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盈盈美人顾

盈盈美人顾第10部分阅读

    其他的我不管,但是我不希望再在本市见到她,包括她的家人。还有,不必告诉我哥,就这样。”

    “是,三小姐。”电话那头传来幽冷的男声,光是听着就让人禁不住打寒颤。

    干脆利落地挂了电话,顾翩然的眼中犹带着几丝阴鸷:伤了她,就要付出代价。

    骆怀溪有些疑惑:按理说那天她和孙梦婕的事情应该早就上报给学校,但她等了几天却一直没有人来找她谈话。

    这件事就像是被人刻意给压了下来,就连学生中也很少谈及,没多久那些议论声就偃旗息鼓了,这让她有种不安。

    虽然最后并没有受到什么严重的伤害,她也在众人赶来之前追着顾翩然离开了现场,但她并不认为没有人知道这件事,

    究竟是什么原因让它就此沉寂,却是她百思不得其解的。

    想要去问问顾翩然,可一想起那天她震怒的样子,又生怕触了她的逆鳞,她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至于孙梦婕此人,骆怀溪却不怎么在乎。

    她从不觉得自己有那种舍己为人的崇高精神——那时会出手救她完全是下意识的行为,若是有时间给她思量,她不一定会做出同样的选择——况且,对于想要对自己不利的人,不落井下石已经是善良了,她自问做不出以德报怨的壮举,也对那孙梦婕没什么好感,甚至有些讨厌,不用再见也省却了彼此一番尴尬。

    孙梦婕此人连同那鲜为人知的事件就这样逐渐淡出了众人的视线,即使是一些与她相熟的同学也不再想起她,倒是事后知道了真相的于洋或多或少会唏嘘一番,却也没有太在意——在他的印象里,孙梦婕仅仅是一个不多话不显眼甚至没什么存在感的女同学罢了,又怎么值得他投入过多的关注呢?

    随着时光的流逝,包括于洋和骆怀溪在内的所有学生都已经无暇再去关注其他——距离他们人生中最重要的一场战役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步入高三之后,骆怀溪去顾翩然家里的时间越来越频繁,却不再是单纯的练琴,更多的是为了辅导课业——若是让其他同学知道顾翩然竟然单独给她开小灶,也不知道要被多少人羡慕嫉妒恨呢!

    而且顾翩然的补习也不只拘泥于语文一科上,其他三门也是齐头并进,骆怀溪在惊讶于她的博学之余也暗自下定决心:自己要好好努力,不能给顾老师丢脸!以后,要成为比她更厉害的人!否则……

    再往下想,却是红了脸颊。她暗暗啐了自己一口,却控制不住脸色愈发红润起来。

    顾翩然轻哼一声,也不去揭穿开小差的家伙,只是布置的作业又加了几道。

    某日午休,顾翩然坐在沙发上悠然自得地啜了一口香茶,瞥了一眼耷拉着脑袋缩在沙发一角闷闷不乐的小家伙,眼中闪过一抹笑意,口上却只是淡淡地问道:“怎么了?”

    抱着靠枕小嘴嘟得都能挂油瓶的少女却勉自答道:“没事……”然而下颚又往靠垫中陷了几分,遮住了半张小脸,行动上却是写满了失落。

    刚刚知道了一周前的二模成绩,骆怀溪觉得被深深打击到了——才堪堪高过一本线,距离自己理想的学府差了许多,这让一向颇有自信的她着实难以接受。

    “模拟而已。”顾翩然的声音不冷不热的,说是安慰,却让人感觉不到诚意。

    果然,骆怀溪更沮丧了,整张小脸几乎都埋进了柔软的垫子里,只露出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

    摇了摇头,递过一张表格,示意她看看。

    “咦?”骆怀溪没精打采地接过那张表格草草地扫了一眼,却立刻瞪大了眼,再次认认真真阅读起来,却是越看越心惊,不由失态地惊呼,“高考志愿表?”

    这张志愿表只填了一行,y大,a市最好的一所学府,因为地域原因,本市学生考取会有加分,算是不小的福利。而且这座学府声誉良好,是很多学生的目标,就连骆怀溪也曾考虑过,却碍于是其他城市而放弃了。

    但这些都不是关键的——让她不得不大惊小怪的是:在这张志愿表的签名栏里,赫然是“骆怀溪”三个字。

    她怎么不记得自己有填过表签过名?

    难道是梦游的时候?

