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和美女偷情的日子:致命偷腥

和美女偷情的日子:致命偷腥第13部分阅读

    好笑。我犯得着跟侯晓禾撒谎吗?再说了,我还用跟她解释吗?我们早就是两个互不相干的人了。--也许,侯晓禾也很快意识到了这一点,要不然她的脸怎么微微红了起来?

    接下来,气氛忽然变得很微妙。我们心里都想和对方多聊几句,但又觉得似乎不是很妥。于是,相视一笑之后,便挥手道别。

    我走到门口,下意识地回头,正好,侯晓禾也转过头来看我。

    “对了,有件事情想告诉你!”侯晓禾说道。

    我折回大堂内,走到侯晓禾跟前,问道:“什么事?”

    侯晓禾未语先笑,但很快又敛起笑容,轻声说道:“我快结婚了……”

    “哦?”我的心莫名地抽搐了一下,脸部肌肉也僵住了。

    侯晓禾察觉到了我表情的变化,但她还是继续往下说:“我们计划今年年底扯证,然后在明年五一办酒。”

    “是吗?”我艰难地挤出一丝笑容,再极力说了一句玩笑话:“不知道是谁这么不走运?即将做你的新郎官?”

    我忽然想起早前黎水说过的话,该不会真是那老头吧?当下心生骇然。

    “你用不着这么损我吧?我有那么差吗?”侯晓禾笑着说,她已经恢复了常态:“他姓高,你不认识的。”

    高老头?我忽然想笑,又问道:“哦?那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怎么?还要向你汇报我们的恋爱史?”侯晓禾嘟着嘴巴,反问我。

    我不好意思地笑笑,说:“这……我不是这个意思……”

    侯晓禾咯咯笑了起来:“我和你开玩笑的,你不必这么紧张。我告诉你吧,我们是在一个朋友的生日派对上认识的。”

    我也嘿嘿笑了起来,又开玩笑地说:“在我们分手之前认识的?”

    “当然不是啦!其实我们才认识不到半年。”

    “不到半年?”我吃了一吓:“你行哦!这么快就要结婚了?看来你真是变了,当初和我在一起那么多年,也没想过要结婚……唉,只能怪我魅力不够呀!”

    “说哪里去了?!其实我觉得结婚这种事,是水到渠成,自然而然的。跟时间并无太大联系。”

    “厉害!连见解都上了一个层次!”我带着些许奚落地口吻说道:“那跟年龄呢?有没有关系?”

    “和年龄也没有多少关系啦!”侯晓禾说得很轻描淡写:“你难道没见现在很多老夫少妻或者少夫老妻的呀?”

    “那是,谁叫我这么保守呢!”我故意叹息,又假装漫不经心地问道:“对了,你的新郎该不会真是老爹级别的吧?”

    “讨厌!你才老爹级别呢!”侯晓禾给了我一个白眼:“他才大我两岁!”

    “哦?”我小声嘀咕:“难道换人了?不是高老头?”

    不过心里直却暗自松了口气。

    “你说什么呢?”侯晓禾没听清楚我的嘀咕声。

    我连忙说:“哦,没什么,我是在恭喜你!真的,恭喜你!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幸福!”

    “谢谢。”侯晓禾甜甜一笑。看来,她对自己的准新郎还比较满意。

    “到时候记得给我张请柬哦!”我说。

    “嗯!”

    “我一定会前去捧场的!不过,你可千万别安排我讲话。否则我一不小心把你那些糗事说出来可就不太妙了!”

    侯晓禾瞪了我一眼,不过语气却很好:“看来你这贫嘴的恶习还是没改。”

    “没办法,没人管教,放任自流,想改都改不了。”

    “好啦,不跟你贫了,我的脚都麻了,况且像我们这样,在人家大堂内站着说半天话也不雅观。我先走了,回头再联系。”

    “好。”

    “你电话号码没变吧?”

