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说起来就喋喋不休。不论他那想像力贫乏的脑瓜子里想到什么鸡零狗碎的琐事,他都会跑来用唾沫星子轰炸他的新娘。对此,叶卡捷琳娜写道:“他的造访经常令我厌烦,而且一来就是几个钟头,这总是让我疲惫不堪,因为他从来都不肯坐下,我只好陪着他在屋子里走来走去。”然而,彼得只是和她扯闲,从来也不和她上床,而叶卡捷琳娜正值青春妙龄,她甚至曾经用骑枕头的方式企图满足身体里那股躁动的欲望。因此,彼得对她的置之不理让她感觉非常受挫。有那么一段时期,彼得突发奇想地想当训狗师,于是就在他们的卧室里养了一大群汪汪叫个不停的狗。“我们就在这种臭气熏天的环境里睡觉。”叶卡捷琳娜写道。虽然婚姻生活如此令人厌烦,但是叶卡捷琳娜知道自己的未来是和俄罗斯紧密地结合在一起的,她决定全盘接受俄罗斯的文化。她学习俄语,博览群书,皈依俄罗斯国教东正教,还小心翼翼地在伊丽莎白女皇人心松散的宫廷里发展同盟。她还通过长时间策马飞奔这种剧烈的运动来缓解婚姻生活给她带来的紧张和疲劳。她写道:“这种运动越激烈,我就越喜欢它。”而对于彼得来说,就算他想满足自己的妻子,他也没那个能力。用法国商人香浦的话说就是:“他因为某种生理障碍无法生育后代,东方人都用割礼来解决这个问题,但是他却认为这是不治之症。”因为包皮发育异常,他在葧起时非常痛苦。虽然他后来做了手术,从痛苦中彻底解放了出来,但是他还是拒绝与妻子同床共枕,反而找了一大堆情妇,而且把每次外遇都报与叶卡捷琳娜知晓。与此同时,叶卡捷琳娜的处世之道也越来越精明了。在一群调情者的包围之中,她始终保持着清白,不过她也逐渐发现了自己的欲望,她的自信心和激|情空前高涨起来。结婚8年以后,这位长久以来一直都和幸福无缘的王妃终于把童贞献给了一位年轻的军官。接着,她情人成群,还生了不少私生子,的确为自己出了一口恶气。1762年,伊丽莎白女皇去世,彼得三世即位。但臣民们都很恨他,因为他在俄罗斯军队与普鲁士军队作战即将取胜的时候,突然和普鲁士国王腓特烈二世握手言和,还让俄罗斯军队身着普鲁士军队的制服,令全军大为光火。彼得三世还犯了一个愚蠢的错误,那就是在公众场合羞辱了神圣不可侵犯的皇后—他命令她在皇室成员接受敬酒的时候同大臣一样站起来。叶卡捷琳娜面对丈夫的不敬表现得大度超然,波澜不惊,赢得了人民的同情与爱戴。很快,就有人聚集在皇后周围准备推翻沙皇的统治。在俄罗斯军队和当权派的坚定支持下,叶卡捷琳娜强迫彼得三世退位,成为了女皇,而她的丈夫则在几天后被人不留痕迹地杀掉了。如此看来,他还是在少情寡爱的婚床上统领他的玩具兵更合适。  
第14章来自维也纳森林的悲泣(1)
奥地利皇后玛丽亚·特蕾西亚(ritheres)在18世纪晚期给自己的一大群孩子安排的婚姻都十分不幸,但是我们对她的评价也不该太苛刻。她在安排婚事的时候优先考虑的确实是皇室之间的关系和外交关系,而不是婚姻双方潜在的幸福,因为对玛丽亚皇后来说,她自己根本就不知道何为幸福的婚姻。毕竟她嫁的丈夫是个不知羞耻的调情高手,而且他对自己诸多丑闻丝毫不加掩饰,令她丢尽脸面。奥地利皇帝弗兰茨一世是一个无人能及的多情种子,经常和活跃在维也纳舞台上的舞女及歌剧演员们眉来眼去,还与宫廷命妇们保持着长期的暧昧关系。他当时最迷恋的一位情妇是比他年轻30岁的奥尔斯佩格公主。一位奥地利宫廷的访客记载道:“皇帝公开对她展示自己的激|情。”的确,弗兰茨和她的幽会地点遍及他的猎苑、剧院包厢,还有他金屋藏娇用的舒适住宅。就连他羽翼之下的孩子们也知道正在发生着什么事情。