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在心理上,他有不亚于那些精神病的洁癖。
我站在他的身后不断安抚他,却什么都没有问,在这个时候,不多说,他自然会想明白的。
喝多了的他当然是回去二楼睡觉,善后工作就交给了我,好不容易请走那些疯子,已经是凌晨两点了。
想要给于潇打个电话,又怕影响他工作。
回家又觉得太晚太累,干脆冲了个澡睡在许纯的床上。
这件事再简单不过了,经过多年验证,我跟许纯就算剥光了对看十分钟,也是毫无感觉的。这种事说出来可能不太有说服力,所以当齐晟站在房间里对着我们大呼小叫的时候,我在心底表示理解。
“你们到底在做什么?”齐晟看起来有些憔悴,可能是又在哪里玩到深夜,“你要我怎么相信?许纯?你他妈的自己说,到底怎么回事,你以为我不清楚吗?”
怪异的是许纯只是安静的瞥了他一眼,站在衣柜面前找到衣服,穿好,就像齐晟的愤怒与他无关。
“你清楚什么?那些不过是小时候的记忆,你认为它们代表什么?”
——小时候的记忆?难道许纯的欣赏能力没有保持在法定范围之内?
“代表什么你最清楚不是吗?非要我说出来不可?”齐晟说,还看我。这算什么意思?这不科学,我比许纯大。
突然对他们不厌其烦的争吵觉得厌倦,既然相看两相厌为什么还要彼此纠缠?分了算了。因为这种厌恶感,我甚至懒得坐起来,整个人保持睡觉的姿势躺在床上,用余光观察他们的谈话进度。
生猛的是许纯依旧淡定,坐在椅子上抄起上面的酒瓶就仰头喝了一大口,他的声音意外的沉闷,空洞,像是被抽走了灵魂一样。
“齐晟,那是过去,我在意的是当下和未来。你能给吗?”
“不凭什么认定我不能”
他的话还没说完,许纯的右手一甩,酒瓶就在齐晟脚下炸开了。
“给?你他妈的给什么?你要结婚了不是吗?”许纯的声音徒然尖锐,又戛然而止,“既然这样,我们就分了吧。”
终于,他还是说出了口。我以为自己会为他感觉到高兴,可他的背影告诉我,他并没有因为这个决定而觉得解脱跟喜悦。
齐晟的眼底闪过慌乱跟无措,好像没有想到,有一天,许纯也会主动提出分手。
他抬起右手,企图拿掉无名指上的戒指。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愤怒使然,让他拿掉的角度不对,或者他根本就不想,那枚戒指就像粘在了他的手指上一样。
许纯终于走到了他的面前,惨然一笑,并握住了他的手,“你看,这是注定的,你要结婚,而我们必须分手。”
045不是睡了就想甩
“许纯,你是认真的?”他像是刚刚意识到一样,不知道是不是光线的原因,从这个角度看上去,齐晟的眼圈有点红。
许纯用沉默回答他,我以为他们会像每次一样纠缠不清大吵大闹,事实上几秒钟过后,齐晟沉默着离开,许纯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一样重新躺在床上。
而背对着我的身体轻轻颤抖着。他舍不得齐晟,齐晟也好像有点爱他,可又怎么样呢?不是只有感情就能够在一起的。
起码在我眼里,他们不适合。
我从背后抱住他,渐渐的睡着,感觉上,他好像在我怀里抽泣了整整一夜。
第二天一早,睡意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于潇一个电话都没有打来。这让我很不放心,简单的梳洗了一下,就赶回家。
没有他的痕迹,打他的电话也是关机,这些都让心底的不安感越来越强烈。
本打算直接到他的公司去找人,刚打开门,他就站在门外,看起来十分憔悴,像是一夜没睡的样子。
一肚子的诘问的都咽了回去,“你先睡一下吧,有什么事休息好了再说。”
他有些神色木讷的看了我一眼,一言不发的走进了卧室。本来想问问他需不需要早饭的,可转念一想,按照他的习惯一般都会在睡醒之后吃东西。
这件事让我整个上午都提不起精神,总觉得他会有什么话对我说,也没有按照惯例在单位吃中饭,而是买了一些简单的食材回去。
说起来有些上不得台面,有一种最荒谬却又最在意的想法:他不是又想要分手吧?
