搭在肚子上然后一步步向上,最后停在胸前。“…………呵呵。”他忍不住的冷笑了两声,却突然注意到这笑声有些不合适,偷偷用余光觑着那男人,生怕男人会发现哪里不对劲。然而男人的神色却没有变化,这才让他放心下来。
如果说最开始他以为十年后自己和一个男人在一起,而中途因为自己的直觉而隐约猜到某件事的话,那么胸前的起伏很好的证实了他的猜测。
若是没错的话,那么他现在应该是在十年后的零的身体里,……而且还是怀着小孩子的…
想到这里他忍住一口血默默地咽下去。“我…我去一下洗手间。”他说出这话之后身体就自发的朝洗漱池方向走去,男人看着他没说话,只是转身走到了某个房间里。
他走进洗漱池就把门给锁上了,然后带着十分不痛快的表情用水洗了好多遍脸。
那张倒映在洗漱池前的镜面上的脸,毫无疑问是那个他所熟悉的,原本面目已经很模糊的零。
稍稍冷静下来之后他开始思考他现在所处的世界究竟是怎样一回事。
到底是他的意识来到了原本就拥有身体的十年后零的身体里,还是说这是另一个世界的…
他潜意识里已经得出了答案,不得不说即便是现在能力还未开发的他,那沉静在血液里的超直感已经发挥本领。
零曾经和他说过未来是多种多样的,怎么样的选择就会造就一条通往未来的路,这其中的路错综复杂,有些交织在一起,有些则打死合不到一块。
那么,现在他所呆着的身体,这副身体的原主人…究竟是……
拥有身体,很大可能上没有和他相遇的零。或者是没有身体,他认识的那个零,而有可能他所认识的零在十年间因为某个方法而获得身体最后演变成这幅模样的…
前者让他心情微妙,后者则是让他感受到嫉妒与不甘。
如果真的是那个人的话,那么这是否意味着他以为不会分开的两人,最后终究会分开呢?
他不明白突然涌出的陌生情感是什么,但是至少明白,他在不满。
不满原本属于自己的东西突然溜走,然后变成其他人的。
这种情感并不奇怪,毕竟从他四岁开始,他就没有与零分开过,甚至连争吵都没有过。这其中有很大一部分源自于零无法离开他身体以及零与他的年龄差异,但这些也不算什么。
可是……
他甩甩头,挥去那些有的没的想法,突兀的觉得肚子被什么戳了一下。
他将视线往下移,然后满脸复杂的看着微微隆起的腹部。
……老实说,作为一个苗根正红的十四岁少年,如今变成这幅模样压力不要太大。
他垮着脸走出洗手间,然后就看到那男人略微侧过头看着他,用手指了指放在桌子上的一杯冒着热气的东西。
据估计应该是热开水。
大约是看他没有动静,男人把头转过来,仔仔细细地看着他。“还不舒服吗……?”
他这时才真正注意到男人的长相。
不是很好看也不是很难看,总之是中庸的模样,他在评价的同时也忍不住的想如果这个人是那种刺猬头狮子头或许好看一点。声音和他不同,略偏低沉,倒是很好听。
“说起来明天是你的生日呢,要吃什么?”男人微笑地看着他,即便是他也被这男人弄得有些脸红。“……你是…?”他突然听到男人似乎困惑的声音,然而男人仅仅说了两个字之后就没有再说下去。
难道是被人察觉了?
他一瞬间紧张起来,抬起头看向男人,却看到男人目光停留在他腹部一会,然后仿佛无奈的叹气。“怎么了,生日没想好怎么过吗?”刚刚的疑惑似乎只是他的错觉,然而男人的声音却不像最开始那般温柔而是带着一点疏离的客气语调与他对话。
“咦、我…那什么我没想到会记得这么清楚……”有种被人看穿的窘迫感让他不由得将视线偏向一边,同时也有点惊讶原来明天就是零的生日。
男人啊了一声,然后仰头看向天花板。“这是当然的啊。”语气是那般的理所当然,却在他听来包含着炫耀。“要是不记得的话,你一定会哭着和我闹啦,像高中时代那样大哭?”
