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去,直到天边出现鱼肚白,白然或者说她的尸体还没被捞上来,她才启动车子,回去末流殇的公寓。
开门,进屋,泡了个热水澡,换上他宽大的上衣,躺进被子里。
手里紧紧的抓着手机,半晌后,拨出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几声响后,他的声音在那头响起。
“颜颜……”
“末流殇,我想你了。”浅倾颜咬着指甲,眼神迷茫,“你回来好么?我想见你,马上。”
那头静默,很快,房门被人打开,那个男人一脸宠溺的站在门口,风尘仆仆的模样。
两人对望,浅倾颜笑着笑着,眼泪就下来了,她起身,扑进那具怀抱里。
053躲不开,逃不掉
“颜颜,怎么了?”末流殇皱眉,好看的眼眸微挑,两指掐住她的下颚,微微上挑。
“怎么就回来了?”浅倾颜不好意思的低头擦泪,这一晚,发生了太多的事情。
“不是你让我回来的么?”末流殇低头在她唇上啄了下,拥着她倒在床上,扯过被子将两人盖住。
指尖在她的腰间来回摩擦,浅倾颜攀着他的颈项,身子紧紧贴着他,全身发抖。
大桥上的一幕幕像电影般,在脑海里重播,白然掉进海里的瞬间似被人按了定格健。
她死了吗?应该死了吧,那么多人搜索都没能寻找到痕迹。
自己是自卫,有什么错呢?可是,终究是她将她踢进海里的,真的就和自己无关了吗?
浅倾颜此时很矛盾,她毕竟只是一个普通的二十岁女孩,虽然是心理系尖子生,可是,她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事情,何况,这是一条人命。
“发生什么事了?”末流殇倏的收紧手臂,她的颤抖那么明显。
浅倾颜迷离的看着他,突然伸手推开他,起身下床,呼吸紊乱,“让我静一静。”
说着,走到电脑桌前,找出自己的课本看起来。
她现在的不良情绪和过度的情绪反应会打破大脑皮质的平衡,削弱正常的判断力和自制力,甚至可能精神错乱、神智不清,行为失常,使人的大脑机能严重失调,从而导致焦虑、强迫、神经衰弱,是很严重的生理危害,必须尽快调节。
她翻了没几页,末流殇再次把她横抱着丢上床,府身压住她。
浅倾颜纤细的手臂再次攀上他的颈项,身子迎向他。
末流殇伸手勾起她的下颚,一个缠绵至极,火辣至极,湿热至极的吻自她唇角下滑。
“发生什么了?告诉我颜颜。”
浅倾颜闷哼一声,扬起头颅,洁白的颈子在晨光下更显美丽。末流殇在上面印下抹红痕。
浅倾颜断断续续的将遇到白然和她的对话,以及差点掉入海中的事儿说了一遍。
末流殇倏的停住忙碌的动作,邪佞的眸里,一抹冷光闪过,她说,颜颜和她一样是私生女?她说,颜颜和她在一起会遭报应?
很好,白然你最好死个透,否则,我末流殇保证你会后悔活下来。
“末流殇?”浅倾颜双眼闪动着水光。两眸相对,她微启的红唇,在他的洗礼下,散发出惊人的魅力和性感。令人忍不住再亲吻一次,心随所想,他缓缓低头,再次亲吻那嫣红柔软的唇。
“唔……”浅倾颜明显没能回神,一时显得茫然,而他的气息已铺天盖地的笼罩住她。
逃不掉,躲不开,只能沉浮。
末流殇离开她时,她因缺氧而瘫软在他怀里,美眸娇弱半合,唇因呼吸而微启的模样,让末流殇情动了。
他抱住她,沉沦,缠绵……
这一觉,彼此相拥,睡得极好。这一觉,似乎消除了彼此的困倦,他们一直睡到晚上8点。
浅倾颜悠悠的睁开眼睛,看着眼前,帅的没天理的睡颜。
末流殇的睡相很优雅,双眸微合,唇紧紧抿成一条线,很安静,不会发出丁点声音。
被子底下,他的腿缠着她的,肌肤相贴,很奇妙的感觉。
浅倾颜想要拿回自己的腿,谁知便把他吵醒了。
末流殇揽紧她的腰,低头在她唇上重重一咬,在她的吃痛声中,他低低一笑,凑近她,“这就是把我吵醒的惩罚。”
浅倾颜白他一眼,无力的靠近他怀里,把玩着他的手臂,“我饿了。”
“我也饿。”末流殇意有所指的瞄了眼被子下。
“我说正经的!”浅倾颜气的掐他。
“我也说正经的。”末流殇挑眉,抱住她翻覆,已到身下。
浅倾颜低呼,“末流殇!”
