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和美女偷情的日子:致命偷腥

和美女偷情的日子:致命偷腥第12部分阅读

    “算了,我还是迟些再自己给她打吧。”

    想睡又睡不着,我索性起床。洗漱之后慢悠悠地下楼,看到街上来往路人行色匆匆,每个人都很充实,而自己却无所事事,不禁有些感慨。这些年一直为了工作奔波劳碌,很少像这样在本该上班的时候随意闲晃,还真是很不习惯。

    我一直走到河边,才寻了个地方坐下。

    万风集团之事又开始在我脑海里浮现。我忽然觉得马植的面目很可憎,很恶心。我于是给他打电话,我想责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是电话通了,马植却一直没有接。再打,还是没接。

    我只得作罢。我想,或许从今以后,马植再也不会接我的电话了。

    我隐隐觉得有点悲哀。难道我和马植曾经的同事之情,竟是脆弱,竟被一点小小的利益所掩埋?

    再一想,更觉得悲哀。也许,有时候,人与人之间就是这样的,一旦利用完对方,就将其踢得远远的,再不理会。

    我叹了一声,望着潺潺而流的河水呆。

    一河秋水,被微风吹皱。

    我忽然想,人生岂非如这河水一般,无论中途是否被风吹皱,始终无法改变它的悠悠东流。

    如此看来,在我们人生的道路上,不管风浪多急,不管过程多艰辛,结局都不会改变。所以,我们又何必为那么多凡尘俗事伤脑筋呢?倒不如当成是一种历练,一种体验,微笑面对,坦然处之。

    我顿感豁然开朗。连日来为万风集团之事积蓄的满腹怨恨与不快一扫而空,对马植的恨意,也消除大半。

    临近中午,我才给温月打电话。她的声音显得沙哑而疲惫。我又想起董锦说过的话,心里蓦然涌起一种莫名的感动,很温润很温暖的感觉,像阳春三月一场久违的雨,一地雨后明媚的阳光。

    我说,不如,我们一起吃中午饭吧。

    温月感到有些意外:你不用上班吗?

    我说,我正在休假呢。

    温月哦了一声,半晌才说,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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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在董锦家附近的一家餐吧碰面。只有温月一个人,董锦没跟着来。我心想,莫非经过昨晚之后,董锦已经猜出我和温月的关系,所以无意再见我?不过,这样也好,免得彼此尴尬。

    时值中午,餐吧生意还不错。一楼十几张桌子,都坐满了人。我们只得上二楼。还好二楼没多少人,很多桌子都空着。我们于是寻了个周边都没人的靠窗的位子坐下。

    温月额头上的瘀青还没有消去,眼圈也很明显,而且她的眼神慵懒而疲倦,看起来楚楚可怜。我怜惜地攥着她的小手,未语心先酸。此刻,我才明白,原来在我心中,温月的分量还是那么重,那种感觉依然存在。

    我看着她额头上的瘀青,说:“怎么弄成这样?为什么不包扎一下?”

    说着,我伸出手去想轻抚那块瘀青,但是温月却下意识地偏了一下脑袋。

    我只得将手缩回。

    温月也没有回答我的问话,只轻声说:“点东西吃吧!”

    我重新坐好,拿起菜单,问道:“你喜欢吃什么?”

    温月说:“我没什么胃口,你随便点吧。”

    “排骨盖饭?”我将视线从菜单上挪到温月脸上,征求她的意见。

    温月微微点头。

    我对服务员说:“两个排骨盖饭。”

    “你什么时候起的床?”我问温月。

    “你打电话前一会吧。”温月说话时总是有气无力的样子,软塌塌的,一点生气都没有。

    我说:“你酒不会还没醒吧?”

    温月没有说话。

    “你昨晚怎么喝那么多酒?心情不好?”我又问道。

    温月还是没有说话。

    我讪讪地端起茶水,喝了一口,然后看着温月,暗暗叹了口气。如果我没有猜错,温月应该遇到了什么不如意的事情,否则,她不会这个样子。认识她这么久,很少看到她这样没精打采的。但是,温月闷着不说,我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你和董锦是在飞机上认识的?”我无话找话。

    温月看了我一眼,又将视线转移到其他地方,轻言慢语地说:“星星,我最近可能要出去一段时间,现在的电话号码也要换……”

    我心一紧:“为什么?”

