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这个位置。因过于兴奋,尔后就没有了原有的痴趣。
鸡叫第四遍,天外已朦朦亮。小玉醒了,起身穿了衣服,下床穿着鞋就开门向外走去。他伏在伯父的床尾上被惊醒了,见她外出,本想问一问?但想到她也许上厕所,就不再理会。
小玉返回身,决意要小林上床睡会,他没说二话地就上床了。
被子里面真暖和。
不一会就睡着了,也打起了“呼噜”来。
第三章小花去购物(一)
()俗话说:“二月惊蛰莫在前,三月惊蛰莫在后”。一年的春耕生产来临了,虽然惊蛰时节还没到,但村民正紧张地按计划进行着,小花也按照自已的计划在做准备。丈夫虽然在信中要求她不要种太多的田,好好带养孩子要紧,可她不想这样。她要计划种上两亩田一季杂交,一亩田双季稻,再养上百几十只鸡,她要保证自给自足不愿意依赖丈夫生活。这天吃过早早饭,把孩子送到他爷爷奶奶家后,就去镇里的集市上买上镰刀和锄头准备春耕。
春风习习,吹苏了大地的小草树木,桃花正盛开,李花也开了,小鸟儿在叽叽喳喳地叫着飞来飞去。先前玉林在家时,到镇上去买东西,有时夫妻双双去挑选,有时干脆他一个人来购买。今日她独自一人到镇上来,虽自由却感到很是孤单。乡间弯弯曲曲的田埂小道上,在多次雨水的冲涮下,泥泞而路滑。小花小心地行走着,要不是家里需要买东西,是不想外出的。
走出了田洞,到了与村级公路的交叉路口上。这路况并不好到哪里去,整个两米多宽的路面上,两旁的荆刺尽往路上伸,如若不注意,荆刺就挂在身上和头上。现在村民大多烧藕煤了,因极少有人再砍柴烧,长此以往都长成了刺蓬窝。公路的两边被车轮压出道道深沟来,中间也凸出老高。俗话说:“春无三日晴”。沟里陈积着雨水,行人在这种路上行走象跳芭蕾舞一样,如稍有不慎就会滑进沟里,鞋里鞋外便全是泥巴。这时,她正在一个较宽的水坑边犯难的时侯,本村的村长张九开着一辆三轮摩托货车过来了。他今天是到镇里去开会的,一见小花单身只影在路上,就停车问她是不是到镇上去?她见是村长问她,忙点头答应着说:“是的,准备买些农具回来。”他说是与她同路,就叫她上了车。
湿滑的路面坎坷而不平,一路上非常颠簸。她蹲在车斗上手把着车厢板被抛得上窜下跳、左扭右拐的,非常不舒服。他停了车要她下来坐在添加的副驾驭坐上,她见还有不远就到镇上了,就坚持着不肯再下来。
张九村长今年32岁,绰号“老满”,高中毕业后,因高考差分太大,就没再读书。曾在外学过修理电器徒,开过副食店,还做过传销。在去年村民选举中,当上了村长。他结婚已五年了至今还没小孩,听说是他老婆的毛病。他老婆是贵州人,姓赖名云,今年26岁,他是在开副食店时偶然认识她的,由于双方在外都感到寂寞,只认识了半个多月,就般同居在一起了。三个月后,小赖怀了宫外孕,大出血后到医院做了右侧输卵管切除手术,至今未孕。她后来带着妻子到医院做过几次检查,结果为左侧输卵管重度炎症。自此后,他对妻子的态度发生了大的改变,总是爱理不理的,存下的几万元存折也不给她晓得。家里的建设也懒得搞,于今仍住在父亲造的红砖瓦房里。妻子见他这样,也由着他,心里在愧疚着没能给他生下一男半女。自丈夫当上村长后,在外的时间多一些,家里的事基本上和她公公包了。张九也知道妻子心里有话没对自己讲,她的沉默,也使他良心上对妻子的爱无法泯灭。
车在镇口的一个熟人家停了下来,小花在车上磨蹭着不知从何方下来,张九见了就笑着上前去帮助。在她下车时不慎左脚踩在后车板上一滑,整个人倒在他的怀里。他情急中怕她跌下摔伤就即刻上前接住了她,也就势紧紧地抱着了她。他因良久才松手,这时的小花害羞得满脸通红。他见这样为了打开尴尬的局面,就笑了笑说:“好险!没有我这招,你要嘴啃泥哩!”她理了理头发向他假笑了一下,然后就径直地走了。