末流殇邪恶的笑,贴近她的耳垂,“叫哥!”
两人一阵折腾,末流殇神清气爽的将浅倾颜扶起身,伺候着穿衣服,梳发,边商量着,“颜颜想吃什么?”
浅倾颜无力的软在一边,欲哭无泪,“除了你,我什么都想吃。”
末流殇低笑,起身,环住她的腰身,“难道,刚刚颜颜不满意?要不,再来一次?我会好好证明我自己的。”
“啊!不要!”浅倾颜吓得跳起来将末流殇推开,逃难似的往外冲。
054以你之名,冠我之姓
“末流殇,我们自己买火锅材料来家里煮吧!”
浅倾颜从衣柜里拿出一条波西米亚风情的格纹长裙和一条黄|色圆点短裙,在身上比划,“你觉着那条好看?”
末流殇慵懒的依在床沿,仿佛能让人窒息的深邃,他勾勒嘴角,起身,双手入裤包,长长的腿,每一步都很优雅。
浅倾颜眼前突然晃现欧阳……
欧阳什么?好吧!她忘记了,晃现教习的身影,那个男人,一举一动都透着刻意,和她的情人从骨子里透出的优雅和霸气根本没法比。
末流殇走到她身后,长臂环着她的腰身,脸贴着她的,轻轻磨蹭,“颜颜怎么都好看。”
“我说真的呢!”浅倾颜柺了柺他的腰。
“那这件吧!”末流殇指向那条波西米亚长裙。
“那好吧!等我换衣服。”语毕就要转身去试衣间。
末流殇笑着,重新将她捉进怀里,“就在这里。”说着,手指利落的替她解扣子。
“别!”浅倾颜按住他的手指。
“羞什么?我们是夫妻,有什么好羞的?”末流殇笑的沙哑,炙热的唇轻轻覆盖她的耳垂。
浅倾颜只觉得一痒,缩起脖子,冷哼,“谁是你老婆,冷泡沫才是你老婆,我和你不过是同居关系。”
“你说什么?”末流殇危险的眯眼,将她扳过来面对着自己,“再说一遍。”
浅倾颜觉得心里酸意泛滥,她将头偏到一边,“我有说错么?你们末家的戒指都戴在人家手上了。”
末流殇紧紧的盯着她半晌,忽而低笑,“颜颜,我喜欢你现在的模样,为我吃味的模样很美。”
浅倾颜脸颊绯红,她想要反驳,末流殇却伸开十指在她眼前,“看到没有?”
浅倾颜一愣,随即明白他的意思,末家的祖传戒指,他竟然摘下来了。
“我丢了。”淡淡的话,浅倾颜一惊,心口跳的极快。
“那样的东西,再无价,被别的女人碰过了,也就不过如是了。”
“轰!”
浅倾颜瞪目,说不震惊是假的,震惊过后,一股汹涌的感动迎面而来。
他这样一个骄傲、优秀、顶端的男人,为她做到这个份上。
泪水缓缓滑落,张开双臂,抱着她的情人,哽咽无声。
“你曾逃离六年,可是距离不代表分离,没联系不代表忘记,没通话不代表冷落,没见面,不代表,不思念。”
他抱着她,目光看向远处,“你不在身边的日子,就像是印第安气候,持续的寒冷,看不见曙光,即使在喧嚣的地方,我也感觉到自己的寂寞,就像身处孤寂,无法逃脱,颜颜,我是真的想念你。”
顿了一会,他拥紧,“也是真的,非你不可。”
你,左右我每一天的思绪,每一次呼吸都被占据,是你让我走不出迷雾,是你让我着了迷,这样的心思,你又可知道。
浅倾颜靠在他怀里,眼泪不停的掉,她知道他的心,却是只知道十分之一,这样的爱情,这样的男人,她想,她如果放掉,会后悔一世吧?