他的女儿克里斯蒂娜写下了这样的话:“皇帝是一位心肠十分仁慈的父亲,谁都能把他当成朋友来依靠,我们必须保护他,不让他受到自己多情(这里指他对奥尔斯佩格公主的迷恋)的牵制。”接着,克里斯蒂娜写道,她的母亲“对这段恋情非常嫉妒”。尽管皇后心怀恼怒,而且实际上她掌管着奥地利和匈牙利的实权,但她仍然没办法拴住自己那难以琢磨的丈夫的心。于是,对臣民们进行道德管制的想法占据了她的头脑。大量的剧场和豪华歌剧院,再加上莫扎特才华横溢的贡献,这一切使得流光溢彩的维也纳成为了一片文化荒漠中的圣地。一位游客曾经把它称为“自由偷情之城”,而弗兰茨皇帝的生活方式就是在这里建立起来的。被丈夫背叛的玛丽亚皇后化悲愤为力量,成立了“贞洁委员会”—旨在制止道德败坏等现象出现的特别警察组织。一时间,风纪巡警遍布全国,他们潜入剧院、社交聚会,甚至是私人住宅里进行侦察。不论是谁,只要有一丁点儿被怀疑是违反公共道德的行为就会遭到逮捕,而被控败坏当地民风的外国人则会被驱逐出境。有人说,家门不幸的皇后本身也是委员会的一员,她乔装打扮地走遍维也纳的各个角落搜寻在外游荡的丈夫。为了起到杀鸡吓猴的作用,所有犯有道德败坏罪的人都会受到严惩。犯人们被锁在城门边的石柱上,坐在自己排出的污物里。这一锁就是几个星期或几个月,全靠好心的路人舍口吃喝他们才能活下去。然而这种刑罚却起到了相反的作用,被锁在那里的罪犯不但没有遭到耻笑和蔑视,反而被人们当成了英雄人物。维也纳市民们对他们好生款待,并且公开嘲笑那个连自己丈夫都看不住的假正经皇后。就算不去扫荡人民的卧室,玛丽亚皇后也闲不下来,她又开始为自己那群无法主宰自己命运的孩子们包办起婚姻来。所有的皇室子女都一样,他们全都是父母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而在安排联姻时使用的政治资本。在皇后所属的哈布斯堡家族里,这更是至关重要而且历史悠久的传统。皇太子约瑟夫是所有婚姻交易里的重中之重。好在他的确爱上了母亲给他挑选的新娘—帕尔马公主伊莎贝拉。但不幸的是伊莎贝拉的心已另有所属,而她痴迷的对象是约瑟夫的妹妹克里斯蒂娜。在伊莎贝拉致克里斯蒂娜的一封信中,她对她倾诉着潮水般的激|情:“别人告诉我每天早上第一件事应该是向上帝祈祷,而我每天起床想的第一个人却是我的爱人,因为我对她的思念永不停歇。”  
第14章来自维也纳森林的悲泣(2)
玛丽亚皇后本打算从严处理女儿和儿媳之间的同性恋关系,但是伊莎贝拉21岁的时候得天花暴死,这件事也就没什么意义了。失去了妻子,皇太子感到深受打击,但是他的母亲却更关心家族的利益,很快又给他说上了媒。约瑟夫必须在两个候选新娘中挑一个,可是哪个都无法引起他的兴趣。“我谁也不想娶,”他对母亲说道,“但既然您把刀都架到我脖子上了,那我就选巴伐利亚公主约瑟法吧,因为我听说她起码胸脯挺美。”唉,约瑟法的胸脯和身材都让约瑟夫失望透顶。她矮墩墩、胖乎乎的,相貌丑陋,浑身上下长满了脓疮,牙齿也很差。约瑟夫看着新娘,心里好像吃了苍蝇一样的恶心,于是不顾一切地拒绝了她。“他们还盼着我生孩子,”他灰心丧气地写道,“我们怎么生啊?哪怕她身上有不生脓疱的地方让我用指头尖碰碰,我也能试着和她生个孩子呀。”可怜的约瑟法不光被人遗弃还受到侮辱,她和前任一样,突然出天花死了,然而这次她的丈夫一点都不伤心。天花的流行把约瑟夫的好几个兄弟姐妹都从可怕的婚姻中解救了出来。他的弟弟查理在包办婚姻之前染病身亡,而他的妹妹伊丽莎白曾经是宫廷里最漂亮的女孩,也由于天花的肆虐没人敢向她求婚,她只好孤独终老。另一位奥地利公主约瑟法则死得恰到好处。她本来被许配给那不勒斯的幼主—以愚蠢著称的斐迪南。