张九庆幸自已今日沾了点便宜,还悔恨自已反应不及时多抱些时间、或再抱紧一点。在他的眼里小花可是个美人坯子,哪苗条的身材,配穿一套合体的牛仔服,显得是那样的端庄;一张光洁的脸上,笑起来有对小酒窝,显得是那样的秀美;高高的个子,走起路来活象个模特,屁股一扭一扭的,也是实在迷人。他这时心里痒痒的,看着她那毫不理睬就走了的样子,失落的心中便暗暗地骂起娘来。
她到了道子上,这时已有好些人摆了摊子了。这里原本就是个小乡小镇时的墟场,平时若有人来办事的之外,也没多少流动人口。墟场的场地就在镇政府办公门口右旁约一百米的大坪里,这里也是停车场,场地约有两千个平方面积。再左往上百十米远,就是镇中学。
每月逢五、逢十是道子日,有时人多也有二、三百人。每逢道子日,就有买卖竹器、木器的,有买卖衣服鞋子的,有买卖农产品的,还有一块钱三样的,看八字的,买卖牛、家禽、肉食类等等,很是热闹。小花想来一趟不容易,就多转转看看,觉得有合适的就买些回去。大约挑看了两个钟头,真正已要买的也不多。除买了该买的工具外,附带买了些小孩的衣服和鞋子,两斤猪肉,还有些日常生活用品,合起来有一化肥纤维袋,起码十多斤。这时赶道子的人已断断续续地回去了,她看时间也不早了,不知家里的孩子是否吵着要妈妈,回家的心坚定了下来。她背着纤维袋往回走着,刚出道子口,张九在前面挥手向她高喊:“嘿!哈喽!我在这等着你呐!”她见了,不快不慢地向他走去。他一见她,就满脸笑容地接下东西,放在早已停在路边的摩托车车厢里,扬手做礼宾状地指着副驾驭位上说:“请坐这!”因吸取了来时的教训,她一句话不说就上坐了。他倒叽哩呱啦说了一大箩。
“我一散会饭都没吃,就到这里等你啦!”他发动了摩托车,行了不远省不了又说。
她疑问地说:“你怎么知道我还没走呢?”
他说:“我散会出来到道子上看见你了。”
“那就谢谢你了,不然我要走出一身大汗来呢!”
“不用谢啦!谁叫我己经爱上你了呢!”
“你怎么说出鬼话来了,嫂子知道了,不打死你才怪呢!”
“她敢打我?自己不屙泡尿照照。”
摩托车在左转右拐地行着,小花不想再说话。这时,在车行驶到一个坡上拐弯处时,前面来了一辆货车,张九本来开在路中,突然发现了货车,急忙一个大拐弯,吓得小花大叫起来。张九停了车,看到她余悸未了的样子,笑着说:“女人就是女人,这么胆小,”她拍着胸口说:“快莫说,我的心都快跳出来了,”他两眼望着她的右手在不住地摸着凸挺的胸部,开玩笑说:“我摸摸看,是否已出来了,”说完,就伸出右手来要摸,她见他伸了手来,就快速地拍去他的手说:“去你的!想撮毛收入,开好车!”他见她这个怕得不得了的样子,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车速很慢,小花也乐意这样,只觉得安全又不颠簸。
离家还有两里路程,天上突然下起了雨点,路上坑洼很多,摩托车不敢开快了,小花见车上做了雨棚,也就没催他开快点。车到山凹一个无人烟的地段时,因天要下大雨了,阴阴的,他为了她不感到惧怕,就拉起家常事来。
“老弟打工去了,你今年春耕怎么搞?”他问。
小花没精打采地说:“不知道。”
他停了车,侧头看了看她后,问:“你打瞌睡啦?”
她听了,嘟着嘴说:“吟!在你这种卵车上能睡?”
他笑了笑后,接着又讨好似地说:“你需要我帮忙只要吱一声,我没二话帮你!”
她笑了笑打趣地说:“哪敢劳驾你大村长?”
