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山本,自己则独身朝着似乎有什么在的地方急速飞驰。
借助某种感应,他在距离很远的位置就看清了狼狈坐在地上的那个人。
他惊愕的瞪大双眼,借助双手燃烧到最大的火焰推力,朝着那个人所在的方向猛冲了过去。
“零,没事吗?!”他抵达那个人身边,无不慌乱地问。
还没等那个人说话,却有另一道声音做出了回答。“没事?啊哈、虽然不知道跑来什么家伙,但是这样可不能说是没事哟?”
他听着背后传来的话也不回头,而是傻愣愣的看着他面前模样十分狼狈的人。
他眼前所看的,究竟是什么呢?
他忽然迷惑了。
在那个人的腹部所争相涌出的鲜红液体,究竟是什么呢?
因为注意力只在那个人身上,所以他竟然无视了和他几乎同时冲出来,还有一个燃烧着火焰,带着尖刺的奇怪武器。
那武器和他一样,目标都是狼狈跌在地上的零。
而他却没有注意到。
“这种事情就别发愣啊……”那个人反倒异常冷静的拍拍他的脸,就和以往所做的一模一样。“……疼、”这么做的同时,那个人随即又苍白了脸色,而咬唇所发出的声音也是被压制的,隐忍的,只不过因为过于疼痛而无法忍耐,于是从紧闭的嘴唇里漏了出来。
——那是他最珍爱的人啊。
“等我,一下下就好。”他忽然笑了起来,那笑容轻轻柔柔的,眼神也十分明亮。“要等我,不会太久,相信我。”他转身看向身后的敌人,胸前悬挂的指环猛地爆发出比之前更加剧烈的火焰。
面前的敌人毕竟比不过之前对战的,叫做太猿的人,于是他很快就击败了那个敌人,但是比起这些,却还有某样东西是比他更快的。
那是从某个人身上所不断流出来的,刺目的生命象征。
他蹲在那个人面前不说话,单手压在那个不断流血的伤口上燃起了手上的火焰,然后紧接着将那火焰冻成了冰,也冻住了那个人的伤口。“……等一下,马上就带你去治疗。”他的嘴唇划过那个人的嘴边,说出口的声音还带着颤抖,而那个人却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
“冷静一点啊。”那个人所说的这句话,他已经分不清究竟是对谁说的。
而他唯一能做的只有压下惶恐与其他,抱起在他记忆中一直很轻很轻的那个人,飞快的朝着基地冲去。
他的速度已经是极快的了,但就算这样却也不能减轻他心中所不断升起的某种恐惧。
如果再晚一点的话……?
他不敢想下去,也不能想。
46第四十六章·这便是我的未来【主视角】
我是从来没想过我能够到达那个充满危机的十年后世界的。
就算说少年们的友情甚至是恋情都在那个世界产生什么大的变化,变得更加稳固一类的,我也没有希望自己能够去那个世界。
我讨厌去危险的地方,——这一点和我小时候倒是不同。
纲吉他们前往的十年后充满危机,谁也不知道行差踏错之后会发生什么。就算是我,也只不过是沾了点提前预知的先机。
“说到底……其实说白了,”我坐在床上晃着腿,看向之前纲吉不久前还呆着的地方。“我就是贪生怕死啦。不过事先说好哟纲吉,受伤虽然难免,但是必须得活下去;和同伴的关系一定会变得更坚固,但我的位置一定要摆在第一?唔,还有什么呢……”我独自一个人在房间里念叨,最后有点傻的用双手捧着脸。
“哈啊、就算我现在说再多,你也听不到。是不?”我望着眼前只残留着些许十年后火箭炮的粉色烟尘的地方,最后身体如同散架一般的倒在床上。
我什么也做不到,对于十年未来的事情。
但是现在唯一能做到的事情也只有那一件了。“我相信你哟,纲吉。超级难得的信任哦,就和相信路飞能成为海贼王一样的信任哟?”