    “没变。”

    “好。拜拜。”

    “拜拜。”

    看着侯晓禾远去的背影,我在脸上浮了半天的笑容终于蔫了下去。我双手插在裤兜里,自嘲地哼了一声,然后慢慢走出香格里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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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出香格里拉的大门,金灿灿的阳光扑面而来,很是刺目。我下意识地用手挡光,并微微眯着眼睛。

    沿着河畔柳堤漫步,看着风将河水吹起层层波纹,听着不时响起的汽笛,想着一些如烟如雾的往事。这样的上午,委实让我有太多的感慨。是啊,曾经和自己相恋几年的女人就要和别人一起步入婚礼的殿堂,就要成为别人的新娘,换了谁也不会好受的。所以,请允许我再把关于我和侯晓禾的某些回忆最后重温一次吧,因为从今以后,侯晓禾就走进了别的男人的世界;因为从今以后,侯晓禾就是那个男人生命中的最重要的音符,只为他吟唱;因为从今以后,所有关于侯晓禾的回忆就会像晒干的咸鱼,再无半点鲜活,必须得永远地收起来了。

    别了,那些曾经的教室、图书馆、街道、电影院、网吧、林荫小道、河岸、商场、市、汽车站、旅馆……别了,那些曾经的蛋糕、可乐、肯德基、爆米花、cd、花瓶、洗面奶、漫画书……别了,那些曾经的期待、浪漫、欢乐、甜蜜、亢奋、忧伤、牵挂、惆怅、吵架……

    第一次觉,原来我和侯晓禾之间居然有那么多的琐屑而繁复的回忆;第一次觉,原来很多平淡的往事,再想起的时候竟然可以让人情难自持清泪成行;第一次觉,原来有些事情虽然已经过去很久曾经以为自己不会再记起,可是在某个时候却全都一件件一串串地溜出来了……都是第一次,可惜,也是最后一次了……

    迎面走来的一对小情侣讶异地看着我,尤其是那个女的,眼睛鼓得很大。我知道,他们一定感到奇怪,为什么青天白日的,这个男人竟然一边走一边泪流满面,而且无暇擦拭。他们不知道,这个男人曾经和他们一样,和心爱的人手牵手在河畔上散步,享受爱情的甜蜜与温暖,而如今,那个曾经心爱的姑娘,却牵着别的男人的手,共筑他们的爱巢……

    终于,这个男人再也把持不住情绪,在杨柳依依的河畔上抱头大哭……

    痛哭一场之后,我忽然觉得心情畅快了许多。抹干眼泪,吹着口哨,向着太阳升起的地方大步前行。

    我给黎水打电话,我说,知道吗,侯晓禾要结婚了,不是高老头,是高小伙。据说玩的还是闪婚,三天上床,半月订婚,哈哈哈哈……

    黎水吃惊地问我,你没事吧?

    我说,我能有什么事!侯晓禾而已嘛,我们又不是才分手一两天,早已是昨日黄花了!哈哈!本来我还想做他老公的伴郎,可是我又太帅了,侯晓禾怕抢她老公的风头,所以死活不答应!哈哈!

    黎水说,你小子少瞎掰了!你在哪里?干吗呢?说实话,你真的没事?

    我吐出一口气,说,放心吧,我已经想通了。既然我不能给人家幸福,那人家现在找到了幸福,我有什么理由不祝福呢?对不对?不过,话说回来,这种“爱人结婚了,可惜新郎不是我”的滋味是有点不爽!好在侯晓禾现在已经不是我的爱人了,所以也没什么!放心吧!

    黎水说,你能这样想就好了。

    我说,我除了这样想,还能怎么样?

    黎水说,对了,你小子这些天死哪里去了?怎么也不见过来玩?

    我说,你放心,我很快就过去马蚤扰你!反正我现在失业了,也没地方可去!

    黎水有些惊讶地问我,你失业了?什么时候的事?

    我说,虽然不是真的失业,不过也差不多了!估计想再回去的可能性已经不大了!我正琢磨着休息几天就去找新的工作呢。对了,瘟猪怎么样了,找到工作没有?

    黎水说,不知道,我也没有和他联系。

    我说,这样吧,晚上我们兄弟几个找个地方一起吃饭,聚一聚吧!不过我有言在先,这顿可得你请!因为现在就你小子生活最滋润了!