“应该的嘛!老弟不在家,你又带着孩子,谁家不需要人帮呐,”他热情地说。
春天就象孩儿脸,说变就变。一阵风儿吹过,密集的雨点就来了,顷刻间大雨滂沱,这时的车是无法前行了,车顶虽然有雨棚,可还是能飘到身上来,张九把车停在路边一株大树下,雨点经过树叶遮挡后,少了很多。
“等会儿就不会落大雨了,春天就是这样子,俗话说:‘春无三日睛嘛!’雨水虽多,我看今天是不会下很久的,”他安慰地说。
她不在乎地说:“走也要得,等也要得,在于你!”
“那就多等会!”他把右手搭到她肩上说。
雨越下越大,树叶被打得哗啦!哗啦响,树上落下的雨滴也密集起来,打在车棚上,打在小花的衣服上。她右边靠外的身上已经湿了一片,她便往里靠了靠,这样,贴得张九紧了些,他已经闻着了她的发香。他有意用右手搭在她的肩上,往自已身边拢着。她没在意这样,以为是兄长关心妹妹一样,不能让雨水多淋着。她的无动于衷,使他的心中生出非份之举,一双眼睛在她的胸部、脸上睃来睃去。左手快速地摸着她的胸部。她奋力反抗着,说些好话劝阻着。他以为她这是不好意思的表现。想到这是大雨天,又是无人的野外,这是天在作美。他的行为更是野蛮起来。
她挣扎着下了车,因雨下得太大了,就躲到了树脚下。他傻眼地呆看了一会,见雨淋着了她的身上,也走下车来,不住地向她赔礼道歉,并劝她坐在车棚里。她看他是诚心的,不会再有邪心,就跟着他上了车。
第三章小花去购物(二)
()俗话说:“色胆能包天”。张九这时并没有改变滛心,他见她又顺从地坐了上来,心里越发兴奋起来。他琢磨着她的反抗,也许是自已没有与她做适当沟通,或者是相互间的胆量太少。他思谋了一会,便探出头来看了看车的前后,见并没有行人路过,便又粗鲁地搂抱起她来。小花没想到突然他又来这一套,吓得举起双手乱捶乱打起来。
“你不怕我告你的状吗?”她怒视地问道。
他一听,就停住了动作,一双滛眼紧盯着她。皮笑肉不笑地反问道:“你会告吗?就不怕别人知道你发马蚤勾引我的吗?”她听他这么一说,倒真的被镇住了,是啊!舌头生在别人的嘴上,谁又能保准人们不乱作分析呢?他见她无语地端坐着,稍后他又和颜悦色地说:“只要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谁都奈何不了!只要我们做得巧,谁会挖眼寻蛇打?再之,玉林又不在家这么久了,你就没那想法?”他低头对视着她的说。
车儿停得乖,这是一个两头不照岸的地方,前后各有半里路远没有人家。路两边杂树丛生,足有三米多高,使这条路即偏僻又冷清。如果大白天,一个姑娘家是不敢单独从此经过的。这时雨儿也下得巧,偏偏就在这个时候、这个地段。小玉又想下车逃脱他的猥亵行为,却被早有防备的他一把拉住,并哀求地说:“我太爱你了,就让我好好地亲你一次!”她听了后,恶从心头起,怒从胆边生,不管三七二十一,不分鼻子和脸,“啪”地掴了她一巴掌。接着怒斥道:“没想到你是这种人!这种人也配当村长?你是有妻子的人,你愿意你的妻子被别人这样吗?你这样对得起她吗?”
他被这一耳光打懵了,脑海里一片空白,只是两眼圆瞪着。这时他真的觉得无奈了,心里想:这个漂亮的女人真的不一般!
