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衣领上看,有些不讲卫生。
他这时抬头见小花坐在对面,摇了摇在酒精的作用下有些头晕的脑袋,说:“老婆,跟我回去!”
“你醉了!”小花厌恶地说。
“我醉了吗?我没感觉啊!”郭老板站起来走到小花面前,然后在她坐着的一条长凳的另一方坐下。她出于礼貌只是挪了挪位置隔了一截矩离。
常言道:“酒醉心里明。”他知道今日是来相亲的,小花的第一印象已很使他满意了。他的眼睛在注视着她,从头部、脸部、胸部、腹部、大腿到脚部都自上而下地打量了一番。兴奋的心情不禁说出口来:“你真漂亮!”不由把手搭在她的大腿上摸着。
小花的心一阵紧悚,站起来对他说:“时间不早了,你应该回去了!”
他老婆和他离婚就看在这方面:天天要喝酒,酒后乱性,有事无事没日没夜打牌赌博。虽说当个小老板能赚一些钱,但一年下来所剩无几。
他听小花催他回去,他反倒厚起了脸皮来。他也站了起来突地搂着她说:“我要和你结婚,今日就给我!”于是就动起了手脚。
小花反抗着,也希望姑姑能把他这样的非礼斥责一番。可是她二姑却有意避让,只在厨房里不肯出来。
不就是相亲嘛!反正我也不是“黄花女”,摸了也不会烂下一块肉来。于是,她让他亲、让他摸,她也从中捞得个快乐。她用智了,假装温柔地说:“你当老板呀!”
“屁老板!给老板跑腿的。”
“你年薪有多少啊!”
“有三、四万!”
“你老婆为什么要和你离婚呢?”
“那个臭表子说我嗜好赌和‘吊菜’(指)。”
“你现住哪?”
“租环城路三十一号!”
她探听好了实情,对这种男人并没好感。明的拒绝怕有失人家的面子,她要姑姑对他说清楚。她谎说:“郭老板,我去方便一下!”
人有三急:屎急、尿急、屁急。人家要方便去了,他也不好再搂着人家。于是,他松开了手。
她不再被他强搂着了,有如自由的小鸟一样轻松。她急走进厨房对她二姑说:“这样的人你也介绍给我?你去摆平他!我回‘蛋鸡场’做事去了。”
侄女的言下之意是不同意这门亲事了,她只好劝着郭老板打马回府。
第三十三章传来了不幸的消息(一)
()“辰时蒙蒙亮,卯时大天光”。这时的屋内还是墨黑墨黑的,窗外也不见一丝亮光,可此时己鸡叫了好几遍了。小玉尿急起床时惊醒了德林,他翻转了一个身后伏着睡下不解地问:“你怎么这么多尿呀?”小玉下床踏着布鞋边走边说:“是生理问题咧!女人的膀胱浅些嘛!不象你们男人一夜只撒一泡尿。”
突然一道闪电划过,大地亮了而且透过了窗户,卧室也随即亮堂了一瞬间。紧接着一声“闷雷”响过。
“要下大雨了,你陪我去!”小玉拉亮室内的“电灯”,又一次求助似地说。
“你就是名堂多,吵得我心都烦了!以前我不在家时总不会尿在屋里?”德林抱怨似地起床说。
“是咧,房间里放了个脸盆。”她笑着说。
他夫妻俩还没走出堂屋后的侧门,一阵小雨扫过,接着是大雨滂沱起来。
“哎!这个天要烂了!”德林埋怨起天来,因为他担心养殖场的围墙又要停工了。
“春雨贵如油哩!是农民不懂农业事。去年秋干,冬季又少雨无雪。山塘水库再不满,种田人就麻烦了。”她小便后穿上了裤子嘲笑似地对德林说。
“站哪山唱哪歌嘛!你说这雨若下个三两天,城里人要‘日娘’哩。就拿今天来说,有本事富的人说好,没本事的人更穷了就说不好。这叫作‘什么人说什么话’。干部和群众有分歧,就叫作‘什么阶级说什么话。”德林辩驳地说。
“扯蛋呢!干部和群众就不是一个阶级呀?”小玉批评起他来。
“现在贪官多如牛毛,抓都抓不净。这不是“官富民穷”吗?”他有些激动起来。
“说话要有分寸,当心被拘留!”小玉指着他的鼻子斥责似地说。
俩人进了屋,只听得外面的雨点击打着地面“沙沙”作响,屋顶的瓦片被击打出密集的“啪当啪当”声。
俩人上了床已无睡意,玉林从梳妆台的抽屉里拿出了在广东时写的一本诗来推敲。
小玉翻看过这本已写满了的“诗词本”,于是问:“全是你写的呀?”