    黎水说,没问题,晚上吃火锅!喝酒!我这就给瘟猪打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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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到黎水和瘟猪,免不了又一番调侃。瘟猪气色比前几天好了许多,看来时间确实是治疗爱情伤痛最好的良药。至于时间的长短,就因人而异了。像瘟猪这样的,用不了十天半个月,照样又嘻嘻哈哈了。黎水爱情工作两如意,又有佳人在侧,自然眉飞色舞,神采飞扬,废话连篇。而秦孜米也少了以前的羞怯,变得愈加贤淑可爱,小鸟伊人般地偎在黎水身边,脸上一直漾着甜美的笑容。看到黎水小两口如此幸福恩爱,我们这些做兄弟的也替他们感到高兴。

    气氛融洽,酒也喝得特别快。不大一会,便有七八瓶啤酒见了底。

    很快,黎水便将话题谈到了侯晓禾结婚之事,向我确认是不是真的?

    我说:“你觉得我有闲心开这样的玩笑吗?”

    瘟猪端起酒杯说:“看你这副悲戚戚的样子就知道是真的了!怎么,心里不爽呀?没关系,兄弟陪你喝一杯!来,干了这杯之后,什么都不要想了!”

    黎水也拿起酒,说:“来,干!”

    我说:“其实我现在已经很平静了。真的,我一点悲伤或怨恨的感觉都没有!也许,有些事情早已注定,用不着想那么多。再说了,我都和她分手那么久了,凭什么不许别人恋爱、结婚?对不对?不过,让我感到欣慰的是,和她结婚的人是一个小伙子,不是什么老头子!要是她真为了钱嫁给一个老头子,那我就看不起她了!好,不多说了,这一杯就当是为她祝福吧!”说罢,我与他们碰了一下,痛痛快快地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放下杯子,黎水又问我“失业”之事。瘟猪立刻睁大眼睛,说:“怎么,真的出事了?”

    我点点头,又笑了笑,说道:“是出了点状况。不过还好,并不是真的被踢了,只是暂时休假罢了!”

    瘟猪说:“这有分别吗?摆明了是要你背黑锅嘛。上次我就跟你说过,务必要尽快查出真正的j细,否则你就麻烦大了!看看,才几天来着,马上就出事了!”

    瘟猪叹了一声,接着说:“看来我们俩有得一拼了,女人跟别人走了,工作又搞砸了!唉!”

    “没办法,人要倒霉,出门都踩到狗屎!”我苦笑着看了瘟猪一眼,又说:“不是我不想查,而是敌人太狡猾,我还没有查出一点蛛丝马迹,他们就有所动作了!说起来还真得感谢林韶,要不是她,我已经滚蛋了,哪能像现在,至少还享受带薪假!”

    “林韶?”瘟猪听闻林韶的名字,立刻换成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快说说,小丫头怎么个美人救英雄?”

    我瞪着瘟猪,说道:“瞧你那恶心样!好事到了你那里都变坏事了!”

    我于是将老黄如何毫不留情地叫我滚蛋,林韶又如何挺身而出的大致经过跟他们讲了一下。

    “哇噻!”瘟猪叫了起来,然后对着我的鼻子指指点点,说:“你说,这么好的女孩,为了你都做到这份上了,你还能无动于衷?”他又转向黎水两口子:“黎水,小米,你们说是不是?倘若林韶不是对他有意思,怎么可能这样做?是不是?要是这家伙还把人家女孩的好心好意当泥水践踏,岂不是连猪狗都不如?”

    黎水和秦孜米笑而不语。

    我说:“去你的,死瘟猪,少拿我开涮!你小子是不是最近缺爱,满口胡言乱语!”

    瘟猪装模做样地摇头叹息,说:“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算了,当我什么都没说过!总有一天,你会后悔的!这么好的女孩都不懂得珍惜!唉,为什么,为什么我就遇不到这样的好女孩呢!”

    我白了他一眼,说:“我懒得理你,我上洗手间去了!”

    我问明服务员洗手间的位置,然后径直走去。经过一个包间外面时,恰好包间门打开了,从里面走出一个人,正对着手机呼呼喝喝,口气甚是狂妄。我暗觉好笑,却也不以为意,可是,当我眼睛的余光无意地从半开的门瞟进包间时,心中“腾”地窜起一股怒火。

    ――马植!

    马植正坐在包间里,和旁边的人觥筹交错,谈笑风生!

