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江山万里醉清风

江山万里醉清风第5部分阅读

    都已经死啦还管你。”

    习清本来想说师父死了规矩也是要守的,但又一想如果师父还活着的话,看见自己现在和沈醉这样在一起,还真不知会怎么暴怒,不由得心下有些不安。

    “我都不想出去了。”最后,沈醉一边陶醉的嗅着习清身上的味道一边傻乎乎的道出了他此时的心声

    ,,,,

    二十石破

    不知在石牢里待了多久,由于不见天日,习清只能根据送来的饭菜次数来算天数,算算也该有十来天了。

    这日两人坐在桌边,习清正说到自己如何被师父收留的事。

    “师父说二十年前战火绵延的时候,我父母带着我逃难,因我是个盲孩,因此丢弃在路边,师父就把我拣回去了。”

    “你恨不恨你父母?”沈醉突然问。

    “不恨,”习清摇头,“师父说,那年头就是健康的孩子也多有饿死养不大的,像我这样的,只是等死而已。倒是后来跟着师父住在山里,既逃避了战火,也少受很多苦。”

    正絮语间,忽然听到千斤顶被绞盘给绞起的嘎嘎声,两人俱是一惊,沈醉掠到千斤顶前查看,只听外面传来阿元近乎狂呼疾喊的声音。

    “首领!快出来!官兵杀进来了!”

    官兵?这两人身上还背着通缉令,听到官兵二字,顿时皱起眉来。千斤顶缓缓升起,只见阿元带着一帮谷里的人站在外面,一见沈醉就急得跳进来拉他,沈醉往后一退,没理阿元,伸手拉住习清,二话不说就往外冲。

    阿元急道,“首领,快跟我来,柴刀他们堵在前面,官兵一时进不来,我们从后面的暗道走!”

    “跟你走?凭什么相信你?”对于把自己关起来的这些人,沈醉是一百个不信任。

    此时,只听外面喊声震天,杀声阵阵,宛如战场一般。习清脸色一变,看来真的有大批人马杀到,但是他不明白石谷究竟是个什么所在,怎么会惹上这么大的麻烦。

    阿元见沈醉还在怀疑他,不禁焦急万分,“来不及和首领解释了,我们——”

    此时习清拉了拉沈醉,“外面很多人在厮杀,起码有几百号人,现在我们已经出了石牢,不必太担心,先跟他去看看,情势不对再说。”

    沈醉狐疑的看看阿元,再看看习清,习清又点头鼓励他,他才对阿元做了个你带路的手势。

    阿元见状真是既喜又恨,低头一路向山谷后狂奔,沈醉则边跑边犹疑的往后张望,远远的还能看见蓝色的箭衣出没在竹林那儿。

    奔到后面时,阿元一猫腰进了一处隐秘的山洞。

    “这里知道的人不多,待会儿首领逃出去后,我就把退路截断,让他们追不到,柴刀他们会从另一个方向走,引开官兵。”

    眼前是一条狭窄的石道,两边是峭立的石壁,通道里黑乎乎的,高处的两盏油灯投射出一丝光线。

    阿元走在第一个,沈醉拉着习清的手紧跟其后,后面跟着其他人,眼前渐渐透出光亮来,阿元一个闪身走出通道,站立未稳,只见前方数十柄刀剑齐齐架了上来,阿元大吃一惊,呆立在那儿动都不敢再动。

    跟在阿元身后的沈醉见状,暗呼不妙,更不妙的是,从通道后方居然也传来厮杀声。

    此时的情势,沈醉、习清和几个跟他们一起正穿越通道的人都挤在狭窄的石壁里,成了瓮中之鳖,前有拦截,后有追兵。

    沈醉冷哼一声,身上开始发散出令人不寒而栗的杀气,习清不安的拉着他的袖子,沈醉拍拍他,“没关系,我们冲出去。”

    “你又要——”大开杀戒这几个字还没说出口,沈醉已经大踏步走了出去。

    外面站着一百多个身穿蓝色箭衣的兵士,但这些兵士看起来和普通兵士又有所不同,个个干练利落,手里拿的兵刃看起来也是上好的家伙,寒光逼人。

    本来十几个人围着阿元,看见又有一个人钻出来,刀剑顿时招呼上去。

    沈醉眼也没抬,众人也没看见他是怎么动作的,电光火石间,已有四五个人纷纷倒地,沈醉仰天长笑,发出气冲云霄的狂啸。

    对面有几个兵士被他的啸声给震的七窍流血,当场倒退好几步。

    随手夺过一把剑,深情的注视着剑身,嘴角咧开了,“你们,还有谁要来试试?”