“嗯,无事时或无聊时就写。”他随便翻看了一页回答着说。
“这是什么意思啊!”她指着“嫦娥起舞月高悬,家室倚栏望君切;”问。
“这是二00二年中秋时写的。”德林简单地作了回答。
“那这‘心炽似火,泪眼如泉;’是什么意思?”她点着又问。
他这是这年的“中秋”,天上正是皓月当空,因思念妻子时写下的。他不想再提旧事,拒答着说:“莫吵!”
天要大亮了,雨也停了,小玉干脆就起了床,德林还是躺在床上重温着他的诗。
二龙这年以全村在家党员的全票被推选为村党支部书记,他即高兴又担忧。高兴的是有了充分发挥改变家乡面貌的决策条件,担忧的是村民们难以同心同德。妻子张华去学习养殖“野鸡”去了,这晚,他静坐在家中冥思苦想着如果镇党委任命下来,他决心要当好村民们的经济带头人,要闯出一条路来让村民们看看。
他拿出了笔记本来,写下了几条注意事项:一、号召村民“制杂交种”。此事请求镇政府下派技术员。二、多种优质水稻。此事联系加工厂家收购。三、多养牲猪,最好多养母猪。此事可考虑小林和我购买小猪。四、大搞多种经营,利用废弃田土。此事可配合“鸿浩开发”老板。五、强化治安,严禁赌博。这样可减少劳力闲下滋事生非。六、兴修水利,发掘水源。以防旱灾出现。七、动员村干部党员带头发展经济。村看村、户看户,群众看干部。八、发展动员村民多干实事,调动积极性。可考虑部分村民留村不外出。九、大力宣传党的政策,多做群众思想工作。将实行党员干部包组。十、拉回在外乡有创造力的人员创业。可考虑为“招商引资”。他一口气写下十条,然后再细细斟酌着。
农村分田单干,只要不犯法,谁也管不着!这是摆在村干部面前的一大难题。现在很多人家都租住进城里或买房住进城里了,可以说阻碍交通的、扰乱城市秩序的、破坏公共设施的、违反社会治安的、破坏环境卫生的大多是进城的农民。有人还这样说过:当年知识青年上山下乡劳动锻炼,体味农民生活;如今农民进城闲逛,在体味城市生活了。还有人说:农村包围城市,大打一场物价上涨仗!这使得有些正宗的城里人大声呼喊:是谁扰乱了我的家园!事实说来,在家的农民没有人在外打工的是生活最穷的!有些人家的儿女在外打工不争气的也是生活不景气的!经过摸底,二龙一有空就着手实施着计划。但一开口要村民在发展经济上寻找新的出路时,有的村民就问:“政府有补贴吗?”如果按实回答没有,则一瓢冷水下来:我何必那么干没谱的事!或者说:没时间和劳力咧!岭脚组一村民还说得怪,他要二龙担保,如达不到标准就要他赔偿损失。真是碰到鬼了!唤狗反而遭狗咬,真是莫名其妙。这让二龙白飞了一口唾沫。
二龙很是耐心,总认为村民的思想还没转过弯来,也认为现在的村民懒散惯了,缺少了往日那种“艰苦奋斗”的精神。
可是他并不灰心,总是认为村民的思想还没转过弯来。
春兰在初八那天用小轿车硬接了小桥正式办理了《离婚证》后,就到了浙江杭州打工去了。在她离开“吉阳”时狠狠地敲了周老板一笔钱,总计十一万多。她到了杭州后,很快就找了份工作,不过这份工作是一家宾馆的服务工作,虽然基本工资不高,但提成是很可观的。她到了杭州的第二天就新办了一个手机卡号,曾试拨了一下小桥的手机。虽然小桥没接,但心知他的手机号码没变,也就有了一分放心。
这天春光明媚,人们沉浸在温暖的春风里。小桥和张华学技归来,脸上洋溢着喜悦,心里抱着希望。养殖场的围墙就快要砌成了,二龙他们就进行第二项规划:建住房和养殖大棚。可这资金是目前的主要问题,二龙申请了十万元贷款,又向亲朋好友外借了三十万。小桥虽然拿得出三十万元钱来,但凑出四十万来非常为难,亲朋好友要借也就是几百一千,他就干脆不借。德林条件要好些,不用外借就能拿出三十五六万来。