这句话说完之后我自己反而笑出来。
要是纲吉听到我的这句话大概会喊着什么总是不正经的说着奇怪的话一类的吧。
“……什么嘛,最近完全就像是恋爱中的软妹变蠢了,我的机智聪明勇敢一定是被混蛋纲吉吃了吧。”我躺在床上翻了个身,不甘心的咬着被子。“再这样下去,我多年来树立的威严一定也要消失的啊。”
我哀叹了一声,在床上翻来覆去的居然就让我这么混过了半个小时。
纲吉还没有要回来的趋势。
不过这也是正常的啦,我记得要回来的话大约是距离离开的日子有三天左右的时间……?
“糟糕,突然觉得难以忍耐这么久的时间呢。”我一手搭在额头上,双眼放空的看向房间的天花板,忽然之间觉得莫名的难以适应。“……说起来,我们俩离开对方这么久,这还是第一次呢。”想到这里,我就越发的感到浑身不带劲。
无论是翻出游戏来玩或者观看新番,甚至是百~万\小!说都没法打消不断从我心里产生的那种无所适从。
如今我倒真是明白了那些恋爱中的人两三天没见到对方整个人就变成蔫蔫的死鱼一样的感受。
不论做什么事情,原本在身边的那个人都不在,就像是原本共生的两人忽然被分开一样。虽然我倒没有那么恶心的体会,但是的确有种少了点什么的感觉。
……我觉得我以后没法嘲讽脸面对那些和喜欢的人一两天没见面就特别生不如死的小情侣们了啊。
“结果在床上滚了这么久也无所事事呢。”我无聊的又翻了个身,干脆从床上爬起来,拿起小背包准备走出门散散步。
我和楼下的妈妈打过招呼之后就跑出门,却莫名的产生类似兴奋与些微的恐惧并存的感觉。
说不定能遇到正在用十年后火箭炮对准那些少年们的入江正一呢。
啊、想是这么想,但是…
我有点不确定自己是希望不要被波及,还是希望自己能够前往纲吉所在的十年后世界。
“……不管怎么说,果然还是不想死的。”我扬手遮住脑袋顶上的太阳,小声地嘀咕一句,却忽然得到了别人的回应。
“所以说就不要出门啦。”突然出现的声音听上去倒让我感觉有点耳熟,却想不起是谁,于是我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了过去,所看的是一对并肩站在一起的男女。
那男生我是不大熟,女的我倒是能说有过一面之缘。
大约是看到我的表情从疑惑转变到平静,站在男生旁边的妹子高兴的冲着我招招手。“应该说好久不见嘛!……应该是你吧?上次见面的时候是那少年的样子,按照推测应该是你…对吧?”
我睁着一双死沉沉的眼睛瞪着眼前的妹子,扯了扯嘴角。“这是要对暗号的节奏么。还是说你忘记了之前在秋叶原和我玩太鼓达人的战绩是十战十败吗。”
“……够啊混蛋不要提,我那时候还超级有自信的啊混蛋。你究竟是宅到什么程度才能全游戏无障碍都拿手哟。”妹子在我提醒之下,面色变得十分阴沉,整个人的气息也从最开始的清纯软妹变成了阴暗游戏宅。
因为我之前那十年来只有游戏能填补我空寂冷的心灵。“于是说,你找我是要做什么?硬要说的话,我们也就见了一面,或者说连那一面也不算吧。”
面前的家伙像是忽然被惊醒一样啊的大叫,然后拍了拍脑袋,“哦对,我都忘了、”她这么说的同时,旁边的男生露出了无所谓的面容,显得有些冷淡。
我不禁想如果是纲吉的话,大概会露出无奈或者早知如此的蠢表情,然后又数落我只顾游戏了吧。
……哦槽为什么又能牵扯到他。
“咳,我只是受人之托要给你带句话。那句话是、‘请务必前往十年后’这样。”那女生眨了眨眼,嘴角牵出不太自然的笑容。“十年后什么的…”仿佛叹气一般的呢喃了一句,随后皱紧了眉头。“我突然觉得寂寞空虚冷,所以我就此别过。阿生,走吧。”她冲着旁边的男生喊了声,然后不由分说的挽住男生的胳膊,就这么拉着人往回走。
我一个人站在路口听得莫名其妙,却在转身后忽然被那个叫做阿生的男生喊住。“你先等等…”他冲着我招招手,然后看我站定后又走了回来。“你一定要小心,一定。”
我根本还不明白这两人上一句说的话,结果下一句就给我来一句更加难懂的,让我十分纠结这两个突然出现的家伙究竟是想做什么。
说起来…那个男的有点熟悉的感觉?
