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都得自己动手,除家务事外还得带小孩。农忙季节还得四处求人。虽然公公婆婆在有些杂事上帮了些,但是,他俩老人家年事己高,还要自己照顾自已,怎能忍心再喊?本来结婚后原要与公公婆婆住在一起生活的,是他(她)俩老不愿意和着,说是怕日久产生婆媳矛盾。自已还能行动,不牵扯年轻的。当年夫妻俩也同意这样,也许分开过反倒亲热些。现这种丈夫不在家的日子,多么想能和公公婆婆在一起呀!
她很快就进入了梦乡,梦呓里在诉说着对丈夫的离别情,在诉说着生活的不易和艰难。
第五章小桥遭不测(一)
()村旁熟透的酸枣因无人摘食,正一颗一颗地掉在地上,枫树叶也象离巢的小鸟,一片一片地飘落下来。一年中不知不觉地又进入了冬季,对于农村来说,忙的时期已经过去。人们如果不出去搞副业,也不搞建设,是没有多少事可做了。
早饭后,婆婆挑着一担尿桶出去浇菜去了。小玉拿出了没有给丈夫编织完的毛衣,坐在自己卧室的床上,边看电视连续剧,边编织起毛衣来。这是部韩国爱情悲喜剧,那男女情人亲热的镜头,使她看得眼红耳热,也荫生了女人的心,更勾起了她的思夫之情。新婚不久的她,不由羡慕起剧情里的女人来。她不时地停下手中的编织活,专注地看着剧情的发展。心里想着,如果丈夫在家,那生活是多么美好!每天晚上也不会有寂寞与孤独。有多少个晚上,生理上与精神上多么希望有一个男人在身边,给予自己爱抚与安慰。可现实的只是过去的回忆,那只有给了自已燃烧的心中,浇泼了一桶汽油一样,越来越旺,越来越炽热。她多么希望丈夫此刻就在身边,任意翻江倒海解除渴求。可这不是神话故事般会奇迹地出现的。难熬的心中,只有强抑下去。
伏在大门口的小狗,突然“吠叫”起来,且愈来愈狂。小玉走出房来看是怎么回事?只见韦晓德四岁的儿子小宝立在门外,正怯怯的不敢上前。她亲切地问:“小宝!你有事吗?”他稚气地说:“我爸爸说:‘你爱人想你了’,叫我拿来给你看,”说罢,把手中的东西亮了亮。她看到他手中拿的是封信,就高兴地走到他身边抱起他,在小脸上左一个右一个地亲吻着说:“你爸爸坏,小宝乖!”小宝用手擦了一下脸,两眼疑惑地看了看她后,挣脱着丢下信,转身逃也似地回家了。
她多么希望丈夫的来信中说,马上就回家的消息。可是信中说,在广东没有挣到钱,今年他们三人不回家过年了。这时的小玉,眼前一片模糊,身子软软地坐在大门坎上,泪水顺着脸夹流了下来。心里痛苦地计算着,他这一去已经近三年了,是一千多个日日夜夜呀!