建房和“养殖大棚”做三十万元又甩手承包给了砌围墙的师傅。这师傅姓郑,信誉很好,工程质量很是让二龙他们满意,也就愿将二期工程承包给他。
二龙和德林先前在省内几个“养殖场”参观过这类品种,也问过出售“雏野鸡”和“野猪”种的价格。为了能及时进行养殖,他俩再一次出发订购“雏野鸡”和“野猪”种。
俗话说:“万事开头难。”办这么大个养殖场,若是不难就得有钱。他们是没有太多的钱的,在很多要办的事情上已是大伤脑筋,总是掐算着进行。养野鸡必须得在露天地上植草皮,以便野鸡啄食减少饲料成本。种树以便乘凉和便于运动。为此他(她)们全家出动挖走了场地不须存在的野草和杂木,又从外地移植了可以种植的草木。这样整整劳作了半个月。
他们的这番大做作引来了很多村民们的猜疑和嘲笑。他们认为用百把万资金投入到看不见、摸不着的事情上太不值得了,认为一家有了三十万元在农村已步入到上等生活水平了,何必还要冒风险?
虽然“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不附合逻辑,但“不入虎|岤,焉得虎子?”这句话是入得门的。“没有铁锹难挖洞,没有志气难创业”,浪再大挡不住鱼穿水,山再高遮不住太阳红。他们有了充分的信心和勇气在继续着,全然不去理会耳边的风言讽语。
第三十三章传来了不幸的消息(二)
()“牛过惊蛰,马过社”,这是一句农业谚语。是说过了这个节气就要准备春耕生产了。
“蛰”是指蛰伏。它的意思是动物冬眠,潜伏起来不吃不动。每年大多在“惊蛰”时节,雨水较多而且电闪雷鸣。最是代表性的青蛙会从土里或者岩洞里爬出来,一到晚上就发出“咕咕呱呱”的声音。这个时候树绿了,花红了,草青了,溪涧里也欢快地流着绿水。白天你可以看到青山绿水红花遍地,还可听到鸟的歌声,给你一个美的欣赏;到了晚上你可闻到清新的花香,还可听到青蛙那悦耳的鼓噪声。这时你如果驻足观看四方,会发现农村最美的感觉,也许给你一种留恋。大凡文人马蚤客们的佳作就以此为笔,写出了脍炙人口的佳作来。那画家和摄影家们更是以此为题材,剪辑出一幅幅美丽的画卷。
这是城里人是难以看到的美景,也难以听到那动听的声音。
无商不富,无农不稳。这话虽然对国家来说最起作用,但对于一个小家庭来说算是未雨绸缪,有吃无吃,首先有口饭吃填饱肚子。小桥原本不打算种田的,贺婶见儿子的钱都垫进场里了,硬是要求种两亩。小桥没办法,只好等他姐姐小英来了时商谈这事。弟弟腿残,母亲年纪大了,她没二话就答应把整田、育秧的事全包了。
今春雨水好,很多村民已在“惊蛰”前后用动力耕田机倒了巴壳子(意为初耕)。柴油机发出的“突突”声,让人们感到一年的农事很快就来临了。
种田人不能缺粮哩!缺粮会被人笑话。小桥隔五代族兄平和愿帮他把田耕了。平和去年就买了台小型“耕田机”,若是给人家耕耙一亩不包柴油可得工钱三十元。小桥见族兄家庭条件也不好,强要求付工钱。平和推辞不过就另加创斗坡、垄田埂脚,一亩田就花了一个工日,这是小桥心知肚明的事儿。
“小桥,小桥在家吗?”快到晌午时分,王家组的组长王维来到他家门口,见门打开着就直喊起来。
“在咧,刚到家!”小桥刚看了养殖场的大棚工程进度回来正淘米煮中饭,忽听组长叫他,忙答应着说。
“要交“农合”钱了,人家都老早交了!”他一进门就说。
小桥知道“农合”是利于农民的事,忙问:“一人交多少?”
