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成|人制约

成|人制约第10部分阅读

    了一桌子菜,闷头就开始吃,“好吃,好吃。”他不住的说,差点把饭粒喷在我的脸上,“苏晨,你怎么不吃?”

    “饱了。”我说的这么没诚意,他竟然没有注意到?更夸张的是,他用二十分钟吃光了两碗米饭,中途一言不发,或者他根本就是饕鬄的化身。

    只看别人吃东西不算是个好的娱乐,就在我快要坐着入睡的时候,他用纸巾擦了擦嘴,一点都看不出刚才狼吞虎咽的样子。

    “其实我都知道。”

    ——知道什么?这是我的第一反应,他转移话题的速度连我都跟不上。他扭头看着窗外,又是在机场那副样子,看些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看。

    “他从来都不喜欢我,是我像什么人对吧?”

    “你问我,是想知道那个人是谁?”

    他摇头,自嘲的笑笑,“我想听你否认,可很快我就想清楚了,自欺欺人又有什么意思?我不是许纯,没有办法对一段付出根本不平等的关系付出太多。”

    050与我无关的秘密

    其实我本来想安慰他几句的,没想到,他认真的问了我一个问题,“你不吃对吗?”我一定没有回答,我没有说我不吃!可他根本不想听我的话,径自拿走了我眼前还没有动的米饭,再次大吃特吃起来。

    这厮也太不注意地点,周围的客人已经有不少都看了过来。我不老对吧?对吧?不会有人觉得我虐待了自己儿子,才导致他不知死活的拼命的吃吧?

    为了让他赶紧离开,我立刻结账,并且尽职尽责的送他回去机场。如果他饭后运动过大,导致急性阑尾炎怎么办?急性阑尾炎不是重点,如果他不走,难保以后不会再发生今天的事。

    不过他的抗打击能力真的出奇的好,摊在副驾驶上像是快睡着了一样。这件事我必须转达给于潇,来送杨溢的决定大错特错。

    一路上他都笑个不停,因为那些半荤不素的老掉牙的段子。

    直到他走往候机室的时候,我才松了一口气。没想到,他突然转过身,走到我面前给了我一个结结实实的拥抱。

    “谢谢你,苏晨,证明我还在这个城市生活过。”他说,也没给我客气一下的机会,再次转身,不知道为什么,对面的像是大到没有尽头的玻璃吸引了我的注意。

    在那里面,我看见了微低着头的他,和满脸的泪水。

    证明他在这个城市生活过吗?是了,还好我来了。就算对一个陌生人,也没有理由太过残忍。

    飞机起飞的时候带起了巨大的轰鸣声,像是天空会被震落一样。在这一刻,莫名其妙的思念于潇,想要听到他的声音。

    在按下拨号键的前一刻,电话响了起来,看见来电显示的我手心就开始冒汗。我一点都没有夸张,自从上次见过于妈妈之后,提到他我都觉得腿软,就算现在看不见实体,也依旧在无形中给我莫大的压力。

    “您”

    “你来市医院看一眼吧,帮我跑一下交费手续。”

    “您怎么了?还是您怎么了?”我一边发动车子一边问,压根就没注意到自己的语病。

    “我扭到脚了,还是扭到脚了”她富有幽默细胞的回答让我脸红,讪讪的嗯了一声,就匆匆挂断电话。

    这么丢人还不够吗?难保我下一句不会问:您是扭到了左脚还是左脚

    好在,事情不严重,不然于潇一定担心的要死,虽然他嘴上不说,可还是轻易的能看出他对她的在乎。

    我也不敢多说话,急匆匆的帮她补交手续,再一刻不停的赶回去。

    那医生正悠闲的往出走,“怎么回事?严重不严重?需不需要拍片子什么的?”

