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儿子被衰神附体了》
[晋江独发·侵权必究]
楚茨毫不忌讳地瞥了梵渊一眼,看到他好像没留意这边,便说道:“可能吃得不够。待会儿再给他来几杯灵泉水冲泡的茶估计差不多了。”
“那……妈妈咪要不要再留他吃顿饭,吃完饭再让他离开?”时宝觉得这还不够保险,再多吃一顿饭就差不多了。
“……”楚茨简直被儿子给噎了噎,“吃饭什么的就不需要了吧……”
这不仅亏了灵泉水和上等的茶叶给他,还亏了肉、菜、米饭给他啊!
“楚施主,你家里不妥当的地方好像不止这一处,既然这次不弄都弄了,要不一次性摆正你家中的风水吧。”梵渊似乎没听见楚茨和时宝他们之间的对话,直接对楚茨说道。
“你的提议甚好,但是这里我自己一个人来就可以了,你可以请回了。”楚茨正有此意,与其再给外面的人有机可乘,倒不如一次性杜绝后患。
是以,她直接回绝了梵渊。
“你的手受伤了,可不要以为这只是小伤,很难保不会被对方利用,到时候可会得不偿失。”
最主要是楚茨的手是被犁头符纸弄伤的,犁头巫术这种恶毒的东西,一天没有消灭化解,一天都是一个隐患。
现在他察她的意图并没有要立即毁掉那张犁头符纸的意思。
既然这样,那他也不能马上离开。
因为他并不放心。
“这位大师,你究竟想要什么?不妨直说吧。”楚茨的反应可没有那么迟钝,她可不相信这个出家人会这么无私奉献,帮了她却不收取任何报酬。
而且从他出现到现在,给她的感觉都非常奇怪,不以真面目示人也就罢了,还主动帮她,甚至还做出某些暧昧的动作,不去避嫌,怎么样想都很奇怪。
他这样做除却另有所图之外,她想不到还有什么别的原因。
既然如此,在一开始的这个时候,不妨问清楚好了。
免得让对方觉得自己好像欠了他东西一样。
“阿弥陀佛,并不需要报酬,”梵渊双手合十行了一礼,他唇边笑容不变,“只是,如果两位施主不介意的话,不妨给小僧一杯茶水、一顿善缘吧。”
楚茨:“……”
“好啊好啊!这些东西我们都给得起!只要你保护好我妈妈就可以了!不要说一杯茶,就算是两杯茶三杯茶都阔以哒!”反正他有大把灵泉水!
楚茨:“……”
她本来想喝止时宝让他不要再说了,然而现在简直是吐槽不能。
儿子啊儿子你简直是将妈妈卖了个一干二净啊!
而且,为什么她总有一种引狼入室的即视感?
“那小僧先感谢小施主了。”梵渊又向时宝行了一礼,笑弯了眼睛。
“妈妈咪,我是不是好聪明?嘻嘻,不仅让他保护你,还能给他东西吃让他倒霉,一石二鸟了!”