男人说到最后,带着点微薄的怀念语气,然后温和地笑起来。
那番模样在他看来不知怎的有种奇怪的可恶之至。
“——才不会啦!”他没打算说话,只想用沉默对待,但是身体却不受控制一样的冲着男人大喊。这样的行为让他有种说不上来的微妙感觉。
这感觉并不是身体被另一个意识所控制而产生的排斥,反而像是身体已经能够自然反应出应对那番话的回答,甚至都不需要让他思考如何应对。
男人看着他微微一愣,嘴唇嗫嚅着却没说话。
或许男人已经知道这个身体里不是零。
他突然这么想。
“……五分钟…不,差不多两分钟…零,不是…那个人就会回来的。”他不知道为什么要对男人说这些,但是看着男人听到他的话笑起来的神情却觉得自己做的没错。
男人看着他,眼睛不知道是天生还是习惯所致,有点无感情的意味,“零…在你的世界里,她的名字是这个啊…”男人笑了笑,“虽然有点抱歉,但是能告诉我我妻子的具体去向吗?”
他唯有沉默能回答。
倒不是说回答不上来,而是当男人说出妻子的时候他突然就失去回答的兴趣。
他绝非这种蛮不讲理的人,但是现在他却莫名的想要这么做。
男人没有在意他的态度,反而像是叙家常一样和他对话。“晚上要吃点什么吗?说起来你晚上不能吃面食,那么给你做点粥?说吧,你想吃什么,我做给你吃。”
他在一瞬间就想起零曾经无意和他说的一句话。
男人要是愿意为女人亲自做饭,不是有事去求她就是深爱那女人。
当时年龄太小没有懂,大一点了只觉得这番话没有什么道理,但是现在却又想了起来而且一时半会也忘不掉。
而在男人问出那句话的同一时刻,这个身体又再次摒弃了他的意志,下意识的就回答,“只要你做了我就吃。”
他没由来的感受到一阵恐慌。
但是男人没有放过他,而是接着那句话继续问了下去。“吃完饭之后呢,散步?”
身体如同已经知道回答,还不等他作出反应,就已经自然而然的对那个男人的话说出回答。
“好。”
即便年少如他,也能感觉到这一问一答之下所隐藏的爱意。
他突兀的觉得胸口像是被什么狠狠挤压着,却让他喊不出这种疼痛。
他觉得男人之所以这样做,是为了挑衅,为了炫耀。甚至是为了告诉他,零在没有和他接触,和他在一起的这个世界里,零是幸福的,——这幸福是零与那男人的。
他做了个假设。
如果零没有以那种形态那种方式遇到他,而是作为正常人活在这个世界或其他的世界,那么他的情况是怎么样的呢?
至少不比现在好吧?
至少年幼哭泣的时候没有人会用那样温柔的语气哄自己,也没有人在他脑海里说着那些他懂或不懂的话,更没有人会在他被所有人嘲笑是废柴无能的时候挺身而出,即便方式有些奇怪。
那个人的角色不像母亲这样重要,却扮演着他成长过程中一个微妙的角色。
没有她也不是不可以,只是一旦和她接触,相处下来之后就难以割舍。
或许这就是人的感情?
不太明白。
五分钟的时间一晃而过,他意识到自己将要回去,终于能够像以往那样和零在一起的时候,男人看着他突然很认真的说:“你喜欢她吗?”随即又像是自言自语般的独自说道,“那人看上去大大咧咧,实际上没外表看上去那么随意,很会照顾人但是不会照顾自己,而且很没有安全感。如果喜欢她的话,”男人抬起头看向他,似乎是看着他的本来面貌。“要是喜欢她的话,可能过程会有点辛苦。”然后,男人对他付诸一笑。
他回到了原来的时空,带着点惴惴不安,他喊出那人的名字。
[零……?]