男人就是狠心,没心没肺!小玉心里怨恨着、骂着。
无聊的人是野性的,一个人是最易感到孤单与寂寞,特别是结了婚的女人更会体验到。
她觉得在家闷得慌,第一次想出去学打牌来消磨时光。想到小林是打牌老手,就决定找他学学。于是,向公公撒谎说要出去办点事,又向婆婆说要出去一会。经得同意后,两脚不点灰似地向他家跑去。
小林家大门虚掩着,因是叔叔家,也没了什么礼数,一推就进去了。见他正在家中卧室里看影牒,没有出去打牌,自感运气好。她笑着说:“今天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啊,老赌鬼在家安心看电视了!”他摇了摇头嘟着嘴说:“这几天象莫了女人屁股,鄙得要死!”她问他输了多少?他摸了一下头,没有作声。
他问她为什么有空到家里来?她把在家无聊也想学学打牌的事告诉了他。他想到打牌不是正业,执意不肯教,在一再恳求下,不得不教起打胡子来。
小玉是聪明人,接受能力很强,只教了几回就可以俩人对打了。起初她打起来经常逃跑牌,又忘记吃了下伙。他告诉她说:“多打几回就知道这些规矩了,你只是没有留心的过。”已经中午时分,她正学得兴起。叔叔韦贤智和婶娘李英从地里回来了,她才想起该回去了。
做什么事都有上瘾的可能。小玉自从晓得打胡子以来,天天不是看着打,就是学着打。公公婆婆知道儿媳天天在家也苦闷,也允许她出去打点少牌散散心。家里的事也没过多地要求她。
这一天早上,天气是阴天多云。小玉在自家的桔子园里摘下两个密桔,边剥皮边吃着到小林家。到了门口,见门关着没上锁,就手推了一下是反闩着的,虽肯定家里有人,但她不肯定是小林。于是在大门口站着,想要到另外一个地方去玩。
耳边偶尔传来电视里的音乐声和说话声。她左右看了看,再竖耳仔细地听了听,噫!好象是小林房里传出的。她走近窗户贴耳一听,果真是的,她高兴地喊了一声:“小林!”见没有回应,又喊了一声,只听得小林在屋里没好气地大声回答:“是哪个鬼喊鬼叫的!”她听了后捏着鼻孔娇滴滴地说:“我是二娣,是涂大婶叫我来看你的!”略会,小林温和地问:“是哪个二娣?”她说:“是宫的。”这时,小林发起懵来,怎么也想不出个来龙出脉?他轻悄悄地把大门打开,探出半个头来,向外望了望。躲在大门侧的小玉,突然向他大吼一声:“嘿!”吓得他差点倒在了地上。
“你找死呀!吓得老汉魂都出来了!”小林一边进卧室,一边责怪地说。
她跟在身后,“嘻嘻”地捂着嘴说:“大白天的,一个大男人躲在家干啥?”
他余怒未了地说:“看他们怎么。”
她不相信地近前一看,果真是实。害羞是女人的天性。这使她不得不要退出房间来。
小林父亲,母亲。大清早就到镇上去了,说是给舅舅做六十一大寿。他舅舅实际年龄只有五十九岁,按照当地农村风俗是做虚岁的。因要人看家、管家,他就没有去了。
他把牛牵到洞里的田里来喝了水,遛了两条田埂就牵回关进了牛栏。独自躲进卧室里看起借的碟片来。没放多久,小玉来了。
他见她要走,就戏弄地拉她进来,说:“你不看的,跑来干吗?看一看!很有趣的。”
她平时只听说过se情片,从来没看过真正的影片是什么内容。出于好奇就半遮面地看了一会。那男女一丝不挂过激的动作,映入眼帘。她捂住眼睛,扭头转向门外,但新鲜而好奇的心理,又使她想再看个过程。她把手移下捂住嘴和鼻,看到强烈处,嘴里不住地发出“咦,咦!”声。
小林见她两眼在盯着电视画面,脸上羞得红红的,反而觉得比平时漂亮了许多。自从在卫生院触摸了她后,一直来再也没有再亲热,全然是一个是嫂子,一个是弟弟的。此时,他经过黄|色影片的调泼,眼见一个漂亮的女人就在这里,哪里控制得住。就难耐地把她抱着,顺势按在床上,压在自已身下又摸又吻。她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不知所措,大喊着:“你干什么?你干什么?”举起手来就是一阵乱打。这下也把他吓着了,慌忙立起身来,两眼看着“漂亮的嫂子”等候发落。她见他的窘态,觉得好气又好笑,双手撑在床上,身子微后,双腿并拢前伸,得意地说:“这就对了,我是你嫂子,是不能非礼的!”他见没有过份责怪的意思,也没象人们说的那种,哭着气愤地夺门而去的地步,心里想,她已原谅了自已。
他又在床上靠近她坐了下来,见她没有挪动身子的意思,也放了心了许多。他想,也许她看得动情了,也许是对他本没戒心。他伸手搭在小玉的肩上,说:“屋里人就是屋里人,说话、干事就是不一样!”她板着脸侧身看着他说:“狗屁!你看你现在干什么?”
碟片还在放着,画面内容粗暴而滛秽。
小玉责问他说:“这种碟片也看?不怕被派出所抓了?”
他厚着脸皮,笑了笑,说:“我这是在一个朋友家借的,平时爸妈在家不敢拿出来看。今天有机会了,闲着无事看看又何妨?”