楚茨:“……”突然觉得心好累啊。
~
楚家小院主要是门前八卦镜遭到了破坏,本来是用来辟邪的,现在却是招邪,必须要将八卦镜取下来重新净化才能摆回原位。
除此之外,便是要将屋中一切代表“阴”的物品都进化一遍,比如院子里打井的位置,这也是属阴的地方,以防再被敌方有机可乘。
不过,现在原主的身体已经是换了一个人了,又是有衰神护体,别人再想找他们麻烦也需要掂量掂量了。
这么一忙活就忙活到晚上,楚茨费了不少功夫才将八卦镜给净化了,再出现时已经是焕然一新了。
“哇瑟妈妈咪你对镜子先生做了什么事情啊?它变得猴新啊!猴有灵气!猴厉害的感觉!”时宝下午的时候去睡了一觉,到傍晚了才醒来,看到楚茨手里的八卦镜禁不住问道。
梵渊下午的时候也帮她清除家里的东西,见到可疑的地方会告诉楚茨。
一个下午下来,两人也算是合作愉快。
不过他也没有看到楚茨净化八卦镜的过程,所以也有些感兴趣。
“方法很简单,就是放水里浸泡2个时辰,再辅以化煞咒去净化八卦镜,现在这块镜子可以重新归位了。”楚茨说着便去搬了一张木梯子到门口,打算将镜子挂回去。
梵渊在旁边看着,禁不住说道:“阿弥陀佛,楚施主你忙碌了一个下午还是先歇一歇吧。”
“不需要。”楚茨觉得自己其实还好的,虽然力气用得差不多了,但是喝了一杯灵泉水之后已经好了很多了,挂一块八卦镜实在是不在话下。
梵渊并不放心,和时宝一起在梯子下守着她,楚茨这人性格倔强,而且她并不喜欢他,应该是说并不喜欢佛家子弟。
八卦镜是道家的东西,也是镇宅之宝,就算他提出帮忙,她肯定不会同意。
只能像现在这样,站在下面等着她。
楚茨的速度很快,已经爬到了悬挂八卦镜的地方了,本来想将镜子挂回原位的,但是她发现门梁的位置有一两块粉嫩嫩的桃花花瓣,现在是盛夏,有花瓣这是非常古怪的事情。
她心里存了个警惕,拈起一块花瓣来看,岂料还没有碰到花瓣,那花瓣却突然以极快的速度飞向她的眼睛!
楚茨一个闪避不及,眼看着花瓣就要进入八卦镜里,她只得将八卦镜护入怀中,可是不知从哪里吹来了一阵罡风,将那些花瓣尽数吹起,全都朝着楚茨的方向攻击而去!
楚茨只能回身后退,可她在高约2米的位置,对方的攻击又是如此凶狠,稍不留神她便从梯子上滑落,直直地往地上倒去。
“妈妈咪,小心!”时宝心都要提起来了,边说还边伸出小手左摇右晃地想要去接她。
梵渊看了觉得好笑,摸了摸他的头示意他不要担心,他则大袖一挥,挥起了一阵和煦的微风,顺带将那些花瓣都吹散。
“楚施主请小心。”梵渊说着便轻搂了楚茨的腰将她平安带回了地上,那几瓣作恶的桃花花瓣大概是察觉出自己惹到了不好惹的人,不好再造次,缱绻着便消失了。
“妈妈咪你没有事吧。”时宝立即走过来抱住楚茨的腿抬起头来问她。
“时宝乖,妈妈咪没事儿。”楚茨摸了摸时宝的脑袋,安慰他。
那厢梵渊也只是轻搂了她一下将她平安送回地面了,便松开了手,并没有别的逾规的动作。
只是,楚茨总觉得自己被他搂过的地方非常不自在,烫得很。
老实说,刚刚就是没有梵渊她也能应付自如,这个人怎么就这么多管闲事呢?
楚茨心里老大不高兴了,但还只能耐着性子说“谢谢”,梵渊听了之后,作揖,“阿弥陀佛,举手之劳,施主不必挂在心上。”
“须弥哥哥刚刚真的要谢谢你,要不我妈妈咪就真的有危险了,为什么那个花瓣会攻击我们哒?我们又遇上了什么事情吗?”时宝觉得最近真是多了很多怪事发生,都要应接不暇了。
“如果小僧没有猜错的话,刚刚那几瓣花瓣应该是为桃花妖所控制的,她之所以攻击楚施主,很可能楚施主做了什么事情让她不高兴。”梵渊斟酌着解释道。
“呵,她不高兴?什么时候轮到一只桃花妖来说不高兴了?简直荒谬。”楚茨心情烦躁,今天发生的事情全都让她不爽,她正窝了一肚子的火。
“八卦镜如果不介意的话,由小僧代为悬挂吧,楚施主应该是累了,可以好好休息。”梵渊说着也不等楚茨回答,直接将她手里的八卦镜接了过来,轻撩下摆,登上梯子,直接将八卦镜给挂了上去。
楚茨:“……”她看起来有那么像病患么?
