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淑女,你掉了节操

淑女,你掉了节操第16部分阅读

    脸;一边因他没有追上来而无比愤怒。这种矛盾的想法让白澜笛更加烦乱。

    远远的,白澜笛看见前面的大树下,有个老头儿拉着自己的车在乘凉。白澜笛二话不说将行李往车上一扔,跳上了车子。

    “姑娘要走啊?”老头挥了挥手里的鞭子,问白澜笛。

    “走。”

    “哦。”老头儿慢悠悠的回答,但他靠在坐在大树边上,并没有要赶车的意思。

    “走啊!”白澜笛奇怪地看着老头儿,催促道。黄牛“哞……哞……”的发出低沉而悠然地叫声,食着小路边的青草。

    老头掏了掏耳朵,“人还没坐满怎么走?”

    “车我包了,现在就走。”白澜笛边说着低头从包里取出钱夹,打开一看,不由愣住了。钱夹里除了一些小数额的零钱外,现金、银行卡、身份证……统统不翼而飞。被偷了?白澜笛很自然的冒出这个想法,但是在木绒的这几天,她几乎足不出户,怎么可能被偷?想来想去,白澜笛的脑袋耷拉了下来。愤怒?她现在连愤怒的力气都没有了。

    跳下牛车,拖着行李箱一步一步的往会走,身后的赶牛车大爷喊道,“姑娘,你不坐啦?我这可是今天最后的车了。”

    回到宾馆,白澜笛看到郭誉依然气定神闲地坐在大厅沙发上,正看着一张旅行地图。

    “是你拿的吧?”白澜笛把箱子戳在地上,一手叉腰,问道。

    “是。”郭誉说。

    “还给我!”

    郭誉把地图收起来,装在身旁的大双肩包里,“以后不要把身份证和银行卡装在一起,你那有那么多‘妈妈’,她们都没教过你吗?”

    “没有!”白澜笛暴怒道。

    郭誉的眼神深了深,拉起白澜笛的箱子,说道,“那以后我来教你。”

    “谁稀罕呐!”白澜笛的声音回荡在空旷的宾馆大厅里,惊的一干前台姑娘都看了过来。郭誉微微提了下嘴角,拉着白澜笛的箱子走了。白澜笛站在原地喘息如牛,最终还是跟了上去。

    郭誉去站台买票,白澜笛傻傻地愣在那里,望着一辆辆驶向各地的长途汽车,满心满眼全是泪。原来这个地方有长途汽车站啊,原来牛车不是唯一的交通工具啊,原来之前那么蹉跎的行程,也算是旅游项目啊。

    “走啊,上车。”郭誉拉了白澜笛一下,白澜笛如梦初醒,“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不是你叫我来的吗?”

    “伊吕干的?”白澜笛嗤笑道,“你还真听她的话。”

    郭誉将行李放好,把白澜笛推到靠窗的座位上,扔给她一罐红罐凉茶,自己坐在外面,将座椅靠背向后调试了一下,闭上眼睛,“别吵,我已经两天没睡了。”

    白澜笛,但看到郭誉有些发青的眼袋,他靠在那里一动不动,呼吸均匀,顿时让白澜笛一句话也说不出。她一扭头,看着窗外的景物开始缓慢的移动。

    汽车发动,沿着盘山公路前行,驶向哪里,她不知道。上车的时候,白澜笛都没有来得及看清,这到底是要去哪里的车子。

    白澜笛拉开郭誉给她的饮料,喝了一口,凉茶怪异的味道刺激着她的味蕾,她皱皱眉,猛的咽下,砸吧了几下嘴巴,拿起饮料瓶一看,周身毛孔瞬间绽放,好像都能发芽长出奇妙植物的幼苗,胃里的奇怪液体就是滋润它们的养料。

    “喂,你给我的是什么东西?”白澜笛踢了踢郭誉。

    郭誉微睁开眼,“王老吉啊。”

    “你放屁,这上面写的是王老三!”白澜笛把瓶子拿到郭誉眼前晃了晃。

    郭誉扑哧一声大笑起来,他拿过瓶子一看,果然是个山寨货,“对不起,我刚才在站台边上买的,没看清楚,等到了站,我会好好补偿你。”说完,他又开始哈哈大笑。

    白澜笛默默地看着郭誉片刻,也一头靠在椅子上,与郭誉并排,闭上眼睛。这趟混沌的旅行和混沌的故事,人……在这罐山寨饮料的催促下,在白澜笛脑海中化成了虚无缥缈的梦境。迷迷糊糊中,她感觉到有人轻轻搂过她,让她周身的重量落在那一个人的怀里。她没有反抗,她也很累,在这个突如其来的变故中,她扮演着一个完全无法驾驭的角色,不能中途退场,亦不敢勇往直前,只有被动的承受。好在,这个故事里,没有所谓的“敌人”。