    疑惑地看向好整以暇地品着香茗的顾翩然,等待她的解释。

    后者却像是没有看到她疑问的眼神,自顾自推介到:“这学校不错,按照你的成绩,一定能进……”

    骆怀溪却是没等她说完就急急地开口驳道:“我不要!”

    被打断的人微微蹙了眉,神色间却没有丝毫不悦,只是随口问道:“为什么?”

    “反正我不要!唔……我就要在这里读大学,哪儿也不去!”支支吾吾地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骆怀溪干脆用抱枕遮过脸,有些耍赖地说道。

    “要留在本市么?理由。”将她作遮掩的抱枕拿开,拉住她的手微一使力,轻而易举便将人扯进怀里,一手挑起她的下巴让她抬头看着自己,一手捏住了她白嫩如玉的耳垂,顾翩然狭长的凤眸半眯,有光芒一闪而过。

    “因为……因为不舍得妈妈!”骆怀溪挺了挺已略显雏形的小丘,想要让自己理直气壮些,眼神却游弋着不敢与她对视。

    “哦?还有呢?”心中暗笑着,面上依旧冷淡,顾翩然挑着她下巴的手指轻轻勾了几下,像是在替小猫咪挠痒似的。

    而被如此对待的小家伙则黏黏腻腻地呜咽了一声,不像抱怨,倒像是撒娇。

    “唔……还有,还有卿卿……她要考h大,我不想离她太远!”栾予卿早就告诉她准备考取本市最好的师范大学h大,将来当一名教师。

    虽然她觉得以卿卿的成绩完全能够考上更好的大学,但她却没有资格替她做决定,那是她自己的人生,自己选择的道路。

    “就这些,嗯?”顾翩然漂亮的眼睛眯得更细长,让她端秀的容颜多了几分妩媚,与妖孽一般的顾涟漪颇为相似,不愧是嫡亲的姐妹。

    骆怀溪看得有些愣,却还是不肯松口,咬了咬唇答道:“就、就这些……”声音却渐渐消弭在对方愈显深邃的眸光之中。

    顾翩然宛若凉玉的手指不轻不重地拈着她小巧的耳垂,仔细而缓慢地沿着经络|岤道的位置一点一点推拿起来,不着痕迹地用上了一分内力,顿时让骆怀溪软了半边身子,眼神也柔软得仿佛能滴出水来,齿如编贝印在薄樱色的唇上,却远没有那轻哼来得惑人,“嗯……”

    顾翩然施力的指尖一顿,另一只手虚虚揽着她的后腰,想要收回来,却又不愿意动作,只是出声转移了她的注意:“原来,老师在你心中,没有一点位置么……”那声音说不出的低柔,几分暗哑,几分惆怅,像是一缕飘渺了千年的叹息,轻轻地萦在她耳边,却又沉沉地砸在她心头,让她骤然从那难以自持的恍惚中回过神来,转而又立即投入到一种晦涩难明的抑郁心绪之中。

    见不得这般落寞的神色出现在那人的脸上,骆怀溪反手抓住了她游曳在耳朵上的手,贴在了自己的脸侧,笼了薄雾的眸子定定地望着她,不闪不躲:“不是这样的!顾老师对我来说,很重要!真的,很重要……”

    重要到不愿意看到你皱一下眉头,不忍心少见你一刻,不能够远离你一寸……我不想去a市,不想去别的城市,不想离开……你。

    可是,这些却不能告诉你。

    想到这儿,骆怀溪明亮的眸子突然黯淡下来,弥漫着一层不符合年纪的忧伤来。

    顾翩然显然也察觉到了这一点,却并不确定小家伙心里是怎么想的,只能轻轻将她搂在怀里,柔声哄道:“我知道了……溪对我也很重要。”

    重要到哪怕舍了整个世界也不愿失去你。

    可是,这些你却不知道。

    因着她亲昵的称呼一震,骆怀溪害羞地将脸埋进她的肩膀,心里有些甜蜜,却又有些伤感,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在心底蛰伏着,呼之欲出。她却迟疑着,甚至带着点儿恐惧,不知道自己将带来什么,又将面临什么。

    少女纯洁无垢的心彷徨着,像是一尾找不到依靠的浮萍,在陌生的海域飘飘荡荡。

    她知道顾翩然避而不谈意味着坚持决定,也知道自己不可能反抗她的安排。

    a市y大,是非去不可的了。

    她将脸埋的更深,越过顾翩然的颈窝,贴着那精致的锁骨,软软的吐吸打在那坚硬的细骨上,惹得锁骨的主人眸色加深,却也只是顺着她的长发,紧了紧环住她腰肢的手臂,没有其他动作。

