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冷哼一声,不顾身上的不适,推开他的头,坐起身道:“事已至此,以后你我便互不相欠,你可以停车让我走了。”
“休想!”冷绝面色一沉,冷声道,“你这一世都别想逃开我,你欠我的,便用一辈子来还。”
“冷绝!”萧晨狠狠地看向他,气极道,“我不欠你什么!何况昨日我未曾提防,着了你的道,并不代表我没有反抗之力。”
“不欠我什么?”冷绝亦狠狠地瞪回他,质问道。
萧晨闻言不语,只是刚刚的爆发的,前所未有的火气却消了不少,只是他仍毫不退让地回视着冷绝,狭小的空间顿时气氛诡异。
“呵呵——”冷绝突然笑了起来,俊美的容颜让人眩目,只是他的眼中却没有笑意,若万年寒冰般冷冽冰人,嘴角一勾,邪邪地说道,“晨昨夜可是热情得很,如今用过就丢,可是很不道德的行为。”
“你——”萧晨想起昨夜自己从一开始的抗拒,到后来的主动索取,脸上红晕更深,撇过头,有些狼狈地说道,“难道□自己的儿子就有道德了。”那样子看起来倒有了几分少年人的生涩,让人忍不住想要怜爱。
冷绝眼中的寒冷顿时有了融化的痕迹,艰难地咽了下口水,这样的晨,让人,好想要品尝……
心动不如行动,冷绝抬起萧晨的下巴,便向那萧想已久的朱唇贴了上去。
萧晨瞪大了眼睛,一时还没反应过来,直到冷绝将舌头伸入他口中,方回神,用力地合上牙齿。
冷绝却早有防备,右手卡住他的下颌使他无法咬下去,滑嫩的舌灵活地在他口中穿梭,扫过他的牙,上鄂,尔后纠缠着他的舌,与之共舞。
萧晨无力反抗,大张着嘴,任他侵犯,诱人的晶液无法控制地顺着下巴流下,场面绝美而煽情。
“啪!”萧晨刚被放开,便甩手给了冷绝一个响亮的耳光,一时间两人均愣住了。
“你自找的。”萧晨先反应过来,咬了咬牙,恶声说道。面色生硬,心里却不自禁地有些心虚。
然而,这句话却触动了冷绝敏感的神经,一把卡住他的脖子,将他压向车壁,冷声道:“是,是我自找的,我是犯贱,才会爱上你这个无情的人!”手上更加用力,关节处几已泛白,声音中带着强大的压力,提醒道,“别激怒我,这对你没有好处。”
萧晨被他掐得面色泛红,只见他眼中微闪,右手抓住他卡在自己脖子上的手腕,左手却滑过如墨长发。
冷绝左手一晃,抓住他贴近耳后的手一扭,只听“咔嚓”一声,手腕脱臼,一道银光跌落在地上,又是一根银针……
冷绝眼一眯,右手放松了些力道,欺近他,危险地说道:“我说过,别激怒我,你也不想你那些母亲、兄弟之类的出事。”说着手一甩,将他扔回被褥上,自己则在他对面坐下。
“咳——”萧晨捂住脖子不停咳嗽,冷绝下手果是毫不留情。
待缓过气来,萧晨便迫不及待地揪住冷绝的衣襟,道:“你将他们如何了?”
冷绝看了看被他抓住的地方,尔后看着他仍然淡漠的脸,当然,他没有错过他眼中的焦急,道:“这样看你如何做了,如果你侍候得我满意,说不定……”
“不可能!”萧晨冷静下来,扔开他的衣襟,淡淡地说道,“你不可能抓到他们,多情和影没那么容易受制,莫家庄的防卫也十分周密,你不可能……”
“喔?”冷绝危险地眯着眼,打断他,道,“你就对易保全队这么有信心?”
“你怎么——”萧晨一愣,看向他道。
“我怎么知道莫言是你的人?”冷绝冷声打断他,道,“哼,我不是傻子。”顿了顿道,“两年前,我在魔教能及时找到你,莫言怕是出了不少力。”
萧晨一窒,道:“你用噬魂,便是为了让我放松警惕,以及转移我的视线,以便引开影与莫言,让他们却防备噬天,而忽略了你?”
