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了“委屈个什么劲,一个大老爷们,跟个受了气的小媳妇一样”他最讨厌的就是这样妖媚的男的了!秦倾也不敢反驳,转了方向,看向白绯晚“我说公主殿下,你说怎么办吧”
白绯晚同情地看了他一眼,转到她这解围吗,好孩子,怎么还没有学乖啊,白绯晚低头喝药,眉头扭做了一团,真苦啊,转而向老头子抱怨“可不可以不喝啊”
李仪死死盯着她,两只眼睛能喷火了,皇帝见状不对,出来打圆场,“呵呵,外公啊,你看把秦世侄一直晾着也不好吧,不如这事日后再说,先搁搁”
李仪马上转了对象“搁搁搁,搁什么搁,今天一定要给我的宝贝金孙一个交代”而他好像忘了不久前让那宝贝金孙滚进来的也正是他了,苏漓无奈地笑了笑,朝着秦倾耸耸肩,表示自己尽力了,然后就打算遁走。
却被李仪揪住,“你给我回来,那什么华妃的,你拿她怎么办,难道这事儿就这么完了,你做梦呢”苏漓看了一眼床上,示意他绯晚还在休养,李仪哼了一声,一把抓起苏漓就往外提。
白绯晚闭目养神,秦倾便在她床边坐下,“世子既要补偿,我也不知道要什么,金银又不缺,暂时我也想不好,你看不如先欠着,日后想着了,再向世子讨,绯晚有分寸,必不是令世子为难之事”
秦倾想了想,李老应该还在外面守着,如果不给个交代,今日无论是皇上那里,还是老祖宗那里都是翻不过去的,这事闹大了,得罪的是皇都和北周,平白留了人话柄,着实不当,今天是他小瞧了她,他认栽。
“便依了公主,只是公主所要之物,必是倾所能允之物”
白绯晚点点头,就让他出去,她要休息了,虽已是一觉醒来,却任是有些犯懒,不愿起来,‘吱嘎’的开门声传来,白绯晚背着身微微皱眉,“太爷爷,药我已经喝了”
“你若喝了,怎的这床前盆栽上满是药味”白绯晚有些吃惊,这声音……那日大典她听过,晚宴也听过,这样清冷的声音,只一遍便记住了。
转过头一看,急忙起身,“我在外头等你,不是说想住幽蓝殿,如今桃花正好,你陪着我去看看吧”白绯晚乖巧地点点头。
第十九章冤家宜结不宜解(4)
第十九章冤家宜解不宜结(4)
今年春日尚暖,桃花开得极好,白绯晚坐在撵架上闭目养神,梵音身上有一种很舒服的香味,让人觉得安神,也许是血脉之亲,她初见见她便很喜欢,感觉很亲近。<href=”lwen2”trt=”_blnk”>lwen2
“到了”梵音率先下车,把所有随从留在了外头,自己一人向着幽蓝殿而去,白绯晚也提步跟上。
幽蓝殿地处偏寒,桃花花期长,花时晚,正值花期,漫天桃花飞舞,很美,白绯晚看着看着就笑了,也不知安阳那边,母后过得好不好,可曾酿了桃花酿。
梵音倚在榻上,朝着白绯晚招招手,“晚晚过来”
白绯晚乖乖过去,只是,看到桌上的玉碗,,便不自觉地向后退了几步,“这药里加了梵灵花,你应是初次使用灵台印,灵力受损,这里不是东灵,我只能配出这样一碗药,莫要胡闹”
白绯晚苦着脸,感情这过来就是为了喝药啊,哪有这样的见面礼啊,白绯晚撇撇嘴,但还是乖巧地喝下了,梵音眼角含笑,有些怅然,“曾经你母亲也是最不喜喝药的,每次她要吃药,那都是一件比天还大的事呢”
白绯晚不忍看她,她知她要强,便让她整理自己的悲伤,走到栏杆旁,这一世桃花粉艳中,只掺了这一树白,尤为醒目,白绯晚摸了摸额间的梵灵花,真花好像更好看了,显得圣洁纯美,“你母亲不喜梵灵,我却最是喜欢”
“晚晚过来”白绯晚便到她身侧,梵音一手附上她额间的梵灵花,一眼不发,似是在怀念什么,只是一下一下机械地抚摸。
“晚晚是不是觉得我这样的妖妃就该喜欢曼珠沙华这样的话,怎会喜欢梵灵这样的花,那怎么适合我这样的妖女”榻上的女子玉唇轻启,声音带着嘲讽,夹杂着丝丝无奈。
白绯晚蹲得累了,索性托着腮帮子在榻前坐下,认真地看着眼前的女人,一袭白色宫装,一双玉手皎洁,指甲修得齐整,不施丹蔻,长发轻挽,素脸白皙,不施粉黛,双眼紧闭,长长的睫毛在脸上投下一小片阴影,只是长眉入鬓,真的平添了几分妖气,显得很是突兀。
