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澜笛可是在他面前连“优雅的装着逼”的机会都没有,就被他撞破了。
“我有说过喜欢你吗?”
“靠,能不能别再这么阴一下阳一下的话说?很让人暴躁你知道吗?”白澜笛一急,狠狠踹了一下车门。
“就像你说得那样,我的家人现在急于希望我结婚,所以只要是我愿意接纳某个女孩,他们就会非常高兴的认可。而我,也只是想找一个合适的对象而已,就这么简单。”
“你的意思就是说,只要你随便带回家一女的,你爷爷爸妈就会点头,你就可以跟她过一辈子,而这个女人具体是谁,一点都不重要。是吗?”
郭誉瞄了白澜笛一眼,“生气了?”
白澜笛冷笑,“你要敢说‘是’,我就敢跟你抢方向盘和你同归于尽。”
“死都要死到一起?你就这么舍不得我吗?”
“不,那样不值得。你要是敢说‘是’,我就敢开窗扯着嗓子喊‘救命呀,强暴啦!’”
郭誉哈哈大笑,“难道这是你真心希望的吗么?这个……可以。”
“什么叫我真心希望?可以个屁!”白澜笛说着锤了郭誉的肩膀一下。
“别闹。”郭誉又说,“越是挂在嘴边的东西,就越是自己在乎的,这其实一种对自己的心理暗示。”
白澜笛脸一沉,“滚一边去,别在这装伊吕附体,说得都跟我真有病一样。”
郭誉抿抿嘴,不再嬉笑,“你很好。”
白澜笛“切”了一声,哪个姑娘会喜欢听这种类似灌水一样的评价?不过郭誉真要是跳脱的来一段:晚上没有你的光,我只有一千次的心伤!……凭着这一轮皎洁的月亮,它的银光涂染着这些果树的梢端,我发誓……估计她会冲上去抽死郭誉也说不定。
“下车吧。”
白澜笛下了车,一愣,这里不是家门口,“你怎么又把我带这儿了?你想死啊。”
“他与亚当”几个不大的银白字体,颇富哥特风格的招牌在黝黑的小巷子里,尤为鲜明。
郭誉一面锁车,一面说,“不带你来看个究竟,我怕你会对‘我是否喜欢男人’这个问题,一直纠结终老。”
“看个究竟?嘿,果然有j情!真是上回那个妖孽的黑眼圈儿?不是说同志圈现在不是新那种装扮了吗?你要是真带我来见旧情,就麻烦找个像样点的,至少看着不恶心啊,就徐泽那人渣也能弄个新月派诗人呢。”
郭誉弹了一下她的脑门,“这种违心的话以后别再说了,小心会成真。”
白澜笛缄默,说这种话是挺没劲的……越是挂在嘴边,就越是在乎。
她拉住郭誉,低声说,“我根本不想你和这里有任何瓜葛!”
“那也不现实。”郭誉笑着牵起她,从酒吧正门旁边的一个小道穿过去,又爬了一段高高的户外楼梯,从一个小铁门进去,接着是一段黑漆漆的走廊,走廊很窄,两个人只能前后走,四处散发着糟心的霉腐味儿,白澜笛走的很小心,她担心脚下不留神会踩到死耗子。
郭誉拿出手机照明,对白澜笛说,“小心。”
“这是什么路啊,真崎岖,还不如从正门进去呢。”白澜笛慢慢向前摸索,后来干脆揪住郭誉后面的衣服向前走。
郭誉问,“你还想从正门进去?”
“我觉得还不赖,那些人还是挺有素质的,虽然眼神不善,但至少没扑上来打我。”白澜笛说。
“是么?可是,他们看我的眼神和看你的不一样,我不喜欢。”郭誉说得颇为深意。
白澜笛想了想,“这也算性别歧视吧?”
正说着,他们已经来到走廊的顶头,郭誉“咚咚”地敲着唯一的一扇防盗门,好一会儿,门才被人从里面打开。
“呀,二哥?快进来。”开门的小夏看到是郭誉,马上喜笑颜开地引他进门,完全不计较上回郭誉把他扔到床上的事儿。
白澜笛从郭誉身后探出脑袋,笑着跟小夏打招呼,“你好啊,眼圈弟弟,哎,你今天改画眼袋啦?”