    这故事的噱头,太让人哭笑不得。

    郭誉在一个急刹车时,醒了过来,他无意摸了一下白澜笛的脑门,竟然细细密密的全是汗珠。

    “不舒服吗?”郭誉低头看着怀里的白澜笛,发现她眉头紧锁。

    “嗯……”白澜笛闷闷地应了一声。

    第53章浪起来小宝贝儿

    48【需要,在乎】

    “这里疼吗?……嗯……恶心?吐过了么?……嗯,好……急性胃炎,打点吊针吧。”那个头发斑白、中间下凹,两头翘起尖尖的角的奇异发型的老大夫,他戴着厚重老花镜,龙飞凤舞地写着处方,完毕,撕下来,递给郭誉,完事把笔随意的扔到一边。那支笔的笔芯漏油,沾了一些在他的两根手指上,他双手在白大褂上蹭了蹭,打开桌旁的一份满是油点的报纸,看了起来。

    “胃炎?就只是这样?”郭誉不太信任地问这个看起来极为不靠谱的老大夫,如果不是白澜笛痛得厉害,他不可能带她来这么一家小县城上的医院看病。

    白澜笛死死按着自己的腹部,慢慢的从检查床坐起来,郭誉上前去扶她,“能不能忍一下?我想还是去个正规点的医院好好做个检查比较好。”郭誉帮白澜笛系好鞋带,一边说道。

    白澜笛痛得咬紧牙关,恶狠狠地说,“忍?如果生孩子的产妇能忍,那我他妈就能忍。”

    那老大夫斜了他们一眼,没好气的哼了一声,“去哪看她也是急性胃炎,难道你希望她得的是什么不治之症不成?哼,你们这些人,得了这种病都是活该,不按时吃饭,不忌讳生冷,饥一顿饱一顿,病不找你找谁?连吃都不会,还活什么人呢。”

    白澜笛本就疼的厉害,听那老头儿一唠叨,胃里又是一阵痉挛,让她差点晕厥过去。现在别说让她从此以后按时吃饭,就是重新做人她也愿意。

    郭誉听老大夫这么一说,低头问白澜笛,“你又没吃早饭?那怎么不说呢?”

    白澜笛痛的连腰都直不起来,她忍无可忍地冲郭誉大声吼道,“先别跟我说这些没用的行吗!我现在连死的心都有了!”

    郭誉无奈,扶着白澜笛准备去为白澜笛取药。身后的老大夫说,“去给她买些粥来,最好是咸的。别吃带油腥、酸辣的东西。喝点东西补充水分,但是不能喝凉的,还要保暖,记住了吗?”

    白澜笛蜷缩在病床上,胃部的抽痛还是一阵一阵的摧残着她,让她不得不翻来覆去,却始终找不到一个舒服点的姿势。口中发出“吸溜吸溜”的声音,脑袋也随之变得昏沉。

    郭誉坐在他的床边,伸手探进她的被子,为她轻轻按摩着胃部,“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

    白澜笛又发出几声难受的呻吟,她根本没办法回答郭誉的问题。

    “就像要恢复原形的白素贞一样。”郭誉的声音和动作都很温柔。

    白澜笛在病痛的折磨下,道德底线已经跌到了负值以下,杀人,放火,如果能减轻病痛的话,她想她可能应该都会尝试一下。郭誉的这个冷笑话让她全身的气焰都集中在了一点,不是脐下三寸的丹田处,而是右脚,她想都没想,一脚向郭誉踢去,实在可惜,小腿骨重重的磕在了病床的护栏上。“嗷”的一声,眼泪终于没忍住,哗啦啦的奔腾而下,总是这样祸不单行,这一次她真的是痛到满床打滚。她边哭边骂,“混蛋!我都这样了,你还欺负我!”

    郭誉笑嘻嘻的搂着她,又是揉腿又揉胃,“我不这样,你岂不是记吃不记打,下次还这样,从冰箱里拿出来的东西就敢往嘴里扔,吃不吃饭也不在乎,你说你这样做对么?”

