里的皮蛋看了一眼,将话都说了出来。

    祸斗本来就被三味真火烧得灵魂受损的了,现在再听楚茨的话,便知道自己的身份原来一早就已经被楚茨识破了,只是她一直没有拆穿自己而已。

    再也不装了,睁开眼睛看向她,“楚大大,楚大师,是我祸斗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你,又拿了你这么多东西吃,一句道谢都没有,我今晚活该遇到这些,对不起大师,请你救救我,我真的不想死。”

    “你这个道歉还挺真诚的。”楚茨嗤笑一声,眼神依然没什么温度。

    “qvq楚大大您想小的怎么样?您尽管直说。”祸斗知道自己口头上的道歉已经没有用了,只得进一步问道。

    “身为一只祸斗,你有什么本事?”楚茨问道,目的明确。

    “我会吃!你们有剩菜吃不完的话,我完全能帮你们解决!”得意小眼神。

    楚茨&时宝:“……”

    “时宝,这只狗不要了,妈妈明天再给你找一只新的吧。”只会吃的狗她要来何用?

    “好哒妈妈,我也不要了,我不想别的狗狗来分享你给我做的美食~”说着就想将手中的祸斗给扔了。

    “别别别,我我我还会打雷!厉害的时候还能将太阳给一口吞掉!”一脸自豪。

    “说到底还是一个‘吃’字,可是我要一整个太阳有何用?”楚茨说着,掀了下眼皮示意时宝,“宝宝,将狗扔了吧,我们继续回屋睡觉。”

    “啊!屋顶的大师!请你不要再看啦!下来救救我吧!”祸斗眼看着自己又要被毫不怜香惜玉地扔出去了,赶紧抱梵渊大腿,眼泪汪汪地看着他。

    方才在火灾的时候他就救了它一命,现在不差这一命了吧?

    楚茨听见它这样说,也循着它的视线看向屋顶,看到明明已经离开了她家的须弥正盘膝坐在她的屋顶上,宽袍大袖,舒朗俊逸,端得赏心悦目。

    “你怎么还没有走?”楚茨看到他可没有什么好脸色,尤其还是他这种偷窥狂!都不知道在上面看了多久了。

    “楚施主这里日月灵气特别充足,不舍得就留下了。”梵渊施施然答道,全然没有窘迫之感。

    “呵,扯淡。”楚茨懒得和他说了,转头又看向祸斗,“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说不出什么有用的事情来的话,你可以直接去投胎了。”

    “让人倒霉算不算?”梵渊从屋顶翩然下来,长袖无风自舞,光华内敛却让人移不开视线。

    楚茨越看他便越觉得熟悉,可是梵渊的面容普通,又丝毫不肯露出一丝真面目来,她又不确定了。

    “我也能让人倒霉,不需要它。”一听他说话,就知道他要为祸斗求情了,出家人还真的慈悲为怀呢。

    “你不是一直都缺一件称手的法器?它正好合适。”梵渊说道,眼睛盯着她的眼睛,又微微一笑,“如果你担心它作恶的话,大可以将它的灵魂放到小僧给小施主雕的玉狗里,保准它不敢造次。”

    仿佛知道主人在说着它那般,那只追狗骨头追到不知道哪里的玉狗重新回来,来到了梵渊的脚边,乖巧地摇着尾巴。

    仿佛刚刚擅离职守的狗不是它一样。

    梵渊看了一眼地上的小玉狗,轻轻摇了摇头,只有一抹灵识的话还是不够的,真想时刻护住他们母子的话,必须要有真实的灵魂把控才得。

    祸斗勉强合适吧。

    “你让一只黑狗进白狗的身上?这也太侮辱狗了吧?”楚茨慕白了梵渊的意思,看了一眼黑漆漆的祸斗,还真是乐了。

    “阿弥陀佛,机会不多,还真要看小狗如何取舍了。”说着还温和地看了祸斗一眼,看得祸斗莫名头皮发麻,身上好像更痛了。

    它原以为楚茨不好惹,没想到这个和尚才是更不好惹的那个!

    简直是骑虎难下!

    祸斗以妖的身份在这个世界上作威作福了几百年,还是第一次被一个凡人按住头颅要它钻入一只假的小白狗身上。

    假的!

    小白狗身上!