    那些兵士面面相觑,在沈醉周围退开一个圆弧,犹豫着不敢贸然进犯。

    此时,一个病恹恹的声音响起,“祈家军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畏首畏尾了?”那些兵士被这声音一激,又冲了上来。

    沈醉一声怒吼,以剑作刀,恶狠狠的横劈过去,惨叫声顿时此起彼伏。那病恹恹的声音也提高了嗓门,大叫,“好剑法!我来会会你!”

    接着只见一个身披战袍的身影从天而降,直扑沈醉,沈醉冷笑,“来的好!”右手持剑,左掌对着来者的要害就是一掌,来者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般,飘忽出去,但他并未受伤,由于沈醉的掌力霸道,来者不得不借这一飘之机来卸掉沈醉大部分的力道。

    站稳脚跟之后,来者惊讶的挑起眉毛,然后上下打量着沈醉,“难道你就是那个首领?”

    沈醉此刻也看清了来者的样貌,是个三十多岁、脸色蜡黄的中年男子,看上去跟个痨病鬼似的,功力却着实不凡。

    “祈将军!”旁边有几个副将模样的人跑上来要保护那中年男子,被称为祈将军的男子一挥手,“都给我让开,让我来会会这位大名鼎鼎的石场人魔!”

    不料沈醉对于跟这位祈将军单打独斗却没什么兴趣,狂吼一声,反而向着旁边的兵士冲了过去,边冲边对背后大叫,“快走!”

    原来他想打出一条血路来好让习清先走,石谷的人此时也纷纷跑出通道,习清感到有人拉着自己向前跑,但他听到沈醉和他人的打斗声,就怎么也不肯挪步,不往人少的地方闯,反而向着人多的地方跑过来。

    沈醉眼角瞥见习清正跑向自己,不禁大为生气,冲着习清吼道,“你干什么!”

    习清默不作声的躲过几个兵士的攻击,转眼已经跑到沈醉身边,沈醉见他一脸坚决的样子,知道习清是不肯扔下自己,但他却不愿让习清跟他并肩作战,二话不说,照着习清肩上猛的就是一推。习清没想到沈醉会如此大力的推搡自己,这股力道奇大,把习清给推的斜飞出去。

    “你们快带他走!”沈醉眼见从后面追来的人越来越多,他也越来越心急。

    “首领!”此时阿元也从包围圈里脱身出来,但马上又被人围住。

    一片混乱中,两个人影掠到习清身边,“快跟我们走,不要让首领分心。”

    习清还想往回跑,鼻间却忽然闻到一阵奇香。接着浑浑噩噩的就被人拉着往前狂奔。

    片刻之后,通道出口处已是血流成河,沈醉杀的性起,几乎忘了自己开始的目的,不断发出糁人的狂笑,令那些围攻他的兵士闻风丧胆,祈将军见降不住他,倒也并未紧逼,边拖拉时间,边派人去请救兵。

    但是救兵未至,浑身浴血的沈醉忽然想起不该再多逗留,他还要去找习清,于是不再恋战,边打边退,硬生生的冲了出去。

    等他沿着山路直奔而下,看见前面也有石谷人的身影,飞身过去一拉,却见正是阿元。

    此时形容十分可怖的沈醉见人就问,“习清在哪儿?”

    阿元张了张嘴,眼珠一转,指着身边几个受伤了的同伴道,“他们刚才遇到伏兵,那个瞎子没看见,被流箭射中了。”

    “什么?!”沈醉差点捏断阿元的胳膊,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狂吼,“那他现在在哪儿!”

    “可能,”阿元忍着胳膊上的剧痛,冷汗沿着额头流了下来,“可能,掉下山崖摔死了吧。”

    “你胡说!”沈醉吃惊的张大嘴巴,倒退几步,几乎就要站立不稳,就在刚才他还看见习清和几个人一起跑了!