    两人保持着有些暧昧的拥抱姿势,却默契地不说话,各自享受着这静谧而温馨的时光。

    简博雅在骆怀溪的高考志愿表上签了字,却没有多问,只是柔柔地笑着,抚了抚她的头发:“宝贝,只要是你的选择,妈妈无条件支持你。”

    骆怀溪感动地抱住简博雅,心中却泪流满面:这不是我的选择……

    而某栋戒备森严的别墅中,通过特殊渠道获悉骆怀溪高考志愿的于洋微微一笑,毫不迟疑地在第一栏填下了y大。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有小突破,笑~~

    本来这章在学校里写完了想回家发的,但是作者脑抽地忘记把本本带回家了……orz

    所以你们现在看到的这章是重新码的,可能会有点粗糙,但作者已经尽力了,内牛……

    为了弥补下面发一小段诗歌,当初是想放在上一章顾老师的番外里做引子的,结果我忘了~~嘛嘛,估计放正文也没人看,所以放在这里丢人现眼好了o︿︶)o

    如果早就知道结局,是否仍要相遇?

    如果注定是场悲剧,是否选择放弃?

    不,绝不。

    年龄、地位、性别?

    连时空都可以跨越,

    连生死都可以抛却,

    还有什么能够阻挡我,

    追寻你的脚步?

    还有什么能够阻挡我,

    触摸你的温度?

    不,都不。

    哪怕是飞蛾扑火,哪怕是万劫不复,

    我都要找到你,

    将你锁在怀里,

    在每个清晨,

    用一个轻柔的吻将你唤醒,

    在每个夜晚,

    用一个温暖的笑哄你入睡,

    年复一年,日复一日,

    不曾改变。

    ——失眠七夜

    第一卷30离别在即

    “笃、笃笃。”不轻不重敲门声,略显迟疑。

    “进来吧。”早就从足音辨出对方,顾翩然放下了手中笔,单手支颚,一本正经地望着得到允许后磨磨蹭蹭挪到她办公桌前,拽着衣角欲言又止骆怀溪,“什么事?”

    “唔……也没什么大事啦……”骆怀溪在她注视下微微红了脸,习惯性地搔了搔脸颊,眼神飘忽,犹犹豫豫地问:“就是……嗯,老师……明、明天晚上有空么?”才说完便抿着唇,眼睛忽闪忽闪,满含期待地看着故作沉吟顾翩然,像极了冲着主人讨要零嘴小狗狗。

    明天是周六,倒是没什么事情,不过嘛……顾翩然微不可闻地勾了勾唇,并不回答,只是投去一个询问眼神,示意她接着说。

    骆怀溪双手放在背后扭扭捏捏地搅了一会儿才小小声地说道:“就是……考试结束了,同学们想庆祝一下,办一个饯别会……然后,想请老师一起参加……嗯,不知道老师有没有时间?”

    从来没有见顾翩然与别学生走得近,更别说一起搞活动了,骆怀溪身为班长,在一干同学威逼诱哄之下不得已,只能硬着头皮来邀请,却并没有多少把握。

    私心里,她不愿意顾翩然与其他同学过多接触,却又舍不得放弃一丝一毫与她相处时光。一想到自己将去a市读大学,可能只有寒暑假才有机会见她,骆怀溪觉得心中就像是压着一块大石头,沉甸甸地透不过气来。

    顾翩然不置可否态度让她心中忐忑,觉得希望着实渺茫。

    “有多少人?”打量着骆怀溪绯色双颊,顾翩然敛住了眼中笑意。

    “全班都会去!老师,去咩?”骆怀溪从她话中听出了几分意动,顿时高兴起来,漂亮眸子眯成弯弯月牙儿,纯色瞳仁像是两丸黑水银,笑意盎然犹如三月桃花。

    爱极了骆怀溪心花怒放小模样,顾翩然生不出一丝拒绝念头,轻轻颔首:“嗯。”

    “耶!老师最好了!”骆怀溪乐得忘形,也不顾两人之间还隔着一张桌子,俯身搂了她脖子撒娇似轻蹭几下,在她反应过来有所动作前又迅速地收回手,蹦蹦跳跳地离开了办公室,迫不及待地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其他人。