他实在是鲁钝得要命,连他的父亲都认为对他进行教育纯粹是多余之举。不必多说,约瑟法对这门婚事老大不愿意,而且明确表示反对,但她的母亲却是铁了心肠。她在给约瑟法的家庭教师的信里言辞强硬地写道:“我认为约瑟法应该为政治献身,如果她肯履行对她丈夫和上帝的义务,我将非常满意……我希望我的女儿不要如此自私,她的表现说明她已经有自私的倾向了。”约瑟法在即将离开奥地利成为那不勒斯王后的那一天突然被天花夺去了生命,这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年轻的国王斐迪南对未婚妻的死一点也没觉得伤心。在一位英格兰大使的记录中,斐迪南在出席葬礼的时候嬉皮笑脸,兴高采烈,身边还带着一个穿着打扮和死去的约瑟法一模一样的女伴,她的脸上贴满了巧克力做成的麻子。对他来说,失去个把妻子算什么呢,还有别的公主等着嫁给他呢。接替约瑟法嫁过去的妹妹名叫卡罗琳,她也对这个安排极其不满。她思乡心切,并把在那不勒斯的生活比做“一次殉教之举”。她写道:“我现在算是知道婚姻是什么了,我真为将要体验婚姻的(小妹妹)安托瓦内特感到惋惜。我承认我宁可死去也不想再这样活一回了。要不是我受的教育要我时刻心系上帝,我早就自杀了,因为像这样生活一个星期就好像下地狱一般。如果我妹妹也陷入同样境地的话,我定会为此痛哭流涕的。”很不幸,安托瓦内特也遭遇了一样的情况。她的母亲想同奥地利古老的劲敌法国缔结最高级别的外交关系,于是就把她当做赌注嫁给了法国王太子—未来的路易十六。路易绝不是年轻姑娘梦中的白马王子。说句实话,他粗鲁、矮胖,看上去明显性无能,缺乏起码的卫生理念,实在是个不成气候的家伙。在拿波里坦驻奥地利大使的记载中,王太子就好像是“生长在森林里的野孩子”,而他祖父路易十五的情妇杜巴丽夫人则管他叫“没教养的胖小子”。路易还和叶卡捷琳娜的丈夫彼得三世有着同样的难言之隐,那就是包皮过长。他对此怀有一种病态的羞怯,而且十分惧怕接受治疗这种疾病的手术,所以他就更当不了好爱人了。于是玛丽·安托瓦内特就成了春心寂寞的新娘,路易一门心思地拒绝和她同床,把她丢弃在路易十五那了无生趣的凡尔赛宫廷里。虽然路易即位以后他们俩还是生活在了一起,但是这一对短命的夫妻也来日无多了,他们大手大脚的生活方式很快就要被一场“讨厌的”革命改变,而且他们的脑袋也保不住了。  
第16章&ot;血腥玛丽&ot;…
回顾历史,我们不难发现,亨利八世不仅不是一名好丈夫,也不是一位称职的父亲。他的每一个孩子都被他势不可挡的性格弄得伤痕累累,他和阿拉贡公主凯瑟琳生下的长女玛丽更是受到了严重的创伤。这位可怜的公主在30多年的时间里一直忍受着父王对她时晴时阴的态度,溺爱、恐吓和漠不关心经常交替上演,直到他去世她才得以松口气。 1516年,玛丽·都铎的降生并未受到父亲的欢迎,除了认为这将预示着大量男孩的到来之外,他对玛丽提不起一点儿兴趣。玛丽出生不久,大失所望却又满怀希望的亨利八世说道:”如果这次是个女孩的话,仁慈的上帝一定会让下一个(孩子)是男孩的。”按照当时的习俗,小公主虽然在王宫长大,却须远离父母的身边。当亨利八世第一次见到女儿的时候,他对她在音乐方面的发展和过人的智力表示十分高兴。虽然他口头上叫她”掌上明珠”,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对她倾注了多少爱心,他只是把玛丽看做欧洲王室联姻中价值不菲的商品罢了。事实上,她在12岁之前就已经先后被许配给法国王太子、王太子的弟弟,以及她的哈布斯堡家族的表兄-神圣罗马帝国皇帝查理五世了。 