    我头脑一热,不管三七二十一,立刻推门而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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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突然出现,让马植有些猝不及防。他满脸诧异:“星星?”

    我冷笑道:“想不到吧?在这里都会碰到我?”

    坐在马植旁边的两男一女对我这个“不之客”的突然造访感到很意外,都用疑惑的眼神轮番看着我和马植。这几个人里,其中有一个男人我觉得有点面熟,不由多看了他两眼,但是一时之间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了。其余的几个,包括还在外面打电话的那个,我都觉得十分眼生,以前应该没见到过。我现,除了他们在座之外,还有两个空位子。也就是说,和马植一起吃火锅的,一共有五个人。

    马植脸色瞬息数变,迅从位子上站起来,走到我的面前,用手抱着我的左肩,说道:“星星,有什么事情我们到外面去说!”

    我知道马植不想让在座的人知道我们之间的不快。虽然我现在对他极为憎恨极为不满,但我还是给了他这个面子,没有刻意让他为难。我默默地随着他走出包间,穿过大厅,直到火锅店大门外。

    “星星,有什么事,你就说吧。”马植神情已经恢复平静,脸上居然还浮着他那招牌式的微笑。但这微笑反而让我觉得他极度虚伪、恶心,并迅膨胀了我对他的厌恶感。

    我冷哼一声,说:“马总,我想我们之间不用再遮遮掩掩了,不如打开天窗说亮话吧!”

    马植脑袋微微一倾,一副等我镖的样子。

    我盯着他,冷冷地说:“为什么要这么做?”

    马植皱起眉头:“不明白你什么意思?”

    看到这个伪君子还在装糊涂,我的肺简直快气炸了。我积蓄多日的愤怒与窝火终于在瞬间爆出来:“你少装蒜!你千方百计把我骗出去,处心积虑地用信封装些废图片递给我,再让人把整个过程拍下来,然后将照片寄到我们公司,想让我成为替罪羊!以此保护和你狼狈为j的真正出卖公司的人!你说,我有没有说错?!”

    “啧啧啧啧……”马植皮笑肉不笑地说:“你是不是垃圾电视剧看多了,在这里说梦话?”

    我再也顾不上跟他念什么旧情,指着他的鼻子,说:“你到底有没有做过,你他妈最清楚!算我瞎了眼才会上你的当,我今天算是把你看透了!”

    马植撇着嘴摇摇头,说:“何必把话说得这么难听?有些事情心照不宣就行了,何必撕破脸说得太白!大家都在这个圈子里混,难免会有碰头的时候,所以怎么也得留几分情面,对不对?”

    我差点没把刚才吃下去的菜喝下去的酒吐出来。我真没想到这么无耻的话马植也能说得出口。照他这么说,错的好像是我,而不是他!

    我怒极反笑:“对,你说得对,山水有相逢,我们都在这个圈子里混,肯定还会照面,所以,我应该感谢马总,感谢你又给我上了生动的一课,让我明白了什么叫江湖!”

    马植当然明白我话里有话,但他还是故做亲密地拍拍我的肩膀说:“这就对了,有时候做人不要太过于明白,也不要太认真,否则,只会增加很多烦恼!”

    我很想在这只老狐狸面前表现得从容一点,可是我实在做不到。我反感地闪到一边,很不客气地说:“如果可以,我真希望我们从来就不曾认识过!”

    马植哈哈一笑,道:“可以吗?如果可以,我倒希望和我合作的那个人,是你!”

    我说:“永远不可能,除非,太阳从西边升起来!”

    马植说:“别说得那么绝对。这个社会,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说不定明天我们又在一起共事了!”

    我说:“如果真那样的话,那真是我最大的不幸了!”

    马植又笑了:“星星,想听一句实话吗?”

    “什么实话?”

    “你还算聪明,就是社会经验太浅了,如果你懂得识时务,也许境况会大不同!”马植笑得很招牌:“好啦,看你气也了,应该好受一点了。我那边还有几个朋友,就不和你多说了。改天再请你吃饭,当是跟你赔罪吧!”