那人很快就给与他回应。……这是他所熟悉,甚至是他所拥有的零,而不是其他。
他莫名的高兴起来,然而在感受到零似乎很是疲惫的状态后,几乎鼓起十二分的勇气把那句话喊了出来。而同时零也对他说了一句话。
在听到那番话之前,他潜意识的觉得他们说的应该是同样含义的话。
[卧槽你居然留我一人去面对被你弄大了肚子的女人!!超可怕!]
[你去了哪里?……我有点想你。]
……其实完全不同呢。他咧咧嘴角,露出一丝苦笑。
他的声音被掩盖,连同那份好不容易说出口的心意也被掩埋,在想要开口抱怨零的时候,他突兀的想起那男人最后和他说的话。
他张了张嘴,决定暂时什么都不要说。
他还有些不明白自己的心意,害怕这份心情就和青春期特有的叛逆感情一样,来得莫名而突然,却总是伤人无数。
再给他一点时间,就一点点。
他听着零絮絮叨叨的声音,默默地想。
10第十章·少女心这东西能不碰就不碰【主视角】
有时候你得明白话题和别人岔开是多么痛苦的事情。
例如昨天傍晚从十年后回来的我和纲吉君的那句话,例如今早突然出现在我面前,指着我鼻子说“这样对待纯真的小婴儿不觉得过分吗”的马尾辫少女。
[话说……这个女孩子口中的纯真的小婴儿,似乎说的是你可爱的家庭教师?]我瞟了一眼站在别人家围栏上的reborn,然后默默的扭过头。
纲吉君似乎还在为昨天我把他的话给听岔了而生闷气,过了好一会才和我搭话。[……那个黑手党用可爱形容完全不对吧。]
咿呀,不要这么说嘛,你看你的家庭教师现在可是一副自以为很酷的样子在那里摆姿势哦。[话说你昨天究竟和我说了什么?我那个时候受刺激太大了所以有点,不是…是很激动啦。]
要知道我当初看到十年后京子的时候,脑子里可都变成浆糊了。
[不,什么也没有。]不管怎么问他,他总是很快的说出这句话,然后我就看到了这家伙气鼓鼓的坐在我的空白空间里摆出一副‘都是零的错’的苦逼脸。
……总而言之还是不要好奇好了…啊啊,我超级想知道这家伙是被十年后火箭炮炸到哪里去了啊。
“……你!”等我回过神来,马尾辫少女正用手指着我的鼻子。“你究竟有没有注意小春的话!”
听到这孩子的自称我终于想起来这孩子是所谓的女主角之二,随即右手握成拳敲了一下左手手心,然后指向一边的reborn,面无表情的看着小春。“你从哪里看出来这家伙纯真?”
明明是浑身散发意大利气息的凶狠二世祖,为什么都没有人看出来?
小春正想和我反驳什么的时候,又被蓝波吸引了注意力,然后又开始指责我连一个五岁小孩子都不放过,居然和他们说什么黑手党一类的话。
“……啊哈、”眼看着时间就要被她这么耗掉大半,我干脆伸手拍拍墙面弄出点声音,好让她把注意力拉回来。“那个什么…小春对吧?不好意思,我还有上学啊,我们学校的门禁超级严的…如果没有别的事情,或者你很闲的不用上学的话,请让一让不要挡路好吗?”
[等等啊,零你的话太冲了吧?!]
我的语气冲不冲我当然知道啊,关键在于一点。[凡是阻挠我正常刷好感度的人……挡我者死。]
[……这是哪里来的中二发言啊喂,你快点清醒一点啊,要是reborn又找麻烦怎么办。]
[那就归你去思考怎么应对了。]我毫不留情的落井下石。[比起reborn不知什么时候会弄出来的麻烦,少年你不觉得近在眼前的浮萍拐更可怕吗?]
[…………谢谢,我不想被揍。]
[想通了就好嘛。]然后我笑眯眯的看着小春。“或许小春小姐愿意帮我照看这两个熊孩子……”
二世祖的手枪此刻正抵在我脑门上,让我没法再说一句话。
“蓝波大人要和蠢纲一起走!”被小春过于热情的行为吓到的蓝波,马上跑到我脚边上,扒着我的裤子往上爬。“努哈哈哈,蓝波大人也要去学校!”