    阿元本想随口说说就算了,但是看见沈醉那副眼角尽裂、撕心裂肺的样子,顿时一阵揪心的疼痛,忍不住流出泪来,拿手一抹眼睛,擦掉眼泪,阿元也不知自己哪来的勇气,冲着沈醉跳起来狂吼,“死了死了就是死了!那个瞎子早该死了!现在死还是便宜了他!”说完双眼一闭,心想这回完了,以首领的性格,非打死他不可。

    但是并没有预料中的事情发生,对面一片死灰般的安静,阿元惊讶的睁开眼,却见沈醉站在那儿,浑身都在发抖,嘴巴张大着,眼睛凸出,仿佛得了疟疾一般。

    阿元害怕的叫了声,“首领?”

    沈醉喉咙里发出嘶哑的嗬嗬声,阿元惊的说不出话来,过了会儿就见沈醉居然古怪的笑了笑,然后指着阿元,“你胡说,你胡说……”边说边退,说了几句之后猛地发足狂奔,转瞬不见踪影。

    等沈醉的背影消失在山林里,阿元这才如梦初醒,“糟了!快去找首领!不好了!拦住他!”一想到外面还有大队的官兵,沈醉却成了这副样子,阿元真是悔的肠子都要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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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一归来

    请个假:今天家里临时有点事,所以只更新一章,还有一章明天会补上,明天两更

    ======

    从上次踏进陷阱被人捉住,到这次闻了迷香又被人抓到,接二连三的打击令习清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不该出山,到底是世途人心太过险恶还是自己太无能?

    和几个人挤在囚车里,听着车轮滚滚的声音,耳边有人在向习清低语,“你不是石谷的人,是首领在外面的朋友吗?”

    习清默不作声,过了一会儿那人又自报家门,“在下司徒洛。”

    旁边有兵士敦促他们不许私自交谈,司徒洛才不再吭声。

    等囚车停下来时,他们一行人纷纷下车,习清低头走在几个人中间,忽然听见一个病恹恹的声音在说,“把那人押过来。”接着自己被推到一边,一路带进了屋子。

    病恹恹的声音正是在通道口和沈醉交过手的祈将军,看着茫然站在屋子中央的习清,祈将军往太师椅上一坐。

    “我想知道,石谷首领是你什么人?”

    “我,”习清不知该怎么回答才好,沉默半晌。

    “又或者说,你知不知道石谷首领是什么人?”祈将军忽然改口这么问。

    习清搞不清他到底想问什么,祈将军也被自己的问话给逗乐了,于是摇头道,“开门见山的说吧,我知道你是谁,你早在几个月前就被官府通缉,罪名是光天化日之下窜通匪人劫狱,罪名不小,那可是要杀头的。”

    习清大吃一惊,这个祈将军这么短时间内就知道自己的底细了,好大的神通。

    “不过,我也知道那个所谓的匪人,就是石谷里的人魔,我看你斯斯文文的,不像作j犯科之人,肯定是被逼无奈。”

    习清听得疑惑不已,祈将军接着用循循诱善的语气道,“我可以在当今圣上面前替你说情,免了你的杀头之罪,你看怎么样?”

    “免了我的罪?”习清愕然。

    “是啊,不过,”祈将军往前凑了凑,“有一个条件,那就是——当官府的耳目,帮我们跟踪人魔还有——,找出一个名叫司徒风的叛党,你可愿意?”

    原来是这样!习清虽然之前完全不明白石谷、沈醉、居然还牵扯到司徒风到底是怎么回事,但他此刻心里已猜到了七八分,石谷想必是当今朝廷的眼中钉、肉中刺,因此才会遇到围剿,沈醉以前可能就是石谷的首领,也是官府一直想除之而后快的人,这次不知道他们围攻的成果如何,但听祈将军这么说,沈醉肯定是逃出去了,习清这才感到放心。

    “大人,”习清顿了顿,“我完全不明白大人所说的话,我只是一个普通百姓,劫狱的事,也属冤枉,请大人明鉴。”

    祈将军一愣,他说了这么多,结果碰到一个软钉子,眯眼仔细打量习清一番,此人看起来应该很好对付才是,于是改规劝为恫吓,“你知不知道石场人魔血债累累罪大恶极,你再跟他搅和在一起,下场会很惨。”