“很成功不是吗?”冷绝没有否认,暧昧地看他一眼,道,“如此一来正好引出了你这只小老鼠,还被我抓在手中,生吞活剥。”
萧晨心里思忖:没错,他很成功,他们从始至终怀疑的都是噬天,现在自己也落在他手中,只是不知道小母亲与影他们究竟怎么样了?此时他的信息来源已断,尽管他不相信影他们被制,却又不能拿他们的安危来赌,冷绝这样一说,他便只有相信,并且不能有所动作。
萧晨静默了一会,方道:“好个冷绝!”不止算无遗漏,手段也出奇地有效。
尔后萧晨话题却是一转,道:“只是,我在想,你是怎样让韦嗣立拿儿子的生命作赌注的,要知道,如果我晚两天到达,噬魂药力完全发作,便没有任何可能治好韦济了。”
冷绝斜睨了他一眼,道:“我倒想知道,晨是如何知道韦嗣立是知情者的?”
“也许之前想不明白,”萧晨淡淡地说道,“为什么韦嗣立在听说韦济有可能不醒之后那么内疚与焦急,但之后的梅花茶,再加上见到你,想不通倒是奇了。”
“晨永远那么聪明。”冷绝道,“其实很简单,与一家的命比起来,一个人,已无法,也不必选择。”
“没想到我萧晨一个无名之辈,竟让冷大堡主如此用心算计。”萧晨淡淡地说道。
“晨怎么能算是无名之辈?”冷绝往后一靠,姿态慵懒,道,“江湖在这两年里遍传,我冷绝为了一个男宠抛家弃子,不知所踪。”
萧晨放松身体,倒在被褥上,亦是懒懒地,绝美的面上第一次有了种与平日不同的,类似随意的表情,说道:“我好像是你儿子。”
“有什么关系。”冷绝无所谓地说完后看向他,那眼神,就连最最正宗的色狼也不得不承认他才是色狼,只见他将萧晨从头至脚仔细地穿透了一遍,尔后暧昧地说道,“何况,我们现在可不单是父子了。”
萧晨被他这样的眼神一看,心里升起一股寒气,实在难以想象,冷酷孤傲的冷绝竟然变成这样子,难道真的是受的刺激太大了?第一次,萧晨对自己的所作所为有了些后悔的感觉。
静,再一次在他们之间流转。
突然马车停了下来,两人均是一震,回过神来,疑惑地对视一眼,便留心倾听车外的声音。
“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从此处过,留下买路财。”
粗狂的声音让萧晨这样淡漠的人都差点忍不住忿了气,还真有这样打劫的!
“主上。”影一平静的声音自车外传来。
“处理了。”冷绝收起之前的色狼样,冷酷地决定了山贼的命运。
影一恭敬地答了声“是”,便要动手,却被一声“慢着!”阻住。
出声的是萧晨。
冷绝向他挑挑眉,示意他说个理由。
萧晨淡淡地道:“不过是些愚人。”
冷绝看向他,眼中变幻,良久方道:“为何你对任何人都可以宽容?”后半句,冷绝却没说出来——唯独对我,却如此残忍?
“什么意思?”萧晨看着他,有些不明白他的语气里为何会有一丝受伤,只不过是些山贼罢了,杀了这批还有下一批来,何必?
“没什么。”冷绝说了句,尔后向车外道,“影一,赶走他们就是了。”
虽然与平时语气并无不同,萧晨却感觉他此时显得很无力,为什么?这次再见冷绝,发现他真的变了很多,情绪也极度不稳定,为什么会这样?
影一按照指示将一群山贼暴打一顿,驱走了,尔后他们便继续赶路。
不知道是向哪里行驶,只是之后一路上冷绝再没说过什么,也没有再“非礼”他。这让萧晨放松了不少,在他没有确定冷绝有没有抓住莫愁他们之前,他还不想激怒他,保持距离是最好的办法。只是,看着沉默地坐在马车别一边的冷绝,他心里有着许多不解与,失落?他是疯了吗?居然会觉得失落?