    温月说:“生了一些事情……”

    我竖起耳朵,想听听到底生了什么事,谁知温月却抿着嘴,没有再往下说。

    “生了什么事,能告诉我吗?”我急切地问道。

    温月望着远处,却不肯说出半个字。这是她一贯的作风,什么都不跟我说,什么都不想让我知道,总是对自己的事守口如瓶。

    我很是郁闷,却又无可奈何。

    “那你大概什么时候回来?”我问道。

    温月摇头,说:“我也不知道。”

    我说:“那,你可千万记得跟我联系,好吗?”

    温月只看着我,没有回答。

    我叹了一声,说:“温月,拜托你不要每次都这样,不声不响地消失一段时间,让我饱受相思之苦,好吗?”

    温月眼皮翻了一下,说:“星星,你难道忘记了我们的关系是见不得光的吗?”

    我愣了。气氛开始变得有点尴尬起来。

    好在这时候服务员将排骨盖饭端过来,多少把尴尬的气氛冲淡了一点。

    温月似乎没什么胃口,只草草吃了几口便停下了。不过我可饿了,几下子就把一大盘饭解决掉了。

    “星星,下午能陪陪我吗?”我刚放下筷子,温月便问道。

    “当然!”我回答地很利索:“求之不得呢!”

    温月露出了一丝笑容。这是今天我第一次看到她笑。

    我说:“我还是喜欢你笑的样子,虽然笑得不是很灿烂,不过总比皱着眉头可爱多了!”

    温月没有跟我贫,提起坤包,说:“走吧,先陪我去拿车!”

    71

    坐在温月的车上,我竟有恍如隔世的感觉。算起来我们认识还不到一年,但是在这不到一年的时间里,我们经历了很多很多,而且不少事情,不是莫名其妙稀里糊涂就是出乎意料乎想象。可以这么说,温月给我的,既有偷情的刺激,又有热恋的温暖,既有莫名的彷徨,又有揪心的等待,其中几多甜蜜,几多,几多期待,几多依恋,已经无从说起。然而,到今天似乎更多只是无奈,只是心酸。

    秋天的阳光铺满前行的道路,金黄的梧桐树叶不时地从路两旁的梧桐树上飘落,这本是一个温暖安详的日子,一个充满诗情画意的画面,但是我却丝毫没有一点点兴奋或愉悦的感觉。

    气氛沉闷而压抑。我说:“不如来点音乐吧。”

    温月默默地打开bsp;只听前奏,我便知道是的那《难道爱一个人真的有错吗》。不用说,正是我送温月的那盘bsp;此时此刻,听这歌,别有一番感触。我微微闭上眼睛,一颗心也开始随着的歌声沉沉浮浮:

    “在一个落叶风零的秋天

    遇到我一生中最爱的人

    从此以后她的样子把我整颗心灌醉

    让我爱的那么汹涌那么真

    多么希望她能给我一点真爱

    多么希望她会过的快乐

    多么希望我能给她一点点感动

    可是老天却把感情捉弄

    究竟我是怎么了怎么了

    难道爱一个人真的有错吗

    虽然爱一个人很苦

    可我还渴望一点爱

    我怎么了哭了吗

    竟然爱她爱到那么施舍

    痛的最后哭了以后也快乐……”

    正沉浸其中,音乐却忽然停止了。我睁开眼睛一看,原来是温月把机子关掉了。

    “怎么啦?”我不解地问道。

    温月说:“不为什么,这时候不想听这么伤感的歌。”

    我看着温月,意味深长地说:“我觉得这歌唱得真好,恰如其分地道出了我的心声。”

    温月转过脸白了我一眼,说:“犯不着说得这么拐弯抹角。如果觉得委屈,大不了选择放弃!没人会拿着刀子逼你!”

    我抽抽鼻子,说:“感情这种事情,比刀子更狠,更无情!”