“总之不会是多少年不见然后发现对方曾是自己前任这种老剧码……再说我也没有前任这么奇特的生物…”我纠结这眉毛瞪视着那两人远去的方向,甚至不明白他们出现的理由。
硬要说理由的话,大概就是阿宅姑娘说的那样,为了替某个人给我传达一两句话?要前往十年后?
究竟是怎么样的家伙才会让一个和我不甚熟悉的姑娘和我说这样的话哟。一般来说不应该是让和我更加熟悉的人……
啊、我突然想到我似乎除了纲吉之外还真的没有能比曾经在秋叶原结伴玩了一天的阿宅姑娘更熟的人。那位翔太君就是熟,也是和十年后的我熟悉而已呢。
“…都是纲吉那家伙的错啦,莫名其妙的。该说那家伙是吃醋呢还是无理取闹呢。”我一边无所事事的朝前走,一边装模作样的叹气。“明明以前都还是可温柔可软糯的孩子呢。”一旦想起纲吉小时候的模样,我又觉得不管这孩子做出怎么样的事情都能够原谅了。
因为是最了解这家伙是拥有多么温柔的性格的人,所以我会比平常更加难以生气,比平常更加容易原谅人呢。
这种感情果然微妙。就像父母会和子女争吵却从不会与相处多年的孩子们相互敌视记仇,我和纲吉之间…大约是差不多,只是之间的联系比身为血亲间的关系更加奇怪吧?
不是亲人也不是朋友,但是却相处了十年以上的时间,什么事情都相互分享,怎样的感情都能共通。
这样一想,我还真是难以想象出我们如果走到双方之间都厌倦然后背道而驰的情景。
“不不不,忽然想这些事情的我总觉得会踏入什么死亡伏笔啊。”我随即哈哈一笑,却在镇静下来后看到不远处背对我藏在拐角的某位少年。
我盯着那个正在专心致志的拿着火箭炮对准狱寺的背影,犹豫了一会还是决定上前接近他。
按照现在的进程,也就是说纲吉那边是才发现十年后的自己假死,有可能已经遇到了十年后的狱寺隼人,正从对方口中得知入江的消息?
我偷偷摸摸的接近将火箭炮对准狱寺发射后松口口气的入江正一,却没想到我只是伸手戳戳他的背,就让他吓得在原地崩得老高,而他拿在手里的火箭炮也因此一个没拿稳冲我开了一炮。
要是距离远点我还能躲,可是目前的距离根本不是运动神经不是很发达的我能避开的,于是最开始根本不想去十年后的我也只好认命的闭上眼。
啊啊,算是给自己的十年后未来一个期待的瞬间。
在经历短暂的感官不协调之后,我来到十年后,而一睁开眼所看到的却是一块墓碑。
我被眼前的一排排墓碑弄得措手不及,除了勉强知道这里应该是某个墓园之外,就再也没能想出其他讯息。
……不,或者说还有一件事情。
十年后的我,大抵是…死了?
我尽力的深呼吸来压制自己的恐慌,在原地仿佛转圈般的四处张望着,终于在身后的墓碑上看到了十年后的自己的照片。
那照片上的我笑得倒是很欢快,只是那照片下面刻着的名字却不是什么零,甚至十年后的我都不是姓泽田,……而是姓…濑崎,濑崎幸。
“幸…这名字……”我蹲着身体看着那个方正的墓碑,却是越来想不通我究竟是和濑崎翔太拥有多大的缘分才会有在这么多次十年后中都和他在一起的未来。
突然我想起了当时纲吉和我共享记忆之后,那个十年后的我曾经说过的话。当时只觉得那些话听起来莫名其妙,之后也就只是觉得巧合,但是现在却没法再把那些视为巧合。
……只要是所说的就会实现,所以那份力量连平行世界都能影响吗?