终究是没有多说话,但是她也没有多谢梵渊,而是带着时宝重新回到了家里,准备晚饭。
时宝对那个犁头符纸还是感兴趣的,想要看一看对方倒霉到哪种程度,便噔噔噔地到了后院去查看那张符纸怎么样了。
临近夜晚,各种牛鬼蛇神也相继出现,后院显然不是一个那么安全的地方,楚茨无法,只能跟着时宝一起往后院走。
梵渊信步闲庭,跟在他们身后,看着前面楚茨和时宝的背影,忽而觉得心境平静。
这样的感觉他是真的很久没有过了,现在难得能够品味,自然是好好细品。
下午弄的结界还在,而且还牢固,三丈之内阴气都不敢靠近,楚茨对此非常满意,但还是随手加固了结界。
她不容许有任何意外发生。
“咦,妈妈咪,你看看!我画的‘喝水都会塞牙缝符’上面的咒文消失不见了!那是不是代表那个人倒霉了?”花花好像发现了新大陆那般扯了扯楚茨的袖子示意她看。
“不,宝贝儿你冷静点,在被穿魂钉刺中的瞬间,对方便已经开始倒霉了,他现在只不过是更加倒霉而已。”楚茨非常淡定地回答道。
……
“咳咳咳——尼玛老子活了这么多年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么奇葩的符咒,咳咳咳老子只是喝口水而已,居然给我塞牙缝里吞不下去,咳咳咳哪个王八蛋发明这样的符咒?老子连喝口水都喝不了!快渴死了!”
这厢莫河还在莫名其妙地喝凉水塞牙缝,那厢时宝还是在孜孜不倦地和楚茨交流心得。
“妈妈咪,我觉得我好像不太厚道。”时宝皱着眉慢吞吞地说道。
“哪里不厚道了?”楚茨十分配合地问他。
“就是……我连一口水都不让他喝,会把他渴死的,他渴死了后面可没办法倒霉了!”时宝说着便非常苦恼。
“时宝真是会替别人着想,不过你可能想多了啦,对方那么聪明,肯定知道不喝水但是能够吃冰啊。冰块到了嘴里之后你说会变成什么?”楚茨考他。
“水!”时宝答道,抱住楚茨的大腿,“所以他就渴不死了,可以继续倒霉了哈哈。”
“对的,宝贝儿好聪明啊,全都答对了。”楚茨摸他的脑袋赞赏他,瞬间觉得自己很有将自己的儿子教导成为一个整蛊别人的熊孩子的潜力。
梵渊在一旁看着莫名有一种自己这些年来是造了什么孽,所以才让他们俩母子变成了这么一副缺爱的模样儿。
在他看来,楚茨和时宝就是一大一小两个熊孩子。
因为也只有缺爱的熊孩子才会想着去整蛊别人获得乐趣。
但是,他倒不会阻止他们,因为那个人,的确是值得倒霉。
“好了,天可是黑了,妈妈要去煮饭了,时宝要不要帮妈妈?”楚茨可不想过分关注隐藏的大boss,她现在可是又饿又累,恨不得吃几大碗饭解温饱。
“施主,如果不介意的话,晚饭就由小僧为你们准备吧。”梵渊见她抬步就要回厨房,直接提议道。
“你?”楚茨停下了脚步,上下打量了他一下,“该不会给我做全斋菜吧?什么一块豆腐当鸡又当鸭,放到我们面前,当我们是傻逼那样糊弄?”
她不喜欢佛家也有一个原因是因为他们的饭菜不好吃,虽然道家里也有辟谷的说法,但那也是进修到后期能够不食人间烟火才用到的。
现在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凡人,连温饱都成问题,什么辟谷肯定不去想的。
她只是想自己吃什么而就去吃什么,而不是去遵从佛家自以为高尚的那一套,明明想吃什么却按捺住自己,又暗搓搓地将一块可怜的豆腐变成假的肉。
豆腐丧失了作为豆腐的尊严会哭的好吗?被豆腐做出来的鸡和鸭丧失了作为肉的尊严也是会哭的好吗?