一个人的心崩溃了,就好象黄河决了堤,要想拦洪谈何容易?他已被眼前的美色迷了心窍,此刻岂能就此罢休?她的一番话根本没有撼动他,他不愿在这个天公作美的良机里,让一个到手的白天鹅飞走的。他听她提到自已的妻子,突然也来了脾气,板着面孔大声地说:“你不要提她,我对她已够份量了!她何时给了我的“性”福?”这倒把她惊呆了,两眼圆视着他的表情,觉得他也象自已一样的可怜。
常言道:“女人的心有时是豆腐做的。”小花在张九的软硬兼施下也无心再反抗了,心想此时此地反抗了也是徒劳的,也只好任由他动手动脚。防犯是女人的本能,这时她双手抱在胸前,侧头眼看车外,心里希望雨点快停人来给自己解围,让她尽快走出这是非之地。
其实,在她的心中张九这人是挺不错的。他个子牛高马大,虽然貌不比潘安,但也差不了多远。因为上过高中,这在村里也算得上是个才子,能说会算,真要办起事来,果断又干脆。村里人选他当村长,就是看在这方面。
小花又打量着这个高大帅气的男人。说实话,如果是未婚的话,是难以拒绝他的爱的。记得有这样一段外国诗句“那个男子不善钟情!那个女子不善怀春?”自丈夫出外打工后,曾有多少个夜晚思念那往日的甜密。今经他这么一调拨,一脸的羞涩到了耳根心跳加速。他多么希望这就是自己的丈夫呀!把几个月来的亏欠一股脑儿补上来。张九见小花木呆着,便已不满足现状,一只冰冷的手就要从内衣里向上伸。这时,她象被冷水淋了似的猛然醒悟了过来。这样做合适吗?丈夫知道了能容忍吗?道德上说得过去吗?这不成了滛妇了吗?千万不能越界!她推开了他的手。
这时候,雨渐渐下得小了,尔后是毛毛细雨,她挣扎着下了车,快速地从车厢里提出己被两水泡湿了的一纤维袋物品扛在肩上,一句话不说转身就走。张九被这一举动犯糊涂了,坐在车上左思右想,不是好生生的嘛!为什么一下就变了呢?是不是看见雨下得小了,急着要回家?或者这里不方便?怕人看见被人耻笑?他一双饿狼似的眼睛,直望到她右转弯看不到时才反过神来。他急忙发动货三轮摩托车,加速追驰而去。
烟花三月的这一天,天气格外晴朗。久违的暖和也让人们感到清新而活泼。山里的山叶花也有的盛开着,有的也露出了红苞苞,好象在等待着一声令下。准备农事的村民们,在整理着各种农具。小花因为照顾了昨夜生病发烧吵闹了一夜的儿子,耽误了睡眠,今日起床比较晚。刚洗漱完,已时至上午十点多钟了。她见儿子还熟睡就用手试了试他的额头,感觉他已经不发烧了就去准备早餐。她看见饭锅里有很多昨晚吃剩的冷饭,就省时做了碗蛋炒饭。
阳光直射进大门口,照得堂屋里格外明亮。她挪了把藤椅坐到大门口吃起饭来。她家围墙门外左右两边是村道,左侧通往下莫组,右侧通往邻村划眉山。门前有几蓬吊竹,竹下有一小坡,再下就是她的菜园。菜园里种有十多株密桔村,四架葡萄树,三株梨树,还有几株枇杷树和桃树,这都是玉林五年前种的。去年已全挂果了。这些如果除了自家吃的全卖了的话,至少有千二、三百元收入。去年因为夫妻俩大方,大多送了人,实际上只卖了四、五百元。
刚刚吃完饭,她儿子睡醒了后吵着要起床。她忙把他抱起来把了尿,然后又把他放在了床上。这时她自已也尿急了,便急忙忙朝后门厕所赶去。她家厕所离屋里有十几米远,是一个用人工直切挖出的空地,是玉林和他爸爸莫荣立在新屋落成后砌成的。她方便了后,停留在屋后看了看屋檐滴水沟。突然,听见屋内儿子的哭声,她急忙推门进了屋,一看,只见他已从床上滚落到了地上。她急忙把他抱起来查看了全身,见除额上有一小块肿疱外,也没别的受伤处,就放下了心来。
她儿子许名叫“莫舒”,模样长得很象丈夫玉林。宽宽的前额,高高的鼻梁,浓眉大眼的。圆圆的小脸蛋,白胖白胖的,笑起来非常可爱。小莫舒这时躺在妈妈怀里,不哭也不闹了。她心疼地抱着儿子,慈爱地在他的小脸上亲了一个“吻”,小莫舒被这一逗,张开小嘴露出了天真可爱的笑脸来。她也被逗得乐开了花。这是人间的真爱呀!转而又想,如果他父亲在家,一家人在一起,面对如此的乐趣,是多么的开心呀!可是此情此景缺少了一个重要角色的参与,多么美好的天伦之乐有所“逊色”。想到现在母子的孤独相处,不由也一阵酸楚。