    摇摇头,失笑地望着她急急忙忙离开背影,顾翩然拿起一边文件继续整理着——在那文件首页赫然写着“辞职信”三字。

    距离高考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时间,对于骆怀溪等人来说,这场战役开始与结束都显得波澜不惊,在她们一晃神中便过去了。

    再回首那段辛酸日子,恍如隔世。

    虽然还没收到录取通知书,但是自己分数和阶位都已经知道了个大概,分数高当然喜不自胜,分数不理想也已经伤心够了一段时日,缓了过来。所以当于洋提出要找个地方聚餐搞活动时立刻得到了全部人响应与附和。

    有些唯恐天下不乱家伙想趁此机会与仰慕已久顾老师近距离接触一番,毕竟,过了这个村儿可就没这个店儿了,这也可能是他们最后一次机会,若不好好抓住,绝对会遗憾终身。

    而这个光荣而艰巨任务自然是交给了“无所不能”班长来完成了!

    众人或多或少也能感觉得到顾翩然对于这个班长偏爱,只有她能够不惧顾翩然气场,常驻那个几乎被列为禁地办公室而不被赶出来。

    果然,在骆怀溪带来了顾翩然肯定答复后,全班都欢呼雀跃,甚至有人跳上了桌子。一群解脱了重负迈过了高山少男少女们放肆地叫嚷着,抒发内心喜悦。

    听到动静老师们也很大度地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他们胡闹。

    就连一向安安静静不爱喧闹骆怀溪也无视了栾予卿白眼,没形象地跟着叫了几声。

    而在一侧一直关注着她于洋摸了摸口袋中小盒子,露出一个自信笑来。

    周六晚上,一家自助餐厅大包厢内,少男少女们穿着自己最喜欢衣服,精心打扮后,怀着不舍与伤感齐聚一堂。

    有熟识要好扎堆坐在一起天南地北地聊着,有吃货属性大开本着不吃回本就是亏了闷头苦吃,也有坐在某个角落里不声不响闭目养神,热闹却不吵闹,自有一番温馨流淌其间。

    此时,一向以低调沉稳著称学习委员明慧突然扬声招呼服务员:“来十扎生啤!”

    正喝着果汁骆怀溪冷不丁呛了一下,不可置信地看向豪气干云明慧,转头去问同样喝着果汁却没事儿人一样栾予卿:“卿卿,没听错吧?阿慧她……要喝酒?”

    虽然他们当中已经有大部分人领了身份证,但喝酒什么,是不是有点过呢?

    栾予卿却是露出了一抹与她相貌全然不符邪笑,满脸跃跃欲试:“不是她,是们。”

    “哎?可是、可是,不会喝酒……”骆怀溪呐呐道。

    况且,顾老师也不会同意吧?

    瞥了一眼特意留出来座位,空荡荡无人问津,显示着它主人迟到了事实,骆怀溪抿了抿唇,压下了心底失落。

    明慧提议得到了一致呼应,压抑惯了少男少女们在此刻全都褪下了平日里伪装,一个个都像是打了鸡、血似。

    服务生冲着默不作声于洋看去,在他轻轻点头示意后才送上了十扎新鲜生啤。

    在场人都是一群才刚满十七八岁孩子,正是一生中最青春灿烂年纪,也是叛逆好奇爱尝试一切未知事物年纪。平日里有着父母管束,师长教导,几乎没有机会沾染这使人神志不清酒精。

    可是今天,他们已经渡过了那段最艰难日子,暂时没有了后顾之忧,被即将离别愁绪所驱使,忍不住想试试那被大人们传得天花乱坠解忧水到底是什么滋味。

    金黄透明液体倒满了杯子,白色泡沫溢了出来,让他们在好奇之余也膨胀起了一腔豪情。

    “干杯!”不约而同地举杯相碰,一饮而尽,就连骆怀溪也在栾予卿半哄半骗下喝了大半杯,白皙小脸浮上了绯红,像是抹了一层薄脂,眸子里盈了水气,空灵而娇憨。

    这第一杯酒就像是打开禁忌大门钥匙,第二杯、第三杯也接踵而至。

    那些曾经有过摩擦龃龉趁着酒劲一释前嫌,勾肩搭背喝得欢畅,似是从未有过不愉快;那些曾经有过朦胧好感也在这时放开了胆子,开诚布公一诉衷肠,为了了却最后遗憾。

    气氛逐渐热烈起来。

    一些好事又自信酒量不错家伙开始端着酒杯到处敬酒。

    作为一向以成绩和言语不遗余力打击其他同学“人、民公、敌”,栾予卿首当其冲成了被灌酒对象。拗不过他们再三殷切劝酒,她勉为其难喝了一杯。所谓有一就有二,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栾予卿喝了一杯又一杯,自己都数不清喝了多少。