    “要不是你那个山寨‘王老三’我能变成这样?混蛋!混蛋!都是你害的!”白澜笛又蹬又踢。

    郭誉忍俊不禁,“好了,好了,我怎么会去害你?”又轻轻拍了拍白澜笛,重新为她盖好被子,拉着她的手坐在床边的凳子上,“是你一直在害我还差不多。”

    “我怎么害你了?”白澜笛反驳道。

    郭誉眼神沉了沉,倾□,为白澜笛理顺了耳边的长发,他用手拄着脑袋,靠在白澜笛耳畔,低声说,“害我‘见异思迁’啊。”

    白澜笛微窘,脸色泛起一抹红晕,她缩了缩身体,将鼻子以下的部分也藏在被子里,瓮声瓮气地问,“为什么?”

    “要我从头讲?”

    “……嗯。”

    “世界上居然还有你这么让人讨厌的女生。”

    “你说什么!”白澜笛瞪着眼睛,微微抬起头,很是诧异。

    郭誉把白澜笛的脑袋摁回枕头上,又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你别说话,听我说。”

    白澜笛躺了回去,因为忍着疼而本就有几分扭曲的表情,狰狞地看着郭誉。

    “这是真的,我见你的第一印象,就是这样,蛮狠不讲理,行为粗野,跟个疯子没什么区别。”

    “那你还!”白澜笛又蹦了起来。

    “后来就更夸张了,威胁大人玩自杀。”郭誉满脸玩味,“煤气罐是开着的,可是窗户也是开着的;在卫生间用小刀学人家割腕,但只是在手背上浅浅的划了一道。”郭誉拉起白澜笛的手,“看,连痕迹都没留下;安眠药倒也吃了,不过撒地上的肯定比喂进嘴里的多……喂,你能告诉我,你当时是怎么想的吗?好玩吗那样?”

    又是这一段!就不能跳过去不要提了?有完没完!看白澜笛又要蹦,郭誉口风一转,安慰道,“好在你玩的都不专业。”

    “印象这么糟,干嘛还要招惹我?”白澜笛想抽回郭誉握着的那只手,郭誉却没有松开。

    郭誉浅浅地一笑,“那天晚上,我安顿好了你,正要起身离开,你却突然拉住我……我就觉得我再也走不了了。”郭誉掰开白澜笛攥紧的拳头,将自己的食指放在她的虎口处,白澜笛下意识的握住,抓住郭誉的那根食指。

    白澜笛将信将疑,“就因为这个?”她握着郭誉的手指,摇了摇。

    “嗯,是啊。”郭誉不否认。

    “这也……”

    “算不了什么?”郭誉接过话。

    白澜笛不语,这也太没道理了,就因为她简单的握了一下他的手指,就导致了郭誉的移情别恋?

    “只有婴儿才会这样拉人的手,为寻找安全感。”

    “啊?”

    “就是这样。”郭誉的眼神有些游移,“如果觉得可笑的话,现在,你也可以嘲笑我了。”他说。

    白澜笛还没来得急说什么,一个小护士推着摆满药品,酒精的小车,来为白澜笛扎针。郭誉让到一旁,方便小护士工作,那个漂亮的小护士在帮白澜笛挂好吊针瓶后,用略带羡慕的口吻,悄悄对白澜笛说了一声,“你男朋友可真体贴。”

    白澜笛冷哼一声,出乎意料地说,“不是男朋友,他是我姐夫。”

    小护士脸色一变,刚才的羡慕顿时化为鄙夷,她硬邦邦的对郭誉说,“有三组药,快吊完的时候叫我。”然后不忘附带瞪了白澜笛一眼,才推着小车走了。

    郭誉走过来,重新调整了一下白澜笛吊针的速度,笑着说,“你这是报复社会?还是报复自己?”

    “你接着说。”白澜笛打断他。

    “说什么?”

    “快点儿!我现在没力气和你喊。”白澜笛急躁地说。

    郭誉犹豫了一下,但还是说道,“大概就是因为你那个举动,从来没人给我这种感觉,被‘需要’的感觉。”

    “呸,少自作多情,我当时才没那么想!”

    “我自作多情了?”郭誉反问,随即点点头,“嗯,就算如此,那种感觉我还是很喜欢。”

    白澜笛一愣,把头别向一边,呵,这话说的多深情,不知道还以为他是个彻头彻尾的情种!