白绯晚仔细品鉴完毕,毕恭毕敬地回答“娘娘皮肤很白,脸很干净,头发很干净,衣服很白”
梵音蓦地睁开眼,顿时笑开了,“真是个可爱的孩子”,白绯晚摸摸鼻头,她只是说了实话嘛。此时笑颜明媚晃人,令人生生想起‘一顾倾人国,再顾倾人城’,苏漓在远处远远瞧着,也弯了弯唇,向前踏出一步,兀得收回,淡淡地说了一句“回吧”
梵音笑了好久,才慢慢停下来。看向窗外的梵灵花,顾自开口,白绯晚安静地听着“那时母亲将我从东灵送出来,我只带了两样东西,一样是梵灵花种子,一样便是你母亲,那时她还很小呢”
梵音闭上眼,耳畔好像还能听到母亲声嘶力竭地呼喊“走啊,快走啊”,族人痛苦的叫声,以及那一世冰天雪地。
“为什么不留下,若是我,宁愿和母亲一起去了”白绯晚看着她,梵音揉揉她的头发“天底下没有一个母亲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好好活着的,再说,只有圣女在,东灵才在,下届圣女不是我的孩子,就是你母亲的孩子,事实证明,果然如此”白绯晚当时并不十分理解那句天底下的母亲没有一个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好好的,直到若干年后。
梵音看向她额间混着清纯与妖孽的梵灵花,有些担忧“这印记长在这里,也不知是好是坏,传言,接了女娲神谕的我族始任圣女的印记便被封在额头,而”
白绯晚接下她的话“而那万劫不复,灵魄永世不得超生的梵华圣女的印记也在额头上”梵音对上她的眼,点点头,白绯晚拍拍她的手以示安抚“无妨,事已至此,我也没法了,不是我想让它在哪里它就在哪里的呀”
见梵音任是愁眉不展,白绯晚取了身上配饰,将里面的明珠取出,“第一次见你,这珠子就很是激动,你看看是怎么回事”
梵音有些愣神,木木地接过,“这个啊,当初我很是调皮,这圣女当得很不令人放心,老是乱跑,母亲的术法是这么多年族长中最高的,对了,你没见过母亲,她啊,是一个很温柔很好的人,无论出了什么事,只要我们撒撒娇,母亲就会帮我们都弄好。这珠子注了她的灵力,是专门用来寻我和妹妹的,可是母亲她死了她死了,被我害死的,晚晚知道他们为什么叫我妖女吗,因为啊,我把那个什么吴天师碎成血沫,连个渣都不剩了,哈哈”
白绯晚见她这样,努力施加昏睡诀,奈何她的灵力没有恢复,也及不上梵音,尝试许久也没有办法,突然人影一闪,梵音便昏了过去,定睛一看,却是苏漓,白绯晚皱了眉头,苏漓沉默着送她进殿休息,小心翼翼地,满眼都是珍惜。她突然想起父王对苏漓的评价‘深不可测’
白绯晚看着远去的人影,令她吃惊的不是他的武功,而是,她真的很想知道,他有多爱她,才这样留一个一心要杀他的人在身边,而她又有多爱他,多恨他。她突然想起她曾偷听父王母后关于梵音的谈话,彼时,梵音还是容妃,那时她对他说‘苏漓,我恨你,真的恨你,可是,一千句我恨你,也抵不过执刀时的那一分不忍心,这世上我最怕的不是我恨你,而是我恨你,却抵不过我爱你”那时他是怎么答的,哦,她想起来了“来人,将容妃带下去,幽禁幽蓝殿”
还有梵音杀吴狗时,那时很多人骂她红颜祸水,他问她“听闻爱妃是红颜祸水呢”她又是怎么答的,是了“红颜祸水吗?我本不欲祸乱天下,也不曾有这本事,只是我恨你啊!恨?呵,这世上最可悲的是想恨,却恨不起来,爱?你告诉我怎么去爱,我不敢看,不敢想,不敢念,我怕我会沉沦,会忘记我是谁,会忘记怎样去恨”,他告诉她“那就继续恨吧”看,竟是这般轻巧
白绯晚不敢再回忆,心口有些疼,人人都看得出他爱她,可他们确实相爱相杀,爱情是那样美好的事,怎的到了这里,却成了闻者心疼,其实她初见梵音,最想问的是一句“你到底有多爱他呢,梵音”那时见苏漓,她想问“要有多混蛋,才会爱成这样呢”但终究都没问,这是他们,不能见光的伤口啊!