王维知道小桥回家不久,也许不知道这事,就解释说:这‘新农合’是简称,是指由政府组织、引导、支持,农民自愿参加,个人、集体和政府多方集资,以大病统筹为主的农民医疗互助共济制度。采取个人缴费、集体扶持和政府资助的方式筹集资金。对我们村来说,参合率最低要达到百分之九十,个人缴费二十元。”
“才二十元一人?我交,我交三人的。”小说很爽快地掏出一百元钱来。
王维找了钱,在缴费本上记下了贺大娣、王小桥、王春兰三人的名字。然后说:“我把钱上交了才发“农合”本。”
小桥应答说:“好咧!”
二龙他们的“特种养殖基地”正在建造当中,小花和小玉在远处见了,高高的围墙如长城一样壮观,便羡幕起气派来。俩人干完事,向小林请了假就要观看一下真容。凤姣见她俩很有兴致似的把着、走着、笑着,也对小林说:“我也去了!”
小林认为她们把事干完了,出去轻松一会也在理,就应答了下来。
原为合同三十亩,德林和二龙又用山和田亩换了五亩,总面积已不下三十五亩地了。为什么说不下三十五亩地了,因为量山时是打直丈量的,有三个低洼处合算也不低于三分地。
小花她们三人来到了建造中的“特种养殖基地”,顿时一片惊讶。“哇噻!这才是真已的养殖场罗!”小玉看见围墙里面宽广,背北一字型在建着大棚,棚侧背东朝西是住宿,不由说。
“哎呀!人家是花了大钱的,你想办,我们三人卖三年都卖不回一百万呢?”小玉打住说。
“狗屁!你一个人都赚回来了!”凤姣笑着说。
二龙见她们三人来到工地很新奇地看着,走近微笑着说:“欢迎大驾光临!如有不足请及时指点。”
“说哪里话,我们是来学习的!”凤姣抿嘴象小姑娘害羞似的笑着说。
“别谦虚,过份谦虚等于骄傲哟!”二龙也笑了笑说。
她们见里面很零乱,也没再看下去。在刚要转步回去的时候,二龙叫住小花说:“小花姐,我想在开张的时候热闹一下,你给我准备一首歌!”
小花偶一听,这个要求好象要挑千斤重担似地为难,她一动不动地站着,也在低头沉思着。然后说:“你要我公鸡下个鹅蛋呀!”
“别谦虚,就一个月后,有酬劳的哦!”二龙故作惊喜地说。
“哈!哈!哈!这叫做‘身上有屎狗跟踪’!谁教你的歌唱得好。”小玉附在小花耳边轻声说。
小花装做很不高兴的样子说:“你怎么骂人家,要骂就大点声罗。”
“好啦,同意啦,我们走了!”凤姣嘻笑地向二龙挥了挥手说。
小花后悔来看了他们的养殖场,鬼使神差地接了一个头痛的任务,她也怪凤姣多嘴乱答复。但她也使了一招,凤姣答的白,她不参加她一样可以不去,这使凤姣大骂自已是“茅屎里的蛆虫自马蚤”!