    “你急什么?你是医生还是我是医生啊?”他不紧不慢的回答,那句啊更是上扬的百转千回的欠揍,还好我够有素质,安静闭嘴听他说。

    这年头,有三个职业是任何人都惹不起的,一个医生——还想不想让家人痊愈出院了?一个是教师——还想不想让自己的孩子成材了?一个就是城管——你是天王老子都不好使。

    所以这两年,我始终疑惑为什么病死的几率这么高,失学率又高居不下,还有路边商贩不断被打伤致残的事。

    就在我腹诽天朝的奇怪二三事时,那医生竟然牛逼哄哄的离开了,屁都没放一个。我努力克制别发火的时候,他身后的小护士笑眯眯的站在了我面前,大胸,翘臀,萝莉脸。

    火气瞬间都消了大半,好吧,病死的几率高可能是因为谁也不能在病重的时候,承受整体素质越累越高的护士在面前乱晃。

    “您先别急,阿姨没有事情的,休息几天就会好起来,不过为人父母的总是可以理解的!”

    我心虚的往身后瞄,于妈妈没什么表情的坐在那,一边吃苹果一边说了一句,“他不是我儿子!”说完,还瞪了那个小护士一眼,护士何其无辜啊?

    没想到,这小护士竟然啊了一声,捂住了自己的嘴,一双眼睛不停的在我跟于妈妈身上打转,“哦哦!我知道了!”然后就跑了出去。

    她知道?知道个毛?难道老子的样子很像小白脸吗?

    在看看于妈妈,淡定的笑了一下说,“还不如说是我儿子呢。”

    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我的外形很有辱她的审美?女人啊,女人。虽然于妈妈的态度是忽冷忽热,不过她应该是在心底接受了我,不然也不能在这个时候打电话给我不是?

    一边自我安慰的想,一边去给她准备午饭。

    在走过四楼脑外科办公室的时候,突然想到了司文,他知不知道杨溢今天离开?既然来了,总可以打一声招呼吧?

    我敲了两下紧关着的房门,看见一个一声正趴在电脑前看老版的西游记,瞬间觉得现在医生素质如此之高也不是没有道理。

    “司文在吗?”

    好像是我说了什么不得了的名字一样,他转过头看我,屏幕里还听见那只猴子撕心裂肺的叫喊‘师傅别念了!师傅!’

    “你找司文?”

    “是。”这不废话吗?

    “你是他什么人?”

    “”我无语的看着他,他好像也发现自己问了一个挺无聊的问题,不认识会来找他吗?他推了推眼镜,又转过头看屏幕。靠,不就是一只猴子在地上打滚吗?就那么好看?

    “他刚辞职了。刚走。”他确定的说,还在空气中虚指了一下,“就往那边去了。”

    辞职?会有人放着待遇如此高的工作不要吗?在我转身的时候,那医生又说了一句话,“其实挺可惜的。”还非常感叹额吧嗒吧嗒嘴。

    “为什么说可惜?”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自己好像错过了什么。

    谁知道他眼睛一瞪说了一句,“你有完没完?有话找司文说去,别耽误我工作。”

