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青春成长的欢喜与伤痛:青春的边

青春成长的欢喜与伤痛:青春的边第6部分阅读

    ,即便有一大群朋友包围,那些存于内心的东西,也是不便吐露,何况我们都没有一大群朋友。  听说你旅游的消息,不知为什么,对于你的消息,我总是最后知道,在信息技术快速发展的今天,这真荒唐。  你要在一中度过意义重大的三年,我的祝福、鼓励都留在“纪念册”里。看到你的信,晓得某人的信心指数在上升,无论怎样,一定要努力加油。高中三年,抛弃私心杂念,你未必能做得到,至少,要多把心思用在学习上。毕竟,前途比什么都重要。  我都快成“婆婆嘴”了,但,你能够健康、快乐,是我的心愿!  友:康康  江远读信后凭窗远望,回想这段如梦如烟的历史,感慨良多。对着那一碧如洗的天河,他喃喃道:“希望你在那边一切都好,珍重……我的朋友。”

    《青春的边》十九(1)

    因着父母的关系,江远得以进入一中且分在十班——那是一个重点班(一中共有十三个重点班)。班主任姓罗,是一个精瘦的老头,教物理,乍看上去十分威严,具有一副学者风范。  江远坐在教室后方,四周全是男生。开学第一天,彼此都不认识,互相找话说算是熟悉熟悉。其中有一个男生嗓门儿特别大,他就坐在江远后边,一边作手势,一边兴高采烈地说:“我初中时的班主任,人好长得又漂亮,我们那个年级的男生,差不多有一半都暗恋她呢!”他左边的一个清瘦男生问他:“那你恋不恋她?”他一愣,随即两个人哈哈大笑起来。  江远默然地听着他们谈话,心情出奇的平静。这时候,他左侧一个古铜色皮肤的男孩用臂肘碰碰他,说:“你是哪个学校毕业的?”  “三十三中。”  “哦,那里经常出坏孩子。”男孩子眼里现出轻视。  江远尚存一些对母校的感情,听了这话有些不悦,便不吭声了。  须臾,那同学又碰了碰他,“你叫什么名字?”  “江远。”  “我叫丁洋,好听吧?这是我自己起的。”  “唔。”  “你中考考了多少分?”  他话刚出口,后边那个嗓门大的同学凑过头来,问丁洋:“你考了多少分?”  “五百整。”  “哈哈,咱俩点儿五,我五百零八。”又问他左边的男生:“你呢?”  “四百九十六。”  江远听着这一个个令人心惊的分数,额上开始冒汗,心想好学生就是好学生,他是不敢面对这三个人的目光了。  “你呢伙计?”  “唔……四百多。”  “四百多多少?”后边的男孩问。  “四百……四百八十八还是四百九十八,我也记不清了。”江远盯着桌面,身体僵住,他只考了三百五十分。  “你叫什么?”丁洋问。  嗓门儿大的:“马向天。”  清瘦男孩:“楚淮南。”  丁洋从书包里掏出一本书,故意重重摔在桌上,翻开看了一会儿,起身走开了。