小夏一看到白澜笛,顿时没了生气,爱答不理地说,“进来坐吧,我去叫信哥,你们要喝点什么?”
白澜笛走进来随便转了一圈,这里是一间收拾的很潮的办公室。
郭誉坐在沙发上,用下巴支了一下,说,“问她吧。”
小夏不情愿地看着白澜笛。
白澜笛笑了笑,“你会投毒吗?”
“怎么可能啊!”小夏大喊。
“哦,那随便吧,谢谢。”
小夏气哼哼地退了出去,白澜笛意犹未尽,“不行啊,战斗力太低了,我以为他要报上次的一掌之仇呢。”
“那还不是因为我在这里。”
“呦,我还仗着您老的脸,狐假虎威了不成?”白澜笛走过去,有手挑着郭誉的下巴,高高在上地说。
郭誉支开白澜笛的手,“玩过火的话,我不负责。”
“要回家去,你们这样总往我这儿跑,会毁我名声的。就上回那事儿,我在同行里都快成笑柄了。”白澜笛和郭誉说话间,郭信敲了敲敞开的门,打断了他们。
“是你?”白澜笛看着来人,正是上回为她指路的那个人。
郭誉站起来,给白澜笛介绍,“这是我哥,郭信,这儿的老板。”
“你哥哥?!他?!同志酒吧的老板?!”白澜笛惊异地指着郭信问郭誉。
郭信走进来坐在他的老板椅上,“小姐,这样指人可是很没礼貌的表现。”
白澜笛“刷”的撤回手,用一种将信将疑的目光审视着郭信,一个开同志酒吧的男人,他会是个怎样的人,那是不言而喻的事情。
“你是……”
“是。”
“谢谢。”
小夏送来饮料,要出去时,白澜笛叫住他,“嗨,我认识一人,很会化妆,还教我朋友化,要不我介绍给你认识?放心,他和你们是一伙的。”
“不用您操这份心,谢谢!”小夏瞪了白澜笛一眼,很有小脾气的拒绝了。
白澜笛咬着小夏送来的饮料吸管,看看对面的郭信,又瞅瞅身边的郭誉,点头道,“嗯,果然有几分像。”
郭信哼了一声,“没错,他像我的那几分,就是他身上全部的精髓部分。”
白澜笛点点头,果然是亲兄弟,一样的贱到骨髓里去了。
“那说说吧,你带我来这儿的目的。”白澜笛踢了踢郭誉。
“这么清楚了,还用说么?”
白澜笛嗤道,“美国人研究说,一个家庭里如果有年长的大哥,那么幺子很有可能是个同性恋。你认为你真的没有解释的必要吗?”
郭信打断白澜笛,“你放心,我不过比他大两岁而已,不算你说的那种‘年长’。”
“所以呢?”白澜笛接着问。
“所以就像你看到的一样,他是他,我是我,这家店是他开的,不过是我投的资,就是这样,明白了么?”郭誉说。
“那你干嘛没事儿总往这里跑?你还是有这个倾向吧?”白澜笛自己都说服不了自己,两个年纪相仿的兄弟,一个是gy,一个是直男,互不染指,互不干涉,这不科学。
“偶尔过来睡觉,没有了。”郭誉认真地说。
“睡觉?和谁睡?”
“和我。”郭信说。
白澜笛的脸瞬间绿了,尼玛,又是好大的信息量。
“你再说一遍?”郭誉寒着脸说。
郭信笑着讨饶道,“好好好,我错了,我开玩笑的,真的真的,我们从小一路打架过来的,别说现在,就是穿开裆裤那会儿也没在一张床上呆过,我发誓。”
白澜笛鄙夷地说,“那当然了,你穿开裆裤的时候,他还只能依赖尿布生活吧?那个时候你要是对他有非分之想,你就真是禽兽不如了。”
郭信“噗”的大笑起来。
郭誉扶额,拉了一下白澜笛的胳膊,“走吧,我回去再跟你解释。”
“等等,我的话还没说完呢。”她又看向郭誉,“我在这儿说话好使吗?”