    听了他的话,我大力的泄愤似的摔上了门。并用最快的速度回到了一楼,在医院大门的拐角处看见了那个消瘦寂寞的背影。

    “司文!”我喊他的名字,他好像是转过了身,就那么一瞬间,淡淡的笑了一下。我不能确定,因为等我赶到门口的时候,那里人来人往,只是没有司文。

    不知道为什么,像是一种直觉,跟杨溢的不确定不同,司文像是永远的离开了一样。

    这种奇怪的感觉只短暂的缠绕了我一小会,就消失不见。就算他有一个天大的秘密,也应该跟我没有关系吧。

    电话再次响了起来,是于潇。

    我们,才刚刚开始。

    051司文篇戒痕1

    司文篇——尚可,上可。

    从那天起,我只能躲在黑暗的角落中,窥探这个看似依旧光明的世界。睁开眼的时候,整个世界都是血红一片。我更希望自己始终睡着,依靠大量的安眠药,偶尔也会睡得安稳。

    在一段时间里,我甚至以为自己不会再活着,可它是本能,无法摒弃。

    呼吸着,生活着,工作着,好像什么都没有改变。

    唯一改变的是,我左手无名指空了,代替它的是一圈戒痕,还有那道丑陋的伤疤。那枚戒指,被我跟他埋在一起。

    可痕迹为什么不会消失?只有我知道,并不是因为我曾带了他很久,而是每个失眠的夜晚,我都用一根丝线不断的缠绕在上面。当初想要摆脱的,是今天不能失去的。

    更多时候,我并不清楚自己都在做些什么,就好像整个人始终在漫无目的的游荡。

    直到有一天,我发现了单行,在这里,我依旧孤独,却好像不再寂寞。

    各种各样的人可以让我消遣,但我从不主动,因为灯光下一张张不同的脸我难以分辨。直到有一天,一个男人主动坐在了我面前。

    他很年轻,笑起来的时候露出的牙齿很整齐,有点坏,也很鲜活。很鲜活的生命,跟医院看见的那些完全不同。

    “我喜欢直接的。”明白的告诉他,他听了皱起眉,看上去很严肃,像是在思考一个值得认真的问题。

    就在我以为他会转身离开的时候,他再次笑了起来,“我也是。”那种笑容让我觉得刺眼,可拒绝的话也说不出口。

    又会有什么值得失去的呢?

    让我没想到的是,他选择带我回他的家,在走廊里,才真正看清他的样子。利落的短发,小麦色的皮肤,直挺的鼻梁下是薄削的唇。

    他的眼珠很黑,睫毛不算长却异常浓密,不说话的时候给人一种很认真的感觉。从他的穿着和年龄也不难判断,要么有一份体面的工作,或者家世很好。

    “苏晨。”在我打量他的时候,他看着我说。

    出于礼貌我也告诉他自己的名字。在走进他家的时候,我们一样惊讶,两个男人正在客厅的沙发上做爱。

    有那么一瞬间,我开始怀疑这个人的品行,可他再次转过头的时候那张脸上竟然明摆着写满了愤怒。

    他拉着我走过客厅,也许我根本不该回头去看那一眼,其中的一个男人,让我浑身冰冷。

    过往的种种不断的在眼前浮现,我急需一种温度,现在,苏晨能给我。

    其实我不能分辨眼前的人,随便他是什么人来驱除眼前的血红。我以为,只有我对这场xg爱心不在焉,当我看向那双眼睛的时候才发现,他也一样。

    并不是他隐藏的不好,只是他不想。也就是在这无意之间,我发现了一个秘密。他在意那两个男人中的其中一个。

    或者我不应该说破,他用一种蔑视的眼神看着我。或者他自己不知道,他微微扬起嘴角的样子能让人轻易的愤怒。

    在这个时候,我几乎能判断他出类拔萃的家庭。

    也许我小看他了,在我走之前,他什么都没有说,也没有想象中的那样对着我发火。而我也迫切的急于离开这里。

    再次走过空荡荡的沙发时,我以为刚才的一切都是自己的错觉。

    尚可早就已经死了,在我的眼前,毫不留恋的离开这个世界。每次想到他,我都会觉得头疼,左手上的伤疤火辣辣的疼,觉得自己好像遗忘了什么重要的环节。

    又或者,这只是长期服用安眠药的副作用,作为医生的我,应该最清楚不过。

    有一段时间,我会时常去苏晨那里,zuo爱,或者只是安静的各做各的的事情,又或者聊聊毫不相关的有关我们各自不同的生活。

    从他的眼睛里,我可以很轻易的看出不信任。苏晨不会轻易的相信任何人,也不能承受任何背叛,只是短暂的相处,他就将自己自私的一面完全暴漏在我的面前。

    但我觉得,他有自己的伪装,之所以在我面前不隐瞒,可能跟我看他一样,我们不同,就算现在睡在同一张床,也只是对方人生中的匆匆过客。

    对这样的一个人,为什么不能随便的说点什么呢?