为了讨好他,还刻意做了他最喜欢的牛腩柿子汤,眼见着汤和肉在锅里来回翻滚,这人就像睡死了一样。
我可等不到他再睡到晚上再给我解释了,干脆蹲在床前捏他的鼻子,几秒钟过后,他睁开眼,在沉默了几秒之中粗暴的打开我的手,“你他妈干什么?说过很多次了别打扰我睡觉!”
“吃饭!”没好气的对他喊完,就离开了卧室。
他什么态度?变脸也没有这么快的啊?凭什么非要宠着他?
我坐在沙发上,看他从卧室走出来,洗漱之后严肃的站在我面前,“吃什么?”
“牛腩柿子”他一定是每个月的那几天来了,不然怎么这么神经质?
他吸了吸鼻子,好像能闻饱一样,刚转身走了一步,又冲到我身边来,直接扑在我身上。
“你干嘛?”
“不吃了。”
不吃就不吃吧,主动投怀送抱什么?他本来就只穿着浴袍,带子松垮垮的系在前面,什么看不到?这不是勾引我吗?
余光开始不受控制,不住的往浴衣挡住的地方瞄,心里虽然还做着强烈的思想斗争——苏晨,你不是想问他抽风的原因吗?
“想做了?”一开口,就变成这样。什么叫天意?有些事不是人力所能控制的。
他一拍我的肩膀,严肃的点点头。
我算是知道了,他抽风一定是因为想念我天下第一的身体了,绝对没有别的理由,起码当下是没有的
还有一句俗而不腻的话,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在最关键重要的一步,我卡住了,他无所不用其极的用美色迷惑了我本来就不够坚毅的心。
“苏晨,我想在上边。”他眨巴了一下眼睛,嘴角微微上扬着,那双明亮的眼睛也意外的魅惑,就跟小时候他骗我午饭时候的一模一样。
事实证明结果永远也不会因为时间的推移而改变,就像小的时候心甘情愿的卖出自己的午饭,我又一次成功的卖了自己。
做饭之后我开始了人生的一次重要反思,在某些关键的时刻,是不是要用武力制服他,打架他可没我在行,可看他心满意足的样子,又觉得也没什么不行。
“其实我就想试试你听不听我的话。”他突然感叹了一句,我靠,就为了这个?我在上边不好吗?他不爽吗?凭他妈的什么突然换位置,搞得前期很困难?
不过因为他严肃的神情,我化身为赵恩,“听啊,怎么不听?”
他说的没错,我在单位能混得好,不排除有一部分偶尔会很狗腿的因素。不过有句话不也这么说吗,大丈夫能屈能伸。
“行,既然你这么说,就先答应我两点。”他坐在我身边,我是懒得动,依旧躺在那。
“成。”
“第一,不准发火。”
“”唯一能翻盘的武力致胜行不通了。
“第二,必须听我的。”
“”我是他外甥女他家养的宠物狗吗?“成。”事实证明,我真的连畜生都不如。
他不断的深吸气,搞得我头大,他应该不是那种做完就甩的人。
“先吃饭吧,我饿了。”
“于潇你耍我是不是?你想要我死于心脏衰竭?”
“别激动,人临死前总得吃顿饱饭吧?”他别有深意的说,像是在试探我的态度。这不得不让我严肃,扯了这么半天我得出了一个肯定的结论,他要说的事绝对不是好事。
“吃吧,吃饭了回来说。”为了让他能‘死的安心’,只能让他先吃饭了。
“你不吃?”