尽管玛丽的父王十分看中她的价值,但多年以来她一直都是家里惟一的孩子。对于一个决心要用男性后代继承都铎王朝的国王来说,这样的情况是不能接受的。玛丽还没满12岁的时候,亨利八世就宣布自己和凯瑟琳的婚姻从一开始就是无效的。父母的婚姻在面前土崩瓦解,她就这样迎来了可怕的青春期。 凯瑟琳王后坚持认为自己是国王真正合法的妻子,这令亨利八世十分恼火。玛丽不得不眼看着父亲为了摆脱母亲而千方百计地贬低她,其中最残酷的手段莫过于让凯瑟琳和玛丽住得很近,却只允许她们每天匆匆见上一面。虽然有时亨利八世也会关心一下玛丽,但这丝毫没有掩饰他和凯瑟琳分开的事实,而且他们的婚姻如果被判无效,还会让玛丽自动成为私生女。 当亨利最终与罗马教廷决裂并与安妮·博林结婚以后,玛丽遭遇了有史以来最为恶劣的继母,同时她的父王也对她越来越疏远,越来越不友好。新王后打心眼儿里憎恨玛丽,主要是因为玛丽将对她和国王以后生养的孩子造成威胁。在安妮的加冕典礼上,忠心的臣民都对玛丽欢呼致意,安妮被这样的情形激怒了。她刻薄地抱怨道:”人们那股子高兴劲儿就好像上帝下凡一般。”然后她又威胁要让玛丽做她卑贱的女奴,这样就可以有机会”在某天给她的晚饭里加点料”(也就是毒死她),或者”让她下嫁给某个男仆了事”。 被流放的凯瑟琳听说了安妮企图对玛丽下毒手,于是在安妮怀孕的时候给玛丽写了一封信,对她发出警告。她写道:”女儿,我最近听说了一些消息,我感觉(如果这些消息是真的)全能的上帝为你安排的大限恐怕就要到了。”凯瑟琳早就看出原来的丈夫和他的新妻子是多么的冷酷无情。她确信,如果安妮要求处死玛丽,亨利八世一定是有求必应的。凯瑟琳相信这可能是她女儿能收到的最后一封信了,于是就在信中鼓励她要勇于直面谋杀,而且还在行文中倾注了浓浓的母爱:”乖女儿,上帝作证,你一定能了解在这封信里我对你倾注了多少心血-我还从来没给任何人写过如此牵肠挂肚的信。” 后来,玛丽同父异母的妹妹诞生了,她就是日后的伊丽莎白一世,不过玛丽却没有遭到谋害,但是她的麻烦还远远没有结束。议会于1534年通过了《继承法案》,把王位继承权赋予了亨利八世与安妮·博林所生的孩子,并把玛丽完全排斥在继承人之外。现在她的身份一下子从公主变成了私生女。就在该法案通过之前,亨利八世不顾强烈的反对,命令玛丽搬到小伊丽莎白的住所去当她的侍女。亨利八世把命令发给”国王的女儿玛丽小姐”,这个降低身份的称呼令玛丽奋起反抗。她在给父王的信里慷慨陈词:”我对此深表震惊,因为我一直相信陛下始终当我是合法的女儿。”在信的结尾,她署名为”您最谦卑的女儿,玛丽公主”。 这位年近18岁的大姑娘从她母亲的境遇和勇气中学到了不少东西。虽然她公开表示将永远顺从父王的要求,但她也绝不会背叛自己的良心,承认自己不是国王合法的继承人,并放弃自己应有的权利。另一方面,亨利八世十分反感女儿对他的抗争,这同他对凯瑟琳的憎恶如出一辙,只要玛丽一天不接受身份被降的事实,他就一天不让玛丽舒服。  
第16章&ot;血腥玛丽&ot;…
所有照顾玛丽生活起居的人都被遣散了,玛丽也不得不住进了伊丽莎白居所里最小的一间房子。现在只有一个公主了,她就是安妮·博林的女儿。每次小伊丽莎白坐在天鹅绒轿子里出行的时候,玛丽都被迫随侍在旁,行走在烂泥里。用餐的时候,伊丽莎白坐在正席上,而玛丽则只能偏安一隅。不论哪个仆人对玛丽稍显怜悯,他就会马上被打发走。那些有鼓励玛丽坚持自己公主身份嫌疑的人则会被关进伦敦塔。安妮·博林的姑姑还亲自出马,她被获准随心所欲地折磨玛丽,这大概算是最糟糕的事情了。 曾经有人建议玛丽在任何情况下都要维护自己作为亨利八世合法继承人的权利,玛丽采取了这个建议,因此每次别人管她叫”玛丽小姐”或者管伊丽莎白叫”公主”的时候,她都要据理力争,这使她接二连三地受到惩罚。