江远忍不住好奇,拿过书一看,吓了一跳,只见那本书赫然是《科学史及其与哲学和宗教的关系》,马向天、楚淮南探过头来,见到那本书也是一呆。  丁洋不知什么时候又回来了,见状将书夺过,傲然道:“谁叫你们乱动的?你们看得懂吗?”  马向天道:“这是你的书啊?”  丁洋得意地点点头,说:“闲着没事,研究研究。”  江远“哼”了一声,默默冷笑。  丁洋愤然道:“你笑什么?”  罗老头用板擦击了两下讲台,示意安静下来。稍停片刻,他用抑扬顿挫的声调说:“欢迎同学们来一中学习!众所周知,一中是一所建立数十年之久的名校,师资力量雄厚,学习氛围浓郁,同学们将在这里度过三年愉快的时光。”  说到这里,丁洋低头低声道:“哼,说得比唱得还好听。”江远没反应,依旧正襟危坐。  只听罗老头继续说道:“很高兴给大家当班主任,先做个自我介绍。我姓罗,罗广鼎。”马向天突然大笑:“罗光腚!”全班顿时哗然,江远回头看去,见马向天将脸深埋两臂之间,双肩剧烈抖动,显然他的笑仍未停止。一旁楚淮南也跟着捂嘴而笑。  罗老头面有愠色,但因是初次见面,也不便发作,只狠狠横了马一眼,续道:“我们十班是好班,所以同学们要比普通班的学生更加严格地要求自己,高中三年,对人的一生很重要,谁能跨过高考这座独木桥……”  罗老头乐此不疲,一讲就是一下午,讲得学生昏昏欲睡,马向天更是不耐烦,在后面大加抱怨。江远不堪周围重重声音的侵袭,伏在桌上终于睡去。  没有几天,江远便与周围的同学混熟了,他惊喜地发现重点班的学生并不像他从前想象的那样:沉默寡语,一心向学。这恰好消减了江远心中的自卑,大胆与他们交往。  江远发现楚淮南一到下课就匆匆跑出去,上课铃声打响了再颠颠地进来。江远问其原因,楚淮南轻描淡写地说:“找我女朋友去了。”江远由衷地道:“你真幸福啊,能和她分在一个学校。”他想起康康,心陡地一痛。马向天打岔:“去他的吧,他初中时老婆不知换了多少个,兄弟,你信不?那女孩儿是他高中第一天结识的。”江远一惊:“这么快?”楚淮南潇洒地笑笑。马向天道:“他交得快,吹得也快,人送外号‘千吹百练’!”楚淮南白他一眼,问江远:“兄弟,你可也有心上人吗?”江远脸一红,连忙摇手道:“没有没有。”  江远注意到自己右前方坐着一个长发披肩的女孩,身材苗条,两条胳膊白皙如玉,从后边看着实好看。然而江远大有经验在先,从后边看着不错的女孩,长相多半奇丑,不是苦瓜脸就是皱纹密布,能令人一下子从天堂跌入地狱。  这时候,只见那个女孩缓缓转过头来,和后边一个男生说话,眼若秋水,笑靥动人。江远见她目光袭来,忙低下头去,暗道:“原来她长得这么俊。”丁洋也在观察那女孩,他可比江远大方得多了,一直微笑着端坐,满面春风挡不住。  那女孩把头扭了过去,丁洋低声道:“这小妞儿怎么样?”