第二十章冤家宜结不宜解(5)
第二十章冤家宜结不宜解(5)
白绯晚正在愣神,却听身后有人在喊“在想什么”
白绯晚转身看看苏漓,笑得有些勉强,苏漓冲她招招手,白绯晚乖巧地过去,相对无言,白绯晚只得率先开口,“那个,皇上不好奇吗”
苏漓好笑地看着她,玩味地反问“好奇什么,你的身份吗?见你第一眼就知道了”
白绯晚倒是真的好奇了,坐下来打算问个究竟,“第一次见时,我都不知道,您是怎么知道的”
苏漓看向幽蓝殿,神色有些怅然,“你有几分像她,但与你外婆是像足了九成”
白绯晚继续追问“你见过我外婆”
苏漓明显不想继续这个话题,随意应了过去,然后敲了敲她的脑袋“再说,这么大一朵花印在你头上是摆设啊”
“啊”她都忘了,只是他是怎么知道的呢。
似是猜到白绯晚心中所想,苏漓颇为认真地回她“她身上我有哪里没见过”
白绯晚只觉得有些凌乱了,嘴角直抽,幸好手里没有捧茶,只是,他究竟是怎样的人呢,她一点也看不懂,直觉告诉她,他很爱梵音,可是又好像不是。
白绯晚望着满天桃花瓣,忍不住开口“你到底爱不爱她”
苏漓有些走神,木木地回她“爱啊”,语气轻快声色清亮,只是那眼底深处的不知是血还是泪,白绯晚叹了口气,悠悠开口“苏漓,没有哪个人爱一个人是像你这样的”
苏漓笑笑,转身便走“无所谓了,别告诉她我来过,照顾好她”白绯晚看着他远去的身影有些神伤,她不曾见过这样的爱情,父母的是淡淡的温馨与宠溺,哥哥与含丹则是两人都懂的无奈与不甘,而吟川对宁秋也是独有的温柔,怎么到了这,就成了相爱想杀了呢?
白绯晚进了殿,梵音已经醒了,“他来过了?”
白绯晚点点头,梵音那样知他,他根本瞒不过她不是吗。为了转移梵音的注意力,白绯晚就称呼一事与她讨论了起来,“我说,现在我该喊什么呢,是姨母,义母,阿姨,还是娘娘”
梵音皱了眉头,她还没有到让人喊阿姨的时候了吧,“喊姑姑吧”,“什么”白绯晚侧眉,这算什么事啊
梵音笑笑,“你母亲身份还是不要公开好,当初我和你父亲还有皇帝是真的结拜了的,这也不算什么,正好还能为你深受皇恩找个借口,故人之女,或可保你安宁”白绯晚想了想,觉得宫里是非多,这样倒也还不错,便应允了。
又陪着梵音聊了一会儿,白绯晚看看天色,便起身要告辞,梵音有些奇怪“你宫外的房子又没有修好,幽蓝殿不是整治好了,今晚怎么还要回去”
白绯晚笑笑“姑姑啊,明日花灯会,我约了人了”
梵音神情有些凝重“是谁”
白绯晚倒也不回避她,诚实地回她“幕衍”
梵音倒吸了一口气“晚晚,他不可以,这人太恐怖了”
白绯晚笑了,她就知道“逗你的,我与他是敌非友,明日花灯会嘛,我是讨债去的,不知姑姑,听没听过这王大人家有个女儿,远近闻名”
梵音眼角微挑,笑得很是开心“不错,你倒像我,不对,我儿时可没这么阴损”这厮是全然忘了她当初把全族弄得鸡飞狗跳的光荣往事了。
白绯晚尴尬地笑笑就往外跑了,直接忽视了后面梵音的疾呼“你给我慢点”,白绯晚转身吐了个舌头就继续跑了,梵荇从内间走出来,“小姐很喜欢小小姐呢”
“是啊,她娘都没她鬼精灵”梵音笑得很开心。