郭誉无奈的看了她一眼,又坐了回来。
白澜笛对郭信说,“郭老板,你能不能把你的店名给改了?这名儿特别扭你不觉得吗?亚当是有妇之夫,我就只听说过亚当有两个老婆,从来没听说他有搞男人的癖好,再说他能和谁搞啊?那条蛇吗?那蛇是公母还有待商榷。或者是再取出一条肋骨,他用来当自慰棒?放过他吧,别做的太绝,掰弯了亚当世界上就没有‘人’这个物种了,这是折阴损阳的事。”
郭信听得一愣一愣的,他看着郭誉,给郭誉递眼色,意思是,你可以带她走了。
郭誉倒是饶有兴趣问白澜笛,“你想改什么?”
“‘索多玛之城’怎么样?”
“不行!”郭信跳起来反对,“叫这个我非他妈倒闭不可。”
白澜笛笑着说,“呦,原来大家都知道啊,那就各退一步吧,都别再《圣经》里打转了。”
最后白澜笛强行把“他与亚当”变成了“费城故事”才心满意足的离开。
郭誉在白澜笛临走时,嘀咕了一句,“我总算明白,老头儿为什么会喜欢你了。”
“嗯,你爷爷是挺懂得尊重女性的。那,下个星期我会特意绕过来看你的新门匾,如果需要我来剪个彩,我很乐意。拜拜,免送。”
坐在车里,郭誉觉得好笑,“这种东西有必要较真儿么?为什么非要起那个名儿?”
“有啊,当然有。那是我能想到的,不和女人有牵连的同性恋故事之一。我最烦在两个男人的故事里非得拉一个女人当垫背,还有那种死乞白赖想嫁给同性恋的女人,这都是谁编出来的?真丫丧心病狂。说什么李安从《断背山》到《少年派》注定和奥斯卡女主角无缘,可是米歇尔好歹也获了个最佳女配的提名,要我说,她得最佳女配一点都不为过,演得真好,我全片尽看她了。所以那个悲情的故事结束时,我倒是有点幸灾乐祸。”白澜笛东一句西一句的跟郭誉闲扯。
“你知道么,我和郭信从小就跟两只关在笼子里的鸟一样,过一样的生活,经历同样的事,没觉得多好,也没觉得不好。可是突然有一天,他居然跟家里摊了牌,以我爷爷的脾气,这种事根本没法认同,可是就算被爷爷威胁要断绝关系,他还是义无反顾的走了。我那时候就在想,原来人生还可以这么选择。其实,我当初知道他是那个的时候,我也很震惊,虽然在国外,周围也有这样的人,但是放在自家人身上,就觉得不可思议,接受不了。甚至在那之后很长一段时间,我有意避免和他单独接触,呵呵,我是不是也很虚伪?”
“嗯?哦,反正你不怎么正直。”白澜笛听得有些出神。
郭誉笑了笑,接着说,“后来我想通了,那只是他想要的生活,很不错。”
“所以你学着他的样子跟家里人说你也是个同性恋?连周遭的三姑六婆都知道,你可真有出息。”白澜笛嗤道。
“我对谁都没那么说过,旁人却喜欢这么一厢情愿的相信。不过我倒是发现,让他们这么误认也是有好处的。”
“什么好处?”
“那些所谓‘门当户对’的千金小姐家,已经把我的名字从最佳女婿名单里彻底删除了,好多麻烦的场面我不用参加,好多无关的人我不需要面对。更重要的是,这样可以为我将来的太太,减免不少家庭矛盾。比如,我母亲不会像一般的婆婆那样挑剔她,而反会由衷的感激她。”
白澜笛不觉笑了起来,她好似在路边的垃圾堆里捡了一台破旧的没人稀罕的电视机,她把这台电视机带回家,通上电,然后电视机摇身一变,说,“其实我是铁胆火车侠!”
回到家已经不早了,白澜笛懒得开客厅的灯,想直接摸进卧室,郭誉从后面拉住她。
“嗯?怎么了?”她刚要回头,郭誉却吻了一下她的颈背,说,“晚安。”
作者有话要说:重修了一下结尾
ps:索多玛:索多玛是圣经中一个耽溺男色而、不忌讳同性性行为的性开放城市,被上帝用硫磺所毁。
米歇尔·威廉姆斯:断背山中恩尼斯太太的扮演者。
第46章浪起来小宝贝儿
白澜笛早上醒过来的时候,发现郭誉正坐在她的床边,静静地看着她。她以为自己在做梦,揉了揉眼睛再睁开,郭誉还在看着她。她慌忙抱着被子一下坐了起来,惊呼,“你在干什么?!”
郭誉幽幽的说,“卵状物?”