人人都有七情六欲的,何况还被刺激过的人!他己经无法控制自已了,起身到堂屋里把大门关上,又把影碟机、电视关上,拉过小花搂在怀里狂吻起来。
小玉无力反抗了。心想这何尝又不是自己需要的呢?近三年来,多少个难熬的晚上,希望有这一刻。古人说:“食也!”一旦饥饿起来,是不会择食的,生理的需求本是人生中的一个重要部分。他虽然不是丈夫,可他能替代丈夫的一切,甚至更好。罢了!罢了!就这一次!
她仰卧在床上,在弃放着心里的种种压力。
小林已脱掉了自己的衣服,正赤条条地骑在她身上,她躺在他的胯下,眼见一个粗壮的男人,在脱自已的衣服,感到幸福而激动。一切的顾虑都抛到了九霄云外去了,任由他宽衣解带,一个干柴,一个烈火。
她眯着眼在等待着山崩地裂的到来。
没想到,小林突然从她身上爬起来,急着穿起衣服来,一脸的自鄙相。她坐起来,两眼迷惑地看看他的一举一动。
他上前把她穿好衣服,紧紧地搂着她说:“嫂子!你永远是我的嫂子,我不能这样,我不能违悖伦理道德。”接着,他跪在地上,双眼含着泪花,对她说:“对不起!我是畜牲,我是王八蛋!”
小林的头象鸡啄米一样磕在地上,小玉心疼地扶起了他来。看到他额上碰出了个小包,便吐了点口水在手上,压着轻柔起来。
第五章小桥遭不测(二)
()话说玉林、德林和小桥三人,坐了二日一夜的车,下午五点多才到深圳。由于初次出远门,来到这个城市,感到新鲜而好奇,那穿流不息的车辆,看了使人眼花缭乱。那来来往往的众多人群,更使人感到热闹和兴旺。鳞次栉比的建筑,也使他们看得不再移目。他们不禁感叹着:这是多么繁华的地方啊!这与我们农村相比真是天壤之别。
时间不早了,首先得找个旅社住下来。高档宾馆他们是想都不敢想的,一般的宾馆也消费不起。他们为了节约开支又转了些地方,但还是没有发现可以住得起的。还是玉林出了个主张,建议向城郊小巷里找,或许有合适的。他俩认为总有低档的旅店的,就一同一边看一边找起来。
在一个叫“喜乐巷”的地方,找到了一个可以住得起的旅社。他们到一个小炒店随便吃了一点饭后,都觉得累了很想休息一下,不愿再出去看下夜景。他们一进旅店的房间,玉林就疲惫地倒头睡了。小桥见是第一次到了这个建设中的“东莞”。就从口袋里掏出了下车时买的地图来躺在床上认真地找着地址。德林这时也无睡意,他也是第一次出远门,看了这发展中的城市,心里有了自已的感慨。他想发舒自已的心声,就从旅行包里拿出一个笔记本写起诗来。
这时小桥也想睡了。他见一个睡着,一个伏在床上写着,就主动出门打来了一桶洗脸和脚的热水来。热水打来了就喊着他俩快洗,他见玉林和德林无动荡,便先把睡着了的玉林拉起来后说:“你的脚是最臭的,必须得洗洗。”玉林见有现成的水了,就享受似地洗了。他见玉林洗了脚后,就叫了德林。因德林正很有兴趣地在构思着他的诗,就没理睬他。他走到他的床边,见德林还在认真地写着什么就低头问:“德林,你在写信呀?”德林说:“没有!”他直起腰来又问:“哪你这么聚精会神写什么?”德林神秘地说:“是诗,这城里引起了我的诗兴,我以后要一直写下去,等以后回去了也是一个纪念。”他见他要写诗,就一把夺了过来,并随口朗诵着:这边和那边
同是一片天
这边风和日丽
那边凄风苦雨
同是一块地
这边平坦宽广
那边坑洼山高
小桥刚朗诵完就问:“这边和那边是什么意思?”德林解释说:“这边就是说广东东莞;那边就是我们永零。”玉林听了后,突地从床上座起来,说:“别怨天忧人的。今后只要我们找对了路子,干他个十年八载,也会是这里的主人的。”这象一个兴奋剂似的,激起了他们的勇气,也作为了一个目标。