    看到我还在怔,马植又说:“星星,灵活一点,做人不要那么死板!都什么年代了,还这么抱残守缺,如何做大事?所谓思路决定出路,想有好的展,就必须改变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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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便秘啦?去这么久,还一脸苦瓜相?”我才坐下,瘟猪便开玩笑地说。

    我没心情跟他嘻嘻哈哈,当下将遇到马植之事简单说了一下。

    “不是吧?都这样了你还能忍?”瘟猪说:“换了是我,早揍得他趴下了!我最恨的就是这种道貌岸然其实一肚子坏水的小人,吃起人来,连骨头都不吐一根!”

    我苦笑道:“就算我打得他头破血流,满地找牙,有用吗?于事何补?”

    “那至少也逼他说出真正的j细呀!”瘟猪说。

    “没这么简单,我太了解马植了,”我说:“他要是轻易说出来,就不叫马植了!”

    “那?就这样算了?”瘟猪摇头:“未免太不值了吧?!”

    我双手一摊,无奈地说:“那你说还能怎么样?”

    “星星,我也觉得你不应该就这样放过他!”黎水插嘴道:“你如果表现得太软弱,不知道他下一步又该怎么对付你呢!虽然我不赞成用武力解决,但是我认为还是应该让那家伙吃点苦头,至少,让他断了再害你的念头!”

    我看着黎水,心里涌起一股难言的滋味。其实我又何尝甘心如此轻易放过马植?我恨不得揭下他的皮,吐他两把口水,可眼下我再怎么争也争不出个所以然来。我很努力在想那个有点面熟的男人到底是谁,或许,在他身上反而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可是,纵使我把脑袋想破,也丝毫想不起来。我猛然想起还有两个空位子,其中一个应该是先前出来打电话的那个,那另一个呢?会是谁?有可能是那个j细吗?……对啦,那个面熟的男人就坐在一个空位子旁边!想到这里,我阴恻恻地笑了一下,恶狠狠地说:“这件事情当然不会就这么完了,我肯定会让那个真正j细承担后果的!至于马植,山不转水转,总有一天,我要让他连本带利,一并吐出来!”

    然后,我立刻起身,朝马植所在的包间大步走去。我要去求证,到底坐在那个位子上的人是谁!

    我推开门,马植还在,先前出来打电话的人也在,惟独那个面熟的男人已经不在了,而另一个空位子,也依然空着!

    很明显,我迟了一步,他们已经走了!

    回家路上,我的大脑一直在为那个面熟的男人不停地运转。我结合公司里的每一个同事,想着每一个此前可能遇到他的场景和事件,可惜,还是徒劳无获。

    我忽然想起了林韶。也许,她会帮我想起这个男人。是的,倘若这个男人是因为我们公司的某一个同事而与我们照过面,有可能林韶会有些许印象。虽然这个男人的长相十分平凡,毫不起眼,但是他有两个特征还比较突出:第一是他左眉上有一颗痣,第二是他的嘴角有一块花生米大小的疤痕。

    我在电话里向林韶描述这个男人的特征,问她是否认识?林韶想了很久,才说好像有一点印象,不过却想不起来在哪见过了。我有些懊丧,难道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了吗?

    我正要挂掉电话,却听到林韶说:“不过,我电脑里有一些以前我们出去玩的照片,说不定……”

    “那你快点去看!我等你电话!”我万分激动地说。

    五分钟之后,林韶打来了电话。

    “柳莉红,”林韶缓缓地说:“那个人在柳莉红的生日会上出现过。”

    瘟猪以前很喜欢说一句话:“丑女多装怪”。虽然这个观点我不甚苟同,但是,此话用在柳莉红身上却十分恰当。何奇雍曾开玩笑地说,倘若有一天世界末日了,只剩下柳莉红和一头母猪,那么他宁愿选择母猪,至少母猪不会叽叽歪歪,罗里八嗦。柳莉红最大的毛病不在于她长得有多丑,而是她太过于“臭屁”。她不时地在办公室炫耀,说哪一件衣服又是谁送的,哪一条项链又是谁谁买的,哪一副耳环又是谁谁谁赠的,仿佛全世界的帅哥,而且还是那些有钱有品位的帅哥,都围着她柳莉红转,都争先恐后地讨她的欢心。当然,作为柳莉红经常取笑经常当成“无钱无势无帅气”的典型“三无男人”范本的我,对于她的种种行径,一向都采取一笑了之的态度。顶多,在心情好的时候“回敬”她两句,以缓解上班紧张的气氛。

    但是,一直以来我都很难将她与万风集团事件联系在一起。因为我觉得,她虽然很臭美很自恋,本质却不坏,也没有什么心计,应该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来。

    然而,如今她却是最大的嫌疑!真正应验了那句话:“人可不貌相”!