“施主,你多想了,小僧并没有这样想过。”梵渊很平静地说道,但不知道怎地楚茨总觉得他想笑。
“那行吧,我去睡一觉,可要劳烦你了。”楚茨的戒备心自然没有那么差,但是有时候适当地在不明人士前放松警惕还是必要的,反正让对方看不透她就对了。
“妈妈咪我不累,我陪须弥哥哥一起做饭就好了。”时宝自告奋勇地说道。
“好,那就辛苦时宝宝啦~晚上给时宝宝讲鬼故事哄你睡觉~”楚茨捏了捏儿子的脸蛋,笑着对他说道。
梵渊目送她回房间,待她进了房间锁上了门之后,忽而从袍袖里挥出一张纸符来,朝着楚茨的房间飞过去。
他毫不忌讳时宝在一旁看见,直接挥符。
“须弥哥哥你在干什么?你是不是想害我妈妈?”时宝已经是一副警惕的模样儿,睁着一双桃花眼看着他。
“阿弥陀佛,施主,有谁能害你妈妈?而且小僧与两位施主无仇无怨,怎么会害你们呢?”梵渊从容不迫地说道。
“那你给了我妈妈什么符咒?”时宝还是半信半疑地问道。
“安眠咒,让楚施主可以睡得好一点儿。”梵渊说着便摸了摸时宝的脑袋,唇边依然有微笑。
“好吧,我还是要去看看我妈妈肿么样了,如果你敢骗我的话,我肯定会让你倒霉的!”时宝像小大人那般叉着腰冷哼一声,还是跑到楚茨的房间,看她有没有不正常的地方。
“妈妈……?”时宝推门而入,察觉到屋里静悄悄的,看到楚茨已经在床上睡着了,怎样叫都叫不醒。
屋里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点着了熏香,嗅着的确是让人心生安宁的。
时宝虽然年纪小,但是也记得楚茨的卧室里是没有香炉的,但是现在居然有香炉了,而且还点着香。
“须弥哥哥好像好厉害的样子!”时宝从屋里退了出来,并将门关上。
再出来房间的时候,梵渊已经不在走廊里了,应该是去了厨房里,时宝小跑到厨房里,果然看到梵渊已经挽起了袖子准备淘米做饭了。
“须弥哥哥,我来帮你!我对这里最~熟悉不过了!”时宝说着便进了厨房帮助梵渊了。
“好,谢谢小施主了。”梵渊说道。
他在厨房里察觉到一阵非同寻常的妖气,但是并没有发现有妖的踪迹,很可能是晚上才过来厨房这里偷东西吃了。
楚茨的厨房里摆满了各种各样的食材,其中一整条猪腿制成的火腿更是挂了两大条在横梁上,梵渊随便拿了一条火腿到手里查看,一下子就看见底部有一个红色的衰神印章,写着“万物皆衰”这四个大字。
“……”所以是一早就想他倒霉,还是想让妖倒霉?
他放下了火腿,又拿了别的食材查看,无一例外都能看见食材上面印有“万物皆衰”这四个大字。
“……”好吧,看来她是连妖和他一并针对了。
莫名觉得伤心啊。
梵渊叹了一口气,还是认命地开始淘米做饭,和时宝一起准备晚饭。
时宝原本以为自己今晚只能吃水煮白菜,外加水蒸蛋这些,但是并没有想到梵渊居然会做不少菜式!
还会雕萝卜!
时宝立即星星眼地看着他。
梵渊正在雕一个萝卜,他刀工极好,已经雕出了一朵莲花出来了,栩栩如生,看得时宝忍不住大叫一声,“哇猴厉害!尊哒猴厉害!这朵花花猴漂亮!”
“知道这朵叫什么花吗?”梵渊微笑看他。
“知道~是莲花~”
“时宝喜欢吗?”