“啊?”白澜笛昏沉的大脑开机速度向来不快。
“我问你,‘卵状物’是什么意思?”郭誉把白澜笛的电话丢给她。他今天早上心血来`潮的想给她打个电话叫她起床,可是没打通,下来一看,发现白澜笛有睡前关机的习惯,他就帮她把手机打开,准备回去再拨一次,结果开机后,就自动蹦出了这么一条信息:中国xx信息助理提醒您,卵状物在5月30日06时41分呼叫过您。
在明白了郭誉生气的缘由后,白澜笛抓着头发,打着哈欠,“我当是什么事呢,我就说你小心眼儿爱计较吧,不就是一备注名么,来来来,把你电话给我。”白澜笛抢过郭誉的手机,调出自己的号码,看到备注是“brndy”,不禁微微皱眉,然后改了个新的,还给郭誉,笑得一脸明媚,“好啦,这下你平衡了吧。”
郭誉拿过电话一看,嘴巴抿成一条线,脸色变得不太明朗,因为,白澜笛居然大刺刺的把自己的名字改成了“精壮体”,再配上那张她睡觉时的照片头像,让整个手机画面的风格都变得风起云涌,诡谲莫测。
这两个名字真是有屎以来最吉祥如意的情侣名了。
世上有一种姑娘,能把本不浪漫的事变成浪漫,亦如那个等了老兵几十年的女子,浅浅一笑,说一句:我也是刚到;还有一种姑娘,能把本浪漫的事变成笑话,亦如白澜笛,她的方式是:来吧,亲爱的,跟我去抽风。郭誉摇头感慨万千,世道真是变了,原来都是姑娘吻了青蛙,青蛙变成了王子,现在都是公主吻了怪物,结果公主变成了女版史莱克,虽然都是把一方拉向另一方靠拢,结果却是云泥之别。有时候回归传统,真的很有必要。
“你最近忙吗?”郭誉倚在卫生间门外对里面的白澜笛喊话,白澜笛一边刷牙一边说,“不忙啊。”
“我要出去一趟,你……要不要一起去?”
白澜笛一愣,他这是在邀请她一起去旅行吗?
白澜笛探出头,“去哪里?”
“意大利和法国。”
“去干吗?”
“之前和那边订了几件东西,要赶在博物馆开业前运回来,我得亲自过去盯着。”
“白天去埃菲尔铁塔的旋转餐厅,晚上住罗马大酒店?”
“可以。”
“哦,那算了吧。”白澜笛又把头缩了回去,这么高端的诱`惑,美酒,美景,美人,把气氛一烘托,那该有的不该有的就全有了,“危险系数”之高,需慎重。
白澜笛听见郭誉的脚步声走远,上了楼。
不会又生气了吧?
白澜笛洗漱完,跟上楼去,决定来个怀柔安抚,“那个,你是跟那些老外买了中国制造的腌菜坛子吗?”
“腌菜坛子?”郭誉斜着眼睛看白澜笛。
“啊,不是,哎呀,你懂得嘛,就是那些瓷瓶罐子嘛。”
“……嗯。”郭誉不怎么乐意的应了一声。
“嘿,你们内行人怎么看我不知道,但每次我看到这种事儿,都觉得丢人,明明是咱老祖宗的东西,被那帮王八蛋抢了去,堂而皇之的摆在自己的博物馆里,真不要脸。喂,你这次去顺个拿破仑的王冠回来吧。”
“顺?”
“不然呢,买多不合适。”
郭誉叹口气,“你再不走就要迟到了。”
白澜笛转身跑了两步又站住,“能带礼物回来吗?”
郭誉忍不住笑了一下,“拿破仑的王冠不行。”
白澜笛来到服务中心,宋婷婷、伊吕、布多、郑好在围在一起哈哈的大笑,刘菲臭着一张脸做啊旁边不声不响。
“嗯?今天这是怎么个情况?”白澜笛莫名其妙的看着她们。
宋婷婷把白澜笛拉过来,指指楼上,“来了个超级有才的姑娘。”
“这么早?咱多久没开张了。”
宋婷婷拉着白澜笛的胳膊,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掩面小声道,“你小声点,人还在呢。我跟你说,这姑娘太犀利了,她说,她有个好朋友是个gy,她知道他的性取向,但她想和他结婚,因为她怕他如果和别的姑娘结了婚,会受欺负。”
刘菲突然摔了一下桌上的东西,骂道,“奇葩。”
白澜笛问宋婷婷,“她这又是怎么了?”