    “那,伊吕呢?你之前又把她当什么?”白澜笛纠结了一下,还是问道。

    “当喜欢的人。”郭誉直言不讳,“我喜欢她的自信,独立,果断,干练。她是个优秀的女孩,很吸引人的目光。我和她在一起的时候,即想恋人,又像战友,还像旗鼓相当的对手。两个人有那种互相追逐的感觉,你懂么?”

    “……我不懂。”白澜笛负气地说。她能懂么?那么水||乳|交融的感情,复杂到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互相吸引迷恋,听起来,别人完全介入不了嘛。

    “不过,那都是遇到你以前的事。”郭誉补充道。

    “遇到我以后呢?你突然发现自己不需要那个优秀的全能女友,而是需要一个动辄自杀、拉着你哭闹的小丫头?”

    “是。”

    “是个屁!不管你们怎么说,都是错的!错的!”白澜笛说得有些激动,胃又是一阵绞痛。

    “既然已经错了一次,那现在我不想再错了,可以吗?”郭誉突然说。

    “你说什么?”白澜笛问。

    “过去的事情,就别再一遍一遍追究这件事情,毫无意义。你真的希望我就这么离开?”郭誉抚着白澜笛的背。

    白澜笛忽然伸手拉住郭誉的前襟,让他的脸近在咫尺,她眯了眯眼,极为认真的问,“你跟伊吕做过吗?”

    “什么?”郭誉的嘴角抽了一下,这样的转折也太让人始料未及。

    “做过吗?”白澜笛又问。

    郭誉怔了怔,说,“你在乎吗?”

    “在乎!”白澜笛答。

    作者有话要说:(跪地)没节操的我……肥来了,日更君也会逐渐回归。

    不求原谅了,各位若不抛弃我,我便狠知足……tt

    第54章浪起来小宝贝儿

    火车已经在这条青山绿水环绕的铁路上行驶了近两个小时,白澜笛时而看看窗外,时而看看坐在对面酣睡的祖孙三人。爷爷坐在最边缘的地方,半个屁股都露在椅子外面,两个小孩则,尽可能的舒展着肢体,占满了剩下的位置。

    座位本不是这爷孙仨的,他们只买到了站票而已,后来,座位的主人——三个背着大包的学生上车后,看到这个鸠占鹊巢的“组合”,便不好意思“清理”他们了。只能站在车厢走道里,生生把一张硬座票变成了站票。白澜笛在心里为他们鼓掌,做得好,马蚤年!不过在这种环境下对别人仁慈,就是荼毒自己。遇上这种情况,还真是分不清到底是高风亮节,还是智商沦陷。从他们的对话中,白澜笛得知这三个学生要去风景秀丽的,大概八个小时的行程,祖孙仨要去b,大概要走十个小时。而这个爷爷似乎也没有叫醒两个孙子,把座位还给这三个学生的意思,真是太遗憾了,白澜笛在心里“啧啧”两声。

    虽然不年不节,不是寒暑假,但大概是赶上好旅行的好时候,这趟车上的人意外的多,走道里占满了人,和大大小小的包袱。要是想去趟厕所,那绝对跟跋山涉水,西天取经一样。不过白澜笛还是不畏艰辛的去了一次,并且有意耽搁了一段时间,回来的时候,如她所料,那三个学生中的一个正坐在她的位置上,见她回来才慌忙起来让座。白澜笛跟他们说,“我下车早一些,到时候你们就坐在我这里,装着睡觉就行。”

    三个学生腼腆地笑了笑,其中一个不好意思地说,“那怎么行。”

    白澜笛也笑了,真的有节操的孩子。

    郭誉没有和她坐着一起,他坐在隔着两排的地方,微微低着头,眼镜有些下滑,抱着双臂,睡觉。他们的票没有挨在一起,白澜笛也不想和他坐在一起。因为,他到底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含糊不清地说,“睡吧,我会帮你看着液体瓶。”

    想到这儿,白澜笛就有些堵得慌,刘春花是郭誉的私生女这个可能还是没有排除,伊吕也没有告诉她,当年为什么会选择一个看似百无一用的刘钧。综上所述,刘钧很可能是个喜当爹的喜感角色。

    火车临时停车,郭誉被惯性摇醒,推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向白澜笛这边扫视过来。白澜笛故意别过脸去。郭誉见白澜笛老老实实地坐在那里,便又放下心,闭目养神。