“你他妈的到底吃不吃?哪来的那么多废”
“不准发火!”他厉声戾气的打断我,让我想到了我妈对我爸的态度,难道这就是宿命?更让人无语的是,他真的不管我,自己坐在餐厅大吃大喝起来,还翻出了冰箱里的唯一一瓶苹果汁。
他心情不好的时候,胃口就会意外的好,吃过了,又在冰箱里拿了一瓶橙汁大口大口的喝,也不怕坏肚子。
“苏晨,我被调到分公司了。”
“降职还是升职?”这是我的第一反应。
他好像也意识到了这件事的重要性,沉默了几秒钟之后拉着我的手激动的说,“升职!”
这应该是好事吧,他对工作的在意我心里是清楚。不过要是刚刚上市的分公司,就有的他忙了,一般领导都会让下属挨苦受累开疆扩土,自己却坐享其成。
不过我们都清楚,这不是重点,“分公司在哪?”我问他,也明白,这就是他心情不好的原因。
046比谁更龌龊
“沈阳。”
说不太清是什么滋味,在他坦然看向我的时候才明白这就是现实。事业总比其他任何的其他东西重要,我没有资格阻止他,可又怎么能心甘情愿?他应该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舍不得拒绝?”我让自己轻笑,好看上去不那么不甘心。
“苏晨,我仔细想过,没办法放弃这次的机会我”他的犹豫和仓促并不是因为想放弃,而是不知道怎么去解释。
我相信,这个决定是他深思熟虑过的。
一定是我的表情太冷,他没再继续说下去,踌躇在原地,他脸上的失落跟矛盾一览无余。
因为不加掩饰的神情,突然觉得不忍心,下意识的一把拉住他。因为用了全身的力气,他直接被床角绊倒,半压在我身上。
他的惊讶就算不说也能确切的感觉到,用不大的力气扣住他的脑袋放在胸口,为了让他看不见我违心的表情,“那就去吧。”
“你不高兴?”他没打算起来,干脆压在我身上闷声闷气的问。
“没有,如果我替你着想,就该支持你做出的正确选择。”
——去他妈的吧,这太假了。事实是我希望他不要去,又能怎么样呢?他就算不工作也养得起。
可他不是女人,也不是靠着出卖身体赚钱的任何人。就像他的名字一样,那份洒脱是我学不来也握不住的。
他也没再说话,好像完全相信了我的话一样,这样也好,没必要在他面前表现出自己卑劣的一面吧,就算是爱的人。
感情也是要小心翼翼的维护,包括就算信任也不要暴漏自己的全部缺点。
因为这次外调,他有了半个月的假期,每天闲得慌,整天粘在单行跟许纯吵架。许纯也还是老样子,没了齐晟的他好像得到了自由,失去了赖以生存的束缚,却也依旧活着。
说不清好坏,只是按照从前的轨迹生活。
我也安安分分的上班,服从领导指挥,喝点酒,送点礼,巴结巴结等待下一次升职的机会。那些心动与不安,狂躁与悲伤好像都在一瞬间消失了。
重新回到曾经过了太多年的生活也不知道是好是坏,可也算满足。回到家看见他,离开家听他说再见。
这种看上去规范式的生活意外的让人联想到了家庭。不过接连几天回家的时候,他都不在。不用想也知道他跟许纯在单行胡天海地的侃。
不过一种——他不是又看上谁了的想法愈演愈烈。
杨溢可不止一个,更有可能许纯一个发疯主动勾引他也不是没可能。
至于自制力这一说,我还真不知道哪个男人是有自制力的,下面的东西可不是摆着看的。
基于这种想法,在二十分钟之后我就出现在了单行的门口。
令人失望的是他们都不在,瞬间升起的想法就是赶紧去周边的宾馆去看看,好在,一个熟人迎面走了过来,“找许纯跟于潇吧?他们说要去找找上学时候的感觉,去网吧打网游刷副本去了。”
还上学时候的感觉?多大的人了还玩这种把戏。不过网游?靠,有这种事情竟然不叫上我。打听清楚他们所在的地方之后,打算迅速的转移战线。
笑话,当初玩网游的时候还不都是我带着?现在翅膀硬了,竟然敢私自组队。
“喂,小子,今天我就告诉你,不给我跪下赔礼道歉,就别想离开这。”
在走出单行后门的时候听见了一个嚣张跋扈的男音,果然够恶心。如果这是古惑仔,我应该见义勇为,哦,不对,是发现被揍的是自己的小弟,然后冲上去大杀特杀,还神奇的用双腿跑过了呼啸而过的警车。
事实是,这种事情傻子才管。
“你别想!”