黄昏时,他们终于停了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两年再见,一开始便是激烈的碰撞,冷绝压抑了这么久,外露的性格上有极大的变化,
而晨被冷绝这么一
也有些气急败坏,两人都有了些人味,只是,互相间的磨擦将会不少
第四十三章纠缠
沈运,如其名般是一个极有运道的男人。据说他自从商贩卖普通丝帕开始便极为走运,生意之路顺利得让人有些无法想象,财富不断累积,直升为这大唐朝的首富。
“恭迎主上。”这个颇富传奇色彩的男人此时正领了一批黑衣人,立在自家门口,恭敬地迎接停在门前那辆不起眼的马车里的人。
在众人肃穆的等待中,来人不负所望,一身不染纤尘的白衣如天神般,跃出马车落在他们面前。看也未看众人一眼,便向沈府内行去。而萧晨,则面色扭曲地由冷绝将他打横抱着,进了沈府。
萧晨无可奈何地斜卧于软椅上,淡淡地看了堂中恭身而立的削瘦中年人一眼,转头向早已恢复一贯冷俊面孔的冷绝道:“父亲大人总是出乎我的意料,沈家竟然是你在控制。”
冷绝斜睨了他一眼,有些嘲讽地说道:“晨莫非真以为世上有如此好运之人?”
“我当然不信,”萧晨无视掉他后面的话,淡淡地说道,“只是任多情阁如何调查却未曾发现一点蛛丝马迹,父亲大人好手段。”说到这里,向沈运看了一眼,道,“不过,当初我竟然在无意间阻止了你杀得力手下的独子,现在想来,还真有些后悔。”
冷绝闻言,冷冷地看了沈运一眼后,再度转向他道,“晨又岂是会后悔之人,你也不用挑拨离间,冷堡的暗主从来便对堡主忠心耿耿,其中缘故不是你能想象的。”
萧晨拂开飘至眼前的一缕发丝,对他的话没有任何表示。
冷绝接着说道:“只是没想到,第一次逼得冷家人动用这招暗棋的人,却是你——我的儿子。”
“原来你还记得我是你儿子。”萧晨语气淡然,却不无嘲讽地说道。
冷绝眼眸一沉,却未多言,转向沈运道:“莫家庄如何了?”
萧晨面色未改,右手五指却不自禁地曲了曲。
“已尽在掌握之中,”沈运头也未抬地说,好似所说的事情与软椅上的青年没有任何关系,“只是让少主,”说到这里顿了顿,尔后道,“莫星影逃走了。”
萧晨面上淡淡的,心里却不由地一松又一紧,影未被制,是个好消息,但这也意味着,只有影未被抓,莫愁她们……
只是,冷绝为什么要当着他面说这些?他又想怎么样?
冷绝一直在暗中留意他的神色,此时突然出声道:“派影卫追捕,生死不论。”
萧晨闻言身子一震。
“是。”沈运一礼,便要退去。
“等等!”萧晨再也顾不得去研究冷绝的目的,出声阻止。
沈运闻言止住脚,作为冷堡的暗中势力,常握的力量不止明面上冷堡所控制的两倍,他自然知道此人对主上的重要性。偷眼向冷绝看去,却见他的面上仍是冷若冰霜,顿时不知其意,只好硬着头皮立在那里,主上的心思他几十年来也不曾猜透过,做属下的真命苦。
萧晨可不管他百转的心思,转过头看向冷绝,语气平静地说道:“说出你的目的。”
冷绝将他从头至脚来回打量了几遍,道:“晨不知道?”
萧晨被他似乎能透视的眼神看得浑身不舒服,感觉原本便受伤过重的地方似乎更加火辣辣地痛了起来,有些不自然地扭扭身子,却被那里突如其来的痛楚弄得一僵。
“你、要、怎、样?”萧晨咬牙道。
冷绝挥挥手,沈运会意,略微一礼后便退了下去。
萧晨这次没有再阻止,低头看着地上,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等沈运合上门后,冷绝起身走到萧晨的面前,凝视他片刻,伸出右手,曲着食指勾起他的下巴。
你调戏良家妇女啊?萧晨心里怒,面上却平静得如无风的湖面。
“我要你,”冷绝声音低沉,磁性般吸引人,“做我的宠物。”
“你——”萧晨被他的话弄得一呆,尔后升起强烈的屈辱,道,“什么意思?”