    白澜笛知道他是真的累了。

    昨天在医院里吊完液体,已是很晚,小县城虽然闭塞,但仍算是个旅游区,周围的旅店竟然没一家有空房。无奈,两个人只能直奔火车站,在候车厅将就了大半宿,清晨在登上这列火车。

    到了中午,火车驶进一个大站,在这里下车的人不少,虽然又上来了一些,但有人去餐车吃饭,车厢里和之前比,还是空出了一些地方,连那三个学生也找到了一块“风水宝地”,轮流休息。

    白澜笛拍了一下大腿站起来,向郭誉那边走,她没想结束冷战,不过,耽误之际是她饿了,她手里除了一只保温杯外,没有干粮没有钱,她要去找她的饭票。

    “去吃……”白澜笛有气无力的说了一半,就生生的驻在那里,不动了。因为,郭誉身边的一个纯美的姑娘正抱着郭誉的胳膊,笑的一脸红润,“你能不能帮我拿一下上面的包包啊?”

    郭誉没什么表情的看了姑娘一眼,他顿了顿,还是起身从头顶的行李架上,取下了姑娘满是草莓图案的旅行包。

    姑娘甜甜的说了声,“谢谢你哦。”

    白澜笛嘴角抽了抽,怎么着?坐一趟火车就能结识一位红颜?正好,郭誉对面的椅子还空着一个位置,白澜笛毫不客气的坐了上去,一脸风轻云淡,可心里早就吐了郭誉几口老痰,“见异思迁”,果然是他的天然气质。

    纯美的姑娘坐在靠窗的位置上,完全没有注意到白澜笛向她投来□裸的带有火焰的目光,她正埋头翻着她的草莓大包,手肘有意无意与郭誉发生着肢体碰触;郭誉看到白澜笛坐过来,就说,“饿了?去餐车还是吃包里的东西?”

    “嗯?那去餐车吧,本来我还想让你尝尝我老家做的腊肉干呢。”纯美的姑娘回答道,又从包包里拽出一串酒红色的肉干,她翘着葱段细指,掰了一小节,递到郭誉嘴边,说,“你先尝尝,我们再去餐车。张嘴,啊~~~~~~”

    郭誉下意识的用手挡了一下,对纯美的姑娘说,“不用,实在不好意思,我没同你……”

    “嗨,你在看什么呢?”白澜笛突然和坐在郭誉另一边的一个斯文的青年搭讪,他一直端着本挺厚的书,白澜笛歪着脑袋,尽量低下,想看清人家的封面。

    那青年人倒是很善解人意,发现白澜笛的小动作后,微微一笑,把书稍稍立起来,让白澜笛能清楚的看到封皮,“是薄伽丘的《十日谈》。”斯文青年说。

    居然是原版的英文小说,白澜笛向来对这种纯粹的文艺复兴情怀不感兴趣,她讪讪地笑了一下,这样的话,岂不是没有继续搭讪的话题了?没有话题岂不是得输给对面那个傻逼小妮子?

    “那你去过意大利么?”白澜笛牵强地找到了一个较为“高端上档次”的话题。

    “没有,但是,如果有机会我想去一次,和爱的人一起。”斯文青年合上书,温柔地说。白澜笛打了个哆嗦,“和爱的人”这酸涩的后缀,爱人就爱人呗,多一个“的”顿时变得诗意又矫情!

    “那我们走吧。”纯美姑娘收起腊肉,站起来,轻轻拉了拉裙子,娇羞的看着郭誉。白澜笛狠狠瞪了她一眼,她心想着,如果郭誉敢站起来,她就一脚踹死他。

    熟料,郭誉非但没有站起来,也没有搭理纯美的姑娘,而且突然用手搭上斯文青年的肩,一脸深情款款地说,“我都说了我没有邀请她,是她非要让我跟她走的,你一直坐在这里,你不会误会的,对吧?”

    白澜笛错愕,坐在对面愣愣地看着郭誉。纯美姑娘是一脸震惊,望着这两个面容姣好的男人勾肩搭背,一副极为暧昧的姿势,变得不知所措。白澜笛偷闲瞄了她一眼,便知道,她现在一定凌乱的很。

    而表情最灿烂的,是那个斯文的青年。说不上是狰狞还是震撼,总之面部表情是上半部抽搐,下半部哆嗦,脸色煞白。连手中的那本厚厚的《十日谈》都险些拿不稳。

    白澜笛登时一叹,郭誉真是太狠了,狠到丧心病狂,拖无辜的人下水,也不惜自己的名誉。对,他以前一直是这么做的,所以对他而言这没什么。这也算是他们的共性了,怎么都是这么能豁得出的二货呢?