“……那个称呼…算了,”深知对小孩子说什么都没用的我叹口气,同时不抱希望的和蓝波说,“我要去学校上课的啊,你怎么和我走?……卧槽别哭!你要跟着走是吧,那么…”我将蓝波抱在眼前与他平视,“你不许捣乱也不许胡闹,要是被我发现一次我就…我就让人把你送回意大利,而且再也不理你也不和你玩,更不给你买糖了!”瞅着说的话还不猛,我板着脸装出严肃的样子瞪着蓝波。“不光如此,我再也不会喜欢你了!”
蓝波听了之后浑身僵了一僵,洗着鼻涕水可怜巴巴地看着我,“那蓝波大人不去了呆在家里……”
看着目的达到,我缓了口气放松表情。“可以啊,你要是好好的在家呆着,那我回来陪你玩呗。”
“那就这么说定了!不许反悔啊蠢纲!”得到保证的蓝波转身挣开我的手就跑回家里,只是还趴在家门旁边可怜兮兮的看着我。
[……这还真是…嘛,反正下午回来也不用理会蓝波了。]目睹整个战局的纲吉幽幽的说着,顺带提醒让我注意一下时间。
[下午…下午回来反正没事,今天应该是成绩出来的日子,晚上也没什么作业,所以还要是陪他玩一下的。]我从口袋里拿出手表看了一眼时间。[现在还不算晚…]
[……你还真打算和蓝波玩啊…我觉得超麻烦的耶。]
[我也觉得麻烦啊,但是小孩子是那种说出的话不做到,下次就再也没法让同样的方法奏效的类型。小孩子可是很注重约定的,而且你有没有做到和他约定,也会影响到小孩子以后是否懂得遵守约定哦?]
他不说话,或许是对我的话不以为意,又或许是在想着别的什么。
[那么,]在我以为他不会再说话的时候,他突然出声。[你答应我的,会遵守吗?]
我在脑海里把这句话过了好几遍,突然灵光一闪的意识到他说的可能是那个意思,于是毫不吝啬的回答。[当然会,除开特别原因,比如说有人强制分开一类的,就算你新婚之夜我也不离开。]
按照以往情况,这家伙一定会窘迫的大喊,如今却哧哧的笑起来,不再对我做出其他回应。
总之这算是心情好转的迹象了吧?
“嘛…事情解决一遭,”我扫了眼小春。“要是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回见。”
大爷reborn一副看好戏的样子没再阻拦我离开,而身后的小春则气冲冲的和我喊了一句她不会这么轻易放弃的话。
……说的真像是表白被拒却依旧不言放弃的姑娘…
“早上好,京子桑,黑川桑。”路上遇到笹川京子和黑川花,我朝着那两人挥了挥手,“来得真早啊,两位。”
和我的声音相对的是,只有我一人能够听到的,那个纯情的家伙的兴奋声音。
[哼哼,没有和偶像的京子这么打招呼过么?还真是纯情呢,纲。]
[纲、纲什么的…还有这种揶揄的口吻是什么,超失礼的诶。]
与我预料的稍微不同,这家伙最先反应的是我喊他的称呼,然后才是对我这样语气的不满。
[反正也没关系嘛,你看我纲吉,阿纲,或者泽田啊少年哟这种称呼都喊过,你都没意见……啊哈、你难道是因为‘纲’这个称呼太亲密而害羞了?噗噗,超难得!]