时间过了二十多天,小桥家有一亩早稻是插小苗的,这小苗实际上是带土移栽法。插小苗是比较要工的,一丘田必须非常平整,犁、耙、趋、扫、最后还得用梯子托平。插秧的时候,得要用平铁锨带泥铲了秧来,插秧的人就用畚箕或面盆小心装了来。
这天他家有好几个人自愿来了,有二龙俩夫妻、小花、小玉、大毛、王玉、姣姣。一亩田七个人来插自然是小菜一碟。二龙要给大家讲个故事开开心:“有这样三个老庚:一个是专擦鼻涕的鼻涕公,一个是专搔头皮的癞痢公,一个是专赶苍蝇的烂眼睛。这三老庚都是嗜酒之人。有一天,一个老庚打了一壶酒,半斤花生米来聚会聊天。酒不多,也就是一公斤。喝着喝着也就差不多了,于是,鼻涕公出主意了:“哪个说个小故事,巧妙动了自已的老毛病就喝!”众人说:“要得!”鼻涕公眼睛盯着酒杯先来了:他左手做拿弓状,右手抓紧衣袖贴紧鼻子做开弓状,说:“有个将军在一个大风的晚夜时见一石头以为虎,忽地拔出箭来‘嗖’地一声,箭入石八寸。”他右手放箭时己擦干了鼻涕,一杯酒自然入口了。癞痢公的头皮奇痒了,就抢着说:“当年韩信官不如意,就连夜逃走另投他国。这萧何爱才,就策马追赶。有侍卫报告刘邦:‘萧丞相逃走了!”刘邦一下众座位上站起来,搔着头说:“什么?”他搔了几下癞痢头也赶紧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烂眼睛没读书,晓不得讲故事,但他有智慧,他双手在眼前直摇着说:“我是文盲,哪晓得想故事罗!”苍蝇被赶走了,也端起酒杯要喝。他俩人觉得也过得去,只好依了。”说罢,又问:“好听?”
“好听个鬼哟!你如果吃饭时讲了,我要打你咧!”姣姣实际上早就笑了,故意反着说。
“那你也来一个给我们听听?”小玉最喜欢听人家讲故事了。
张华凑起了热闹来,她说了一段《红梦梦》里贾府里出现的“”故事。这可把大家的笑话勾引了出来,你一句我一句地说着,也你一声我一声地笑着。
不到中午,一亩田已插完了。大家一出田就各自朝回家的路上走,大毛喊都喊不转。二龙说:“别喊啦,以后有空再来!”其实,他夫妻俩不想麻烦小桥。小花和小玉也借故有事回了蛋鸡场。姣姣见他(她)们走了,就不好再抽脚开溜,就跟着大毛去吃中饭。
在七十年代止,早稻完成任务要在五月一日,那时的公社干部还要检查。现在不象以前了,插的多是“杂交”品种,有的在六月一日才完成。但农民也算计过的,晚稻抽穗必须在“寒露”来了前。
正当村民们正忙碌地插早稻的时候,小桥的禾苗已活蔸了,这时就得追肥。他是无奈何的,贺婶说要去也被阻止着。他寻思着有空余时间和信得过的人,就用手机联系了德林,德林很爽快地答应下午五时赶来。
晚上,小桥一再留住了他吃晚饭。德林认为晚上回去也要吃饭的,就留下顺便也聊聊天。
吃完饭,小桥和德林就在门口露天聊着。近十时,小桥的手机响起了来了电话的歌声,贺婶拿了来递给了他。他看了来电号码,见是从“杭州”打来的,就没有理会。没过十秒钟,电话又来了,不管是谁的,他只好接了。刚接问:“喂!”只听那头一个女声反问:“你是小桥吗?”
“是啊!”
“我是春兰!”
“啊!舂兰!好久不见了。你怎么在杭州了?”小桥见是春兰打来的,很是高兴。
“是啊!我想在远一点的地方。不然,我会常去打扰你!”春兰也有些兴奋起来。
“你怎么这么晚才打电话来,忙吗?”他问。
“不忙!本来不想打扰你的,只是想你无无法控制自已,才打的。”春兰已泣不成声地回答着。
“你怎么啦!”他从座上站起来心急地问。
“我我得了‘||乳|腺瘤’,已经晚期了。”她说完,已悲哭起来。
“你在哪?我看你!”他听了后,如雷轰顶一般。尔后更急地说。
春兰哭声已止,回话说:“其实,我早就知道我的病了,只是没想到是这种病。”稍后又说:“我过几天就回去了,到时再见!”
小桥刚想再问,可她已挂机。再反拨打她,却已关机了。
他想起与她恩爱夫妻一场,失声地痛哭起来。
德林也想起当初三人豪情在一起打拼,都丢下了自己的妻子。现在回来了,却他(她)俩已不再是夫妻。忽闻听春兰得的是这种病症,也不由流下了辛酸的泪来。贺婶见好好的俩人突然伤心地哭了,就不安地问起了小桥来:“你干什么这个样子?”德林泣声地说:“春兰得了癌症了!”