    温月又白了我一眼。

    到这个时候,我说话的口气也开始变得戏谑起来:“你不觉得你就像一把圆月弯刀,划过一道漂亮的弧线,然后开始剜却我的心头之肉吗?”

    “如果我是一把刀,我就将你剁成肉泥!”温月忽然恶狠狠地说。

    我吐吐舌头:“不是吧?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暴力了?”

    温月轻轻哼了一声,鼻翼一动一动的。她这神情,在我看来多了几分可爱。我真想立刻搂住她,然后轻轻地咬住她仍在振动的鼻翼。

    “上帝呀,请把我也变成一把刀吧,让我也在情人的心里讨一碗血喝!”我大声地说道。其实,这几句是由黎水当年写的几句诗演变而来的。黎水的原句是:“上帝呀,请把我变成一朵玫瑰花吧,让我在情人的心里永远绽放!”不同的是,黎水的原句充满浪漫色彩,而我这几句充满血腥。

    果然,温月也被我这几句给震住了:“这么残忍的话,你也说得出来?”

    我嘿嘿笑了,信口编道:“其实这是我一个大学同学写的,那家伙当时失恋了,所以写了这么变态这么凶残的诗。”

    “这也叫诗?”温月皱眉头。

    我继续胡嗖:“是这样的,我们那同学一向以诗人自居,而我们又一直认为他是‘屎人’,所以,我们说的‘诗’,其实也就等同于‘屎’的意思!”

    我保守估计,倘若黎水知道我这样损他,至少拿把刀在我身上捅七八个洞。不过总算黎水“屎人”没白当,温月听了我的话之后,咯咯地笑了起来:“原来你不只凶残,而且恶心!”

    我暗自感叹,为博得红颜一笑,古有周幽王峰火戏诸侯,今有韩星星借“诗”损好友,唉,这男人怎么这么累呀!

    好在温月这咯咯的笑声使得气氛变轻松了许多。接下来,我又给温月讲了几个新听来的段子,更是将她逗得差点没笑翻。

    我见时机已经差不多,便转入正题:“温月,你看这样笑笑多好!要是你永远这么开心就好了!唉!其实你有什么事情,可以坦白跟我说的,两个人一起分担,总比你一个人独自承受要好得多!况且,你老是闷在心里,我也觉得憋得难受。是不是?”

    温月收起笑容,神情严肃地说:“你真想知道我的事情?”

    72

    一直以来,温月都对自己的事讳莫如深。就算我再怎么问,她都不愿意说。如此一来,我总觉得看不透她,总觉得我们之间横亘着一道看不见却又明显存在的鸿沟。

    难得现在温月终于要个她的事情讲给我听,我如何不激动万分?我的心怦怦直跳,两只耳朵也竖了起来。

    可谁知,温月又是光打雷不下雨,我等了半天,也没听到她吐出半个字。

    “怎么啦?”我问道。

    温月长长地叹了一声,说:“算了,星星,我那些破事,你就算知道了也没有什么意思。而且,我还真是难以启齿。”

    我急了:“但是,你憋在心里,不是更难受吗?”

    温月看我一眼,苦笑道:“也许,这便是命吧!”

    看到温月一副难言之隐的样子,我暗暗摇头。为什么每一次关键时刻,她又不说下去了呢?难道她的遭遇真的那么难说吗?

    我很想跟她说,就算她二奶的身份不是那么光彩,可我并没有丝毫看不起她的意思呀?再说了,只要她有心摆脱这种生活,放弃这种身份,哪怕再难,我也会尽我所能支持她,帮助她。

    其实对于她的景况,我并不是非要知道不可,爱一个人,怎么会勉强她把过去的事情和盘托出呢?我只是想她能放开心胸,不要什么事情都闷在心里,独自默默承受。我想,两个人坦荡一点,不是更好吗?为什么就这么难呢!