    《青春的边》十九(2)

    “不错。”  “igreewithyou。看来十班还是有美女的。”顿了一顿,丁洋指指刚才同女孩说话的男生,对江远道:“喂,你去问问他,那女生叫什么名字?”  江远本来很讨厌别人指使自己做事,但念着与丁洋是初次见面,还有幸成了同位,况且自己的确也想知道那女孩的名字,便伸手拍了拍那男孩,男孩猛一回头,两颗乌黑的眼珠咕噜噜直转。  “你好,我叫江远,来自三十三中,初来乍道,交个朋友吧。”  男孩同江远握了手,笑道:“我叫崔险峰,七中的。”  江远指着女孩说:“她叫什么名字?”  崔险峰道:“她是我们学校‘十大美女’之一,姚瑶。怎么,你问她干什么?”说完意味深长的一笑。  江远忙道:“我只是随便问问,你可别乱想。”  只听丁洋冷笑道:“嘿,姚瑶,姚瑶。”

    《青春的边》二十(1)

    开学第二个星期,照例是高一新生军训,江远班的教官是一个高高瘦瘦长得颇有些像黎明的小伙子,因此特别受女生的欢迎。  烈日当头,感受不到半丝儿凉风,浑身热汗遢透的站着,的确不怎么好受,江远第一次尝到了作为一个军人的难处。不一会儿,一些女生接二连三地晕过去了,队伍中引起一阵马蚤动。  江远也是腰酸腿疼,为了转移注意力,他抬头望着天穹,天空倒是澄明洁净,一碧如洗。忽地,一个女孩清秀的笑脸从脑中一闪而过,他的心霎时飞到三中去了。  康康这时候也应当在军训吧,穿上军服的她会是什么样子呢?该是另一种特别的美吧。也不知道她那娇弱的身躯能否承受这严酷的训练……是啊,我是男子汉,所有的苦都应我来吃,康康,此刻我多么想承担你身上的那份劳累。初中是过去了,你我都长大了,都有了各自的归宿。我是带着遗憾来到一中的,曾经幻想在三中与你一同月下赏荷,漫步花园,如今皆成泡影……我是太天真了,把这个世界想得太美好,但生活中又有多少无奈?只希望你在那边能过得很好,不会再为一些琐事忧心……我不会忘,相信你也很难忘记,在我们生命的最初时候,曾有过一段遥远而美丽的故事……唉,高中生活已经开始,为何我又忽然这般怀念起初中的生活来?那是我最灰暗无际的日子,但怎么此刻却品出美酒般的芳香?不知高中还会有什么事情发生,未来的生活真是让人充满幻想……  江远就是在这种一阵惘怅、一阵感伤又一阵激动的状态下过完了整个上午,因为精力不集中,未能迅速而准确地做出教官的指令,他屡次被点名出列,在一旁站军姿,惹来许多同学对他行“注目礼”,要多尴尬有多尴尬。  下午江远就平稳得多,没出什么状况,中间大休息时,他去别的班找初中同学叙旧。四面八方全是人,都是些生面孔,好不容易寻到一个,却又远远的一隐即没,江远如一个迷了路的孩子,在人群中东突西窜。但即刻他又忽而站住了,心潮澎湃,双脚仿佛钉在地上挪动不开,他的目光全然定在不远处一个女孩的身上。  那是一个比康康还要秀雅的女孩,江远第一次遇到她,是在中考的考场里。当时她就坐在他的右前方,穿一身白装,她那丰满的身姿散发出无以形容的青春和美丽,正应了一句话:多一分则太胖,少一分则太瘦。江远立时就被她的气质深深吸引住,在她身上依稀有康康的影子。三天考试,江远目光除了试卷便没有离开过那女孩。当她的身影渐渐从他的视线里模糊,江远的心里竟微微有了种失落的感觉。他曾试着走近并偷看女孩的姓名,但几次均没有成功。暑假过去了,期间他也曾数度忆起这个衣着朴质仪态端庄的女孩,在他的心里,实在渴望能再见到她。  女孩的目光此时恰也移向江远,他脸一红,赶紧走开,什么找朋友聊天,他都不想了。  归队后,教官命令站军姿。江远悄问身旁的马向天:“我们队南边自东数第二队是几班啊?”  马向天头也不抬,压低声音道:“九班。”  江远又惊又喜,说道:“九班?那不是和我们一个楼层?”  马向天“嘘”了一声,道:“当然喽,有什么事吗?”  江远狂喜莫名,道:“没事,没事。”  教官这时候叫道:“第五排第三个男生(江远),出列!”  五天军训转瞬即逝,江远将要开始他的高中生活。  开学第一件事,就是要打听那女孩的芳名,为什么要这样做?江远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若非要找个理由,那就是“情不自禁”。但江远的潜意识里并不愿承认有要追求女孩的倾向,因为有了与康康的经历,他自认为于“情”字上已看得破了,他不想再伤心。  他在九班没有认识的同学,而他发现马向天交游十分广阔,整个三楼很多人都与其熟识,就问他:“九班有个大美女你认不认识?”  马向天道:“哪个大美女?叫啥名?”  江远吱吱唔唔说不出来,便道:“一会儿她出来我指给你看。”  经过两个课间,女孩终于出来教室,向厕所走去。  江远顿时激动无比,指着道:“她!就是她!”  马向天凝神看了片刻,道:“噢,她啊——”  江远大喜,连忙问:“叫什么?”  “不认识。”  江远如被浇了一头冷水,气呼呼地道:“你不认识啊?”  马向天道:“这还不简单,找一个人问问不得了?”说着随手拉过来一个男生。  像受惊的小鹿一般,江远叫道:“谁让你……”也不等马向天开口,快速躲进教室,上课铃声也刚好打响了,马向天晃晃悠悠地进来,得意道:“我问过了,那女孩名叫——”  江远一动不动,两只耳朵竖起来。  马向天“故技重施”,道:“不听算了。”  江远急忙回头道:“你说了也少不了几斤肉!”  马向天哈哈大笑,洒然道:“瞧你紧张的样儿!告诉你吧,她叫萧然!”  江远心里说:“原来她叫萧然,原来她叫萧然。”提笔将她的名字在纸上写了几遍,心头涌起一丝温馨。  马向天笑嘻嘻道:“怎么?看上她啦?”