先是她的珠宝和华丽的衣服都被收走,接着她又被剥夺得几乎一无所有。一次,玛丽给父王写信,告诉他自己一穷二白的情况。她还命令信使说,她可以接受赐下来的任何钱物或衣服,惟独不能接受任何没有把她称呼为公主的信件。 亨利八世经常探访自己的家眷,但是每次都是去看望伊丽莎白的。他驾临的时候,玛丽总是被反锁在自己的房间里。不过有一次亨利八世还是对她表示出些许的慈爱。那次她给父王写信,请求他恩准自己见他一面,并亲吻他的双手。她的请求遭到了拒绝,不过她溜到屋顶的阳台上目送他离去。亨利八世一抬头就看见了她,她当时双膝跪地,双手合十作祈祷状。亨利八世对她点了点头,手稍微碰了一下帽檐儿,然后绝尘而去。这个看似简单却撩起一丝希望的手势,在很长一段时间之内对玛丽来说不是空前也算是绝后了,因为一场血雨腥风即将到来。 亨利八世暗中采用严厉的手段加强《继承法案》的实施力度。该法案不但申明亨利八世与阿拉贡公主凯瑟琳的婚姻不具合法性,而且判定他们的女儿也不是合法后代。他还明确地否认了教皇在英格兰的权威性,凡是拒绝承认该法案的人都被当做判国者处以死刑,致使成百上千的人遭到杀害。僧侣和修女们还没来得及换下僧袍就被吊死。与此同时,一度是亨利八世的挚友和大臣的托马斯·摩尔(thosore)被砍下的头颅正高悬在布里奇塔的塔顶上慢慢腐烂。 玛丽对这个法案决不让步的反对态度使她面临生死攸关的危险。亨利八世开始公开谈论处死女儿的想法,并指控她和她母亲串通一气阻挠他的意愿,煽动民众暴动。玛丽身患重病时,亨利八世从一开始就禁止医生去给她治疗,并且拒绝了凯瑟琳请求让玛丽在养病时和自己住在一起的请求。曾经的掌上明珠现在却成了他的眼中钉、肉中刺。 在一种神秘怪病的折磨下,玛丽奄奄一息。由此看来,安妮·博林曾经要毒死她的威胁很可能和这病有着直接的关系。逐渐失势的安妮王后指控玛丽针对国王和新秩序”发动战争”,并夸张地声称”若不先除掉她,早晚有一天她要害死我”。在所有迫害和暴政的重压之下,玛丽孤注一掷地想要逃离英格兰。根据西班牙的记载,玛丽曾经让人给西班牙大使带话,急切地恳求他考虑一下(关于她逃亡的)那件事,否则她只有坐以待毙的份儿,因为她知道他们只想除掉她。 就在这时,玛丽深爱的母亲于1536年永远地从悲哀和病痛中解脱了出来。她给5年多来一直无法见到的女儿留下一个金十字架,但是亨利八世把它没收了。王后安妮也在凯瑟琳的遗产中席卷一番,拿走了所有值钱的东西,什么也没给玛丽剩下。但是没过多久,安妮就因为莫须有的通j罪名被砍了脑袋。 玛丽的命运到了这时出现了一点转机。亨利八世的新王后简·塞穆鼓励国王同自己的女儿和解,并把玛丽带进了宫廷。同时玛丽也给父亲写了很多充满感情的信,表示出自己的谦卑与恭顺。亨利八世的顾问托马斯·克伦威尔口授给她不少词语,她希望借这些词语挽救自己的生命,并恢复一些地位。其中一封信是这样开始的:”我对您就像任何一个孩子对父亲和国王一样的顺从和谦卑。”接着,玛丽承认了自己犯下的所有错误和对亨利八世的冒犯,希望得到他的宽恕,并表示自己和”任何”顶撞过他的人”一样心怀歉意”。她请求他用”慈父的怜悯”来对待性别给她造成的软弱,还说自己”只是女人而已,并且是您的孩子”。在另一封信里,她恳求亨利八世想像自己这个”最卑微的臣民和最孝顺的孩子正无限谦顺地拜倒在您的脚下”。  
第16章&ot;血腥玛丽&ot;…