“刘姐就去劝那姑娘,让她别做傻事,还把自己的经历讲给那姑娘作为告诫。结果那姑娘反过头咬了刘姐一口,说刘姐根本不懂‘他们’。”布多说。
宋婷婷摆摆手,一副小巫见大巫的表情,“她这个级别的不算骨灰,我见过更绝的,以前在一腐女群里,看到有个姑娘是这么说的,‘我将来一定要生个儿子,然后把他送到男人的床`上去。’”
白澜笛想起昨天她还跟郭誉说,那种死乞白赖想要嫁给同性恋的姑娘都是编出来的,结果没想到今天就遇到一个活生生的现实版。真不知道,到底是生活荼毒了她们,还是她们荼毒了生活。
白澜笛搁下包,“我上去看看。”
“没用哒,这种人根本不是来向你寻求意见的,她就是来证明你是改变不了她的决定的。”消失了几天的伊吕坐在一边淡淡地说。
“嗯,我知道。”白澜笛丢下一句话,上了楼。
十多分钟后,那个来服务中心的姑娘就走了。
白澜笛慢悠悠的从楼上下来,宋婷婷她们马上围过来,“你跟她说了什么?”
“我给她介绍了几家婚庆公司和不错的影楼,还查了查黄历,下个月有好几个大日子,都不错。”
布多吃惊地说,“你疯啦!这是有悖我们职业操守的!”
“可是我到觉得她更乐意听这些。”
“万一那奇葩将来后悔了,反过头来投诉我们怎么办?”郑好问道。
“那我就削了她。”刘菲冷笑着说。
白澜笛摊摊手,“没错,就是这样。”
伊吕没心没肺的笑了两声,宋婷婷诧异,“吕姐,你今天的状态不对了,你不该好好教育一下她吗?”
“为什么?人家乐得高兴,这不挺好吗?我今天也高兴。”伊吕说。
“刘春花的学校弄好了?”白澜笛深悉伊吕。
“颐欣小学。”伊吕伸伸腰。
“哎妈呀,那可是真儿真儿的拼爹学校,听说小学部的择校费就得五六位数吧。”宋婷婷凑过来八卦。
伊吕摇着头说,“没办法呀,现在的孩子哪个不是钢琴八级,小提琴八级,二胡八级,口琴八级,笛子八级,奥数八级,英语八级,日语八级,你不赶在人前面,就得落在人后面,唉,等你们当上妈,就明白了。”
“喂,你到底是在培养女儿还是在培养毁灭地球的赛亚人啊?再说了,大刘这样的爹,拼的起吗?”白澜笛一直觉得伊吕把刘春花虐的太深重了,小孩子嘛,萌蠢犯熊才是最健康的常态。
“他?等他筹学费,那还不如让他早早筹我外孙的奶粉钱呢。好了,不说这个了,反正学校的事定下来,我也就放心了。哎呀,下个周末的时候,你们要来我家帮我打包行李,下下个星期我要搬家。”
宋婷婷脸一跨,“恭喜,双喜临门,红包我只准备一个!”
郭誉走了一周多,每天会定点给白澜笛发信息,内容一般是:在吃饭;在休息;在喝咖啡;在谈事;在看电视,在晒太阳……
白澜笛的回复一般是:哦;哦;哦;哦;哦;哦……
郭誉有时候会忍无可忍的发:白澜笛!
白澜笛回复:干嘛?