    这他妈的简直是奇耻大辱。

    梵渊也只是淡淡瞥它一眼,眼眸漆黑压根让人看不明白他在想什么,祸斗瞬间觉得想让梵渊可怜它简直是天方夜谭。

    他虽然是僧人,可是却没有慈悲为怀的品德。

    是以祸斗只能转头看向楚茨,眨着它那双绿豆大小的眼睛,希望她可以可怜可怜它。

    楚茨去看了一下它被捆绑而死的尸体,还真是死得透得不能再透了,暗叹一口气,又返回到祸斗面前,“你的灵魂也被三味真火烧伤,如果今晚不及时治愈的话,你到明天很可能会魂飞魄散,到时候大罗神仙都难救你了。”

    “主人!主人你真的要救救小的!”祸斗自然是知道自己的状况真是很差,所以才让楚茨救它。

    “哟,你不是非常嫌弃我们的吗?现在又这么狗腿地叫我‘主人’了?真的是为了活命什么话都说得出啊。”楚茨感慨道。

    “qvq只要主人救了我这一命,以后让我做狗做猫我都愿意!”祸斗怕她也拒绝自己,只能用尽浑身解数去取得楚茨的信任。

    楚茨觉得自己的架子端得够了,这才缓了一下面色,微微笑了起来,“帮你修复灵魂可以,但是你原来的躯体真的不能用了,只能用玉狗,你如果不用的话,也行,我给你随便塞一块木头上,反正你可以被做成类似雷击木的法器,想来也不亏。”

    ……从一只数百年大妖沦落到变成一只小黑狗再到现在即将要变成一块木头,为什么它会这么倒霉,越活越落魄啊?

    “给你一分钟的时间考虑,能接受的话就呆这里,不能的话,请自便。”楚茨今天其实累了一天了,这里的灵气缺乏,她得不到有效的补充,也无法进行进一步的修行,她再不好好休息的话,相信身体会愈发衰弱起来。

    “我接受前一种做法!”祸斗也不再犹豫了,直接选了前面一种做法。

    “好。”

    楚茨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了,而是拿出一种散魂符来往祸斗的身上一贴,祸斗还没有反应过来,灵魂便被散魂符打散,像是萤火虫那般一点点地飘散开来了。

    “啊啊啊啊啊啊姑奶奶啊你这是在救我吗?!怎么要灭了我的灵魂?!”祸斗吓得哇哇大叫,伸出爪子去抓自己的灵魂碎片回来,企图让自己重新变得完整。

    它怎么样都没有想到楚茨会这样做,原来她早已经巴不得它死,还要它魂飞魄散,所以才骗它,说能够修复它的灵魂。

    这下可好了,这他妈的连留个全尸都没有了。

    祸斗心里不甘心,满是不解和愤怒地看着她,似乎要等她给它一个解释。

    楚茨自然是没有给它解释的,她的眼睛全神贯注地集中在它散落的灵魂里,不知道过了多少时间,她突然又抽出一张聚魂符,想要往那只玉狗身上贴,可是她的手已经抖得很厉害了,就连眼前的景物都是晃动的。

    梵渊一看她的架势就知道她的身体状况不太好了,走前几步,伸手轻飘飘夺了她的符咒,暗念咒语直接将那张聚魂符贴到了玉狗身上,再指引着祸斗散落的灵魂聚集到聚魂符,也就是玉狗的身体里,一时之间金光大盛,神圣至极。

    祸斗这才明白了楚茨最开始所说的“灵魂修复”是什么意思,还真是没有想到工程会这么巨大。

    它的灵魂全都进了玉狗里了,玉狗因为是由梵渊雕琢而成的,是以算是一件半法器,所蕴含的灵气自然是别的物品都比不上的。

    它一进去玉狗里面,就觉得浑身轻松下来了,之前在黑夔岩处残存下来的晦气也全都消失不见了,它长舒一口气,觉得自己获得了新生,虽然这副身体真的小了不少。

    “好了,已经可以了,你的灵魂已经修复完毕,也有了一副新的身体了。”梵渊清润的嗓音在它耳边响起,又看向楚茨,见她脸色仍旧苍白,只得让时宝给她端来一碗灵泉水。

    “妈妈咪,是不是还很不舒服?快点将水喝下去吧!”时宝听从梵渊的吩咐将水给楚茨给端了过去,楚茨摸了摸他的脑袋示意他不要担心,便端起灵泉水喝了几口了。

    但也只是喝了几口,她便突然想起了什么那般,从怀里掏出一颗佛珠来,朝着梵渊的方向扔过去,“你有没有见过这样东西?”