每个人都有不同的生活,也有不同的感受。就象是天上的“云朵”,有的“云”成了“水蒸汽”变成了“雨露”;有的“云”凝结成了“冰雪”;有的“云”在阳光的照耀下成了“云彩”;有的“云”随风漂渺“无影无踪”。小花静坐在家中,想象着将来的生活,这可是一个“未知数”啊!丈夫出去打工,是自已全力支持的,但他这一走,好象左膀没有了右臂的协助,以后一人挑起这家庭生活的重担,不知要遇到多少艰难。
第四章双抢季节(一)
()天刚蒙蒙亮,公鸡还缩在黑暗的鸡笼里打鸣。莫荣立老伯就起床了,他淘了一筒米倒进被柴禾烧得墨黑的高压锅里烧火煮起饭来。老年人记艰苦,他和老伴不分春夏秋冬总是在外捡些树干枝、砍些柴禾回来堆积在柴房。以他们自己的话说:“别人家早已烧煤了,我家就老俩口,随便在外捡些回来就够用了,也俭省了煤钱。”
莫老伯从来不刷牙,说牙刷太硬刷了后牙会出血。有时早上也不洗脸,说是在做事时出了汗不知一天要洗多少次。他今天起得早,是要吃了早早饭后帮助儿媳小花搞双抢的。
莫老伯今年六十七岁了,一共生有三个孩子,前两个是女孩,大女嫁在隔壁村,已经有两个孙外甥了,大孙外甥女在念高一,小孙外甥在念小学五年级。小女儿十八岁初中毕业就在外打工了,不到两年就远嫁了湖北。这门亲事莫老伯是不愿意的,女婿又大女儿十一、二岁,并且是再婚的。那年他第一次回来时,见他讲话油嘴滑舌,什么本事都没有,专靠帮人打工挣钱,老俩口就一再否认。他们见大人不同意,就在外自由结婚了。前两年小夫妻俩抱着小孩回来过,因为莫老伯骂得太厉害,夫妻俩就再也没回来过。这些年只是写过两封信回来,说了些她的生活情况,问了些父母和弟弟的情况。玉林结婚时他们写过信给他们,不知是没收到还是故意不回来,让老俩口气得直发抖。现儿子在外打工,今年儿媳种了一亩多田双季稻还带一个孩子,一个人是忙不过来的。今天她请了几个内工搞双抢,昨晚就要他到镇上买些菜回来,还要帮她办伙食,这也属份内的事。
莫老伯刚出门到村口,碰巧遇到邻村的唐师傅挑着一担猪肉,正吆喝着过来了。他叫住了后一下就买了十斤,除留了两斤自已食外,把八斤留给了儿媳“双抢”用。他很勤劳,虽说年纪大了,但他不愿意依赖儿女,不给子女增负担,说自已还能行动,要自食其力。他今年还种了两亩田双季稻,二十多只老鸡婆娘,一头母猪。去年快要过年时杀了两头年猪,一头卖了,一头就自家三伙分了,大女和儿子说要按市场价付钱,老俩口反倒分文不要。他总是说:“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一个人只吃那么多,有余钱是子女的,哪天不能行动了,没有钱用,子女自然得给。”
莫老伯急匆匆地赶到儿子家门口,见大门虚掩着,便轻轻地推门进去,把猪肉放在厨房的砧板上。这时,小花在卧室里听到动静声,就走了出来,看见是公公来了,就亲热地喊了一声:“爸!”他答应了一声,就近在旁边的一条凳上坐下来,从口袋里掏出己掉了彩的盐袋,从里抓了点旱烟丝和纸卷起喇叭筒来。卷好烟后,在点烟时打火机没气体,打了几次只见火星不见火,他想起儿媳房里的梳妆台抽屉里有两个,就起身去拿。一进门,见村长张九坐在床沿逗孙子玩,他假意咳嗽了一声,张九回头忙起身叫了一声:“荣立叔!蛮早来!”他在抽屉里拿出打火机,点燃烟后,望了他一眼。心想:“现在时间不到六点,你已坐在这里了,还说我早!”但又想到自己来了有一会,在堂屋里说过话,为什么不见出来?顿生疑窦,一脸的阴云。便不轻不重地说:“我不是来到你后面了吗?”小花进来见公公不高兴的样子,忙解释说:“爸!张村长也是刚刚来帮我双抢的,见我在给莫舒穿衣服,他挺喜欢他,就逗他玩。他还拿了些鸡蛋和一包糖来。”他听了后,强装起笑脸对张九说:“谢谢你村长了,怎么好意思辛苦你呢?”