冷绝勾起嘴角,低声一笑,眼眸却如寒冰,直刺向他,诱惑道:“如你所闻,做我的宠物,我便不派人追杀我那便宜儿子,也让人好好伺候着莫家庄的众人,如何?”
萧晨以前所未有的冰冷眼神看着他,道:“不——可——能——”
“哦?”冷绝戏谑道,“我还以为他们在你心中有多重要呢,却原来……”
“说你想要怎么样?”萧晨烦躁地打断他道,这样的冷绝,让他难以适应,更加穷于应付。
冷绝凝视他半晌,突然道:“那晨先陪我睡觉好了。”说着也不等他回答,伸手便将他抱起,向内室走去。
萧晨在他怀中,浑身僵硬,当进到内室,看到那张豪华大床后,更是忍不住一抖,原本就隐隐作痛的地方似乎更痛了。
“害怕?”冷绝低哑的声音传来。
萧晨默然,再次相见,冷绝的表现很奇怪,一时冷一时热,这令他难以理解。
冷绝也不在意他的沉默,将他放到床上,自己也躺在他旁边,手很自然地环住他,力道适中,不会让他透不过去,却也让他挣脱不开。然而却没有进一步的动作,过了一会,竟然传来他均匀的呼吸声,似已陷入沉睡。
萧晨僵硬的身体稍稍放软,试探性地动了动,却换来冷绝警告性地一用力,差点让他透不过气。萧晨立刻不动了,又僵硬了好一阵,直到冷绝的呼吸再次均匀,方叹了口气,放松身体。昨晚一夜疯狂,今日又在马车上呆了一天,他早已筋疲力尽,只是,为什么冷绝会这么早便休息?难道他也是因为累了?萧晨脑中最后的意识便是这个疑问。过得一会,便模模糊糊地睡了过去。
而此时,“沉睡”着的冷绝却睁开了眼睛,痴痴地看着萧晨的睡容,哪还有那冷酷的一堡之主的样子。
熟睡的萧晨看起来一点也不像睡着了,倒像一个人在静思时的样子。他的眼睛只是轻轻闭着,随时都会睁开一般,呼吸很轻,像他一向的为人般,淡淡的。
冷绝忍不住用手指描绘着他的轮廓,触手柔软而滑嫩。晨的脸型、眉、鼻,这些都像他,唇却像他那母亲,而眼则谁都不像。
轻拂他的眼睑,当这双眼睁开时,他能那么震撼地感觉到其中藏着的与自己一样孤傲的灵魂,吸引自己的就是这点?从他还是个小小的婴孩的时候,只那一眼,他便发现他的与众不同,所以才会派了影七到他身边,却又不下达任何指令,因为,那时候他自己都还没有想清楚那种感觉是什么,也不明白派影七去干什么,只好令他跟着。可惜一念之差,没想到竟令他错过了可以与晨相处的十几个年头。
当影七在他面前请罪时,他不知道该如何反应,只知道要找到他。于是他出山接下冷堡,大力发展势力及眼线,可整整八年都没有消息。他从来没有表现过焦急,却越来越觉得寂寞,所以才会赶去鄂州,只因为影主传来他的消息——十五六岁,医术高超。
再次见到他,他几乎欣喜认定,那种发自灵魂深处的悸动,只有星辰给过他,而且两人年龄太近,想不怀疑都难。可是越来越多的证据证明他不是,更何况还出现了一个除了没有那种感觉,全无破绽的“莫星辰”,他完全相信了,毕竟有可能是他看错了,不是吗?毕竟那时的他只是个婴孩,所谓孤傲的灵魂,更多的可能是错觉。
却没想到这全是他的障眼法。冷绝心里苦笑,晨不愧是他爱上的人,聪明才智让人想不佩服都不行。只是,为什么他要这样对他?爱他,又恨他,这两日的反反复复吓到他了?只是难道莫愁在他的心中真有如此地位?想到这两年内心的煎熬,冷绝便恨透了那个女人,不过不得不承认,他更主要的是在吃醋。
不过,任你聪明绝顶,最后还不是落到子我的手中?冷绝勾起嘴角,微微一笑,绝美的笑容让人窒息,只是却无人欣赏。半年前功力完全恢复,他便开始布局。不得不承认晨的手下能力高强,足足用心布置半年,他方利用云亦非引出了他,又利用噬魂引开了莫言与多情。而冷堡,本从未在莫星影的完全掌握之中,要对付他易如反掌,只是他能从种种逆境中逃出,倒也出乎了他的意料。
爱怜地在萧晨还有些肿的朱红上印下一吻,柔软的触感让他想起昨晚的,心中一荡,忍不住手上用力将他压向自己,而舌头也顶开他的细齿,在他嘴里掠夺着。
好甜,好想要更多。
萧晨呼吸不畅,扭动着眼看就要醒来,冷绝及时察觉,立刻松开他,轻拍着他的背。萧晨皱了皱眉,又沉沉睡去。
冷绝看着他的睡脸自嘲,没想到第一次哄自己的儿子睡觉,竟然是在他这么大的时候,而且并不是当儿子来哄。不再妄动,昨夜累着他了,让他好好休息下。
在他的额上留下一吻,紧紧地拥住他,亦入睡。
作者有话要说:很多人对冷绝是怎么爱上晨的这个问题有着疑惑,无情在这里稍稍解释了下
嗯,灵魂的吸引,有点玄,不过,爱情本身就很玄,不是吗?