“不喜欢。”还要拉长声音说道。
“为什么?”梵渊微愣。
“因为莲花是代表佛教的,时宝是道家的,所以我不能喜欢。”
“……”够实诚。
“那时宝喜欢什么?”梵渊极有耐心地问道。
“是不是我喜欢什么你都能给我弄呀?”时宝的眼睛突然亮起来。
“是啊,只要时宝喜欢都可以。”
时宝现在大概没发现的是,梵渊对他的称呼改了,而且也没有了之前的距离感,他在一点点地靠近他,和他打好关系。
道家反感佛家,时宝既然是跟着楚茨长大的,自然是和她有一样的思想的,如果想和他们两母子打好关系,最快的方法还是从时宝这里入手。
没办法,过去3年里他的确是没有尽到做父亲的作用。
“那……我要外面那只黑狗吧!我就要黑狗狗!”时宝说着还进一步肯定。
“好,等贫僧一会儿。”梵渊说着便选了一块白萝卜来给时宝雕刻,时宝在旁边一眨不眨地看着,看着他刀法入神,几乎是要用崇拜的星星眼看着他了。
“须弥哥哥你不能更牛了!而且这还不是幻术!如果妈妈咪看到的话,肯定会对你改观哒~”
梵渊的速度很快,一下子就给他弄出了一只小黑狗的造型,待会儿上点墨水就非常完美了。
“下次再给你雕刻,现在我们先做饭。”梵渊放下了小刀,洗净了手之后便开始准备食材了。
这一顿饭做了大概一个小时,而在这一个小时里梵渊的表现让时宝刷新了几次三观,差点要成为梵渊的小迷弟了。
“须弥哥哥,我好像有点儿喜欢你了。”时宝捧着那只小白狗抱着梵渊的大腿说道。
“只有一点儿吗?不能多一点?”梵渊将最后一碟菜装盘,微笑着问他。
“妈妈不喜欢你,我喜欢你已经是不合规矩了,所以我只能喜欢你一点点,至多以后不让你倒霉儿~”时宝纠结了一会儿才犹豫地说道。
他这样对梵渊说话,他觉得自己像叛徒一样。
可是他又不舍得白玉小狗狗啊。
“那贫僧真的是谢谢时宝了。”梵渊倒没有为难他,只是告诉他可以开饭了,让他去叫楚茨起床。
“须弥哥哥,妈妈咪房间里的香炉是不是你点的?”时宝将心中的疑问说出来。
“不要告诉你妈妈哟。”梵渊没有否认,眨了眨眼睛对他说道。
“可是妈妈咪醒来的时候会发现哒。”时宝捂住自己的嘴巴小声道。
“不会的,一次性符咒,不会发现的。”
“你们两人在嘀嘀咕咕说着什么悄悄话?”梵渊刚回答完,楚茨的声音就响起在门边了。
“妈妈咪!你什么时候醒来哒?”时宝一看楚茨站在门边,立即捧着玉狗冲了过去,像献宝似地给楚茨看,“看!须弥哥哥给我雕刻哒,阔爱极了!”
楚茨将玉狗拿到手里看了看,发现真的雕刻得栩栩如生,但是感受了一会儿并没有感受到法力的存在,可是又觉得这玉狗有些奇怪。
然而一时半刻她又说不清楚奇怪在哪里。
只是,看自己儿子和梵渊,好像很相熟的感觉?
楚茨狐疑地看着他们两人,她依然看不清梵渊的容貌,然而他身上高洁清华的气质仍然让人移不开眼睛。
即使在这样充满了人间烟火的厨房里,他也依然像是遗世独立般存在着,不能忽视。
反倒是时宝更加玉雪可爱,头上发髻一颠一颠的,让人看了想去上手玩儿几下。
“妈妈咪,阔爱吗?”时宝见楚茨不回答,又问了一句。
“可爱。”楚茨点了点头,平静答道。
“嘻嘻,须弥哥哥还会雕好多东西啊,花花、鸟儿那些都会,猴厉害!”时宝说着又像献宝似地从口袋里掏出几样玩意儿来,看得楚茨目瞪口呆。
敢情儿子收集癖都出来了!
她禁不住看向梵渊,眼里有研判:可以啊,我睡了一觉你让我儿子都快成叛徒了。
梵渊也同样回看她:失敬失敬。
饭食全都做好了,让楚茨意想不到的是,这个和尚做饭居然做得色香味俱全,有肉有菜而且还有型,真真异常吸引。
楚茨小声问时宝:“真是你们做的?”