俗话说:“在家千日好,出门时时难,”任何事都不那么一帆风顺的。他们先在旅社住了十天,白天出去找工作,晚上再回来。他们所找的厂里,不是工资低,就是不需要男的。眼看带来的钱不多了,就找到一个搬运货物的工作,虽然辛苦点,但是付现钱。这样干了不到两个月,三人又结伴同到海南找工作。海南的工作也并不是那么好找的,不到两个月又回到东莞。
转眼又是年终,三人没有赚到什么钱,也就没钱寄回家去了。平日的回信中,父母和妻子虽没有提及过要钱,但他们也感到非常惭愧。当初他们出来时对妻子的承诺没有实现,于是三人决定不回家,说要再干他一年兴许会好起来。
第二年三月,他们结伴又回到深圳。
人算不由天算,人生中总有些这样或那样的不测。正当他们盘算着能拥有二十万、三十万、或更多钱的时候,小桥在一个建筑工地发生了意外事故。
这是五月份的中旬,天气己经很热了。深圳郊外一个建筑工地上二十多个工人,正在紧张地施工,小桥也在这个工地上打小工。这天他与一位同事负责混凝土预制板上工作,他俩刚套好钢绳,起吊机上什到五、六米高左移时,预制板突然断裂掉下。在下面见状急速躲闪的小桥,突然被地上的墙砖拌倒。掉下来的预制板一方正好砸中他右脚的小腿上,顿时鲜血直流,疼得他昏死了过去。待急赶来的人们搬开压着他腿的预制板看时,一条小腿已被砸得粉碎。
事发后,工地老板将他就近送到医疗条件较好的市中心医院,当场表示尽力治疗,并负责一切医疗费用。治疗期间工资照发。因小桥的小腿受伤面积过大,且骨肉糜烂不分。医院方建议立即锯除,不然要感染引起其他病症。当时玉林和德林在场,也知道想保住这条腿是万万不可能的,就代表亲属签了字。
小桥在医院治疗了两个月,伤情基本上好转了。这期间老板也断断续续交了五万元医药费。腿部炎症没有彻底消除,还得继续住院治疗,医院却通知他已欠下了医药费,限制停药了。玉林和德林想到治伤要紧,就揍齐一万元先垫付,以后再与老板协商。谁知第一次找到老板时,死扭硬扭才拿了一万五千元。第二次找老板要钱时,开始还和和气气地说些安慰话,就是不提钱的事。这样找的次数多了,老板就变脸反口不承认治疗关系了,说是出了六万多元是出于人道主义的。
这可怎么办?一个贫困山村来的打工仔,哪里能再拿出以后的治疗费用?一个病友告诉了他们一条途径,如还谈不妥,只有上法院起诉老板来维护正当利益。
八月的一天,小桥被迫出院。他想到原本四肢周全的人,现在已缺了一条腿,将来怎么生活呀!他想到应继续找老板赔偿。他和玉林、德林商量了一下,也算了一下,要求老板赔付损失七十万元。可找到老板提出了这个要求时,老板轻视地说:“哇!你狮子大开口呀!我可只负责治疗费,其他的免提了。”尔后,干脆不见面,而且根本见不到面。
小林一纸诉状到法院,状告工地老板赔偿伤残一案。
俗话说:“气死莫告状,饿死不求人,”这状也不是好告的。他和玉林、德林一起,先到区级政府告状,被告知要找到市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局先进行工伤认定。谁知王小桥与建筑工地老板不存在劳动关系,又要求他在法定期限内进行劳动关系仲裁。因当时建筑工地和自己没有签订劳动合同,也不知道要签订劳动合同,就找到工地同事作证。哪知,他们都含含糊糊的,不肯出来作证,他们都怕老板炒走了自已。后又经指点,找过市、区司法局法律援助。因为他们不懂得起诉时限,因耗时太长,经推算已近法定诉讼时效了。后又得知须迅即开展调查取证工作,因人至陌地又无熟人到最后还是一无进展。