明明都是我,那一个我却有那种力量吗?
嘁,有点嫉妒的感觉呢。
“说起来这个名字……”我伸手摸了摸那个幸字,忽的听得十年后翔太君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大约是离我还有一段距离,所以声音听上去有点被风吹散的感觉,但是那句话我却听得十分清楚。
他说,“那是我的妻子。”
我猛地转过头,就看到十年后的那男人双手握着一个小巧的玻璃瓶,而瓶中装着我很喜欢的蓝色风信子。
“……不管怎么说,没有人会在扫墓的时候送这个的吧…”这句话就这么自然而然的说出来,我甚至都不知道为什么我会说出这样的话。
而且与他对话的自然,就像我已经习惯这样和他说话。……我想我一定是被什么东西影响到了。
十年后的翔太君嘴角稍微扬起了点弧度,脸上透着某种怀念的白气,随即却又变回最开始的平静。“啊,因为幸很喜欢。”
我蓦地感到胸口一滞,整个人垂着脑袋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我大约是做了一件很坏的事情。
听到鞋子踩在石板上的声音时我没有抬头,或许是因为羞愧也或许是其他,我只知道当他越过我走到墓碑前,将玻璃瓶轻放在墓碑旁,然后却又转身走到我面前的时候,我所感觉到的,确实不知道从何处传来的惊惧。
但是与此同时,却还有另一种感情。
与担心啊害怕这些全然不同的,让人感到十分安心的温和情绪在流淌。
我不清楚那是谁的情感,但是我却知道那份惊惧的来源是纲吉。
所以我有了不得不前往的地方。
……即便我害怕前往那个地方会让我遭受危险,却也是必须要去的。
“呐,零君。”刚一听到十年后的翔太君喊出我的名字,倒是把我吓了一大跳,但是这男人看着明显被吓到的表情却弯了弯眼角。“我有东西要给你哦,……原本是想给…,但是没能给出去呢。”
男人手掌躺着一枚银色的戒指。
“诶?!等等啊等等。给十年后的我…不对,原本要给幸的…也就是说这玩意不是婚、婚戒就是求婚用啊喂!”我被他这突来的行为打得措手不及,只得慌乱将手挡在胸前不断挥动。“不行,这个绝对没法接受啦。倒不如说这样一来不管是什么都不能接受了!”
光凭十年后的我和这个男人在一起,而现在的我仍然和纲吉在一起就决定这个戒指难以收下,……话说,不管是出于哪种角度,这个戒指也很难让人收下来啊。
男人并没有因为我这样强烈的拒绝他而感到生气或者悲伤啊难堪一类的表情,而是用平静的目光看着我,随后俯低身体捉住我的手,嘴角微微露出有几分狡诈的笑容。“这次,就让我稍微作弊一次好了。”男人说这句话时有一瞬间嘴角的弧度变得僵硬,却立刻恢复如常。“……你是不会拒绝我的,对吧?”
“……呜…”我为难的瞪着这男人,对方说话的同时已经把戒指戴在我的食指上,然后轻柔的在食指上落下一个吻。
我脑海里突然涌入一小段记忆。
是这个时代里十年后的我与这个十年后翔太君,两个人面对面站在一起,而十年后的我脸上却露出某种狡诈,踮起脚双手勾住十年后翔太君的脖子,说:“你不会拒绝我的,对吧~”
男人无可奈何的答应却没有任何被勉强的不快,反而视线一直停驻在对方洋溢得意笑容的脸上。
“零。”男人的声音忽然拉回我全部的注意力,“零,你拥有其他人都没有的才能。”
“诶?你在说什么啊……”我听着他的话,竟是完全不明白。
我的才能……?为什么突然的说这个,还是说这里所说的才能,是指的另外的含义?