    后来,纯美姑娘自然不在缠着郭誉,她甚至提着自己的行李坐到了车厢的另一头,又不知在那一站,悄无声息的下了车。白澜笛也起身坐回到原来的位置上,没理会郭誉。郭誉佯装上厕所时,路过她身边,顺便丢给了她一堆吃的。

    那个斯文青年在被郭誉“调戏”后,就变得有些慌神,一会儿拿起矿泉水,可是却莫名其妙的撒了自己的裤子,一会儿从行李架上取箱子,结果却砸了自己的脚。

    白澜笛很同情他,不知道郭誉有没有跟人家道歉。

    郭誉和白澜笛在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站下了车。

    “真缺德。”白澜笛跟着郭誉身后冷嘲热讽,他们一前一后,走在火车站的出口人行道上。

    “缺德?”郭誉,停下来,转身看着白澜笛,“你不调戏人家的话,我也不会这样。”

    “谁?在调戏人啊!”白澜笛提高分贝。

    “那个,请等一下。”

    白澜笛和郭誉同时回头,只见是那个火车上的斯文青年,拉着箱子,一路小跑。他怎么跟过来了?白澜笛纳闷,不会是来找郭誉报仇的吧?

    白澜笛一阵恶寒,也没错,被人那么整,搁谁都会生气。她很体贴的让开,看着斯文青年冲着郭誉就过去了。

    白澜笛一副幸灾乐祸看好戏的样子,谁知道,斯文青年在距离郭誉两三步的地方,停了下来,然后慢慢吞吞地递上了一张便签,“这上面是我的电话。”

    斯文青年携着一脸诡异的酡红消失在熙攘的人流中,郭誉扬了扬手中的便签,对白澜笛得意地炫耀道,“看到了没?是谁缺德?”

    “我们还是分开走吧。”白澜笛从郭誉手中抢过自己的箱子。

    郭誉微微蹙眉,“你又怎么了?”

    “和你在一起真让人不舒服。”

    是,真不舒服。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只要与你接触慎密,我都会不舒服。

    第55章浪起来小宝贝儿

    【年纪才不是问题】

    “无理取闹。”郭誉杵在原地,幽幽地抱怨。

    “我无理取闹?!”走出几米开外的白澜笛转过身,指着自己,恶狠狠的反问郭誉。话一出口,白澜笛便有了觉悟……好像……其实吧……的确是这么一回事儿。但在这种情况下,让她承认自己是在无理取闹,那才不是她的风格!

    郭誉从口袋里掏出烟盒,抽出一只叼在嘴里,又摸了一遍口袋,没找到火机,抬了抬手,不知道该不该把嘴里的香烟再放回去,样子有些尬尴。白澜笛看着他的样子,忽然觉得很好笑。他眼窝有些发青,下颚上的胡茬清晰可见,头发零乱,发尾还不安分的翘了起来,头顶竖起了翩翩起舞的呆毛,衣服也有些皱,甚至有前襟上有几点可疑的污渍,总之,郭誉现在形象比她在宾馆里看到他时,还要颓丧。

    “我去,怎么看都是一副大叔的死相,真是老男人。”这么想着,白澜笛便不自觉的说了出来。她实在想不通,这个形象的郭誉,为什么还能具备“男女通吃”的能力?难道这就是传说中,强悍到不可一世的人格魅力?

    “大叔?老男人?”郭誉的眼角抽了抽,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又抬起胳膊嗅着腋下,结果,脸色变得更颓丧。

    郭誉这次决然的把烟收了起来,走了过去,一把又将白澜笛的箱子夺了过来,另一只手牢牢握住白澜笛的手腕,大步流星的向出站口走,边走还咬牙切齿地说,“就该把你捆起来,我的日子才能恢复正常。”

    “你放开!我不跟你走!”白澜笛立马板上脸,反抗道。

    郭誉不屑地说,“你以为什么样的男人到了三十岁才配叫‘大叔’?我告诉你,我这样的才配,你上回偷偷摸摸约见的那个死胖子,他只配被叫‘师傅’。”

    白澜笛一愣,“噗”的一声大笑了起来。本让她抛到九霄云外的凌波,在此莫名躺枪,她虽心中有愧,但心情还是随之好了起来,自然而然的跟上了郭誉的脚步。

    没错,这个男人,不管是咖啡店里那个装扮奇异的妖孽,还是躺在昂贵的清代木榻上的富家少爷,又或是眼前的这个带她在人流中穿行的中年大叔,唯一不变的,是他那张说话极为欠抽的嘴。