然后便没了下文。
这是“精壮体”和“卵状物”的恋爱方式。他们在一起的时间一共有十一天,其中十天在电话里。
去伊吕家的那天,天气异常的闷热,估计又要下雨。白澜笛不免有点担心,因为郭誉说,他今天回来。
伊吕家的大件物品已经分类两拨,一拨儿是要彻底丢弃的,一拨儿要带到新房。刘钧正在和收旧家具的贩子在客厅讨价还价,白澜笛和宋婷婷一起帮伊吕打包主卧的衣服和小物件品。伊吕去收拾刘春花的房间。
宋婷婷的优势再次凸显出来,凭借打扫强迫症多年练就的本领,宋婷婷很快将所有东西分类归纳,易碎的,淘汰的,衣服类,贵重品,一堆堆的整理好,然后装箱封好,贴上标签条。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同等容量的箱子,但是宋婷婷总能比白澜笛多装一倍量的东西,宋婷婷最后实在看不惯白澜笛整东西的手艺,就支开白澜笛,“唉,算了,算了,见过笨的,没见过你这么笨的。你别干这个了,你就帮我把柜子里的东西往出拿就好。”
白澜笛深造鄙视,内心愤愤不平,但也没说什么,乖乖听宋婷婷的话,从伊吕的大衣柜往出刨东西,衣柜顶上还有一排小柜子,白澜笛站着梯子,全部打开,里面的东西都是用那种土丘横秋的旧布打的包袱。
“啧啧,这些都是什么呀,嫁妆吗?”白澜笛自语,把那些布满灰尘的包袱一个一个的取出来,估计应该都是不常用的东西,就全部扔到地上。
“笨蛋!别扔了,这上面全是浮灰!”下面的宋婷婷捂着鼻子哇哇乱叫。
白澜笛从梯子上跳下来,“喊什么呀,吸点灰又不会得癌症。”
宋婷婷白了她一样,“像你这样生活粗糙的人活该连宅男都甩你!”上回白澜笛和凌波通完电话后,服务中心所有人都认为白澜笛被宅男甩了,并且跑去讨公道不成。只有伊吕每日忙着刘春花的事儿,不知道这一出,刘钧也没敢跟她提。
“丫闭嘴。”白澜笛拍拍手上的灰,打开一个包裹,果然全是些旧东西。
宋婷婷也好奇的凑过来,“这都是什么呀?”她翻开一个厚厚的本子,“哇塞,居然是初中同学录,我自己的早就丢掉了……这个是……我靠高中课本,这种东西难道不应该是高考完那天捆一麻袋买个五块钱吃雪糕吗?……还有这个,大学拔河赛的奖状唉,拔河比赛,哈哈哈……”宋婷婷大笑不止。
白澜笛打开另一个,这包是旧衣服,仔细看,也全是伊吕学生时代穿过的,里面还有好几件是白澜笛妈妈给她买的。这种东西她倒是挺能囤积的,打算将来留给刘春花不成?
“哎哎,你看这个!”宋婷婷不知道从哪又拉出一条长长的不明物,橘红色的,落了些许灰,但依然掩饰不了原本就鲜亮的颜色。
“这是围巾哎!这么长。”宋婷婷一点儿点儿的把这条围巾从一堆旧衣服里拉出来,“我看看,我靠,这个总得有五米长吧。”她一边把围巾比划在脖子上,“是手工织的,没想到吕姐还会这个。应该是念书的时候织给某个男同学的吧?结果因为她参加了拔河比赛,男人嫌弃她,就没收,哈哈哈,笑死了。”
宋婷婷拖着冗长的围巾满屋子走,很快,她又发现了新问题,“唉,不对,织这么长肯定不是一个人戴,是两个人一起戴的那种,那个时候情侣间老流行这种东西了。大冬天的,女生给男生织了条围巾,送给男孩。然后男孩心疼女孩,就扯了一边围在女孩的脖子上,后来女孩就干脆织条长的,两个人一起带。我家有个表姐就是这样,后来那个男孩成了我表姐夫。”
宋婷婷拿下围巾一边折一边又说,“我表姐她还在围巾上秀了两个人的名字呢,我找找吕姐这个有没有……嗯!有的,有的,白澜笛你看,这里‘g·y’!这是名字缩写吗?白……”宋婷婷抬起头,发现白澜笛正面无表情,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那条围巾。
“白澜笛?白澜笛?你没事吧?”
其实从宋婷婷把围巾整个抽`出来的时候,她就已经看到那个“g·y”了,甚至,在这条围巾出现在她眼前时,她就恍然想到了什么。是那张照片,那张伊吕当初给她的,郭誉的照片。
她当时还在想,这个男人也太闷马蚤了,会带颜色这么亮的围巾,而围巾的另一端被牵出画面外,那个人是谁呢……原来那个照片上的故事,是这样的。
这个时候刘春花突然提着白澜笛的包进来,对白澜笛说,“小`姨,你电话响了。”
白澜笛从包里取出电话,是郭誉。
她接起电话,听到郭誉说,“你今天难道不该来机场接我吗?”