十年后的翔太君只是看着我浅笑,大约是很久没有露出这样的表情,所以嘴角上扬的幅度很小也显得有些僵硬。“……你所拥有的才能,那是只有你能做到,独一无二的能力。你从很久以前开始,骨子里就倔得不愿服输,所以不能放弃,不论发生什么。即便是不可能改变的境遇也好,只要你不放弃,就能让那些逆转。然后还有…”男人蓦地贴近我的耳边,对我低声地说着什么,然后将一部小巧的手机塞入我的手里。
十年后的翔太君偏过头看向十年后的我的墓碑,然后转过头,用着温柔而眷恋的目光看着我,仿佛在看着另一个人一样。“走吧,去那个人身边吧。”他收回目光,只是眼里还有温柔,他说着那句话,然后将我推远。
我不禁有点莫名其妙,甚至觉得无所适从。但是十年后的男人却在推了我一把后再也不回头,而是一直盯着那墓碑看,又或说他是看着那墓碑而想着其他的事。
我咬了咬嘴唇,做了个深呼吸后将其他那些全抛向脑后,只是借助我与纲吉之间特殊的联系飞快的向某处奔跑。
即便是不明白我所奔跑的方向,即便是不清楚我要寻找的那个人究竟在哪里,我也只是这样跑着,我甚至觉得自己像是远古的夸父,为着遥不可及的太阳奔跑追逐,最后耗尽生命。
可惜的是我没有夸父那般的好运能死后被太阳惦记着把拐化作桃林,硬要说的话我倒是有夸父死在禺谷的运气。
我好不容易的跑到一处破旧废弃的工厂,就与他错身而过。
他借助火焰飞向我身后,大约是因为着急什么而没有注意到我,而我则是很不走运的被一个穿着白色制服的家伙一脚踹到了废墟堆里。
我想我不该想着当时大约就只有和γ在一起的太猿和野猿就放松戒备以为能够全身而退。
我难受的咳了几声,却没有再多的时间让我整理被弄得污糟的外表,或者捂着被踹中的地方呲牙咧嘴。我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迅速翻身爬起来,不管是否狼狈的往前跑。
或许是为了求生还是别的,我不禁想我说不定能撑到纲吉发现我的那一刻为止,就算是之前要受点伤也没关系。但是当体力即将耗尽,被地上的碎石绊倒然后狼狈的摔到地上后,我忽然有点绝望。
纲吉当时那样着急的原因…我要是说不知道,那还真是最糟糕的谎话。
所以我始终不明白原本对那个京子有好感的少年怎么会有天突然的喜欢我,所以更加害怕来到这个十年后就会面临看到自己逐渐喜欢上的少年为了保护别人而奋力一战的身影。
我承认我自私,这一点我从不否认,就像我不否认我那糟糕到极致的性格一样。
“喂喂喂,不逃了吗?这样就放弃还真是无聊啊。”我从来没有见过面的家伙借助火焰站在上空高傲的俯视我,说着这些尽是藐视的话。
我却通过这番话想起了当时十年后翔太君对我说的话来。
“啊啊……说的也是…”我忽然的想笑自己。
从以前到现在,我一直都在说纲吉这家伙喜欢放弃,但是……说到底,我也是那样的人呢。
即便骨子里倔强的不肯服输,却是容易放弃的人。
不喜欢那种做不到却轻易承诺的人,然而自己却是明明能做到却无法坚持下来的家伙。
我拼了命的抬起头恶狠狠地瞪着半空的男人,十分努力的想让自己站起来。
至少现在不能放弃,就算是为了活下去也好。
那男人或许是被我的视线刺到,举着一把前端燃烧火焰的尖枪对准我,而我的眼前却忽然模糊了。
在我面前的一切突兀的变得模糊不清,我似乎回到了我自己的白色空间,然后面前展现出类似胶卷一般的断格画面。那些画面每个镜头都不同,却连在一起组成了一个圆圈。