“公子呢”梵荇小心地开口,梵音看着天,眼里满是悲切“那孩子啊,我想他啊,很想很想,有时候,想得狠了,就一个人偷偷地哭,只是我找不到他了啊,找不到了,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梵荇急了,只能一个劲地安慰“小姐,你不要太悲伤了”
梵音闭上眼,耳畔好像还有那稚嫩的声音,“娘亲,这个给你好不好”,“娘亲不哭,娘亲还有我啊”“等我长大了我来保护娘亲”“娘亲,这个给你”
“荇姨啊,我把晚晚交给你了,你要护好她啊”
梵荇重重点点头,“不辱使命”梵音疲惫地点点头,“我们回吧”
而这边,白绯晚出了宫就往明月楼跑,骑着马直奔明月楼就去了,直接上楼,直冲着书怀墨就去,见了面就喊“怀墨救命”
书怀墨颇为诧异,这是怎么了,放下了手中的书,寒了脸,冷声问“怎么回事,谁欺负你了”
白绯晚瞪着大眼睛,可怜的盯着他“我从昨天晚上起就没吃过饭,我快饿死了”
书怀墨本是阴寒的一张脸,此时却是哭笑不得,连忙叫了人送了东西上来,白绯晚一见吃的就扑了过去,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书怀墨是问天有泪啊,她的公主休养呢,她的宫廷礼仪呢,都到哪里去了。
酒足饭饱了,又是仪态翩跹的端庄公主,这人真是,书怀墨只能无奈地摇摇头,白绯晚净了手就过来挨着书怀墨就坐,看着看着,白绯晚就出声了“怀墨怀墨啊,不知道为什么,我看着你就觉得眼熟,我们好像有点像诶”
书怀墨直接无视她,白绯晚打趣不成,自觉无趣就低头喝茶,转眼一瞥,突然看见他手上的镯子觉得很是新奇,便开口问了,书怀墨答她“这是我娘亲生辰时我给她雕的木镯,刻了娘亲的名字,可是后来我们走散了”不知为何,白绯晚觉得他说走散两个字的时候有些阴狠。
谁没有秘密呢,白绯晚忽略掉,嚷着要拿镯子过来一看,口中轻轻念着“怀芷怀芷,我母亲名字里也有一个芷字呢,看来我们真的很有缘呢”
书怀墨笑笑“我知道的所有带怀和芷的人,我都查过了,不是母亲,我母亲是个很温柔很好的人”
白绯晚拍拍他的肩膀安慰他“没关系,总会找到的”书怀墨只觉得一阵恶寒,一手拍掉她的手,用眼神告诉她适可而止了,白绯晚摸摸鼻头,有些灰溜溜的,真没意思。
第二十一章冤家宜结不宜解(6)
第二十一章冤家宜结不宜解(6)
“吃饱喝足了,然后你想干嘛”白绯晚低头一笑“干嘛么,讨债呗,要做的我都已经安排好了”
书怀墨只觉得那个讨债二字咬得特别狠,连他也不禁一颤,到底要不要先说呢,此时白绯晚已经把幽幽的目光投向了他,“说吧”
书怀墨点点头,再不说,下一个扒皮的估计就是他了,“你可知,当年蜀国的端妃育有一女,换做孟秋宁,深得帝宠,封为秋阳郡主”
白绯晚没有看他,脸色有些发白,握着扶手的手已是青筋暴起,书怀墨看她一眼,继续说下去,“秋阳郡主虽然受宠,可是先天便有心疾,遍寻药而不治,十二三岁便身亡了”
白绯晚冷笑一声,“蜀王是出了名的雄心大脑子少,深得帝宠,糊弄谁呢”
书怀墨没有接她的话,继续刚才的话题,“据说当初吟川公子曾在蜀王处做了客一个月的客”