王小桥与建筑工地不成立劳动关系,政府也无能为力。小桥是不甘心的,他要继续告,不能就这样不了了之。面对漫长的诉讼之路,且又是外乡人,他只得一步步不心甘地败下阵来。最后,超过诉讼期限,更是无果。
经过了三个多月的治疗,他的伤势已好转了许多,且能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了。由于伤势过重,在此后的日子里还是不能断药。在当今的社会上总还有些善良的人们,在此期间也得到了一些好了心人的帮助,在用药上暂且救了急。玉林打算把这事告诉他的家人,他一再阻止这个消息。玉林和德林只好遵照他的意思,在给家信中只字不提及这事。
第六章雷雨过后(一)
()随着改革开放的推进,农村的青壮年人员大量涌进城里去谋生。一些无法进城的和不愿意进城的农民,上莫村和下莫村两个组二百三十多口人,也就剩下了一百一十多个,且大多数还是老弱病残的及留守妇女和儿童。村里的基础设施也没有多少劳力改造了。常年人不居住在家的房屋已杂草丛生,到处蔓延。原有三米多宽的村级道路两边,现已象锯子状破烂,路面象沙盘一样凸凹不平。一丘一丘的抛荒田,整能分辨出条块,一年一复的杂草替代了过去的面容。村里己没有了过去的热闹与喧哗。因为劳动力的缺少,大多数的村民不再饲养家畜家禽,就是缺不可少的耕牛,也被动力耕田机取代。原有的条条田埂种上蔬菜的情景,只能是过去的回忆。农民自由了,却没有了过去那种艰苦奋斗的精神,也没有了勤劳节俭的传统观念。周而复始的一日三餐,已使他们感到孤单和寂寞。年长的不厌其烦地带着孙子,还要耕种着田亩以填饱肚皮,农闲时或是在家闲坐,或是悠然地看着电视,如弃重负般地生活着。每年只要不饿着的思想,深深地驻扎在他们的心中,年轻人干什么,不加任何干涉。改革开放二十多年,村里也看不出有多少变化,反而因劳力的缺失,山塘、水库、村级公路不如以前了。七十年代未,全公社五个大队受益的水库渠道,因年久失修,基本上被泥沙填满,长满了荆刺杂草。山塘也被泥砂做了安乐窝。农闲不再寻事干的村民,因为无聊和寂寞,一个个聚拢在一起,靠打牌赌博打发日日夜夜。
农民自由了,生活得潇洒清闲。按照他们的说法,这得感谢杂交水稻之父袁隆平院士解决了吃饭问题。在一九七五年前,生产队一亩田累死累活才亩产四百多斤,最差的不到二百多斤,如遇水灾、旱灾甚至颗粒无收,还是单产。那时的农民全身心在家生产粮食,还难以够吃,基本上辰吃卯粮。现在好了,一亩田单季产量至少七百斤,搞得好一千二三百斤,如果种两季,产粮更多。
小桥的妻子王春兰,是吉阳县人,是娘家人做的媒嫁过来的,她是小桥的远房亲戚。结婚好些年了,自丈夫出外打工后,因没生养小孩总觉得很寂寞无聊,就回到娘家,在县城一家医院当了一名清洁工,每月工资近千元,由她自已说来,还算可以了。她的工作是两班倒,要是晚上不上班,就住在娘家。她父母生育了她兄妹俩,一家人很和睦。娘家房间很多,她就住进做姑娘时的房里,哥嫂从来不讲什么,任由妹妹来去,就当是妹妹还没出嫁一样。
一住就是几年了,岳父母不见女婿来看过,舅子舅母不见妹夫打过照面,为这事春兰被责问过。在这事上她也不好做答,他愿干他的事也就由着他,做妻子的总不会把丈夫缠在腰带上。
春兰很是想念自己的丈夫,每个月都要寄去一两封信互诉思念,互报平安。近段时间,连寄三封信都没见回信,她心里很不是滋味。俩人是爱得很深的,平时每个月都要互通一封信,这种反常现象,使她茶饭不思起来。妈妈见女儿总是没精打采的样子,以为病了。问明情况后,她建议女儿问一问一同出去人的家人,她想起了小花嫂,便决定有空回去一趟。