我好奇的伸手拿走了在圆圈中画着我被那尖枪前端放出的极小武器杀死的画面,却在我拿走那张画面后忽然形成了另一个画面。
我看不清那个画面是什么,然而我却知道我终于是没有白等,也没有白白费心去等。
那个少年,来了。
所以就算受点伤,咕噜噜的流出许多血,我也不像之前那样害怕。
所以说啊,我看向面前的少年,有点艰难的撑出一个笑。“冷静一点啊。”不管是差点死掉的我,还是看到我受伤而惊慌的你,都要冷静下来啊…
至少你终究是来了呢,——而我还活着。
47第四十七章·问觉悟有多深,爱就有多真【纲视角】
零被送入医疗室之后,他也因为耗尽了体力而到了下来,等醒来的时候只看到身边的狱寺和山本,和因为突然来到这个世界后而慌张害怕不已的小春与京子。
他没有完全恢复精神就被拉去训练室,半是强迫的听着什么指环啊火焰啊,世界的危机的话,于是不得不面对这些的他,当被要求点燃戒指的火焰时,他却始终做不到。
他把戴着戒指的右手横举在胸前,眼睛盯着那枚得之不易的大空指环,脑子里却乱糟糟的无法静下心。
觉悟会化成火焰,然而不管他怎样拼命的想着要点燃火焰保护所有人,却没有一丝火苗从指环中冒出。
山本和狱寺都各自点燃了火焰,而只要有一个人没有点燃火焰的话,拉尔·米尔奇就将独自一人面对让这十年后变成如此模样的米鲁菲奥雷家族。
两者间的差距一目了然,所以不能让拉尔去冒险,所以他一定要点燃火焰。
他死死攥紧拳头,却完全不知道应该拥有怎样的觉悟才能让火焰点燃。那个人曾和他说过很多关于未来的事情,虽然和他现在经历的或多或少有些偏差,但总体来说却没有过多变化。
不过那个人也不是所有事情都会说。
例如他所看到的骸的过去,例如这次十年后危机中,他是以怎样的觉悟点燃火焰。用那个人的话来说就是未来的可能性是无限的,有些事情不需要过早作出结论。
不过就目前的状况来说,他倒有点希望能够提早知道他是如何点燃的火焰。
身边的狱寺和山本都在为他加油打气,他也很努力地想着要点燃火焰保护所有人然后带着大家回到十年前的世界,可是手指上的指环却一点动静也没有。
“站那里盯着看能看出花来啊?”那个人的声音穿过了空旷的训练室,就这么突兀的窜进他的耳朵里。
他开始以为是那个人与他的私语,却发现身边的人都朝着门口的方向望过去,这时他才发现那个人是真的来了。“零?!你的伤还没好啊,为什么就从病房里出来了啊!”
那个人朝着他随意的招招手,“别吵。”紧接着脸色惨白的撑着走过来站在他面前。“那边的婴儿君,暂时抢掉你的风头也没关系吧?”
“啊,随意。女士优先嘛。”reborn一脸随意的冲着零笑了笑,后退两步站在拉尔身边,有点退居一边的意味。
那个人挥了挥手,“哦哦,那就多谢啦。”
“零在和reborn说什么啊!”他一手拉过零的手,让那个人面朝着自己。“快点去休息。”他认真的盯着那个人的眼睛,仿佛间他感受到从那个人手中传来的,难以察觉的轻颤。
但是那个人的脸上,除了因为受伤而显得有些惨白外,却还是一如以前的冷静。他以为那份轻颤是错觉或者说那是他自己的感觉,但即便如此,他也还是愣了一下,那个人则面不改色的把自己的手从他手里抽出来。
“在说那些啰嗦的话之前,我只想说…”零瞄了一眼这里的人,将手搭在他肩上。“你们这些人自己有什么事情要解决就自己去解决,不要随意拖上我家的小孩。”
山本和狱寺在一边露出不明所以的神情,而拉尔则是一脸怒气。