    “好吧,既然你不想说,那就算了吧。”我黯然地说:“就当我没问过。”

    温月将车停靠在路边上,转过身子,说道:“星星,无论怎么样,很感谢你为我所做的一切。”

    我苦笑道:“其实我什么也没有为你做……”

    “至少,你曾经带给我很多快乐,很多美好的回忆。”温月说得很深沉:“你很单纯,也很善良。所以,我觉得我不能再浪费你的时间和精力。你应该有你自己的正常的生活,正当的女朋友,而不是继续和我厮混。老实说,我当初把董锦介绍给你,是希望通过她来结束我们的关系。但是……唉,可惜这只是我一相情愿的想法,结果还是失败了。”

    我说:“温月,其实有些事情是可以改变的,只是你不愿意去改变罢了。我有理智地想过我们的关系,只要我们真心相爱,怎么会没有未来?怎么不可能长相厮守?只是,我也知道,我没有钱,也没有事业,所以,有些话我无法开口……”

    “难道你认为我是那种受不得穷的人吗?”温月凝视着我,摇摇头,说:“星星,事情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

    “那你告诉我,到底有多复杂?”我忍不住叫了起来。

    温月盯着我,良久无语。

    我低下头:“对不起,我一时激动,所以口气不太好,请你原谅。”

    温月说:“我没有怪你。”

    我抓住温月的手,说:“温月,无论如何,别离开我,好吗?”

    温月想了很久,才说:“星星,我们再这样下去,迟早要出事,你明白吗?”

    我看着温月的眼睛,又将视线转移到她额头上的瘀伤,如嚼黄连,苦不堪言。

    在长时间的沉默之后,我说,温月,既然未来对我们来说太过于渺茫、无奈,那么,不如让我们一起度过一个没心没肺的日子吧!

    “没心没肺?”温月不解地皱起眉头。

    我说:“不明白?好,那我就告诉你吧!这里的没心没肺,也就是无所牵挂,无拘无束,自由自在!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怎么就开心就怎么来!”

    温月愁眉顿展,神情振奋地说:“好吧!就和你再过一个没心没肺的日子!”

    得到温月的响应,我很是开心。我深深地吸了口气,说道:“好吧,现在我们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找个地方,好好地泄一番!将心里的所有不高兴都排解出去!然后再视情况安排下一个节目!”

    温月笑眯眯看着我,说:“怎么泄?”

    “当然是――”我故意拉长语音,用色迷迷地眼神看着温月,做出一副色狼的样子,然后再一甩头,抽抽鼻子,说:“打电玩啦!”

    温月抿着小嘴,迷了一下眼睛,再睁开眼说:“ok!今儿就让你见识见识昔日赫赫有名的‘街机公主’的风采!”

    “你?‘街机公主’?”我哈哈一笑,说:“好!尽管放马过来就是!”

    “前面不远就有个电玩广场,走!”言罢,温月便启动车子,向前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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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不是周末,又是下午,偌大的电玩广场里只有几个人头染得红红绿绿的十七八岁的少男少女在玩游戏。不过这样更好,想玩什么就玩什么,用不着等待。温月先是在跳舞机上面跳两曲。让我瞠目结舌的是,温月跳得堪称完美,居然连一个音符都没有落下!就连那几个少男少女的目光,都给吸引过来了。当然,他们的眼神都是清一色的惊讶与佩服。

    跳下跳舞机,温月得意地冲我吐吐舌头,又做了个鬼脸。

    我也做了个鬼脸,然后甩甩右拇指,示意她往右边走。

    接下来,我们又玩格斗、投篮、开车、骑马等。温月真不愧为“街机公主”,几乎每一种都玩得厉害又潇洒。看到游戏中的温月像个孩子似地疯玩,和先前完全判若两人,我也深受感染,玩得更投入更疯狂。电玩广场俨然成了我们两个人的天下。我们尽情地将每一分完全释放出来。好久没有这么尽兴、这么疯狂了,每个人都大汗淋漓,却丝毫感觉不到疲累。

    乘着兴头,我说,不如我们去拍大头贴吧!