“是哒是哒,妈妈咪,须弥哥哥是不是猴厉害呀?而且味道还不错!如果我爸爸做菜有这么厉害的话,我可以考虑一下原谅他呢!”时宝不掩脸上崇拜。
楚茨一听见他又提起那个便宜丈夫,就没有了要继续谈话的心情了,沉默地将饭菜搬出去,然后又让他们坐下吃饭。
梵渊由始至终都是一副温良恭俭让的态度,压根让人挑不出什么刺来。
不知怎地,楚茨看着他还是觉得恼火。
就连睡了一觉做了个好梦的好心情一下子也被消耗殆尽。
时宝倒是没有察觉出楚茨在生闷气,一直在埋头吃吃吃,梵渊则是慢条斯理地吃着,偶或给时宝夹一筷子的菜,好像也没有注意到楚茨在生闷气。
于是,楚茨觉得自己心情更不好了。
这个须弥究竟是什么人,时宝这么有警惕性和不轻易相信别人的性格都被他治得服服帖帖的?
“啊!妈妈咪,我突然想起来了,刚刚你不是说让那个人吃冰解渴的吗?我发现这是不行哒。”时宝嘴里都塞满了菜,小嘴也吃得油油的,边吃边对楚茨说:“因为我画了个‘冰火两重天符’,一旦他吃冰的话可能就有那种非一般的感觉啦。”
……
一个小时前已经听信了楚茨的方法吃了一块冰解渴的莫河欲哭无泪,这他妈的这对母子简直是坑爹。
他在这个世界上活了这么多年从来没被人这样整过,吐血五升也就算了,喝凉水塞牙缝就算他倒霉了,他现在只是吃了块冰而已,肿么就左边身体出现了如被新鲜出炉的岩浆狠狠烫过的那种撕心裂肺的感觉。
右边身体又如坠冰窖,他整个人好像走火入魔一般,他妈的这明明是玄学剧本,肿么就变成了武侠小说!
“连冰火两重天你都会了?时宝真厉害!”楚茨毫不吝啬对儿子的夸奖,笑着奖励了他一只大鸡腿。
“楚施主,你心情终于好了?那也不妨试一下贫僧做的虾仁蛋羹?”梵渊说着也不管楚茨是否同意,勺了一大勺给她。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自己不高兴了?你不要乱说好不好。”楚茨看着碗里的蛋羹,脸色是更臭了,但是蛋羹的确很香,她还是勺起来吃了一口,味道居然和原主那个便宜丈夫做过的一模一样。
楚茨的面色完全变了,放下手中的调羹抬起头来看向梵渊,“你究竟是谁?”
“阿弥陀佛,小僧法号须弥。”梵渊不卑不亢,依然单手竖起向楚茨说道。
“呵,装,你就会装。”楚茨放下筷子不吃了,主要是蛋羹的味道不仅让她想起了原主那个便宜老公,也让她想起了她在现代时曾经吃过的味道一模一样的蛋羹。
……还真是见鬼了!
这里明明是在书里,哪有可能会吃到同样味道的蛋羹?
梵渊被她这么冷嘲热讽地呵斥了一遍也不恼,只是继续说道:“楚施主,你厨房里妖气特别重,请问你有注意到吗?”
“是又怎么样?”楚茨不动声色地看向他,忽而想起来了,须弥吃了他们家这么多东西直到现在还真是一点儿事情都没有呢,可不要告诉她,他对灵泉水免疫。
又或者他根本没做什么亏心事?时运高着所以不受影响?
但是这是不太可能的事情吧?
楚茨并不太相信,但是也没有问他,而是等他这个问题的下文。
“不怎么样,只是看到厨房里的东西都被印上了‘万物皆衰’这四个字莫名喜感。”
“呵。”楚茨还以为他会说一些什么有用的东西,她倒要看看今晚那些妖还来不来偷东西。
一顿晚饭在这般古怪的气氛之下吃完了,楚茨让梵渊离开,这里不可能再提供一张床给他睡觉的了。
梵渊并没有说什么,在临走的时候和时宝道别,看到他正在门口逗那只小奶狗,摸了摸他的脑袋,对他说道:“时宝,再见。”
“须弥哥哥你要离开了?”时宝似乎有些难以接受。
“有缘自能相见。”梵渊脸上一点儿都没有要离别的伤感,摸了摸时宝的脑袋便离开了。
只是,临到门边的时候还是提醒了一句,“时宝,今天晚上不要睡那么死。”
“嗯?须弥哥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时宝想要再去问,可是已经见不到梵渊了。
“皮蛋,你说须弥哥哥是什么意思?难道晚上会有什么事情发生?”时宝对着小黑狗说了几句话,又拿出梵渊给他雕刻的白萝卜玉狗,搁到皮蛋面前,“看,是不是和你好像啊?哈哈,和你一样阔爱啊!”
