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干脆坐在地上仰头望着出了一片白就什么也没有的头顶,深沉觉得无聊起来。
没有随时随地都能幻想出来的游戏也没有能够聊天的对象,更不要说和谁共享一下情绪或者记忆。这完全就像当时刚刚变成这副模样而什么都不敢做的情况嘛。
只是这次不是不敢做而是无法做什么啊…
“也不知道现在过了多久了…还有纲吉那家伙有没有准时起床呢,要知道我可是每天风雨无阻的刷好感度的啊,要是迟到一次就要重来了。而且也不知道纲吉这孩子有没有出事啊或者被迫刷副本去解决六道骸啊……”我这次干脆趴在地上,像条毛毛虫一样在地上拱啊拱。
实在是无聊过了头,我从一个姿势换到另一个姿势。“最关键的是在这里完全没有时间概念啊。也不知道那孩子安不安全。”
说着我又叹了口气。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总觉得从前方传来了纲吉的声音。
我立马从地上站起来,连忙朝向听到声音的方向跑过去,还不等我跨出脚,身后却忽然传来了一对男女的对话声。
我瞅了瞅前面一望无际的白色,又站在原地仔细等了等,确定那前面没有声音之后,才按耐不住好奇的转身朝后看过去。
身后的白色在我看过去的时候慢慢晕开一圈圈的波纹,最后透出一个类似天窗一样的洞,从那里面露出一男一女的身影。
那一对男女似乎站在病房里面,身前就是一个身上被弄得乱七八糟还带着氧气罩的小姑娘。
我觉得这总归是偷听,却没法动弹,半是强迫的将那对男女的对话听了个一清二楚。
那个躺床上的小姑娘似乎就是纲吉妈妈曾说过的日向家的女儿,而那对男女就是那姑娘的父母。只不过那父母说的话倒是让我有点咂舌。
似乎是因为这妹子总是没起色导致经济压力越来越大而让父母产生了想要放弃的意思。
不过那对父母最后还是因为犹豫不决而暂时没做决定的样子双双抹着泪走出了病房。
“……总觉得这就是个白给的好机会啊。”我突然发现当那对父母走开之后我就恢复了动弹。“要是我趁现在试着看进入妹子你的身体,说不定能成功呢,小说里一般不都是这样吗。”我越想越觉得有可能,然后受不了的大笑起来。
“——不过,抱歉哟妹子。”我站原地呼了口气,看向背后。虽然只喊了一声的样子,而且声音还模糊不清,但是哟…既然有可能是这家伙喊我的可能,我就不能置之不管呢。“毕竟是我的男友在喊我嘛,对吧?”
我朝着躺在病床上的妹子吐了吐舌头,转过身头也不回的朝传来纲吉极其微弱的呼声的方向跑过去。
只是朝那方向踏出一步,整个空间就出现了裂痕。
然后展现在我面前的是狼狈地躺在地上的纲吉,与微微露出讶异表情的六道骸。
而在同一时间,纲吉猛地从地上站起来,额头间燃起了与以往不同的柔和火焰。
27第二十七章·论最重要一词【纲视角】
他今天依旧和之前一样,耍赖的躺在床上装睡,同时心里默默倒数着时间。当他从十数到零的时候,原本应该在同一时间响起的声音却没有出现。
[零……?]他觉得奇怪,按耐不住的喊了那个人的名字,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他以为是那个人故意的,于是就慢条斯理的说,[零再不出声的话,我就不起来了哦?]那个人还是没有回应。他等了等,又继续说,[云雀委员长的好感度说不定会变成负数哦?]