    其实,之前我也曾经提出要和温月一起照大头像,可是她一直没有同意。虽然当时我有点失望,不过却没勉强她。难得今天这么高兴,我想,还是留下几张大头像,当是纪念也好,什么也好。

    这一次,温月同意了。我们于是在电玩广场附近找了一个照大头贴的地方,选择了很多底版,一口气拍了几十张。有搞怪的,有深情对望的,还有亲吻的。

    我想让老板打印两份,可是温月却摇摇头,说:“你自己保留吧。”

    我在她眼睛里找到了一丝无奈。但是,我努力使自己的情绪不受影响。我若无其事地说:“好了,接下来的节目由你安排!只要不是高空走钢丝或钻火圈这种高难动作,一概同意!”

    温月看着我,脸上泛起笑容,说:“行,那我要你陪我再爬一次山!”

    “桃花山?”

    温月点点头:“桃花山!”

    “没问题!非常乐意奉陪!”我说:“不过,在此之前,我还有一个小小的要求!”

    “什么要求?”

    “我口渴了,我要你先陪我喝可乐!”

    温月笑道:“虽然我平时不大喜欢喝这种碳酸汽水,不过今天就破例一次,陪你一起喝!但是一定要冰冻的!”

    “好!”我微笑颔。

    我们只爬到半山腰就停下了。温月说,爬山不一定非要上山顶,最重要是享受爬山的乐趣,所以到半山腰便足够了。

    我们在山上逗留了大约十多分钟,然后又开始往下走。温月感激地对我说:“星星,谢谢你陪我爬山。”

    我说:“何必这么客气?”

    温月说:“我一向这么客气。”

    温月张开双臂,仰望天空,嘴里出“啊――”的声音。

    我说:“不是吧?这么夸张?”

    温月回头说:“说实话,确实很久没有这么轻松,这么开心了!所以你就多多担待吧!哈哈!”

    我说:“怎么样,现在觉得我这种没心没肺的方式好了吧?”

    温月笑了笑,说:“听起来是难听了点,不过还行吧。”

    我说:“那咱们现在准备开始下半场活动?”

    “下半场?还有下半场?”温月睁大眼睛。

    “那当然!如果就这点节目,怎么能称得上一个完美的没心没肺的日子?”

    “好!”温月说:“难得这么开心,就多疯一会!”

    我笑道:“趁现在还早,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

    “好地方!”我呵呵笑道。

    74

    我将温月带到我们母校的乒乓球场,然后与学弟学妹们一起打了将近一个小时的乒乓球。虽然温月技术不怎么样,但是兴致还比较高。

    接着,我们还跑到学校的大食堂里吃饭。尽管大锅菜味道很一般,不过还算吃得有点感觉。我仿佛又回到了学生时代,回到了那些青涩的岁月。

    温月没有丝毫不快,相反,还饶有兴趣地向我打听当年的一些往事。

    从大食堂出来,已经华灯初上。与外面喧嚣的街道相比,学校里显得宁静多了。我带着温月在校园里转悠,不时地向她诉说昔日的足迹。行至荷花池一带,看到昏暗的角落里有不少相拥低语的情侣,温月问我,当年是否也跟他们一样?我说,我也想,可惜没有如愿。温月咯咯笑了起来,说,原来你是那只躲在暗处偷看,却没有吃到天鹅肉的癞蛤蟆呀!我呵呵一笑,说,你这个比喻很恰当。不过,我所以没吃到天鹅肉,主要是因为你这只天鹅当时不知道身在何处?温月说,那只能说你这只癞蛤蟆脚力太差,没有追到其他的天鹅!我一把将温月搂在怀里,说,要不我们现在过去坐会,让我也体验体验那种让别人躲在暗处偷看的感觉?温月笑着将我推开,道,我才不想做你嘴里的天鹅肉呢,你还是找别的天鹅去吧!我又伸出手去将温月的腰揽住,说道,想跑,门都没有!嘿嘿!

    与温月的推推搂搂之中,我的也被激出来了。我附在温月的耳旁,轻声说道:“想让一个没心没肺的日子更值得纪念、更完美,还应该加点!”

    温月又将我推开,笑道:“就知道你不安好心!”

    我说:“你还记不记得你以前曾经问过我……”

    “问过你什么?”

    我学着温月的口气,说:“玩过偷情吗?你有胆和我玩偷情吗?”

    温月嘤咛一声,作势要捶我。

    我哈哈大笑。然后再搂过温月,嬉皮笑脸地说:“我现在要反问你,有胆再玩偷情吗?”