    不惧怕可能会暴露的秘密,也不怕会泄露秘密。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让我留恋这里更重要的原因,会看见杨溢。在那之后,我才知道她的名字,苏晨说他名字的时候没什么表情。

    对我,却不同,他们太像,甚至像到只要看见杨溢,就有一种过去从未发生过什么的错觉。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苏晨一定怀疑我的出现只是一场有目的的欺骗,其实不然。如果说我操纵了什么,是绝对没有的。我只是看破,于潇的选择终究不是杨溢。

    我想,自己依旧是自负的,因为自负,没有看破我会跟杨溢有一段不算长久的相处,然后再次后悔着,因为伤害了另一个‘他’。

    一切,都从单行的那次聚会开始。

    当杨溢坐在舞台中央弹着吉他轻笑的样子,还有那副无所忌惮的样子,都和另一个人重合。他们所拥有的自由,相同又不同。

    那天,他喝多了,我不知道在于潇眼中他是什么,可他就这样轻易的把醉酒的他留在了单行。

    我,只是碰巧从他回家。

    我始终告诉自己,这些都只是巧合,呵呵,也许是吧。

    “回家?我没有家!”在车上,他手舞足蹈的说,没心没肺的笑。

    心脏猛然开始绞痛,像是快要死掉一样。那些记忆中模糊不清的片段一一闪现,唯一不同的是,这次我看清了。

    他就在我的脑子里,那个第一次见面的咖啡厅,他放下相机,看着突然出现的我露出了好奇的表情,“尚可。”他说,抿了一口咖啡,又将它推到我的面前。

    这应该有些暧昧,可我们是一种人,出于对他的兴趣,我没有任何理由拒绝,当唇碰到咖啡杯的时候,是咖啡特有的醇香,还有他身上清淡的薰衣草气味,“上可。”

    当时的我,也笑着回应他。

    052司文篇2戒痕

    司文篇——无法安眠

    我以为,自己会在漫长的回忆中停止呼吸,直到坐在身边的他再次开口,那双眼睛里没有丝毫的醉意,“其实我知道,于潇不爱我。”

    他的神情终于不再轻松,低垂着眼,将自己埋在掌心中,“我明知道他爱的不是我,心里他妈的再清楚不过!”他的声音染上了哭腔,我理所当然的以为他在哭泣。

    想要安慰他,却又听见他自嘲的低笑声,“我们是不是都很傻?司文,你又为了什么会在苏晨的身边?”

    他问,恶毒的嘲讽,那双清秀的眼睛竟然出乎意料的坚定跟明亮,我想,他们完全不同。“因为你。”

    杨溢惊讶的看着我,忽然哼笑出声,摇着头说道,“其实我们都一样,不断不断的说谎,又想欺骗谁?”

    他不会相信我说的话,其实我自己也不信,这太突然,没有任何根据。这不像是我会做的事,可我不后悔。

    “为什么不离开于潇?”

    “为什么?”他奇怪的重复,“因为我爱他啊!”他说的太过理所当然,毫不在意的耸耸肩打开了车门。我没有理由留下他,也不想这么做。

    因为他在说谎,他不爱任何人,只不过在完成自己所谓自由的条件。一个可以证明他爱情存在的人,他爱的,只是他自己。

    真好如果尚可也是这个样子该有多好?

    那天,我自己安静坐在车里一整夜。不算繁华的街道因为大雪意外的苍凉,被覆盖的洁白因为夜色染成灰暗。

    这个我曾以为掌握在手的世界越来越奇怪,每个人都选择完全不了解的人阐述心底最深的秘密,却拒绝诚实的面对自己喜爱的人。

    到底是世界错了,还是我们错了?

    而我,也真正的开始衰老,思考这些永远都不会有意义的答案。无论世界如何变化,我们依旧会生活在这里,没有办法逃离。

    离开这个城市吗?呵呵,这是个单纯的想法,整个世界的下水道都是一种味道,它藏在每个城市的地面下,不可见,又真实的存在。

    左手的疤痕开始剧烈的疼痛,我知道,这只是自己的想象,又没有办法克制。这双丑陋的手背上是无法抖落的凉薄,那么手心呢?

    其实我,从没有握住什么。

    如果遗忘不算是辜负,那么不能遗忘呢?是不是也牵扯着他不会安心的离开这个世界?