一般情况下,他说出这句话之后那个人一定会咋咋呼呼的冲他喊着‘快起来啊混蛋’之类的话,然后五分钟内不间断地在他耳朵边上催促。
然而那个人却仍然没有发出声音。
他有点慌,但是却强迫自己镇定下来。说不定是那个人因为昨晚的事情生闷气呢,他半是安慰地对自己说,却无法停止自己的不安情绪不断扩大。
他紧紧闭着眼睛一直在等那个人的声音,但是在他等到那个声音出现之前,reborn就朝他踹了一脚把他强制性的从床上踢下来了。“蠢纲,再不起来就要迟到了。”
他还没来得及哭天喊地的说他被踢得有多疼,就看到闹钟上显示的时间已经距离原本零喊他的那个时间过去了四十多分钟。也就是说,他在床上蹭了四十多分钟,那个人也没有出现。
他这才恐慌起来。
那个人消失了。这是一件非常不可思议乃至让人无法相信的事情,明明昨天晚上他们两人还说话说了那么久,睡觉之前他还曾感觉到那个人摸了摸他的头发,可是今天早上醒来后,那个人却忽然消失了。
他颤抖的吸了口凉气,然后有点哆嗦的穿好了衣服,却一不小心将衣扣系错了,只好笨手笨脚的解开又重新系上。下楼的时候他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无意间就踩到了有点拖地的裤脚,就这么狼狈的从楼梯上滚了下来。
他整个人砸到地上的时候发出‘咚’的一声巨响,他猛地回过神来,仓皇的从地上爬起来后这才清醒了似的。
他不能就这么低沉慌乱下去,那个人不会无缘无故的就消失,所以一定是发生了什么才对。他拼命地让自己冷静下来,然后仔细回顾昨晚发生的事情,他记得在他刚刚入睡的时候,那个人似乎说了一句什么,但是因为那时意识有点模糊所以他并没有听得很清楚。
他潜意识的觉得这应该就是关键。
正如他以前每一次直觉作祟都会碰巧撞对一样,他这次的直觉应该也不会出错。
他站在原地深呼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并且在往常一样在家吃完早饭,然后出门和来到他家门口的狱寺以及山本一道同行前往学校。
一路上狱寺和山本还是和以往一样吵吵闹闹,他仍旧站在两人中间腼腆的笑着在中间调和,但是他今天怎么样都觉得少了什么。
以前偶然会觉得那个人似乎总是维持着精力充沛的状态,特别在他总也睡不饱的早上尤其精神,但是当听不到那个人和他说话的今天,却觉得缺少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一样让他别扭不已。
他和狱寺山本刚走到学校门口就看到了比以往更加严肃可怕的风纪委员在校门边上站成一排。
“……这些家伙究竟在动什么啊…”狱寺在他边上低声抱怨。“咦?这不是我们学校的土掉渣的校歌吗?!……十代目,是你的手机响了吗?”
听到狱寺的话,他摇了摇头,同时小心的转过身往后退了一小步。“…早上好,云雀前辈。”他们学校里喜欢这首校歌的人只有这一个人,而且因为零的关系,他很早就知道云雀连手机铃声都设置成校歌的事情。
“哟,早上好啊。”云雀挑高眉毛看着他,露出让人毛骨悚然的微笑。“你们……”不等云雀继续说下去,就有另一个铃声响起来。
那个铃声也是从云雀身上传出来的。
他傻愣愣的看着云雀从裤子口袋里拿出一个让他非常眼熟的耳机,然后就看到云雀挂了电话准备离开的背影。“等下!……云雀前辈。”他连忙喊住云雀,几乎是哆嗦的指向云雀手里的手机。“……这个手机,能还…给我吗。”
就像云雀能把手机铃声设置成学校的校歌这种独一无二一样,能把乙女游戏的那个…声音作为手机铃声的人也只有一个。
更何况那部手机还是他和零一起去挑选的。
[……话说云雀前辈居然听到你用那种声音设置的手机铃声也面不改色,超级厉害啊。]他说出这句话后后知后觉的想起来那个人消失了,今天不管他再说什么那个人也不回应。
[怎么办…稍微觉得害怕了啊零。]他看向云雀,如同自言自语的说道,[话说零你是从哪里来的勇气能和云雀前辈对视的啊,……不过我今天就算问什么,你也不会有回应的。]
他心里奇异的有点苦,却不知道应该对谁说,向谁分享才好。[……这一次就原谅你好了,下次要是再这样消失的话我就三个月,…三天…还是三小时好了,三小时不理你哦零。]他自我娱乐的这么说着,心里就当做那个人答应下来却也这么高兴起来。
与他对视的云雀面上倒是什么表情也没有,只是转过身忽的露出一个笑容差点让他一屁股坐到地上。“刚刚医院打电话过来,和你们在一起的那个吵死人的白头发不知被谁袭击了,正躺在医院。”
他瞬间想到了笹川辽平,没等他有下一步的反应,云雀就已经回头走掉,只给人留下煞气满满的背影。
“泽田君,”原本在远处的草壁在此时走了过来。“你们最近有没有看到什么可疑分子?”