啪的一声,瓷杯到了地上,碎片四溅,书怀墨蹙了眉头,这雪山沁玉杯极为难得,就这么被她毁了啊,“蜀王曾有意将郡主许配给他,奈何郡主早夭,这事后来也就不了了之了,但当时郡主出丧,棺椁行街,举国大丧时我恰好也在,而据奶娘说,郡主眉心有一黑痣,而下棺的人没有,后来奶娘疯了,端妃死了,所有侍奉郡主的人,都死了,那日,你们来时,我曾出去见过,那宁秋真的颇像那秋阳郡主”
白绯晚深吸一口气,起身慢慢整理衣服,朝着书怀墨温尔一笑“时间不早了,我就先告辞了,改日再聚吧”,随后出门而去。
白绯晚走后,书怀墨推着轮椅到她做过的地方,手一动,椅子便四分五裂了,书怀墨看看地上一片狼藉,不禁笑叹“暴力的丫头,不知像了谁的”
白绯晚漫无目的的在街上走着,不知不觉又到了那个凉亭,看着一池碧水,慢慢回想着她的宁秋,那时初见,她就很喜欢这个小丫头,要了来服侍,这么多年,她早已将她当成了自家人,可是若是所有的好,所有的所有都是有目的的欺骗,那她该怎么对她呢,她以为她够信任她,事实证明真的没有。
湖边风大,白绯晚的一头青丝被风吹得飞扬,在空气中缠绕交结,连一袭白衣,也被吹得飞扬,可是她并没在意,而身上不知何时多了一条披风,白绯晚回头看看,幕衍却是一笑,他见她时多是清明精灵的,这样迷糊的样子,倒真是少见,“风大”
白绯晚不再看他,收拢了披风,既是送上门来得,便是心安理得的收下了。幕衍也不多话,就在旁站着,位置刚好替她挡了风,白绯晚无视他,继续对着湖面发呆。
不知过了多久,冲着他说了一句“走吧”,然后迈开步子,幕衍微微蹙眉,她的身子真的不怎么好,只是站着吹了一会儿风,声音便这样沙哑。
白绯晚此时无意招呼他,与其让他在身后跟着,倒不如一起走,放任他一人,不知道会弄出什么幺蛾子,而幕衍也是听话地跟上,这样的她,如同行尸走肉一般,此时该是瓦解她的心房最好的时候。
思及此,却是凄苦一笑,刚刚他就试过了,奈何妾心似铁啊,哎,美男计什么的都不管用啊,转眼便到了一座府邸,幕衍看了一眼,皱了皱眉,沐府吗,他们北周大将中就有一沐姓的,这里住的人和他有什么关系吗。
白绯晚已是走了进去,幕衍也提步跟上,一入前厅,辛老已经迎了上来,白绯晚头也没抬,对着辛老就说“辛爷爷,送幕公子去客房休息吧,我去找你家公子”
幕衍也不跟着,从善如流地跟着辛老,路上也不多话,看样子就知道问不出什么,浪费力气倒不如喝壶好茶。
白绯晚也不多做停留,问了人在哪里,就径直往沐吟川卧房闯,下人也不敢拦她,都忙顾着退避。
推开房门,此时沐吟川正坐在宁秋床边骗着她喝药,此时她没带剑,白绫一击,沐吟川一个闪身,险险躲过,将药搁在一边,白绯晚先他一步抽了挂在墙上的宝剑,旋身便往床上的人刺,沐吟川大吼“白绯晚你干什么”
白绯晚没理他,提剑欲刺,可是,剑到了喉间,却是怎么也下不去,宁秋含着笑看着她,浅浅地喊了一句“郡主”
白绯晚两眼瞪得浑圆,美目含泪,恶狠狠地回她“真想一剑刺死你,孟姑娘,绯晚无能,担不起秋阳郡主一句郡主,当了这么多年丫鬟,还真是委屈您了”
此时宁秋已是脸色煞白,白绯晚弃了剑,走到沐吟川跟前,狠狠扇了他一巴掌,“我真的拿你当哥哥的,结果你们两个,骗了我五年!”