    温月在我胸口上揪了一把,说:“就怕玩不死你!”

    正在这时,温月的电话忽然响了。刺耳的电话声像一记闷棍,将我浑身的全都敲没了。我放开温月,站到她两步之外的地方。

    温月拿出电话看了一下,说:“董锦!”

    温月一边走一边在电话里和董锦嘻嘻哈哈地聊了约莫十余分钟,仍无半点收线的意思,搞得我有点悻然。我觉得心里有点难受,索性也把手机掏出来,胡乱地摁着电话本,看看有没有可以打的电话。我翻了个两遍,才停在瘟猪的号码上,正要拨过去,却有电话打进来了。是林韶的号码。

    “星星,跟你说个事。”林韶说。

    我看了一眼几步之外的温月,不敢乱说话,生怕被她听到了要误会。于是很正经地问道:“什么事?你说吧。”

    林韶似乎嗅出了点什么,问道:“你说话不方便?”

    我含糊地“唔”了一声,既没表态不方便,也没有说方便。

    “那我晚点再给你打吧!”林韶说道。

    我刚想说,不用,就现在说嘛。可是话还没有说出口,林韶已经挂机了。

    我收起手机,再朝温月看去,现她仍在叽里呱啦地对着电话说个没完没了。

    那年七月,我们经历了一场心酸的别离。当所有回乡或远赴其他城市的同学全都离去,我和黎水、瘟猪以及留守这座城市的其他几个同学,在学校的足球场上席地而坐,盛夏的风从我们中间穿过,但是没有一丝凉意,有的只是无尽的聒热与烦闷。那是一个惶惶不安的夜晚,惶惶不安的我们后来不得不借着酒精麻醉自己。我们没有高歌,也没有祈祷,只有惶恐。其实我们也说不清楚为什么会有惶恐的感觉,是因为刚刚经历别离之痛,还是因为面对即将投身的社会不知如何应付?又或者两者兼而有之?谁也说不清楚,谁也不想去弄清楚。事实上,当我们穿过悠长而幽暗的宿舍楼的过道,当我们走出无数次进出从此却很难踏入的学校大门,当我们再回遥望曾经熟悉无比曾经温暖心灵的大门上一闪一闪的校名,一种炽热的情感在我们体内涌动,一种滚烫的液体顺着面颊滑落。

    想不到这些感觉,在几年之后的今天,又再一次在我心里翻起。不同的是,上一次陪在我身边的是我的同窗们,而这一次则是温月;上一次,我身边的人与我同感同受,这一次,却是自己独自感受。

    车子很快驶入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这个世界,灯火辉煌,繁华喧嚣,但是却显得烦躁而浅薄,很多行色匆匆的人,看似充实丰富,其实寂寞难耐,甚至无处话凄凉。可悲的是,我等早已位列其中。我不由想,在踏出学校进入社会的这几年里,我究竟得到了什么?学会了什么?明白了什么?或许,我真的空空如也,不学无术,浑浑噩噩。

    “怎么不说话?”温月问道。

    我“哦”了一声,将杂乱思绪暂时收拾起来,说:“我在想一些陈年旧事。”

    “回到母校,旧地重游,难免会触景生情的,可以理解!”温月笑道。

    我也对温月笑了笑,说:“也许吧!”

    温月说:“看来你也是一个比较恋旧的人!”

    我说:“恋旧不好吗?”

    “好啊!只有感情丰富的人才会恋旧!”温月略一停顿,又说:“不过有时候太恋旧未必是好事,只会徒添伤感,自寻烦恼!还是向着未来看比较好,也比较实在。”

    “也许吧!”我身子往后一靠,长长地吁了口气。

    温月忽然将车子右拐,然后加足马力向前开。

    “去哪里?”我吃了一惊。本来我们说好了要去看一场电影的。但是右拐显然不是那条路。

    温月转过脸,诡异一笑:“一个好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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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香格里拉大酒店的招牌在夜色中格外璀璨耀眼。我的心跳莫名加快了。