    饶是酒量再好,也不由得头晕眼花起来。揉了揉额角,看准时机挤出一条道来,借着上厕所由头溜之大吉,暂避风头。

    坐在她身侧骆怀溪歪着脑袋看着她落荒而逃背影,微微笑了,轻晃着手中半满酒杯,看一眼手表,再看一眼仍旧空空座位,心里一涩,一仰脖喝干了杯中物。

    脸色嫣红,眸子更是水波潋滟。

    恍惚间,似有一个人影出现在她身前,遮住了灯光。

    她眯了眯眼,却看不分明。

    那人似乎对着她絮絮地说了些什么,随后身边同学便起来,有尖叫,有拍桌子,热情得简直要掀翻整个包厢。

    骆怀溪却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耳边嘈杂不清,全部化作苍蝇似嗡嗡声,扰得她头痛欲裂,眼前忽明忽暗灯影以及愈来愈近人影晃得她一阵晕眩。而最令她难受却是那逐渐逼近陌生气息,有一种令人厌恶侵略感。

    身子软绵绵提不起劲儿,骆怀溪只能撇过头去,避开那靠近人。

    手上被塞进了一个小盒子,她还来不及去看,却听一个淡漠女声不带温度地响起:“们在干什么?”

    这清冷如泉女声悦耳动人,却让她无端升起一股寒意,竟能从这平静声线中听出一丝愠怒。

    晃了晃脑袋,勉力睁开眼,映入一袭无瑕白衣,骆怀溪嘴边漾开了一抹开心笑意:“顾……”

    “老师”二字还未出口便被熟悉冷香包围,柔软而温凉掌心贴上了她发烫脸颊,声音有些沉:“谁准喝酒,嗯?”寒霜眼环扫一圈,那些接触到她视线人下意识后退一步,讪讪地低下头去,迷蒙半醉人也惊得出了一身冷汗,酒醒了一半。

    在她似笑非笑目光下,少年不甘地握紧了拳头,却在与她对峙中败下阵来,颓丧地退出人群。

    方才还在起哄同学们面面相觑,都没了声音。

    一时间,气氛跌到了谷底。

    埋在她怀中晕晕沉沉小家伙似有所觉,借了酒意,撒娇似地蹭蹭,嗲声嗲气地说道:“难得喝一次,以后再聚就不容易了……老师就通融一下嘛……好不好?”

    软糯声音,晶亮眼神,对于顾翩然总是屡试不爽。

    冷哼一声,眼神却软和下来,对着拘谨地手足无措学生们曼声道:“下不为例。”

    她变相妥协让学生们欢呼一声,继续嬉闹起来,有胆子大甚至端了杯子上前同她敬酒。

    望着少男少女们希冀眼神,顾翩然叹了口气,举起酒杯喝净,脸色不见什么变化,唇角却少见得牵起一个淡淡弧度来。

    孩子们倒也识相,围在她周围叽叽喳喳地说着话,却不再敬酒。

    顾翩然一手揽着骆怀溪让她靠在自己怀中,一边颇有耐心地听着他们说话,间或回一两句,竟是比以往温和许多,让她学生们分外欢喜。

    注意到怀里小家伙微微蹙了眉头,似乎有些不适,顾翩然半抱着她起身,对着意犹未尽学生们淡淡嘱咐道:“老师先送班长回家,们也不要闹得太晚,免得家长担心。”

    随即带着骆怀溪向门口走去,在瞥到角落里沉默地灌酒少年时,眼里闪过一道冷芒,唇角勾起一个不屑弧度,转瞬即逝。

    而看向怀里已经迷迷糊糊小家伙时,又化成了一抹无奈浅笑,那冰雪似眸子里满是宠溺。

    作者有话要说:嘛嘛,喝醉的小白兔遇上腹黑的大灰狼,会有什么发展我也说不准╮(╯▽╰)╭

    第一卷31当时年少

    出了餐厅,顾翩然搂着她向停车的地方走去,却被一个女声叫住了:“翩然。”