“ijite”捷克语,我爱你。
对于相爱的人来说,彼此的心是最好的房子,她想,她再也不会无家可归了。
末流殇惊喜的看着她,他的心,早融化在她的话语里。
他双手捧起她娇小的脸蛋,重重的吻住她的双唇,他的吻让她心神荡漾不已时,“我要听中文版的,颜颜。”
他幽黑的瞳眸在一瞬间蒙上一层令人为之震撼的占有,“还有,你得保证永远不会再逃离我,永远是我的女人,我的妻。”
浅倾颜在稳住自己紊乱的心后,渐渐理智回笼,她瞟了一样那张霸道的有些难得孩子气的俊颜。
“颜颜,你在迟疑什么?”他缓缓眯眼。
浅倾颜叹息,与他五指相握,“饿了,咱们出门吧!”
末流殇盯着她许久,俊美的脸部线条渐渐柔和,执起她的手,凑到唇边,轻轻一吻,“不管如何,你跑不掉的。”
浅倾颜换了衣服,末流殇开车到附近的超市买食材。
金针菇、火腿肠、各种丸子,都是浅倾颜的最爱。
各种调料,因为房子是临时购买的,厨房用具除了电饭煲,和一口锅,其他都没有。
各式各样的厨房用具,已经让购物车堆的满满的,突然,浅倾颜发现末流殇不见了,掉头往回找,只见某人正很有兴趣的研究情趣用品。
浅倾颜脸蛋绯红,她迅速的推着车跑过去,拉着他就走,耳边男人不满咕哝,“颜颜,我很想和你把那些东西都试一遍。”
浅倾颜瞪他,“我才不要!”
末流殇撇嘴,委屈,“你是我老婆。”
浅倾颜挑眉,“不是。”
一抹阴郁之色迅速从他眸子闪过,“我们现在就去拿证。”
浅倾颜吓了一跳,“什么?现在?不要。”摇头,坚决摇头。
“必须要。”她皱眉,因为他搁在她腰间的手,急遽收拢之势。
下一秒,末流殇弯腰,将她打横抱起,丢下那一堆东西,朝着超市外走去。
“你必须是我的,冠上末姓,马上!现在!”
055末夫人
“末流殇,现在是晚上,民政局早下班了!”这天渐渐冷了,入夜后,冷风可劲的刮。
而且,要办手续哪有那么容易,要国内的出生证明,各种亲属关系,未婚证明,还要有担保人。
末流殇搂着她的腰,将她拉近自己,一个吻印在额头,“你只需要把身份证给我。”
浅倾颜瞠目结舌,竟然在他邪佞的眼眸下,乖乖的交出身份证。
“乖女孩。”末流殇笑,啄了啄她的唇,把身份证交给煞。
半小时后,两本红色证书放在了浅倾颜眼前。
浅倾颜揉眼睛,不敢相信的瞪着眼前的东西,“假的吧?”
怎么可能?她真的不敢相信,她就这样和她的哥哥把证给拿了!
今天,不会是愚人节吧?
“你觉得呢?”末流殇哼笑,目光温柔,从此时此刻起,他终于拥有了她,法定的关系,光明正大。
温热的指尖替她将那律碎发绕到耳后,掌心磨蹭她的脸庞。
“末流殇!”浅倾颜一把挥开他的手,“不算,这样不算,你还没求婚,我还没答应嫁给你,我还在念书,我不要……唔……”
他猛然封住她的嘴,起初的狂肆,慢慢的软化,到细细的品尝。
在浅倾颜入气少出气多时,他才将唇移至她雪白的颈项,恶劣的啃咬。
浅倾颜感觉到颈中的刺痛,痛呼一声,“末流殇。”
“乖,叫声老公来听听。”末流殇勾着她,意犹未尽的缠绵。
“我说了不算。”浅倾颜气的推开他,转身要走,还未跨出两步,身后的男人追上来,弯腰抱起她,大步向前走。
身体突然凌空失衡,浅倾颜惊呼,下意识的伸手搂住末流殇脖子,“你要带我去哪儿?”
“回家。”他凑近她,嗓音低嘎。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向世界宣布,他终于拥有了她。
私人飞机上,浅倾颜仍然不敢相信的看着手里的红本子。
上面,男人邪柔狷邪,女人美丽高雅,就似一朵盛开的百合,璀璨亮丽,娇巧动人。
……只是这照片是什么时候照的,还是合成的?