    《青春的边》二十(2)

    江远脸上发烧,既不承认也不否认。  楚淮南凑过来问:“几班的?”  马向天说:“九班。”  楚淮南露出失望的神色,说:“九班的女生我都查了个遍,没发现有长的特别出众的。”  马向天说:“个人审美眼光不同,你管人家干啥?我就觉得那女孩长得还行,至少比你的姗姗强。”  楚淮南怒道:“不信!”马向天把头扭向一边,不去理他。  楚淮南说:“老兄,瞄准了就赶快进攻,免得到时候留下什么遗憾。兄弟我一定帮你。”  江远满心感激,连道:“多谢,多谢。”  丁洋冷眼瞧着三人你一言我一语,半晌,忽然“哼”了一声,厌恶道:“无聊!”见没人对他这句话做出反应,继而高深莫测地道:“你们以为学生时期会有真正的爱情吗?哼,一群无知的家伙。”  马向天睁大了眼睛,刚待发火,楚淮南扯了扯他衣服,小声道:“别理他。”  江远以为丁洋有什么高见,说:“为什么呢?”  丁洋摇摇头,又把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反正学生时期不可能会有真正的爱情。”说完见江远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又道:“你们进行的只是一种游戏,游戏的基础是金钱。”顿了一顿,咬牙切齿道:“我最看不惯的,就是那些幼稚的孩子整天你追我,我追你的把戏!”  楚淮南愤然道:“你这话说得……”  丁洋打断他道:“请问一下,你和你那些女同学交往时是不是在她们身上投注了很多金钱?你说你小小年纪并无经济来源却何来这么多钱请她们吃喝玩乐?”  楚淮南一呆,心想他说得不假,顿时哑住。  江远觉得丁洋话说得过于偏激,欲向他解释自己对萧然的感情纯洁如水,丁洋却胜利者似的站起身,傲慢地走开了。  楚淮南随马向天与江远窥看了萧然芳容,但觉实在是平凡之极,在江远的百般美喻之下,又陆续去看了几回,一次比一次印象好,连称“有味道”,江马楚三人甚是投缘,从此结为死党。

    《青春的边》二十一(1)