沐吟川神色一滞,白绯晚转身欲去,沐吟川急忙喊住她,她的脾气,如果出了这个门,就真的没机会说了,白绯晚不理会他,沐吟川只能点住她的|岤。
宁秋挣扎着下床,拉住白绯晚的手,此时白绯晚动弹不得,只能狠狠地盯着她,沐吟川过来扶着宁秋坐下,白绯晚无奈地望天,狗屁圣女,打人都打不过,有什么好当的,她不要当了啊。
宁秋不再看她,对着地板娓娓道来,“十余年前,蜀王王后爱女出生,举国大庆,蜀王赐名晨曦,希望她的未来如晨曦一般美好,十数天后,端妃诞下一女,蜀王此生挚爱是前王后苏宁,奈何王后喜欢的却是九王爷孟幽,皇帝登基后将先帝本欲赐给九王的苏宁王妃立为王后,呵呵”
白绯晚皱了眉,这皇帝实在太不是东西了,沐吟川看了眼,此时秋宁的神色已是不太好了,沐吟川强迫她喝了药才准许她继续说。
宁秋接过碗,这样苦的药,她竟然喝得眉头都不皱一下,白绯晚记得宁秋怕苦,不下于她。
宁秋继续说下去“奈何皇帝留得住人,留不住心,皇帝恼羞成怒,赐死了皇后,对外声称皇后突发恶疾,后来便迎苏宁的妹妹苏林入宫,赐为端妃,苏林性子干净,沉稳宁静,向来逆来顺受,皇帝宠与不宠于她无关,无欲无求。再后来,九王入宫,他们相见了,就这么见了一次,他们相爱了,没有理由,没有对错,这么爱了,还有了鱼水之欢。”
宁秋自嘲地一笑,“十月后,喜得千金,号为秋阳郡主,可是,其时皇帝什么都知道,秋阳自小便不受宠,她的性子随了母亲,随和安静,不似晨曦郡主活泼可爱的受宠,于是在宫里备受排挤,晨曦性子乖张,在皇帝面前亲昵娇俏,人后行事却是极为毒辣,皇帝虽然宠她,但是晨曦却是素有心疾”
“就这样,直到后来,皇帝联合宗亲以通j罪秘密囚禁了九王,赐死端妃,其时本来是要赐死秋阳郡主的,只是当时,皇上选妃,蜀国王室只有两位郡主,蜀王不欲晨曦北上,便总是带了秋阳见人,举办宴会,世人都说,蜀王给了秋阳郡主无尽宠爱,可是,一次吟川公子来蜀国做客,蜀王接见了他,晨曦郡主见他第一眼就喜欢上他了,蜀王便留了吟川在蜀宫做客,吟川好心,一次帮两位郡主诊脉时发现,发现秋阳郡主有问题,秋阳这才知道她服的药一直是治疗心疾的,她在为晨曦郡主试药呢,秋阳不再肯喝药,但是此时京都使者没走,为了晨曦,蜀王只好让秋阳郡主多活几天了,可是晨曦却不肯放过她,说她抢了吟川,秋阳性子隐忍,不与她计较,可是晨曦的话太难听,她拉着她推搡起来,此时吟川走进来,晨曦为了设计秋阳,假意摔倒,不曾想真的摔在石头上,撞死了,吟川要带秋阳走,可是秋阳郡主多傻啊,她总以为她的父王对她还有一份真心,可惜她错了,是九王余部拼死救了她出来,他们要她称帝什么的,于是秋阳就逃走了,她想去找吟川,可惜她却不知道吟川在哪里,只知道他是北周人,郡主流落北周,被卖进了宫,成了北周郡主的贴身丫鬟”
故事说完了,沐吟川就一掌劈晕了宁秋,然后解了白绯晚的|岤,对着她说“你先下去,我等下去找你”
第二十二章冤家宜结不宜解(7)
第二十二章冤家宜结不宜解(7)
白绯晚在花园里游荡了很久,突然看到角落里的秋千架,似是想起了什么,就径直坐到了秋千上,秋千摇荡,跟着心情就有些舒畅了,她真的讨厌欺骗,真的真的讨厌,她给了她那么多年,结果却从其他人口中得知她对她的欺骗,实在是无法原谅。
繁花树下看,随着秋千摆动的衣服,头发都显得很是飘逸,突然秋千受了力被荡得老高,下降时白绯晚被人险险环住,幕衍笑着抵着她的头,替她拢了拢鬓发,白绯晚偏头避过,她不喜欢他的亲昵,无非是只是懒得动弹了,只能无奈地看了他一眼“幕世子,请自重”
但是幕衍仿佛没听到的样子,继续隔着秋千环着她,他做事向来分寸,她懒得动,只要不越界就好,果然,白绯晚懒得理他,继续放空,幕衍忍不住出言提醒“要是今天我想你死,你已经死了很多遍了”
只可惜,白绯晚头也没有抬,继续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幕衍摇摇头,白绯晚见沐吟川过来了,才回过神来,低语道“幕世子啊,咱俩谈笔交易好不好”