[……………]
他不做声,但是几乎从心脏那里传来的紧张与羞涩混杂的感情却能让我感觉到纲吉这孩子果断是被我说中了。
“哦…”黑川花尾音稍微上扬的声音在我身边响起,然后仔仔细细的扫视着我。“泽田你刚刚说,‘京子桑,黑川桑’啊…哦吼…”最后的一句的尾音拖得很长很长,似乎这其中包含了很多层含义。
我在京子看不见的角落冲着黑川咧嘴一笑。“哎呀不要这样嘛,黑川。”同时朝着她挤挤眼,“我可是真心实意的和你们打招呼啊。”
黑川似乎还想冲我揶揄一两句,但是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云雀前辈,原本悠悠哉哉往校园走去的人群瞬间吓得鸟兽散,而看着情况不太对的黑川和我也同时跑开。
和黑川她们跑进校园之后我看着时间还早就和他们分成了两条路,准备一个人先在校园内晃晃。
这个估计是我以前的习惯的样子,有时候起早了我会在外面买点早餐然后带去学校或者在路上吃,然后进校门之后如果时间还比较充足的话我就会在校园打转。
不过现在的时间估计只够我溜达到山本的棒球练习场那块地方,于是我干脆在附近草坪的樱花树底下坐了一会然后起身准备离开。
正当我感叹校园里变得超级安静的时候,某个声音突兀的打破这环境,就如同那人在我耳朵边上一样。
“喂。”
这声音真是清脆的和鸟儿一样呢,“……没听到没听到…”我默念着站起来拍拍裤子上的草屑就准备回教室,结果被直直捅入我前面土地的一块树枝给硬生生顿住脚步。“…委员长好。”
这个时候先断先决,打招呼再死也不晚——!
“哇哦,这个时间点居然还在闲逛……”那家伙从树上跳下来,然后一副慵懒的依靠在树干上看着我。
我默默地点头表示赞同,顺带深刻反省了一下我的行为。“那么我先回去了。”
他冲我挑了下眉,然后一只手毫不停滞的朝我伸过来,顺带的招了招手。“拿来。”
那啥,这个节奏好像我曾经遇到过。“……能不给啵…”意思一下的反抗了会,我悲痛的把手机掏出来递给他放在他手上。
[……真有这么可怕么,云雀前辈…]
听到阿纲无知一样的声音,我在心底沉痛的点头。[哥,要是你五讲四美了一辈子突然看到一个初中生把一群大个子高中生一拐子全打趴下,顺道之后面无表情括弧面带杀气的看着你,你不怕?]
[…明白了…]
你能明白就好,我默默地点点头,趁着委员长转头打电话的功夫立刻溜回教室。
然后路上听着其他人说今早有几个不怕死的高中生连同混混跑进学校,然后被委员长发现狠狠地揍了一餐。
……早知如此我真应该戒掉遛校园的习惯。
上课之后没几分钟老师就搬着一垛卷子一个个念名字念分数的发下来,在报到狱寺隼人满分的时候,我可耻的嫉妒了。“啊…真好啊超级好呢,满分呢。”
“咿呀,没什么的!十代目。十代目一定比我更好的!”奈何这孩子没有听出来,满心喜悦的和我搭话。
我抑郁了好一会,然后突然的听到了纲吉的名字。
“泽田纲吉,……嗯,这一次没上次好呢,不过也还行。”老师把卷子递给我。“七十一分。”大概是看到我脸上有点挫败的神情,在试卷发给我之后老师又补了一句。“其实也还行呢,泽田。人总是会失误的嘛。”
不不不,这分数是真正的泽田纲吉考出来的,不是我考的啊,我只是从旁辅助了一两下,上次和上上次的九十分和满分才是我的实力。
我想现在抑郁的应该是纲吉而不是我。
“山本武,二十分。”老师推了推眼镜,口气相当不满。“这成绩太糟糕了山本,周日你重新补考一次,顺道放学来我办公室拿一份试题册。”
然后就听到山本苦兮兮的喊着不要啊老师之类的声音,这个暂且不提。
下课后狱寺和山本就围到我座位边上,开始每天必争的左右手和肩胛骨之战。
“话说回来阿纲的成绩还不错耶,虽然有点不稳定的样子。”山本突然把话题扯到我身上,“有时候真觉得像是两个人呢。”
我和纲吉皆背后一凉。
“哼,你这个才考出二十分的肩胛骨是不可能明白十代目的想法的,对吧?十代目。”狱寺裂开嘴冲我笑,奈何我看不见他的好意只能感觉到一股学霸之气。
我趴在桌子上转了转笔,眯着一只眼看向那两人。“不要这么说嘛狱寺君,不如呢,”我一手拉着一个,往中间一扯。“你们两个去我家里补习呗,我家不是有个家庭教师么,而且狱寺君的成绩这么好一定能山本过这次补考的吧?”