    高中的自习课比之初中要宽松很多,班主任不用一节一节的过来陪坐。江远勉强看了会儿书,大脑就昏昏欲睡,伏在桌上迷糊了片刻,忽觉右边丁洋用臂肘抵了自己一下。他刚脱离初中未久,此刻条件反射,以为罗老头来了,忙坐起身,斜眼偷睨,见并没有老师进来。丁洋小声道:“你干什么呢?”  “睡觉呗!”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陪我下棋如何?”  当下两人在白纸上画棋盘,厮杀起来。江远惊奇地发现丁洋棋技竟然不弱,大战五局,他拼尽全力,也只赢得三局。“看不出来,你五子棋水平很高啊。”丁洋说。  江远想起初中自己战无不胜的情景,感慨道:“不成了,好久没摸棋盘,生疏得很呐!”  两人谈着谈着就扯到学习上。丁洋向江远吹嘘自己在初中时学习如何如何棒,拿过什么什么奖,若非中考时突然发烧,自己现在一定坐在一班的教室里。他见江远听得漫不经心,有些急,说:“我是有些过于聪明,平常也不怎么学,但考试时照样拿高分,唉,真没办法。”  江远嘿嘿笑道:“是啊,你有过人的智力,将来一定是要做大事的。”  这句话着实让丁洋心中大悦,他独自陶醉了片刻,然后压低声音道:“你所言甚是啊,告诉你个秘密,我的理想是恢复帝制,我渴望过帝王般的生活。”  江远闻言差点喷饭,心中大感这个丁洋不正常。  第三个星期即有微机课,微机室里只有五十台电脑,江远等几个晚来的学生到时只剩下寥寥两三台,他眼明脚快,急欲占领其中一台,险些与迎来的一个女孩撞在一起。那女孩“唉呦、唉呦”直叫唤,瞪着江远道:“你小心点!”  江远涨红了脸,一时记不起这个女孩叫什么,歉疚道:“对不起,对不起,同学你没事吧?”  女孩白他一眼,气呼呼地坐下来,那是最后一个座位。她见江远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又白他一眼,说:“怎么?你想跟我争这个位置吗?没风度!”  江远认栽,忽听身后响起一声冷笑,正是丁洋,他也迟到了。  丁洋阴阳怪气地说:“这么大的个子竟然被个女生欺负,可笑啊可笑。”  女孩抬起头来,“杀气冲冲”地盯着他,丁洋毫不示弱,横眼反击。  女孩说:“你是哪里冒出来的?”  丁洋昂起头来不理她。  女孩“呸”了一声,骂道:“不要脸!”  丁洋大怒,以牙还牙:“你,嚣张个屁!”  江远眼见两人剑拔弩张,忙充“和事佬”劝架。  丁洋“哼”了一声,再也不看两人一眼,转身上别处去了。  江远知道自己呆在这里也没好下场,刚要知趣地离开,只听微机老师说道:“没有座位的同学不要乱走动,快在周围同学旁坐好,两人合用一台机器,咦?那个同学怎么还站着?快坐下。”  江远见老师点得正是自己,忙拉过椅子坐在女孩身旁,女孩身体往右挪挪,表示厌恶。  第一节课没有别的任务,就是自己熟悉电脑。那女孩大概从来没动过电脑,连开机也不会。江远替她启动成功,女孩感激地看他一眼,遂移动鼠标瞎闯,还不时地大叫:“哇!好有意思哦!”江远暗自好笑,说:“我来帮你!”女孩乖乖地把鼠标推给他,她见江远神色间似有嘲弄之意,又来气了,说:“你不要瞧不起我,我原来也玩过电脑的,我还会五笔打字呢!”江远说:“是吗?这么厉害,我就不会。”女孩便自尊地笑起来,她问:“你叫什么名字?”江远说:“江远。你呢?”女孩说:“我叫张纯。”  江远本来于电脑方面颇为外行,然而眼前这女孩对电脑实在太过陌生,所以她反倒觉得江远水平高超,不由得对他另眼相看,两人谈了一会儿,竟然甚是融洽,江远觉得张纯温柔起来也蛮可爱的。  张纯说:“刚才那个讨厌鬼是谁啊?这么自高自大。”  江远说:“他是我同桌,叫丁洋,人是古怪了点。”  张纯“呸”的一声,说:“男生见的多啦,没见过他这么目中无人的。”  江远想起丁洋平常高傲的神态,点头称是。  江远回到教室坐下就遭到丁洋的冷嘲热讽:“嘿嘿,上节课和那母老虎谈得倒挺投机的嘛。”  “怎么?”  “哼,你看她那凶巴巴的样子,要多恶心有多恶心,你还理她干嘛?”突然压低声音道:“下次她喊你的时候,你别理她,看不气死她。”  江远冷冷地道:“你挨了骂,让我帮你报仇?”  丁洋说:“这是给她点儿颜色看看,实话告诉你,那个张纯,咱班男生都挺烦她,你和她交朋友不是与全班男生为敌吗?还有,你就不怕别人说闲话?”  江远听他越说越离谱,心生憎意,不愿再与他啰嗦,当下装作若有所悟地点点头。  巧了,下午放学的时候,江远在大门口又碰到了张纯,并且意外地得知她竟与自己一路,江远心里很高兴,终于找到一个与自己结伴同行的人了,这一路上便不寂寞。  更巧的是,当江远与张纯正谈得兴高采烈之时,丁洋突然像从地下冒出来似的,纵车超过他们,且甩下一个江远一惯熟悉的冷“哼”声。张纯盯着丁洋远去的背影,终于忍耐不住,“呸”了出去。

    《青春的边》二十一(2)

    当天晚上,丁洋便不理江远了,任江远再如何说话逗他,始终保持冷默。江远也不吃他这一套,扭头和马向天说话。  丁洋见江远不理自己,忍不住说道:“要想让我原谅你,以后就不能搭理张纯。”  马向天不平道:“人家凭什么听你的话?你以为你是谁啊?”  丁洋大概对马向天十分忌惮,“哼”了一声,扭过脸去又恢复原状。  马向天春光满面,大声哼起歌来,吵得丁洋没法学习。

    《青春的边》二十二(1)