在行文中,玛丽尽可能地放低姿态,但并不表示承认《继承法案》的效力。这种态度还远远不够。亨利八世派顾问们去命令她把臣服的声明说得再详细些,公开接受自己的私生女身份并承认教皇在英格兰是没有地位的。作为回复,玛丽反复强调她在屈辱地书写那些表示顺从的信件时已经告诉克伦威尔的话,她宁愿去死也不愿惹父王不悦,但是在承认《继承法案》的问题上,”如果我承认了,我的良心是不会让我安宁的”。 玛丽的拒绝把亨利八世气得暴跳如雷。他全然不顾简·塞穆的乞求,执意要让自己的女儿以判国的罪名去受审。这次他下定决心,无论如何都要除掉玛丽。多亏法官们并不情愿审讯国王的女儿,也正是他们的迟疑救了玛丽一命。为了让审判延期,法庭建议玛丽签署一份正式接受《继承法案》的文件。 一些值得信赖的顾问纷纷警告玛丽一定要抓住这根救命稻草,要是不签这份文件,她就只有上断头台这一条路了。为了进一步鼓励她作出让步,他们还苦口婆心地告诉她更重要的一件大事目前也迫在眉睫。他们劝她说,作为天主教的希望,她必须活下去,她的死亡对任何已经死去的人来说都没有任何好处。玛丽听从了这个充满了崇高理想的恳求,签署了文件,但是为了良心的安宁,她根本就没通读文件的内容。同时她还秘密地写了一份反对该文件的抗议书,声明自己是在被逼无奈的情况下才签署那份文件的。从此以后,父女之间来之不易的休战协议延续了下去。虽然玛丽的地位有所恢复,但是她将永远是个私生女,盼不到体面的婚姻,更没有继承权。在看不到一点希望的情况下,她后悔自己不该如此苟且偷生地活着。她父亲活着的时候,她哀叹道:”我只是玛丽小姐,这个基督教世界里最不幸的小姐。” 1547年,亨利八世离开了人世,玛丽从他的暴政中解放了出来,并根据他的遗嘱恢复了王位继承权。接下去,她还要忍受同父异母的弟弟爱德华六世为期6年的统治。在此期间,她的宗教信仰仍然会不断受到攻击。后来她的表侄女简·格雷也被人推上了王位,不过这个计划失败了。1553年,她终于继承了王位,并立即开展了铲除异教的运动,这给她永远打上了”血腥玛丽”的烙印。  
第18章忍气吞声
国王们总是需要多生儿子以确保王朝的兴旺,但是因为同样的原因,他们也会憎恨自己的子嗣。儿子们一天天长大,他们总是不厌其烦地提醒国王们世间并无万寿无疆的道理,同时国王们也总是怀疑儿子们巴不得自己早点儿死。18世纪那位天性粗鲁、体态肥胖并且思维偏执的普鲁士统治者腓特烈·威廉一世就面临这样的问题,他对自己的长子腓特烈充满了敌意和憎恶,简直恨得牙根痒痒。 小王子出生没多久就惹霸道的父亲发了火。小腓特烈弱不禁风、病病秧秧的,这对他父亲心目中未来君主的形象来说简直是个嘲弄。腓特烈·威廉一世经常一阵风似地冲进儿子的育婴室,用手杖对儿子戳来捅去,仿佛那是一具丑恶的标本。随着小王子的成长,父亲对他的态度每况愈下。 这个咆哮成性的国王坚信”知识分子都是蠢货”,他憎恨一切艺术、文学和科学。事实上,他用尽了一切办法去找备受尊敬的科学院的麻烦,而这个学院正是他的父亲当年资助兴建的。小腓特烈偏偏天生就对他父亲最看不上的东西怀有浓厚的兴趣。他经常被父王痛打、折磨,每次都是眼泪汪汪的,而且每次和父王在一起的时候他都瑟瑟发抖。腓特烈王子的妹妹威廉明娜和他性情相投,她经常目睹这样的暴行。她曾经回忆道:”国王根本就容不下哥哥,只要他看见哥哥就会打他一顿,所以腓特烈对他产生了恐惧,直到他成长到能够明辨事理的年龄,那种恐惧仍然挥之不去。” 腓特烈·威廉一世决定根除他儿子养成的所有兴趣,因此他给儿子安排了斯巴达式的训练课程,他想照着自己的模子把儿子塑造成一个残忍好斗的暴君。他还给小腓特烈的教师们下了死命令,一定要”鼓励他讨厌”音乐、戏剧以及其他”浪费精力的胡闹活动”。每次父亲发现小腓特烈做出什么和浮华沾边的举动,都会让他受点儿皮肉之苦。一次他发现小腓特烈吃饭时用的是三齿银叉,而不是标准的二齿钢叉,就劈头盖脸地揍了他一顿。 