“可疑?”他默默地想起某天在超市遇到的那个少年,摇了摇头。“大概……没有。”
草壁听了点了点头,绷着脸沉思了几秒。“这样么…虽然这应该是一起对风纪委员的报复活动,但是你们最近也小心一点。不过那位已经出动的话应该是没事了……”草壁遥望着云雀的背影,最后默默说着几乎所有人都认同的话。
但是他知道事情远不止这样。
就像那个人以前和他说的一样,当他赶到医院之后还没多久草壁就被人袭击住进医院,而他惴惴不安的赶到并盛街的时候正好遇到和人战斗的狱寺,同时因为他的迟钝而导致狱寺为此而受伤。
他连同山本一起将狱寺送到了夏马尔那里之后,他就一个人沉默的走回家,坐在他的床上回想着今天那些让他措手不及的事情。
他想着他当时如果没有出现的话,或许狱寺就不会受伤。也想着如果自己再有能力一点或许就不会这样,更或许当时和草壁说那些人要攻击的目标根本不是风纪委员的话……
猛地,他忽然想到了什么。
“……对了…”他愣愣的看向窗外,突然想起昨晚零所说的那句话。
当时他虽然听得不是很清楚,但是他的确听到了一声奇怪的闷哼。而那个声音不是他亲耳听到的,而是当时零吧这声音与他共享才听到的。
但是仅仅是这个,却没有办法让他推敲出什么。不过即便是这样,那件事情他却已经感觉到了头绪。
“…reborn,现在就去黑曜乐园吧。”他从房间走出来,就看到了那个小小的身影倚在门边,“我觉得要把那个六道骸打倒才行。”他站在原地做了几次深呼吸。“……在那之前,能不能让十年后的蓝波和一平帮忙看着小春和京子?我…总觉得那些家伙会对他们下手哎。”
他借助早就知道事情会怎样发生的优势说出的这句话赢得了reborn的一句赞扬,不过这却没让他感到有多高兴。
他的初衷不过是不想让朋友受伤。
而且他有种奇怪的感觉,零这次消失的事情一定和那个六道骸有关。毕竟他相信零不是那种随便就将感觉共享,然后就消失的人。那个人有时候做事情总是有一套自己的方法,只是常人看上去总是莫名其妙。
或许正如同零偶尔会和他唠叨的那样,隐藏在他血液里的超直感总会在不经意之间发挥巨大作用。所以这次……他希望他的直觉依旧能发挥作用。
当他做出决定之后,不光是他,山本,狱寺,甚至是碧洋琪也一同和他前往了黑耀乐园。
事情基本上就和零当成故事一样在他小时候说过无数次的那样,他和朋友来到了黑耀乐园,山本以手臂受伤获得了战胜敌人的机会,碧洋琪使用个人的独特绝招胜过了那个叫做的女孩,而之后他们就遇到了利用无关人员来威胁人的巴兹。
而十年后的蓝波与一平,以及夏马尔在关键时刻出现让巴兹彻底失去威胁手段,本人也不堪一击的被狱寺踢了一脚而昏过去。
而这个时候风太出现,带着哭腔说着对不起一类的话跑掉,让追过去的他遇到了真正的六道骸。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站在一旁看着那个自称无辜人员的六道骸和他说话,却因为早有防备而一句话没对这个人说就准备转身跑过去。
“库呋呋呋,还真是警备心旺盛呢。”似乎已经不屑伪装的六道骸,忽然笑了起来,然后眼睛里带着暗芒朝他看了过来。“这么跑掉的话,说不定就没法看到那个女孩了哦?”