    这几天,江远总能在走廊里碰到萧然。她的衣着还是那样朴质,步履还是那样轻缓,深邃的眸子仿佛能够净化世间一切的丑恶。江远发现自己无法将目光不投向她,她的一举一动无不牵动着他的心。江远知道,自己从此以后又将为这个名叫萧然的女孩痴醉了。  中考结束,韩冰如愿考进一中的基地战略班。坐在这间高手如云的教室,她感到了更大的压力。周遭的人仿佛相互都不认识一样,自己学自己的。交朋友?哼,到了高考之后再说吧。每天都是这种压抑和寂寞的生活,韩冰再也无法忍耐。她鬼使神差地跑到十班门口,想找江远说几句话,吐露一下自己的苦恼,但即刻她又停步。她觉得不可思议,为什么我会这样?我得学习!韩冰,你总不想输给别人吧?于是,转身又回到了那间郁闷之极的樊笼。熬了一个星期,她到三中找蓝琦,两人抱头大哭,不能自已。  蓝琦劝韩冰开心些,尽早适应环境。她每提到“清华”这两个字,韩冰的心弦都要颤一下,进而充满希望,于是,她的头昂得比从前更高了,更自信了。  这样过了些许日子,江远终于和韩冰在一中有了第一次照面。  楼梯上。江远大大咧咧地在韩冰肩上一拍,她回头见是他,说:“今天下午我要去三中看望蓝琦,你去吗?”  江远想起楚淮南邀请自己打游戏机一事,为难道:“这个,我下午……”  韩冰“哼”了一声,冷冷地道:“小琦说,她已经四个星期没等到你的人影了。”  江远听她话中有话,当即道:“下午我和你同去。”  三中是一所新建的学校,单看年龄,一中可以做它爷爷;老师都是从下边县城里召来的,教学风格自成一派,近几年来升学率越来越高,竟是渐渐与一中不相上下。  江远与韩冰到时黄昏初至,夕阳下,但见三中楼阁峥嵘轩轾,辉煌大气,果真甚是气派。蓝琦老早便从校门口等候,见到二人,连忙挥臂欢呼。  江远高中以来第一次来看蓝琦,异地见故人,自是十分激动,张开嘴只是笑个不停。  蓝琦略带埋怨地道:“你架子大得很呐,一个月了才过来。”  江远脱口笑道:“怎么,才一个月没见,小妮子就这么想我啊?”一旁韩冰也跟着笑。  蓝琦边说“谁想你啊”,边上前来打江远,江远早有提防,一个闪身,已窜进三中校门,高声道:“蓝琦,快领着我们参观参观。”  蓝琦说:“韩冰早参观过了,谁让你先前不来哩,要逛你自己逛去。”蓝琦领韩冰与江远来到自己寝楼下面,江远一路快活的像只猴子。  蓝琦对韩冰说:“上我寝室里聊天去。”  江远心想女生寝室男生怎么能够进去?眼见两人上楼,只好跟去。  蓝琦原想回寝室拿钱请江韩二人吃饭,她有意开江远的玩笑,才那样对韩冰说,谁料江远竟跟了过来,不由得大乐。  韩冰却怒道:“你怎么上来了?你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  江远愕然道:“知……知道,不过我刚才见到一个男人也进来了。”  蓝琦看看韩冰,复看看江远,笑得上气不接下气:“那是人家女生的家长,今天三中放月假,他是来帮自己女儿收拾东西的。”  江远又恢复了嬉皮笑脸的神态,道:“难道我不是你家长吗?”  忽听韩冰冷声道:“你怎么还站在这里?”  江远可怜巴巴地望着蓝琦,说:“都上到三楼了,你不会再赶我下去吧?”  蓝琦说:“算了,你跟我们去吧。”斜目瞧瞧韩冰,见她眼睛看向别处,对这句话不置可否。  这时一个女生从一侧的寝室里出来,见到江远,吃了一惊,瞪大眼睛叫道:“色狼——”蓝琦打趣道:“江远,她怎么说你是‘色狼’啊?”  江远狼狈之极,自嘲道:“三中的女生当真夸张,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蓝琦的寝室可委实让人不敢恭维,狭小的房间里只放了几张铁床,此外便没有放桌子等用具的空间了;光线阴暗,墙上还有裂纹,房顶一角织着个大蜘蛛网,就差没有老鼠洞了。  蓝琦招呼着二人坐下,又递水又递吃的。江远发觉室里其他几个女生都用骇异的眼神打量自己,凑聚在一起窃窃私语,不觉涨红了脸。  蓝琦白了她们一眼,低声道:“莫理她们。”  三人互道别来之情,蓝琦听说江远现在比初中时认学多了,颇为他高兴。  蓝琦察觉到江远在室友逼人的目光中如坐针毡,问道:“你们饿不饿,要不咱们下去吃饭吧?”  韩冰淡淡道:“下去干嘛?从这坐会儿多好。”  蓝琦知道韩冰绝不肯为江远下楼,但把韩冰晾在这儿去陪江远又不可能,不由得大是为难。  江远起身说:“蓝琦,我家里还有些事儿,先走啦。”  蓝琦说:“我送送你。韩冰,你从这儿等一下。”  韩冰点点头。  他们飞快出了寝室,江远长舒一口大气,畅快道:“终于出来了!”  蓝琦笑道:“还从没有见你这般窘过。”  江远道:“说实话,这一个月来想我了不?”  蓝琦格格直笑,说:“江远,你这臭毛病在高中可得改改,别整天油嘴滑舌的。”