    习清转了转脑袋,“实在不知大人说的是什么。”

    祈将军气结,又想了想,不耐烦的冲属下挥手,“带下去带下去。”

    第二天一大早,就有人来带走了习清和司徒洛他们几个,习清听到嘈杂的人声,周围听着像是热闹的集市,接着,感到脚下应该是一级级的木阶梯,他们似乎被带到了一个类似于高台的地方。

    二十一归来

    请个假:今天家里临时有点事,所以只更新一章,还有一章明天会补上,明天两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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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上次踏进陷阱被人捉住,到这次闻了迷香又被人抓到,接二连三的打击令习清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不该出山,到底是世途人心太过险恶还是自己太无能?

    和几个人挤在囚车里,听着车轮滚滚的声音,耳边有人在向习清低语,“你不是石谷的人,是首领在外面的朋友吗?”

    习清默不作声,过了一会儿那人又自报家门,“在下司徒洛。”

    旁边有兵士敦促他们不许私自交谈,司徒洛才不再吭声。

    等囚车停下来时,他们一行人纷纷下车,习清低头走在几个人中间,忽然听见一个病恹恹的声音在说,“把那人押过来。”接着自己被推到一边,一路带进了屋子。

    病恹恹的声音正是在通道口和沈醉交过手的祈将军,看着茫然站在屋子中央的习清,祈将军往太师椅上一坐。

    “我想知道,石谷首领是你什么人?”

    “我,”习清不知该怎么回答才好,沉默半晌。

    “又或者说,你知不知道石谷首领是什么人?”祈将军忽然改口这么问。

    习清搞不清他到底想问什么,祈将军也被自己的问话给逗乐了,于是摇头道,“开门见山的说吧,我知道你是谁,你早在几个月前就被官府通缉,罪名是光天化日之下窜通匪人劫狱,罪名不小,那可是要杀头的。”

    习清大吃一惊,这个祈将军这么短时间内就知道自己的底细了,好大的神通。

    “不过,我也知道那个所谓的匪人,就是石谷里的人魔,我看你斯斯文文的,不像作j犯科之人,肯定是被逼无奈。”

    习清听得疑惑不已,祈将军接着用循循诱善的语气道,“我可以在当今圣上面前替你说情,免了你的杀头之罪,你看怎么样?”

    “免了我的罪?”习清愕然。

    “是啊,不过,”祈将军往前凑了凑,“有一个条件,那就是——当官府的耳目,帮我们跟踪人魔还有——,找出一个名叫司徒风的叛党,你可愿意?”

    原来是这样!习清虽然之前完全不明白石谷、沈醉、居然还牵扯到司徒风到底是怎么回事,但他此刻心里已猜到了七八分,石谷想必是当今朝廷的眼中钉、肉中刺,因此才会遇到围剿,沈醉以前可能就是石谷的首领,也是官府一直想除之而后快的人,这次不知道他们围攻的成果如何,但听祈将军这么说,沈醉肯定是逃出去了,习清这才感到放心。

    “大人,”习清顿了顿,“我完全不明白大人所说的话,我只是一个普通百姓,劫狱的事,也属冤枉,请大人明鉴。”

    祈将军一愣,他说了这么多,结果碰到一个软钉子,眯眼仔细打量习清一番,此人看起来应该很好对付才是,于是改规劝为恫吓,“你知不知道石场人魔血债累累罪大恶极,你再跟他搅和在一起,下场会很惨。”

    习清转了转脑袋,“实在不知大人说的是什么。”

    祈将军气结,又想了想,不耐烦的冲属下挥手,“带下去带下去。”

    第二天一大早,就有人来带走了习清和司徒洛他们几个,习清听到嘈杂的人声,周围听着像是热闹的集市,接着,感到脚下应该是一级级的木阶梯,他们似乎被带到了一个类似于高台的地方。

    示众吗?习清心下开始不安,他虽然江湖经验很少,也不懂太多的人情世故,但是这样示众,分明是想把沈醉他们给引出来。习清知道沈醉如果知道了,就一定会来,他有些期盼着,但又担心沈醉落入什么圈套。心里不由得七上八下。

    炙热的阳光照射在高台上,跪了一个上午,几人已是头晕目眩、口干舌燥,有一人甚至在台上虚脱了。

    就在此时,一阵浓浓的腥臊味迎风传来,接着是此起彼伏的牛羊的叫声。台下看热闹的人在抱怨,“别挤别挤!”“哎呀哪来的那么多畜生!”“怎么不走旁边那条路,非要挤到这儿来!”