“……嗷。”皮蛋看到时宝手里的玉狗,身上妖气都要无意识地往里收一收,这哪里只是一块白萝卜?
分明是灌注了净土之气的佛教法器!
它碰一碰都会烟消云散的好不好!
“咦?皮蛋我看你的样子好像好喜欢啊,我还没有喂你,要不先让它陪你玩一会儿,陪你解解闷,我待会儿再拿东西过来给你吃。”
“嗷……”不要啊!会死人的!快点拿走吧!吓死人吗????
“咦,你是好喜欢吗?刚刚还一动不动哒,现在高兴得都要蹦?起来啦,那我就先放你旁边哦,你们都要乖乖哒。”时宝说着还真是那只玉狗放到了皮蛋旁边,临走时还要观赏了一会儿才离开。
“嗷~”妈呀惨绝人寰啊!我的妖气快要被吸收完了要死了!比中了符咒还要倒霉啊!
皮蛋挪动着自己肥肥胖胖的身躯想要远离那个玉狗一点儿,可是不知道是不是它的错觉,它好像发现它动它也跟着动,无论它怎么样动,它们之间亲密的距离始终是保持不变的。
“……qaq”真是天亡我也!
晚上好不容易时宝带着他的宝贝玉狗离开了,皮蛋才觉得松了一口气。
但是它身上引以为傲的妖气已经被玉狗吃得七七八八了,想要再去作恶根本就不可能。
……还真是出了虎穴又再进狼窝。赔了夫人又折兵。
皮蛋忙累了一天,真的是一丁点儿的力气都没有了,它重新找了个舒服的位置躺了下来,蜷缩成一团准备睡觉。
楚家这处院子下午的时候已经被楚茨整治了一番了,现在快要睡觉了,她又拿了一些驱邪的符咒贴在了今天有问题的地方,以再做一次驱除。
待完全做完这些了她才重新回到房间熄灯睡觉。
“妈妈咪,那个香炉呢?不见了吗?”时宝原以为还能看到那个香炉问一问楚茨的,没想到一进来不要说香炉,连香都不见了。
“香炉?什么香炉?”
“就摆在桌子上的,下午的时候须弥哥哥为了让你睡好一点儿,给了你一个安眠咒,我下午进来的时候还能见到那个炉子哒,现在却是不见了,是肿么回事了啦?”
“……”楚茨一听又是须弥搞的鬼,瞬间不想说话了,语气严肃地对时宝说道:“时宝,你口中的须弥哥哥深不可测,我看不出他是什么身份的,这样的人,接近我们定然有别样的企图。”
“可是他猴厉害啊……”时宝想不通,听楚茨的意思是让他离须弥远一点儿。
“佛家一向和我们势不两立,现在出龙庙又是发生了那样的事情,我们还是小心一点儿会比较好。”
“哦……或许他以后都不来了也说不定。”时宝噘了噘嘴说道。
“夜深了,睡觉吧。”楚茨不愿意再说,并没有想到须弥居然真的只用了一个下午的时间而令时宝这么喜欢他。
“哦,等我将狗狗放好再说。”时宝说着便将梵渊雕刻给他的玉狗给放在了桌子旁边,早上睁开眼睛第一眼就能看到玉狗了。
楚茨看着他的动作并没有说话,但是心里不知怎地有些醋意,或许她觉得时宝对她全身心的喜爱分了一点儿给别人,让她非常不爽。
而到了后半夜,庭院里忽而有一棵藤蔓静静地沿着墙角蔓延进来,直奔楚茨和时宝的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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