    不知道为什么,从那晚开始,连安眠药也失去了他该有的效益。眼前,都是他离开那天的样子,我遗忘了,遗忘了其中一个最关键的环节。

    有什么东西不停的告诉我,要想起它,那才是我落魄的关键。

    越是这样,越觉得脑子一片混沌。

    在某一天,回忆奔涌而发,从我们认识起的那天,一幕幕的浮现在我的眼前,意外的清晰,连每个细节都不会错过。

    也是因为这样,恐惧感被无限的放大,我又去了苏晨家,因为害怕自己会在某个时刻死在家里,腐烂掉而没有人知道。

    这种恐惧,我不会告诉任何人。

    好在,苏晨并不是一个好奇心很强的人。

    是啊,谁会在乎无关紧要的人呢?

    他的心情也不太好,因为于潇,对于这点,我丝毫不怀疑。他可以不在乎任何人,却总是把于潇放在第一位。

    这也让我意外,那是不久前,他做早饭时下意识的带出了于潇的份,然后送到对面去。我当时还问他,“你挺适合当主夫的,照顾人不累吗?”

    他一边示意我带门,毫不在意的回答,“就是一顿饭而已,没什么。”

    后来我才知道,这是他们从上高中起就遗留下来的习惯。有时候,苏晨那样的人也会犯傻,他自己都不在意的关心和在意,于潇又怎么看得见?

    当好成为习惯,也会化作麻木,在那天下午,一个叫赵恩的人来找苏晨是我就更确定这点。原来他还要帮忙照顾于潇的麻烦表弟,却从不会要求有什么回报。

    我想要提醒他,这种习惯太可怕,就像曾经尚可也会无微不至的照顾我一样,而我毫无感觉。直到他离开,才发现,没有了他,生活会是多么糟糕的样子。

    这些话我没来得及说出口,因为他退出了酒局,去说了他始终想要说的话。

    最后,还是只剩下我一个人。不过应该还不算太坏,如果我死在这里,苏晨会发现吧。

    我不记得自己到底喝了多少酒,最后应该是睡了,再一次跌入了梦里。这次,微笑的尚可,懦弱的尚可,都不见了,他站在打碎的玻璃前,撕心裂肺的喊叫着。

    阳光下的玻璃碎片,泛着令人心惊的冷光,那上面斑斑点点的血迹更是让人心惊。这是我的婚姻,不对,是我们婚姻的句点。

    “司文,如果你不爱我,为什么不肯放手!为什么要这样折磨我?”他大声的喊叫,将离婚协议的书抛出窗外。

    是了,我忘了,不是我提出离婚,这是他的选择。

    可这是我吗?到底做了什么?

    他的泪水不断的从脸颊滑落,“我累了司文,没有精力再跟你玩放风筝的游戏,你在外面玩,我认,你可以在这里视我不见,我认!你在这里的床,我们的床跟其他男人乱搞我认!可你为什么要去碰我的姐姐?还让她怀了你的孩子?”

    他站在那里,摇摇欲坠,他会摔死!是,他说的都对,我不该碰他的姐姐,可这只是意外,妈的,我怎么知道那个女人会留下那个孩子?

    我冲到他面前,拉住他的手。他拼命的挣扎,玻璃的碎片划伤了我的左手,“可你不能离开我!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不准你离开我?你想我签字对吗?我不会签,你是我的,永远都是!”

    不,不对,司文,是你错了,如果你只会让他痛,为什么不放手!

    可我没有办法阻止,这些都是回忆,现在的我,就站在回忆的外面,隔着无形的空气触手可及的回忆,永远没有办法改变。

    我只是没有勇气再面对一次,因为是我杀了他。

    053司文篇3戒痕

    司文篇——死亡临近

    他孤注一掷的想要离开我,他的悲痛和愤怒都化作利刃,让我失去理智。我叫他闭嘴,可他不肯,重复着我过往的种种恶行。

    在这个时候,我才相信,尚可,永远都不会再回来了。

    就算我不签字,他也会离开我,离开这个家,这个城市。我不能允许,如果这就是结局,那么他就去死吧。

    是我放开了手,或者在放手的时候还施加了一点外力。只是一点,他就失去了小小的平衡跟掌控,从窗口跌落。

    我自以为他会用解脱的脸看着我,其实什么都没有。只是一瞬间,甚至没有眨眼的速度,他就消失在我面前,还有这个世界。

    在那之后的梦境,他都会愤怒不甘的看着我,用残缺的身体,在地上爬行着向我靠近,那些血迹不断的延伸,就是我永恒的噩梦。

    我没有勇气说出实情,对任何人,它只会随着梦境腐烂,渐渐融入我的身体,成为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原来这就是我遗忘的片段。