“不是合成的。”末流殇挨近她,他手势一收,浅倾颜整个人往后仰倒,下一刻,便安安稳稳的被他紧搂怀中。
“那是什么时候照的?我怎么不知道?”
末流殇笑,将她的脑袋按进怀中,“忘记了就算了,休息会吧,待会,我们就要到家了。”
浅倾颜沉默了,她并没有忘记,她的那个养父比不同意她和末流殇,还要冷家。
这混乱的情势啊!真让她头疼,她只想平平安安,开心度日而已,怎么就那么多事儿?
她哀叹,罢了!都走到这一步了,逃避显然不现实了。
飞机到b市末宅是凌晨三点,除了走廊,花园里,游泳池旁的路灯,其他都沉默在黑暗里。
b市已进入初冬,寒冷的风在耳畔呼啸,浅倾颜加了件毛茸茸的坎肩式马甲,一头长卷发散披在身后,小脸衬的越发娇小魅人。
她始终不能接受自己的心身份,末太太,这是真的吗?真的是真的吗?
一直纠结在这个问题里的她,怎么进的末家不知道,末家夫妇何时被管家叫出大厅的也不知道。
她是被末杰一声怒吼惊醒,大厅里,末流殇和末杰对峙着,她听到他说:“我不同意,你的妻子只能是泡沫,你们已经订婚了。”
“哼!订婚?抱歉,我和颜颜已经结婚了,所以,冷家千金,爸,你那么喜欢,你娶她啊!”
这话真是平地一声雷,炸的所有人晕乎乎的,末杰不敢置信的指着末流殇,“你,你明明知道你们不可以,你,你……”
末流殇冷笑,“不可以?呵呵,爸,你说不定都快做爷爷了,还有什么不可以的?”
末杰仿佛瞬间老了十岁,他面色苍白,血色尽褪,双目无神的跌坐在沙发上。
056末流殇好玩么?
“什么意思?”浅倾颜诡异的看着末杰瞬间苍老的容颜。
再看看末流殇和余芬,她发现除了自己和余芬似乎不知道什么,他们父子好像真有什么事儿瞒着他们。
“没什么,爸爸只是老了,魔障了。”这话有点狠狠的味道。
“老三!”余芬不赞同的瞪他,再怎么说,末杰也是他爹,怎么能这么说话。
末流殇淡淡挑眉,意味不明。
末杰忽的抬头,狂笑,“作孽啊!作孽啊!作孽啊!哈哈哈哈哈……”
这声音,当真歇斯底里,他眼中红丝布满,声音尖锐到了极致。
浅倾颜和余芬被吓了一跳,浅倾颜突然想到白然的话,你和他在一起会被天打雷劈!
这是什么意思?由不得她想个明白,末杰眼一闭,瘫软在地,不醒人世。
余芬吓了一跳,扑上去抱住末杰的身子,“快!快打救护车。”
“没事儿的。”末流殇搂住余芬的肩,别了煞一眼,让他抱起末杰,上车开往医院。
余芬因为生末流殇的气,一路上都是把脸扭一边,任他怎么哄,也不理。
“妈,你别急,不会有事儿的。”浅倾颜瞪了末流殇一眼,把他挤开,凑到余芬面前,笑着哄。
余芬安抚的拍了拍浅倾颜的手,“老三,你长大了,有想法了,能当家做主了,我这个妈也不放眼里是么?”
末流殇皱眉,看了余芬一眼,抿嘴沉默的看着外面。
父亲的事儿,他怨怪、折腾父亲,可是母亲对他的感情,他很清楚,几十年的夫妻,母亲的感情,完全担得起相濡以沫,情比金坚,这些词语。
如果,母亲知道父亲和别的女人有染,不知道,会是怎样的崩溃。
末流殇闭眼,蹙眉,依旧不发一语。
余芬盯着他许久,直到轿车到了医院停车场,她气的哼了一声,随着早静候在原地的医护人员上了救护车。
“到底怎么回事?你能告诉我么?”车里,浅倾颜回头,牢牢的盯着如今已是她丈夫的男人。
末流殇点了根烟,淡淡的烟圈吐出,“爸以为你是他亲女儿。”
“什么?”浅倾颜诡异的瞪大眼睛,什么意思啊?