被围在中间的人开口了,我一下子就听出了这个是杨溢的声音,第一反应是,这是个不错的消息。
本来是打算快点离开的,杨溢被教训跟我也没有关系。可是,如果第二天他跑到于潇面前说他被揍了,并看见我从单行出来视而不见
这种想法让我十分犹豫,到底是豁出去让他被教训一顿,还是豁出去让自己的印象分在于潇心里再次下降到无底线?
这是个严肃的问题,关乎于生存跟死亡不过他们有四个人,我也没有必要上去讨打,哪有人把脏水往自己身上扣的。
打定主意,我是打算快点离开的,“苏晨!你终于赶过来了!我帮你搞定这件事了!”
来没等我走出两步,杨溢的声音就从身后响了起来。
——艹,这太龌龊了。更龌龊的是,整个巷子里就我一个人,他们不会傻到以为身后的墙壁叫苏晨吧?
如果生活没有把我的幽默细胞磨光,这时我该临危不乱的转过身,帅气一笑的说——我只是路过。
其实是生活没收了幽默的权利,那几个傻x竟然咬牙切齿的看着我,“艹,原来是你指使的!”
我指使什么了?可别,杨溢要是杀了人,这个罪名可就扣大了。
那些人根本没给我解释的机会,就朝着我走过来,突然,一句尖锐惊悚的‘杀人了’响彻整个小巷。
我和那些傻x都被杨溢这句话给喊楞了,呆头呆脑的看着他 ,更不符合场景的是,我没憋住,扑哧的一声笑了出来。
“你傻啊,还笑!南面路口路口汇合!”他转身就跑对着我喊道。
原来真理在这呢,跑吧。
这件事对我来说挺容易的,毕竟个子高,更何况也在校篮球队呆了好几年,这点运动不在话下,唯一有些虚的是,昨天晚上跟于潇玩大了,腿有点软
人的潜力总是无限的,特别是在关乎于生命的千钧一发之际。杨溢刚才说在南面路口汇合,这就是先入为主的印象。
小巷子错综复杂,根本看不清太多,抽空看了一眼身后,他们还没有追上来,我一个转身就闪到了北边的巷子。
杨溢一定想不到,等那些傻x赶到南面的时候一定会好好教训他的。
刚一转身,就迎面贴过来一个人,“靠!你怎么在这?”心脏迅速的加快,在看清是杨溢的时候有种快要脱落的感觉。
047古人诚不欺我个屁
对于杨溢也出现在北面的这件事,我只有一句话要说:天朝你的粮食不合格啊,农药都把现在的孩子催成什么样了?
事实上我不得不承认,他的智商不低,或许我们想的都是一件事。
不得不说这还真有点尴尬,好在,我们谁都不够光明磊落。让人意外的是杨溢,或许我们都没有真正认识过他。
所谓的‘孩子’,也是我们一厢情愿的定位。
“今天谢你帮我解围。”
我随便的嗯了一声,既然他这么说,也必要不给自己台阶下不是?至于那些人为什么找他的麻烦,就跟我没关系了。
“苏晨,我有话对你说。”他叫住我,其实并不想留下,正因为我并没有停下脚步,他的语气在背后急促起来,“关于司文!”
他挡在我的面前,露出了几分严肃,“你们在一起过对吧,你对他了解多少?”
“应该跟你差不多。”想到那个晚上的秘密,总觉得没必要告诉他什么,这些都与我无关。
“别用这些话搪塞我,你应该知道什么不是吗?你们是朋友对吧?”