狱寺君超级勉强的看着山本,最后以一种义不容辞的表情看向我。“只要是十代目的吩咐!”
不,这不是十代目的吩咐,只是我个人的恶意。
当天下午这两人就来到我家里,旁边坐着一个翘腿喝咖啡的二世祖展开了一对一的教学。
我一个人笑眯眯的在旁边看,有一茬没一茬的和纲吉对话,然后就到了检验山本实力的时候。
狱寺满脸不爽的瞟了眼山本做完的试题册,然后吃惊地瞪大了双眼。“……居然全对…?”
山本在一边笑着摸脑袋说感觉看懂了就很容易之类的话,让我在一边对着当年辅导了三天才把知识死灌进去的纲吉表示万分的不争气。
山本属于那种一点就通的类型,只不过平时把太多精力投入棒球而已,但纲吉…这孩子与其说是无能废柴,倒不如说是总是抱有着负面想法一开始就没有动力让人头疼。
“呐呐,蠢纲什么时候陪我玩?”一旁的蓝波扒着墙角看着我,然后被狱寺瞪的缩了缩脖子。
“啊呜,我差点忘了…”我冲着蓝波招招手,然后他就很迅速的冲到我怀里,接着对狱寺做了个鬼脸。“那蓝波你要玩什么?不过事先说好,不能影响到狱寺他们。”
蓝波点了点头,然后看着我说要吃蛋糕。
……这是能玩的东西么?
“蛋糕…现在这个时间很难买到耶…”
我有点为难,然后就听到今早的那个声音在门口说,“哼,小春就知道你是无法照顾好小孩的,所以就过来了!来,蓝波酱,这个是蛋糕。”
小春蹲在我面前把蛋糕递在蓝波面前,但是那孩子流着口水却没有扑上去。
“……你不吃吗?”我低头看向蓝波,然后看到他那幅纠结的表情瞬间就理解了。“嘛,这个是姐姐给你的,所以收下来也没事啦。”
这个小牛居然记得我上次无意和他说的不能接受不熟的人的东西,还真是让人刮目相看。
[那是因为你上次和他说如果吃了就会被人卖掉然后分尸。]
[……嘛,小孩子偶尔也是需要威逼利诱的。]
我毫无负罪感的表示那不叫做恐吓而是一种让小孩子听话的手段。
原本做习题做的好好的山本突然一脸苦恼,然后将习题纸递给我们。“阿纲,狱寺,这道题我不会啊。”
蓝波早就在吃完蛋糕没多久之后睡着被我放在床上,于是我起身轻手轻脚的走过去,和狱寺一起看那道题。
狱寺看了之后表示他不会,同时表示身为十代目的纲吉一定会。小春也凑了个脑袋过来,看后表示她也不明白但是如果泽田不能解题就要把reborn抱回家。
[……你会吗?]
[怎么可能会啊!]
喏,这就是回答。可惜的是我没法和狱寺君这么说呀。“…我看看,”看清楚题目之后,我突然感受到了某种恶意。“…一堆纸垛在一起然后丢下楼?证明纸是黏合在一起的?”
感觉这道题就和十只兔子一样抱有恶意啊。
“……又不是被胶水黏在一起,怎么可能不分开。”我小声的念叨一句,结果却被一边的reborn听了进去。
“哦?”reborn悠游悠哉的喝了一口咖啡,一下子跳到了我肩上。“胜负出来了呢,阿纲回答正确。”
在我看来接下来的事情就是小春的任性而造成的了,不过除了我以外似乎其他人都没有异议……
[不…因为不肯认输而说零你一定是打错了而把家长喊过来的行为从某方面来说就是任性…]纲吉倒是和我站在同一战线。[感觉上,零似乎不太耐烦?]