谢谢大家的支持!!!
第四十四章问情
巨大的园林深处,一栋独立的两层小,整体都是由园木所制,独特而雅致。清晨时分干净的阳光穿过层层翠叶,落在了二窗内。
一个十七八岁的青年,身着白色薄纱内衣,正坐在窗边铜镜前。他容貌俊美,面色淡漠,狭长的丹凤眼微挑,无意中透露着几丝慵懒的风情。
青年身后,一个二十五六的男子正为他束发。俊美的容颜与青年有五分相似,象牙的梳子握在他的手上,却比不上他的手莹白,一贯冷酷的面上此刻是前所未有的专注,一只手在青年的头发内穿梭,另一只手则用梳子细细地梳理着他的墨发。那样的神情,会让人认为他在做的事情不是为人梳头,而是在打理着他最珍贵的宝物。
萧晨淡淡地看着镜里面的冷绝,虽然铜镜不若水银镜般清晰,却仍印出了那绝世的容颜。从未想过,冷酷的冷堡堡主竟然还有如此柔情的一面,只是,不知道有几人能有如此福气,得其亲手束发?想到这里心里居然掠过一丝不知名的情绪,禁不住一惊。
“好了。”冷绝为他别上一只白玉发扣,放下梳子说道,冰冷的声线中透着一丝温柔。
萧晨闻言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收起之前的心惊,没有开口说话,他可不会忘记上次自己在为冷绝束了发后,让他面对了怎么样的事情,谁知道他会不会以牙还牙。
“来。”冷绝不理他心中的思绪,说了一声便牵住他的手,向内室走走。
萧晨没作任何挣扎,任他牵着,随他走去。
“晨若一直如此乖巧就好了。”冷绝突然说道,一如既往冰冷的声音,看不到他面上的表情,让人无法窥得他此刻心中的想法。
萧晨眼神复杂地看着他头上与自己相同的发扣,过了片刻方道:“若你有足够的锁神香,或者可以。”话音方落,顿觉手上一痛。
冷绝突然转身,手上加力,眼中闪着残忍的光茫,冷酷地一字字道:“锁神香也不一定靠得住,或者,我应该挑了你的手筋脚筋,”话音一顿,拉近他,道,“不,我怎么能忘记晨是一个神医呢?手筋断了你也可以接好,我应该砍了你的手脚才对,这样,你就会乖乖听话,哪里也去不了了。”
冷冽的语气,让萧晨禁不住打了个寒颤。
看到他受到惊吓,冷绝反而笑了,只是那笑意未曾到达眼底一丝一毫。手指在他脸上流连,语气柔和,却难掩其中的冷意,道:“吓你的而已,我怎么会忍心这样对你?只要你乖乖听话就好。”随后也不管他的反应,转身挑开内室的帘子,走了进去。
萧晨被他牵着走了进去,心里却百转千回,此次相见,冷绝的情绪似乎极为不稳,性情更是反覆无常,难道那药未能达到预期的效果,留下了什么后遗症?也许自己应该试着顺着他点,再找个适当的时机查看一下。
“趴下。”
低沉的男声传来,打断了萧晨的思绪。
“什么?”萧晨莫明地看着冷绝,一时还不太明白他的意思。
冷绝手上拿着一个小瓷瓶,晃了晃,好笑地看着他,道:“趴到床上去,我给你上药。”
“不用了,”萧晨扭转头,努力维持淡漠,语气平静地道,“已经没事了。”只是脸上升起的那一丝红晕,却让他的话一点说服力也没有。
“晨是大夫,应当知道‘讳疾忌医’的典故。”冷绝压住心中的笑意,平静地说道。