一个月后,是传统的“中秋节,”也就是当地说的“团圆节。”春兰买了些糖果和糕点,还给公公和婆婆各买了一件衣服、鞋子,下午两点就回到了家里。公公和婆婆见儿媳回来了,自然象待客一样对待。她是很贤惠的媳妇,见平时老人家很辛苦,就主动收捡、打扫起家里的卫生来。
傍晚,春兰洗好了吃过饭的碗,问公公婆婆收到过小桥的信没有,婆婆听了后,说:“没有寄过信回来。”她知道他们是不管年轻人的事的,就决定去找小花。
公公婆婆见已天黑了,就要她明天天亮再去不迟,她说:“我是今晚的班,叫人代的,明天我必须赶去还班哩。”说罢就要走,婆婆拿了小电瓶灯给她做伴。
到了小花家,她正好在堂屋里坐在矮凳上在吃饭。她儿子莫舒正扒在她腿上好象要睡了。她见春兰婆媳俩来了,哄开儿子后,站起来放下吃剩没多少饭的碗,客气地让坐。还是婆婆老练,见她这样讲礼性,也回礼说:“莫太礼性好了,吃饭如做官咧!你快吃饭,”她说:“不吃了。”说完,抱起要睡的儿子又说:“无事不登门,夜晚了娘俩来肯定有紧要事?”春兰听了,接口说:“我小桥三个多月没写信回来了,我想问问玉林哥写信回来没有?”她爽快地说:“写过呀!还挺勤的呢!”春兰又问:“他提到过小桥没有?”她微笑着带着歉意说:“每封信都提到过,还要我多和你聊天呢!你又那么远,我哪有这个空哟!”
春兰也笑了笑说:“嫂子这么忙,还带着孩子,再说,我回来了应该来找你才对呢!”
稍后,春兰又提问起来:“嫂子,玉林哥信中说小桥什么没有?他们是不是在一起?”
她轻拍着儿子的后背,微笑着说:“也没说别的,只说他近段时间不太舒服,没有上班。”尔后又说:“这样!我把前不久写回来的信拿给你看。”
春兰笑着说:“你家的私信怎么能乱看呢?不怕泄漏秘蜜?”
她把已熟睡的儿子放在床上,从梳妆台的抽屉里拿出一封信来,递给春兰。春兰接过后,从信封里抽出信纸来。一共写有满满两张纸,内容不算多,字迹较了草又写得大个。她认真地默读起内容来:
我日夜思念的花姑娘:
看到这里,春兰笑得差点眼泪水都出来了,说:“日本鬼子才这样说。”接着又往下默读:
你好!
爸爸妈妈和莫舒都好?
我忍不住又提笔写信了,三年的离别,我想你会怪我!其实,你也别怪我,要奋斗就会有牺牲嘛!古代的“薛平贵与王宝训,”时隔那么多年,不是也幸福地重逢了嘛!虽然痛苦了许多,但是,条件是迫于无奈的。我们比他们幸福,至少有音讯来往,他们却音讯全无,你说是!
关于他们的家事的内容,春兰扫了一眼,在后面几段中看到有“小桥”两个字,就一字不漏地默读着:
小桥老弟这两日心情很好,有说有笑的,我们的心情也跟着很愉快。他说等几天也出去找点事做,我们先是不同意,后来也想通了。一个人总不能碌碌无为?应该要出去闯荡。张海迪坐在轮椅上,就创造出了震惊中外的事迹,好多四肢发达的的人就比不上她。也有好多双手不方便的人,用脚趾夹笔画出了美丽的图画。有好多手脚都不方便的人,就用嘴咬笔,描绘出祖国的大好河山。这就需要恒心和毅力。花。也许我太激动了,但我想,这也不是不在理,身残志坚嘛!祖国大地有你一方土地,你为什么就不去创造呢?谁又不和你抢。
你常见着春兰妹?有空你多和她聊聊天,我们不在家你就和亲姐妹一样来往,这样,即有了感情,又可以打发寂寞。
好了!话是说不完的,但我近段时间总在琢磨,一个人究竟有好大的创造力,究竟能为国为家做出多少贡献,以我看,这得由命运来计算。
春兰看到这里,一眼的迷茫。他提到小桥要找事做,难道是耍起的?他为什么又说到“张海迪?”莫非他出事了?三个多月没写信回来,其中定有难言之处。
小花见春兰愁眉苦脸的样子,不禁问起她来:“春兰,想什么呀?”