第48章浪起来小宝贝儿
【g·y】
刘钧站在家门口,正数着卖掉旧家具的几百块钱,白澜笛不声不响的从他身边走了过去,“哎?小姨子你干嘛去?”刘钧喊她。
“怎么了?”伊吕闻声走出来,甩着刚刚新干净的手。
刘钧说,“我不知道,一句话没说就走了。”
伊吕责怪了一句,转身去了主卧,“婷婷,她——这东西你从哪搜出来的?”伊吕一把夺过宋婷婷手中的围巾。
“啊?哦,是白澜笛从上面拿下来的啊。”宋婷婷指着衣柜顶上的一排小柜子说。
“啧!哎呀,谁让你们动那里的?”伊吕拍着自己的脑门,抱怨道。
宋婷婷一脸无辜地说,“我们哪知道哪些东西是不用整理的,你也没说啊。”
伊吕无奈的掂了掂围巾,苦笑,“呵呵,也不知道当时用了几斤毛线,怪沉的呢……我早把这茬忘了,谁知道她能把这玩意搜出来。婷婷,她走的时候说什么了吗?”
“没有啊,接了个电话就走了。”宋婷婷暧昧地碰了碰伊吕,“哎,吕姐,这围巾有什么问题么?白澜笛好像不太高兴呢。”
伊吕斜了宋婷婷一眼,把围巾重新装回包裹里,系好,“这是我学生时代血淋淋的感情史,满意了吧?”
宋婷婷不信,“你的感情史?你的感情史她激动个什么劲儿啊?”
伊吕装作思考的样子,“嗯……大概是羡慕嫉妒恨吧。”
白澜笛走出伊吕家的单元楼,肆无忌惮的热浪滚滚扑来,太阳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明晃晃的挂在天上,她抬脚踹飞了脚边的一块小石头,就差双手叉腰,仰天大骂:天气预报都是坑爹的吗?说好的下雨呢?怎么不把那货在半路上一道雷劈糊算了?
白澜笛在马路上漫无目的的晃荡了一个来钟头,才拦下一辆出租车,去了机场。
四十多分钟后,白澜笛出现在机场大厅,没费多大功夫,她就看到了郭誉。他穿的一身休闲,翘腿坐在机场休息区的椅子上,手里握着电话,不时的拿起来看看,再放下。张伯就站在他跟前,旁边还跟着好几个人,团团围着郭誉的行李——几只硕大的大箱子。保镖?
张伯像是在询问郭誉什么,郭誉交代了几句,张伯点点头,指挥着那几个人开始搬行李。郭誉低下头又把注意力放在电话上,不一会儿,又把电话放在耳边,几秒钟后,白澜笛的“手机宝宝”开始欢快的叫起来。
可是她却任它哇哇乱叫,一点要接的意思都没有。
最后还是张伯一扭头发现了白澜笛,张伯向白澜笛招招手,拍了拍郭誉,指给他看。
郭誉抬起头看到她,才一脸不悦的挂断电话,他跟张伯又说了一句话,张伯点头,带着那几个人先走了。
郭誉起身向白澜笛这边走过来,五十米,四十米,……二十米,白澜笛突然开始助跑,在距离郭誉五六米的时候,她一跃而起,郭誉一滞,愣在原地,惊恐的看着头顶愈加扩大的黑色阴影,白澜笛大喝一声,水晶超射,炎剑袭,一击毙命——郭誉的hp管暴跌为0,整个人以高速摄影慢动作呈后仰状飞了出去,落地时连带撞翻了旁边机场清洁员的保洁车,白澜笛平稳着陆,衣袂与长发随风飘扬,傲然睥睨地上的郭誉……ytt!gu!周遭一片喝彩……久久不能平息。
“喂!”郭誉用手捏住白澜笛的鼻子,不满地说,“我真是服你了,走路都能发呆!”
“放开!”白澜笛猛然惊觉,推开郭誉的手。尼玛,原来这不是拳皇98,她也不是麻宫雅典娜。
她茫然地望着不知何时已站在自己身边的郭誉,“你刚才说什么?”
郭誉早就为等她不耐烦了,“我说你怎么才来?”
“因为我不想来啊。”
“什么?你又哪根筋搭错了?”郭誉揉着白澜笛的头发,“又跑去另寻新欢了?”