    我对林韶说:“麻烦你帮忙搜寻一些证据,不过千万不要打草惊蛇。”

    林韶说:“你放心吧,我知道该怎么做。”

    我脑子里浮现柳莉红咧着血盆大嘴大笑的样子,对其厌恶之情更如火山喷。我眯着眼睛冷笑道:“我一定不会让她再得意太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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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前总是希望可以休假,可是一旦休了假,又觉得日子实在太难熬。一来香格里拉之别后,温月的电话便再也打不通,估计真的外出了;二来“万风集团事件”似乎有了点眉目,但是仍不知何时才能明朗――两天过去了,林韶依然没有查出一点状况;另外,老黄仍没有让我回去的意思,一个电话也没有打来。这两天,我租了个连续剧回来,可是越看越毛躁。

    我不想再这样枯等下去。再等下去我非等出毛病来不可。

    我于是偷偷潜在公司附近,想等柳莉红下班再跟踪她,看能不能有点收获。然而,下班时间过去了一个小时,眼见着其他人一个个都走光了,也没看到柳莉红的影子。我很是懊恼,只好给林韶打电话,问她柳莉红今天上没上班?林韶说,中午的时候柳莉红就到一个客户那里去了,一直没回来。

    我哭笑不得,等了将近两个小时,竟然是这样的结果!

    林韶有些警觉地问我:“你干吗呢?该不会跑到公司附近去等她吧?”

    我没好意思承认,只讪笑道:“怎么会呢?”

    林韶说:“那就好,我还真怕你干这种傻事。对了,你不准备请我吃饭呀?我这几天为你这破事可没少操心!”

    我说:“好好好,请请请!你挑时间和地点吧。”

    林韶说:“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反正我还没吃饭。我们这边有家烤鱼还不错,你过来吧。”

    才照面,林韶就开始数落我:“你怎么胡子也不刮?满脸胡渣,看着就烦人!还有,头有日子没洗了吧?都有点味道啦!”

    我脸一红,说:“这几天呆在家里,也没有心思收拾……”

    林韶嘟着嘴巴说:“我可不管,反正以后出来见我,一定得收拾干净!”

    我举双手告饶:“好好好,下不为例!”

    林韶轻轻叹了一声,说:“真不知道你到底有没有女朋友,怎么也不管管你!”

    麻辣味的烤鱼味道还不错,就是花椒太多,吃得我的嘴都麻了,直张着嘴哈气。不过林韶却没有什么反应,依然吃得津津有味。

    我说:“林韶,假如我们找不到柳莉红的证据怎么办?”

    林韶抬起头,说:“你放心吧,只要是她做的,肯定会有露出马腿的时候!”

    我有些担忧:“可是查来查去,也没查出什么状况来……”

    林韶诡异地笑了一下,说:“大不了到时候你施展美男计,让她自己招供!”

    我连连摆手:“我宁愿自己背负罪名,也不敢用这一招!”

    林韶挤挤眉:“你一个大男人,难道还怕吃亏不成?”

    我说:“再强悍的男人,面对白垩纪的恐龙也会落荒而逃的。”

    林韶哈哈大笑。夹了一大块鱼肉,然后继续埋头苦干。

    过了一会,林韶忽然仰起脸,问道:“星星,其实你有没有考虑过,离开公司?”