——朋友?我不知道杨溢对朋友的定位是什么,可显然跟我不同,司文已经太久没联系了。如果不是因为他提起,甚至不会被我想起。
本来不至如此的,可想到司文可能一直在骗我,就难以释怀。
对我的沉默,他摇着头笑,最后拉着我的衣袖有些无奈,“以前的事情就过去吧,我只是想知道,离开的决定是对的,不至于在有一天自己会后悔。”
“你要去哪?”
他深吸了一口气,在张开眼的时候神情明亮带着向往,“总之离开这里,这个城市。”
“舍不得司文?”我笑着看他,总觉得杨溢这段时间变化不小跟司文脱不开关系。
“不是舍不得,我能舍得任何人。”他坚定的告诉我,没有一丝一毫的动摇,“我只是选择我该选的,司文显然不是。”
杨溢的果断让我心惊,因为从未发觉他拥有这项特质,现在想想,也再合理不过,当初离开于潇,不也是这样果断吗?或许口口声声说爱的他,才是最无情的人。
不过他的选择应该没有错,“他也不该是。”他好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笑着点头,“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他的态度实在是奇怪,抛去司文的秘密不谈,他应该算是个有魅力的男人。
“就因为知道太多了。”他撇着嘴,就像刚认识时候的孩子气,“差点被他的表象骗过。”就在我们都觉得谈话进行的差不多,可以各自分道扬镳的时候,许纯突然在背后拍了我一下。
我就知道,我早晚会死于心脏脱落。他的大嗓门在整个巷子里响了起来,“苏晨你偷情被我发现了!”
他的思维越来越向玄幻靠近,“于潇也看见了!”
“”心不甘情愿的转过头,于潇果然不紧不慢的跟在他们身后,手放在裤兜里,叫一个潇洒。
杨溢顺杆爬,直接搂着我的胳膊,嗲声嗲气的说,“亲爱的晨晨,怎么办?我们被发现了!”
我觉着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因为低气温产生的哈气,就像是蛇精吐出的毒液,让人一阵眩晕。
“得了吧,他我还不知道,小心眼,跟谁也不会跟你。”于潇很直白的说出了我的为人,让我想找个墙缝把他塞进去。
“靠,你真说对了!”杨溢愤愤不平的站在于潇身边,用同样暧昧的姿势拉住于潇,“刚才他竟然见死不救,害我差点把小命交代在这!”
“苏人渣,你舍得祸害国家以后的栋梁吗?”许纯趴在我耳朵边上喊,一个转身,跳到另外两个人面前,“走,唱歌去!”
有一首歌是这么唱的——看你们的背影逐渐远去,我的心痛的无以复加。
靠,他们竟然完全忽略了我的存在!想要回家的心思在‘不放心’他们的前提下退却了,不紧不慢的走在他们身后,他们一边走一边说笑着,像是喝多了一样连走路都摇摇晃晃。
可感觉也不赖,因为他们总会想到我。
“苏晨,打电话看看哪里有位置!”终于,于潇先转过身,对着我喊道。
用许纯的话说,订个房间,找个女人什么的,怎么能少的了我。
在半分钟之后,我就给了他们答案。
钻石人间门口,许纯再次发挥了自己生意人的本色,“这里有最低消费,不划算啊!”
他拍了拍于潇的肩膀,唇角一动看着先走进去的杨溢,“苏晨请客,怕什么?”
什么古人诚不欺我?放屁!我们都算是一家人了,他也没帮我算计啊?
“你怎么能这样?”我半开玩笑的说,他也笑了笑高深莫测,
“你的算我的吗?”
我用我超过三百的智商立刻回答他,“不是。”
他摊摊手,“那不就结了?”然后就跟许纯勾肩搭背的走了进去。
其实这个提议挺无厘头的,相比之下我更想去吃夜宵。没办法,只能识趣的拿着一袋烤鱼片坐在最角落里吃,希望他们永远都别发现我。
说实话,ktv对我们是百害而无一利的,除了费嗓子,就没了别的用处。
我们唱歌,都很走调,不对,是根本不在调上。唯一一个会唱歌的杨溢又拒绝参加这项活动,所以我突然觉得,来到这里是这个世界上最错误的决定。
许纯跟于潇站在屏幕前,有一句每一句的唱,还非说对方带走了自己的节奏,这他妈的真是神理论,他们根本就没有节奏好不好?