    她脚步一顿,回头望去,却是许久不见的熟,微笑着回道:“又薇。”

    “怎么这儿?咦……小家伙怎么了?”走近了才看清艾又薇身边跟着一个西装革履的年轻男,肤白皮嫩,却显得油头粉面,没什么男子气概。

    而他的眼神就好像牛皮糖一样黏顾翩然的身上,直白火热,毫无顾忌,令生厌。

    顾翩然却神色不动,完全无视他,只揽紧了身子发软的骆怀溪,淡淡地回道:“班级聚会,喝醉了。”见艾又薇皱眉,又好似不经意地补充了一句:“都玩疯了,如果有空就去看看吧,先带她回去了。”

    微颔首打过招呼,顾翩然便带着骆怀溪驾车扬长而去。

    留下艾又薇满脸纠结,望着餐厅的招牌进退两难。

    “薇薇,那是谁?”男犹自望着远去的车影,一脸痴迷。

    艾又薇翻了个白眼,顿觉索然无味,也不去理他,提步向餐厅走去,正对上从厕所里出来的栾予卿。

    四目相对,却是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

    这笑三分无奈,七分嘲讽,竟是如出一辙。

    顾翩然将车子倒好,拉了手刹,借着车厢里微弱的灯光,掏出手机给简博雅发了个消息,随即侧过头看向副驾驶座上睡得香甜的骆怀溪——已经留长的头发被撇到一侧,露出一截光洁细腻的颈子,月光下发出珍珠般莹润的光泽;粉颊被酒意熏得酡红,薄唇微微开阖,唇纹极淡,唇色如蜜,像是可口的果冻;胸脯随着呼吸一起一伏,分外勾。

    顾翩然只看了一13&56;看&26360;网收回了目光——明明喝酒的是她,为何自己却觉得醉意醺然,口干舌燥?

    伸出一跟手指戳了戳她白嫩的脸蛋,轻声唤道:“醒醒,小醉猫。”

    被戳的某却没有一点反应,弹性十足的脸蛋随着她指尖的力道陷了进去,软得好像能掐出水来。

    顾翩然玩心大起,又伸指戳了戳她的脸颊,见她仍是睡得香甜,竟变本加厉用两指夹住她的颊肉向外扯去,却由于那肌肤过于滑嫩而疏忽脱开手来。

    绯色的小脸她手指的蹂、躏下变得更加红了,那小脸的主却只是咂巴了几下嘴,不满地皱皱小鼻头,别过头接着睡。

    顾翩然的心登时软成一片,改指为掌爱怜地抚摸了几下她脸蛋,起身来到另一侧将她从车上抱了下来,稳稳地向着公寓走去。

    被她抱怀里的小家伙乖顺地将头蹭她肩窝,找了个舒适的位置,呜咽几声,又没了声响。

    顾翩然勾了嘴角,一路将她抱回了房里,客卧前停了下来,思考了几秒,继续走进她的主卧,这才将已经睡得不自觉打鼾的骆怀溪轻轻放床上。

    探了探她的额头,仍是有些烫手。

    从浴室里拧了一条湿毛巾,给她擦了擦脸。划过脖子一路往下,顺手解开了她的衣服。暗自感叹了一番:看来打篮球的确是一个不错的运动……

    擦着擦着,毛巾的走向就不受控制地朝着那些私、密之处接近,她意识到的时候,毛巾已经覆了大腿内侧,并且有越来越往上攀升的趋势。

    若无其事地继续着,顾翩然将心中那一丁点儿微不可察的罪恶感如数粉碎,抛诸脑后。

    尽量将视线定格安全的位置,终于有惊无险地替她擦了一遍身子,甚至连那粉嫩的花谷也未曾忽略。

    虽然已心中默念了不下百遍清心咒,但毛巾触到那一处,骆怀溪无意识地轻吟时,仍不可避免地顿了一下,几乎难以自持。

    好意志力足够坚定,几下深呼吸之后,她终于能够心无旁骛地完成了擦身的大业。

    片刻不停地为她穿上印有小白兔头像的棉质睡裙,又喂她喝了些蜂蜜水,这才替她盖上薄毯。

    忙过这许多,顾翩然微松了一口气,额头竟然沁出了一丝薄汗。

    定定望了骆怀溪一会,确定她已经睡得安稳,顾翩然取了衣物,进到浴室洗澡。

    褪了带汗的衣衫,落地镜前显露出一副完美无瑕的酉同体——秋水为骨,冷月为魂,肩如削成,腰若尺素,添一分则肥,减一分则瘦,美好得不似凡间。

    顾翩然凝视着镜中一、丝不挂的自己,思绪却飘回到刚才餐厅里看到的那一幕——

    少年穿着整洁的白色的衬衫,水洗修身的牛仔裤,斯文的脸上挂着温雅的笑,灯光下琥珀色的眼里似乎含着碎金,让普通少女招架不住的深邃眼眸直视着半醉的骆怀溪,正准备表明心迹。