    听着众人的抱怨声,习清心里猛的一动,一股强烈的预感使他瞬时直起了身子。

    果然,就在下一刻,就听台下一阵混乱,随着几声凌空而至的风声,守在习清他们身边的兵士发出了惨叫,一股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味道来到习清身旁。

    “沈醉!”习清惊喜万分的想要站起来,随着叮当几声巨响,他们手脚上的枷锁也被人给打碎了,习清顾不上身体的疲乏,向着沈醉的方向飞奔过去。

    但是沈醉没有说话,按理沈醉应该对自己说些什么的,习清在瞬间感到有点失落,但很快就对自己说,沈醉是来救人的,自己就别添乱了。

    场面似乎已经乱到无以复加的地步,习清听到周围一片刀剑相交之声,祈将军的声音出没在台下,不停的在喊,“拦住他们!拦住他们!”

    不过他们似乎并没有受到多大的抵抗,沈醉出现后,很快带着他那些部下纷纷撤离,习清也顺利的跟着众人逃出集市。

    不远处就停着快马,从台上被救下的人由于长时间跪着膝盖麻木,被其他赶来的人给抱到马背上带着一起离开,帮助习清的是个陌生人,习清不知道他是谁,只知道他不是沈醉,沈醉就在他不远处,但是一直没有和他说话,似乎也没怎么看过他,习清心里一沉,被解救的喜悦开始被不祥的感觉所蚕食。

    他们一伙人快马加鞭的飞驰了很久,习清感到过了一个多时辰,马匹才放慢脚步,周围是清新的空气,似乎到了一处山林。

    沈醉低沉的嗓音传来,“给他们上点伤药。血弥去告诉荣伯,说我们在下一个驿站跟他会合。屠轮在哪儿?妈的现在什么时候了,还不回来!”叮的一声,剑尖戳地的声音。

    有人给习清拿来一个水囊,习清无声的就着水囊喝了点水。现在都已经逃出来了,沈醉从他身边走过,也没跟他说上只字片语。习清不由得捧着水囊发愣。

    休息了半个时辰,他们要继续上路,习清实在忍不住走到沈醉身边,“沈,沈醉——”

    然后听到沈醉的笑声,下巴上多了两根轻佻的手指,“是你啊,真奇怪,人一失忆,口味也会变,唔唔,不过其实看起来也还行。”

    习清惊的呆若木鸡,愣在原地,手里的水囊哗的一声滚落在地上。

    对面的沈醉顺手把水囊拣起来交还给他,冷冷的,“跟牢点,别掉队,也别惹事,不然按谷里的规矩办。”

    说罢翻身上马,有人过来拉习清,“你看不见吧?我带你。”

    习清挣脱那人的手,向着沈醉的方向,颤声问道,“你,你恢复记忆了?”

    沈醉扬眉,“不错,有人跟我说你死了,我就恢复记忆了,看来那个失忆了的沈醉还真是个傻子。”见习清还呆立不动,不由得皱眉,“你干吗?还不上马?”

    习清倒退了几步,“我,我,”沈醉恢复记忆了,但这是怎么回事?看起来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习清苦笑,哪里是变了一个人,根本就是同一个人吧,只不过现在的沈醉才是真正的沈醉。而以前那个,以前那个——

    心里像被人给捅了一刀,空荡荡的发疼,脑子里一片混乱,“我,”转身,“你们走吧,我,我自己走。”

    不想跟着这个沈醉,一刻也不想,习清此时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但他真的不想再在这个地方待下去了。哪怕又被官府抓住,他只想自己走。

    忽然,面前产生了一股强大的气流,习清顿时被推倒在地,一个声音居高临下、冷酷无情,“谁允许你自己走的?想走可以,把脑袋留下!”

    沈醉!