    对我来说,这是一个绮丽的地方,是我和温月梦开始的地方,是曾经无数次在我梦境里重复出现的地方。简而言之,正如温月所说的:“一个好地方”。

    开房,拿上钥匙牌,上楼,开门,在完成这些动作的同时,我和温月还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但是一关上房门,我们便彻底与传统“道德”说拜拜。

    我们省去了“初夜”烘托气氛的红酒环节,却多了一场更春心荡漾更刺激的“鸳鸯浴”。而后,我们在香格里拉高软舒适的大床上,开始了一段极尽的缠绵之旅。我们谁也没有说一句情话。情话在这个时候是多余的。只有身体才是最好的语言。我们用身体表达内心的狂热与炽爱。准确地说,这更像是一场对话。一场关于情与欲、爱与性、思想与身体的对话。不过,对话是在一种更自由更自我的氛围下进行的。

    我已不去想自己与温月有无明天,也不去想这是否我们最后一次缠绵,我全心全意投入到这一场对话之中。无庸置疑,温月也和我一样认真、全情。这一点,我真实地感觉到了。

    此时,心与心交汇;此刻,灵与欲融合。

    一刻,即永远。一夕,即恒久。

    半夜醒来,下意识地用手往旁边一扫,却觉空空如也。我翻了个身,然后睁开眼睛。房间里没有开灯,不过由于窗帘半开,外面的灯光得以透进来,因此光线并不暗。我现温月正蜷缩在窗前的椅子上,望着窗外呆。我悄然起床,用毯子裹住身子,走到温月身边。

    “看什么呢?”我蹲坐在温月身前,轻声问道。

    温月转过头,微微一笑,又轻轻摇头:“没什么。睡不着,所以起来坐坐。”

    我起身,走到窗前,倚在窗帘上,看着窗外的景致。此时正值子夜,灯火依稀,车辆稀少,城市较平时沉静许多。

    我转过身,对温月说:“从这高处望去,感觉城市别有一番韵味,尤其在这夜深人静的时候,美得格外深邃而优雅。”

    “美得深邃而优雅?”温月笑了:“你的形容很特别,也很贴切。”

    我说:“其实形容在你身上更贴切。不过除了深邃、优雅,还有一个词语并不可少!”

    “哦?”温月眉毛微微一扬。

    “神秘!”我说:“在你身上,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神秘。”

    “神秘?”温月笑道:“为什么你会觉得我神秘?”

    “难道你不觉得吗?从去年圣诞节我们第一次来香格里拉,到今晚再度在这里开房,其间我们相处的日子并不算短,可是,我只知道你叫温月,其他的……包括你住在哪里、是干什么这些基本的情况,都一无所知,难道还不够神秘吗?”我看到温月将头埋下,便故意叹了一声,又接着说:“不过,我觉得似乎是你在故做神秘。就算我们的关系只是偷情这么简单,毕竟也偷了将近一年,有道是‘一夜夫妻百日恩’,难道我们之间的情谊还算浅吗?难道你就忍心一直瞒着我?”

    温月抬起头,脸上却是极尽落寞的神情。她重重地叹了口气,说:“星星,你就当是一场梦吧!梦从这里开始,也从这里结束!其实,我从没有想过要故做神秘,我只是觉得,既然有些事情与你无关,而且说出来对你一点用都没有,又何必去说?倒不如在你心目中留下美好的印象和美好的回忆。你说呢?”

    我哑然。听起来温月说得似乎也有道理,不过我仍然无法接受。我想了想,说:“从你的角度,或许你说的并没有错。但是,从我的角度,却又是另一种光景。我想了解你,知道你的情况,纯粹是想关心你,走近你。因为我觉得,既然和你在一起,一天不了解,无所谓,一个月不了解,也无所谓!但是,倘若像这样快一年了,还是什么都不了解,那就很让人伤心了!”

    温月看着我,欲言又止。

    “温月,我们在一起这么久了,你还不了解我吗?无论你是什么样的身份,什么样的背景,我都觉得无所谓。”我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却开始有所针对地说道。

    温月苦笑。

    我蹲下,轻轻抓着温月的手,深情款款地看着她。

    温月没有避开我的目光。但是,我感觉得到她的手在微微地颤抖。

    “温月,说实话,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的身份不够光彩?”我心一横,说出了压在心里很久的话:“你是不是别人的二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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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奶?”温月哑然失笑:“难道在你心目中,我就是这样的形象?”