贺婶不知她已和小桥离婚,忽然听到这种无法医治的魔病,惊得木然地呆立着。接着也跟着流起伤心的泪来,尔后回到房里哭诉起春兰的各种好来。
第三十四章弥补前缘(一)
()涂伯母半夜后起来小便,在刚要上床时突然倒在床上。lwen2莫老伯受重压被惊醒了,就爬起来推开了她自顾又睡。约过了五六分钟,他感觉老伴无动荡,重又起来推了推问:“你怎么这样就睡着了?”后又推了推仍无反应,这时才预感不妙。
他急忙打开了房里的灯近前观望,只见她两嘴张开,两眼圆鼓,鼻孔在向外流淌着血,一副极为恐怖的面相。
“老伴,老伴呀!你这是怎么了呀?”莫老伯使劲揉摇着她哭喊着。
夜静的声音是最过夜山的,邻近的村民们大多被惊动了。莫荣华老师隐约中听到哭声,就聚神倾听。这是一个男人凄惨的哭声,很象是荣立老弟的哭声,他家怎么了?
他推了下老伴,他老伴熊伯母说:“我醒的咧,象是老涂出事了!”
“我们起来去看看!”莫老师边起床边说。
俩位老人在手电筒的弱光下到了莫老伯的屋门口,见堂屋和房间的灯都亮着,莫老伯正在哭数着。他敲了敲大门喊着:“荣立,开开门咧!”
不一会大门就打开了,莫老伯见了他夫妻俩更是悲伤了起来。他哭着说:“她就屙了一泡尿哇!人一倒床就去了!”接着就说起了全过程。
莫老师和老伴看了眼已是合嘴闭眼直挺在床的涂伯母,他猜测着说:“可能是得了‘脑溢血’!”
“赶快通知你的儿女!”熊伯母着急地说。
“是啊!越早越好,现在天热不能久放!”莫老师附合着说。
莫老伯生有俩女一男,若说这时要找他(她)们回来,有些为难了。大女玉龙嫁在隔边村立马可叫回来,可二女儿已十多年没音讯了,从哪里去找呢?玉林在外也有好两个月没回电话了,也不知是否赶得回!
莫老师叫上老伴说是赶快喊上邻居来帮忙。“人生在世,死者为大”,这时再有仇有怨的人也一笔勾销了。经过莫老师一喊,莫有为、莫春友、莫先寿、等都来了,也就有了七八个人。春友要莫老伯赶快打电话联系玉林,可拔打了一通后说是:对不起!你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这个狗娘养的,简直是‘畜牲’!是‘畜牲’我养久了还恋主咧!”莫老伯捶胸顿足地痛心大哭着说。
莫春友和莫先寿打着手电光立即去叫玉龙去了。莫先寿就要去把小花叫来,莫老伯阻止说:“莫叫她了,我家也无脸再麻烦她!”
莫老师对丧事的调摆是有一套的,他马上列出了要办的几件事出来。有多少亲戚能来多少;村里能来多少人等都计算出了桌数来。接着就安排人找他的亲戚,因他家没养猪,就安排人出外联系。
莫老伯这时想起了最重要的一件事来:还没有‘老料(棺材)’呢!