    《青春的边》二十二(2)

    江远说:“我要改了就不是真正的江远了,你不想让我变得虚伪吧?”  蓝琦忽而黯然道:“其实这一个月我的确很想念你,还有韩冰,唉,你说为什么我们要分开呢?”  这一句话触动江远心事,两人在苍茫的暮色中沉默了一会儿。蓝琦想起呆在寝室里的韩冰,说:“天已经黑了,你回家吧,今天我很高兴,谢谢你能来,等下次我一定陪你在三中好好逛悠。”  江远挪不动步,他真的不想走,往事如梦,本来还乐哈哈相处的朋友,一转眼已分隔两地,无尽的怅惘,无尽的伤感,迂回在两人迷离的眼波里,若非因为过往的学生,江远真想上前抱一抱蓝琦。  天色愈发暗淡,晚风吹拂着两人的衣裳,凉彻心扉。几抹晚霞,随着红日的西沉逐渐消退。点点零星,宛若离人的泪眼,晶莹闪亮。  蓝琦也很来感情,她说:“你,永远是我最好的朋友。”  她把头低下——不得不低下,因为泪水已在她眼中打转。她幽幽地说:“你快走啊——韩冰在上边等急了咱俩都吃不消。”  江远笑了一声,说:“那,我走了。”  “嗯。”  “下个星期六我还会来的。”  “嗯。”  江远走出几步,回过头,见蓝琦还怔怔地站在原地。天色太暗了,他看不清楚她的表情。  “别忘了给我写信”江远说。  “嗯。”  江远终于走了,蓝琦听着风在耳畔哀唱,再也忍耐不住,眼泪扑簌簌流下。  江远推了自行车出来,四顾张望,他发现这个城市其实很荒凉。

    《青春的边》二十三(1)