    可是……很开心。和他在一起的时候,这种“开心”会慢慢再繁衍出一种像是棉絮一样的东西,这东西填充在白澜笛的心里,柔软而蓬松。

    这东西叫做“满足”。

    给予她这份满足的那个人,与他扮演的身份无关。

    出站口还需要检一次票,分散的人流在出口处慢慢汇集在一起,变成一排不短的队伍。郭誉找出车票捏着手里,跟着队伍一点点的向前挪动。终于轮到他们两个,郭誉把票递给检票员,也不想拿回票根,就直接拉着白澜笛向外走。

    “哎,你们等等,儿童票呢?”穿着一身藏蓝工作服的检票“大婶”,留着一头油光锃亮的离子烫,一脸严肃的挡住两个人。

    “儿童票?”郭誉不解地看着检票员,又回头打量着白澜笛,然后更加的不解,白澜笛的这身装打扮还是挺正常化的。

    “什么儿童票?”白澜笛也是一头雾水的跟问道。

    “没买吧?这小孩怎么着都超过一米二了,没买回去补票去!现在啊,你们这些做家长的就这么逃票,那孩子看着你们学,将来能学好吗?做人得讲点素质,不为自己,也得为小孩考虑,行了,别废话啊,去补票。”检票大婶不耐烦的教育完郭誉和白澜笛,向后面的人招手示意跟上来检票。

    “嘿,到底是谁在嘚吧嘚吧废话呐?补狗屁的儿童票,你哪只眼睛看到有儿童了!”白澜笛立马跳起来和检票大婶理论。

    郭誉黑着脸,拽了一下白澜笛,给了白澜笛一个向后看的眼神。

    白澜笛不明白,转过头一看,不由吓了一跳,只见一个睡眼朦胧的小男孩,一只手揉着眼睛,一只手死死的抓着白澜笛肩上挎包的带子,还不停的打着哈欠。

    白澜笛目瞪口呆的转过来,用手向后指了指,问郭誉,“他……怎么回事儿啊?”

    “估计是刚才人多,和家人挤散了,又错把你当……真是麻烦。”郭誉继续阴沉这脸,把白澜笛和那莫名多出来的小孩拉离队伍。真是祸不单行,他本想快点离开这里,找家好点的酒店洗个澡,把白澜笛喂饱,然后两个人好好“谈谈”。

    小男孩拉着白澜笛的包带,听之任之的跟着他们走,完全没发现自己找错了妈妈。

    “嗨,小东西,你拉错人了吧?”在巨幅灯箱前,白澜笛弯□子,拍了拍男孩的脑袋。

    男孩猛地惊醒一般,瞪着溜圆的眼睛,呆呆望着白澜笛,纤长卷翘的睫毛上还挂着眼睛里的分泌物。白澜笛在心里小小的感叹,真是好看!这个年纪的孩子,第二性征还没有开始发育,性别模糊的很,小姑娘剃个短短的头发就能当假小子养几年,小男孩容貌稍微婉约一些的,干些卖萌撒娇的活计,也完全不在话下。

    “妈妈?!”男孩快速三百六十度转了个圈,发现他亲妈被他弄丢了。他惊慌失措的跑了两步,就被白澜笛捉了回来。

    那小孩开始死命的干嚎,“妈妈!妈妈!妈妈!我妈妈……”眼泪鼻涕瞬间喷发,混在一起,纵横全脸。

    白澜笛掐着他的脸,凶残的恐吓道,“喂,小鬼,别嚎了,你再这么喊,我就把你嘴巴用胶带封住,然后卖到山里去给人家放羊,听清楚了吗?”

    小男孩在白澜笛的滛威下,点了点头,哽咽着收了声。

    “你是在哪和妈妈走散的?”白澜笛问。

    “……我不知道,我一抬头,妈妈就不见了,妈妈!我要我妈妈……”说着,小男孩又开始有节奏的哭上了。

    “你问的不是废话吗?”郭誉不屑,拿出电话,转而居高临下的问小男孩,“叫什么名?多大了?家是哪的?要去哪里?家长的联系方式知道吗?”