不知怎的,这孩子的声音突兀的带了点小心翼翼。
我站在一边听着那么一群人在家里说来说去,忍不住的打了个哈欠。[稍微有点,不觉得超级奇怪么?妈妈就算了,有时候听到是你的朋友就会放进来,但是身为一个女孩子不但随便溜到别人家,还不管不顾的指责别人…哎呀好烦。]
最后的结果我没有耐心再听下去,干干脆脆的和他们说现在时间不早了我要准备休息,然后出门送了一下狱寺和山本之后,我这才获得安宁。
虽然自己也是女孩子,但是小春的性格果然……唔,倒不是说讨厌,只是我果然不喜欢那种过于活泼的?
嘛,身为女主角的话的确需要一动一静呢。
[第二天的事情就交给你了,括弧拍肩。]
对他说完这句话,又说了一句晚安之后,我就把意识退居二线,老实的呆在我的空白空间里。
第二天我是准时醒的,并且发现这家伙把我推了上来。
啊,所谓的推也就是指纲吉并没有取回主控权,而是继续由我的意识来控制他的身体。
换种说法就是他对我毫无防备意识的睡熟。
“……真是少见啊。”我大概有一个星期左右没有遇到他这种状态了,自从排球赛之后他连睡觉都会有潜意识的防备呢。
我穿好衣服洗漱完毕后就轻声走下楼,在饭桌上留了张纸条之后就出门了。
偶尔也是会像现在这样提早出门的,目标是并盛街的中华包子!
“那个,”我无法让自己无视身后金属撞击的声音,只得转过头看过去。“你是…昨天的小春?”因为那女孩穿着一身奇怪的盔甲还带着头盔让我一时半会没认出来。
女孩子因为身上负重太多而僵硬的把头盔拿开,“是的,小春昨天回去想了一晚上…”她手中的竹剑指着我,“来决斗吧!你赢了的话小春就不管reborn和蓝波的事情了,但是你输了那你就不能再教那两个孩子那些黑手党的事情!”
请问我能拒绝吗。
[纲吉起来,不起来我就不管你了直接让你的身体摔到地上让你清醒哦。]
[……直接跑吧。]
出乎我意外的是纲吉的声音非常清醒,根本不像是被人才喊起来的。正准备问他什么时候就醒了的,但是身后的三浦春小姐表示不会给我这个机会,直接拿着竹剑就戳了过来。
我属于那种不愿意急速跑动的类型,再加上纲吉本来的体能就不是很好,于是现状就是轻装上阵的我没能甩掉重装出行的小春,反而有些滑稽的一追一跑。
差不多跑到河川上方的一座桥那,看着她的体力已经不够,我转身看着她慢悠悠的往后退。
“不要想跑……”即便已经气喘吁吁,小春还是颇有气势的冲我喊着,然后拿着竹剑挥过来。
因为盔甲的重量让她挥的速度超级慢,所以我很快就避开,而同时就听到了狱寺的喊声。
“十代目!请快避开!”
咦?我抬头一看,上方正是燃烧中的炸弹。
“……不要怪我没提醒哦,小春,上面。”我指了指上面,然后拼命的往前跑了一段,接着就立即听到了炸弹爆炸的声音与什么东西的落水声。
是小春掉进了桥下的河川。
“都说别闹了熊孩子!”我连忙趴在护栏边上往下看,同时询问朝我这边跑来的狱寺和不知什么时候也来这里的山本。“你们两个有人会游泳吗会吗!”
我正着急的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reborn就出现在桥头,冲着我一笑。
[……不,不要…我不要走光啊喂,纲君快交换上场!]