    或者在过去,我只是拒绝想起它。

    在这个时候,突然觉得解脱,如果就这样离开这个世界,也不会有什么不甘心吧。可我还是高看了自己,我有太多的不甘,并因为它做出了我人生中的最后一件蠢事。

    那件蠢事,关乎于杨溢。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明明知道他们不是一个人,却还是迫切的拥有。我只是需要,一个跟他相同的体温,来慰藉自己迅速衰败的身体。

    因为,我惧怕死亡。在此之前,请允许我抓到点什么,哪怕只是一个幻影。

    我明知道这对杨溢不公平,可这就是我的本性。镜子里道貌岸然的自己,跟真实的自己截然相反。那张外表下的丑陋,在每次对着镜子的时候都无所遁形。

    现在,连这层外表都即将被剥去。我开始迅速的消瘦,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像是一具骷髅,或者是一条濒死的狗。

    呵呵,一只摇尾乞怜的狗。

    有时候,我有一种错觉,永远都精力旺盛的杨溢,可能会延续的我的生命。他总是笑着,好像没什么事情能让他觉得不安。

    “司文,你爱我吗?”

    ——你爱我吗?

    ——你还爱我吗?

    ——你曾爱过我吗?

    有个声音不断的在脑子里重复着询问,“爱。”我确定的告诉‘他’。杨溢听了眨巴着眼睛对我笑。

    “真好”他说,垂着眼趴在我的胸前,在纤长的睫毛下,什么情绪一闪即逝,我没有抓到,却心知肚明。

    杨溢怎么会相信呢?他不信,其实我又何曾相信?这些谎话的意义,不过就是在欺骗自己,可悲的是,终究连自己也轻易识破。

    就当做是杨溢太容易满足,自己太过贪厌吧。

    又能怎么样呢?起码还能在谎言里苟延残喘的活下去。

    我什么都不能给他,只是把自己这双眼睛看见的世界一一告诉他。可能残忍,却很真实。他安静的听,很少回应,可我知道,他把这些话都一一记在心里。

    这可能就是我们关系的最终定位吧,互相索取所需要的,然后分离。

    我知道,我们注定会分离,只是没有想到是他提出的。

    这或许是注定的,自以为是的我,才是被抛弃的那一个。

    那天,他穿着白色的t恤站在我的面前,阳光照在他年轻的脸上,在这一瞬,我以为他永远都不会因为时间而苍老,“司文,我要离开这里了。”

    我知道,不用他说,我也知道。只是,我没有什么可以回应他。这次,我没有理由不放手,也没有资格企图留住什么。

    “不对我说点什么吗?”他有些恼怒的看着我,故作轻松。

    “杨溢,你爱过我吗?”我以为,自己的心脏不会再跳动,在这一刻,它从未有过的活络。不停的,不停的用力跳动,像是要跳出胸腔一样。

    他垂下眼,突然笑了起来,很干净,也很纯粹。不,那是记忆中的尚可,杨溢笑起来的样子总是热情的,也是桀骜的,我想,现在站在我面前的,并不是完整的他。

    总有一天,他会褪去青涩的外壳,跟现在截然不同。真的有些期待啊,但,看不见了吧。

    不知道为什么,我那么渴望他的回答。可他只是轻轻的摇头,“你惧怕死亡吗?”在开门的时候他问,依旧背对着我。

    这一刻,我看不穿他的表情,无法知道他到底用什么样的神色问出这样的问题,是悲悯?恶意?或者只是无关紧要。

    有那么一刻,我想要留住他,竭尽全力的留住点什么。可一阵剧烈的疼痛在身体里来回的翻滚,让我无法动弹。

    脑子里闪过很多不具名的东西,黑色的,无边无际。我害怕,害怕的要死掉了。这间永远是自己的空屋子,还有逐渐逼近的死亡。

    那天晚上,我好像又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又或者,这只是我单纯的臆想。在另一个世界,我终究会再次遇见尚可。