    习清感到一阵天旋地转,直接晕了过去。

    ——【第一部完】——

    一兽群

    哎呀,要跌出新人榜鸟,大家帮忙多给点推荐吧otz,本文惨淡经营至今,啥宣传都米有(介素某麦自己滴问题,某麦检讨tot),完全靠书友们实打实滴支持,目前唯一冒根头发丝滴地方就素新人榜鸟,拜谢拜谢。作为回报,某麦加速了!每天至少两更,周末三更!

    关于第二部,可能有点虐,8过某麦不素后妈,亲妈来的,握拳。

    另:耽美狼要加偶qq哦,偶一直号召都木人理偶,其实真的素好康回馈,泪的。

    ==============偶素正文滴分割线========

    马场后面的大堂上,一大拨人正在喝酒猜拳,这些人大多体魄健壮,而且个个身上散发着一种野蛮阴森的气息,看上去既凶恶又有一种说不出的邪气,仿佛他们并非来自阳光普照的世间,而是从阎罗殿里跑出来的。

    其中这种味道最浓的,就数一个斜躺在虎皮大椅上的男人,男人穿着火红色的大氅,胸口衣襟大开,露出古铜色的一大片肌肤,目如刀削,眉长入鬓,刚直的头发不服贴的翘在脑后。一张刚毅冷峻的脸颇为英俊,腰间随意挂着一把长剑。此刻他一手擎酒杯,一手揽着一个少年的腰,少年阿元开心的坐在男人身边,用仰慕的眼神望着眼前煞气逼人的首领。

    “这才是我们的首领。”阿元努了努嘴,旁边有人递过一个酒壶给他,他就继续给男人斟酒。没想到酒壶还没拿到手,阿元就痛得惊叫起来,腰里被狠狠捏了一把。

    首领沈醉冷冷瞥了他一眼,目光中既有警告又有适当的纵容,似笑非笑,“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教训我了?”

    阿元打了个寒噤,意识到自己得意忘形,忙低头认错,“阿元不敢。”

    沈醉这才往后一靠,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堂下的人发出一阵欢呼,“欢迎首领回来!”“首领不在我们的日子可不好过。”“那些他妈的官兵竟敢来扫山!”“下次杀的他们片甲不留!”

    大家群情激奋,全都嘈杂起来,然而,一片混乱中,却有一个青衣人坐在角落里,默默低着头,一语不发。

    习清不明白为何每次这种场合自己都非来不可,他现在不过是,按沈醉的话来说,一个知道石谷秘密的人,不过沈醉看在以前他曾经帮过自己的份上,网开一面,没有杀他灭口。那么,实际上也就是一个累赘。

    沈醉他们带着他这个累赘跑来此处偏僻的马场,到马场后习清才知道,原来马场是属于石谷的,看来石谷人虽然看起来粗犷蛮横,却并非没有头脑,还懂得狡兔三窟的道理。

    有时他们聚在一起,就像现在这样,他都要被强行拉来,据说是谷里的规矩。现在习清唯一感到安慰的是幸好自己看不见,不用亲眼目睹沈醉现在的样子,进了大堂,他就开始神游太虚,心思压根儿也不在这儿,偶尔听见沈醉那令人难以忽视的狂笑声,他也只当听不见。

    然而,每次只要一想到今后再也听不到那个粗声粗气、有点疯癫又有点傻气的沈醉呼唤自己的名字,习清就觉得心如刀割。但他还能怎么样呢?原来只是做了一场梦啊,可是,明明几天前还拥坐在一起,明明身上还有对方炙热的温度,沈醉当时明明还傻笑着说,我都不想出去了。早知如此,就永远都不离开那个禁锢的石牢!

    习清想着想着不禁想痴了,愣愣的低头对着桌面,旁边有人的酒水洒出来洒到他衣襟上他都不知道。

    “喝酒!”一个酒杯被强行塞到习清手里,习清恍若未闻般呆在那儿,手里的酒杯也掉到地上。

    “怎么,不给面子啊。”叫他喝酒的人不由得勃然大怒,起身就要发作,但发作前瞥了堂上的沈醉一眼。沈醉此时一双刀子般的眼睛正扫过他们这边,满脸的不悦。那人打了个寒战,没再纠缠。

    此时就听旁边有人站出来打圆场,“他是个瞎子,肯定没看见你给他喝酒,哈哈。”打圆场的是沈醉的得力手下柴刀,劝酒的人见柴刀为习清说话,不禁冷笑,“我说柴刀,你跟首领也不用跟的这么紧吧,要像母鸡护小鸡似的把首领以前的相好都护起来,我看你得去装个千手观音在背上。”

    柴刀被他这么挖苦倒也并不在意,只是笑笑作罢。

    但是堂上的沈醉耳尖,全都听到了,闻言心里顿时一阵烦躁,对着这边怒道,“吵什么吵!”