没一会,他们就放弃了这项活动,并且差点翻脸,最后不远不近的坐着喝酒。包厢里安静下来,只有七彩的灯光还不知疲惫的闪着。
突然想到了许纯生日的那次单行之夜,到底少了多少个人呢?
齐晟,司文,好像还有什么其他不具名的东西。是不是总有一天,就连我们都要四下分散?
脑子里又浮现出了那双沉寂漆黑的眼,“要我去死吗?”想起司文不是没有任何缘由,现在,杨溢就坐在角落里,沉默着喝酒。那双年轻不谙世事的眼,在一瞬间跟司文如出一辙。
048齐晟说得了艾滋
这像是一场告别前的盛宴,跟许多东西都是这样。
我明白,这段时间于潇总是陪着许纯的关系,齐晟的婚礼就在今天。又觉得如果不是杨溢要离开这里,或者不会跟我们厮混。
他呢,也会在五天后离开。我大概算了一下,我有双休,来回的路程要花费十二个小时,不过没关系,我们还有一天。他不能回来,我就去好了。
正在我构想着用什么理由让自己在双休理所当然的消失,来答对我妈的时候,杨溢突然站在了桌子中央,“我还有四天就走了,晚上五点,你们谁能来送我吗?”
“你要去哪?”于潇抬起头,一边抢许纯手里的酒瓶。
“目前想去青岛。”
“我看看吧,到底是几点,我也是那天走,沈阳。”他说,还不等杨溢表达自己的惊讶,许纯就乌拉一声的哭了出来,抱着于潇大声痛哭。
“苏晨,连你也要走了!”一边语无伦次的哭,一边把鼻涕往他身上抹,“于潇是不是也要走了,那我怎么办?我也跟你们去青岛吧!”
“”
他一定是喝多了,才会每一句话都那么不靠谱,可谁都没有笑出来,孤单我们都怕,分离也从来不会让人感觉到愉悦。
而我们之中,最害怕孤单的应该就是许纯,因为他失去了齐晟,他曾赖以生存的人。
这次,于潇没有因为许纯弄脏他的衣服翻脸,只是用手轻抚着他的脊背,杨溢无奈的笑笑,沉默着转身离开。
其实有那么一瞬间,我想叫住他,然后告诉他,也许我能去,就当做今天没有帮他的道歉吧。
可他走的太快,没有丝毫的停顿和留恋。
“为什么不接?”他突然看向我,一边不断的安抚许纯,
“嗯?”被他这么一提醒,才发现手机已经响了好久,来电显上的号码让我在一瞬间想要按下挂断键。
没有名字,可末尾四个八的号码还是让我一眼认出了这人一定是齐晟。我怎么都不会忘,这个号码是我当时先看中的,被他抢先了一步之后,无奈换了四个零。
可他没有理由在婚礼的当天晚上给我打电话啊?要我去喝喜酒送红包吗?别逗了。
再看看许纯那副蠢样,我还是接听了,想要看看,到今天为止,他还有什么话好说。为了别刺激到已经发疯的许纯,我走出了包厢。
“什么事?”
那边的声音十分沙哑疲惫,出乎意料,他应该乐的合不拢嘴不是吗?
“我想见你。”
这是什么状况,怎么所有人都想在今天看见我?
“我没时间。”痛快的告诉他,要说齐晟能有求于我还真是第一次,为了享受胜利者的喜悦,我当然要对他的请求视而不见。
正在我想把电话拿开的时候,听见里面传来了他的声音,“算我求你。”
“什么?你再说一次?”我立刻把手机再次放在耳边,并且很恶毒的笑了出来,其实是因为不太相信。
“苏晨,算我求你!今天我必须见到你!”