    梵渊伸手接过,见是一颗已经被把玩出了包浆的珠子,里面还有别的灵魂的气息,长眉微动,“楚施主有什么话可以直说。”

    “行,须弥你的真实身份是什么?你又知道我们多少事情?你接近我和时宝的意图又是什么?不要跟我说什么出家人慈悲为怀的话,我可不想听。”楚茨自他出现在她眼前第一眼她便觉得非常不对劲了,现在她是觉得更加不对劲罢了。

    这个人绝对不可能是一个普通的僧侣,他能轻而易举得知她的意图,而且法力高深强大,三番四次多管闲事帮她化解危机,说是只是一个普通的僧侣?骗鬼呢!

    就好像刚刚那样,她是迫不得已才这么铤而走险想用散魂符打散祸斗的灵魂,再用聚魂符将它的魂魄给聚在一起,这完全是根据衰神的属性来的。

    衰神他老人家就是这么呆萌,只能让你倒霉,而绝不可能让你直接走运,是以她只能采取这种迂回的做法。

    更何况,修复灵魂这事儿本来就费劲,将它的灵魂全部打散重组在一定程度上来说会更省事。

    是以,楚茨还是采取了这样的做法。

    她可没有想着须弥会帮助她,毕竟这只是她的私事,却是没有想到他一看到她有不对劲就来帮忙了。

    虽然被人帮了省了她不少事情,可是心里怎么还是觉得那么不爽呢?!

    “阿弥陀佛,这颗佛珠并不是小僧的,小僧只是出龙庙里一个小小的僧人,如果楚施主觉得小僧厉害的话,那可能只是你的错觉,真正厉害的是出龙庙里的主持梵渊。”他说着便将佛珠递回到楚茨手里,头也不回地离开。

    “须弥哥哥你就这样离开了吗?”时宝颇有些不舍得,立即跟上几步。

    “夜深了,小施主和楚施主好好休息吧,日后有缘再见。”梵渊说着便摸了摸时宝的脑袋,继续提步离开。

    庭院里又只剩下楚茨和时宝两人,还有一只蠢狗。

    楚茨看着庭院狼藉,眸光微微一沉,走到后庭查看是怎么回事,却是看见那个犁头符的结界已经被破了,犁头符也被三味真火烧得一干二净,连同衰神的符咒。

    “呵,这一招自杀式袭击还玩得挺溜啊,真真是连命都不要了。”楚茨捏着桌面上的灰烬冷笑一声说道。

    “妈妈咪,犁头符是被那个坏蛋烧烂了?”时宝年纪小,并不怎么懂对方这样做是意欲何为。

    “是,三味真火烧的,虽然不是纯的三味真火,可是这并不妨碍它基本的破坏力,敢情对方是倒霉够了,再也忍受不了喝不了水吃不了饭睡不了觉的煎熬了,所以才来了断了自己。”楚茨解释道。

    “那他是不是死了?”时宝比较关心这个问题。

    “没那么容易死,毁了犁头符至多让他身心受挫而已,死是没那么容易死的,不过这也已经够呛了啦,时宝的功劳真的真的很大的!”楚茨说着便将时宝一把抱了起来,放怀里亲了亲,笑容愉悦。

    “嘻嘻,还是妈妈咪更厉害点,没有妈妈咪的话,时宝的符咒也用不上了。”时宝被楚茨亲得不好意思,脸蛋也变红了,“我明天要画更多的符咒,不让任何人欺负妈妈!”

    “好,时宝真是一个乖宝宝,明天我们再来收拾庭院吧,今晚先回房间睡觉啦。”楚茨临走前还是不放心,朝着那堆被烧毁的符纸倒了一碗灵泉水,待符纸完全浸湿了,她才头也不回地走掉。

    黑夔岩那边,莫河好不容才从那副身体里逃出来,但是因为动用了三味真火的力量,他半边脸都被烧焦了,一时之间无法修复自己的容颜,只得捂住自己半边脸,朝着楚茨所在的方向狠狠盯了一眼。

    却也是无可奈何,只得化为本体,潜入更深的黑夜中。

    而梵渊收了三味真火之后便慢悠悠上了山,回到了出龙庙里,门前的狻猊不见了,梵渊瞥一眼,对着空旷的大殿喊道:“狻狻你的三味真火我找回来了,还不出来领?”

    清朗的话音回荡在庙宇里,却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

    梵渊挑了挑眉,不再说话,将拢在手里的火随手一扔,扔到了一个宝塔里,“轰”的一声火光应声而起,熊熊燃烧了起来,照亮了整座幽深的大殿。

    “嗷——你敢扔我的三味真火?你没有人性啊你!”

    一不辨雌雄的声音从角落里传来,紧接着狻猊惺忪着身上厚重的毛发扑向梵渊。

    《我儿子被衰神附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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