    小男孩嗫嚅道,“我叫……叫贝贝,六岁,我家在西苑小区,要去姥姥家,我妈妈的电话是……是,最后是三个七。”

    白澜笛极力忍住笑,偷偷关注着郭誉的动态,见他嘴抿成了一条线,看起来不太高兴。他默默把手机装了回去,冷着脸走向检票员,和她说明了缘由,离子烫的检票员将信将疑,走过来和小男孩核实情况,指着郭誉和白澜笛问小男孩,是不是他的父母?小男孩先是摇头,又糊里糊涂的点头,还甩了检票员一身鼻涕,离子烫检票员有些炸毛,但还是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虽然态度不太好,还是领着白澜笛他们仨去了火车站的广播室,又联系了执勤的警察。

    火车站的大喇叭里一遍遍的播送着男孩走失的消息,警察过来询问了男孩一些基本信息,内容差不多和郭誉之前问的一样,结果从男孩口中得到的回答也和之前差不多,个性极好的警察叔叔一脸失望,觉得有点棘手。贝贝不满地大喊,“我才只有六岁!你们不该要求我太多!”

    警察又查看了白澜笛和郭誉的有效证件,确定他们不是人贩。

    一个多小时过去了,男孩的家长也没出现,警察叔叔深表遗憾的告诉白澜笛和郭誉,小孩可能是自己跟错人下了车,他的家长应该还在那列火车上,根本没下车,他们已经联系了刚才过站的几趟火车了,应该很快就能找到孩子的家长。

    警察说这些的时候,贝贝已经枕着白澜笛的腿,在火车站广播室外的长椅上,沉沉的睡着了。

    真是皇上不急太监急。郭誉很想揪起这小鬼,凑他一顿。

    “那么,现在怎么办?”郭誉问警察。

    警察说,“哦,你们可以将孩子放在我们这里的。”

    郭誉点点头,示意白澜笛可以离开了。

    白澜笛有些为难,贝贝睡在她的腿上纹丝不动,她也不好叫醒小东西。这个时候,贝贝忽然搂住白澜笛的腰叫了句,“阿姨。”

    “叫我姐姐!”白澜笛纠正道。

    “……姐姐。”

    “干嘛?”白澜笛擦着贝贝额上细密的汗珠问道。

    “姐姐……我想摸你的咪咪,不然我睡不着。”贝贝说。

    白澜笛的手一顿,停在半空,她实在想不到这孩子会提这么个要求,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不等白澜笛犯难,郭誉已经抢先替她答道,“滚!小兔崽子!”那声音近乎于咆哮。

    周围的警察和火车站的工作人员都被郭誉的声音吸引了过来。有些离得近一些的,知道来龙去脉,不由捂着嘴偷偷乐。

    郭誉丝毫不顾忌周围人的反应,又别过脸,低声加了句,“那是老子的。”

    “郭誉!你他妈的神经病吧!”白澜笛脸色煞白的吼道。

    第56章浪起来小宝贝儿

    【归属】

    白澜笛打开房间的门,一股说不出的难闻味道,从房间的各个角落钻进他们的鼻子。白澜笛捂着鼻子,用手在前面挥了两下,抱怨道,“这是什么味儿啊?”

    她身后的郭誉抱着贝贝,更是脸色铁青。

    贝贝的家人还没有找到,而这个小鬼又拖着白澜笛不让她离开,白澜笛于心不忍,和郭誉好说歹说,又跟警察打了招呼,押了自己的身份证,才带着贝贝在火车站附近找了一家小旅店休息。

    “是蟑螂腐烂的味道。”贝贝趴在郭誉的肩头,也是一副不满的说。

    “蟑螂腐烂?”白澜笛嗅嗅鼻子,觉得贝贝的比喻很是奇妙。

    郭誉重重的把贝贝扔在其中一张单人床上,贝贝“哎呦”一声,在床上滚了个圈。

    “你小心点!把他摔坏怎么办?”白澜笛狠推了郭誉一下,赶紧上前扶起贝贝,检查他有没有受伤。

    郭誉懒得说话,把背包扔在另一张床上,进了卫生间。不到一分钟,他冲了出来,衣服和头发已经湿了半边,连眼镜镜片上都挂满了水珠,模样与之前比更加滑稽,他忍无可忍摘下眼镜,大喊道,“这什么破地方!喷头都是坏的,连澡也不能洗!”

    白澜笛忍着笑,递给他一张纸巾,“忍忍吧,大少爷,这种地方有床睡就很好了,不要幻想太多。”

    白澜笛因为把身份证?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