春兰抬起头来,刚想向她提起疑问来,想到婆婆在身边听了反而着急,就强装笑脸说:“玉林哥说得没错,一个人是要活得有价值。”
夜晚聊天是不方便的。不知不觉就过了一个多钟头,为了不打扰小花睡觉休息,春兰婆婆贺大娘催着要回去。春兰拉过小花到一边,轻声说:“我不放心小桥,他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我求你帮个忙,今晚你写封信给玉林哥,问问这件事。我明天早上到你家来取,顺便寄出去。”
小花答应了写信。春兰在婆婆一再催促下不得不回去。
回家的路上,婆婆问她玉林的信中说了小桥什么?春兰告诉她大多是他们的家事,附带提到过小桥,但也没说出什么,大体上还很好。
夜,静悄悄的,但春兰的心并不平静。她了解心爱的丈夫,他不回信的原因,是不愿意说假话,他这是用沉默来面对现实。
她拿出纸和笔,又给他写起信来:
桥:
你还好!
近几日我在苦苦等待着你的回信,希望你能给我“只字片语,”可是,望眼欲穿,只看见空中鸟儿飞过,只听到大地上的风声雨声。你回来?我不愿意为你过多的担心,我不想过你所说的那种好日子,我宁愿过相生相伴在一起的苦日子。
你的兰
第六章雷雨过后(二)
()春兰走后留下的话,小花想了很多。她把信又拿出来看了一遍,觉得是有些思虑之处。这个疙瘩也只有远外的丈夫能够解开。她按照春兰所提的要求,拿出纸和笔来又写了一封信。
信的内容不多,除了思念之情就是询问他们近日的一切状况。最后还交给他们一个紧要任务,要在收信后三个照张合影照片寄回来,还必须照片上有日期。写完信,她反复又看了一片,觉得很满意。
春兰第二天一大早就来取了信。她因急着要赶车回单住,急匆匆就要要走,小花也不便再留。还没走多远,却又停步反转身来两眼看着小花,此时此刻,好象还有话要说。小花懂另一个女人的心,知道她还有很多藏在心里的话语没有说出来,就要送送她。
女人和女人,又是一条藤上的苦瓜,她们边走边谈着。从思念情到家庭,从生活处境到往后的打算,无一不谈得投缘。春兰很想要一个孩子,说结婚多年了也该生养一个,公公婆婆和自已的父母曾要求过多次,只是自已借故推托了过去。小花问到小桥有何想法时,春兰更是忧愁起来,她带着愧疚地说出了自已一直没说的心里话,说对不起小桥,如果自已没有生育上的毛病,这时小孩也有几岁了,也不害得他打工饱受外乡的寒风酷暑了,说着说着,就眼含泪水声音咽泣,鼻子酸楚,使小花也眼含泪花,心感忧伤。
女人是同心的,何况同是留守女。她听了春兰的苦诉,也把自已几年来独自在家带着孩子,还要操持家务的繁忙生活,一股脑儿说了出来。春兰建议让男人们都回来,不要在外打工了。她告诉她这话早就说过了,那些男人家吃了称砣铁了心,九牛都拉不回来了。
走了好长一段路,春兰不要她再送了,叫他快回家带孩子,孩子才是命根子。她立在原地上,目送着她过了二亩大丘,再过了山尾拐弯处看不见为止。
返回时,对这样的生活想了很多这样或那样的问题。脑袋里也渐渐膨大起来,对将来的生活也产生了疑惑。
己是深秋时节,但天气还很炎热。靠天吃饭的农民们,常年在田间地头,晴天头顶笠,雨天巴身蓑,最是亲身体验每天的天气冷热变化。现在虽说做与不做自己作主,但要生存就得要劳动,不劳动就不得食,天上总不会落下谷子来让你捡着吃,捡着吃还得碾成米做成饭呢!