幕衍看看走来的俊朗男子,微微偏头,看着白绯晚的神情好像可以溺出水来,白绯晚打了个寒战,然后嫌弃地看了他一眼,这个恶心的人,幕衍失笑,真是刀枪不入啊,白绯晚偏头与他说了一通,瞧见幕衍眼中一亮,便知或是应该成了,便不再理他了。
沐吟川则在桌上坐下,招呼随侍上了茶果糕点,然后不动声色地‘请’了幕衍过来喝茶聊天,白绯晚翻了个白眼,顾自荡着秋千,看着两人你来我往,偶尔还砸朵花过去,很是惬意,“我说吟川啊,咱俩谈笔生意,你要做的,你一个人会很麻烦,而且速度慢啊,我和幕衍帮你,会快得多哦,再说,蜀国事变,皇帝会不管吗,你看皇上那里就我来搞定”
沐吟川皱皱眉,却是不宜再拖了,难保蜀王什么时候突然想要九王爷的命了,就麻烦了,只是,将幕衍拉进来吗,似是猜出沐吟川心中所想,白绯晚安静地看了他一眼“军队战需从他南梁取道最快也最便捷”
沐吟川略一思索,看向幕衍,“幕世子所图何物”,幕衍无害地笑笑“晚晚所求,无一不应,而且,于我南梁也非坏事,衍虽不至心怀天下,但亦以百姓为重,只求一道停战书,休战十年,开榷通商”
白绯晚蹙了眉头,使了内力,砸了多花过去,恶狠狠地盯着某人,一字一顿地说“说人话”,幕衍摆摆手,继续品茶,白绯晚心中一阵暗骂,什么温文尔雅,风度翩翩,全是骗人的,小气才是真的,世人不长眼啊。
沐吟川想了想,蜀梁征战多年,蜀国兵强,南梁国富,每年南梁被蜀国劫掠议和的开支就很大,算起来倒也是一举两得,停战对两国民心都是好事。
幕衍继续开口“只是这协议这事怎么办,还请公子听我的”沐吟川一笑不答,摆明了不相信他,幕衍也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白绯晚摇摇头“幕衍,你太狠了”
幕衍笑了笑,她知道他要做什么吗,白绯晚冷哼一声,“答应他吧,无非是南梁要乱多久的问题,于我们无干”幕衍的神色沉了沉,竟这样聪明吗,就不怕机关算尽反误了卿卿性命吗。
白绯晚继续荡秋千,好笑地看了他们一眼,都看着她干嘛,她也就随便一猜他要做点什么,猜没猜中又没有关系,反正他本就阴险狠辣,装得再好也没有用,沐吟川想了想,也答应了,然后看向白绯晚,“晚晚,你要什么”表情有些动容。
白绯晚笑笑“我什么都不要,就当做是贺礼了,如果真的要送,把方毕山送我吧”
沐吟川有些伤感,她的脾气素来这样,这是连他也不待见了啊,“若成,则由新王决定此事吧”白绯晚嘲讽的看了他一眼,沐吟川只觉得浑身冰凉,她竟也有这样冰冷的时候,“秋阳郡主快醒了,吟川公子还是回去吧”
沐吟川想开口解释什么,白绯晚已经从秋千上跳了下来“幕世子可还记得灯会之邀,你们有什么事日后详谈,此时世子该是陪我走走了”
幕衍起身,向着沐吟川行了个礼,然后过去搂过白绯晚,在她耳边附语“荣幸之至”,白绯晚只觉得一身鸡皮疙瘩,这个恶俗的人啊,嫌弃地看了他一眼,但终是没有动作,由他带着往外走。
一出府,白绯晚就嫌弃地拍掉他的手,幕衍摸摸鼻头,这姑娘是木头做的吧。
白绯晚懒得理他,自己走在街上,人来人往,都忙着布置晚上的灯会,幕衍抚额,她的心情倒还不错,走走停停的,此时,白绯晚走到一个卖花的摊位前,角落里的一束花吸引了,很简单的花,但是花香沁人,幕衍细心地替她买下来,“这是九里香,北周地寒,应是没有这样的花”
白绯晚接过来,回了他一笑“很漂亮”,幕衍觉得这笑容有些晃神,呆愣了片刻,然后陪着继续逛下去,可是转眼,白绯晚的人就看不到了。幕衍思索着,这人不在了,推究起来便是他的过失,想了想,决定在原地等着。
这样一个风华绝代的人,站在人来人往的十字路口,又是这样一个时候,京都民风开放,有不少女子前来搭讪,但都被幕衍巧妙地打发了,虽并非难事,但这样一个接一个的、前来,幕衍真的有些烦了,思忖着这九门提督和京都尉怎么还没有来,不是一早就着人通知了。