好吧,这不是我的错觉。
可能是因为他的语气太恳切,我最后还是答应了。不过只有我自己才明白,见他,只是因为他今天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想要看见他很狼狈的样子,也算是我今年的梦想之一。
梦想会实现吗?当然不会轻易的实现,所以在有这种机会的时候,我怎么能错过?
但没有理由在单行门口见面吧?他不怕许纯头脑一热跟他同归于尽?
在单行门口看见他的时候我特别没品的哈哈大笑,我知道他在瞪我,可就是忍不住。他脸上还有个鲜红的巴掌印,黑色的西装上还有酒渍,这幅德行就像是被十个女人围殴了一样凄惨。
“苏晨你太他妈的没品了!”他站在原地骂道。
笑累了,我单手杵着墙壁都直不起腰来,“是,你有品,齐晟你自己照镜子看看这幅傻样。”在这会,我觉得他比我高比我壮的身体也十分矮小,认真的十分他妈的矮小!
他站在原地磨牙,“我不结婚了。”
“嗯嗯?你不是领结婚证了吗?”据我所知,他们是三天前领的结婚证,今天正式举行婚礼,怪不得他被整的这么惨,女人啊。
“离了,刚才我跟程慧签了离婚协议。”他一本正经并沉重的说,可我还是不由得感觉他在开玩笑,这也太戏剧化了吧?无厘头都是这么搞出来的?
我更不相信的是,程慧竟然签了?“你用什么理由说服了程慧大小姐?”
“我可能得艾滋了,在所有宾客面前说的。”
“不能吧,许纯没病。”我盯着他的脸看,好像真比以前瘦了,还憔悴了,病痛的折磨?好吧,虽然说艾滋不会因为空气传染,可我还是下意识的退后了一大步。
“他有没有病你知道?”他瞪着眼睛说,明显想要揍我,“我这么说她才会跟我离婚!我找你不是因为这件事!”
他可能发现这件事已经偏离了主题的中心,“好,你说。”我尽量挺拔的站在那,为了让自己看上去好像跟他一样高。
“我想明白一件事,不管你跟许纯到底有没有过去,总之不会有未来。”
他哪知眼睛就认定我跟许纯有事?他怎么判断出来的还如此确信?
“那你也太自信了,其实许纯不错啊。”
“不可能。”他突然邪气的笑了起来,上上下下的打量我,“有于潇在,你不敢。”
“”这太有辱我男人的尊严了,其实,我还真没底气去反驳他。
“其实我跟许纯吵架,有挺多次都是因为你,现在想想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他说,略微仰起头靠在墙壁上,拿出香烟放在嘴边,“我觉得,要想跟许纯好好相处,好像还真不能不待见你。”
“你不用待见我,我也不太待见你。”
“你真自私。”他吐了个眼圈,脸上明明白白的写了几个字——我是个浪荡子,“没有我,许纯要怎么活下去?”
懒得反驳他,齐晟又何尝不自负呢?他自以为自己是许纯的唯一,却想不到,现在没有他的许纯,依旧可以活的很好。
可他的离婚是不是完全为了许纯呢?说实话,我值得怀疑,在他们开始操办婚礼的时候我就知道,程慧的父亲出事了,她也不再是那个骄傲的天鹅,市委家的大小姐。
049正饕鬄化身
话说回来,再看看许纯最近精神失常的样子,又不是没有道理。最后,我还是告诉他许纯的所在地。不为别的,如果他这次真的能对许纯好,怎么不是一件好事?
我太了解许纯了,他放不下齐晟。
还有不能忽略的一点,我有一点相信他是在意许纯的了。他走的很匆忙,好像是说了一句句谢谢,不过我听不太清。
最近我总觉得对很多事情不上心,恍恍惚惚的过,不想承认,这的确跟他要去沈阳有关。虽然我们都尽量假装一切都没有改变。
他也对这件事闭口不谈,很不像他有话就说的样子。不过两个大男人,总没有必要腻腻歪歪的说些离别致辞。
一旦有空闲的时间,我就帮他收拾该带的东西,他也跟平时没有两样。半夜陪着我看拳击或者网球的转播,时不时的评论一阵。
意见不同的时候,我们还会像以前那样大声嚷嚷,跟做朋友的时候没有任何两样。
他走的那天天气不错,正好是周日,我送他去的机场。
看着涌动的人潮,跟陌生麻木的脸,突然有一种勇气,想要紧紧的握住他的手。我的确这么做了,他惊讶的看向我。
心中是非常满足的,或许始终像现在一样,两个融入了陌生人群中的男人,会引起谁的注意呢?