    这像是一个美丽的幻影,我以为,自己会在这个起码看上去美好的幻影中死去。只因为我自以为自己的人生中还他妈的有未完之事。

    去他妈的未完之事。

    就因为这不算牵挂的牵挂,才让我明白,这一切不过就只是一个卑劣的玩笑。我从来没想过,杀了尚可的人不止是我一个。

    其实所谓的未完之事,只是想去看看尚可。他死后的第一次,可能也是最后一次。

    054司文篇戒痕4

    司文篇——终究难安

    跟记忆中一样的他,墓碑上黑白相片中的脸,永远定格在那年。

    也不清楚,是不是频临死亡的原因,再看见他的脸,好像不再猩红一片,这不是错觉,我自己清楚,这不过是人之将死时的淡然,或者是故作淡然来消耗无边无际的恐惧。

    墓地是白皑皑的一片,他的墓前也是,我用手扶开周围的雪花,那束紫罗兰在一片纯白中绽放着。

    也许我该正视自己的心,对他的一切不过就是抽象的思念。想对着他说点什么,却无从说起。我在他的墓前站了很久,久到以为这就是最后的终点。

    我忘了,自己所为的看透一切不过是上天的一场欺骗。我怎么也想不到,转过身会看见她,如此苍老而憔悴的她,还有她身边大约四五岁大的女孩。

    我不懂得要怎么确切的形容,眼前的一切都让语言开始匮乏。记忆中美丽而温婉的她全然不见,短短的七年时间,有什么能让她苍老至此?霜白的鬓角的发丝,又或者那只是雪花落在了上面?

    她的惊讶一定是不亚于我,张开干裂的唇想要说什么的样子,最终只是无声的蠕动。而那个孩子突然让我觉得好像又亏欠了什么,她张着大大的眼睛,迷茫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像雪一样纯洁。

    是啊,她还是一个孩子,她还什么都不懂得。

    跟小时候的我好像。

    突然间,尚好大声的哭了出来,捂着自己的面颊不停的抽泣。我知道,自己甚至有点为此而高兴,这是我们欠下的不是吗?

    “司文、司文你别看了,那不是你的孩子!”

    她的话成功的阻止了我想要触碰女孩的面颊,她在说什么?她不是我的孩子?我在心底嘲笑自己,还奢望什么呢?尚好怎么会留下当初我跟她的孩子呢?

    可从心底开始泛着凉气,我该明白,该懂得她在说什么!不是我的孩子?现在的不是我的?还是从来就没有属于我的孩子?

    转过身,看着泪流满面的她,可她还是麻木的,任由泪水在脸上肆意蔓延,却没有任何的表情。

    “司文,从来都不是你的。”她紧紧握着那个孩子的手,死死的握住,“他妈的从来都不是你的!这个孩子的父亲,是谁我自己心里都不清楚!”她开始歇斯底里,她身边的女孩的表情连变都没变一下,好像对外界发生的一切都没有一点感知!

    这像是一幅诡异的画面,让天色都暗了下来,白皑皑的雪终究染上了灰色。

    我不断的告诉自己,离开,离开这里,就当做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为什么要推翻我对这一切的认知?又为什么告诉我,当年的那个孩子也不属于我?

    好吧,我承认,他妈的承认,我抱有一丝希望,尚好留下了点什么。如果可以祈求,那么能让我的结局别这样的不堪吗?

    “你他妈的在说什么?啊?尚好你到底都做了什么!”

    可事实摆在眼前,我唯一想要的就是真相,是他妈的该死的根本都不重要的真相!“如果当初那个孩子不是我的?为什么还要告诉尚可?如果当初什么都没有!你为什么又要骗我?”