他的脚步一顿,只觉得六道骸眼里阴沉沉的让他好不容易压下来的不安瞬间涌出来。“……你在说什么…”他还不至于听到这个人一句话就一股脑的全说出来,就算平常总是那副胆怯的样子,一旦遇到零的事情他总会让自己镇静下来。
“也没有什么,”六道骸侧着脸看他,嘴上挂着讽刺的笑容。“只不过是好奇而已。”
他张了张嘴,最后按耐下心里涌出的各种想法,头也不回的转身跑开。不等他冷静下来,他就看到那个拿着铁球的兰兹亚正是出全力一击对付挡在山本和狱寺前面的碧洋琪。
他瞪大眼睛大叫一声,却因为这样而没顾及脚下让自己狼狈地滚下山坡。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哪里来的闲情,在摔倒的同一时刻居然注意到了兰兹亚使出‘暴蛇烈霸’的时候闭上了眼睛仿佛无法见证人死的那一刻。
而注意到他出现的reborn也趁着机会对他发出了仅剩一发的死气弹。
他被子弹射中额头的那一刻,所想到的后悔的事情,却是自己从前一直都依靠着那个人,却从来没有让那个人依靠过他这种和现在的场景毫不相关的事情来。
他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力量战胜了兰兹亚,只知道当额头猛烈燃烧的火焰消失的时候,他看着兰兹亚却突然想到了那个人。“……有个人和我说过,一个人害怕什么的时候就会闭上眼睛,所以我就在想…其实你是在害怕吧……?”他看着兰兹亚,却在也不觉得害怕。“总觉得你和我们家的蓝波有点像,平时做事没大没小的,但实际上本质却很单纯。”
不光如此,他隐隐有种感觉。
这个人并没有看上去的凶残,反而给他一种……就像是看到零的感觉。
有时候嘴上不饶人,说着什么再也不要理人的话,却还是会别扭的教导他应该怎么样去做,就算是气过头,最后却还是会叹着气原谅对方,完全是嘴硬心软。
不,零和这个人还是有不同。
要是零的话,或许更为心口不一。
正在此时,一排飞针朝他刺来,那个原本是敌人的男人却帮他挡住了暗算,并且告诉他们,他并不是他要找的六道骸并不是他。
事情兜兜转转发生了一大片,结果得到的却是他好不容易打败的人并不是六道骸,而是被称为兰兹亚的男人。
他并没有觉得失望或者焦躁,他早就知道谁是六道骸,所以并没有在原地耽误太久,安置好兰兹亚和重伤的山本后他们继续朝着真正的六道骸的所在地走去。
等他好不容易见到六道骸,而后来居上的云雀回击了六道骸之后,他却还是没能等到某个声音出现。
他开始焦急不安,而那个装作自杀的六道骸却借助着那种诡异的能力而让他陷入了危机之地。
但是随后的事情却让他的处境更加危险。
羽化过后的列恩所吐出来的毛织手套被他戴在手上,批评弹也让reborn趁机用枪击中他的额头。
可是他倒在地上却没有一丝反应。
他能听得到六道骸的大笑,也能感觉得到reborn的困惑。甚至是不知从哪里传来的妈妈的抱怨,京子和小春的担心,甚至是辽平的信任,这些四面八方传来的声音他都听得一清二楚。
但是他总觉得缺少了什么。那是他最重要,却是他一直想要听到的,一直在意的事物。
那个……究竟是什么呢?他不禁有点困惑。
不是妈妈,也不是之前所听到的任何一个声音,而是另一个,一直以来不管好也罢坏也罢都陪在他身边的,总是会说着奇怪话的人的声音。
[我…]他在心底不禁疑惑出声,却发现没有人回答。
那个人,究竟是谁?