小花叫他俩到堂屋里坐,张九礼貌地让莫老汉先坐了。他俩天南海北地谈扯了一通后,小花煮出了两碗面来,面上放了一个合包蛋。莫老汉说已吃过饭了,推辞着不再吃。农村双抢是挺忙的季节,真正吃早饭有时要在上午九点至十点。这时又来了小玉、谢婶、姣姣三个人来协助了,她忙又准备再煮三碗。她们是来打内工的,就是今天我帮你,明天我需要人了你就帮我,家里劳力少的,这是最好的方法。
俗话说:“三个早工抵天工。”双抢期间早工是最好做事的时候,不冷又不热的。吃过早饭后,她又多了个挑谷子的男劳力,他是本组的莫春友,是和玉林耍得来的人。他家今天是插田,清晨四点半就出来了,早饭后还有一分田没完。他见她家缺少男劳力,和妻子说了声就自愿来帮忙的,小花自然求之不得。
六个人干到晚上八点半才收工。一亩半水稻收割完了,晚稻只插了六分田,这还算是速度快的。今天天气很炎热,没有一丝风。知了也躲在树上,无力地“热啊!热啊!”的叫着。双抢是农村中最辛苦的,也是一年中最重要的,在劳力上也很有要求,必须搭配得当,才能不浪费时间。小花家是用脚踏打稻机打谷的,就安排了俩个有力气的男劳力,因为要搂禾、拖打谷机和洗谷子,照当地的说法是“一条龙作业”。挑谷子也是项重活,就安排了俩个有力气的女的轮换着挑谷子。实际上割禾的只有三个人。禾割了后还得抽个男劳力犁田,在劳力上很是紧张。莫老汉在家晒谷子,又要准备中晚餐,偶尔也抽空出来挑挑谷子,也算是忙碌的。俗话说:“人多好插田,人少好过船”,总的来说,双抢时劳力不足,确实是即紧张又辛苦。
晚上十点多钟了,莫舒早已睡了。小玉、谢婶和姣姣她们三人,吃完饭坐都没坐一下就回去了。张九和莫老汉爱了喝酒,俩人你一杯我一杯地慢喝着,两斤的壶一共喝了两壶。春友不会喝酒,只是礼貌地和他俩人碰了碰杯,表示了一下意思。他早就吃过饭了,见他们还余兴未尽的样子,就不再坐陪着,向他们打了声招呼,又和小花说了些客气话就回家洗澡休息去了。
春友走后,小花劝公公不要再喝了,他们才罢休。饭也不吃了,俩人寒喧起来。小花收洗了碗后,公公起身趔趔趄趄地就要回去,小花见状,劝他别回去了,就和孙子一起睡。他说他没醉,还能走。话刚落音,婆婆打着小电瓶灯来接了。张九虽有些醉意,但心里非常清楚。天已很晚了,俗话说:“客走主人安,”于是提出要走,莫老汉要老伴送送他,他道了谢后执意不肯,说外面很亮光,就在屋边拿了根竹棍,敲打着先走了。
子时过后,公鸡打了第二声鸣,小花已洗了澡睡着了。一天的疲劳让人实在好睡。突然,窗户玻璃“咣当,咣当”地响起来。带惯了小孩的女人,对异声是最敏感的,她睁开睡眼,透过窗户玻璃,看见有个黑影在晃动。这种现象她从没见过,只有在恐怖的书上和电影电视上见过,顿时头皮发起麻来。接着,又听到了敲击声,她紧张得要大叫起来。儿子就在身边,正甜甜地睡着,不能吓坏了孩子。于是,她颤抖着声音,轻轻地问:“谁谁呀?”只听黑影说:“小花!是我,”她听清了是人的声音,只是声音小没听清是谁,就起身下床穿了鞋走近窗前,问:“你是谁呀?”
“我是张九,”黑影轻声说。
她听出声音来了,确实是张九。心想,深更半夜不回家,敲一个带着一个不懂事的孩子的女人家的窗户,实在是可恨。她怒发直立,想要痛快地骂个够,一怕惊了儿子,二怕深夜传声,别人知道反而误传。她压下心中的怒火,轻声地问:“你还没回去呀?”