    她不断不断的摇头,像是要将头颅甩到雪地里一样,她向后退,最后跌坐在地上嚎啕大哭,“你为什么又要出现?你不是从来都没有看过他吗?为什么还要出现在这里!让我再次看见你!”她歇斯底里的喊叫着,眼角生出了深刻的皱纹越发的明显。

    我想,自己一定是疯了,脑子里开始轰鸣,并且拉住了尚好的发,逼她看着我。她的表情狠戾而决然,她也同样恨我到骨子里,“你从来不知道尚可都为你付出了什么!你知道的,我的爸妈一直希望他能回来!”

    “那又怎么样?那他妈的也不是你欺骗我们的理由!”

    “是啊,这的确不是,我只是恰巧不知道怀了哪个王八蛋的孩子,又对你动了心!他妈的!我以为这样能让尚可离开你!让我爸能死而瞑目!”

    “死而瞑目?死而瞑目?”她的话太他妈的可笑了,我拉着他的发一直到尚可的墓碑前,“那你他妈的看看他,是不是死而瞑目了!”

    她沉默着盯着墓碑,直到我放开了手,她开始哈哈大笑,那声音在这空旷的地点听上去毛骨悚然,“你在做什么?司文?以为这样就可以推卸你的责任吗?”

    她的脸上仍然挂着泪痕,却恶毒的让人胆战心惊,“你都做了什么?明知道我是尚可的姐姐,还跟我搞?这是对的吗?明知道尚可爱你,还利用他爱你,肆无忌惮的去伤害他!不过好在,好在他终于选择了离开你,这是我弟弟这辈子做的最正确的事情。”

    她将脸贴在冰冷的墓碑上,像是能感觉到什么一样,转头笑着看我,跟当年的尚好一样,也让我错以为又看见了尚可,他们,太像。

    又或者,这就是尚可对现在这一切的看法吧。

    想要反驳,可她的每句话都没有错,那晚,我知道她不是尚可,并且清楚的知道她是谁。只是我的好奇心被她完全的勾了出来,跟尚可相像的女人做会是什么感觉呢?

    他妈的,这种感觉糟透了,它毁了我所拥有的一切。

    又或者这就是我该得的,能感觉到身体冰冷,脸上也有什么东西化开了,呼吸都开始变得困难。是时候离开了,我想这就是我最后的答案。

    再向前走一些,离这里再远一点吧。唯一仅剩下的自尊不想让尚可看见我如此狼狈的样子。

    内脏又开始剧烈的疼痛,血腥的气息开始翻涌,我不得已的站在原地,开始大口大口的吐血,根本没有办法去制止。最近,总是这个样子。

    我想,自己脸上的表情一定麻木不仁。

    好累,好困啊。

    可还想再看一眼这个世界,凛冽的寒风让眼前的一切都开始模糊。

    紫罗兰的花瓣在空中旋转,然后凋零。

    司文篇 完

    055现实撸都无力

    想象跟现实的出入总是让我撸都无力。别误会,当然不是我的身体出了问题,试想,有谁总喜欢用自己的右手撸?

    好吧,但我还是得承认,这是我最近频繁的解决方式之一。

    于潇离开这里已经两个月了,除了上个月我去了两次,和月初他回来一次之后就就他妈的只有短短的几通电话了。

    不知道他是不是跟我一样恨自己的上司,我想应该是吧?

    手心开始冒汗,不是因为我又想撸,是因为紧张。现在的自己,就像是第一次跟人做i一样,紧张,不安,并且尽力的忽略那一点点期待的感觉。

    于此同时,我正在用喝啤酒的速度喝面前的咖啡。

    “是苏晨对吧?”直到一个软绵绵的声音从头顶响起。

    白花花的一片,这个也不是她的胸,我是说她的肤色很白皙,可喜的是我一眼就看出这不是依靠化妆品下的作用,这很少见。

    她的身材也很匀称,五官不算出彩,却有一种很安静并且高贵的气质,我当然不知道这种高贵的气质是不是一种假象,可看上去就是这样。

    “是我。”于潇,老子对不起你。

    其实,这是一场相亲,不得不来的相亲。要知道,我连续拒绝我妈三次会发生的后果,这是第三次,目前,我还没勇气跟一个上了年纪的女人鱼死网破。

    自寻死路这种事情我是不会做的。更何况在她不断追问我唯一的两次双休都死到哪去了之后,就更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