“干什么?想要跟着我走?”他开了句玩笑,一脸得意的看着我。
“走呗。”我恬不知耻的看他,“正好我也去沈阳转一圈,如果好,就跟你在那边定居了。”
他低着头笑,猛地抬起头,眼睛贼亮贼亮的盯着我的脸,下一刻就吻了我的唇,非常短暂,甚至连我自己都怀疑这件事的真实性。
他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似的继续往前走,我则下意识的看了一圈周围的人,依旧没人注意。这不是重点,如果是他,只是轻轻的碰一下怎么够?
我拉住他的手,转身挡在了他的面前,“今天这么含蓄?”我调侃他,捧住他的脸深深的吻了下去。
——管他的,他们跟我苏晨有半毛钱的关系?
这应该是一件浪漫的事情,我怎么会想到,他一边心不在焉的接吻,一边抬起左手去看时间,徒然瞪大的眼证明事情不好。
还不等我躲,他就在我的头上狠拍了一下,“妈的,苏晨我要晚点了!”
“”晚点?晚点你就打我的头,还打断了这么浪漫的事情吗?
不过我还是紧紧的拉着他的手,往检票处跑。感觉到了周围的目光,却没有想象中的那样尖锐,因为老子不在乎,就全当做是祝福吧。
接下来的事紧凑的让人头疼,在他手忙脚乱翻了五分钟之后,脸色苍白,眼巴巴的看着我,“票好像忘记带了。”
其实我很犹豫,到底要不要把票从自己兜里掏出来,因为以他的脾气“你怎么不早说!”他气急败坏的看我。
“你又没有问,我怎么知道你在找什么?难保不是在找杜蕾斯!”
“靠!”他竖起中指骂,推了我一下之后转身离开。
跟我设想的一点都不一样,不过没有遗憾,他走的轻松,我也是一样。如果两个人能在一起,还能不让对方感到窒息,还有什么比这个更难得吗?
在转身的时候,发觉才下午四点,或许我还来得及赶过去送另一个人。
不是因为杨溢对我来说有多重要,一个是时间来得及,还有一点,他那天晚上看起来糟透了,甚至比不上许纯,我想对他说知道的关于司文的所有事。
我当然没这么善良,是于潇用他的观点说服了我。
在去机场的路上,我还是挺不满的。为什么单位的出行永远不比个人舒服?于潇单位的领导怎么不安排他直飞沈阳,太他妈的小气了。
现在并不是旅行的高峰期,人也不算多,这让我一眼就看见了坐在最角落中的杨溢,他面无表情的坐在那里,那张脸也逐渐褪去了大部分的清秀,棱角分明起来,让人觉得陌生。
我安静的坐在他的身边,跟着他一起傻看。
其实,我只是不知道怎么开口,或许这个切入点还是他先说比较好。
在大约几分钟过后,他才注意到我的存在,“你别突然出现这么吓人好不好?”他看上去的确有点憧怔。
“我已经坐在这里超过三分钟了。”
他皱起眉毛,贼贼的笑,“哦!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
“你是不是因为那天晚上的事情内疚,才会来送我?”
“我内疚什么?最后不还是帮了你吗?”
他不满的哼了一声,站起身整理衣服上的褶皱。
“杨溢,我可以告诉你关于司文的事情。”
“我都知道。”他说,站在原地抓自己的头发,“我饿了,还有两个小时,请我吃饭吧。”虽然想拒绝他,可我相信,如果我拒绝请一个吃货吃饭,就相当于不爱惜自己的生命。
我们随便找了一家饭店,他不客气的点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