    首领忽然发怒,众人皆是一惊。沈醉起身把酒杯一摔,不喝了!抬步回房,回房前霍的一个转身,对着习清,“以后这种扫兴的人不要叫到酒宴上来!”

    众人面面相觑,这又是怎么回事?首领以前可不会为了这种小事就发这么大脾气,看来失忆了一次,脾气也更大了。只有习清听到这句话反而松了一口气,他本就不想来,今后不叫他来最好,耳根清净。

    沈醉一走,众人跟着也散了,习清回到自己房里,正要关门,柴刀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荣伯让我跟你说几句话。”

    荣伯?习清不解。

    柴刀已经大咧咧的走进来坐下了,“荣伯嘱咐我照看照看你,那我就告诉你,我们这里,没什么人是靠别人照看的,你要活下去,就得靠自己。一不要惹任何人生气,这里的人拔刀子就跟拔萝卜一样,见了红放了血,到时候捅出了肠子还得自己塞回去缝!给你喝酒你不喝,你以为你跟首领上过床就很特别?”

    习清闻言羞愤欲死,“我没有——”

    柴刀不耐烦的打断他,“别打岔,继续听!二是别问东问西的尽问些不该问的事,反正你也是个瞎子,正好再做个哑巴,少说多听,实在有什么不明白的来问我。三是别到处乱跑,进了什么忌讳的地方到时候没人保得了你,现在人还少,过几天十三峰的头目都要来,人一多麻烦也会多。还有,别想逃跑!抓回来扔蛇坑的!荣伯是好心,你别当成驴肝肺,明白了没有?”

    习清无奈的回答,“明白了。”然后淡淡的道,“其实我平时很少出房门,既然不用再去酒宴,那我就更不会出去了,你放心。”

    柴刀伸了个懒腰,“我有什么不放心的,我纯粹是被荣伯给抓差,你自己招子放亮点就好,”然后嘿嘿一笑,“不过你的招子本来就不亮。”说完出门走了。

    柴刀走后,习清走回床边,直接合衣躺下,隔壁传来震耳欲聋的大笑声,石谷人特有的放肆大笑,然后是狎玩取乐的声音。

    “滚!滚开!老子今天没心情。”

    “没心情怕什么,这就让你有心情!来,宝贝儿!”

    然后是粗鲁的撕扯声,渐渐变成野兽般的喘息……

    习清用被子蒙上了头,已经不是第一次听见隔壁传来这种声音了,现在还是光天化日之下,这里的人都是禽兽吗?忽然想起沈醉第一次侵占自己也是在光天化日之下,如今想来,还真是其来有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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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孤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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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出房门,不和人交往,每日只去吃三顿饭,然后打水洗个澡,饶是这样,也不得清静。马场里的人似乎对这个沉默的异类很感好奇,常常围着习清左看右看。开始时,由于顾忌习清以前和沈醉的关系,人们还收敛些,几天后,没见沈醉有什么动静,就有人开始蠢蠢欲动。甚至有人出钱打赌,赌习清在马场能活多少天。

    “一只吃素的兔子,”人们哈哈大笑起来,“他没杀过人吧?”“是不是连流血都没见过?”“你瞎子啊,看不见他是个瞎子。”“不管是不是瞎子,味道应该不错,否则怎么会被首领看上。”“哈哈,那你去试试看。”

    习清闻言真是又惊又羞又气,匆匆跑回了房间,中途遇见柴刀,柴刀见他满脸通红的样子,不禁皱眉,本来不想管,可忍不住还是问了,“你干什么?”

    习清转动脑袋,听到是柴刀的声音,尽量想镇定下来,“没什么。”

    “哼,”柴刀冷笑,“是不是被吓到了,告诉你,在这里你不吓别人,就会被人给吓到。”

    “是么?”习清沉默了一会儿,“我不这么想。”说罢转身就走,柴刀耸肩,“荣伯也真是的,为什么抓这种差给我!”