对了,那个人是只要他露出怯懦就会不顾前嫌帮助他,也是他所喜欢的……
“……………零…”他轻轻地,喊出了这个名字。
[喊个鬼!快点给我站起来狠狠一个直拳干掉这家伙获得经验值啊!]那个人猛地出现在他眼前,在对他喊出这句话后似乎很狼狈似的蹲在地上大声喘气,却还撑着一口气恶狠狠地指着六道骸。[混球啊居然敢把我锁在那种鬼地方……]
他说出这句话的事情调子有点诡异,同时心里有种信念在慢慢浮现。[……啊,的确不能原谅呢。]他撑着手从地上站起来,看向六道骸。
他忽然感觉有什么力量伴随着信念一同燃烧起来,随之而起的,是他额头上突然燃起的耀眼火焰。
28第二十八章·论一面之缘与日久生情【主视角】
我觉得六道骸特拉仇恨了。
尤其是看到我基本上能说是亲眼看着长大的纲吉变成这种超级狼狈的样子之后,……不过这种超死气模式果断有点帅啊。
[话说你啊,我已不在咧,你就给我出岔子。]虽然他这狼狈样子让我有点担心,但是我果然是说不出什么好话。[我要不像个老妈子一样帮在你身边呀,你该怎么办哟。]
他那双犹如被火焰熏染的金红眸子眨也不眨紧盯着六道骸,却朝着我的方向略微歪头。[……不是作为老妈子,而是作为恋人才对吧。]
他的声音听上去和平常完全不同,甚至让我产生一种这家伙变得成熟起来的错觉。[要说什么话至少也先把这些杂七杂八的事情解决,快点把这家伙弄哭了!到时候就算让你抱着我也没问题。]我大言不惭的说着,同时很有危机意识的飘到了一边的角落。
[是打败才对吧,完全不是应该用弄哭这个词来形容的啊。……零你总是这样。]他的语气中包含着一些无可奈何,同时原本冷淡的神情瞬间变得锐利起来。
我看着已经进入战斗状态的纲吉,忽然觉得这个人是真的成长了。
至少他给我的感觉开始有种想要去承担什么责任,希望成为谁人的支柱的意志在燃烧着。……说起来,这个少年的确是从这时开始成长的。
我蹲在破破烂烂的帷幕旁,眨巴着眼睛看着这两个人你来我往的战斗。
我总觉得和幻术师战斗拼的都是意志力和脑子,但是和六道骸这种人的战斗却还要考验各种应变能力。不管是那个轮回眼的奇葩能力还是这家伙原本的幻术才能都够让人难以应对的。
我看着六道骸那家伙手动执行挖眼这种可怕行为还念叨着什么最不喜第五道之类的话忍不住的叹气。[虽然你们听到没问题,但是作为一个天朝人我果断觉得…图样图森破啊。]
虽然中国传统是道教,但是佛教的普及已经到了遇到一个山就有一座佛的地步了,说六道轮回什么的我好想糊六道骸一脸。
[……图样…?]大约是因为听了我的话而导致□,纲吉居然一个大意被六道骸击中腹部给一拳击飞。
我站起来有点傻的想要跑过去,却还是镇静下来强迫自己坐下来。
[卧槽背后有那凤梨的叉子!小心!]我忽然发现纲吉被击飞的轨迹末端就是那把不知道什么时候倒插在墙上露出尖端的三叉戟,连忙对纲吉大声喊并且很快将视觉与他共享。
他与我共享视觉后,没有朝后看而是直接用双手的火焰朝身后喷射来让自己身体悬浮不至于被那个三叉戟捅穿肚子。
接下来就不知道这两人是进行了什么样的战斗交流,我只知道我因为和他共享了视觉所以看得迷迷糊糊,没多久的就看到六道骸的身上似乎被纲吉的橙色火焰烧灼着,然后我就听到纲吉的声音。
[零,结束了。]他的声音很平淡,一点没有胜利的喜悦或者那种历尽万难的解脱。那语气仿佛是在向我叙述一个早已知道结局的故事,所以连根本的喜悦也不会有一样。
对哦,很久之前我就和这家伙说过这些事情,也说过最后他会胜利的话。……话说那个时候我还担心提前告诉他会让他满不在意导致一败涂地啥的呢,果然还是我想得太多吗?[嗯,到时候记得把雀哥儿英勇战凤梨妖怪的场景打包一份给我共享。]
[…………]他沉默了一会,额头的火焰消失,脸上又露出了那幅可怜兮兮的小神情。[那我的呢,我也有英勇战斗的地方啊。]
[那种东西我早就备份过了啦。]我蹲在原地笑着挥挥手,不过遗憾的是他现在……嗯?等等我似乎忘了什么。[纲吉君,你现在看得到我吗?]