    而骆怀溪靠坐着椅背,美目半阖,并没有回应——却也没有第一时间拒绝他。

    虽然知道她许是喝醉了不甚清醒,顾翩然还是觉得一阵恼怒,仿佛珍爱的宝贝被觊觎了一般,费了全部的控制力才遏制住自己掐断他脖子的暴虐念头。

    下午出门前,车子突然有些故障,她便找来修,所以耽搁了一会。

    等开到路上,已经是下班高峰,车来车往,川流不息。

    堵了一个多小时,才堪堪赶到了约定的地点。

    只是甫一进门就看到了于洋向着骆怀溪不断靠近,似乎要亲下去的样子,气得她差点失控。

    无论怎么劝说自己,她还是忍不住去想:若是自己晚来了一会,小家伙该怎么办?

    将水温调低,任由花洒落下的凉水打湿她的全身,熄灭她心中灼热的火焰。

    浴室的门并没有关死,隐约可以听见淅淅沥沥的流水打大理石的地面上发出的清脆声响。

    主卧kg size的大床上,裹成一团的毯子里探出一个毛茸茸的小脑袋,先是甩了甩晕晕乎乎的头,接着有些茫然地四顾,停滞的大脑慢慢开始运转,似乎记起了一些零碎的片段,却被浴室里的响动吸引住了全副心神。

    顾老师,洗澡。

    脑海里瞬间跳出一行字,让骆怀溪觉得脸又开始烧了起来。

    意识虽然清晰,但思路却乱得打结。头一阵阵的疼着,却远远抵不过那六个字带来的冲击。

    她欲盖弥彰地将薄毯蒙过脑袋,脸却下意识地转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毯子上依稀可以闻到顾翩然身上特有的冷香,脑海里又不期然浮现出一些十八禁的画面,越是克制自己不去想,那些画面就越像是与她作对似的挥之不去,直教她羞得面红耳赤,心跳加速。

    正当她自顾自地扭捏时,浴室的水,停了。

    像是突然被按了暂停键,整个僵原处不敢动弹,就连呼吸都放轻了,蜷缩黑暗中静静等待着。

    棉质拖鞋地板上滑过的声音,随着脚步声一点一点接近床边,骆怀溪的心也一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她感觉到床有轻微的下陷,毯子摩擦衣料的声音,背后贴上一个温凉如玉的身体,让她登时忘记了反应——

    直到一个略带戏谑的女声耳边响起,她才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呼吸。

    “醒了?”盖至头顶的薄毯被掀开,新鲜的空气灌进肺里,耳根后湿热的吐息却让她不敢大口吸气。

    鼻翼间熟悉的冷香更为浓郁,那紧贴着她背脊的玲珑曲线也透着清爽的凉意,让她忍不住吞了口唾沫。

    太阳|岤上覆上一点冰凉,轻重有度的力道让她的晕眩得到纾解,无意识地蹭了蹭背后,并未意识到那异常柔软的触感是什么,骆怀溪阖上眼,没有睡意,内心却无比安宁。

    “吧嗒。”一声,屋子里微弱的墙灯被拧上,陷入了一片黑暗。

    骆怀溪猛地睁开眼,灿若星辰的眸子夜里格外闪亮。

    她像只小兔子般支楞起耳朵,仔细听着身后的动静——轻缓而绵长的呼吸十分有节奏感,似是已经睡熟。

    她轻轻动了动肩膀,小幅度地向前挪了些,又停下动作,耐心地等了一会,见身后没有动静,这才小心翼翼地转过身来,与顾翩然面对着面。

    朦胧的月色下,清冷的容颜更加如梦似幻,也更加勾魂夺魄,有一种令窒息的美丽。回忆起从见她第一眼时的惊艳,到后来一点一滴的沦陷,骆怀溪觉得就像做梦一样。

    她已经明白自己对顾翩然特殊的感情,也清楚地知道这是一种有悖于世俗伦理的情感,但无论如何都不愿意舍弃这份痴念,只能将那一份单纯而炽热的爱恋隐藏心里,隐藏澄澈透底的眼里,隐藏含羞带怯的笑里。