只听他说:“天太黑了看不清路,我在塘里洗了澡,躺在樟树下的石条上睡了会。”还没等她回话,又说:“蚊子太多啦!睡不着,想在你屋睡一晚。”
她想,天哪!这是什么要求,虽然你今天帮了我的忙,深夜的,可只有我母子俩人在家,这不被人嘲笑吗?白的也要被人说成黑的,坚决不行。于是说:张村长!今天帮了我的忙,实在感激不尽。你想想,我一个女人带着个不懂事的孩子在家,能留个男人在家住宿吗?再说我家只有一张床,如果别人知道你在我家住了一晚,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别人的猜疑。你说对吗?”
张九没再说话了,以为他被她的话劝回了主意。她太辛苦了,想上床睡觉,谁知他又说:“开门!我睡地上也行!”
面对这种“粑粑掉在灰窝里,拍又拍不得,打又打不得”的人,气得她快要哭出声来。辛苦了一天,确实太困了,她只顾上床睡觉,全然不再理会他。
他又敲了几次窗,这声音好象“琵琶精”弹出的琵琶声武器,听了使人实在难受。她把枕头压住了头,捂住了耳朵,尽管热得难受,但心情总比听到那种声音好受些。
这天是近月下旬,外面的月光确实姣好,几十米远外还能看见影子。张九虽然喝了酒,实际上并没醉。他的心是想今晚能够得到小花,虽然遭到了拒绝,可他的倔劲一上来,硬是死扭着这事不放,围着她的家转了一圈,见门就推,见窗就拉。他忘了,门已上闩哩!窗上有钢筋哩!哪能有进去的机会?
第四章双抢季节(二)
()人类是由古猿进化来的,经过漫长岁月的劳动、演变、进化、才发展成为现代人。人是聪明的,而且一代胜一代,是主宰地球的高级动物。但是,人类也有最愚蠢的方面,有时就比不上其它的动物。这就象人们常骂的那样:比猪还蠢,或是“蠢得象猪。”
一些蠢事在农村中更有发现。人们给见识少的农民加封了许多绰号,如“蠢农民”、“农盲”、带有贬称的“乡巴佬”等。更有甚者,把一些头脑不太灵活的人,说成是“和农民样,”或是“正宗的土农民。”有些事确实也怪不得人家讲,但反过来说也怪不得他们这样评论。若要较真:不是也有很多城里人,看见麦子喊韭菜么?只是有些农民少了见识、学识罢了。那些出去闯荡过的农民,在外工作的农民子弟,却绝大多数是好样的。在家不出门的农民只是思想封闭罢了,视野狭隘罢了,也是心地太善良了的表现。但又有人把本不是农民的老实人说成“象农民一样老实、本份!”这句话是很现实的,由于农民的老实和本份,才演绎出了各种故事。
这时张九毫无睡意,就做出了十足的蠢事来。他不甘心地又靠在她卧室的窗前哀求着。恰在这时,小林从邻村打牌回来,轻吟着歌曲路过这里。他今天手气好,赢了千多元,一脸的兴奋。在走到小花门口时,突然听到有敲窗“玻璃”的声音,心里也就暗“嘀咕”起来,已下半夜了还在干什么?莫非是贼?于是便侧身靠在围墙门边,探头朝里观个究竟?只见一个人影晃动,拍着窗户轻声说:“开门,只这一次!”屋里人是否说了话,他一点也没听到。今晚有这巧遇就象抓了一手好牌一样使他激动起来,这可是难得发现的新鲜事儿!他要弄清楚是谁?明天准能有好消息!只见人影返转身来走到堂屋门口,又敲了一下大门说:“开门咧,我想死你了!”从转身看到的人影和声音上判断,这个人是村长张九无疑。
小林暗想:这对狗男女原来有一腿,只是平时没有发现,今天无意中没我发现了。他本想再看一下这场戏怎么演下去,觉得时间太晚了,明天还要帮家里搞双抢,就放弃了这个打算,只是在心里暗暗骂了一句:“狗卵日狗匹,关我鸟事!”在走出围墙门十米远时,故意扯着嗓门唱起歌来:“山上只啊见藤缠树咧,世上哪有树啊缠藤。”