    还是照常去吃饭,照常去打水,周围挑衅的人越来越多,习清只当听不见,有时有人甚至动手动脚的,习清也只是一一避开,由于他总是不说话,有些人甚至怀疑他不仅瞎了,大概也哑了。

    直到有一天习清又独自回房时,隔着门就站住了。原来,这些天来,由于身陷如此境地,习清的警觉也提高了许多,他固然不想去恫吓别人,但也不想遭遇什么尴尬。

    此刻,房里有人,还不止一个,习清能听到两个人的呼吸声,而且呼吸还很不平稳,显然处于极度兴奋之中。再傻也知道怎么回事了,有人在房里打埋伏!

    习清愣了半晌,然后才缓缓道,“你们出来吧,我都听见了。”

    房里钻在床底下的二人发出两声怪叫,“倒霉!怎么会给发现了!”“原来他不是哑巴。”于是大摇大摆的晃出来,还嘻嘻哈哈的,上前来和习清搭讪。

    “四海之内皆兄弟嘛,何必这么板着脸。”“是啊,看你一个人冷冷清清的,我们来陪你多好。”

    “不用了,多谢。”习清向左迈步,那两人就向左挡着,习清向右迈步,那两人又向右挡着。两人互望一眼,心照不宣,就是不让习清进房。

    习清愣了愣,而后忽然一个移形换步,没见他怎么动弹,绕过了那两个挡路的人。

    那两人有点吃惊,“原来是会家子!”“等等!”还待再纠缠,门已经关上了,能听见里面落闩的声音。“哎,躲起来了,没劲。”

    等两人的脚步走远,习清才松了一口气。此后虽然麻烦仍然不断,但他也比从前镇定了许多,其实马场的人虽然粗鲁,倒也并非一味邪佞之徒,他们见习清总是一个人进进出出,不招惹谁也不躲着谁,就觉得他其实也没那么碍眼了。加上习清和人说话时总带着石谷人所没有的文秀气,时间长了,他们就拿他当话把子取乐,戏谑的心少了几分,好奇的心倒增了不少,搞不清他什么来历,武功似乎还不赖,最后大家总结说,到底是首领带回来的人,还是有两手真功夫的。

    习清对于别人怎么说自己的,看起来毫不关心,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他关心的只剩一件事,那就是怎么逃出马场!尽管柴刀一再警告,不要妄想逃跑,习清却并不在乎他的警告,可是马场周围看起来松散无章,经过习清多日的刺探,却发现实际上戒备森严,从早到晚都有人轮流值岗。

    马场里的人武功有高有低,但很多人也都非泛泛之辈,习清只能暗暗叫苦,纵使他能看见,要走出这个藩篱,也得花一番功夫,更何况现在他只能每日将周围探到的地形慢慢拼凑起来,用针线刺在一块布上,然后每晚躺在床上摸着这副粗糙的图形,思索对策。

    一边苦思冥想逃跑的主意,一边还要提防某些不怀好意的人,孤立无援之中,大概只有柴刀有时还会帮他解解围,无论是否荣伯的交代,习清都有几分感激于心。

    柴刀这人也不常在马场,经常神出鬼没的不知在做些什么。这日习清才刚拎了一桶水,就听见外厢有凌乱的脚步声,然后有人在他耳边议论,“老柴马失前蹄啦。”“是吗?怎么回事?”“不太清楚,似乎和几个高手狭路相逢,吃大亏了。”

    习清心里一紧,忙凑近点听,但那几人已经不再议论,有人向着外厢的方向跑去,习清也跟着到了那儿,远远就听见柴刀的嚎叫声。习清走到窗前被人拦住,“荣伯在里面帮老柴疗伤,别乱闯!”

    习清侧耳听了一会儿,然后不徐不急的对拦着自己的人说道,“柴刀的声音上平下沉,中了沉滞之症,这是很严重的内伤,我猜打伤他的人,修习的应是偏绵柔的内家功夫,而且功力不凡,以前我师父也治过这种伤症,要用我们独门的疗伤内功,你放我进去看看,我没有别的意思。”

    那人闻言,惊讶的看了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