    第一次喝酒,她显然高估了自己的酒量。

    看着栾予卿一杯接着一杯豪饮,她也有样学样跟着猛灌,两三杯下肚就不省事了。

    等到她再次醒过神来,已经身顾翩然的房中,浴室传来的水声下燥得从头到脚红得像只熟透的虾米。

    这一刻,她终于能够肯定下自己的心意——甜蜜而忧伤,希冀而无望。

    她们之间的差距,又何止性别?

    隔着空气描摹着顾翩然精致的五官,骆怀溪的眼角无声无息地滑下一滴泪珠,渗进枕头里,立即消失不见。

    她屏住了呼吸,慢慢地,慢慢地向着睡颜安然的女靠近。

    即将贴上那无声引诱着她的红唇之前,头微微一偏,将那轻如羽毛的吻印了她的嘴角。

    骆怀溪满足地叹息了一声,又恋恋不舍地看了一眼她形状姣好的菱唇,轻轻退回原处,嘴唇开阖,无声地吐出几个字:“、喜、欢、。”

    像是完成了一个庄严而繁复的仪式,眼皮沉重得再也无法支撑,她合上13&56;看&26360;网便睡着了。

    她闭上眼不久后,顾翩然倏然睁开了眼,清妩的眸子里没有一点睡意,视线定骆怀溪微翘的嘴角,有一丝复杂,又蕴着无限欢喜。

    朱唇轻启,也无声地回了几个字:“、也、是。”

    揽住那埋首自己怀里的小家伙,悠然坠入梦乡。

    一夜好眠。

    作者有话要说:嗷,今天和妹纸去购物累惨了……回到寝室想起今天没更新顿时虚了==

    终于在熄灯前码完一章,彻底倒在床上电脑都不乐意放回去了(懒死了……

    咩,本卷终,下面开始大学生活!恋爱期要到了哟哦呵呵(yd地笑~~~

    第一卷32入学

    a市的火车站,流如织,摩肩接踵,空气燥热得仿佛就要液化成汗水,到处弥漫着一股混合酸味,教难以忍受。

    比预计时间早了一刻钟,但乘车的们眼中并不是什么值得称赞的事。

    列车刚到站,车门才打开,急不可耐的们已经蜂拥而下,推搡着向外走去。

    列车员费力地指挥着乱哄哄的群,却对他们的不守秩序无可奈何。

    等到车厢里的都走得差不多了,一个穿着天蓝色小碎花衬衫,米白色七分裤的少女拖着一只大大的行李箱,孤身一从车厢里走下来。

    黑亮而柔顺的长发披散肩头,未留流海,露出了光洁饱满的额头。纤细的皓腕上缀着一条款式简洁的银白色手链,太阳底下闪闪发亮。

    这分外炎热的天气中,她却不如其他那么大汗淋漓,俊秀的小脸上挂着一抹浅浅的弧度。

    清清爽爽的样子,好似带起一阵凉风,让这闷热的天也变得可爱起来。

    这少女,正是独自离家前往a市读大学的骆怀溪。

    好说歹说才让简博雅打消了一路跟着她去大学报道的念头,上火车前却三番两次回头观望——终是没有等到那一袭白衣。

    同栾予卿和自家老妈告了别,收拾起内心的失落,坐上了开往a市的火车。

    脑海里又不自觉地浮现出那一晚对方静美的容颜,嘴唇上似乎还留有几分那滑嫩到不可思议的触感。

    翌日醒来,顾翩然对她的态度还是一如从前,既没有苛责她偷偷喝酒,也没有因为她即将离开而表现出一丝不舍,这让她恍然有一种错觉:顾翩然并没有想象中那么乎自己。

    又或是,这一切都只是她的自作多情罢了。

    虽然无数次安慰自己不是这样的,但心底却有一个声音孜孜不倦地嘲讽:别奢望了!

    火车经过隧道,车厢忽明忽暗间,骆怀溪觉得自己好像穿越了时空隧道,却是离她越来越远……几乎忍不住跳下火车再跑回去,只想呆那个有她的地方。

    终于还是理智占据了上风,骆怀溪紧紧搂着自己的行李,抚着手上的链子——自己被换下的衣服口袋里发现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