萧晨怨恨地看了他一眼,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还不是你害的。老老实实地趴到了床上,那个地方一直在火辣辣地痛,虽然尴尬,但是还是乖乖上药的好,自己也少受点罪。
冷绝缓缓拉开他的底裤,白嫩的肌肤几乎晃花了他的眼,那令人的□同时也暴露了出来,前夜明显使用过度,此时正红肿得厉害。冷绝看了一会,终于忍不住,轻轻地在上面吻了一下,明明很猥琐的动作,在他做来却那么自然而绝美。
萧晨禁不住身子一颤,声音有些沙哑地低喝道:“你做什么?要上药便上药,若不然,我自己来便可。”
冷绝嘴角一勾,也不理他,打开小瓷瓶,扫了一眼其中的药棍,毫不犹豫地拿出来扔到一旁,左手食指在瓷瓶内一搅,便贴到萧晨的□上。
冰凉的触感令萧晨身子一颤,感觉到冷绝的手指在菊皱上打着圈,原本火辣辣痛着的地方顿时舒适不少,不由地慢慢放松了身子。
然而,这时冷绝却突然将手指探入他体内。
□几乎是条件反射地一夹紧,萧晨回头怒瞪着他,冷声喝问道:“你想做什么?”
冷绝一脸无辜地说道:“里面也要上药啊。”那表情要多纯真有多纯真,尔后一笑,道,“还是说,晨希望我做些什么?”
萧晨一滞,恨恨地骂道:“你无赖!”做了两世成熟稳重的男人,此时却做出了一般少年的举动,却不知道这难得的表现有多诱人。
冷绝不再答话,认真地为他上药。天知道他用了多大的自禁力方避免了化身为狼,快速地在他内部也涂好药,帮他拉上底裤方松了口气。
然而萧晨却不知道他的忍耐,待一上完药,便转过身怒瞪着他。
冷绝无视他的怒火,优雅地收起瓷瓶,尔后在洗漱架上的盆中净了手。
萧晨看着他,心居然慢慢地静了下来。
冷绝擦干双手,看他一眼,突然出声道:“进来。”
影一手上捧着一件白色的东西,推门而入。
“可喜欢?”冷绝展开那件东西,对萧晨问道。
萧晨抬头看去,白若雪般的衣裳,明显与冷绝身上的是同种材质所作,闪着耀眼的光茫,几枝墨竹立于衣上,与冷绝衣上几笔勾出的山石相呼应。
情侣装么?萧晨默默地任冷绝为他穿上,心里却道,也许你应该在自己的衣上绣几只大熊猫,那会更情侣。
系好腰带,冷绝上下打量了他一番,道:“晨着白衣更显风姿卓越,为何却一直偏好黑衣?”
萧晨淡淡地说道:“耐脏。”
冷绝闻言微微一笑,道:“倒是实话。”
这笑不同于之前,却是发自心底的笑容,令萧晨眩目,就连两人之间自相见便一直紧绷的气氛似乎也在这一笑中缓和了。
“我帮你把把脉。”萧晨突然说道。
冷绝一愣,道:“为何?”
“你情绪不定,比那段时间更甚。”萧晨淡淡地说出事实。
冷绝知道他说的那段时间是指自己冷情决失控的那些日子,不过,他欺近他,逼视着他的眼睛,道:“你以为我这样是为何?有病?”
萧晨被他危险的眼神所慑,一时竟无法出声。
“萧晨!”冷绝咬牙道,“我对你的感情,你竟从来没有认知么?”
有的,萧晨心里暗道,你一直在明示暗示,我当然有知道些。
“你为何?”冷绝质问着,声音嘶哑,“一次次,一次次地践踏我的真心?”眉眼相对,话里流露出的全是受伤,“为何一再伤害,却又作出如此无辜的样子?”