他飞快地朝我这边瞄了一眼,又满不在乎的将视线转回去。[不喊纲吉的话就看不到。]
敢情这家伙胆肥了啊。我呲牙笑了笑,果断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我能看到。]听到他的这句话,我不得不说平常状态下的纲吉十分的软。
我慢悠悠的走到纲吉身边,然后看着那群不知什么时候来到的复仇者带走了六道骸,然后又跟着纲吉一起去了医院,这时那些事情才算落下帷幕。
不过算是碰巧,纲吉那群在接受彭格列所谓的特别医师队伍治疗过后送去的医院还是那家并盛综合医院,而且我在纲吉的病房外面蹲点的时候正好就听到了那群小护士讨论日向家妹子的事情。
[……哎,那妹子的父母最后还是会选择放弃的吧。]我打个哈欠搔搔头发。[就算今天觉得不忍心,哪天一定会忍心的啦。一般都是这种节奏,一旦有那种想要怎么样的念头产生,不达成便难以忘记的就是人类啊。]
[零说的是什么?]他的声音突然在我旁边响起来。
我顺着声音望过去,发现他正好走到了我边上。[也没什么。]我指了指那边三三两两凑在一起的小护士,[只是正好听到她们在谈论那个妈妈一直会去照料的那户人家的女儿。……那家似乎因为经济压力太大想要放弃那妹子呢。]
他顺着我指的方向看了过去,随后歪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只知道他隔了好一会才慢吞吞的和我说,[没什么…]
[我次奥你安静这么久就和我说一句没什么?!]我哽了一口,刷的一下站起来,颤着手指戳着他的锁骨。
他扑闪着眼睛看着我就像一只小兔子一样,然后冲我赔上了求饶的笑容。
我二话不说捏上他的肩膀,不过我的手指还是从他的肩膀穿了过去。[啊……穿过去了。咳,不是。你以为每户人家里都能供得起那么一大笔医疗出资哟,又不是那种听上去就巨有钱的黑手党派人士。……对了,纲吉。]
[嗯?]他歪着头看着我,棕色的眼睛应该是第一次映出我的样子。不过可惜的是我依旧是被白布遮挡脸压根看不到正面的形象。
[我呢,想怂恿你件事。……那什么能骗医生说让医院继续维持那妹子的生命吗?]
他不明就里地看着我。
我一手拍向他的肩膀,手却用力过猛的从他肩膀往下一直穿过了肚脐又跑了出来。我尴尬的和他一起看着我那只手,装作什么也没发生的将手背到身后。[我就是突然……同情心发作。]
[哦…那我应该说什么……]他一脸无辜的看着我,我这才发觉这家伙根本没有骗人的细胞。
我只得低头想了很久很久,最后决定破廉耻一把。[就说那妹子是雀哥的青梅!反正医生要是不信就让他自己去问,……不行,他要问的话顺道就恐吓他,说云雀不喜欢被人问东问西的,随便说了的下场您都知道,嗯。就这么说吧。去找院长应该没问题……吧。]
他木着脸点了点头,对我比划了一个等在原地的手势后就一摇三晃的朝着院长办公室的楼层走过去。
等他走远之后,我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自己居然没有被拉着跑。
难道说是距离被拉长了?还是说经过六道那家伙的暗算导致联系没那么深了?……算了,反正我最多是偶尔能跑远一点。
大概半小时后他终于回来了,带着一脸什么都置之度外的神情和我说。[事情都说好了…]紧接着就一直在念叨居然有人信了居然有人真的信了的话。
……话说我也没想到居然真的有人会相信我编出的那种话啊。
因为伤势没那么快恢复,所以今晚纲吉还是要住在医院,我坐在他床头看着他有一句没一句的聊天。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和他都睡了过去。紧接着我就不愉快的看到了不远处纲吉和六道骸站在那片花圃。