“这个年岁了还没办那东西?那就是老人的房子哩!”莫有为责备地说。
莫老师感到这事棘手了,现在到哪里去及时买回那东西?没办法,他只好要莫有为去找村干部来帮忙。
村支书张二龙来到了莫老伯家里,行罢叩拜礼后就安慰了一番莫老伯,而后就与莫老师商谈善后工作。
“其他的事容后再说,首先要把‘老料’买回来!”二龙主张说。
莫老师立马点了三个精明强壮的劳力赶快出外寻买“老料”,又点了俩个会算帐的年轻人去买临时吃用的物品回来。但要莫老伯拿钱出来的时候,只有拿出了家里整有的两千元购买“棺材”的钱。
玉龙清晨闻听母亲去世的噩耗,立即向她堂嫂借了点钱赶到了娘家。还离家百几十米远,就“我的娘呀!可怜的娘呀!”地大声哀哭起来。
她进屋一来扑在她娘的身上痛哭着、历数着。二龙和莫老师因急需有事和她商量就劝她节哀,当前的事应尽早安排。
二龙、莫老师、莫老伯和玉龙四人聚在一走商量着急着要办的事。莫老师结合桌数和每天做工人的餐数作了预算:老料两千;猪肉、鸭、鸡钱一万五;烟、酒一万二;鞭炮纸烛三千;蔬菜、佐料等四千;厨师、歌师、吹鼓手、礼宾先生工钱五千;租桌碗一千。计划需要四万五千元开支。
莫老伯已是没有钱了,玉林又没回来,用钱的问题只好落在了玉龙身上。玉龙从身上掏出两千元放在桌上,说这点礼钱还是借的,哪里还能想出办法凑足那么多钱?这钱对于她来说简直是天文数字。
外借,借也得要借来!二龙对莫老伯和玉龙说。可玉龙不愿去外借,莫老伯只好出去求助村里人能够帮上一帮眼前的急需用钱。
他走了二十多家,求爹爹、拜奶奶,只见摇头的,没见点头的。
小花来了,这时已近中午。她是一村民特意去告诉她涂伯母在下半夜已去世了。她突然闻听没有过份的惊讶,也没有过份的悲伤,只觉得昔日的婆婆走得不是时候。
她急到曾经的公公婆婆家,见涂伯母已直躺在木门板上停尸堂右。只见没有烧着的冥用纸钱;没有点着的供奉香烛;没有点着的长明油灯;没有鞭炮的鸣响。整个灵堂很是冷清。
“有人出去买‘老料’了吗?”她知道俩位老人还没置办身后的“棺材”,第一句话就问在场人。
“有人去了!”莫老师抢先回答着说。
“其它的物品呢?”她又问。
“没有钱咧!只有派了俩人出去买些临时用的和吃的去了!”他又答。
“联系到了玉林了吗?”她急问。
“打了好几次都关机!”他为难地说。
“发短信嘛,他一开手机就看到了!”她出主意说。
莫老伯垂头丧气地回来了,说只有借到一千元。小花知道莫老伯没钱的,玉林在外又没联系上,她不愿意让村民作为笑柄,叫来了玉龙,当着支书二龙、莫老师的面愿意借三万五万。但必须在出殡后剩下的钱作为还款,最后所欠下的钱,必须莫老伯和玉龙签字,二龙和莫老师作证,等玉林回来必须还上。
莫老伯高兴得头点得如鸡啄米,可玉龙听了后却不愿接受,她怕弟弟不还把帐赖在她的身上。
救急如救火。小花知道她平时就这副德性,也就不打算理会。她要最后一次见见昔日婆婆的遗容,但掀开用两片纸钱盖着的面孔时,只见面呈青紫色。想起了曾经是一家人的日子,泪水不由涌出,内心极为悲酸,“哇”地一声哭了起来,这哭声越来越悲。天上的太阳听了,扯上了云朵来拭泪;树上的小鸟听了,也“叽喳”地哀鸣,拍着翅膀象是捶胸顿足;风儿听了,也发出“呜呜”似乎也在哭泣的声音。
小花叫一村民用摩托送她在镇信用社取出了五万元钱来运转开支。
在小花的支撑和莫老师的管理下,三朝日就把涂伯母扶柩登安了。经收支结算:总支出为四万五千二百元。礼金收入为三万九千元,这其中龙花八千元;王小桥五千元;韦德林五千元。收支两抵,一件丧事下来整亏六千二百元。龙小花决定留下二千二百元为莫老伯日后的生活费用,最后整欠下她五千元。
她把原来莫老伯写下的借条给了他,叫他重写张五千元的借条来。但小花也要玉龙也在借条上签字的时候,她一再做出拒绝,说是借钱与她无干,嫁出去的女,只有吃酒的份,这一切都是玉林的。小花很是生气,但又不好当面斥责。村民们见此场面,都摇头叹息着,说她的人性让狗吃了。成生看不惯这等事,他就叫村民们都做见证人来签字。这一举动,在场的人都赞成了,连小孩都要在借条上签证明人。一张借条上花里缭草签上了十三个证明人的名字。
玉龙蒙着羞地走开了。小花看到了村民对她的赞许,也认为自已尽了一份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