而此时白绯晚正在明月楼的窗前看着街上的‘风景’,书怀墨有些诧异,“这就是你的戏,有够无聊的,一点实质性效果都没有”
白绯晚没有答他,直到街上出现那招摇的车架,才莞尔一笑,“好戏登场了”
华美的车驾在街上缓慢地行着,突然一声尖锐的女声响起,“快给我停车”
车上下来一个姑娘,长得实在是……无以言表,身材肥硕,妆容,恩,是化了妆,只是脸上那两陀红红的是什么,脸上的白粉扑哧扑哧往下掉,一身白衣,啧啧,更显得身形吓人了,走动间,似乎大地在颤动,幕衍倒吸了一口气,思索着这时是不是该跑掉呢。
突然肯定了,真的是白绯晚在耍他,而此时白绯晚在楼上笑得前俯后仰,“哈哈”,书怀墨听不下去了,就点了她的哑|岤,白绯晚瞪着他,书怀墨摆摆手,过了一会儿才解开,白绯晚改了大笑,换成优雅的浅笑,继续看戏,书怀墨忍住想抚额的冲动,陪着一起看戏,她才是真恶俗,用这样的招术回报幕衍。
然而白绯晚却说,“不是我恶俗,是他太过分了,无非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书怀墨懒得理她,观察起街上的情况,思索着幕衍躲过这劫的机会多大。
第二十三章冤家宜结不宜解(8)
第二十三章冤家宜结不宜解(8)
白绯晚耐心地看着,心中默数,一,二,三,果然,数到三幕衍就要逃了,可是这楚大小姐怎么会是这么容易打发的,只见楚英拦住了幕衍的去路,用了一个自以为极为妩媚诱人的姿势,倚着树,扑闪着那双‘迷人’的小眼睛,声音‘柔媚’,“敢问公子姓名”
幕衍强忍着想吐的冲动,挂着笑回答她“在下一贱名,不劳小姐挂心”
楚英害羞地看了他一眼,啧啧,实在是百媚千娇啊“公子,妾身家中备了薄酒,还望公子赏光”
幕衍深吸一口气,却发现空气中混杂着多种香粉的味道,衣袖下的手紧握成拳,这人来人往的总不能就这么离去吧,再说,看样子,这姑娘家中非富则贵,万一以后碰上了更麻烦,可是现下这光景,怎么脱身啊。
这边幕衍还在想应对之策,楚英的随从已经走了上来,“小姐,跟他废话什么,直接抓回去就好,老爷不是说了吗,喜欢哪个就带回去成亲好了”
楚英摆摆手“你懂什么,公子是读书人,要礼遇”而这边幕衍却是想了半天想不出好借口,只能用个最蹩脚的“家中有事,就不能赴小姐的约了”
楚英倒是不好骗“公子家中何事,不妨说说,或许小女子还能帮上一帮”
幕衍果断拒绝“不用了,在下私事,不劳小姐费心了”楚英却伸手拦下他,“公子,今日灯会,不如一同赏花赏灯如何”
幕衍见楚英说着就要过来挽他的手,用了内劲,震开了人,然后就施了轻功,是的,他逃了,若是不逃,要么毁了他丰神俊朗的形象,要么被都带回去霸王硬上弓,不禁感叹,最毒妇人心啊!
白绯晚笑得停不下来,书怀墨很是无奈,“这就是你说的好戏,让他恶心一阵子吗”
白绯晚摇摇头,她有这么无聊吗,好戏在后头呢,“过几日便是观音诞,按旧礼,各家千金都会出席,到时候就好玩了”
书怀墨摇摇头,“若是他查出来是谁不肯去呢,毕竟全京都也就找得出来一个楚英”
白绯晚摇摇头,“若此次观音诞我来筹备呢,各家千金入京是一回事,如果到时皇上留下了世子在宫中小住,然后正好赶上观音诞就不好说了,而且,如果有什么佳话”
书怀墨摇摇头,“你越来越像帝王家的人了,子嗣储位之争,诸侯之乱,于你北周,于皇朝,都有好处,皇帝一定会答应的”
白绯晚笑笑,“这样不好吗”
书怀墨低头不语,好也不好啊,若是真的有什么锦绣佳缘,弄出一两个孩子,那么诸侯王位之争就更乱了,这孩子实在是,转眼工夫,心思百转千回,倒是比他哥哥更适合帝王之位啊。
白绯晚笑笑,戏也看完了,她也该走了,小丫头们等了她该是很久了,白绯晚出了明月楼,在街上逛着,很多人都带了面具,白绯晚看着街上的人,不由地笑了,像这样无忧无虑从来不是帝王家的儿女的权利。
父王虽