以为?亲女儿?这就是他一直反对的原因?
既然末流殇说以为两字,他们就不是吧?可是,她怕他犯浑,对她的执着,让他连这个也不顾及,所以屏息,“我们不是吧?”
末流殇笑,勾过她的颈项,“老婆,你真傻。”唇覆盖她的,热乎乎的气息,湿糯的吻。
浅倾颜撑开他,两眼盯着他,执着的确认,“我们不是吧?”
嗓音中,不自觉的颤抖,有些瑟瑟的滋味,她没发现,末流殇却发现了,突然的,恶作剧心理他想吓吓她,“我不在乎。”
沉静的眼,还带丝凄凉和悲伤,紧抿的唇,似乎,他们真的是禁忌。
浅倾颜的心越来越凉,她不敢相信,不能相信,瞪大眼睛看着他,她和他是兄妹?
白然的话再次袭击脑海,她说:他和她会天打雷劈!
应验了,真的应验了,她现在恨不得来到闪电劈死她,她居然勾引了她的亲哥哥!
末流殇看她情绪越发失控,心中咯噔一声,他想要解释,说自己逗她的,岂料,她一把推开他,夺门而逃。
因为这些日子一直在训练体能,末流殇还是不曾防备,竟被她跑了出去。
幸好,她还未冲出两步,便被他自腰后搂住,“颜颜,颜颜,别激动,我说笑的,我们怎么会是亲兄妹呢?”
浅倾颜无法形容她此时的心情,自云间到泥里,再回云间,晕乎乎的,乱糟糟的,头脑有些发麻,眼也有些花。
“颜颜,颜颜……”末流殇担忧的摇晃着她。
理智渐渐回笼,她冷冷的盯着他,第一次以这种眼神。
末流殇明显的感觉到她身上散发出的,阴惊的气息,心口倏的一紧。
还未来得及反应,却是“啪!”一声,重重的脆响,一道红色掌印出现在那张好看的过分的脸上。
“浅倾颜!”末流殇两指捏紧她的下巴,语中尽是阴气。
这是他平生挨过的第一个巴掌,第一个!
浅倾颜冷冷的挥开他的手,“好玩吗?”低低的,冷冷的声音,让末流殇的怒火消失无踪。
“好玩吗?末流殇?看我为你痛苦,为你挣扎,你觉得很好玩是不是?”
末流殇心中一紧,竟有些手足无措,不得不承认,开始,他确实存了故意的心思。
“看我被末家除名,你觉得很得意吧?这是你的计划么?”
057冷泡沫vs浅倾颜
她真的不敢相信,每次看她为了他和末杰之间做选择他都能平静以待,他是在看笑话么?
浅倾颜气的直呼气,甩开他的手要走。
“你明知道不是这样的。”
末流殇有种作茧自缚的感觉,他拉住气大发的她,手脚忙乱的想要解释,开口却发现平时无从说起。
平日里,冷酷掌握许多人生杀大权的男人,此刻,竟如孩童,无措的紧紧拉住他的情人,只怕松手,这小妖精又躲的远远的。
唉!谁说结婚了,就一切尘埃落定了?此刻,他不就患得患失么?
浅倾颜偏头,让冷风吹去眼中的瑟意,她清了清嗓子,“末流殇,我们的婚姻不做数,我没有答应。”
不是怄气,不是拿侨,而是他的所作所为让她心冷,他竟能看着她难受抉择,而不动声色!
或许是这个男人,平日里表现的太在乎她了,让她真的难以接受,她说不清心底的那种感觉,很糟糕!
“你说什么?”末流殇微微眯眼。
“我说离婚!”浅倾颜苦笑,这婚姻居然一天都未能坚持。
说到底,还是自己草率了,婚姻是一回事,恋爱又是一回事。
“你休想!”末流殇紧紧抓住她的手腕,“不就一件小事吗?至于离婚那么严重?还是,你始终把这一场婚姻当儿戏了?”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他是想哄她,想道歉的,可是,怎么说出来的话,却是这样咄咄逼人?