这天下午,小花在门口菜地里挖地,刚才还是阳光灿烂的天空渐渐被阴云遮挡,顿觉凉快了些。她想来离晚夜还早,就想多挖一些。不一会儿,阴云密布,且隔时乱起风来,树叶互相敲打着,发出“沙沙”的声音,满地的残叶也被风儿吹得象顽皮的孩子一样乱窜。她怕屋外晾晒着的衣服被风吹落,只得休了工。
天色暗下来,眼看有雨要下。常言道:“久晴必有久雨。”看样子是有两天雨要下,她收拾完屋外不能淋雨的东西后,锁了大门,就到公公婆婆家接莫舒。
莫舒喜欢在爷爷奶奶家玩,爷爷奶奶也喜欢孙子在身边,用他们的话说:“人的一生也就是这点乐趣,苦点累点也不算什么。”小花也驼子拜年就到来,好轻轻松松地做些该做的事。
莫老汉家晚餐开得早,因杀了一只不生蛋的鸡特意煮给孙子吃,如果儿媳来接了也好搭早。小花也赶得及时,婆婆早己安排了她的碗筷,她看天色不好,为了赶早带儿子回去,二话不说,舀了饭就吃。
一碗饭没吃完,外面已刮起了大风,接着就来了小雨点。小花对公公婆婆说:“天要下大雨了,我们得早些回去,我不吃了,莫舒的饭拿回去吃算了,”说完就做准备。
阴沉了一阵子的天,好象忍受不住了,顿时“哗啦啦”地大雨倾盆,狂风大作起来。密集的雨点击打着屋顶的瓦片“噼呖啪啦”作响,树枝被大风吹得弯弓欲断,树叶被吹落得到处乱飞。小花眼看今晚是难以回家了,端起要吃的饭碗,大口地吃起来。
饭后,风停了,雨还在下。涂大娘说要留下孙子跟奶奶睡,打水给他洗澡去了。突然,天外一道电光闪过,紧接着,“轰隆隆”一声格外刺耳惊心的响雷。已停了的风,也揍起热闹来了,“呼呼”声好象“芭蕉公主”扇了芭蕉扇一样强烈。霎时房屋西面的屋垛四、五槽盖瓦被掀翻吹落下来,砸在地上家放鞭炮似的,不时还传来树枝断裂的声音。
电灯也熄了,屋内一片漆黑。是电管所为了防雷关电,还是吹断了电杆?不得而知。雨点打进了屋内,不久湿了一大片。小花叫公公找来一根蜡烛,刚点燃又被风吹灭了。
“这该死的天,叫它落雨又不落,一落就这么害人,”涂大娘叫莫老汉打着小电瓶灯,自已抱着孙子在东间床上睡下后说,然后又和儿媳忙不迭收拾起西间简单的东西来,重东重西就用能遮雨的东西履盖着。
又是一阵闪电,“轰隆隆”雷声接踵而来,雨点也不减速地急下着,风也越刮越猛。天上这三兄弟好象要看人间把戏一样在戏弄着,突然又掀起了屋脊的瓦片来。整座屋里除东间较完整外,其余的房间已经是大眼对小穿了。
这样持续到下半夜,雨小了,风停了,人也疲劳得没了一点精神,涂大娘要莫老汉上床先睡,她叫小花从衣柜里拿出一床薄棉来,在懒椅上将就着休息。
天亮了,还想睡一会儿。
莫舒吵着要起来,小花听了后睡眼惺忪地起来去抱下儿子。刚想再睡会,儿子吵着又要出去。她不能再睡了,就起身去打开大门。
小花打了打哈欠,双手擦了擦打哈欠时眼角流的眼泪,这时听到莫舒在屋檐下叫起来:“妈!快出来!外面涨大水了。”
她缓慢地走出大门向外一看,到处都是洪水,有好些田已被淹没。公公的家门口,到处都是破瓦碴,断树枝。西边两株大椿桉树也已平腰折断。
她想起了自已的家来。
上午十时雨才停下,微风轻吹着,乌云向病牛一样徐徐向东移动。小花已没有了睡意,正麻利地收捡起屋子来,涂大娘准备好了早饭说:“先吃饭再说,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是没得法的咧!”
刚吃了早饭,东方的太阳露出头来在探看人间被风雨催残的情景。小花背着儿子回到家门口时,看到家的模样后发起呆来,嘴巴张得象喊“冲锋”者的雕像一样张开着,眼睛也直直地盯着自己的安乐窝的惨状。
“妈!我们屋里怎么啦?”儿子在她背上拍着她的肩说。
“天哪!这可怎么办呐!”小花伤心地哭了起来。
她的家比公公家损失得更惨。因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