拉尔似乎要反驳什么的时候,那个人却不再看他们,而是转过头看向他。“让我休息可以哟,那你先想个办法点燃火焰吧。你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吵得我没法睡啊。”
“……呜、马上就能点燃的啦!”他低声反驳了一句,像之前那样右手用力握成拳。“马、马上…”即便他这么说着,心里也想着要让火焰点燃,然而手中的戒指却依然没有动静。
那个人看着他的模样嗤笑了一下,然后伸手拍拍他的脑袋。“所以才说理论和实践不能等同嘛。我赌五毛你点不燃,哎呀卧槽那地方还真疼。”那个人忽地呲牙咧嘴,另一只手按压住腹侧。
他看着那个人的样子也觉得疼,但是却无法点燃火焰。于是心里在越发慌乱的同时,却也觉得委屈和不甘。
如果说他再有能力一点的话,那个人或许就不会受伤。
还不等他再继续想下去,他就感到肩膀一沉,然后他就被那个人强硬的扳过身体,被那个人对着嘴啄了一下。
虽然说这也能够称得上是初吻,但是他却因为惊慌以及这个吻的时间太短而什么也感受不到。再者说,那个人的表情也和他曾经数次幻想过的样子不同,全然是一副占到便宜的模样而已。
“咿呀真是可爱的少年。”那个人用手背抵着嘴巴,弯着眼睛对他说。“点不燃就点不燃呗,反正这里比你大的人有一堆呢,哪里有把那种拯救世界的荒谬事情丢在你这个十四岁的小孩身上,却自己在那里心安理得认为这是正确做法的大人。要是真的有的话,那么那群大人也太过无用了点。”
零的这番话光是听就知道包含多少挑衅,一直站在旁边显得有些烦躁的拉尔首当其冲被点燃怒火。“你这家伙是想要说什么!?”拉尔阴沉着脸看向零,而零却也毫不畏惧的瞪了回去。
一边的reborn似乎大有坐山观虎斗的样子。
他站在零身边承担着被波及的怒火,但是零却似乎不在意般翘起嘴角。“意思不就是说你们这些大人长这么大却还是要依靠十几岁的小孩子么。”
“你这家伙——!”拉尔压着声音低吼着被reborn压下动作,而零则是悠哉的拨动了下头发。
“说到底点燃火焰啊什么的……我是没资格说这种话啦,”那个人好似有点苦恼的挠了挠头发。“但是我知道这家伙可不是那种勉强一下就会去做的人。心甘情愿不是更好吗?顺带一提我不是为了教训这家伙让我睡不安稳才过来的,我只是为了护犊子。”那个人说这番话的时候模样极其认真,以至于让其他人愣了一下,散发出不知该说什么的气息。
而他听到那个人的话,却忍不住笑了起来。
这的的确确,就是那个人的作风。那个人总是在他面对那些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的情况时站出来,然后用着各种奇怪的话语让其他人多少吃个苦头。
不过这一笑反而是让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他的身上。
“泽田纲吉……!”拉尔率先一副怒气冲冲的样子瞪着他,“连火焰都点不燃的家伙在这里蠢笑什么。”
狱寺听到这句话倒有零那番要冲上去与人一较高低的样子,却被一边的山本阻止。
而他也对狱寺挥了挥手表示没关系。
然后他重新看向拉尔。
“点不燃什么的、不…那个,火焰的话,我已经点燃了。”他举起戴在右手上的戒指,此刻那上面正在燃烧着橙色的火焰。“于是说,零也能去休息了啦。”
点燃火焰需要足够的觉悟,那么他的觉悟究竟是什么呢?
他在此前一直在疑惑。
想要保护众人,不让朋友受到伤害;或者是想要让所有人平安的回到安稳的十年前世界?