“末流殇!”浅倾颜倏的回头,低低的吼叫,眼泪硕硕的往下掉,“离婚!我说离婚,我们现在就去民政局办理。”
“我说了,你别想,这辈子都别想!”末流殇紧紧眯眼,抓住她的手臂,紧紧的,说完这些话后,倏的放手,转身就走,那姿势,那速度怎么看怎么像落荒而逃。
静谧的停车场,因为是凌晨,空荡而无人。
浅倾颜愣愣的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竟是无去无从。
待了好一会,在她想找个旅馆歇一歇时,才发现自己身份证还在末流殇哪里。
没办法,只好打车回到自己的住所。洗了个热水澡,将湿湿的头发随意用浴巾擦了擦,倒下就睡,直到第二日中午才起床。
家里没食材,她只好到附近的小铺买了些小米粥和包子,都是些清淡的东西。
她懊恼死了,昨天怎么就只顾自己的心情,把妈一个人丢在哪里。
打车来到医院,病房,房门微掩,一个妙丽女子款款步出。
她总是这样,只要在人前就一定是温柔可人的形象,可人后呢?
浅倾颜冷冷的勾勒嘴角,不避不让的和冷泡沫擦身而过,她料定她会拦着自己。
身为末家名义上的未来媳妇,对自己这个情敌,怎么会不抓住那么好的机会,打击奚落自己呢?
她太了解这个女人了。
果不其然,交臂瞬间……
“浅倾颜。”冷泡沫停住脚步,脸上可疑挂钩的笑容有丝磨不掉的得意。
“什么?”浅倾颜挑眉,静待下文。
“颜颜,你怎么回来了?学业不忙吗?还是……”她娇羞的低头,十指相交于小腹前,那枚代表末家的戒指很耀眼。
她这个问题可真是有水准,她如今已和末家无关系,她出现在这里不管怎么回答,都会落入她的套里。
她聪明,浅倾颜也不傻,“怎么?我都不知道b市是冷家归属?”
“你……”冷泡沫咬牙。
心里气的直抽,同时也在打鼓,她回来做什么?听说,她一直和殇在一起,那么,他人呢?他们会不会已经……
冷泡沫闭眼,胸间泛滥的酸楚和疼痛是怎么也掩盖不了,她知道,她得忍,如今只是订婚,一切还有变数,而她,要扼杀一切的可能和变数……
所以,忍,她可以的!
“颜颜,你误会了,我们姐妹十几年的情义,我只是关心你。”冷泡沫微笑,纤细的手覆盖她的,咋看下,还真是姐妹情深,只是,那枚戒指提醒着她的意图。
她不就是想让她看她手上的戒指么?浅倾颜冷笑,如她所愿,低头认真的凝视她的手指,看的很认真,很仔细,看的冷泡沫浑身毛骨悚然。
“你从小就不爱童话,安徒生笔下,有一个最经典的故事,那就是灰姑娘,王子拿着玻璃鞋找灰姑娘,却被两个恶毒的姐姐冒名顶替,只可惜,这世间有这么一个道理,假的真不了,真的假不了,不是你的,就不是你的。”
058难道是你
“你是在说,你才是那个真的吗?”冷泡沫对着偏然离去的背影低叫,此刻的她,神情混乱,眼神尖厉。
浅倾颜驻足,凝视着白色瓷砖,她是吗?她也不知道,昨夜之前,或许她还能笃定,之后,她真的不知道。
他爱她吗?还是单纯的男性占有欲呢?
“浅倾颜,他不会是你的,我们走着瞧。”
没有理身后的叫喊,转身进入病房。
余芬不在,只是末杰一个人清醒的躺在病床上,神情凄楚。
她曾经很敬爱这个养父的,觉得他睿智,冷静,是末家最好的领航人,不管末家四个少爷怎么出色,他都功不可没。
可是,当她得知他和妈妈有关系,哪怕她不是他的女儿,也会为自己的爸爸不平。
“是真的吗?”浅倾颜静静的站着,凝视着他。
顿了顿,她又补充,“你和我妈妈。”
记忆中,她的母亲是个有着江南烟雨般温柔的女子,淡淡的远山眉,眼眸便如一副水墨画,淡静而安宁,而且,她和父亲的感情很好。
她真的不能相信,这样的好的母亲,会背着父亲做出这样的事情。
末杰愣愣的回头,似看她,又不似看她,眼光定在某一隅,尘埃中,他似在再看到那张绝色容颜。
其实浅倾颜长的真的很像她的母亲,每每看到都会让他恍惚。
“颜颜,你都知道了,你还怪爸爸吗?你是真的不能和老三在一起,你们是亲兄妹啊!”