    “离开公司?”我停止咀嚼,说:“说实话,有想过,不过……就算离开,也不能背负污点离开。”

    林韶说:“这个我知道,所以我也在尽力帮你,希望可以还你一个清白!不过,我觉得你在公司也没有什么前途,倒不如……我的意思是,反正要走,不如早一点走,免得在这里浪费时间。”

    我将嘴巴的鱼肉嚼碎,咽了下去,再喝一口豆奶,然后才看着林韶,有些沉重地说:“你说得没错,可是,你觉得我到哪里会比较有前途一点?……毕业也有几年了,我一直在想这个问题,到底我应该做什么才会有出人头地的一天?我想了很久,可是我……我也不知道路在何方?前途在哪里?你说如果我不上班,那我怎么生存下去?但是上班吧,你也知道,做这一行,到哪里都差不多,最多遇到一个好的一点的老板,工资稍稍高点,可有用吗?能买得起房吗?能买得起车吗?现在的房价那么高,辛辛苦苦干一个月,就算不吃不喝,也不够买一个平方!真的,有时候,我真觉得自己很窝囊,为了填饱肚子奔波劳碌,可是年年如此,什么也没有改变!到头来,还是只解决了肚子问题!”

    我越说越激动,越说越悲愤。是的,现实如此残酷,以至于每一次面对的时候,我都觉得痛彻心扉。

    林韶一直盯着我,直到我说完了,她才轻轻说道:“其实,你休假的第二天,我就想在电话里跟你说了,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或许,或许……我可以帮你!”

    “你?……帮我?”我愣了。

    林韶点头:“嗯!”

    我看着林韶,然后又赶忙低下头。――林韶的眼神太热切了,热切得我都不敢跟她对视了。

    我的心忽然间乱了起来。这感觉来得很突然,就像一阵突如其来的龙卷风,顷刻将我的思绪卷成麻花。虽然我还不知道林韶说的帮我具体是怎么帮,但是,她的用意再明显不过了。很长时间以来,林韶都或明或暗地对我表示爱意,哪怕我曾经拒绝,可是她的心意一直都没变。否则她也不会为了我挺身而出,甚至不惜得罪老黄了。可是,我能接受她吗?假如我接受了她,那么温月那边怎么办?再说了,我和温月还这么不清不楚,就贸然接受她,不也对她不公平吗?林韶是一个不错的女孩子,而且家境也很好,尽管她很少在我面前提及她的家庭状况,不过我很清楚,她的家庭背景不简单。所以,我更不能够在这个时候草率地做决定。

    我深吸口气,说:“林韶,这事容我考虑一下,好吗?”

    林韶说:“当然,决定权在你那里。”

    我晦涩一笑,说:“不如我们换个话题吧,换个轻松点的,好吗?”

    林韶笑了笑,说:“行,那我问你,这烤鱼味道如何?”

    我说:“好不好,就是把我的舌头都吃麻了。”

    林韶说:“一点花椒都受不了,你怎么承受得了人生的大风大浪?”

    我看着她,想笑,却终究没能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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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完烤鱼,我问林韶是不是要回去?

    林韶瞪着我说,你是不是觉得和我在一起特别别扭?

    我说,哪有?

    林韶说,这么早就叫我回去,还说不是?

    我苦笑不已,说,那你说现在应该干吗?逛马路?

    林韶说,我记得有人还欠我一场电影。今天本小姐心情还算不坏,是时候赔了!

    我说,你想看电影就直说嘛,犯不着兜这么大个圈子!老实说,你这样我还真觉得不大习惯。

    林韶转过脸去偷笑。

    走到影城门口,林韶狠地说:“今天你要是再扫我兴,让我看不成电影,我以后再也不会理你了!”

    我说,不敢,借我一百个胆子也不敢。

    很多热映的大片林韶都不选,偏偏选了一个没怎么宣传的爱情片,还不许我提任何意见,说今天一切都得听她的。我也不跟她唱反调,老老实实地去买票,再买一大包爆米花和两杯可乐。林韶一边喝着可乐一边看着我笑,说,认识我这么久,第一次觉我这么可爱这么听话。

    我耸耸肩说,不是有人在唱“翻身农奴把歌唱”吗?我怎么会傻着去逆流而上呢?