“六道骸?!”我瞬间反应过来,立马冲上去朝着那家伙□就是一击。“嘁,躲过去了。”
“……库呋呋呋,这里毕竟是我的幻境呢。”他微笑地看着我,左手举起打了个响指。“就像这样,这里是根据我的意识而来的。不过我没想到因为无聊而将彭格列扯进来却连你都一起跟过来了呢。”
我懒得理他,专心看着他背后冒出的各类游戏机,却猛地被纲吉捂住了眼睛。“唔噢!纲君快松手。”
“……才不松开啦,零你一定是那种会为了游戏机而把我丢一边的家伙!”这家伙暗着控诉我曾经为了玩新出的游戏而将他丢在一边导致考试不及格的事情,然后明目张胆的将我拉到了身后。
我这时才逃离纲吉的双手,揉了揉眼睛后就听到六道骸对我笑得意义不明。“什么呀,原来你并没有对泽田纲吉说出来啊。明明应该是那种什么也不知道活在普通世界的人,却为了这个最强最恶的黑手党的继承人而舍弃……还真是无谋呢。”
纲吉猛地转头看向我,似乎想看出个所以然来。
我一口气没喘上来,拍了拍纲吉的脑袋作为安抚后恶狠狠地瞪着对面的六道骸。“你管我啊,我愿意这么做你又能怎么着吧?再说你什么都不知道的就用那种语气来和我说教也太蠢了。我啊,对于只见过一面的家伙一向都很薄情的,所以说呢、”我冲着六道君挥了挥手。“谢谢不送啊你快回你那里去吧,想越狱还是想骗妹子我随你,但是!想对纲吉做什么的话那就抱歉了。”
听到我的话的六道骸,不知什么原因的捧腹笑起来,并且是那种实心实意的大笑,让我和纲吉都很莫名其妙。
“哦呀,你真的让我感兴趣起来了呢,不……应该说像你这样的人类对我来说是上等的乐子啊。”他低垂着头,用手遮住那只轮回之眼,笑得诡异。
连让人反应的机会也没有,我和纲吉就这么离开了那个一大片花圃的环境。
从那里离开的我们也立刻从梦境中醒过来,因为还没有缓过神,所以一直都没有人说话。
[对了,当时六道骸发动那啥人间道之后,被你给解决时说了一句什么?]缓过神后,我忽然想起白天的事情,于是就好奇的问出来。
但是这家伙看了我几秒后却忽然闭上了眼。[我忘了耶…]
我沉默三秒,干脆扑到他旁边。[那就睡觉!混蛋啊你怎么能这么轻易就忘记这一场战斗啊……]
不管我之后怎么威逼利诱,他却只是闭着眼睛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只是有时忽然脸红的双颊还是会泄露出他并未睡着不过是不想说的事情来。
我停下动作看了他三秒,干脆低头用嘴巴碰了一下他的脸颊,索性蹲在窗台边上去了。
29第二十九章·论占有欲的强度【纲视角】
零亲他的那一下,在那个瞬间,他都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只是脸颊忽然感觉到一个软软的东西带着那个人的呼吸一同落下来,紧接着扑在他脸上。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却不敢动弹,过了好久才做好心理准备试探性的睁开眼,但是却只看到那个人背对他微微弓起的背部。
他凭感觉就知道零已经睡着了。
心里有点失落的同时,也有点庆幸。最后他小心翼翼的侧过身面朝着零的背部,伸手探过去却又停在那个人的腰侧上方迟迟不敢落下来。
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又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于是只是安安静静的盯着那个人几乎透明的身体,最后还是没有勇气将手落在那个人的腰上。