话音落地,门被人从外面开启,去而复返的冷泡沫挽着一脸寒霜又有些憔悴的末流殇。
正温柔浅笑的她,正好把这句话听在耳里,内心的狂喜充斥着。
太好了,真的太好了,上天都是站在自己这边的,亲兄妹!竟然是亲兄妹,哈哈哈……
浅倾颜,究竟谁才是不合适的?
她得意,狂傲的看向浅倾颜,小脸透着美美的笑,越发偎着末流殇,末流殇竟也没推开她,只是淡淡可她一眼,似乎,想看她的反应。
可惜浅倾颜脸上表情始终如一,既没有看他,也没有看冷泡沫,只是定定的看着末杰,半晌之后,抛出四个字,“我知道了。”
轻飘飘的四个字,让末流殇浑身一震,抿嘴,牢牢的瞪着她,她说她知道了,是什么意思?她当真要和自己离婚?
不,他们明明不是兄妹,她休想!
怒气染上心头,握住冷泡沫腰间的手不自觉用力。
冷泡沫娇呼一声,明明疼的冒冷汗,偏偏一脸娇羞,“殇~你弄疼人家了。”
说着,整个身子都快挂到末流殇身上,表情委屈可怜,纤纤十指扶着他的肩头。
可惜末流殇始终没有正眼瞧她,身心都挂在了那个冰霜沉默的女人身上,她终于回眸看他了,那双媚然的瞳孔里,清晰的划过伤痕。
末流殇心头一紧,下意识的想要推开身边这个讨厌的女人,她却已回眸。
浅倾颜将提来的东西放在桌子上,抬头,凝眉,“妈是不是已经知道了。”
末杰一愣,摇头。
“不要告诉她,不要再伤害另一个女人。”
她很爱余芬,很珍惜和她的母子情,她真的不希望,就这么被摧毁了。
浅倾颜转身离开,向着门口走去,离那个是她的丈夫,却搂着别的女人的男人走去。
一步,两步,三步……距离渐渐拉近,她清晰的看到两人脸上的表情。
他的手搂着冷泡沫的腰,不管他如此做的用意何在,都伤了她,难道他不知道,这样做,只会让彼此之间离得更远。
交臂刹那,末流殇伸手紧紧拉住她,抿嘴,不言语。
浅倾颜冷笑,邪昵他,“怎么?搂着一个,还想抓着一个,你贪心了,哥哥……”
终究还是让心中那酸涩倾泄,只手甩开他的手,毅然离开。
末流殇浅笑,看着她的背影消逝在门那头,松开冷泡沫,优雅的拿出手帕,仔细的将修长好看的指一个个擦拭干净,丢在垃圾桶。
丢的岂止是手帕,还有冷泡沫那颗渐渐流血的心。
可是,她硬逼着自己没有表现出来,只是低着头,静静的待在一侧,安静又柔弱。
末流殇未看两人一眼,转身要走,身后,末杰带咳嗽的嗓音传来,“末流殇,她是你未婚妻!”
—末流殇驻足,邪气回头,“我也说过了,你喜欢,你大可娶了做二房,我想我妈不会介意的,我也不介意多个小妈。”
“你……”末杰气的抽气,颤抖着指尖指着他,“孽障!”
冷泡沫顾不得心头的冷意,跑过去帮末杰顺气,“伯父,别气,三少只是和你说笑的。”
她很清楚,末杰如今站在自己这边,不过是因为浅倾颜不能,不过没关系,她会完全把他的心争取过来。
毕竟,末杰是他的父亲,她就不信,他真的可以不顾末杰的感受。
末流殇冷漠的看着冷泡沫的一举一动,转身毫不犹豫的离开。
她之举,不过是小丑跳梁罢了。
“泡沫,委屈你了。”末杰愧疚的拍了拍冷泡沫的肩头。
冷泡沫低头,假意擦了擦泪水,“伯父,没关系,冷泡沫情愿的,我以后是做您儿媳的人,这点委屈,冷泡沫不在意。”
“你真的很喜欢老三。”末杰叹息。
冷泡沫低头娇笑,眼神却恶毒,浅倾颜,今日之辱,一切缘自你,来日,必将奉还!