“我——”萧晨有些无措,冷绝所说的感情,他知道,却从来没有真实感,就像是看电视剧一样,剧中的人再哭得死去活来,那也是人家的事,与已何干?
“可笑!”冷绝自嘲道,“萧晨,你是个没心的人,我竟然会爱上?”俊美的脸上首次流露出绝望的神情,脆弱、凄绝得让人心碎。
萧晨无法出声,嗓子像被堵住了一样。心里很不舒服,却不知道是为了什么,像是缺了一块,空虚得让人抓狂,想要随便找个什么东西塞进去,看能不能将它填满。两世为人的他,并不知道这叫心痛。
冷绝很快收起脸上不应该属于他的脆弱,怨恨地看着面前这一声不出的人:可笑我为你痛彻心肺,而你只是冷眼旁观,萧晨,我冷绝的感情就这么廉价,不值一提么?(冤枉啊,人家晨晨也在难受啊,只是习惯了一张没表情的脸,你看不出来而已,这可怪不得他。)
“我不管你对我是怨也好,是恨也好,”冷绝面容冷酷地宣布道,“这一辈子,你都别想从我身边逃开,你最好别触碰我的底线,否则,我不介意动手断了你的手脚。”
“你——”萧晨从未若此刻般感受到冷绝强烈的感情,不由地愣愣说道,“何必!”你既是冷酷绝情之人,何必为我动情?何必如此纠缠?
“何必?”冷绝好笑地反问,只是那笑却带着残忍,“以后我会让你知道‘何必’的。”
萧晨无言以对。
雅致的小中,两个谪仙般的男子,默默以对,一个情根深种,一个却还懵懵懂懂。
作者有话要说:出门了几天,没有更新,对不起各位啦
第四十五章继运
萧晨淡淡地打量眼前之人,饶是他一向平静无波,此时心里也难免惊诧——那头猪(神啊,原谅我们这样称呼他!),竟然变成眼前这个样子?
沈继运,沈运的独子,之前竟然敢调戏冷绝,可想而知其下场应该是怎么样的,而他却在萧晨随口一句话后留下了一命,只是没想到,再见时他的变化居然如此之大。
面若桃花?男人用这个词来形容有点过份,不过,若是形容面前的沈继运则恰到好处。君且看,此人瓜子脸、柳叶眉、樱桃小嘴,他肤如凝脂,唇不点而朱,眉不描而黛,亭亭玉立,双目含情,此时正脉脉地看着萧晨。
萧晨心里一抖,男人长成这样,还不如以前那副肥猪样!只是他这人一向不爱理旁人闲事,虽然被他的眼光看得不太舒服,但也没对沈继运的外表发出什么意见。
“继运谢过萧公子之前的救命之恩。”沈继运行了一个大礼后说道。
好在声音还算正常,只是配上那样一张桃花脸,却让人觉得诡异。
“沈公子不必在意。”萧晨客套道。
沈继运大方一笑,道:“救命之恩,岂能不在意,今后萧公子若有差遣,沈某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萧晨不禁上下审视他一番,作为冷堡暗主之子,许下如此承诺,怎么也不可能让人无所联想,更何况,他只是在沈府随意逛逛,便遇到了这沈继运,是巧合还是特意?此人的来意又是为何?
“沈公子客气了。”萧晨最终只淡淡道了一句,没作出任何表示。
沈继运晒然一笑,也没有再进逼,道:“萧公子对府内必不相熟,不如继运作陪一番,带贵客逛逛这园子?”