我瞪着reborn不断摇头,河川中落水的小春也在不断地喊救命。
我觉得在这样下去我一定会哭的!“嘤嘤嘤——谁会游泳快来救命!!”随即我似乎又听到了落水声。
[…………]纲吉这时突然说了什么,把我的意思挤到了第二线,但是reborn却没有开枪,反而挑眉看向了下面的河川。
我懒得管纲吉会想些什么,直接强制性的把他的意识拉回这个空间然后占领主导权。“该不会……”我往下望去,下面正有一个人朝着小春游了过去。
我连忙拉着狱寺他们从旁边走到河川边上,同时那个人也将小春救了上来。
“我说你们两个都还好吧?虽然现在季节还不是很冷,但是早上还是有点凉的啊。”我急忙走过去把背包里备用的制服披在小春身上,然后转身看另一个人。“谢谢你啊,你没事吧?”
那人摇摇头。“嗯。”没有说多余的话,只是这么回答,然后再狱寺和山本走过来的时候不经意的皱了皱眉。
当我看清他的面容时,突兀的感觉到某种惊慌。那感觉不是我的,而是纲吉的感觉。
仿佛看到这个人让他难以置信一般。
我原本想问,但是想到刚才我的举动之后还是作罢,而是和那个男生搭话。“谢谢你了…刚刚要不是你的话,我都不知道怎么办呢。”我看着那男生站起来,才发现这人身高和山本差不多,兴许还要高点。
“啊…没关系。”他甩了甩头发,然后用手把前额的碎发推上去,看上去有点像是刺猬的发型就这么形成。
虽然有点想吐槽这个人的发型,但是不得不说的是其实这个人这样子很好看,只是眼睛不知道是天生还是习惯问题显得有点无感情一样。
他似乎转身就想走,我忍不住的朝他挥手。“那个!再一次的谢谢!认真的,我…”我想了想,却最终没有说出名字。
这个人应该不是未来的黑手党中的一员,如果贸然把别人扯进去的话,果然觉得过意不去。
[真的是这样?]纲吉稍显冷漠的声音差点让我吓一跳,正当我想说些什么的时候他却不再搭理我。
我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自己要说些什么。
要辩解么?
然而我不知有什么需要辩解。
11第十一章·少年的心思不懂啊不懂【纲视角】
[第二天的事情就交给你了。]那个人这么和他说。
他取回了身体的主导权,却无法睡着。
零似乎已经入睡,留给他的只是夜晚的宁静和透过窗子洒在旁边地面上的月光。
完全睡不着。
并不是因为今天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他难以入睡,也不是什么突然稀里糊涂的想着这个人也许会占领他的身体,把他的意识消灭的这种奇怪想法让他睡不着,而是单纯的无法入睡。
闭着眼睛也好,睁开眼睛也好,他都能感觉到那个人的呼吸声在他耳边,脑海里,就像是海浪一样起起伏伏的声音间奏的响起,让他突兀的意识到了什么,却又无法用语言来说出。
“喂,你不睡吗?”从卧室的一角传来某个黑手党婴儿的声音。
他打了个冷颤,连忙缩进被窝闭上眼睛,却怎样也睡不着。
然后就这么失眠了一整晚。
那个人醒来的时候他也醒着,只是装作仍旧入睡的样子一句话也不说,连同身体的主导权也交付给她。
“……真是少见啊。”他听到那个人用自己的声音这么说。懒懒散散的打了个哈欠,然后穿衣洗漱。
他就坐在那个人的空间里用着如同旁观者的角度看着,却又感同身受。
或许就是因为某天他突然发现两人的感受会在某些时候同化,他才开始对那个人莫名的防备起来的。害怕那个人哪天会让自己消失,害怕原本属于自己的位置被那个人占据。
现在想来突兀的觉得有些可笑。
用那个人的话来说,就是十四岁的少年开始进入中二这个幼稚而又危险的时期了。
但是……理由似乎又不仅仅是这样,似乎应该还有更深一点的,用了十年的时间累积起来的某种感情而促使他产生这些感受的。
不期然的,他想到了上次用十年后火箭炮穿越到十年后,进入十年后零的身上,那个男人说的话。
那男人是如何发现他的,又是为了什么说出这样的话,……不,他稍微能够感觉到男人说那番话的原因。
也不过是担心而已。
[啊……真是烦人啊。]他猛地听到那个人的抱怨,才发觉不知何时那个人已经走出了家门,而门口挡?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