    被温月这么一反问,我反而觉得有点不好意思。我挠挠头,窘迫地说:“也不是,只是我……我……”

    “我”了半天,却怎么也说不出个究竟来。

    只见温月苦笑道:“有时候我倒希望自己是个二奶,那就简单多了,可惜呀……”

    温月没有说下去,只是长长地叹了一声。

    很长时间以来,我都以为温月是别人的二奶,身份很不光彩,所以才极力隐瞒和掩饰。可是,如今听她这么一说,事情似乎更加复杂,也更加麻烦。

    “对不起,我……”我垂下眼睑。我为自己误会温月而感到内疚与不安。

    温月只是叹息,没有说话。

    我看着温月,心里极不是滋味。到底温月背后藏着什么秘密?又有什么苦衷?以至于她如此愁苦又不愿启齿?我想着这些问题,却又不好再追问下去,我害怕自己万一不小心说错话,那就更加尴尬了。

    沉默了一会,我低声问道:“温月,你饿不饿?要不要出去吃点东西?”

    温月摇头,看着我,好半天才轻轻地说:“睡觉吧。”

    做了一夜乱七八糟的梦,一会梦见温月头散乱地站在巷口,任我万般叫唤,她都始终不回应,一会又梦见温月与自己怒目相向,两只嘴唇上下翻动,臭骂不止,而我却一句没听清楚;一会梦见一个面目狰狞手持棍棒的彪形大汉紧紧追着我和温月,一会又梦见我孤零零地置身荒郊野外,四周漆黑,鬼哭狼嚎不绝于耳,想逃不知往哪逃想躲又无处藏身……

    而且感觉这夜无比漫长,有几次被噩梦惊醒,睁眼一看,却总不见天亮。

    不知过了多久,我似乎隐隐听到有人在耳边轻声呼唤着我的名字。我猛然睁开眼睛,却现并无谁人叫我。不过天已大亮,阳光从窗帘的缝隙透进来。我起身,四处张望,却不见温月的影子。

    “温月!”我叫了一声。

    可是,无人应答。

    我打了个呵欠,然后穿上拖鞋,走到卫生间门口,却现门半掩着,里面黑漆漆的。

    温月跑哪去了?我喃喃自语。

    我穿好衣服,洗漱完毕,仍未见温月回来。我觉得有点不对劲,于是拿出手机给温月打电话。还好,只响了三声温月便接了。

    “你醒了?”温月问我。

    “嗯,”我急切地问道:“你在哪里呢?”

    “我在外面办点事。”温月说道。

    “你怎么说也不说一声就走了?”我有点嗔怪地说:“你可把我急死了!”

    “对不起。我看到你睡得很沉,所以才没有叫醒你!”

    “那我在这里等你。”

    “不用了,你先回去吧!”温月说:“回头我再去退房。”

    我想了想,觉得在这里干等也不是办法,便说道:“好吧,那我先走了,回头电话联系。”

    穿过香格里拉的大堂时,我心里忽然涌起一种很复杂的感觉。如此豪华的大酒店,本不是我能来的地方,但是我却来了两次。而且每一次都有不同的感受。也不知道今后还有没有机会再来?如果再来,又是怎样一种光景?

    走到离大门口还有一两米的距离,我不由停下脚步,转身,目光徐徐地扫视着整个大堂。

    半晌,我才满是怅然地回过身,刚要迈步,却听到有人叫道:“星星!”

    我定睛一看,叫我的人竟是侯晓禾。她正迎面向我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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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怎么在这里?”我和侯晓禾异口同声地问道。话刚落音,我们又不由笑了起来。世界太小了,想不到在这里都能碰得到。

    “我有个客户住在这里,所以特意过来拜访一下!”侯晓禾说道。

    “哦,”我想了想,说:“我也是来找人。”

    话一出口,我又暗觉好?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