萧晨略想了想,便随意地点头应允。
沈继运倒像是得到了天大的恩赐般,热情地带着他四处逛了起来,一路上对各种景色指点评论,倒是一点也看不出两年前那副草包样。
“这是‘烟雨水乡’,”沈继运领着萧晨来到一个园子,道,“在这北方之地,造出这江南风景,当初可费了我不少心血。”说着,对萧晨含羞一笑,道,“以前我就爱享乐,成日里胡混,就整出了这么些天南地北的玩意,让萧公子见笑了。”
萧晨一滞,暗道,你别对我这样笑就行了,随口说道:“沈公子好心思。”跟在他身后,跨进了“烟雨水乡”。
迎面便是一片朦胧烟雨,湿润的空气在这躁热的天气里让人精神不禁为之一振。
水面上烟雾蒙蒙,岸边垂柳入水,随风晃动,拨乱了平静的水面,层层叠叠的水晕四面八方地推了开来。
两人沿着湖边的小径一路向前行去,任不知名的花草在衣摆上留下一个个湿印。
湖上小舟中,两人相对而坐。
“果真如江南水乡般。”一向不多话的萧晨也被美景迷住,忍不住感慨道。
沈继运提起小几上的水壶,注入他面前的杯中,一股梅香便传了出来,他微微一笑,道:“听闻萧公子酷爱用梅花泡茶,此梅花为年头时继运特意吩咐丫头们摘了下来,晾干了储存起来的,请萧公子品尝品尝。”
萧晨看他一眼,拾起一杯,轻啜了一口放下,道:“沈公子似乎早便料到我会有今日一般。”
沈继运一愣,干笑两声,道:“萧公子应该清楚,主上要做的事情,从来都没有有做不到的,主上要的人或东西,也从来没有得不到的。”
萧晨斜睨他一眼,没有出声反对,毕竟他人在这里,已经是最好的证明,再反驳也无力。只是,低头啜了一口茶,萧晨心中暗想,这沈继运有意无意地提起这些,又是为何?
沈继运暗窥一眼他的神色,道:“听闻萧公子医术高明,就连百年前众人闻声色变的毒君碧水遥的成名毒药——噬魂也可解,这锁神香却为何毫无办法?”
萧晨目光随着湖面上此起彼伏的波纹而动,嘴里淡淡地答道:“锁神香的名气并不下于噬魂。”
“当然。”沈继运接口道,“三大奇药,回气丸、锁神香、噬魂,江湖上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噬魂虽排在三大奇药中,其实毒性并不十分强,不过它药性奇特,发作过程似为鬼所侵,被吞噬了魂魄,人们均畏鬼神,自然怕它。”萧晨遇到药的事情总要多话些,只听他淡淡地解说道,“至于回气丸,据闻是与毒君齐名的药王所制,传闻只要人还有一口气,它便能将人救活,因此被称为回气丸。”说到这里,萧晨顿了一下,看了沈继运一眼后,又转看向湖面,道,“而锁神香,却无人知道它是何人所制,只是五十年前它一出现便制住了当时武林大会上所有的人,三个月内功力尽散,全身无力。”
沈继运露齿一笑,百花失色,道:“就连当时被喻为武神的本堡堡主初时也为其所制,所以才被称为锁神香,其药性难测,五十年前世上有名的用药高手均无能为力,只等三个月过去,众人才得以恢复。锁神香有少数流传了下来,这五十年间,不断有人尝试配制或解开它,却最终连其所用之配药都无法测出。”
萧晨没有转头,淡然道:“你既知道,当明白我为何会为其所制,如今我能行动如常,已是多亏你的主上手下留情,下的药力并不算大。”
沈继运微微一笑,道:“萧公子既然知前端,必定知道当日是冷家主人解救了众武林人士,他人都道武神功力深厚,却不知冷家有一药可解这锁神香。”
“沈公子可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萧晨回过头,看向沈继运,淡漠的双眼一如既往的泛着疏离的冷光。
沈继运又是一笑,却道:“萧公子不如称我为继运好了,总是公子、公子的叫,倒显得生疏了。”
萧晨淡淡地回道:“不必。”
沈继运倒也不在意他的拒绝,嘴角一弯,那笑容甜得蜜蜂看了都会忍不住飞下来,道:“萧公子何必对继运如此提防?”一顿,突然面色一变,用右手捂住心口,泫然欲泣道,“继运早已说过,萧公子对我的救命之恩就是赴汤蹈火也再所不辞,萧公子却为何不信?”
萧晨面不改色,淡漠地看着他表演。
“真没趣!”沈继运见他如此,丧气地道,“萧公子不愧是主上看中的人。”
“直说。”萧晨淡淡地说道。
沈继运差点被他噎死,鼓起桃花眼瞪了他一眼,方道:“冷家有一奇药,是毒药的克星,只是共得三粒,如今,只余一粒。”
“喔?”萧晨眼角动了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