生活就是这样,无巧不成书。上莫和下莫两个组,不出几天便象特大新闻一样,秘密传送着“张九和小花有私情”的消息,并且越传越奇,甚至说,张九夜夜在甄小花家过夜,半夜进,清晨出。
双抢要扫尾了,张九家还剩一亩田迟熟的,要赶割、赶插。小花知道了信息,就去还工。这事张九没告诉她,是她自已觉得有工就还,不能欠人家的情。
她清早安排好儿子,赶到他家的稻田边己是早上八点了,这里已经有好几个人在忙着割禾、打谷子。他们见小花也来帮忙,都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好听的话。她也张婶、李嫂地个个礼貌地打过招呼后,就不快不慢地割起禾来。张婶嘴巴多,是当地有名的快嘴,按当地人的贬语说她是:“狗肚里安不得三粒胡交。”她五十多岁了,整天象孩子似的有说有笑,好象没一点忧愁似的,也爱嚼舌根。她见小花剪的娃娃头上,戴着一顶花草帽。上身穿一件紧身半袖白衬衫,下身穿着紧身尼龙踩脚裤。一站起来,可见丰满高挺的ru房,苗条的身材,很是羡眼。弯下腰来,可见浑圆的臀部,给人一种美的感觉。便大声笑道:“哎哟!小花今天是走亲戚呢!你看他打扮得好好看咧!”
李嫂也附合着笑道:“人家是生得好哩!”
“莫笑我了,你们这是没话找话说呢!”小花也笑着作答。
张九妻子赖云拿着几条扁担和一卷化肥纤维袋走了来,她看见小花也来了,就热情地说:“小花嫂!怎能辛苦你咧!”张婶又开口说笑道:“你俩姊妹花哩!今天有你们俩个美女在一起,老满(张九绰号)他们男人呀!就干劲十足呢!”其实,她的话中是有话的,她听了别人说的张九的风流事,省嘴不住,故意在扯着说。这种事她俩哪里知道?只是一笑而过。
七、八个人一个早上午就收割完了。离吃中午还有段时间,一些女的就在旁边的田里扯秧。吃过中饭后,早下午就插完了一亩田秧。家里有事的人,已顺着回去了。小花家有小孩,还有一丘插了秧的田里的水已干了,需要灌水,也说要回去。天老爷已经一个月没下雨了,大多山塘的水早已只剩下养鱼的水。因为合同规定:养鱼的水归放养人所有,其他人无权再挖。如再用水,只能挖莫家山下一个小型水库的水。张九夫妻俩要留她吃了饭再走,她决意要回去。张九拍着胸脯保证说:“吃了饭后,我晚上把你家田里的水挖满,一切不要你管!”这句话把大家引得哄笑起来,说:“莫走了,村长晚上去灌水的咧!”她知道是在说趣话,便很自然地说:“哪敢辛苦他咧!他自已家也忙不过来呢?”
太阳离西山丈多高了,这时的田洞里还有些守水的人。小花没忙着回家,径直走到水库排水沟口。沟里水不大,已从几分支分开。她刚往下又分了些到自已田里去,本组的高嫂子高淑云看见后,就上前制止了。她问:“公家的水,为什么我又不能分?”淑云说:“你得从上面挖下来才行。”
俗话说:“早看东南,夜看西北。”她看了看西方,见已布满了彩霞,看来明天又是晴天,就急着顺着水沟往上走。
大家要插的晚稻田已经差不多了,田埂上、路上、田角到处堆积着稻草,有些己插了秧的田里,因为缺水禾苗叶片已经卷缩。青蛙“呱呱”地叫着,田鸡也“咕咕”地凑合着。偶尔也传来柴油机的声音,给田野又增添了些气氛。
从上面分下些水来,已是黄昏了。路上的蚊子成堆地在头上盘缠,不时扑在脸上、身上叮咬。田洞里人数已不多了,且都稀稀拉拉的,她想到如果天黑下来,没有照明用具,回家是不方便的,再之又有些害怕,把水向自家田里一分,就急着往回赶。
小花从公公家接回儿子后,己经天黑得不见五指。儿子已吃过饭了,就把他安排睡下,自已吃罢晚饭已是半夜时分。洗完澡,她托着疲劳的身躯躺在床上,细想着,自丈夫不在家后,已体验到了自己的不易,?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