    情不自禁地,又走到这走廊来了,江远在心里骂自己没出息,他想强迫自己回去,但目光终是停留在九班的门口:他盼望见到那个亲切的身影出现。  他觉得自己快把自己逼疯了,一刻见不着萧然,便心神不定,坐卧不安,仿佛魂都丢了。挥之不去的苦闷,将他整个人笼罩起来,倘不耗足了时间,根本不见好转;然而,一旦见到萧然——虽会有一时的甜蜜,但紧随其后的失落、哀伤、忧郁,又重重压上他的心头,那种痛苦,那种煎熬,真还不如不见她的好。  他仿佛彻底又回到了初中的时代,作为一个暗恋者,终日被苦闷、颓唐压得抬不起头,生活的乐趣与激|情,在他眼里又模糊起来了。  他发现班长贲放和萧然似乎关系很好的样子,两人经常在走廊里愉快地聊天。萧然笑起来时最能体现魅力,那迷人的笑容宛若一首深奥难懂的诗,能令江远一上午揣测玩味,甚至如痴如狂。虽说贲放是一个女孩子,但江远有时候仍是要嫉妒她。他觉得能同自己心上人说话的人,都是全天下最幸福的人。  有一次,萧然才和贲放说完话走开,江远忍不住覥着脸凑过去道:“班长,出来透气啊。”  贲放冲他笑笑。  江远说:“刚才同你说话的那个女生,是你好朋友啊?”  贲放说:“我们初中四年同学,又坐前后座,关系自然非同一般。”  江远“噢”了一声,说:“那她人怎么样啊?”  贲放上下打量江远,似笑非笑道:“你对她有意思?问这干嘛?”  江远顿时涨红了脸,慌张道:“不是,当然不是,是我一个伙计——对,一个伙计,对她挺有好感的,所以呢,托我打听打听。”  贲放冷笑一声,说:“她的人品呢,那是绝对没话说,拿冰清玉洁形容她,一点也不为过。不过,你告诉你那伙计,让他乘早死了这条心,我这位朋友,她可不食人间烟火啊,人家脑子里只装着学习,压根儿就对这种事情没兴趣。”  江远陪笑道:“是,是!”  贲放的话,令他丧气不少。这个萧然,看来不那么好追,但他心里也高兴啊,他毕竟没有看错人——不食人间烟火,那是怎样的一个女孩啊。江远渴望接近她的欲望,又强烈了几分。  学校近期要举行学生会干部选拔,江远为马向天所劝,准备参加文艺宣传部长的竞选。他很费了番功夫写了一篇措辞精美的自我推荐稿,又找经验人士传授了演讲时如何抓住人心的“秘门”,反复练了好几天,心里对这次选举已十拿九稳。  选拔这天,江远特意换上了母亲上周给他买来的新衣服,看着镜中挺拔英武的自己,自信便又增了几分。  参加竞选的学生可着实不少,加上评委老师坐满了一整间阶梯教室,江远意外的发现楚淮南也来了。  楚淮南问:“你来竞选什么呀?”  江远说:“文艺宣传部长,你呢?不会是竞选‘泡妞部部长’的吧?哈哈。”  楚淮南洒然道:“嗤——本人对这没兴趣,我是来看一个女生的。”说着用手一指。  江远顺着他手指看去,见南面一排里坐着个女生,明眸皓齿,气若朝华,的确明艳绝伦。  “叫什么名字?”  “颜若霖。”  “几班的?”  “二十班。”  “好眼光!”  楚淮南不胜欢喜,仿佛那女孩已成了他的,得意道:“不错吧?”  江远道:“你现在的女朋友若知道你来这里看美女,还不气死。”  楚淮南摆摆手道:“我们吹了,现在她和我没关系。我爱看谁看谁!”  江远十分惊讶,说:“这才一个月……”  楚淮南道:“两个人若性格合不来就分开。哼,那婆娘早看我不顺眼,那天不过让她多等我了一会儿,便提出分手。分就分,谁怕谁……得,不提这烦心事,兄弟,你找人了吗?”  江远道:“什么找人?”  楚淮南“嘿嘿”笑了一声,道:“你没找人也来参加竞选吗?”  江远睁大了眼对着楚淮南,以示自己不明白。  楚淮南说:“你不知道吧,要想在一中捞个学生干部当当,需得让父母背后托人找关系。若父母是当官的,那还行,如果父母只是平头百姓的话,那只能靠送礼啦,啧啧,懂了不?”  江远倒抽一口冷气,骇然道:“你这不是唬人的吧?”  楚淮南冷冷地道:“世风日下,现在都兴这个。”  江远问道:“那又何必如此大张旗鼓的进行选拔?”  楚淮南鄙夷道:“那只是故意摆出一种形式,为了掩人耳目,不信你等着看结果,你准备得再充分也没你的份。”  江远兀自难信:“倘是每个人都送礼找关系的话,岂不是人人都有官做?”  楚淮南道:“那就要看这些人里边谁的父母官大,谁家送的礼厚而定了。你既没有找人,又没送礼,势必要落选的。”  江远越听越惊,想这社会的阴暗之风怎么都刮到学校来啦?当真是世风日下。还欲再问,只见楚淮南挥挥手不厌其烦地说道:“兄弟,你让我看会儿美女行不?”  轮到江远了,他大方上台,侃侃而谈,赢得一片掌声,回来坐下,对楚淮南道:“我发挥得不错吧。”

    《青春的边》二十三(2)

    “是不错,不过这事儿铁定了没你份,不信你等着瞧。”  江远气怵怵地道:“不信!”  这场选拔历时一个下午,末了,一位评委老师站起来笑咪咪地说:“今天竞选进行的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