基本上小腓特烈做的任何事情都会激起他父王的怒火,他们之间的敌意不断恶化升级,小腓特烈只好给父亲写了封信,请求他的理解。他父亲的回信是用第三人称称呼他的,而且言辞激烈:”王子有一种任性且恶毒的倾向-他根本不爱他的父亲。凡是热爱父亲的儿子都应该顺从父亲的意愿,永远顺从,而不是两面三刀。他明明知道我无法忍受没一点男子气概、不习骑射、娇里娇气的儿 子……他却只顾着自己高兴而追求享乐。这就是我的答复。” 腓特烈·威廉一世总是怀疑有人要谋害他,而且他认为自己的儿子就是这个阴谋的核心人物。一次,当着众多普鲁士官员的面,他指责王子想杀他又不敢正面动手,”因为你是个懦夫,所以只敢在背后下刀子”。又有一次,他不停地踢打缩成一团的儿子,一边打,嘴里还轻蔑地嚷嚷着:”要是我老子这么对待我,我早开枪自杀了。但是你这家伙一点尊严都没有,只会逆来顺受。” 为了躲避父亲毫无节制的施暴,小腓特烈想逃到英国,从表兄乔治二世那里寻求庇护。但是这个计划暴露了,王子被捕,然后被投入地狱般的大牢。国王要求军事法庭审判小腓特烈和他的同伴汉斯·冯卡特上尉,然而军事法庭以此事为家庭纠纷为由拒绝审判小腓特烈,但冯卡特上尉却被判了无期徒刑。国王把审判结果甩在一旁,亲自去报仇。冯卡特上尉被砍了头,小腓特烈则被迫在一旁观看。 小腓特烈不断地在父亲面前卑躬屈膝,总算求得了一丝可怜的和平,他只需静静地等待国王翘辫子就行了。1740年,他的耐心得到了回报,王冠终于戴到了他的头上,那一年他28岁。从此,全世界都将认识这位腓特烈大帝,他既是知名的诗人和音乐家,同时也是一位军事巨人,正是他为今后德意志帝国的崛起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第20章宠辱不惊
维多利亚女王是英国历史上统治时期最长的君主。她怀着高度的警惕心把自己的长子-未来的爱德华七世”培养”得在政治和社交方面一窍不通。如此看来,她的长寿对爱德华来说也许就是最严重的虐待了吧。 性格刚强压抑的维多利亚绝对算不上是位亲切的母亲,她早就坦率地表示,虽然她生了一大群孩子,但是她从未从中得到过”特殊的快乐或回报”。甚至当孩子们还是婴儿的时候,维多利亚就认为他们是讨厌的小东西。她曾经说过:”在他们长出点人样之前,我对他们没有任何好感。丑陋的婴儿是非常恶心的东西……只要他们的身体还是那么大,胳膊腿儿还是那么短,动起来还像青蛙一样……就算最好看的那个脱下衣服来也是可怕的。” 几乎从爱德华王子刚一出生起,维多利亚就对他表现出特别强烈的敌意。格伦维尔勋爵记载道:”我们的君主对继承人产生的那种世代传承,而且经久不衰的憎恶感看来早就扎下根了。”克拉伦登勋爵随后也说女王对威尔士亲王的厌恶是”她自身的一种偏执。一说起他,她就异常激动,而且只要她在房间里看到他,她就会被激怒”。 年轻的爱德华王子喜欢和别人交往,而且善于找乐子,这恰恰是他的母亲强迫他不要去做的。她害怕爱德华今后会像他汉诺威家族的舅舅们一样懒散无能,于是她制定了一套严格的管教方案,旨在压制她儿子追求快乐的天性。王子对强加给自己的约束十分抵触,结果他的妈妈就更不喜欢他了。她经常对他进行狂轰乱炸般的批评,而且从不放过任何一个对他表达自己失望情绪的机会。维多利亚女王1858年给女儿维姬的信中写道:”我完全绝望了。他我行我素,终日闲散懒惰,对什么事情都漠不关心,真是伤透了我的心,把我气坏了。” 另一次,维多利亚说起了”令人对未来无限担忧的失望感”。就连她儿子的长相也招她厌烦。”他英俊?我可不这么认为,”她轻蔑地说道,”他的头窄得要命,五官生得那样硕大,而且完全没有下巴。”