“新欢”两个字在白澜笛听来变得尤为刺耳,“没,只是去见见旧爱而已。”她把“旧爱”两个字故意咬的特别重。
郭誉笑着拉起白澜笛往出走,白澜笛顿了一下,想甩开,却终究没有。
“下次有机会话,也介绍给我认识一下吧。”郭誉说。
“好啊,那把你的‘前任’也叫来,大家正好能凑一桌麻将。”
郭誉转头看了白澜笛一眼,嗤笑起来。
张伯早已把车停在了门口等候,郭誉拉开后座车门,把白澜笛推了进去,自己从另一边上车。
两个人左右各坐一头,中间留着大大的空隙。郭誉不时的用眼角瞄白澜笛,看到她侧着头一直看向窗户外面,一点想和他说话的意思都没有。
“哎?我说你今天到底怎么了?”郭誉往中间挪了挪,昨天通电话的时候,明明白澜笛还挺高兴的,现在怎么变得跟谁欠了她八百吊钱一样。
张伯从后视镜里看了他们一眼,偷偷发笑。
白澜笛缓缓转过脸,没说话,眼神里满是幽怨和愤怒,又缓缓地别过头。
郭誉被白澜笛这种无声的怒意搞的很是莫名其妙,他皱皱眉,从一边的随身包里翻出一只精致的盒子,拉过白澜笛的手,搁在她手心。
白澜笛打开盒子,一副刀叉……居然是一副刀叉!她从外面的包装看,以为会是一条项链,没想到……落差太大了。
“从宾馆餐厅顺来的?”白澜笛冷笑着问。
郭誉一脸不识货的鄙视,“拿破仑的王冠你就别想了,这是约瑟芬用过的餐具,不管怎么说,还算是一个系列吧。”
白澜笛握着盒子的手不由一抖,盒子忽然变得越来越沉重,险些让她拿不住。她的手里,此时此刻竟然拿着法国第一帝国皇后用过的刀叉!这太不可思议了!
白澜笛自顾自的点点头,“嗯,不错,我回去一定准好香炉和蜡烛,把它们供起来,旁边放上香蕉和苹果,每天三跪九拜,绝不含糊。”
郭誉脸一沉,好像已经看到了白澜笛在客厅的某个角落,供上佛龛,摆着蒲团,每日虔心跪在那里,念念有词。只是佛龛里摆放着的不是某一路的天神塑像,而是一副明晃晃的刀叉……郭誉的嘴角不自然的抽了抽。
“……你随便吧,如果你喜欢的话。”郭誉无力的坐了回去。
“我有话问你。”白澜笛开口道。
“终于舍得主动跟我说话了?”郭誉戏谑道。
“嗯,不说不行,因为想不通。”白澜笛一本正经地说。
“什么呀?”郭誉拄着脑袋问。
“随便就把古董当礼物送人的大家少爷,为什么只开一辆丰田车?”
郭誉不明白白澜笛为什么没头没脑的问这个,但还是说道,“我不是说过么,车子那种东西买回来只会跌价,能开就好了。只买过手涨价的东西,是我们家的家训。不过博物馆顶楼搁着一辆1901年的奔驰,下次你来的话,带你坐一坐也成。”他又对张伯说,“回去可别告诉爷爷。”
张伯笑道,“知道了,我刚才什么都没听见。”
“那为什么要用刻着名字的订制手机呢?”白澜笛劈头盖脸的问,“在电话那种东西上反而铺张浪费,还是你想在将来也把它放进博物馆做永久收藏?”
郭誉一愣,随即明白过来似的,说道,“嗯,这个倒可以,反正上次让你摔的也不太灵敏了。”
“我原来以为,你手机上的‘g·y’是一个人,不过现在看来应该是两个,你的‘郭’和伊吕的‘伊’,对吧?”
“是啊。”郭誉意外坦然地说。
“‘是’?你说‘是’?”郭誉的这种坦然反而让白澜笛接受不了,她想过无数次郭誉的回答,或矢口否认,或胡搅蛮缠,或避重就轻,反正没有一条是如此坦然的承认事实……这种反应不正确啊,电视上的桥段也不是这么演的呀。
“是,而且我从来没想瞒过你。”
白澜笛长长的吁了一口吸,“你和伊吕到底想在干吗?”
郭誉笑道,“你还记不记得,你对我说过的第一?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