    林韶赞许地点点头,说,嗯,很好,希望有的同志能将这种作风扬光大。

    看着她俏皮的样子,我真想将她搂住,再……用力地弹她的鼻子。

    影片放到一半,我忽然听到林韶在抽抽答答地哭。我觉得很是诧异,电影情节也没有多感人呀,她怎么会看哭了呢?忙转过脸轻轻问她怎么啦?林韶停止了哭泣,不停地用手抹眼睛,却没有说一句话。

    我不想因为太多言语和动作而惊动旁人,所以也不再多劝,只默默地从口袋里掏出面纸,递了一张过去。林韶也不说话,接过面纸擦了擦眼泪。

    本来就有些索然无味的电影,经林韶这么一折腾,我更觉得看不下去了。可是,又不能提早退场,害怕因此而惹得林韶更加不高兴。我眼睛盯着荧幕,心里却开始想着其他的事情。我想起了吃烤鱼时林韶说过的要帮我的那些话。不否认,林韶有能力――或者说林韶家里有能力帮我达成愿望,助我事业起步甚至腾飞,可是,话说回来,就算我和林韶走到一起,我就能心安理得地接受她的帮助吗?不错,不少成功人士是因为娶了个好老婆才达的,可是,我能步那些人的后尘吗?我甘心步那些人的后尘吗?但是,假如我不借助别人,仅凭一己之力,猴年马月才能翻身?――到底是尊严重要,还是事业有成重要?

    我心乱如麻。只得逼迫自己不再去想这事。然后慢慢地又想到了侯晓禾身上。那天晚上和黎水瘟猪分别后,我一回到家便将侯晓禾留下的所有东西都装到了编织袋里,再推到床底下。说来也奇怪,我在将一件件东西放到编织袋的过程中,心情格外平静。像一潭死寂的水,无风无浪无波无纹。其实这样也好,将所有的痛、恨、怨、念,统统放下,消除得干干净净。从此,也不会再为侯晓禾影响自己的心情和生活。

    我忽然想,倘若有一天我和温月也像我和侯晓禾一样,彻底断绝,了无关系,我能不能也像这样,淡然,无谓?

    其实,我根本不用回答自己。因为答案早已昭然若揭。

    电影放完了。我和林韶仍坐在座位上,谁也没有起身。等到所有的人都离去,我才侧过脸,对林韶说:“我们也走吧。”

    林韶没有说话,却忽然捧着我的脸,在我的嘴唇上重重地吻了一下。

    我惊呆了。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林韶已经放开我,往外面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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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我回过神来再走出去的时候,哪里还有林韶的踪影?我大声喊着林韶的名字。一声两声三声……没有回应。我只好拿出手机给她打电话,孰料竟然关机了。

    我站在空荡荡的廊道里,忽然觉得有种莫名的恐惧。仿佛我被所有的人遗弃了,世界只剩下我孤零零一个人,爱我的人和我爱的人,全都影踪全无。这种感觉很虚无,很缥缈,像梦境,又像幻觉。

    我闭上眼,双手交叉放置胸前,深呼吸,再深呼吸,将杂念一并驱散,然后才睁开眼睛,慢慢地朝外面走。

    走出影城,我看到林韶坐在广场的长椅上,很安静,也很孤单。我心里颇不是滋味,深深地感到自己亏欠了林韶许多。

    我默默地走上去,坐到林韶旁边。当我的目光触及她的面庞,这才现她脸上还挂着两串泪珠。

    我伸出手,想抹去她脸上的泪,可是还未触碰,又下意识地缩了回来。因为,温月的影子刹那间神差鬼使般地突然浮现在我的脑海里。我暗自叹了口气,没办法,我不能欺骗自己,我心里还有温月。

    我看着林韶,心里矛盾极了。一方面,我一看到她这副楚楚可怜的样子,我的心就软了,就乱了,另一方面,我又不能越过温月,给林韶贴心的呵护和温柔的爱抚。

    就在我犹豫不决之时,林韶轻轻将头靠到了我的肩膀上。我顿时僵住了,如同一尊雕塑,任由她倚靠。不过,我的心可不能像身体一样做到纹丝不动,它如同秋千,荡来荡去,忽上忽下。老实说,此刻对我而言,简直是一种折磨,一种煎熬。倘若现在用一百块钱换取林韶起身或坐正,哪怕我连方便面都没得吃,也一定毫不犹豫地掏出一百块钱。

    可是,林韶好像挺享受这种感觉,丝毫没有改变姿势的意思。几分钟过去了,――对我来?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