这些都是他希望的,同时也是造成他害怕的潜在因素之一。
说到底,他就是没有那么伟大罢了。
所以那些都不会是让他燃起火焰的原因。
他一向不是这样伟大的人,比起那些守护朋友拯救世界的大目标,他现在最想做的事情也只是想要让零不受伤害,和他这样继续生活下去。
他只是从零那里知道他最后燃起火焰,但是零所说的未来中,他点燃火焰的原因一定是与现在不同的。
在零出现在这个十年后世界中,他总有一种奇怪的,被什么勉强推着走的感觉,这和以前总被人指手画脚的感觉有点相似。
他说到底也只是十四岁的少年,会害怕会一惊一乍会生气甚至会胆怯退缩。零说出那些话的时候,他却如同才注意到这件事一般恍然大悟。
点燃火焰也好,做什么觉悟也好,不是别人说什么或者自己勉强就能做到的。即便他有这个能力将事情做到,如果不想做的话,也还是做不到。
点燃火焰也是一样。
他想着要守护朋友,要把所有人带回过去,但是内心却一而再的否认。实际上他害怕这个危险的十年后时间,也不愿与人为敌。
说到底也不过是再次说明他不是那么伟大的人而已。
于是点燃火焰的觉悟就不应该是这样,而他其实在很早之前就做好了觉悟。在看到零说些护犊子的话时,他也终于回想起来。他一直以来就在期望在追寻某一件事,甚至为此做出前所未有的觉悟。
他想要和零在一起,就和之前十年来一样不分彼此的在一起。
他的愿望就是这样的微小而简单,但是拥有彭格列十代目这个称呼,他必定要付出比常人更多的努力。他知道这些,于是立下决心与誓言。
当时点燃火焰救下京子的时候也一样,他感觉到不这样做就会错过什么,所以有了必胜的信念。
“感觉上你豁然开朗了啊,啊啊……这也好,反正我是懒得在听你那些唠叨,然后还得顺着你的毛摸来摸去呢…”那个人说到最后时,声音也逐渐变小。
他转头看向那个人,正好就这么接住那个人倒下来的身体。[…零?]他用着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呼唤那个人的名字,但是那个人却没有应答,而是逐渐将身体所有的力量压在他身上。
零的那模样显得略微狼狈。
他暗地里撑住那个人,旁边的狱寺和山本也过来要帮忙,但是他却突然被reborn一脚踢开。
他倒在地上的第一反应是要扶住那个人,至少不要让那个人摔到地上,结果却发现那个人仍然好端端的站在原地,只不过脸色比之前更加惨淡几分。他猛然转过头看向reborn,而那个鲜少将什么表情摆在脸上的婴儿在看向零的时候,藏在帽檐下的脸上终于是露出了一些惊异与赞叹。
“还真是顽固的人。”reborn脸上的表情也只是短短一瞬,却踩到他背上,最后对零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而零则是很勉强的扯了扯嘴角。“要你管?”说着居然就这么拒绝其他人的帮助,就这么走了出去。
他以前就从零口里听过零说她自己性格有点犟,但是却没有想到那个人这时却也维持着那份说不出是固执还是倔强的性格。
那个人直挺挺的背脊在他看来却显得十分瘦弱不堪,然而就算那个人走出训练室,把门关上的那个时刻,她的背脊也未曾弯曲。
把他踩在脚下的reborn跳到他面前,扬了扬帽子。“蠢纲你可要加油啊,总不至于输给女孩子吧。”
他默不作声的盯着前方,想起之前小春和京子来看望受伤的他时显而易见的惊慌。
那个人难道就一点都不害怕吗?他忽然产生这样的疑惑,却无法得知答案。
毕竟那个人总是显得比他坚强许多。
他张开自己的双手望去,有一种想要将某种好像会失去的东西抓在手里的念头。
48第四十八章·我坚信人与人之间需要沟通【主视角】
我觉得自己有时候很会没事找事做。
昨天躺病床上的时候只是觉得纲吉那家伙似乎在为什么而烦恼的样子,就跑过去探探情况,结果把自己给弄得体力透支也就算了,问题是好不容易醒来就看到纲吉这孩子蹲在我床边满脸像是差点被大尾巴狼捉去的兔子一样受到惊吓的表情实在是…让人深感胃疼。
“……不行,回想一下那个神情都觉得胃在抽搐,”我支起身体想要拿床头的水杯,却忽然听到门外传来咔哒一声。“谁?”
门外的影子晃了晃,带着点犹豫的推开门。
“京子…?”我诧异的看着半个身体藏在门外,一脸尴尬的女孩子。“你怎么……?啊。”没几秒我就想清楚她之所以这样看着我的原因。
明明平常很乖巧懂事的小孩越到紧急关头越容易?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