但那只手还停留在那个人腰侧上方,像是想要抓住什么一样的弯了弯手指,却终究没有搭在那个人的腰上。结果他还是只能挫败的将手收了回来。
像是对自己的胆小不满一样,他咬着下唇露出一个不服气的表情。他舍不得就这么闭上眼,就这样睁着眼睛看着那个人的后背却不知不觉的回想起他那时在黑耀乐园和六道骸战斗的事情。
说起来,零还问了他,六道骸当时和他说了什么。
那个时候他将被六道骸控制的狱寺和碧洋琪击昏之后,显形的六道骸……
即便当时狱寺和碧洋琪被他击昏,六道骸也似乎未显露出慌乱,而是悠哉的从暗处走出来,对他冷嘲热讽了一会后却说自己还有一个能力没有使用出来。
——人间道。
他回想起当时的场面,就不禁一阵恶寒。
使用这能力的六道骸将手伸入眼眶,说人间道是六道中是最肮脏最丑陋的世界,同时这个能力也是最可怕……最强大的。
他勉强接下一击之后看向六道骸却想起了很久以前零曾经和他说的事情。“……天道,阿修罗道还有……人间道,是六道中的三善道。”他沉着声音说,额头上的火焰却越发的耀眼。
“哦呀?似乎你还不是我想象中的那样一无所知呢,不过你刚才也应该体会到了这个能力的强大与丑陋才对。所谓的善,说到底也只是人为了遮掩自己的恶行才说出的谎言呢。”六道骸睨着眼看他,脸上带着嘲讽的微笑。
他垂下眼帘,随后却用着十分锐利的目光直视六道骸。“什么都不知道的人是你才对。”
他记得在他小的时候,零总会和他说各种各样的事情。大概是因为那个人知道的知识很杂,而且对他也百无禁忌,于是总会和他说着各种奇奇怪怪的故事,其中最多的还是关于中国的传说与那自古以来的各种神话。
偶尔那个人也会说点奇怪的话题,不过他被那个人引导着,逐渐变得和以往不一样。
而这一点,只有他自己感觉到了。
虽然他现在也总是喊着不行的话,但却不再像幼年那样什么事都选择放弃与逆来顺受。
“……什么事情都不知道,就妄下结论的,不是六道骸你吗?”他看向六道骸的目光十分阴沉,垂在身侧的双手却迅速的喷发出火焰使他笔直的冲向六道骸。
人间道的力量的确向六道骸说的那样十分强大,但即便如此他却有绝对不能认输的事物,所以这一场战斗他必须要赢。
或许是怀抱着这样的信念,最开始十分软弱的他,在变成超死气模式之后居然胜过了力量全开的六道骸,手中的火焰也将因为被人间道的能力所侵蚀的六道骸身上的黑暗斗气净化得一干二净。
然后发生了什么……?他想了想。
因为使用人间道而导致体力不支的六道骸被他打败之后并没有露出愤恨反而是朝着他大笑起来。“库哈哈哈!!真是没想到我居然会被打败呢……不过事情还没有结束,说起来…你就这么不想让……”六道骸的视线忽的穿过他看向蹲在帷幕边上的那个人。
那个人因为和他共享了视觉,所以一直眯着眼看向他与六道骸战斗的方向,而那个人的眉眼中深深印着担心的色彩。
如果让其他人知道零的存在,会发生什么呢?
他不敢去想。
于是六道骸的视线和话语不禁让他提升了警戒。他看着六道骸说,“啊,完全不想。而且、”他低头看着眼前狼狈不堪的六道骸,他仔细盯着六道骸那双眼睛却没有再说出一句话。
然而六道骸似乎明白了什么,用这只有他才能听到的调子,像之前一样露出了十分嘲讽的笑容。“疯子。”说着就嗤笑一声,“哦呀,我以为我已经足够疯狂,却没有想到这里却有比我更加疯狂的家伙。果然就和我想的那样……逐渐变得有趣…起…来……”体力已经支撑不住的六道骸喃喃自语般的说完这段话,头一栽就倒在地上。
而还不等他们做出下一步的行动,不知道从哪里出现的自称是‘复仇者’的人出现,将六道骸和那两个同伙一并带走。
事情到这里总算是告一段落,而因为批评弹的副作用导致全身酸痛的他也在不久之后被送往了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