这番言辞倒像是对她自己的形容,这可真够讽刺的。对于爱德华,她不得不承认说:”他是我的夸张变形。” 母子之间的裂痕由于维多利亚的丈夫艾伯特亲王的去世而扩大。维多利亚对艾伯特始终保持着狂热的忠诚,而且她把丈夫的死完全归咎于爱德华。对于任何做儿子的人来说,这样的指责都太过分了。年轻的王子在与一个女演员相处的时候有些不太检点的行为,恰巧被别人看见了,这使得对道德风范过分敏感的艾伯特亲王一蹶不振。无巧不成书,没过多久艾伯特亲王就去世了。维多利亚相信他的死因是悲伤过度,而不是什么伤寒病。伤心的女王声称,从此她一看到爱德华就会”气得哆嗦”。然而,爱德华王子天生好脾气,他全然不在乎母亲对他的无情谴责,反而对她十分的关切,十分的忠心。 维多利亚女王对儿子那种病态的隔离持续了几十年,这完全是自找的。在此期间,她不让儿子接触任何政务。她有失公允地认为爱德华不具备继承王位的能力。”要是我明年冬天就死了可怎么办!”她在信中向女儿倾诉道:”一想起来我就不寒而栗,这个前景多可怕呀……我担心就算他洗心革面也无法胜任国王的职位。”她还说过这样的心里话:”我总是祈祷,希望他活得没我长,因为我实在不知道我死了以后会发生什么事情。”爱德华王子看不到任何重要的政府文件,因此他没有受到任何执政方面的训练。一次,爱德华的小弟弟利奥波德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钥匙说道:”这是女王壁橱的钥匙,它能够打开所有机密文件柜……而威尔士亲王居然不能配备一把。” 就算爱德华心地再善良,他也无法掩饰自己对母亲的轻视而产生的反感。他曾经抱怨过:”对女王而言我就是废物点心,不论我说什么或是建议什么,都只会招来她的讥笑和厌烦,她宁愿听取我兄弟姐妹们的进言。”女王越是让爱德华远离职责,爱德华就越发用别的事情打发时间,比如赌博和追逐女色,而这只能让维多利亚更加坚信他与王位极不相称。 由于女王绝不相信爱德华的判断能力,所以就连他婚后的私生活她都要插手管理。1863年斯坦利勋爵注意到伦敦上下都在流传关于女王坚持指导”威尔士亲王和王妃日常生活”的”离奇方法”,”除非得到事先的许可,否则王子和王妃不得擅自出门用餐……而且每天,甚至每分钟在莫尔伯勒宫(王子和王妃在伦敦的住所)发生的事情都要上报到温莎堡”。 自始至终,爱德华一直对女王的不信任和否定保持着尊严和适当的幽默感,永远是一副尊重母亲的好儿子的形象。1901年,59岁的爱德华登基即位。在此后的9年里,爱德华七世显示出非凡的统治能力,证明了他母亲对他的态度完全没有理由,并用自己的声望开创了一个充满绅士风度的时代。由于他驾轻就熟地让欧洲远离了战争的硝烟,人们都亲切地称他”和事佬爱德华”。他是位好国王,让他妈妈见鬼去吧。  
第21章后生可畏
一直以来,勾心斗角就是英国王室的”优良传统”。”征服者威廉”刚在1066年声明自己对英格兰的统治权,他的家里就炸开了锅。他的儿子亨利一世把他的另一个儿子诺曼底公爵罗伯特在监狱里一关就是28年,而且亨利一世很可能设计并导演了1100年那起打猎”事故”,干掉了另一个同胞兄弟威廉二世。多年以后,”征服者威廉”的子孙后代也为了争夺王冠打得不可开交,其中斯蒂芬和玛蒂尔达之间的争斗令英国一度陷入了来势迅猛的内战,这场内战直到玛蒂尔达的儿子在1154年即位成为亨利二世才告一段落。可怜的亨利二世被自己那群贪婪的儿子发起的4次叛乱弄得焦头烂额,这些叛乱都是他们的母亲阿奎丹公主?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