059所谓母子情
末流殇出了医院就找不到浅倾颜了,拿出手机打电话,响了两遍最后关机。
“煞,影人呢?”末流殇皱眉,微微回首,对着不知从那个角落出来的煞问。
煞两指摩擦着下巴,“唔……好久没见了,大抵出任务去了。”
末流殇眯眼,出任务?影是颜颜的人,会去出什么任务?
“你去查查,然后然后让影来见我。”
“是,三少。”
中心医院是b市第一所皇家私立医院,设施好,建筑新,医生都是留学回来的研究生,不仅有学识更是有技术。
上这的人,非富也即贵。
据说,院长是末流殇的好友,也就是上次她被人劫持去,出现的那个斯文男人。
浅倾颜下了曲折的廊道,穿过漂亮的花园,小桥流水,在凉亭里找到余芬。
微寒的风刮着,她愣愣的坐在那里流泪,面容枯萎,发色,似乎……有了霜色。
这模样,让浅倾颜打心底疼着。
她慢慢的上前,替她顺了发,“妈,怎么一个人在这,很冷的,爸爸在找你呢。”
她的手碰上她的肩头,浅倾颜明显的感觉到,余芬身子僵了僵。
浅倾颜眉头一凝,心中一动,不动声色的注意着她的一言一行。
一丝波澜闪过余芬的眼眸,她的声音即沙哑也冷漠,“他怎么会找我呢?”
这声音这话直是洗净了十来年夫妻情愫,怨和冷充斥在其中。
浅倾颜心一直往下沉,似乎落入了谷底,掉入了雪地。
“你……都知道了?”明明是疑问,口吻却很确定。
看来,自己最后一丝亲情也保不住了?呵呵……过了十年的幸福生活,上天,终于要收回一切了么?
浅倾颜抬头,看着灰白的天,泪意打自心底倾出,却被她硬生生逼了回去。
余芬答非所问,“颜颜,你真的和老三结婚了吗?”
如死水的瞳孔里,当真一点色彩也没有,很黑,黑的让人心悸。
“是的。”浅倾颜抿嘴,看向最远的建筑和相接的天空,心里,空荡荡的难受。
“……”余芬也默了很久,沉默中,她想到自己这些年和浅倾颜的相处,其实,她是真的把她当作自己的女儿来看待的,可是……
“那么,你们真的是兄妹么?”她终于问出了这句。
浅倾颜看着她,“末流殇说我们不是。”
她相信他说的,他们不是……
静默,两个人。
最后,浅倾颜听到她说:“你们不合适,分开吧!”
倏的,浅倾颜不敢置信的看着她,她一直,真心当初妈妈,当作亲人的女人,竟然让她离婚。
这就是她认定了十年的亲情么?她想,如果是自己的妈妈,会对女儿说这样的话么?
心扭曲的疼着,还有一股愤怒在燃烧,她看了她一眼,无话,转身离开。
天空,何时飘下了雨,冷冷的,刺骨的。
不过,这一切的冷又怎么抵得过心底的冷?
大街上人来人往,却已是到了傍晚,不觉中走到一处写字楼,一辆黑色轿车停在身旁。
车门打来,她听到有人喊她,“浅倾颜?”
回头望去,冷少轩站在夜幕下,眼中有讶意,为她的狼狈,为她的失意。
她怎么了?和末流殇吵架了吗?怎么单身一人在雨幕下。
“冷家哥哥。”浅倾颜淡然的点头,转身离开,让人看不出一丝情绪。
“颜颜……”冷少轩第一次这样叫她,冲口而出,愣住的是两人。
冷少轩自知失言,不自在的咳了两声,“我还没有吃东西,可是找不到人陪,你……可以一起吗?”
这话说的,冷少还能找不到人陪?浅倾颜笑,“好啊!正好我也没吃。”她,也想找个人陪,正巧,不是么?
吃的是川菜,鱼香肉丝,水煮肉片,回锅肉和一个青菜汤。
地点,也只是街边的小吃,并没有特意去找。
不过,这家店生意很好,两人坐在大唐中间,两人高?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